《[综]庞昱在北宋的致富经》作者:袅布尸 文案 在穿越之前,林昱是一个筑基修士 在穿越之后,系统要他当一个神棍,而林昱的选择是—— 系统爸爸让我干活,我能不屈服吗? 要选择修仙还是要选择修仙还是要选择修仙? 当然是要选择修仙! 不当神棍?何以修仙! 不过包青天?御猫展昭……?! 温和有点呆一心想要修仙但事情贼多受林昱VS同样懵逼后期忠犬温和攻 cp展昭 可能有雷,记得带避雷针,先排雷时间线混乱,考据党慎入,朕是一位工科生,没有历史常识,另,男主真穷,穷积分,挠破脑袋赚积分 内容标签: 七五 穿越时空 励志人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昱(庞昱) ┃ 配角:展昭、包青天、白玉堂、公孙策等等 ┃ 其它: 第1章 神棍第一发 醴陵饥荒,饿殍遍地。 林昱行至这一片土地的时候,满目苍凉,路上都是衣衫褴褛,目光呆滞,连眼神里面都充满着饥饿感的难民。 相比之下,虽然穿着半旧的白色棉袍的林昱衣衫整洁,面色红润,精神奕奕,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富户’,因此路上也有不少人打他的注意。 到了后面,他已经是有些麻木,也对这些接踵而至的打扰感到有一点烦躁,不顾透支得有点厉害的积分,继续透支买了秘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因此直到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都没有再被人上门打劫了。 醴陵城里面到处都是空荡荡的,偶尔有人走过都是目光都是空洞无神的,再加上他们面黄肌瘦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架骷、髅。 可是这一路上林昱见得很多了,甚至有人易子而食,刚开始的心尚存柔软到现在的面不改色。 不过,今天醴陵城的百姓等到了一辆放粮车,原本在家中观望的人一下子都跑了出来,看粮的官兵都镇压不住了。 那些老少妇孺那里抢得过那些还存着几丝力气的男人? “肃静!肃静,一个一个排队来。”一位妇人被挤得摔了一跤,眼看就要被众人踩踏,一位穿着红色官袍,骑着高头大马的持剑侍卫出声阻止。 他的阻止也让在场的人稍微有了一点秩序,在官兵的督促下,人群开始有秩序的排起了队,刚才的妇人眉目忧愁之间露出一丝喜色,带着感激的朝着那一位俊美至极的持剑侍卫道谢。 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但是林昱的注意力轻扫了二人,系统贴心的给他标示了两个人的名字。 红色官袍的侍卫头顶上面有两个字:御猫展昭 刚才面色忧愁的妇人头顶上也有一行字:任务目标秦香莲 林昱一年多前在一处灵气充裕的山水宝地筑基成功,然后系统进行了升级,开启了商城部分,他入手了一把上品灵剑——清影剑,因此把仅有的一百多积分花完了,不仅如此,还透支了七百多的积分。 而那一百多积分就是他来到这个时空近十年来的积蓄。 之前他还透支了两百积分购买秘术,现在一共欠了九百多积分,现在是一个穷人的林昱可是看到一点蚊子肉就往上扑。 没办法,谁叫系统之前的地图一直都只是那个小山村,升级之后才扩大到整个世界。 来到这个时空,他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有了这个机会,他这是一边接任务一边在游玩。 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让系统给他下了最后通牒,让他在几个月之内完成一个系列任务,把九百多积分的窟窿先还上。 这个系列任务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给任务目标秦香莲测字,其实他自己对这个没头没脑的任务也是有点懵逼的,但是这也并不妨碍他完成任务。 秦香莲今天是跟着村里头人的牛车进城的,听说今天放粮,整个村子的人都出动了,而她算是大幸得到了一点粮食,让他们一家三口不至于饿死。 家中的公婆就是因为没有熬过这场饥荒,走在了前头,所以陈家门口尚挂着白色的灯笼。 秦香莲回来没有多久,门口外面就有了敲门声,这个灾荒时节的,尤其是家里头又是她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小孩,她拿了把柴刀,开了门上的一个小口向外张望。 看到的是一个做书生打扮的半大少年,穿着一身发旧的白色衣裳,长得就像是画里头的神仙一样唇红齿白的,眼神清亮,可见不是一个坏人。 “有什么事吗?”秦香莲问。 “我赶路途径此地,不知这位大嫂可否给我讨口水喝。”林昱说。 秦香莲点点头,把门打开。从大路下来的第二户人家就是这里,也时常有人来讨水喝,秦香莲也没想太多,让自己家的两个娃端了碗茶来。 “听这位公子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我是濠州人,途径醴陵,正要赶往开封。”林昱嘴边带一点轻笑,温和道,“在下不才,略通一些相面风水异术,我看这位大嫂面色愁郁,递水之时手心鼓起有蜡黄,想必最近心兆不安,彷徨迷茫,可是最近有什么难处?” 这略带亲切温和的话语让她犹豫了,她长叹一口气,那两个孩子却脱口道,“我们要和娘去开封找爹爹。” 秦香莲面色一崩,训斥道:“东哥春妹!”她眼眶微红的说,“让这位公子见笑了。” 这里的人崇尚风水测字,测字拆字更是上流贵族之家的一种雅事,传到民间,也颇多书生学子喜欢测字,只不过猜中者寥寥,大多不得要领。 所以哪怕刚才林昱说中了一点什么,秦香莲也只不过付之一笑,并不当真,只不过看林昱态度真诚,她也就把林昱当做是那种测字爱好者吧。 但是林昱笑了笑,“大嫂怕是不信,我于测字一途也是颇有造诣,不如大嫂出两个字考考我?” “也罢,那就随便两个字吧,一个‘美’字,”秦香莲看了看两个孩子明亮的眼睛,摸了摸他们的头顶,“一个‘爹’字吧。” “美字上面乃是一个羊字不出头,羊字可看出家中从前不出头之人现在入主东方,身份变得尊贵,是家中长男,应该是大嫂的丈夫中举了,”林昱作揖,“但这不是好事,恙字无心,恐怕是家中尚有长辈有恙之时离去,下方一个人,一横乃是穿心之兆,想必这位所求之人,之后会有劫难。” “爹字,上面一个父,下面一个多,父字如同两把尖刀压在多上,多字加禾为移,倘若大嫂寻此人,会有祸事。” 秦香莲一听,自然是不信,她眉头一竖,“公子怕是说的胡话。” 然后林昱就被赶出来了,他有点狼狈的摸摸鼻尖,看着这紧闭的木门。 他叹了一口气,信与不信在于这位大嫂自己,反正他已经完成了第一个任务了,他还真不太适合当这种神棍啊。 领取了一百五十的积分还有一个莲花玉冠,两个中品灵石,十金之后,林昱平息了一下心绪,掸了掸衣袍,赶往了开封。 越挨近开封就越繁华,开封是皇城脚下,繁华异常,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这里的人精神面貌和身上的服饰都是远比别的城市要好。 林昱坐在茶楼上正好看见一位红色官袍的侍卫带着兵卒在街上巡逻,剑眉星目,气宇轩昂,街上还频频有姑娘想要抛鲜花或者香囊给这一位侍卫。 他不由得觉得有点想笑,上茶点的小二见他看着下面,不由得说,“这是我们的展昭展侍卫,被圣上封为御猫,辅佐包大人办案,这开封城里头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想要嫁给展侍卫,可是展侍卫就是不开窍。” 小二挺有眼力劲,见林昱继续喝茶,想必是没了趣头,口头一转,“客官,您是外地来的吧?不知道是想要在这里暂住还是久居?” 林昱微微一笑,“应当是久居。” “我们这茶楼老板正好有一间小宅院想要出售,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哦?不妨说来听听。” …… 这小二口才不错,说的林昱挺感兴趣的,茶楼老板一听说有人想买他那套小宅院,就殷勤的带他去看看,就在这茶楼后面不远处。 也是因为这老板的茶楼周转不来,所以他想要卖了这宅院周转一下。 的确是一个小院子,里面并有几间房子,院落里头养有一些花草,还算是风雅,风水也不错,等到他稍改改,也能够成为一个聚灵的宝地。 林昱就点头要了下来,虽然贵了一点,但是待着挺舒服的。双方很快就去府衙起了一张定贴,起草合同,没过几天,这院子就归着林昱所有了。 他准备把这里当做是长期的居住点,自然要弄舒服一点,考虑到这里人气旺盛,灵气稀薄,所以他动了一下这里的装饰,加了一个聚灵阵。 聚灵阵,顾名思义就是聚集灵气的阵法。 林昱摆的是简易的八卦聚灵阵,在太极中心阵眼处摆上了他目前拥有的品级最高的中品灵石,墙边也在八个位置各埋下了玉符,一掐手诀,这方圆十里的灵气就开始向这边涌来。 住在这里久了,人就会身体康健,精神奕奕。 就是只进来一下,也能够感觉到在这里待着很舒服。 定做的大瓷缸也很快送到了,他安置好大瓷缸,往里面放了系统赠送的温居礼物——一对招运锦鲤。 整个院子的风水就齐活了。 第2章 神棍第二发 有了新窝之后,林昱一度很快活,拎着小篮子,往周围的邻居家里都走了个遍,于是这周围就都知道隔壁院子来了个长得特别好看文雅的小公子。 这么多邻居里面,林昱最喜欢往不远处最穷的张老爹家里头去。 张老爹家里头穷,身边没老婆也没儿没女,平常里头就是靠着做些散工养活自己,但是张老爹好相处。 而且这是他接的日常任务—— 到了新的环境,想知道大事小事,要认识周围的邻居(数量不低于五),积分十,已完成。 独居老人张老爹看上去有点孤单,请陪老人家多聊聊天(不得少于五天),积分十,正在进行中…… 想要炼制辟谷丹,还缺一味灵银线,请前往开封城外的大山寻找吧(不得少于五株),积分十,未接受。 …… “张老爹,我又来看你了。”林昱带着一点糕点过来,张老爹的房子被篱笆围起来,他来的时候,张老爹正在院子外面劈柴。 “哎呀,这这么好意思,真难为你天天来看我,”张老爹把他递过来的东西又塞回他手里,说,“东西你拿回去吧,老爹一个人住在这里,你得空就过来陪老爹说说话就成了。” “东西左右也不值得什么钱,老爹你就收下。” 推拒来推拒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张老爹笑眯眯的说,“那,那我就留着了。” 林昱看他满面红光,鼻头额头发亮,是有意外之财的征兆,遂问,“张老爹,最近有什么好事,这么高兴。” 张老爹乐呵呵的,“和平常一样,也就是你陪我说说话,我心里头畅快极了。” “老爹,我看你面相,即将要有好事发生,恐怕会有人上门来求你办事,你答应了,这就是好事,你不答应就是坏事了。” 张老爹摆了摆手,叹气也是笑着的,“哪里来的什么好事?你多过来看看我就是好事了,老爹年纪大了也没有个一儿半女陪在身边说说话,就喜欢看着你们这些小辈。” …… 又过了几天,也没见张老爹这里有什么异常的事情,他领了采药的若干任务出城去了,他想着这一去估计是要去几天,临走之前让张老爹看看房子。 没曾想在山间小路的时候又看到他之前的那一个任务目标,秦香莲,此时母子三人衣衫褴褛,被镣铐铐着,又被解差赶着,看起来好不狼狈。 尤其是两个孩子一直嚎啕大哭,惹得解差心烦意乱,在树脚下推搡他们母子三人去休息,又拿出一把大刀,冷笑着说,“原先你们不该死的,只怪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说着就要拿刀出来砍。 “触发系列任务二,解救秦香莲母子,奖励积分五十,中品灵石五块,碧羽流云靴一对。” 这天气晴朗,阳光大作,晒得人有些燥热,不过林昱有灵气护体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听到有任务下来,依旧和在大夏天吃了冰饮一样的舒爽。 他适时的从路边出来,“你们在干什么?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刚才从树边出来的时候垂下来的枝条勾住了包裹得严实的头发,出来得又急,看起来略有狼狈,只是在那两个解差眼里头,看这小书生身形单薄,狼狈慌乱,不足为惧,“你这书生,劝你别多管闲事,要不然就连你一起杀了。” 秦香莲一看是他,‘啊’的一声,“公子快走吧,不要连累了你。” 她怀抱里头的两个孩子也是呜呜哭泣。 躲在草丛里头的展昭见状,拿着长剑几下借力,就在那两个持刀解差的胸口上各踹了一脚,翻身落在林昱面前。 那两个解差看见一个厉害的人来帮他们,不敢多说什么,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就连刀都不要了。 “恩公,谢恩公救命之恩。”秦香莲拉着两个孩子来到展昭面前一拜,展昭不敢受礼,虚扶了一把他们,“我也是路经此地,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这里,秦香莲看了一眼林昱,叹了一口气,“我是前来寻夫的,在醴陵时,这位公子给我测字,说我的丈夫高中,说我若是来寻夫有劫难,当时我还不信,没想到现在一一应验, 我和两个孩子到了开封,没曾想正看见我的丈夫陈世美,也就是现在的当朝驸马,他贪图富贵,不愿认我们母子,还派人来杀我们——” 说到这里,秦香莲声泪俱下。 “我无奈只能够回乡,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狠心,派人来杀我们,只是那一位义士听了我们的事,忠义两难全,自尽了,留下钢刀为证,让我前去告状。” “那你们怎么会……”林昱出声问道。 “只是我手上刚拿着那一把钢刀,就有官差来了,说我是杀人凶手,那位义士的尸体和钢刀都在这相邻的县府县衙中,那徐县令对我用刑,我逼不得已才签了供状,承认杀人,因此被判流放……” 展昭看过来,林昱拱了拱手,“刚才真是多谢兄台,我名林昱,今天正来到这山间采药,也是有缘,没想到遇上了这件事情。” 刚才林昱挺身而出,又是一个温和有礼之人,展昭对他的观感不错,现在一看虽然这书生狼狈了些,也遮不住的仙姿玉貌,温润清雅,拱手道,“在下展昭,也是途经此地。” “方才这位大嫂说在澧州时,你给她测过字?”展昭有点好奇的问。 林昱轻笑着摆摆手,“原本我是濠州人,打算到开封这里定居,途径醴陵,到这位大嫂家里讨了口水喝,见这位大嫂面色愁郁,就想着给她测两个字,不过是随意玩着的,预测吉凶什么的也是时灵时不灵,当不得真。” 展昭点点头,哪里有人能够真说得通未来吉凶的呢?他看向秦香莲,“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秦香莲眼中虽含着泪水,但是眼神坚定,“我要告状!倘若不能够翻案,叫我这两个孩子怎么办呢?他们还要清清白白的做人呢。”她说的是之前她画了杀人的供状那一件事情,“况且,哪怕这次我逃了,下次他还知道我们母子活着,也会派别人来杀我们。” 她神情黯淡,展昭叹了一口气,“我去替你们寻回钢刀,你若是不怕,就以钢刀为证,在街上拦包青天包大人的轿子。” 秦香莲重重点头。 “我护送她们到开封,我们便在开封的丰源茶楼等你。”林昱说。 丰源茶楼就是之前那个卖院子给他的老板的茶楼,丰源茶楼门前的那条大路也是开封府尹包拯上下朝必经之路。 展昭点点头,“有劳了。” “不敢当不敢当。”林昱摆手。 等展昭离去之后,林昱看了看那大小母子,拿出油纸包着的东西,“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 “谢谢林公子。”秦香莲没有推辞,他们几个已经很久没有进水米了,两个孩子都是饿着的,但是也都很有礼貌的道了谢。 幸好林昱今天运气不错,找到了六柱灵银线还并有一些年份不大的含有微弱灵气的灵草,算是超额完成了任务,回去只要好好培育一番,还是能够用的。 在领取了救助任务的奖励之后,又接连的出现了触发系列任务之三,护送秦香莲母子到达开封与展昭会面,但是奖励却变成了二十积分和两块中品灵石。 ??? 系统变得越来越抠门了,林昱忍不住戳了戳系统,“积分怎么越来越少了?” “系列任务的第一个任务积分通常是预支,二十积分才是正常值。”系统说。 那到这样,感觉三个月根本还不完负的积分,林昱也开始愁眉苦脸了,除非触发很多个系列任务。 心里头有一本小账本的林昱选择先把这个放在一边,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把秦香莲他们带回开封。 幸好他来的时候是雇佣的马车,现在那马夫还在这最近的一个村落里头等他。 马夫姓王,看见他带了秦香莲母子三人回来,也没有多问什么,笑呵呵的去赶马,路上给他们讲了讲这开封城里头人们常说的志怪故事。 赶得累了,他们才在城外的一处瓦窑讨了口水喝。 这瓦窑建得偏了点,却是这条路上唯一的一户人家,时常有人来这里讨水喝。 林昱一下车,就觉得这里有一股浓重的阴气和怨气,但是却被门上的八卦镇住了,他指了指上面,笑着问,“这个是什么?” 瓦窑的主人刘大外貌看起来有点蠢笨,实则有一点小聪明,含糊着说得不太清楚,“这山间多鬼魅,我们也是听一个游方道士说的这个可以震一震鬼魅,让阴邪不敢来家里祸害人。” 秦香莲颇为好奇的瞧了瞧,没瞧出什么特别的,“可是不做亏心事,又怎么会怕鬼魅敲门?” 刘大的老婆穿红戴绿,看起来富庶极了,秦香莲一说,她脸色有点不太好看,把碗重重的丢在桌子上,“你这人说话好难听,我们开门做生意的,你这话传出去叫我们怎么做生意?” 第3章 神棍第三发 “你这人说话好难听,我们开门做生意的,你这话传出去叫我们怎么做生意。” 收回打量周围的目光,林昱轻声说,“这位大嫂,我这嫂子从乡里头来的,没什么见识,口直心快,请您见谅。” 刘大的老婆摸了摸自己的脸庞,眼睛一转,满意的笑了笑,“还是这一位小哥说话好听,姐姐我喜欢听。” 话说到这里,眼见着气氛也有所好转,林昱看了一眼秦香莲,示意她别说话,秦香莲略一点头,低下头去慢慢地喂着两个孩子喝水。 “刘夫人,这条去开封的路上只有你这一户人家,是否经常有人来投宿?”林昱问。 刘大老婆的脸色有点不自然,她甩了甩手帕,神色有些躲闪,“你问这些做什么?” 林昱笑笑,“也就是好奇,随便问问,”接着他站起身,“我们也该走了,要不然这天黑了赶不到城里头投宿了。” 刘大老婆瞄了一眼林昱的神色,见他就是普通的好奇,提起来的心也放了下来,尤其是送人上了马车之后,她整个人都送了一口气。 只是她不知道,林昱出来的时候,手指不经意间指了指她挂在上面镇邪的八卦镜,八卦镜缺了一个很小的不容易被人发现的角,顿时整个屋子都变得阴冷许多。 刘大老婆回到屋子里头也不由得抖了抖身体,收拾碗的时候,有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没有回头猜是刘大的手,“干嘛?你那东西藏好了没有?” 可是那一只手却渐渐伸到她脖颈,冰冰凉凉的,刘大老婆的动作顿住了。 “还我命来——” 没等那只手的主人再有什么动作,戴在刘大老婆脖子上的玉佩发出一阵金光,手的主人顿时发出尖利凄惨的叫声。 马车没走多远,林昱就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他掀起帘子,看见外面变得有点阴暗的天,叹了一口气,“天道好轮回。” 去到开封的路上一路顺遂,王师傅把他们送到地方之后还有点纳闷,“刚才在那瓦窑的时候,天上黑云密布,原来也只是瞎把式。” “娘,我觉得刚才给我们喝水的那个伯伯婶婶看起来好可怕。”冬哥说。 进了城之后,秦香莲的神色就有些郁郁,直到下了车,才做起了重新打一仗的准备,她牵着两个孩子的手,柔声说,“娘在呢,别怕。” 与王师傅交付完钱数之后,林昱给他们在丰源茶楼不远处的客栈定了一间房间,说定明天去打探一下那一位展昭什么时候回来,林昱就回自己的小院子去了。 回到自己的小院,领取了自己的任务奖励,林昱看了看自己存下的东西,现在他还有下品灵石二十来枚,中品灵石也有十来枚,这些灵石里头的灵气足够他从筑基初期到筑基中期,甚至到筑基后期也说不定。 而那个玉冠和靴子,看花纹似乎是一套的,他询问了一下系统。 系统回复:“集合了六件套之后,可合成为绑定灵魂的莲花流羽仙阶防御套装。” 林昱看着系统介绍的图片,口水都要哗哗流了,有了这个套装,以后打架就不怂了。 不过再怎么流口水也不是一下子能够拿到的,修仙了一个晚上之后,他精神奕奕的来到丰源茶楼的二楼等秦香莲,没过多久,秦香莲带着两个孩子就过来了,她有点蹑手蹑脚的,看上去有点拘谨。 这也是情势所迫,在醴陵的时候,她也不过是靠做着一些散工能够勉强糊口,存了一点银钱大胆的来到开封,这一路上他们是能够省下的就省下,风餐露宿,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大的茶楼,看着店里头哪怕是小二都干净整洁的衣服,她不由得攥了攥衣角,感到有些自惭形秽。 许是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林昱把点的茶糕推到早就垂涎的看着茶糕,但是因为她没有发话还很礼貌的站在一旁的两个孩子面前。 秦香莲一点头,他们才拘谨的拿起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块茶糕。 坐了很久,才听到开封府尹回来时候开道的锣鼓声,顺着窗子望下去,在仪仗队里头紧紧的被护着的那一顶官轿里面坐着的想必就是开封府尹包拯了。 直到仪仗队已经远远的离去,二楼包厢的门才有人敲响,进来的人一只手拿着他的长剑,用布包起来的刀背到身后,“抱歉,来晚了。” “劳烦恩公了。”秦香莲道谢。 “请坐。”林昱为他倒了一杯茶水。 展昭点头致谢,“明天就可以开始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秦香莲看了一下那把刀,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带着两个孩子回去了。 展昭喝了茶,本来也打算回去休息的,但是他看见林昱还没打算走,有些疑惑,“林公子不走吗?” 林昱把最后两块茶糕用刚才和小二要的油纸小心的包起来,看向带着一点错愕的展昭,“这便走罢。” 展昭出生在一个武侠世家,到他这一辈的时候,是一根独苗,所以他也算是备受家中长辈的疼宠,外出的时候不说不愁别的,至少银两是不愁的。 这些年来,家中长辈都仙逝而去,留下一些产业和远在家乡小镇的宅院以及几个仆人,他闯荡江湖也是不愁吃喝的,虽然这些年在包大人身边护卫,学会节省了一点,自己以及身边的人都没有过这种行为。 所以有些诧异,但是随后又觉得这一位林公子的所作所为有些不矫饰的趣味之处,譬如说刚见面之时,明明鬓发有些散乱,形容狼狈,但是这位林公子却还是恣意自得,行事大方。 都说第一印象很重要,反正展昭对林昱的观感挺好的,但是他也没想太多,抿了抿唇问道,“明日林公子可要跟随?” 林昱摇摇头,“我就在开封府门外等候,”话说到这里,还没有完,林昱是对展昭手里拿着的剑有兴趣极了,他轻眨了一下眼睛,目光有些好奇的看着那一把剑。 展昭:? 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佩剑,林昱的目光一动也不动的盯着自己的佩剑,眼神实在是太灼热了,展昭提起自己的剑,有点爱怜的抚摸着剑身,“此剑名为巨阙,是祖上传下,自幼陪着我,至今已有十余载。” “巨阙”林昱伸出手,指尖轻触剑身,那宝剑仿佛也有灵一样,轻轻的嗡了一下,“这是一把有灵的宝剑。” 展昭笑了一下,“不管是否有灵,巨阙在展某眼中亦如家人一般。” “宝剑配英雄,不外如是。”林昱轻声说。 展昭摆了摆手,“林公子谬赞,展某不敢当。” …… 两个人分道扬镳之后,林昱就打道回府,忽然间想起张老爹,走之前他让张老爹帮忙看一看房子,现在还没有来得及和张老爹道声谢呢。 刚敲了敲门,就有一股子阴风传出来,林昱扬手遮挡了一下,房门就自己打开了,张老爹不在,只有屋子的桌子上赤喇喇的放着一个乌黑的瓦盆,那一股子阴气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林昱仔细一看,盆的正中央站着一个手掌大小的鬼魂。 这鬼魂原本是一个被谋财害命的商人,死了之后,骨灰还被烧成了瓦盆,因此自己的魂灵只能够跟着这只瓦盆,这些日子以来,他无时无刻不想着伸冤报仇。 只是那些人都看不见自己,这个瓦盆被一个老人家买了回来,没曾想,这个老人家居然能够听到他说话,他伸冤有望,欣喜若狂。 现在这屋子里头又进来一个年轻书生,这个书生长得跟一个仙人一样,在鬼魂眼里似乎还被一层清光薄雾包拢住,就和庙里头的大佛一样,只是和大佛的威严不同,这书生身上的气息让他亲近,而且这书生似乎能够看见他? 鬼魂惊喜的向他飘过来,还没有挨近林昱,就被林昱的护身灵气伤到,哪怕林昱招手,他也只是躲在角落,根本不敢过来。 “你是从何而来?怎么躲在这瓦盆里头?”见鬼魂似乎被他的灵气伤到,林昱弹了一指灵气过去,言语之中有安抚亲切的意味。 “触发任务:帮乌盆伸冤,奖励四十积分,凡器——匕首问天。” “……我干。” 不接任务,何以修仙? 第4章 神棍第四发 乌盆鬼魂上面顶着的名字就是两个字:冤魂 对于这个乌盆鬼魂的生平,他为何冤死,又为何成了现在的模样,林昱真的是一点也不清楚。 “我本是濠州人,来到开封做生意,赚了一笔不小的钱财,打算从开封回濠州,刚出开封约莫一个时辰左右,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我便在最近的一处瓦窑躲了一下雨, 瓦窑主人热情的招待我,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要要了我的命,夺走我的钱财,我死后,他们还将我烧成了灰,用我的骨灰做成了瓦盆。” “请公子帮我伸冤!”鬼魂痛苦的说,说完之后朝着林昱跪下。 林昱想,不会是那个怨气阴气遍布的,他之前借水喝的那一个瓦窑吧?好像这个鬼魂越描述就越像诶。 他思量了一下,这一件事情如果他直接出手,把人杀了?把钱抢回来?似乎都不太值当,杀人会积累因果。 但是如果是有一个能够在明面上和他合作的人就好了,比如说一个疾恶如仇,清正廉洁的官?但是这种官少吧?而且还要是相信他一些对于普通人来说是神神叨叨的官。 他想了想,现在也只想到这里诸人包括展昭都说的开封府尹包拯。 但是他自己也有很多小秘密,包拯是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干脆明天观察观察。 林昱先把这件事情答应下来,那时候把八卦镜毁了一角也算是间接拉了一点任务度了,自己也是够鸡贼的,顺手帮人的感觉果然好。 因为鬼魂不能够离开这个乌盆,这个乌盆含有阴气,若是张老爹这种普通人长期和这个乌盆待久了,可能会阴邪入体导致生病,所以等张老爹回来的时候,林昱才过来聊天,借口说喜欢这个乌盆,把它买走了。 次日,估摸着官员可能的下朝的时间,林昱稍早一点,就在能够把开封府门口放在视野之内观察的一间饭馆要了两三样菜,直到看到秦香莲和开封府众人的身影,才放下筷子。 开封府外伫立着一面铜鼓,叫做鸣冤鼓,据说是包拯在某地当县令的时候为了百姓能够伸冤而设立的,至此,别的地方的县令也都学习他的做法设立了鸣冤鼓。 光是靠近这开封府就能够感觉到有一股浩然的正气。 “这位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情?”站在门口的捕快看见林昱站在门口等了很久,问道。 “我在等人。” 捕快了然的点头,没有说别的什么了。 没过多久,就有一个捕快从里头出来,这个捕快与外面捕快的装束不太一样,佩着刀,身形也威武许多,帽子两边有分别有一条长长的绶带。 “你是林昱吗?包大人有请。”他带着林昱进去,这个捕快说话利落,双目炯炯,下盘有力,中气十足,是一个练家子。 进去的不是正堂,是偏厅,路上可见开封府景色,有一种简朴雅致的感觉,而且布置这里的人也粗通一些风水异术,树木向宅,竹木青翠,宽叶生旺,就连一些假山流水也都布置得当,有一点八卦聚气的感觉,看上去相当舒服。 到了偏厅,几个捕快仆从立在一旁,里面除了秦香莲与两个孩子,还有两个人,一个人面黑如碳,但是清光凛正,额头有一新月,目光炯炯,身上有些道德金光溢出,是一个清正严明的人。 而另一个是面白有须,看上去精神奕奕的书生。 这两个人的面相,林昱不用看,只凭借他们身上的道德金光就知道他们是怎么样的人了。 “草民林昱,见过两位大人。” “免礼,”包拯说,“林昱,你在开封外的关公庙附近的山间亲眼目睹了秦香莲被他人用刀威胁,是也不是?” “是。” “那两个解差可有在你们面前说出指使之人?” “这……”秦香莲神色为难的向前一步,定了定神说,“韩琦义士的钢刀可凭做证据。” 林昱摇头,“没有,那两个解差只说了是有指使之人,但并未说出确实名姓。” 包拯思量了一下,“你可愿意指认那两个解差?” 林昱拱手,“愿意。” 之后,又再盘问了几个问题,包拯才让林昱离开,离开之前,林昱略有犹豫,但是还是打算再观望一阵时间再做决定。 等人都走了,偏厅只剩下包拯和公孙策的时候,公孙策摸了摸胡子,嘴角带笑,“这个林昱看起来是一个富贵显达之像。” “天庭饱满,鼻梁高挺,双目有神,眼尾奸门处饱满而有光,唇红齿白,嗯,确实是一个富贵显达之像,”包拯转头看向公孙策,“公孙先生怎么关心起此人了?” “包大人可见此人略微面熟?” 包拯摇了摇头,“刚才不曾仔细看过其面容,只是觉得此人谈吐有礼,让人心生好感。” 公孙策摇头,“许是我看错了吧。” 等他回到后院,看到正在叠着衣服的妻子烛光下略显温婉的侧脸,才想起来刚才那一位林公子长得像谁了。 说来也是好笑,原本算是政敌的庞太师庞吉和包拯也算是勉强沾有亲,数十年前,庞太师的长女庞飞燕嫁与他公孙策,数十年来,夫妻恩爱,而公孙策又是包拯的至交好友外加智囊。 只可惜庞飞燕身体有恙,暂且不能够生育,只能够慢慢调理,所以这些年来,庞太师虽然看不顺眼包拯,以及他这个女婿,但是也没有过于针对。 公孙策是不在意他的夫人是否生育,只要夫人能够好好的,不要过于自责就好。 说到庞家,不得不说到庞太师的幼子庞昱。 庞太师与他夫人也是夫妻恩爱多年,房中未有一房小妾,开封谁都知道庞太师夫妇恩爱多年,只是一直有一件事情卡在他们心中。 那时候庞夫人携子出游,遇到一伙贼人刺杀,庞夫人身中一刀,幼子失踪,这么多年来,庞夫人心思郁结,只剩下一口气支撑着了,就等着幼子归来。 只是大家都默认庞昱已经死了,一个幼龄稚子,又被贼人砍了一刀……数十年来都遍寻不到,大家都认为庞昱已经葬身荒野或者是葬身狼腹,只是没有人感到庞太师以及庞夫人面前嚼口舌。 公孙策身为庞太师的女婿,自然也是见过庞昱的,那时候庞昱年纪小,但是已经是聪慧初显,玉雪可爱的一个小童,那时候他还动过想要收徒的想法,只是想想也是不可能的。 庞昱的面容已经在公孙策的脑袋里头模糊了,但是这个林昱的名字里头有一个‘昱’,而且面容肖似燕儿,更肖似庞夫人的面容,让他不得不多想,如果能够摸一摸他的根骨就好了。 想着,公孙策摇了摇头,没确定的事情还不能够定论。 “相公怎么一直站在那里?”庞飞燕转头看向刚才一直站在门口晃神的公孙策。 公孙策看着她温婉的面容,不由得想起以前,燕儿就和一个小辣椒一样,逮着谁就呛谁,现在数十年过去了,性情变得温和许多,但是无论那一个,他都喜欢也就是了。 “只是想着今天的案子。” “是秦香莲么?”庞飞燕问。 公孙策点头。 庞飞燕把衣服叠好了,放置起来,“案子哪有整天都要想着的,脑袋也要松快松快,”她拿起一双黑色的新鞋放在公孙策手中,“试试,我新做的。” 公孙策嘴边的笑意一直没有落下,试了试那一双鞋,“嗯,很合适,”公孙策不经意的问道,“丈母身体如何?” 饶是庞飞燕嘴边笑容依旧,也叹了一口气,“还是老样子,不过娘说相公送的梨膏清心润肺,她吃后也非常欢喜,只盼着我们常回去看看她。” 公孙策也叹了一口气,“等着案子完了,我们就回府去。” “这回,爹可不会对相公横眉竖短的了。” 公孙策想想也就知道了缘由。 庞家的二女前几年进了宫中,封了贵妃,但是太后与公主言语之中对其冷淡不说,还时时挤兑嘲讽,这一回公主驸马陈世美之案,无论结果怎么样,都会对公主的名声不妥,所以庞太师肯定会心情好上不少。 由此看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一句话无论在那里都说得通。 而林昱才出偏厅,就遇见了穿着一身红衣,显得俊美非凡,温雅无双的展昭,长得好看的人无论在那里都好,尤其是能够让林昱心情好,所以他嘴边带笑和展昭打了个招呼。 “展兄,原来你在此处供职。” 林昱嘴边的笑仿佛带着揶揄,让展昭少有的感到不自在,“是。” 旁边那一位带林昱进来又负责送他出去的捕快大笑着说,“这你可不知道了,展大哥可是御前四品带刀侍卫,被圣上封为‘御猫’的南侠,武功高强,还帮助包大人屡屡破案……” 这么被夸着,就连展昭也觉得夸张过头了,连忙阻止张龙继续说下去,又觉得张龙会在一路上都对林昱说这种夸奖,于是对林昱说,“我与林兄相识,不如我送他出门。” 张龙丝毫不觉得刚才自己的夸奖有什么夸张之处,憨厚的挠挠头,“当然当然,劳烦展大哥了。” 张龙走了之后,剩下的两个人反而没有什么好说的,说是相识,也不过见过几面,展昭把他引出去,在看到林昱对着这里的一些风景好奇之后,笑了笑说道,“这是公孙先生设的景色,是一个奇门八卦,有聚灵辟邪之效。” “景色雅致,确实有聚灵辟邪之效,”林昱指了一颗大树的一侧,“只是前几晚的大风略大了一些,把那棵树的枝叶折了,要知道枝斜向门,抽泣丧魂……” 这么好的宅阵,他看到一处不和谐的地方,就习惯性技痒哔哔叭叭的说了老一阵,说完之后,转头才看见正看着他,认真听着的展昭,有点尴尬的放下手,“习惯使然,习惯使然,一时间说得畅快了。” 展昭笑道,“林兄说的很好,展某已经记下了,会转告公孙先生的。” 林昱摸摸脑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觉得背后有点凉。 第5章 神棍第五发 展昭把林昱的原话带给了公孙策,公孙策思量了一下,展颜一笑,“看来这林昱也如同秦香莲说的一样知晓风水异术,”说道这里,他似乎是颇有兴趣的问展昭,“听说展护卫同这位林公子相识?可知道他是哪里人?” 展昭笑了笑,“不算熟识,但是林兄曾说过他是濠州人。” 濠州……公孙策捻了捻手指,“你可知他年岁几何?” 展昭回想了一下,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 濠州,这地点倒是不怎么对,当时丈母被刺杀是在开封周围,孩子怎么也不可能跑到千里之外的濠州去,于是公孙策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在叹什么。 那边包拯在了解了来龙去脉之后,马上备轿去了王丞相府。 王丞相见他形色匆匆,眉头紧皱,一时间也猜不出什么,“不知道包大人为何事而来?” “仍旧是为了秦香莲一案,秦香莲撤诉打算归乡,路上竟然遇上追杀他们母子之人,所幸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那人才放过他们,但是他称说是驸马陈世美派他来,”包拯叹道, “陈世美对他有恩,但是秦香莲身负奇冤,他便自缢,留下钢刀作为凭证。” 王丞相听了一惊,拍桌而起,“竟有此事?现在那秦香莲母子二人何在?” “在开封府中。” 王丞相当即拍板,要拉着包拯去觐见圣上,只是临出门时又觉得不妥,“倘若我们就此前去,会不会伤及公主颜面。” 包拯略一想,“的确有些为难,只是这事关皇家,已是大事,焉有瞒着圣上之理?” 王丞相还有点不死心,“不若我们试探试探驸马?” 可包拯摇了摇头,正色道,“事关人命。” 王丞相这才定下心思,随他入宫,皇帝听了此事也是颇为为难,事关皇家,又是自己的妹婿,实在叫人难做,可是那秦香莲也是可怜,皇帝暂时没办法抉择,只是说自己先想想。 王丞相谏言,“圣上,不若先让包大人查清楚秦香莲被屈打成招之事?” “好,包卿,此事就交由你了。” 这边暂且不提,林昱让系统帮忙盯着那边的情况,一有异常就通知自己,找着时间就一头扎进了深山老林里头,这一回终于痛痛快快的采够了自己要的东西。 但是从另一边下去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有一点迷路了,只好赊账五个积分,让系统给自己指下山的路,只是没想到,下山了没多久,又看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在刨坑,埋着什么。 一看,不就是先前瓦窑的那刘大夫妇吗?也就是乌盆说的杀他的凶手。 可能是林昱上一回毁了他们门口上八卦镜的一角,导致邪祟纷至,他们夫妇二人印堂发黑,嘴角下撇,浑身黑气,一看就知道是一幅倒霉相。 他们掩埋着的东西正是一个布包,布包露出一角,隐约能够看到一点红色。 但是林昱却能够一看看出那是什么东西,那是一件阴物。 如果是不会用的人,这些阴物可能会变成一个催命符,但是如果用的好可以改运,所以很多达官显贵暗地里都对这种东西有需求。 只是这一对夫妻又从哪里得来的怨气阴气十足的阴物?又要掩埋呢?又为什么要掩埋? “触发任务:瓦窑谜案。请宿主查清真相,奖励积分五十,中品灵石两颗。” 他看着那刘大夫妇掩埋好那一个布包,然后又是烧纸烧香上供的,最后还念念叨叨了老半天才离去。 他们前脚走,林昱后脚就上去,挖出那一个布包,尚未入手就感觉到那刺骨冰凉的阴气,如果是普通人触碰,早就阴气入体,阳气流逝,之后就会小命不保。 而刘大的老婆全然不怕,也是多亏了她脖子上的那一块玉。 打开布包,里面竟然是一双绣花鞋,鞋头绣着大红色的牡丹,鲜艳极了,红色的绣花鞋仿佛染血一样,带着血光。 他的手被刺了一下,几乎就要拿不住那个布包,当他施了法术的时候,身边的环境一阵扭曲,从白天变成了夜晚,也不知道到了哪里。 他开始呼叫系统,“系统?系统?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系统沉默了很久才断断续续的回复,“特殊……特殊副本……闯关之后可退出……” 特殊副本?林昱还想要再问什么,但是那里传来的始终是一种沙沙的声音,让他脑袋一阵难受,他只好屏蔽了系统。 这片山林和他之前呆的那一片不一样,但是有一种他说不上来的,让他觉得背后凉凉的感觉,仿佛那里有一双眼睛窥探着他。 他捻起手,手中立现三枚铜钱,抛了六次,卦象显示为六十四卦中的困卦,主大凶象,陷入困境,四处无援,事事不如意,难有进展,最好是静待时机。 这也太巧了吧?林昱把铜钱收起来,几下踩脚,身形缥缈飞身而上,盘坐在树杈上打坐修炼。 没错,他现在就是这么佛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就听到了除了风扫树叶的沙沙声外的声音,一个背着一个小包,穿着朴素的姑娘停下来在一棵树边歇脚,她长得秀美,笑得也很明媚,脚上那一双绣花鞋有点妍丽精致,和他拿到的那一双长得一样,就是她这一双是浅色的,不是红色的。 难道这个是苦主? 那姑娘休息了一下继续走,林昱就慢腾腾的跟着他,没走多久,就看见一座瓦窑,林昱皱起了眉头。 这座瓦窑不就是他去过的那一座瓦窑吗?可是似乎不是在这个地方的。 姑娘被在门口打扫的刘大老婆见到了,聊了两句,就进去喝了口茶,但是很快就被敲了一个闷棍,然后身上的财物被搜刮干净,还被卖给了一个人牙子,人牙子将这姑娘卖给了一个老财主。 姑娘醒来之后承受不了事实,就自杀了。 死的时候穿的就是这一双鞋子,但是死了之后怎么还会到刘大夫妇手里?还变成了红色?是不是同一双? 这些林昱都不知道,因为这姑娘死去之后,眼睛留下一行血泪,死死的盯着林昱。 而在那之后,这周围迅速碎裂,黑夜变成白天,地点也迅速转换,那种阴森森的感觉消失了,但是林昱依旧觉得不太好。 因为他捧着那一双绣花鞋,浑身上下都是血,甚至还有一行血溅到了他的脸上。 林昱现在很想骂人,尤其是他现在不仅仅捧着鞋,还躺在一个挺深的土坑里头,衣服不知道脏成什么样子的时候。 可能是看他太惨,系统慢悠悠的上线了,“因为受到外来力量干扰,副本地图被迫关闭。” “那你这不是又浪费我时间,又让我浪费精力?有补贴吗?”林昱问。 “没有惩罚也没有补贴,但是我可以帮宿主刷新身上的衣服,让他变得洁白柔软,清新靓丽。” 林昱从坑里头爬起来,嫌弃的看了看身上又腥又脏的衣服,“那如果下一回又遇到这一种情况怎么办?” 系统沉默了一下,才回答,“宿主将永远享受我刷新衣服的贴心服务。” 林昱:“……好吧谢谢,先来一个吧。”他现在觉得有点心累,一整天都过得有点丧,莫名其妙的,不想和系统争论这些问题。 一键刷新的感觉挺不错的,有一种暖洋洋的被净化的感觉,就连这附近的阴气都消失不见了,他低下头,那一双绣花鞋也变成了原来的浅色。 这算不算一个bug?这种念头稍纵即逝,就连系统也捕捉不到,但是他心里头却存了好好用用这个bug的想法。 好了,先回去打听打听秦香莲的事情,就捧着乌盆和绣花鞋去敲鸣冤鼓,他不打算拖下去了,谁知道这一拖,还会不会又来这样一个突发事件,让他进副本去? 他扬了扬袖子,暗袋里头的铜钱没什么声响,虽然他的铜钱算的确实很烂,但是刚才是帮了他忙的,要不然按照他自己的性格,估计是要忍不住好奇心,到处乱跑的。 看来祖师爷教的东西挺有用的,不能够丢掉。 第6章 神棍第六发 夜已深,回开封的路上嘎吱嘎吱的走着一辆马车,没有车夫,全凭马儿自己走,林昱坐在里头通过系统看了看那边的情况。 包拯将此事告知皇帝,皇帝私底下和太后以及公主驸马等商量,决定让驸马认秦香莲,然而是另置宅子安置秦香莲母子三人。 公主起先还有些不答应,后面被驸马和太后劝说,暂且应了下来,只是内心不是那么舒坦。 但还有另外一事,就是徐县令严刑逼供,为讨好权贵逼秦香莲母子认罪这一事。 林昱就是因为明天可能会有人找上门来,让他指认那两个解差这一事,才要连夜赶回开封。 他到开封的时候,天色还是暗沉的,开封城门还没有开,已经有些人等在了外头,一些贩夫走卒,也有一些车马之类的。 林昱回到院子天色已经亮了,也顾不上别的什么,换了一身衣服,就有人来敲门了,来的是一个开封府的衙役,“林昱,包大人有令,要你到开封府候审。” 林昱点了点头,跟着去了。 开封府明亮肃然,两排衙役立在两旁,包拯穿着官袍官帽坐在正中央,公孙策坐在下面执笔而坐,展昭立在一旁护卫,也是公正肃然。 秦香莲母子几个已经先是在了里头,还有两个解差惶惶然的跪倒在地,林昱见了礼,几乎也就是走了一个过场,指认了那两个官差就是奉命来杀秦香莲的人,其余的就没有他什么事情了。 他被带到偏厅去等着,伺候的是一个□□桃的小丫鬟,这丫鬟有点呆呆的,特别可爱,林昱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林昱问,屋子东南角最大的那棵树前几天枝折了,现在怎么样了? 春桃就说,公孙先生已经命人吧树枝折了,系了几条红布条上去。 这倒也是一个化解之法,林昱笑了一下,又问她秦香莲的事情,她也老老实实说了原话。 等问道:“这府中有多少人?” 春桃想了想,数了数手指,“嗯……厨房有六个,张妈,小李哥,王大叔……还有张捕头,展护卫……” 她数了老半天,数着数着又重复了,又开始重新数,林昱差点笑得直不起身,“你肯定是一个老实丫头,那万一是有一个坏人问你,你也老老实实把开封府的事情告诉他吗?” 春桃想了一下,摇头,“不会,其他人都没有林公子长得好看呀。” 这姑娘打了一记直球,林昱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林公子这么逗府中的丫鬟可不好。” 来人正是公孙策,他略带笑意的走进来,“事情已了了,公孙策不才,想与林公子探讨一些风水异术。” 林昱摆手笑道:“粗通此术,不值一提。” 他表情真挚,如果是旁人说这话,听起来虽然是自谦的话语,但是不免有骄矜自持、洋洋得意之意,但是他却全然不同。 而的确,他也不觉得自己这方面多么懂,只是学了皮毛而已,况且这个世界也不是没有精通这些东西的人,只是少而已,而且比较少出现,出现的那些也不过是些懂皮毛的,更或者是骗子。 所以他们简直就是稀缺资源。 他说着,见没人应答,一看公孙策居然看着他的脸发起愣来了,不由得说:“公孙先生,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公孙策这才回过神来,叹道,“林公子面容颇似策一位故人,这位故人已失去踪迹许久了。” “先生不曾算过?” 公孙策摇头,有点遗憾,“策,力微薄,此人与策带亲故,策算不出。” 林昱点点头,这也是,算命最忌讳的就是算自己,沾点亲带点故的倒没什么,有点道行就行了,但是太亲的也不行,看来这个是公孙策亲近之人。 他想了想,反正以后都要和他们合作,可以先打好一下关系,于是说道,“公孙先生,林某可算。” 公孙策眼睛一亮,拱手道:“多谢林公子,若需驱使,策当尽全力。” “可说一字。” “就测‘幼’这个字吧。” 林昱看着这个字沉思了一下,“世间道路各不同,唯有骨肉亲情在,天涯海角也牵心,此人必定是年幼时走失,左为‘幺’为家中排名最末,右为‘力’,力为‘刀’出头,此人走失不是被人牙拐走或是自己走失,而是被刺客或劫匪掳走。” “也可作同解,一路和气看山笑,摘冠才见月当空。此人本应该早夭,但是有外物化解灾难,现在顺顺利利、和和气气,现在更有眼界开拓之相,说明他现在吃穿不愁,很有可能四处游览。” 听到庞昱还活着,而且现在过得不错,公孙策稍微舒展了眉头,然后又问,“那何时能够与家人重逢?” “再测一字。” “他姓庞,测‘庞’字。” 林昱看到他写的这个字,笔画紧凑,繁体字,笑了笑, “庞,高屋也,这个人定是官家子弟,解词为‘悄悄静思心潮翻,依依深情见笔端,梦里寻伊千百度,道是无缘却有缘’,此人幼时聪慧,你便喜爱至极,到了现在有没有缘分相聚,全要看公孙先生你了。” “还可解作‘广’与‘龙’……”说道这里,林昱突然间停了下来,他皱起了眉头,眼前这两个字似乎被打上了马赛克了一样,模糊不清了,而且不让他看到全尾。 需知测字不仅是要看字形拆字,有时候还要看执笔人写的如何,不看也行,就是不怎么准。 他试着在心里推一遍这两个字,但是一种玄然奥妙的感觉突然间桎梏住他,让他算不下去,他遗憾的停手,“天机遮掩,我算不下去了。” 公孙策也有些遗憾,但还是很感激,“已经足够了,多谢林……先生。” 林昱摆手,“不敢不敢,喊林先生太重了些。” 他捉急起来的时候还是有些青涩意气,公孙策微笑,不打算让他为难,“虽说我年岁长些,但是于这一方面只是粗通,以后还少不了打搅林公子,不若我们便以平辈相交。” 这感情好……一个刚正不阿的包拯,身边还有一个通风水算命的公孙策,估计能对乌盆这种东西接受良好。 “那我就厚颜应下了,”他说到这里,面上适当的露出一点难色,“公孙先生,我于前几日遇到一件怪事。” 公孙策抿了一口茶汤,“哦?林公子也会遇到怪事?” “我前几日从邻舍张老爹处买回来一个乌盆,这个乌盆会说话,”林昱看着公孙策的神色并无不妥,继续说道, “这个乌盆里面寄居有一个冤魂,冤魂说他是被开封城外一个瓦窑的主人谋财夺命。” “竟有此事?”公孙策看向他,“那乌盆现在在何处?” “正在家中,”林昱补充道,“还有一位姑娘被这瓦窑主人勾结人牙子卖掉的。” 任凭任何一个正常人听了这一件事情都要怀疑,公孙策也不例外,况且他虽欣赏林昱,也不知道林昱刚才测的东西说的话有几分真假,但是他始终比普通人多了几分接受度。 因为包大人本来也不是一个正常的官啊,夜审阴日审阳确实是真的,公孙策想了一圈,“林公子可否把乌盆带来此处?” 林昱笑了下,“当然,只是这开封府邸中正气浩然,门口又有门神守着,还劳请包大人写下放行条,准许乌盆冤魂入内。” 公孙策把这事对包拯说了,包拯写下了放行条,刚才听着公孙策从头到尾的讲了,也觉得林昱这个人……嗯,用现代的话说是有点玄学,换做现在的话就是神神秘秘的。 “公孙先生觉得此人品性如何?” “温和可亲,谦虚谨慎。” “没有了?” 公孙策摇摇头又点点头,“大人前几日说过此人谈吐识礼,倒是不假,更多的我也看不出来了。” 第7章 神棍第七发 没过多久,林昱果然来了,但是他两手空空的敲了鸣冤鼓。 “是林公子啊,包大人有请。”门口的李捕头看到他来来去去,都变得和善许多,尤其听捕快仆从唠嗑的时候,就听说这位林公子认识展护卫,甚至和公孙先生是忘年交,那是客气得不得了。 “多谢李捕头了。”林昱温和的笑了一下,只是在迈进门的时候,脚步顿了顿,掏出那一张包拯写的通行条放给左右门神看过。 一个普通人看不到的虚影泛了出来,把一道林昱面前由虚影组成的门给推开了,林昱才向前。 李捕头有些奇怪的看着林昱对着空气做这些动作,揉了揉眼睛,但是什么也没有看到,不由得问,“林公子,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林昱说,“灶有灶神,门有门神,我这是在和门神问好。”他转头一看,扫见李捕头印堂赤焦,这是有官司诉讼失利或是车关、火厄的征兆。 联想到前面那两个不太可能,林昱心思一转,以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看着他,“李捕头,门神说你今晚会遇到火厄,吩咐我提醒你要谨慎小心。” 李捕头‘啊’了一声,无奈的说,“林公子,你就别开玩笑了,快进去吧,包大人要久等了。”他刚才还觉得林公子长得好看,人说话也和气,肯定是一个特别好相处的,难怪公孙先生和展护卫愿意和林公子交朋友。 可是听了这一番话,他只觉得有点荒谬,觉得这个林公子神神叨叨的,说有什么门神,有门神的话他信,可是门神应该也不会管他们这种普通百姓遇不遇上火厄吧? 李捕头打心里头不相信的。 林昱见他不相信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今晚就有分晓了。” 他话语刚落,闹到里头的系统就出声了,“系统因为上回的副本原因,特意去升级了,顺便安装了功德检测插件,检测到宿主刚才的动作,积分加1。” “动作?什么动作?”林昱突然间对这个插件很感兴趣。 “例如扶老奶奶过马路、帮邻居把跑到树上的宠物抱下来、拾金不昧等能够通过系统规定的良好品行测定的动作。” 林昱黑线,“那我不是要成为圣父了?” “不是强制动作,宿主可自行选择,只要宿主做了能够通过检测的动作就有积分加。” “这还差不多。” 他和系统交流完毕,人已经来到了厅堂,里面包拯和公孙策、展昭都在。 “包大人,公孙先生,展护卫。”因为不是正式的升堂,包拯都只是穿着常服,所以林昱也只是拱手示意。 “林昱,你昨日与公孙先生说的乌盆一事,是真是假?”包拯问。 听到包拯询问他的语气里头并没有太多的怀疑,再想到外面若干人都说过这位‘包大人’是神仙下凡辅佐帝王,能够日审阳夜审阴。 虽然林昱看不出他身上的仙气,但是这个人也有些什么灵异是肯定的,所以林昱没有遮掩什么,当着众人的面,掌心一翻,右手乌盆左手绣花鞋。 看到这一幕,公孙策摸胡子的手顿住了,展昭也有些怔愣,包拯看了一下,笑了,“这大约不是什么戏法,我曾经听一些人说过,若是习得一些术法,便能够凭空变物。” 在外面的一些戏班子也不是没有凭空变物,或者把东西变没的,但是周围总是要有一些东西,或者是开头的时候就遮遮掩掩的。 林昱这样非常粗暴、毫不讲理、迅速快捷的方式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 他手中的乌盆被放到一旁,一个虚影慢慢的显现出来,跪拜在地板上,“参见包大人,我本是濠州人,来开封做点生意,没想到回家之时,在刚出开封城外十里左右的路的一间瓦窑,被老板谋财害命,请包大人为我伸冤呐!” 林昱指着绣花鞋说,“这是一位同样被瓦窑刘大夫妇二人坑害的姑娘的鞋子,刘大夫妇恐与开封周围一些人贩子有联合,那姑娘被刘大夫妇迷晕,被卖到别处去,醒来后不堪受辱,自尽身亡。” “岂有此理!在开封的管辖内,居然还有如此胆大包天的行为,”包拯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 公孙策叹气道,“往来开封之人不知多少,恐怕被害人数不止两人,大人,不若派展护卫去查看一下。” 因为今天张龙赵虎王朝马汉都被派出去了,府里头空闲的也就只有展昭了,展昭昨日才刚忙完秦香莲的事情,今天又要跑出去了,幸好只是在开封城外。 林昱补充道,“我路过那一座瓦窑时,只见整座房子怨气冲天,亡魂不在少数。” 包拯说,“展护卫,劳烦你前去调查。” “职责所在。”展昭说,转身看向林昱,那一双眼睛带着一些柔软的笑意,“应该说是展某要劳烦林兄了。” 林昱的大脑飞快的转了一下,有些懊丧,他这是失策了,报案人是要带着官差去找案发地点的(1),他以前一直以为展昭看起来浓眉大眼的,一定是一个正直热心、单纯英俊的好公民,没想到也是一个切开黑的人物。 除了心里头叹气还能干什么,在面前三座大山的目光之下,他只能够硬着头皮,“不敢不敢。” 乌盆和绣花鞋被当做证物留在了开封府,为了赶时间,他们骑马去得。 林昱虽说会些术法,但是看起来瘦弱,看其步伐也全然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也不是不会武功就不会骑马,像朝廷中也很多文官不会武功,骑马还是照样可以。 只是展昭完全没有想过林昱骑在马上的样子,所以先入为主的认为林昱不会骑马。 他都已经做好准备两人共骑一匹马了,看到林昱利落的翻身上马,还有些侧目。 林昱看向展昭,“很奇怪?” 他挑的不过也就是一匹普通的棕马,马儿在他手上尤其乖顺,甚至还老是向侧过头来蹭蹭林昱的手,林昱摸了摸它的马鬃,让它安静下来。 展昭摇头,“没有,只是有些意外。” 林昱浅笑,“我也是濠州人,前几年就从濠州出来,四处游历了,骑马不算什么,就连山间的猛兽我也打跑过。” 想起那一段在山里头像个野人一样的日子,他的笑容里头就多了一点真实的无奈,打跑猛兽?那也是基础的,关键是要猎住它们,要不然这一餐就要饿肚子了,那时候自己还没有筑基呢。 他有点小骄矜的样子还是很难得的,展昭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执着缰绳就开始慢慢的走在前面。 于是今天街上的人就有幸见到他们英俊的展大人在马上英姿勃发,满面笑容的样子,不过今天的展大人身后还跟着一匹马,上面那是一个姿容甚美,唇角带笑的白衣书生。 “哇,展大人今天好俊美!”一个眼冒红心的女孩子说着。 另一个女孩子也不甘示弱,“后面那位公子也很好看啊,今天真有眼福,不仅看到了展大人,还看到了这位公子。” “也不知道这位公子姓甚名谁,是否在开封府供职?婚配了吗?” 刚才林昱侧眼看着茶楼上的牌匾,侧头过来的时候,墨玉一样的眼睛带着柔和的笑意,唇角微勾,穿着浅色衣袍的少女似乎是被那一眼看了一下,就失去了心神,喃喃的说道。 甚至还有些大胆的女子想要把手帕或者香包丢过来,只能够骑着马慢行,不能够在闹市纵马的展昭有些狼狈的躲开,离开了城门之后就驾马狂奔。 今天林昱也难得的享受了一次展昭的待遇,也略微狼狈,等到了瓦窑不远处,他们藏马在山林里的时候,展昭看着林昱的样子才笑开了。 他靠近林昱,修长的手,帮他在头上、肩头赶了赶那些女子丢花下来时候散落在林昱身上的花瓣。 有些已经被夹进了头发里头,展昭稍靠近了一点,林昱甚至能够闻到他身上有一种浅淡的好闻的味道。 林昱能够问到展昭身上的香味,展昭又何尝闻不到林昱身上的香味,他赶走最后一片花瓣,发现似乎他们的距离有些太近了,不着痕迹的后移了一点距离。 “林兄怎么这么狼狈?”展昭好笑道。 林昱也很郁闷啊,谁知道那些女孩子那么不矜持、作风那么大胆?而且明明是一样的,展昭出来的时候也没有穿他的官袍,带他的官帽,为什么他头上就没有花瓣什么的? 他可能忘记了武功是个好东西,展昭有护身的内劲罡气,而林昱平常不乱用灵力,太奢侈了。 林昱有点气闷又有点茫然的说道,“我也不知道。” 看上去有点委屈巴巴的样子,展昭嘴边笑容不变,似乎有越来越大的痕迹,“下回躲过去就好了,别傻乎乎的只顾着看前面。” 林昱被他慢慢哄着的低沉声音给震惊了,他只觉得耳朵有点痒痒的?可能是这个人的声音太好听了的缘故?他只是没有经验一点,怎么能够说是傻乎乎的? 林昱的嘴角变得有点僵硬,掩饰的说道,“咳,我们往前走吧,那一座瓦窑就在前面了。” 第8章 神棍第八发 他带头走到前面,走了两步忽然间回头看展昭,端详了一下展昭。 现在的展昭也是一身白衣劲装,比穿官服的时候少了一点锐利,多了一点侠士意气,只是一扫就看见他这是一身流畅精壮的肌肉,手上还拿着一把剑,一看就是不好下手的类型。 展昭看到他打量的眼神,问,“怎么了?” 林昱继续端详,“你这样子去……会不会不太行?”虽然他不怎么看电视,大部分都用在修炼上,但是听也听说一些警察查案都是要化妆之后潜入老窝侦查的。 ???展昭没想明白他要表达什么意思,一头问号,他刚才还以为是他衣着有什么不妥或者脸上沾有什么脏污。 林昱尝试着解释他自己的意思,“……就是用易容什么的混进去骗取他们的信息。” 这下展昭懂他的意思了,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他也在很困难的组织语言,“呃……这倒是不用,其实只要是涉案人员,官府是可以直接提审的,只是这样无法明晰的看到事实,” 他继续说,“倘若有人说谎,或者拒不承认,那就可能会提审一次或者二次,或者更长时间,也有可能提审之后,有人掩盖证据或者收买他人,所以包大人这是为了节省人力物力,也是为了第一时间掌握证据,才派人去主动调查。”(1) 林昱说,“这方圆十里就只有那一座瓦窑,周围没有乡里邻居,所以现在就只能够直接去看看那一座瓦窑了,真的不用易容吗?”他疑惑的问。 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回了原地,展昭都无奈了,“不用,跟我来吧。” 展昭走了两步,停了下来,看着林昱。 林昱闷笑了一下,“展兄还是跟我来吧。” 林昱怎么觉得,他们两个遇到一起就有一种智商集体下线的感觉? 这山林一带,他还挺熟的,上回就是为了采药,所以找了系统熟悉这里的地图,上回来走的时候就把地图彻底搞熟了,现在林昱带路只是将将拐了几个弯就挨近那一座瓦窑了。 远看的时候只见着一大片黑气,近看的时候更加是了不得,林昱手中立现一枚红色的三角符,塞给展昭,“拿着,这里阴气重。” 展昭拿着那一枚符,不知道为什么入手有一股暖意,他左看看又看看,这是除了家中长辈还第一次有人给他送符,还挺新奇的,“多谢。” 两人就装作过路的行人,敲了敲瓦窑的门。 “来了,”打开门的是那刘大的老婆,她只打开了一点门,伸了个头出来打量他们,看到是两个男人,她就有点索然无味的撇撇嘴了,但是她对林昱还有点印象,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会说话的人现在可少了,“哎哟,是这位公子啊,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刘大姐,我和我义兄经过这里,来讨口水喝的。”林昱好声好气的说。 站在一旁的展昭听到‘义兄’这个词语,又看见林昱给他使小眼色,他也笑着点点头,心里头有一种莫名的熨贴。 “是这样啊,”刘大老婆眼睛一转,开了门,身体一扭,“那进来吧。” 两个人相视一眼,一起进去了。 进到这宅院里头,果然有些非比寻常的东西,一进来就让人感觉不太舒服,而且手脚有点莫名的冰冷,也就是刚才放在胸口的那一枚符一直在发热,驱散了一点这种莫名的寒气。 刘大老婆让他们在屋子里头坐下,给他们端来两大碗茶水,一遍絮絮叨叨的说,“只有粗茶了,两位公子别嫌弃。” 屋子里头弄得挺齐整,还有一个架子,上面摆着一些精致的小物件,有一些玉石摆饰什么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富贵之家,就连刘大老婆也是穿金戴银的。 “怎么会。”林昱笑笑,端起茶水入口。 展昭也是喝了一口茶水,看上去对这里很感兴趣的样子,“我刚才看门口的牌匾写着‘刘氏瓦窑’,你们这里烧些什么?” 刘大老婆摆摆手说,“唉,我们这里就是烧一些盆盆罐罐的,靠这些小东西得了点小钱,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林昱的指尖摩挲了一下桌面,弯着眼睛,“我记得城西那一家卖瓦盆瓦罐的进的就是大姐的货。” “这说来可多了,城北也有两家进的我们家的货,不骗你们,我家烧的瓦罐瓦盆质量上乘,价格低廉,童叟无欺。” 林昱和展昭在不着痕迹的套着这个妇人的话,这个妇人是一个门上没什么把嘴的,虽然自己有意识要把嘴闭紧一点,但是还是不可避免的让他们知道了一点消息。 比如说自己家这个小瓦窑大约能够赚多少钱,以展昭的眼力来看,那些钱甚至买不到架子上一个拳头大小的玉龟,这个玉龟通体翠绿,看起来很像假的,但是那是真的。 而架子上其他东西虽然很精致的,但是都是假的,可能他们认为这玉龟是假的? 这瓦窑规模很小,没请工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靠卖瓦盆发家致富的样子。 话说到中途的时候,展昭借口去茅厕实则是去偷偷观察。 他在这周围都转了一圈,的确发现一个可疑的地方,那就是靠近窑炉的地方有很多苍蝇,这些苍蝇怎么赶也赶不掉,地面上还有一些蛆虫,这种蛆虫他认得,是有血腥才有的。 空气里头也的确有一种人血特有的咸腥味,展昭皱着鼻子,拿树枝拨了拨上面盖着的那一层土,下面的腥味更重。 展昭没去很久,回来的时候这一边的聊天也不知道偏到那里去了,尤其是这瓦窑这里过客居多,所以刘大老婆也听过不少奇闻怪事,谈着谈着刘大老婆见他们两个长得都挺俊的。 就开玩笑的说起了闵地的契兄弟去了。 这是闵地流行起来的一种风俗,当男孩长到十六岁左右的时候,就会认一位年龄稍大的未婚男子做契兄,经过一定仪式之后,两人就像是夫妻一样同吃同睡,结为契兄弟之后仍然可以娶妻并传宗接代,并不认为是不道德的行为。 刘大老婆的半开玩笑的话臊得林昱满脸通红,这那和那啊?他从来没想过这种东西,修行之人就是要剔除凡根凡思才,才能够让自己的修行更进一步。 可能也是知道自己的玩笑开过了头,刘大老婆很快就停止了,转向了另外一个话题。 展昭回来的时候他们才开始新的话题,但是已经就要进行不下去了,林昱尴尬的拉着展昭就要走,展昭也就随他。 只是走了一段路了,看着林昱沉默不说话的样子,不由得发问,“这是怎么了?” 林昱只是含含糊糊的说,“她开了一个玩笑,”林昱见展昭还想再问,反而抢先一步问他,“查得怎么样了?” “窑炉那里有血,血已经渗到土里,腥气很重,现在去城西的那家金店还有那家卖瓦盆的店铺了解了解情况。”展昭神色凝重的说。 城西那一家金店……乌盆冤魂在城西的那一家金店买过大量的金银等物,店里头应该还存有礼单,冤魂说他就是带着这些金银物什才被下的黑手,到时候只要拿礼单对一对那刘大夫妇是否藏有这些金银物什就可以了。 另外展昭还要去盯守那对夫妇是否真的与人贩子有关联。 这些年来,开封周围逐渐出现了一个人贩子组织的名声,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捉不到他们,还不断的有孩子和妇女失踪。 包大人那里也有压力,一方面他的确是想呀抓住这些人,另一方面来自于庞太师的压力。 展昭也是这几年才被包拯收到麾下,所以不曾听过十来年前庞太师丢失爱子的消息,虽然庞太师幼子是被刺杀的人拐走的,但是恨屋及乌,庞太师对这些人贩子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没想到现在这些拍花子有出现了,就是不知道死不是同一拨,但凡有一点消息,展昭都愿意去找出真相。 城西那边他们是一趟跑,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第二天,展昭就带人去把刘大夫妇抓捕归案,巧的正是,刘大老婆头上带的那个蝴蝶流苏金簪就是冤魂礼单里头的东西。 而那玉龟是他们真不识货,以为是假的,才摆在架子上,没想到那玉龟不但是真的,还价值千金。 他们对自己劫杀过路行人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但是拒不承认和人贩组织有什么联系,当天夜里,他们两个就撞墙自杀了。 包拯看着他们两个的尸体,也觉得为难,难道和几年前那个组织是同一个?又或者不是? 但是刘大夫妇已经死了,他们是问不出什么来了,搜遍了刘大夫妇的东西也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这时候林昱上门来了。 第9章 神棍第九发 因为劫杀数名过路行人,能够找到确切身份的不在两个巴掌之下,刘大夫妇罪大恶极,只是案子还没有查完,他们就自杀了。 得知刘大夫妇已死,乌盆的冤屈已经了了,他不日就要前去投胎。 只是在死前还放不下远在濠州的妻儿老小,所以由他口诉,林昱帮他写信,连同那些金银物什,一块托人送回濠州去。 还有一件事情,便是与张老爹的因果还未了结。 张老爹那时候把乌盆带回来,才使他能够见到林昱,所以这也是结下了因果,乌盆便留了二十两银子,让林昱给张老爹送去。 这事情又不能够让张老爹知道,林昱就埋到张老爹的院子里头去,晚上让系统给张老爹造了个梦。 ——于是,宿主根本不知道系统这个小妖精为了宿主迅速扩张业务干了什么。 张老爹今天可是早早就睡了,睡着睡着,就发现自己坐在自家的小院子前,不远处新搬来了一个住客,他探头去看,就看见一个白衣服的公子,提着烧鸡叫他‘张老爹’,还对他说,“张老爹啊,我看你面相,即将要有好事发生,有人求你办事那就是好事,不办就变成坏事咯。” 然后这林公子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头戴着玉冠,穿着湘纹水绣的锦衣白袍,会飞到天上的神仙,旁边还有一个老头子伺候着,这老头子一抬头,不正是张老爹死去几十年的老爹吗?! 他看了一下,颤颤巍巍的喊了一声‘爹’,这老爹袖子一挥就把他赶回院子里头去了,指了指院子,“院子墙根下有二十两白银,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你爹也是死了之后问老祖宗才知道的……” 真奇怪,张老爹的老爹手指一指,那院子墙根那里就发出了一阵一阵的金光,手一挥,那一包银子就飞到张老爹手里头了。 张老爹做了一晚上的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非但没有觉得累,还觉得神清气爽的,他站在院子里头,想起了昨晚上那个梦,那个梦太真了,真的他用手去掏了掏墙根的泥,掏了老半天才想起来这不过是一个梦。 但是似乎还真的淘到一袋东西,他扒拉出来,是一袋白花花的银子! …… 等帮乌盆写完信等等一堆事情之后,林昱艰难的获得了一个积分,他现在还欠着好几百呢,任务啊任务。 他怎么也静不下来,就像是心头压着一座大山一样,忍不住戳了戳系统,“有没有什么日常任务吗?” “有一个炼丹的日常任务,二十积分。” 对,他那时候找到了六株灵银线,再加上他以前收集的一些灵药,已经足够开一炉辟谷丹。 对于炼丹这一途上,他还算有天分,这是入门级,他那时候也是一炉就成,虽说品质有些杂,但是后来越练越好。 来到这个时代,他这还是第一次接触炼丹,有点小激动,他平复了一下心绪,拿出了一个凡鼎,那是他特意定做的,没办法他手中没有灵鼎,只能够将就一点了。 他将足量的药材拿出,祭出鼎,手一挥,那灵药就扬到空中,用灵力控制着剥离出那些精华,加入鼎中,一面用特定的火符炼制,一面手成捻指莲花状置于胸前,默念发诀。 他的灵力比在现代的时候充盈许多,以前同样是筑基,要用十之□□的灵力,现在只用十之五六,只听得一声轻微的爆鸣,一炉的丹香就奔涌而出。 “炼制一炉筑基丹,已完成,奖励二十积分。” 林昱一看,那炉鼎已经有些裂缝,不能够再用第二次了,到底不是灵气,能坚持一炉已经很好了。 手一扬,那里头的丹药就飞到了他的一个瓷瓶里头,大小有三十来粒,丹药为大体为白色,还有些不匀,有些一些星星点点的棕色点点。 丹药里面,白色为极品,现在有杂物,但是也属上品,放一颗在手心,亦是有些光华,闻一口通体舒畅。 有了一炉丹药,又刚到手二十积分,林昱嘴边都是带着笑影的。 嘭嘭嘭的敲门声响起来,他也是带笑去开门,门外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子,扶着她的正是那天林昱在开封府门口提醒过即将有火厄的李捕头。 “原来是李捕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不知道这位是……”林昱问。 “这是家母。”李捕头说。 “老人家,请进来说话。”林昱迎着他们进来,站起身给他们倒水。 李捕头的老娘张氏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周围,林昱递水过来,才回过神来,“多谢林公子了。” “不知两位为何事而来?”林昱问。 说到这事,李捕头也有些羞愧和感激,他挠挠头,“林公子,昨晚上还真让您说准了,幸好昨晚上我想着你白天的话在,怎么也睡不着,一看见起火就带着妻儿老小跑出去了,幸好家里头只是烧了个柴房,没出什么大事。” 他拿起带过来的那一框红鸡蛋塞到林昱手里头,还并一些盒盒箱箱的,“这是谢礼,我们家自己鸡下的蛋,可香了,还有给你带的和香楼的糕点。” 张氏在桌子底下,踩了李捕头一脚,嫌弃的看着他,然后才慈祥的对着林昱说,“礼物有些简薄了,林公子收下吧,如果不是林公子的提醒,想必我们一家老小就……”她说着,抹了抹略红的眼睛。 而李捕头这位身高八尺的男儿也红了眼睛,安慰着他老娘。 “呃……”林昱绞尽脑汁,斟酌了一下,“这是门神让我提醒你的,他说,李捕头平日里头帮包大人做事勤奋,为人善良,不忍你遭此劫难,你回去多拜拜门神就好了,这些东西实在不用。” 张氏说,“这不行,门神要拜,我家也要谢过林公子,正是林公子告诉我儿神仙的话,要不然我们也听不到神仙的话啊,这礼物您还是收下,”说着她脸一竖,“林公子不收下,老婆子我就只能够磕头拜谢了。” 林昱还能够说什么?只能够苦笑着收下了。 然后……“帮助李捕头摆脱家破人亡的命运,积分加一。” 再然后不吃凡食的林公子——“噫!这和香楼的糕点真好吃!” 但是只尝了一小点的林昱终于想起了他要坚定的修仙,不能够被凡食诱惑才是呀,其实他也不是不吃,毕竟平常喝的茶水不也算是凡食?出外头的时候伪装的进食不也是吃凡食? 但是外头的不太好吃,他自己泡的茶水也是一般,他这只是为自己不堕入美食美味这个深坑找一个借口。 修炼到了瓶颈,又没什么事情看,他闲来无事就开始研究研究系统。 系统里头的储物空间挺大,里头装了一些他之前炼丹没用到的灵药,还有一些他的破铜烂铁和一些符之类的,他摩挲了一下那装辟谷丹的瓷瓶,就关闭了储物空间,去看任务面板了。 已完成任务里头有:帮乌盆伸冤,奖励他已经拿到了,嗯?瓦窑谜案不在里头,在下面未完成任务里头,只完成了百分之二十。 这倒也是,那刘大夫妇似乎还和一个人贩组织有往来,先前只是破获了劫杀路人,那贩卖人口的一部分还没有破获呢。 只是他听说那边翻遍了刘大夫妇的家里头也没有找到蛛丝马迹,刘大夫妇又已经死了,唯一的线索应该就只有那个从特殊副本里面得出来的了。 所以与其眼巴巴的看着那积分,还不如主动出击。 “梅城?”包拯有些惊诧的咀嚼着这两个字眼,然后看了一眼公孙策。 公孙策也略有惊疑的问林昱,“可是那个位于嘉州的梅城?” 林昱点点头,“正是这个梅城,我在幻梦中看见那一位姑娘就是被卖到梅城的一户大户人家,那梅城也有多处常有买卖人口的事迹。” 包拯沉思,“自从两年前那里的县令意外去世之后,这梅城就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我在朝中亦有耳闻,一年多前,一位姓竹的县令走马上任,但是在任不久,就坠马而亡,前几日又有来报,拿着官凭的孟知县还未正式上任,就在驿站被火烧死了。” 他叹气,“这梅城就是龙潭虎穴,豺狼虎豹之地啊,”然后他一想,“今天,圣上得知此事,在朝上大怒,令包拯前去梅城勘查,不日圣旨就要下来了,正好,包某也去梅城走一趟,看看这几起事情是否有所关联。” 第10章 神棍第十发 圣旨次日就下来了,包拯被任为钦差,亲查梅城一事。 趁着出发还有几日,刚忙完秦香莲又忙完乌盆的事情,即将又要投入下一个了,庞飞燕赶紧拉公孙策回了娘家。 与勤俭持家的开封府不一样,庞府这里简直就是雕梁画栋,富贵非常。 庞飞燕对于自己生活过许多年的庞府记得清清楚楚,不用门房下人通报领路,自己就拉着公孙策进来了。 但是不巧的是,今天前厅里头就坐着她的老爹,庞太师喝着茶,眼神有些幽幽的看着他们,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凉凉的说,“燕儿,今天你怎么有空回来看爹啊?” 公孙策拱手,“小婿见过岳山。” 庞太师摆了摆手,让他退到一旁,公孙策叹了一口气,有点无奈又为老丈人的怄气感到好笑,他退到一旁,让那对父女好好说说话。 庞飞燕看了一眼公孙策,然后拉住庞太师的手,就开始撒娇,“爹,人家这不是想你了吗?你看,我和相公带了你最喜欢吃的和香楼的糕点。” 庞太师对于女儿的撒娇一刻也扛不住,看到糕点的时候更加是喜笑颜开的刮了刮庞飞燕的鼻子,“都几十岁的人了还撒娇。” 庞飞燕笑着说,“我再大,您也是我爹呀,不朝您撒娇我朝谁撒娇啊?” 庞太师好一阵笑,“好了,你娘想你了,你去后院看看你娘吧,让你相公留下,我和他说几句。” 庞飞燕向公孙策挤眉弄眼,示意她先去了,才说了一个“是”。 公孙策摸着胡子笑了笑,庞飞燕离去之后,庞太师就冷下脸,“哼,公孙策,和我来书房一趟。” 公孙策跟着庞太师来到书房,庞太师给了他一封信,“这是吏部的薛侍郎托我转交给你的信。” 在开封多年,即使公孙策只是跟着包拯做事,身为开封府智囊的他也不免对朝中诸事有所涉及。 现在朝中当然也有党派之分,大人主张和平,不站立任何一派,但是他这个岳父可是其中一派的领头人,薛侍郎薛庭松与庞家有这么点远的十万八千里的关系,所以薛侍郎入朝初期早早的就站在了庞家一系。 公孙策略一看信封,是给一个叫做‘宋慈’的人,这个宋慈是薛侍郎的女婿,可是为什么要给这个宋慈呢? 他接过信,庞太师就慢慢的说,“宋慈是宋巩之子,与薛侍郎的女儿结亲,死去的那个姓孟的知县是他的知己好友,所以他现在跑到梅城去了。” 庞太师这么一说,公孙策也就明白了,薛庭松家里就唯一的一个女儿,梅城那浑水这么深的地方,担心女婿也是很正常的……他偷觑了一眼岳父大人,算了,不提这事。 而且包大人和他年少时都有受过宋老推官的恩惠提点,这些年来书信往来也不少,宋老推官更是在书信言语之中多次提及宋慈此子刚正聪慧,天分颇高。 “如此,小婿知道了。” 庞太师也不过是受人之托,随便说了几句,就停住嘴巴,然后想到包黑子最近查的那个案子,有点随意的提起,“我听说包黑,包拯最近查了一个案子……” 这件事情是人尽皆知,所以最近开封城外的那些店铺的客流都少了,但是还有就是涉及人贩的事情,百姓们不太知道事情,但是不意味这他的岳父会不知道点什么。 看着庞太师那一副不在意,但是似乎耳朵都支起来听着这边说话的样子,公孙策心里有点好笑,但是表面上他当然不会表现出来,“已经有线人提供线索,在梅城,包大人正要借这个机会去查明真相。” “哦,原来是这样,”庞太师很随意的说道,然后就开始赶人了。 公孙策将那一封信揣好,到后院去。 现在阳光正好,庞飞燕陪着庞夫人在凉亭里头喂鱼呢,公孙策见礼之后,庞夫人才开口,“束竹(1),前一段时间你做的梨花膏我用着很好,你有心了,” 之后,又叹了一声,“你和包大人要去梅城之事,我也知晓了,梅城不比开封,你要万事小心,这一段时间,就让燕儿回府陪我住几日吧。” “应当如此。”公孙策应道,“丈母也要多注意身体,放松心绪。” “唉,只是我想着昱儿,那里能够高兴起来?我一闭上眼睛,就好像看见昱儿被那贼人带走的样子。”庞夫人轻拍着胸口,蹙眉道,“十几年了,十几年了,也不知道昱儿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和我团聚。” 公孙策沉默了一下,安慰说,“丈母……” 岂料庞夫人阻止了,“我知道你们忧心我,但我也实在难以抒怀,不过,”她拍了拍庞飞燕的手,眨了眨眼,已经有了点细纹的眼角有些细微的轻愁,但是嘴角确是带笑的,“有你们陪着,我也算知足啦。” 她这么说,庞飞燕笑开来,指着下面到处游动的鱼说,“娘,你看那一条多好看,还有那条金色的,还有那条红色的……” 庞夫人留了他们吃完饭,他们就走了。 吃饭的时候,公孙策不经意的问起庞昱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征,庞夫人有些遗憾的说,庞昱身上有一块刻着‘昱’字的长命锁样式的玉佩。 这个特征以前寻找庞昱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但等她不经意的提到庞昱的背后肩胛骨位置有三颗并排的小痣,公孙策的记忆越来越明晰了。 当年,还没有抓到那一伙盗贼,官兵在那附近几个城镇搜索贼人和符合条件的孩童,可能是张贴官榜的时候被贼人看到,后来城中竟然有很多孩童肩胛骨后面有一片被火烧似的烙印。 庞家唯恐贼人伤害幼子,所以撤下了第二条线索,这么多年来,就连他也不太记得清楚了。 不知不觉,他想到了林昱,倘若庞昱这么多年过去,也该有他这么大了,更不用说肖似庞夫人的容貌。 但是现在事情没有确定,他什么希望也不能够给他们,就怕他们在希望之后会更加失望。 林昱从开封府回来,刚进了家门,就有人来敲门,他打开门一看,是张老爹,张老爹手里头也带着大盒小盒的。 林昱迎着他进来,一头雾水的看着张老爹说要给他的东西,“这是……” 张老爹拘谨极了,眼中又带着一点敬畏,“这是,这是给您的一些薄礼,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今天你们怎么都兴送礼了?”林昱颇为好笑的说,“你收回去吧,张老爹。” 张老爹看了他一眼,又不好意思的说,“这,这可不能够收回来的,这是我祖宗让我给您捎的。” “祖宗?”林昱特别想问,你家怎么还有祖宗了,但是一想想,这似乎是骂人的话,就没说更多。 谈到这个,张老爹就神秘兮兮的说,“昨晚上,我梦到我爹啦,他让我送礼物给您,他说您是一个下凡历劫的神仙,让我来服侍您。” 昨晚?昨晚他似乎是拜托系统去给他造梦了,所以系统你到底是造了啥?怎么还扯到什么什么祖宗和神仙去了? 他尴尬而不失礼貌的说,“呃,服侍这就不用了,这些礼物我也实在用不着啊,要不然你先帮我保管?” 张老爹一听,就有点老大不乐意了,“你肯定就是嫌俺礼薄,”他眼睛转了一下,笑了一下,“我知道该送您什么了。” 按道理来说,神仙需要做功德,他让神仙多做一点功德就能够早日飞升仙班了?这不就帮了神仙一个大忙?也能够让自己在天上的老爹日子好过些。 他兔子一样蹿起来,提起那些东西,风风火火的就走了。 ???林昱依旧是一头雾水。 所以系统昨晚上到底干了啥?他戳了戳系统,系统并不想理会他,并且大方的丢给他一积分。 这样也行?林昱不死心的继续戳戳系统,说不定系统会送给他更多的积分? 但事实上是,他太天真了,系统连同刚才那赠送的一积分都收了回去。 这不就是逗他玩?林昱要被气炸了,没想到张老爹走出门还没有半个时辰,就又响起了敲门声。 这回还是张老爹,只不过张老爹还拖着一个穿着粗布的老妇人。 然而这老妇人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孙儿丢了,请活神仙帮我找找孙儿吧,民妇以后定然会给您多烧香火……” 林昱:啥情况? 第11章 神棍进行中 这位老妇人姓赵,夫家姓齐,丈夫早死了,儿子儿媳也在不久前去世,只留下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和她相依为命。 日子虽然有些难过,但是在街坊邻居的接济下,也还过得去。 但是前几天,她的孙儿齐天在自家门口玩的时候不见了,她是村头村尾都找遍了问遍了,也不见这孩子的一点踪影。 这孩子一向乖巧,不会和她闹脾气回来,也不会贪玩到处乱跑,有人说不会是被拍花子的抓走了,把她吓得马上报官,但是几天过去了,也不见又什么踪影。 她病急乱投医,在大街上到处乱转,抓着人就问,有没有人见到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小孩? 这正好被张老爹看到了,张老爹说他认识一个活神仙,指不定能够帮上什么忙? 齐赵氏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就跟着张老爹来了林昱这里。 现在齐赵氏抹着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她见这年轻公子长得跟个神仙一样好看,虽说话本里头的神仙都是变成一个老者的形象,但是指不定这一回托生成了一个年轻公子的形象了呢? 系统:“触发任务:用算命的方法帮助齐赵氏找到孙儿,奖励十积分,一块中品灵石,流云腰带。” “顺便说一句,现在有一个新产品,可以免费借给宿主用一下,信任光环,可以使靠近宿主的人无条件信任自己,试用时间半个时辰。” 林昱接了任务,有点脑袋大,看来他这是一辈子都要和这个算命过不去,完成任务全靠一张嘴,但是他又硬刚不过系统爸爸,还全靠系统爸爸养着呢,不过平时系统爸爸也会提供一些小便利,不会太为难他。 “感谢系统粑粑!”靠系统爸爸养的一条咸鱼没有资格叛逆,他只好靠嘴巴。 那么,面相还是测字,抑或是铜钱? 还是测字,“我只是试试,不一定能够找到你的孙儿。” 张老爹对她说,“林公子很灵验的。” 林昱:“……” “你可识字?” “这……”齐赵氏点点头,嗫嚅着说,“因为家父曾是个教书先生,略识得几个字,只是现在年岁有些久远了,记不得多少了。” “不打紧,那便说个字就成。” 张老爹也应和道,“对对对,你随便说说。” 齐赵氏琢磨不透他要干什么,想了一下,“那就‘天’字吧。” 林昱沉思了一下,“天属乾卦,是大吉,应在西北方向,只是此时春秋交际,寻人不易找回,天字属火,要想找回,需找一个名字中带水的人,只是这个人由天字解,怕是一个达官贵人,” “天字有二人相争,一人得利一人中刀之相,所以此人必定有一个世仇,当世仇得利的时候,你的孙儿就能够找回。” 可是,齐赵氏听了他的话没有宽慰,更加急了,“那我要等到何时?万一我孙儿饿了凉了该怎么办?” 张老爹咂咂嘴,“你别急啊,等林公子说完。” “莫急莫急,”林昱温和说道,“你且再说一个字来,让我看看。” “还测?”齐赵氏看看他又看看张老爹,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在两个人的目光之下,还是说出了一个字,“就,就‘明’字吧,希望孙儿能够尽快被找到。” “明有日有月,都在高处,要找一个名姓或字当中有一个姓‘高’的人,也为‘朋’字无脚,说明他现在被关在一个地方,日夜不能够走动,有牢狱之灾。” 林昱解到这里,已经开始脑补了一系列的爱恨情仇 他叹了一口气,这个事情可能又要和开封府有联系了,最近他和开封府的往来有点密切啊,想到这里,他安慰的朝着这位老妇人说,“老夫人,这件事情已经不是我们能够解开的了,我带你去找开封府的包大人。” “就是那位包青天包大人?”齐赵氏突然间站起来问,“可是我之前已经报过官了。”她听过别人说什么‘一事不能够二告’,要不然会被打板子的。 “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要想你的孙儿回来还真要走一趟开封府。”林昱猜想,这可能是一个人贩子组织,不知道和之前哪一个是不是同一个。 “可是,可是……”齐赵氏还有点犹疑。 “别怕,我先去一趟开封府,老夫人你在这里等着,我等一下就回来。”林昱安慰着说。 林昱马上就去开封府,临走之前还没有让张老爹帮忙看房子,张老爹就自然而然的说帮他看房子了。 齐赵氏有些坐立不安,“这林小公子,到底是个什么人?能掐会算的。” 张老爹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这你可不知道,林公子可厉害着呢,今天早上我还看着开封府的官爷来看他,客气着呢。” 他说的是林昱在门口送李捕头离开的时候,李捕头朝着林昱作了一个揖,还让他不用送了的事情,就连平常特别神气的官爷都客客气气的,那不是厉害人是什么? 对于他们这些普通百姓来说,涉及到官的事情都是大事、厉害的事情。 “哦。”齐赵氏点点头,但是心依旧揪着呢,时不时就伸着个头等着门那边出现那个林小公子的人影。 只是坐久了,不免有些困惑,刚才沸腾的一些情感都冷静下来,这就不由得想到,自己刚才怎么会这么相信这个林小公子呢? 系统的信任光环,让挨近他的人第一时间信任他,无论他瞎掰什么,信任光环,你值得拥有。 林昱这一来二往的,门口的门房和捕快们都认识他了,遂笑着打招呼,“林公子,又来找包大人么?” “正是,麻烦通报。”林昱笑笑。 那几个捕快都轻松得很,“包大人说您来,就不用通报了,直接到偏厅去吧。” “多谢告知了,”他从袖口里头掏出了一些钱,大大方方,但是他做出来却没有那种猥琐庸碌的感觉,反而一举一动看起来都是温和有礼的,真是怪事怪事。“这是一些辛苦费,辛苦捕快大哥们陪这我跑了几回了。” 几个捕快都爽朗的推拒了,“诶~这就不必了,无功不受禄,况且这也是职责所在。” “那改日小弟请各位大哥来家中吃饭。” “好极!好极!”几个捕快纷纷应和。 这开封府里头,他也算是熟路了,三下两下就绕到了偏厅,春花就把他带到了书房。 林昱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这里布置得也颇为雅正,但是这里的主人不是他,还是不太适合随意的打量的,因此只是略略一眼,他就收回了目光。 但是公孙策看到他,放下手中的笔,走了过来,脸上有些些许笑容,“怎么,又有线索了吗?” “公孙先生,这倒不是,只是来打听点消息。”林昱大大方方的说。 公孙先生说:“你倒是大胆,别人都是来开封府报官伸冤,你倒好跑来这里打探消息,说罢,是什么?” 林昱装模作样的掐着手指,然后沉思了一下,重重点头,“唔……最近是否有很多孩童失踪?” 公孙策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真是又被你猜中了,你有线索?” “不急,等我问完,是不是还新关进来一个名字里头有高的?不是达官显贵就是武林高手?”林昱试探道。 “算是武林高手吧。”包拯突然间进来说,“一个姓高的侠士。” 他身后是一身红色官袍的展昭。 “见过包大人,展护卫。”林昱见礼道。 “我方才从外面进来,已经听到了全部,你这是有了这些孩童走失案的线索?”包拯问,“与狱中那位姓高的侠士有关?” 刚才他去审问这一位侠士,他什么也不说,就直直的坐在牢房的角落,上一次他进来是因为大闹洪府,后来洪府主人洪通既往不咎,他便被放了出来,没想到又来一次,因此又被关进了大牢。 “今天有一位老妇人来测字寻孙,我因此算到与这一位侠士有关,因为从字面上看,这是一个有组织的人犯团伙,主使者名姓当中带水,且有一个世仇,这世仇名字中带高,最近有牢狱之灾。” “命中带水,命中带水,”包拯摸着胡子喃喃两下,突然间想起一个人来,“洪通?我见他额窄阔腮,青面麻须,看起来乖戾偏激,奸滑刻薄,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他名字带水,但是也不能够单凭这几点断定他是否是主使。” “但是这些失踪幼童多达几十到上百人,确实是有组织的团伙所为。” 包拯会看一点面相,还挺准的,在皇帝为公主选夫婿的时候,他就曾断言过陈世美‘眉长眉短,肩高肩低,必定是一个有妻有子之人’,让皇帝和公主多加查证,但是公主未查证执意要嫁,现在果然应验。 现在陈世美两头为难,一遍是公主,一遍是原配妻子与儿女,这件事情都被当做笑料来谈了,公主无颜见人,早已躲回了宫中,上书想要和陈世美和离,闹得满朝文武上下,人尽皆知。 第12章 神棍进行中 牢狱自然不是什么好的地方,里面拥挤的有几十号人一起蹲一间大间,只有一个小小的炕,或者直接就是没有炕,犯人就坐、睡、走都在地面上那一层厚厚的稻草上。 他就是单独呆在一件小间,坐在角落,幸运的是墙上有一个小窗,漏进来一些光芒。 林昱和包拯他们过来的时候,这个人形容狼狈,呆坐在角落,胡渣满脸,连眼神都不给他们一个。 “是他吗?” “是他。” 听见外头的说话声,他也是没有什么动作,就像一个石雕像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林昱隔着木门看了他一眼,没看出什么,“包大人,让我进去和他聊聊?” 包拯点点头,示意旁边的牢头开锁,林昱走进去,展昭跟在他身后,护卫他的安全。 林昱蹲在他面前,端详了一下他的面相,虽然有些脏污,但是一些基本的如,眉眼,鼻梁嘴唇什么的还是可以看出来的,他试探的说,“你有一个妻子还有一个女儿?但是妻子已经亡故?” “人中有小包,只是生女不生男,眼纹几条几子女,一条眼纹,向下,必定为一个女儿。”林昱见他眼神转了过来,就知道他定然想听他继续说。 “眼角深陷,泪堂有纹理,你女儿失踪不见,但是你耳垂肉厚,虽然看不见你气色,但是耳垂肉厚是儿孙贤孝,可享福分的征兆,说明你女儿还健在,指不定寻回你女儿指日可期?”林昱继续说。 “你说真的?”他突然间抓住林昱的手,展昭只来得及在他的麻筋上击打一下,让他放开手。 林昱揉了揉手腕,神色笃定,“当然,我说真的,但是还要看你怎么做。” “我不信他们,他们和洪通是一伙的。”他指了指在牢门外的包拯和公孙策。 林昱有点尴尬的看了看他们,得到了包拯一个鼓励的眼神,遂放心大胆的说,“你不识得他便是开封府尹包拯吗?” 他轻哼一声,“那又怎样?当官的都是一伙的。” “虽然我不是当官的,可是我也是和他们一伙的。”林昱说。 那人被噎了一下,瞪了他一眼,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林昱还没有站起来,所以扯了扯展昭的衣摆,等到了展昭一个无奈纵容的眼神,“那你识得南侠展昭吗?” “南侠,我听说过,原本我是敬佩的,但是我不齿的是他竟然投身官场。”他冷笑了一下,“想必这位就是御猫了吧?” 林昱继续说,“那你知道你口中的这几位官场中人在这几年里头平复了多少冤假错案,又替多少人抓到真凶,开封府治安良好,虽说没有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但是也从没有□□之徒敢犯案,” “你知道你在床上睡着觉做着梦的时候,包大人他们要为一个案子要绞尽脑汁到深夜?” “你知道,京中多少百姓是因为包大人在,所以他们从来不怕有达官显贵上门闹事而安然做生意?” …… “也正是你口中的御猫,他日夜未曾休息多久,辅助包大人办案,所以从铡刀之下夺回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吗?” “为了这开封府辖下府县失踪的众多名幼童,他们翻卷册从百日到第二天的鸡鸣,所以你知道什么是,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吗?” 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有些是瞎掰的,有些是夸大的,但是也确实有不少实情,到后面已经是语无伦次的尬吹了。 包拯轻咳了一声,用袖子掩面,黝黑的脸上似乎有些可疑的难为情。 展昭也被夸得脸都红完了。 只有公孙策还是定力那么深,嘴边的微笑不变。 林昱继续说,“所以你认为的官是什么?是他们吗?如果像包大人这样的官还不可信,那你要信谁?谁能够帮你伸冤?” “你要去单打独斗,一个人把你的仇人戳死就算了?那万一你还能够找到你的女儿呢?” “你别说了!”他有点烦躁的捂住耳朵,“想不到你一个年轻小公子,居然能够说这么多,我不姓高,真实名姓叫雷鸣,表字是高瑞,我时常以高鸣这个名字行走,是以他们都不知道我的真实名姓。” “你妹说错,我的确有妻女,我今天把话说到这里了,就不怕告诉你们,当年洪通花言巧语把我的女儿骗走,我娘子郁郁之下自缢身亡,所以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放过洪通的。” “可那洪通开有百善堂,养育那些孤儿,是圣上交口称赞的大善人。”包拯走了进来,“你说洪通拐走你女儿,可有证据?” “已经是十几年的往事,早就没有了证据,但是那百善堂里的孤儿真的是孤儿吗?我知道他手里头有一本账册,你们一查便知,再不济,你们去到那百善堂多问问那些孩子就知道了。” 包拯沉吟了一下,向展昭看了看,展昭会心的拱拱手,拿着剑出去了。 “雷鸣,此事还要再查证一番,倘若你说的是真的,包某自会放你出来,在此之前,还请你委屈一下。”包拯说。 雷鸣点点头,“都行,”然后他看向林昱,“如果我真的能够找到我女儿,我雷鸣就欠你一份情,愿为你做三件事情。”说完这句话,他谁也不理,兀自坐下了。 包拯看他又变回这个样子,也是叹气,带着林昱和公孙策出牢房去了。 晚饭的时候,他们还邀请林昱在开封府吃呢,但是林昱还没有忘记家里头还有两个人等着,他只能够抱歉了。 没想到回到一半,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的时候,他看到一身常服的展昭闪身到他的面前。 “你不是去百善堂了吗?”林昱问。 “去了,但是还要去别的地方核实那些孩子的身份,账册我没有找到,但是我知道刚刚庞太师从百善堂领养了一个男童,是一位刚求上开封府的苦主的孩子。”展昭说。 “吃了没有?” 展昭摇摇头,“等一会再去随便吃一点就好了。” 林昱把手中的一包还热乎的糕点塞到他手里。 展昭有些茫然的看着手中这一包东西。 “还热着,你路上吃一点垫垫肚子吧。”林昱笑着说,夕阳西下的时候,阳光洒下的余晖落到了他的身上,一身白衣就好像是发着金光一样,温柔可亲。 展昭的手指颤动了一下,心里有点莫名的熨贴和暖意,“谢谢,哦,还有,这个药膏给你。” 他拿起林昱的手,现在林昱一看才看见自己的手腕上有点青,但是由于他的皮肤比较白皙,看起来比较恐怖,不过他根本不觉得疼,展昭给他的药膏,他也不想拂了别人的好意,所以笑着收下了。 但是展昭还叮嘱着怎么用这一小罐药膏,俊逸的脸庞上是认真的神色。 其实真的很难想象,别的姑娘嘴巴里头视若神邸一样不可触摸的展大人其实也很接地气的,有时候也很皮很唠叨,偶尔也会和别人开开玩笑,忙前忙后的勤奋小标兵一枚,认真起来的时候真挺帅的。 “日头就要落下了,你先回去吧,有了你的糕点,我不会饿着的。”展昭说。 “好,那你注意安全。”林昱也叮嘱,“对了,你去百善堂的时候看看,有没有一个前几日被拐进来的叫齐天的小孩子,大约六七岁左右。” “好。”展昭抱着糕点,点了点头,目送他走远才离去。 林昱回到家中已经有些晚了,那老妇人和张老爹等得有些久了,看他回来都是喜出望外的站起来。 “怎么样了?”齐赵氏追问。 “的确是有那么一个人,你的孙儿应该是被人拐走了,那人我们已经查到在那里了,包大人已经让展护卫去查看了,老夫人,你别急。”林昱安慰的说。 “你的孙子很快就可以回来了。”张老爹笑眯眯的说。 “谢谢,谢谢,谢谢林公子,不,谢谢活神仙,谢谢活神仙……”齐赵氏就要跪下来,被林昱一把拉住了。 林昱说,“当不上当不上,您这是要折我的寿。” 虽然上辈子他的年纪可能还要大过这一位老人,但是这辈子他坚持他还是一个年轻人,长者下跪那可不好,他扶起齐赵氏。 看到齐赵氏也满心的感谢,张老爹奇异的生出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第13章 神棍进行中 齐赵氏年岁已大,忙碌了许久已经是饥肠辘辘,而此处又离她家中甚远,于是林昱好心帮她安排住宿,得到了一个积分。 能够触发任务固然是好事,但是有时候指不定也会给林昱带来麻烦,于是他斟酌了一下语言,对张老爹说,“老爹,你的好心我已经收到了,下回再遇到这种事情,就顺其自然吧,” 他继续说,“倘若我不能够算,或算不出来,那不是耽误了别人,浪费了时间?” 张老爹也不过是因为前几天林昱说的那几句’有意外之财’的批言,再加上那个梦和银子,认为林昱是神仙。 其实还真不知道林昱有什么手段,今天一看林昱随便两个字就能够猜的出一大串事情,这才真的被折服了。 只是现在一听,这林小公子的神仙手段也可能有不灵验的时候,指不定就会给林小公子招来骂名,那这可不行。 他是来送礼的又不是结仇的,所以摆摆手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说通了张老爹之后,林昱回了自己的房子,洗漱之后躺在床上,戳了戳系统,“系统粑粑,我今天这样前期算命,后期和开封府合作算不算通过算命找到她的孙子?” 系统想了一下,“勉强算。” “那就好,今天那个信任光环很好用,商城有没有兑换?” “还在试验期,效果不太稳定,所以后期还在改进,最近不会上新。”系统说,“今天,这个光环使用时间半个时辰,但是发挥作用的只有一盏茶的时间,后面全部都是你自己发挥的。” 系统的夸奖已经显而易见了,林昱的嘴角翘了一点起来,然后带着这一份心情,沉入了打坐修炼当中。 一夜过去,林昱在晨光当中呼出一口浊气之后收功,精神奕奕的站起来,一小罐东西从他袖口的暗袋滚出来。 这是一个小半个拳头大小的一个小罐子,周围有一圈花纹,打开盖子,里面是褐色还带着香气的药膏。 只是他手上那一圈的青色淤痕已经消失了,这罐子药膏他用不到,不过这东西质地很好,身为一个会炼丹的人,他自然能够闻得出来这里头有什么好东西。 换了衣服之后,他就往开封府去了,不过他本来不打算进去,找了门房打听,说展昭昨晚上回了一趟之后,就又出去没回来了。 林昱猜,他可能还在百善堂,正打算去百善堂,门房又说,“展护卫交代过,如果林公子来寻他,就让林公子您去他院子里先等一下。” 因为展昭常年呆在开封的缘故,所以展家就为他在这里置办了一座小的宅院,还有一个仆人看守着,但是展昭实在是太忙了,连回去都没有时间,所以包大人手一挥,就划了开封府的一个闲置的小院子给他。 所以这里就是展昭的常住地,这小院子还挺不错,小是小,但是五脏俱全,外头的空地上还摆着一点兵器和几个木桩,还有一个小厅子。 林昱就是在这个小厅子等展昭的,所幸的是他并没有等多久,展昭就回来了。 虽然练武之人一个晚上不睡也没什么,而勤奋小标兵,经常为公务熬夜的展昭也习惯了的,但是他现在还是有些倦怠的,精神也不怎么足。 不过看到林昱的时候,他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有些缱绻温柔,“等很久了?” 林昱一身白衣,看起来很精神很舒服,展昭的目光偶尔会经过他那一截白皙的手腕上,或者是淡粉色的总是上翘显得很温和的嘴唇上,但是很快又收敛下自己的心思,不再想什么。 “还不算,你一晚上没回来,还是先去梳洗休息一番吧。”林昱说,“刚才春花过来的时候,我叫她让你们开封府的厨房给你备了点吃的。” “……谢谢,我在百善堂的一间房间里头看到几个都是五六七八岁的小男孩,看守的人闲聊说都是最近新来的,想必你说的那个孩子也在里头。”展昭说。 “他们没有性命之虞,我只来得及拿那一本账本就先赶回来了。” 林昱笑了笑,“辛苦展兄了,其实你不用解释这么多,我明白,只要把人抓到了,那些孩子就很快能够回家了,你现在救也只能够救一个,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展昭点点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下巴,“失陪,为兄先去梳洗一番,昱弟自便吧。” 第一次听到自己被叫‘昱弟’,啥情况:???林昱看着展昭离去的高大身影,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个称呼听起来怪怪的,而且还很肉麻,以前展昭从来不这么叫他,也没人这么叫他,他听起来不太习惯。 但是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春花端来了一个食盒,一打开盖子,一股扑鼻的香味就跑出来了,似乎在勾引着别人的馋虫。 “林公子,这是今天开封府小厨房为展大人和您特制的早点。”春花把碗筷端出来说。 “还有我的份吗?”林昱笑着问。 “当然啦,林公子长得这么好看,又是我们开封府的客人,还帮助包大人办事。”春花说,“今天的早点是芝麻酥饼和肉粥,厨房的张大妈做的很好吃的,林公子要多吃一点,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下去了。” 林昱点点头,那小丫头就拎着食盒走了。 因为不算是正式的办公,所以今天展昭换下了昨天那一套白色的衣衫,拿出了那一套对于他来说有点‘艳丽喜庆’的宝蓝色衣衫,这一件衣衫平常他是压箱底的,但是今天他又想要穿起它了。 可是等他洗漱完之后出去,心又有点揣揣的,等他到了小厅,看到坐在那里那个人清亮温润的眼睛之后又镇定了下来。 “肉糜粥和芝麻酥饼,嗯,闻起来很香。”林昱看着他,眼睛一亮,“今天展兄看起来俊美逼人,你也应该多穿穿别的颜色,穿红色官袍的正气凌然,白色棉袍的时候平易近人,但是这一身宝蓝色衣裳很不错。” 展昭抿唇笑了,“你这是说的夸张了,都快比得上成衣店的老板了。”他坐在林昱对面,其实对于他的夸奖有些油然而生的欣喜。 “开封府的厨房很不错,往常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有同僚同出去吃,他们都不大乐意的,”展昭塞了一块温热的酥饼给林昱,“多吃一点,昨天傍晚的时候,糕点也很好吃。” “展兄也喜欢吃和香楼的桃花糕吗?那可是一绝……”林昱虽然不再那么吃,但是有心情的时候还是很喜欢研究这些小东西的,不,应该说任何他突然间上心的东西,他都会去动作起来研究,这就是三分钟热度。 最近他显然对这些吃食稍微有点兴趣,但是却克制的不会吃太多。 开封府的碗就这么小一个,在这碗粥见底之后,林昱就放下了调羹。 “吃饱了吗?”展昭有些意外他吃的这么少,他见过那些十来岁的少年都比林昱吃的多。 在展昭的皱眉中,林昱只好说,“来之前吃过了。” 吃过了一顿不错的早餐之后,展昭就去找了包拯,林昱本来就只是被展昭邀请进来,不是来找包拯的,也不是因为什么公务的,所以他打算去拜访一下公孙策。 不过多半公孙策也是在和包拯在一起谈公务,所以他让开封府的仆从去通报,一声是不报什么希望的,但是让他意外的是,公孙策还真有空。 仆从带林昱来到了一方凉亭,公孙策在里头等着了。 “听说你一大早就过来了?” 这也没什么好欺瞒的,林昱点头,“等了没多久,展兄就回来了。” 公孙策笑了一下,“我之前听你说你是濠州人,我听闻濠州有几处让人向往的名胜古迹?” “有。”林昱还给他细细介绍了描绘了一番,他却是去过,那里风景宜人,灵气也还算浓郁。 “你说你是游历到开封来定居,你是大约什么年岁出来游玩的?”公孙策语气适当,看起来就完全是好奇的样子。 “没几年吧,”林昱说,“我养父去世之后我就随意去了。” “节哀,”公孙策有些焦急的问,但是发现自己的语气不太对就稍微缓和了一点,“那你的亲生父母呢?” 林昱也没有计较,歪头想了想,“不知道,我记事的时候就是和养父一起了。”也差不多是这样吧。 公孙策摸了摸胡子,叹气,“唉,其实我年岁也越来越大,想收一个徒弟继承我的岐黄之术,但是一直找不到人,前端时间策还想收你做徒弟,但是你的本事可比策大得多了。” 话到这里,又一转,他说,“策对林公子你的骨骼走向有些好奇,不知道可否给我摸一摸骨?” ???这话题变得有点快啊,林昱深沉的想,哈士奇.jpg 第14章 神棍进行中 虽然话题转的有点快,但是林昱思考了一下,就答应了。 摸骨这东西也算是相术的一种,不过很多算命的不懂,相反倒是大夫知道得更多,但是大夫不懂得算命啊,所以他们更多通过摸骨看看你有没什么病痛之类。 摸骨到前世他们那个年代已经失传了,林昱也不懂,所以现在很好奇。 等到他稍大一些,时代已经进入了新的时期,那时候还是有很多志怪武林小说诞生,尤其是经常看到话本里头有什么高人说,‘看你骨骼清奇,是一个练武的好材料’,现在林昱觉得可能人家就是用的摸骨? 公孙策勾起嘴角,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他,先说了一句,“得罪了。”然后手成鹰爪状摁在了他的额头。 林昱:“……” 然后那一只手慢慢往上,先是摸了一下头骨,其实揉摁的还是很舒服的,然后是手骨,他拿起林昱的手,一节一节的骨头摸着。 林昱的手修长白皙,没有茧,然后公孙策还看了看他左手的手相,身体骨架不好摸,但是公孙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如此,林公子生骨不凡,一生富贵无忧。” 林昱刚才的头发已经被公孙策摸得有点乱了,公孙策叹了一口气,帮他正了正衣冠,林昱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是觉得这样不太好的,但是看到公孙策神色释然,像是完成了一件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样,有一种朝圣的仪式感,所以他也就没说什么了。 公孙策说,“前些天,你说我那位子侄与家中人是否能够相聚全看我,策现在明白什么意思了,林公子算得很准。”他说这话像是完完全全被折服了一样。 然而林昱显然没领会他的意思,只是傻傻的温和一笑,“那要恭喜公孙先生得偿所愿了。” “改日必定送上酒水宴席,我们俩畅饮一杯,”他轻笑,“这点小小的要求,你可不能够拒绝。” “好,公孙先生相邀,林昱必定赴约,咱们俩到时候不醉不归。”林昱说。 两个人相谈甚欢。 包拯拿到了洪通的账册,一看,果然如同雷鸣说的,洪通在私底下有一桩‘大生意’,那百善堂的洪通果然是一个欺世盗名的人,而那百善堂名字听起来好听,其实背地里藏污纳垢。 这账册里头竟然有数百来自各地的孤儿证明,尤其以梅城居多,这几年来,竟然高达三百多例!开封周边也有不少! 简直就是触目惊心! “张龙,赵虎,即刻带人前去捉拿洪通。王朝,马汉,你们把那些孩童带回,妥善安置他们。”包拯下令。 “是,卑职领命!” 百善堂中现在尚余十来个孩子,每一天都有一些被带走,至于被带走用作什么,洪通当然不会过问,他只管能够到手的白花花的银子,还有怎么喂饱那几个吸血的虫。 他平常没事干的时候最喜欢就是在书房把玩那几个翡翠物件。 “洪爷,洪爷,出事了出事了!” 书房外面走廊传过来的声音让他不大高兴,把那几个翡翠物件收好,整了整衣服,才站起身去开门。 “怎么了?” “洪爷,有官差要来了,我们要不要……” “不,先把那几个新来的塞到地窖里头去,你去找庞太师。”洪通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冷静的说。 “是。”那小厮刚打开门往后门去,就被守在后门的官差抓住了。 等那小厮走后,洪通想了想,翻了翻放在书房一个隐蔽位置的账本,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 坏事了! 他出了书房,却听见哪里都有凌乱仓促的脚步声和官差的喊叫声,他转了一个弯,往一个偏僻的地方去了,那里有一面墙,翻过那面墙有一条隐蔽的暗巷。 他翻身过去,没想到脚刚一落地,就被人擒住了,那人轻笑了一下,声音清朗,“昱弟说的不假,你果然就在此处逃出。” 洪通定睛一看,那人就是穿着宝蓝色衣袍,显得格外俊美高大的御前带刀侍卫,号称南侠的展昭。 那洪通果然不老实,几次想要挣脱逃跑,但是都被展昭桎梏住,与前方的官差汇合后带上枷锁,他才老实下来。 他们一共从百善堂里头带出了十五个孩童,其中四个正要被关进地窖,被赵虎救出来了。 其中还有一些管事、小厮、打手等也一并被带回开封府中。 林昱回去带了齐赵氏过来,齐赵氏一眼就认出了那十几个孩童里头的一个就是她的孙儿齐天,正抱着他在哭呢。 因为有几起失踪案是最近新报的,所以很容易就对上了卷宗,马上叫了他们家里人来把这些孩童领走。 齐天挣了挣齐赵氏的怀抱,眨了眨眼睛,脆生生的说,“我还有一个好朋友呢,他叫小虎,被大坏人送走了,叔叔伯伯们可以帮我找回来吗?” 包拯和公孙策面面相觑,包拯蹲下来问,“那你知道你的好朋友在哪里吗?” 他想了一下,“唔……那时候,喝醉酒的赵二麻子说,小虎去庞太师那里过富贵日子了,庞太师是谁呀?” 他童言无忌,可齐赵氏是怕的,她赶忙就捂住齐天的嘴巴,不让他说下去了,不过大家也知道得七七八八了,一审一问,那些管事就把洪通的罪证说的一清二楚。 洪通见状,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所以也说得一干二净,但是他却是不承认有幕后主使,只说自己财迷心窍,问他是谁帮他伪造文书,他说是梅城的老相识杨主簿。 他对这些年犯下来的罪行供认不讳,但是就是闭口不提怎么伪造文书,怎么和梅城联系,他也知道这些人能够猜出他有幕后主使的,但是他就是不说,让这些人查去吧。 他自己说出来多没趣儿啊,这些人不是很能查吗?自己查去把,有本事把梅城那一片都清了多棒? 反正他就是一个不嫌事多的疯子,不仅不嫌事多,还喜欢反水,又不是全部反水,而是吊着别人胃口那种。 都说左眼皮跳财,右眼皮跳灾,这些日子来,他总是右眼皮跳,从一些道上朋友那里打听到庞太师数十年前丢了一个孩子,现在两个女儿都出嫁,和夫人独居在府中。 他就起了心思,找了个面容清秀,眉目与庞太师有些肖似的孩童送了过去,他说这是孤儿,庞太师就收下了,他这也是寻求庇佑的意思,没想到现在灾祸成真,估计庞太师这一棵大树也抱不上了。 这开封府中,谁不知道,包黑炭和庞太师就像是死对头那样,处处针对的,犯在包拯手里,他真的是没什么救了的,但他就是有点不甘心。 想想梅城那群人花着他赚来的银子,靠着他疏通上下,还要对他吆喝来支使去的,现在他被抓了蹲大牢,那群人还躲在那个老窝快活,他就不甘心,但是他又不想那么轻易的告诉包黑炭他们梅城那群人多快活。 原先他是想投其所好,庞太师看到那孩子起先还是挺开心的,自己年岁也高了,能够一个小孩儿承欢膝下,也算高兴,但是他总是会时不时想起自己失踪的幼子。 昱儿那孩子面容肖似其母,这幼童更像他,庞太师越看越不得劲,又不知道把这个孩子怎么办,又不敢送到夫人面前,徒惹夫人伤心。 开封府的人上门说,这是洪通拐来的孩子,这孩子的父母正在找他,他先是愤怒洪通这小人居然敢骗他这是孤儿,但是转念一想这样也未必不好,又不牵扯到他自身,又可以把这个孩子送走,就顺水推舟把这孩子交归给开封府了。 开封府的人没想到庞太师这么爽快,其实已经做好请包大人公孙先生公孙夫人展大人……的准备了。 龙龙这孩子被抱到前堂这里,看见庞太师,有些怯怯的喊了一声“爷爷”又低下头,不敢说话了,不过看起来没吃苦,还被庞府中的人娇养着。 开封府的人领着小虎,还没走出前厅,庞太师站起来就说,他要一起去开封府。 不过可惜的是他来到开封府的时候已经晚了,审也审完了,看着龙龙那孩子一下子扑到父母的怀里头,他也不免有些老泪纵横,别人家的孩子都能够找到,怎么他庞家的孩子就找不到了? 但是他伤感的时候也不多久,注意力很快就被在公孙策旁边那个说话的年轻人给吸引了。 这人,这人…… 他揉了揉眼睛,想走得更近一点看,那年轻人颇为诧异的对着他行了一个礼,“草民林昱见过庞太师。” 剩下的,庞太师什么也听不进去,他的心跳得飞快,仿佛全身的血都要沸腾起来一样,伸出来的手颤抖不已,“孩子,你长得真像你娘……”他哽咽着说。 林昱被庞太师吓了一跳,差点后退一步,但是公孙策抵住了他,他有点茫然无措,但是心里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让他扶住庞太师。 他有些怔愣,指尖颤动了一下,没动,任由庞太师的手触碰了一下他的脸,但是庞太师只是触碰了一下,就收回来了,像是不敢相信,怕一碰他就消失一样。 这大堂里头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那个和包大人硬刚,经常死鸭子嘴硬,还喜欢给包大人找麻烦的庞太师居然红了眼眶,哭了—— 第15章 神棍进行中 林昱的面容肖似庞夫人,庞夫人年轻的时候可是开封城里知名的美人,可惜被那时候还只是一个小官的庞吉给摘走了,不知道当时多少高官子弟扼腕。 不过,可怕的是庞吉这些年来的升官速度无人能比,没多少年就做到太师之位,不知道让多少耻笑庞夫人低嫁的千金名媛傻了眼。 这些年来庞夫人深居简出,在场的人没怎么见过庞夫人,除了公孙策,就连包拯也只是觉得林昱略微眼熟。 不过万物都有相似,就像今天那小孩小虎和庞太师也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依旧有眉眼相似。 可是小虎只是和庞太师眉目有一两分的相似,林昱可是有五六分都像庞夫人。 庞太师为官多年,喜怒不轻易出现在脸上,他压了压澎湃的心潮,可是看到林昱又是激动起来,如果他失踪的幼子好好的长大,也应该有这么大了。 公孙策见他们气氛凝滞,而且一堆人都站在这里也都不好说话,就让他们到安静的偏厅去了。 这一路上,庞太师已经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到了偏厅,又恢复成那个往日里头那个有点跋扈的庞太师形象了。 因为已经涉及到一些家事,所以包拯展昭他们不便出现,还是在外面处理百善堂的事情。 这个偏厅里头只有坐在主位的庞太师和坐在次位的公孙策,以及站着的林昱。 可能是林昱的脸太给他加分了,庞太师语气也稍微和缓,“今天只是闲聊,就不要计较那些什么规矩了,随便坐。” “恭敬不如从命。”林昱虽然弄不清楚什么情况,还是选择淡定的拱拱手,找了个地方坐下了。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年岁几何?”庞太师看着他问。 林昱有点求助一样的看向公孙策,但是得到了公孙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他心里头小小的叹了一口气,但是还是好好的回答这个被无数个人问过的问题。 “晚辈名姓为林昱,年岁十八。”其实他也是不知道确切年岁的,这还是在系统的个人信息那里看到的。 “噢,”庞太师一听到这名字,闭了闭眼睛,继续问,“你是哪里人?听口音不是开封人。”(1) “晚辈是濠州人,几年前养父仙逝就四处游历,最后决定在开封定居。”林昱温和说。 濠州,有点远,但是庞太师一听到‘养父’两个字耳朵就竖起来了,但是他也不好问啊,难道直接问‘你的亲生父母呢?怎么被养父收养的?’反正现在庞太师诡异的问不出口。 他转念一问,“你平常可有佩玉的习惯?” ???林昱越来越懵逼了,至于他唯一的求助对象公孙策,现在完完全全的变成了一朵壁花,对他老丈人查户口的行为不出声阻止,对林昱的求助也视若无睹,还嘴角带笑,享受的喝着茶汤。 所以林昱只能够靠自己,难道他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庞太师?所以导致人家要上门来在精神方面殴打他? “……晚辈没有佩玉的习惯。” 这下轮到公孙策有些诧异了,他放下茶碗,“或者是说年幼时有一块玉,但是不常佩戴所以忘记了?” 林昱淡笑着,“公孙先生不要开玩笑了,我是真的没有……”等等,我屮艸芔茻,啥子玩意儿? 就在他还没有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就从袖口里头掉出来一块质地上乘的温润美玉,正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掉到他的脚边,发出清脆的声音,但是嘛事都没有。 这块玉上面系着一根半旧不新的红绳,背后刻着一个昱字,不是玉皇大帝的玉,也不是别的裕什么的,就是他林昱的昱。 林昱有些傻眼,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他哪里来的这块玉?又放在那里?现在怎么会突然间冒出来的? 他愣住了,但是庞太师马上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蹲下去捡起了那一块玉,像是对待绝世珍宝一样对待那块玉,不过,那一块玉对于他来说也的确是一块绝世珍宝,是一块失而复得的绝世珍宝。 庞太师有点颤颤巍巍站起来,即使这个人不是高官,但是林昱也没有办法让一个眼眶通红的老人在他面前这个样子,所以林昱虚扶了一把,不敢坐着了。 公孙策叹气,“我去叫燕儿过来,你们……好好说说话。”他这话是已经把这件事情认实了。 说完他就走了,留下偏厅里头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庞太师摸摸林昱的脸,看见他现在长得这么大了,有一种错过他这么多年成长的辛酸,他老泪纵横,声泪俱下,“孩子,你辛苦了。” ???依旧没脱离懵逼事实的林昱,有点不敢置信的想,公孙策走失了一个子侄,难道那个其实不是公孙策的子侄,而是公孙策的内弟,也就是公孙策的小舅子?也也也也也就是庞太师的儿子? 庞太师丢过儿子?他刚来开封,不懂啊,林昱有点想算,但是一看到庞太师满头的华发,面目悲叹,他有点心乱如麻,怎么也安静不下来,只好手忙脚乱的安慰这位老人,“您您您,别哭啊。” 林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到了一个肩膀中了一刀的小孩身上,醒来的时候就被一个小村庄里头的一个老大夫收养了,便随了他姓林。 他养父只是说在山脚下捡到那时候一身血的他,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而林昱也不知道,他没有接收到原主的记忆,系统这个小妖精也什么都不告诉他。 现在,他戳了戳系统,本来还在装死的系统终于慢吞吞的出来了,“玉佩属于剧情重要物品,你一到这个身体里面我就帮你收起来了,所以一直在系统空间里,你从来不怎么整理你的杂物,所以刚才我好心帮你找到你爹。” “原来是你干的,系统,你干事情之前能不能够告诉我,让我有个准备啊,要不然总是我一脸懵逼,别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很难办的。”林昱吐槽。 “宿主你好,你收到了系统赠送的十个积分。” 林昱整个人耷拉下来,叹气认怂,“好吧,好吧,你是爸爸,那系统你怎么不告诉我这个身体的身世?起码让我对这个身体的人设有点了解啊。” 系统慢腾腾的说,“地图没扩,告诉你你也走不出那时候的地图,地图扩了之后你也没问。” 林昱直瞪眼睛傻眼系统的说辞,不过也是他之前对这件事情也并不上心,自己有不能够算自己,所以他也不知道这具身体还有家人啊。 但是在外人看来,他就是傻了的样子,原本庞太师还高兴得又哭又笑的呢,可是一看林昱呆了的样子,他有点担心的拍了拍林昱的后背,轻声问,“孩子?孩子?昱儿?” 就是那一声‘昱儿’,让林昱反射性的从和系统的对话里头拔离出来,然后忽然觉得庞太师如果真是老父亲……似乎也挺不错? 为什么这么快接受了这个设定? 前世林昱就是孤儿,战火四期,向他们这种孤儿不是被饿死就是参军去了,幸好他被师父赏了口饭吃,和师父姓了,林昱这个名字还是师傅给起的。 后来师傅年岁已至,他就留下来庇佑林家,接受林家的供奉。 虽说他有师傅,但是其实他从小到大都很好奇别人家的小孩子,有父亲是什么样的。 现在庞太师轻拍在他后背的手就给他一种宽厚的仁爱之感,一种血脉上涌现而出的亲近油然的流淌在心脉,让他有些喜爱。 庞太师还有点哽咽,他定了定神,“昱儿,这十几年来,我和你娘都很想你。” 林昱苦笑,“我,我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 “我们一直担心着你,想你在哪里,会不会吃苦?会不会吃不饱饭,穿不暖衣服,你娘因为当年的事情一直病得躺在床上……” 林昱也有点急啊,他拍拍庞太师的后背,张了张嘴巴,想要安慰他一番,但是他有点喊不出‘爹娘’这两个有点陌生的字眼。 “……那林昱改日去拜访庞夫人。” 听到生疏的话语,庞太师有点失落,但是儿砸都找到了,叫出爹娘相信也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你们两个人完全没有就认亲这件事情进行过多的交流,一个全靠脑补,一个全靠猜测,就这样认亲了?是不是有点儿戏了? 还真不是。 这些年来,因为庞家丢孩子的事情,也不知道有多少假冒的上门,带着玉上门的,或者随便拎来一个长得有点像的孩子的。 但是谁都没有林昱能够带给庞太师那种血脉的亲近感和认同感,哪怕没有那一块玉佩,庞太师都会认。 第16章 神棍进行中 时光无情,曾经在开封城里头折腾来折腾去的的庞家大小姐庞飞燕可是深深的感受到了。 年轻时候的她现在也变成了一个操持家里的妇人,所幸她还算嫁得良人。 现在的她是折腾不起来了,只愿意宅着,做做衣服,誊抄誊抄药方,或者是照料照料公孙策那些草药。 只是偶尔也会觉得有点寂寞,想要一个孩子,但是这种事情始终急不来。 她还在想东想西的时候,就看见他家那口子带着笑容,脚步有些急的走进了院子,平常这个点公孙策还在办公,现在他回来干什么? 她还没问出口,公孙策就帮她把手头的东西放到一边,面带喜色,“燕儿,小昱找到了,正在偏厅里头和岳山大人相聊。” 庞飞燕有些迟疑的跟着他走,面上还有些不可置信,“相公,这是真的吗?” “年龄对得上,面容……也肖似丈母,我今日摸过他的骨,他身上还有着那块长命锁一样的玉……”公孙策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现在也就是背后那三颗小痣没看了。” 庞飞燕突然间拉住公孙策,止住了前进的脚步,“真的?”她再问了一次? 公孙策重重说道,“真的!” 这回只庞飞燕拉着他跑了,反倒是公孙策跟不上她了,公孙策在后面跟着辛苦,又无奈极了,但是看见她也高兴成那个样子,就不说什么了。 他们一路到偏厅,畅通无阻。 一路上,庞飞燕还有点怀疑,怕不是又有什么骗子找上门来吧?众所周知,当年小弟被抓走的时候,可是被那强人刺了一刀的,后面又是在荒郊野岭下落不明,所以哪怕家里面人都认为庞昱还活着,她也不太抱希望,只是不说出口而已。 现在突然间冒出一个‘小弟’来,怎么说怎么可疑。 但是当她看到偏厅里头那个穿着半旧白袍,作书生打扮,长得温和清雅的年轻人的时候,却忍不住捂住嘴巴,眼睛一眨,充盈眼眶的泪水差点就掉下里了。 她有些期待,但是鼻子又酸酸的,不太敢往前去,转身就想走,但是公孙策扶住了她有点虚软的身体,低声说,“进去看看?” 庞飞燕迟疑了一下,摇摇头又点点头。 公孙策扶着她往那边走。 庞飞燕步伐有点踉跄,走过去问庞太师,“爹,他,他真的是……?” 庞太师点点头,拭了拭眼睛,对林昱说,“昱儿,你不见的时候年岁尚小,现在应该不记得了吧?这是你大姐,飞燕。”他推着庞飞燕向前一步。 庞飞燕容颜娇美,到了现在,也依旧美丽,她也长得像庞夫人,她看了自己那么多年的脸,当然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和她也有相似。 那一双眼睛都是随了他们母亲的,眼角有些上挑,眼型也好看,面前的年轻人也生的极为俊美,是那种不带锋利的温和写意,庞飞燕举起手,在他额头轻弹了一下。 成功的看到年轻人惊讶的捂住额头,那委屈的小神情似乎和小时候庞昱委屈的样子重叠在一起。 她顿时破涕为笑,叫了一声,“昱儿。” 林昱捂住额头,有点委屈的看向庞太师,庞太师也哈哈笑了起来,“燕儿调皮,别欺负你弟弟。” “昱儿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可是他现在一下子太高了,都高过姐姐我了。”她闷闷的说,“爹,你说是不是?” 庞太师叹了一口气,“这些年,谁不难受呢?”他拉着林昱的手,细细的问,“这些年,你都生活得怎么样?” 在庞太师、庞飞燕、公孙策三座大山的目光之下,林昱的笑容有些勉强,他眨了眨眼睛,“挺好的,我养父让我好好长大,教我习字读书,还传授了一些岐黄之术,可也就是我只学了个皮毛,后来我就开始游历各处。” “可小弟还是来了开封,最后我们还相认了,这就是缘分,老天爷不让我们一家人分离,”庞飞燕双手合十,朝外面拜拜,“肯定是老天爷保佑,既然得偿所愿,改日我们还要去庙里头还愿。” 公孙策无奈,“恐怕不成了,过两日,包大人就要出发去梅城了。” “包拯去梅城和昱儿有什么关系?”庞太师质问。 面对岳山大人的质问,公孙策只能够说清楚事情经过,“小昱和梅城贩人案有所牵连,所以要同去。” “有什么牵连,我儿刚回来,能够和那一伙强贼有什么联系?!”庞太师差点就想要拍桌了。 他这护短的阵势公孙策和庞飞燕都习惯了,只是被维护的林昱还有些惊讶。 他解释说,“这是我要去的,我有一些不得不去的……事情。”他斟酌了一下,但是觉得有点越描越黑的感觉,又补充道,“就像是还愿一样,先前有一个女子入梦来,要我为她伸冤,事涉梅城那一个贩卖团伙。” “昱儿,能不去吗?”虽然知道这个答案无果,但是庞太师还是试探说。 林昱摇了摇头。 庞太师又叹了一口气,他发现今天叹的气比他上半辈子叹的气加起来还要多,但是为人父母者总是不愿意让孩子为难的。 “那既然如此,等一下你就去看看你娘吧,你娘等了你十几年了。” “孩儿,孩儿知道了。”他有点用力的吐出这个自称,但是也发现在他们面前说出这个自称也没有那么难,他跪在庞太师面前,拜了几拜。 庞太师扶起他,手还颤抖着,“孩子,好孩子,快回去看看你娘,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娘这个好消息呢。” 庞太师又对公孙策说,“你带着燕儿也来住上几晚吧。”他知道这里头林昱最熟的只有公孙策,所以他难得给了公孙策好脸色。 公孙策笑着应下了。 他去和包拯说了这层子事情,包拯也有些感慨,“这也是喜事,没成想林,不,现在应该叫庞昱,公孙先生可还记得那时候我们初见庞昱的时候,看他面相就是大富大贵,高官显贵之相?现在倒是有了说头。” “这等喜事,还等我略备薄礼。”包拯说。 立在一旁的展昭听着他们说事情经过,早就愣住了,他没想到相处了没多久的昱弟身世居然如此坎坷,那时候,那么小的年纪,又中了一刀,被丢在荒山,那是有多么惊慌呢? 展昭的童年虽然都是在展家的那一片演武场里头度过的,但是从来没有担心过自己的生存大事,还是在长辈的关爱、悉心教导下成长的,所以他难以想象林昱那时候的场景和心情。 心下也不由得唏嘘,但是却对林昱的好感更上一分。 庞太师这个人以前是老谋深算,什么事情都细细磨,现在一说回府,就风风火火的,抬轿的人看见自家太师手带着一个年轻公子,动作亲昵,神色自然带笑,也不敢说什么。 林昱还是第一次坐古代摇摇晃晃的大轿子,有点新奇,掀开帘子不住的看外面。 庞太师看他一脸遮不住的好奇模样,忍不住摸了摸胡子,哈哈大笑。 庞飞燕和公孙策还要略迟一步,庞飞燕年轻时候就是一个轻狂急躁的性子,现在更加是三两下把衣服一卷,就拉着自家相公往庞府里头飞奔。 庞太师带回来一个年轻人,据说就是庞府丢失的那个小公子这件事情,在庞飞燕踏进府门的时候就被传透了。 有人看到了那位小公子的原貌,嗬,和夫人长得真像,长得真俊俏! 庞太师把他带回庞府,林昱这下反而不敢四处乱看了,显得有些拘谨,进了后院的一个院子,里头出来一个捧着针线,做妇人打扮的仆从,才一看到林昱,就就僵住了,手中的针线篓子也掉到了地上。 “贞娘,你干什么?!冒冒失失的!”庞太师呵斥。 她赶忙捡起那个篓子,擦了擦眼泪,“见过老爷,这位……怎么称呼?” “这是小少爷,你都不认得了?!”庞太师说。 贞娘又是哭又是笑着点点头,“诶,小少爷好,夫人等了这么久,可终于等到了。” “你先下去吧。”庞太师说。 贞娘连声应答,拿着篓子下去了,但是泪水还是激动得止不住。 “刚才那是?”林昱问。 庞太师和缓了神情和语气,“那是你娘身边的一个大丫头,后嫁了人,自从你不见了之后,她就又回到了庞府里头。” 林昱点点头。 他跟着庞太师踏进那一座院子,就看见微弱的日光下,有一个面容温柔美丽的妇人垂着头,一针一针的缝着手中的东西,似乎并没有在意他们的到来。 可是等她一抬头的时候,却愣在了那里。 手里的那一幅鱼戏莲叶的图样穿出来的针突然间扎了一下她的手,一滴鲜红的血珠就要落到上面,但是一只手包住了那受伤的地方。 她顺着那一只手,看到了一张她在午夜梦回曾想到过的,或者平日里头会幻想的脸。 “昱儿,昱儿……”她一声一声的叫着,先是闷声哭泣,然后是小声啜泣,最后是抱着林昱嚎啕大哭。 第17章 神棍进行中 那温婉美丽的妇人抱住自己痛哭,林昱不知道为什么也感受到一种从心脉涌出来的心酸,他有点手足无措的回抱住她,像安慰小孩子一样轻轻拍打她的背部,“您您您,别哭啊。” 看见他急得眼泪都要出来的样子,庞太师就站在旁边还乐呵呵的呢,等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家娘子抱进怀里,“昱儿心软,如今都团聚了,你还哭什么?该笑笑,这可是好事儿。” 庞夫人抹了抹眼泪,嗔了他一下,“平日里头你不准我流眼泪,今天喜事来了,也不准我发泄发泄?”然后又转头拉着林昱的手,“别理你爹,他有时候就是昏头老不正经的。” 那亲昵的语气,让林昱感觉好像他原本就是这个家庭土生土长的一份子一样。 庞夫人没理庞太师,拉着林昱到院子里头的一个小房间去了,丫鬟婆子给她开门开箱,这屋子里头满满当当的都是衣服和一些小玩意。 庞夫人拉着他走过去,拿起一套小娃穿的交领短衣,在林昱身上比划,眼眶明明还红着,但是笑容确是不断的,“昱儿,这是……那年给你缝制的新衣,你还没来得及穿呢……”说到后面,已经是有些哽咽了。 林昱接过那一件小衣,脑袋里头仿佛隐隐约约的闪过一些画面,但是不太真切,他指尖摸了摸那小衣上面针绣的花纹,有点出神。 庞夫人一件一件的说着,直到拿起一件月白色的衣袍,“这是娘前几日新做成的,是估量着你的身长做的,”她用手比了比林昱,“没想到现在正合适。” 林昱一直都是耐心的听着她说,仿佛他也感同身受一样,她说的时候,他居然也能够感受到那一份愧疚、难受、痛苦的感觉。 庞夫人还说,这里头这些小玩意儿有一些是他小时候的东西,还有一些是这些年来,庞太师送进来的,庞飞燕也有,也有很多是在宫中的那一位二姐送的。 都是一些精巧可爱的小东西,林昱:“……” 玉做的玩偶、棋子,还有木头小人,一些闪亮亮的宝石水晶、玛瑙,还有很多是从西域或者海外流过来的奇珍,种种不一,都被仔仔细细的摆放在这个小房间,据说这还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大头的全部被锁在一个小院子的库房那里。 那里原本就是他的小院,这么多年来,那里的摆设也没有怎么变过,每天都有人打扫。 林昱被庞夫人带到这里,看着这院子里头的东西,感觉陌生又熟悉。 庞夫人指着院角的那颗树,“那时候昱儿还缠着娘,要在那里种下一棵树,现在它也长得这么大了。” 林昱转头一看,却看到角落里头的那一棵葱茏的杨柳,眉头轻皱,藏在袖子下的手捻了捻,但是眉头很快松开,表现得像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杨柳种院中,阴气宅里聚。 这会使居住在院中的人身体虚弱,五行不利。 不止是杨柳,包括白杨、榉、凤尾竹等也是聚阴气的植物,还有一些会结果实的树,不过这些果树倘若是在地方大的地方,就聚不起阴气,但是地方狭窄就不一样了。 这个院子面积挺大的,所以那两棵还开着花的桃树不要紧,要紧的是,院角这颗据说是他幼年亲手埋下的树,使得整个庭院里头毫无相关的树被联系起来,成了一个凶煞之阵。 所以林昱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庞昱一个大家公子,只有几岁,又没碍着谁的眼睛,谁会布下这种阴毒的阵法?而且还是他亲手种下的…… 他沉思的时候,庞夫人又拉着他进他的房间,仔仔细细的说着这里的陈设器具,然后看见他有些恍惚的样子,笑着用汗巾拭了拭他的额头,问,“昱儿,怎么了?是想到了什么吗?” 林昱摇摇头,站起身,去推开那一扇窗户,耳朵微动,听见外头有细微的滴水声,滴答滴答的不断,他神色凝重的关上窗户,关上窗户的时候落了一枚铜钱出去。 没有人看到他这个细微的动作。 做完这个动作,他转过头的时候,嘴边带上笑容,“好像有一个小孩子在这里摔了一跤,嘴里还出了血呢。” 庞夫人有点惊喜,“对对对,那时候,你哭着要找娘,奶娘给了块蜜饯给你,你就不哭了,很快就把娘给忘到脑袋后头了,昱儿你还记得吗?” 林昱眼睛也弯了起来,比了比小手指,“只有一点点,蜜饯那一段没有。” 明明他穿过来的时候没有接收到任何记忆,但是自从认了爹之后,身体的记忆就像是打开了一个闸门一样,一点一点的冒出来,所以现在林昱是真的有点记忆的画面的。 他觉得他快要分不清楚,他到底是现在那个修士林昱,还是在北宋年间这个身世坎坷的庞昱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又有什么打紧呢?现在难道他们不就是同一个人吗? “恭喜宿主对自己的身份达到了一个新的认知高度,系统赠送积分一。” 听到这个消息,林昱挑了挑眉头,“系统你最近的出镜率有点高,而且总是赠送积分。” 系统:“……系统收回赠送的一积分。” “别啊别啊,你别老是进行这种马蚤操作行不行?” 系统:“给你十一个积分。” “这么好心?” “完成用算命帮齐赵氏找到孙子的任务,下发奖励,十积分和一块中品灵石,流云腰带。” 林昱美滋滋的收取了奖励,一点也不计较系统的操作了,虽然他知道以后也依旧会是这个样子,不过一般他都能够得到系统给的那一分小礼物。 他比小手指的时候,那神情有些羞赧,实在是可爱极了,庞夫人忍不住笑了起来,眼角的细纹仿佛都流淌着慈爱的感觉。 时间对她实在是宽容,现在哪怕是年纪已经大了,但是看起来依旧很年轻,发间也没有多少华发,相比庞太师已经花白了大半的头发,她仿佛还是数十年前那时候一样。 她问了问旁边跟着的婆子什么时辰了,婆子说,“已经是快要到饭点了。” 庞夫人这才止住想要继续说下去的念头,让一个丫鬟把刚才她说的那一件做给林昱很合适的月白常服拿过来。 丫鬟的动作很快,很快就把衣服捧到了他的面前,“请少爷更衣。” 在众目睽睽之下,庞夫人和一堆丫鬟婆子的面前,林昱的动作有点迟疑,但好在庞夫人看出来了,她嘴角带着柔和的浅笑,“我儿是害羞了,你们先再门外听命,”然后对林昱说,“昱儿,这十几年来,娘没有为你做过什么,你就长大了,现在就让娘为你更一次衣吧。” 看着她带着一点恳求的眼神,林昱怎么也没有办法拒绝她,而也正如他们说的,他是一个心软的人。 他点点头,说了一声,“……好”。 现在的林昱比庞夫人还要高得多,但是庞夫人帮他解衣服的时候,他稍稍躬身,让庞夫人更加好动作。 穿好衣服之后,庞夫人把他的头发打散,重新帮他梳了个新发髻,束上了玉冠,铜镜看不太真切,只有朦胧的影子,但是林昱知道,那母亲静心梳成的发髻肯定是最好看的。 而事实也是,合身的新衣袍暗纹彩绣,玉冠贵气,再加上他修长挺拔的身姿,有一种写意风流的感觉,眼睛带着轻微的笑意,多情多思,气质雅然,通透似玉,举止文雅温和,实在是一个清隽贵气、天下无双的俊美公子。 从庞夫人手下装饰好的林昱有一种贵公子的感觉,她满意的看看,“昱儿相貌好,气质也好,也不知道会便宜了那一家女儿?” 林昱从没想过这件事情,有些怔愣,但是庞夫人已经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拉他出了门,“娘还有些舍不得,先不说那么多了,前头该传饭了。” 他们到了前院,庞飞燕和公孙策呀说说笑笑的到了,坐在上座的当然是庞太师,他正吹胡子瞪眼,看着公孙策,现在又是看公孙策不顺眼了。 明明早就认识昱儿,但是偏偏要等到这个时候他们才能够和昱儿相认,如果不是今天他到了包黑子那里,怎么会看见昱儿? ……他这完全就是迁怒,如果不确认林昱的真实身份,公孙策敢把人往他们面前推吗?就凭借那长得相像的相貌? 今天林昱回归,大女儿和女婿也在,只可惜二女儿在宫中,不轻易能够归家,他们也只是让人和二女儿说了这件事情。 哪怕二女儿不在,庞夫人也觉得这顿饭吃的香,这是这些年来,她吃到的最好的一顿饭了。 第18章 神棍进行中 吃完饭之后,他们还打算留林昱在家里头住,但是看林昱不太自在,就只能够随他去。 反正人已经找到了,剩下的也就是时间问题。 庞夫人有点失落的送他离去,不过好在把马车塞得满满当当的衣服和配饰让她稍微感到安慰。 这一天的事情可精彩太多了,张老爹躺在床上还忍不住啧啧回味。 先是开封府声势浩大的抓了人贩子,听说还是善堂,那里的孩子竟然都是拐来的。 然后齐赵氏找到了孙儿,来找他道谢……他想着想着,听到屋子外头传来的哒哒哒的马车声,停在了附近。 该不是林公子回来了吧? 他赶忙披了外衣去瞧瞧,林公子家门口停着一辆好气派的马车,还有两个穿着很好的小厮搬着一箱又一箱沉甸甸的东西进进出出。 就连林公子也与往日的穿着不太一样,打扮得就像一个官家的公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神仙一样。 嗬,张老爹揉了揉眼睛,就看见那马车夫离开了,那两个小厮也被不情不愿的赶回去了,而林公子站在门口那里朝他打了个招呼。 张老爹走了过去,但是眼神和语气都不自觉带上了些许敬畏,他想,林公子肯定是一个大人物,光看着那袖口的绣花就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用得起的。 “林公子,有什么事吗?” “张老爹,我后日要去梅城,这屋子空着,会有人帮我来看着,如果街坊邻居们问,你就帮我说通说通。” 张老爹满口应下,“小事一桩小事一桩,不知道林公子何时归来?” “三两个月吧。” …… 庞家失踪多年的幼子找回来了,这个消息就像火苗一样一下子刮遍了整个开封城。 那些近十年来才到开封的京官有些不明所以。 坐到他们这一个位置,谁不想往上爬?所以都使着劲打听这件事情,看看有没有办法巴结上风头正盛的庞家。 但是这人一多,流言也多。 什么刚回来的庞家幼子因为当年的事情,性格古怪残暴,也有人说,他长得奇丑无比或者俊美无比……什么样的说法都有。 而这些流言在这么短时间之内还不足以流进宫中,但是昨天傍晚上宫门准备下钥的时候,在宫中的庞妃得到一条让她惊喜的消息。 庞妃,即庞家二小姐,与大姐飞燕不同,她性情和母亲比较像,就是那种温婉端庄的大家闺秀类型。 她在年幼的时候就和那时候还年幼的皇帝玩在一起,算是青梅竹马,等到她及笄的时候就入宫了,如果不是刘太后阻挡,恐怕她现在已经是皇后之位。 夜晚,庞妃就和皇帝赵祯说起这件事情。 “哦,福福回来了…”赵祯还有些恍然。 庞妃笑了出来,“官家还忘不了这个小名啊。” 对于庞妃的揶揄,他也是习惯了的,“忘不了,明天就召他进宫来看看吧。” 听到这件喜事,赵祯也是挺开心的,那时候庞昱还是一个孩子呢,赵祯来庞府的时候,庞昱就抱住赵祯的腿,奶声奶气的喊着’福福’,所以赵祯从那时候开始就叫他福福。 那时候庞昱不见的时候,赵祯还挺难过的呢,不过现在这么多年过去,想必当年那个小团子也变成了一个青年,不能够当面喊’福福’了。 林昱也没想到,这才一天,感觉他的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多了一对很好的父母,还有一个活泼的大姐,一个有点小腹黑的姐夫,据说很贤惠的二姐……都是很好的家人吧。 而且他能够感觉到那种被疼惜疼爱的感觉,唔,老实说他很喜欢。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庞府的人就起了一个大早,林昱过来的时候,没想到大家都在等着他,他还有些略微不好意思。 不过庞夫人看见他没有拒绝好意,穿上了那些她过往缝制的衣袍,正是满脸笑意的让他过来同吃早饭,庞太师此时上朝去了,所以家里头只有他们三个。 林昱也没有拒绝,庞府的早点做的精细,因为不知道他现在喜欢吃什么口味,咸甜的都各有,庞夫人只消多看几眼,就知道他更喜欢吃甜的,这口味倒是和他老爹一样。 这家子里头都是咸党,就庞太师一个甜党,现在又多了一个甜党。 饭桌上本应该不言语,但是庞夫人却破例了,一直让他多吃点,也不用什么佣人在一旁伺候,自己夹了许多偏甜的东西过去。 被堆成小山一样的东西让林昱有些苦恼,但是看见庞飞燕夫妻二人都嘴角带笑的看着他,他也只好慢慢的吃进去。 昨天临走之前,庞飞燕还送了他一个亲手绣的香囊作为礼物,而公孙策则是送了一些医术和一些与摸骨有关的珍贵手稿,公孙策看得出来他对这个感兴趣。 但是林昱觉得好像、可能、也许要回送礼物吧?总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可是送太贵重也不好,太轻了也不好,于是他想到了送符,那时候他塞给展昭的那种平安符,遇到一些阴邪之事的时候可以挡灾,平常的时候还可以使夜间睡眠安好。 因为徒手翻符可能不太能够让人接受,所以林昱还是小心翼翼的从袖子的暗袋里头拿出一个红色的小布包,打开小布包又是一层红色的布,打开这层红色的布又是一层红色的布。 庞夫人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有点呆呆的打开了四五层布,露出里头几个红色的三角形,拿起一个,“这是什么?” 现在的平安符或灵符多为木或者竹制,再不然就是妇女缝制,林昱这话总叠成三角形一样的倒是少见,所以他们一下子没认出也是正常。 不过相比他们,公孙策还是多知道一些,“这是一些地方特有的平安符,我听说闵地那边甚至有人用死者的血来制作阴阳绣。” 这话说得两个女人是毛骨悚然。 林昱拿起一个笑了笑,“我那时候游历经过一座道观,临摹的符,能够保平安。” 公孙策第一个拿起,“入手似乎有些不同?”他拿起来的时候居然感觉到轻微的温热,是让人感觉很舒服的哪一种。 听林昱说不是什么死人血,庞夫人和庞飞燕也就放心的拿起它,果然如同公孙策说的,入手有些不同。 “人有灵,符也有灵。”林昱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 而公孙策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也笑了起来。 “夫人,夫人,”一个小厮大步走了进来,站定之后才说,“夫人、大娘子、姑爷、小郎君,李公公等在外头。” 庞夫人点了点头,让他下去了,然后对林昱说,“肯定是你二姐唤我们进宫去了。”而出去一听,那位李公公也是客客气气的说这些内容。 昨天他们递了消息进去,就知道这几日二女儿会想见他们,没想到现在来得这么急,不过也好,明日昱儿要和包大人去梅城,要再见还要等到几个月后呢。 庞夫人其实是很舍不得的,儿子才刚回来,就面临着分别,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孩子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大了,她应该做的是弥补,让他能够更好的飞向更加广阔的地方,而不是时时刻刻把他放在眼皮底下。 这个时代,是皇权至上的时代,林昱从来没有这样清楚的觉得,前世的紫禁城他是去过,但是那是一座已经逐渐死去的皇宫,到了新纪元的时候才恢复它的和平和饱经沧桑的美丽。 现在这一座宫殿正值盛年,金碧辉煌,无数的权利斗争还在这里上演。 当今并不沉迷于美色,后宫也没有多少妃子,这种情况之下就显得深受盛宠的庞妃一枝独秀,而当然,她居住的宫殿也是离当今的宫殿最近的一座,同样的精雕细刻、富丽堂皇、飞檐斗拱。 黄门让他们在外面候着,可是才刚通报,一个侍女就出来了,还有些迫不及待的请他们进去,“夫人、大娘子请,这位想必就是小郎君了。” 公孙策是外男,不好进来,所以就没进宫。 “碧柳,最近娘子身体怎么样?”庞夫人问。 被唤作碧柳的侍女一面迎他们进去,一面笑着说,“娘子身体尚好,只是昨晚上听到小郎君的消息,眼眶红了一晚上,还是官家来了才好的。” 她也不忌讳调笑的说着皇帝和宠妃的事,庞夫人知道她这是有些无法无天了,但也只是笑着说了一声,“你这促狭鬼,以后可不许拿这些事情往外头说,要不然你家娘子可得臊死。” 碧柳皱了皱鼻子,笑嘻嘻的说,“夫人又不是外人。” “娘又不是不知道碧柳向来是一个稳妥的人,想必也只是今天欢喜过了头。”庞飞燕笑着劝道。 他们一路进去,到里头看见一个穿着宫装,头上盘了简单头发,只簪了几只珠钗,打扮得素雅的女子,那女子身盈似风,还没等庞夫人见礼,就扶起了她,“何须多礼。” 第19章 神棍进行中 “何必多礼。” 庞妃扶着庞夫人,眼神却不自觉的看着旁边的林昱,看他神采飞扬,面目温和,肖似其母,不由得觉得有些喜爱。 “这便是小弟了。” 林昱只好上前见礼,“见过庞妃。” 庞妃笑了笑,“叫庞妃未免太过生疏,还是叫我二姐吧。” 如此,林昱也从善如流的叫了一声二姐。 庞妃应了一声,眉眼带笑的让侍女拿来一块玉,亲手挂在林昱腰间。 “昱儿可还没有叫我一声大姐呢,到让二妹先占了便宜。”庞飞燕嗔笑。 收到母亲和大姐的轻微醋意,所以接下来庞妃又细心的引导着林昱叫‘娘’和‘大姐’。 那一声‘娘’一出口,庞夫人也是面色激动,直哄着林昱多叫几声。 而在一旁的庞飞燕已经眼尖的看到林昱的耳朵微红,看来自家小弟不仅心软脸皮很薄,还很可爱。 这一屋子女人丧心病狂的‘调戏’了林昱,让他已经开始感觉到女人这种生物的恐怖。 等到有人通传说陛下来了,林昱这才松了一口气。 进来的是一个身材挺拔,俊眼修眉的年轻人,没有穿着龙袍朝服,而是穿着常服履袍,绛罗制成,看起来略有威仪。 “见过官家。”在场的人行礼,他虚扶起庞妃,让她坐在他旁边。 “不必多礼,今日就只话话家常,不说那些有的没的。”赵祯说,他先是略带亲切的问庞夫人身体如何,又是问了庞飞燕最近怎么样? 小儿子回来了,庞家上下自然是阖家欢喜,庞夫人嘴边的笑影一直不落,“这便是小儿了。” 林昱只好上前见礼。 林昱流落在外这么多年,赵祯本来以为十几年不见,感觉可能会陌生一点,但是没有,那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林昱还是当年那个抱着他腿喊‘福福’的孩子一样。 不过只可惜,那个孩子也的确长成了一个看起来很有修养、举止有礼温和的青年,懂得了进退,却少了一点亲近。 赵祯浅笑着问,“庞家小郎,可读过什么书?” “……”林昱有点犹豫,头瞥瞥庞夫人又悄摸摸的看看地上的地毯,有点犹疑的说,“……读过《周易》、《鬼谷遗文》……” “哦,”赵祯应了一声,又问,“熟读四书五经吗?” 这个该怎么回答?林昱纠结了一下,他好像似乎都是在沉迷修仙,偶尔看书也只会看看和风水有关的书籍,四书五经只看过一点,而且还早就忘记了。 他诡异的沉默,就连庞夫人都为他感到着急,差点想为他出声。 林昱乖乖的说,“不曾熟读,平日里头只看些与岐黄之术、或者风水异术相关的。” 如果是任何一个文官在,恐怕要批评他这种只钻营奇巧淫技的行为,但是赵祯能够容忍包拯一次又一次不太好听的直谏,接受别人的建议,本身就是一个很开明的皇帝。 他听了林昱的话,不但没有说什么,反而还挺感兴趣的。 他身体微微前倾,了解皇帝的庞妃也不由得为林昱说的话松了一口气,果然就听见皇帝说,“朕听闻,你最近和包卿走得很近,包卿会相面,那你可会相面?可相相朕的面相?” 他这最后一句完全是玩笑来着,但是林昱却反射性的抬头一看,打量了一下,又很快低下头,这皇帝面相似乎有些奇怪,但是他也只是说,“官家面相自然是贵不可言,那里需要草民来看呢?” 赵祯哈哈大笑,知道他有些拘谨,也不为难他,放他一马,但是又提起了另一码事,“听闻你明日要和包卿同去梅城?” 下的圣旨谁去梅城,那是决定了大头,但是要带些什么人去,也只能够是包拯他们安排,但是林昱既不是开封府的人也不是明面上和梅城的事情有联系,所以林昱是随行,不是同行。 “是。” 这还是在书房皇帝留下包拯单独谈话的时候,包拯说的,本来前面秦香莲的案子,包拯就略有提及林昱,不过那时候还没有知道他的身世,后面这一桩人贩子大案竟然就是由林昱间接牵扯出来的,再加上林昱的身世,所以包拯也不得不和皇帝陈明事实。 包拯也顺带提了林昱随行的事情,皇帝没有说什么,想来也是默许的。 没有想到,现在皇帝见了林昱就说,“明日朕许你和包卿同行。” 真的是意料之外,林昱不知道他会这样应答,不问原因也不问别的,这皇帝有点佛系啊。 “谢官家。” 而林昱其实不知道的是皇帝其实是想看看他是不是有些什么真才实干,其实还是有点尴尬的,因为在早年的时候,被庞妃吹了一下枕头风,给那时候还没有找回来的庞昱封了个安乐侯。 那时候还想着人不在也没多大事情,最多是让庞家声誉更盛了,不过他后面写了这个圣旨,但是还没有发出去。 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总不好让他在庞妃这里失信,就想先观察观察,林昱的德行才干是否与这个小侯爷的身份相配。 毕竟也失踪那么多年,庞家人和相处的时间太短了,只看表面可看不出林昱的真性情,皇帝对庞夫人夸赞林昱的话还持有保留意见。 不过也正是林昱后头有点拘谨过头了,皇帝问一句他答一句,绝对不会多答一个字,所以到后面皇帝也无奈了,转而去和庞家的三个女人说起话来。 林昱已经完成成为了壁花,开始研究起这个宫殿来,说来这个宫殿可真是一个聚气的好地方,是一个风水宝地,长期住在这里的人运气会越来越好。 看来设计这座宫殿的是一个林昱也不可企及的大家啊,真想拜访一下,公孙策送的摸骨术那本书已经让他受益匪浅了,那么和这些大家交流起来又会是什么感觉呢? 他回到庞府的时候还有些啧啧回味那宫殿的风水,皇帝派人送来了很多赏赐,也有不少是庞妃赐下的。 他本来已经打点好的行李硬是被庞夫人塞多了一点东西进去,不过本来他带的东西很多都是放在系统空间的,拿在外头的不过是一个包裹,穿着的还是平日里头的白色衣袍。 皇帝说准许他同行,他所在的马车现在也进到钦差仪仗队伍里头去了,和公孙策同一辆马车,本来公孙策是和包拯蹲一起的,现在为了照顾他,也跑过来了。 四大金刚则是骑着马护卫在包拯的车架周围,展昭亦是。 从开封到梅城,要走不少时日,这一段时日,林昱已经和这一队仪仗上上下下都混熟了不少。 公孙策和展昭都是有一点小腹黑,但是平时不表现出来的那种,而包大人,嗯,其实懂得很多的,但是选择不说,也是一个一肚子黑水的人,只有四大金刚比较可爱,总是被他们耍得团团转。 到了梅城边界的时候,林昱和公孙策、包拯、展昭、张龙、赵虎几人先仪仗队一步,进梅城暗探,他们刚开始的时候就决定谎称是经过梅城的游人,带着家丁护卫一同前行。 包拯是老爷,公孙策是账房先生,林昱是少爷,展昭、张龙赵虎是护卫。 他们对了对口风,一路上走都没有什么人拆穿,不过在梅城边界的一个小镇遇到一个大胆的女子盯着他们看,那女子长得秀美爽利,盯着他们,神情有些些许疑惑,竟然是一直跟着他们。 不过一个穿着短打的大汉拦住了她,“瑛姑,你怎么跟着他们?” 那被称作瑛姑的女子,小声说,“跟着他们,我爹的死肯定能够查清,捕头王 ,快看看他们去哪了?一下子就不见了。” “诶,听你那么一说,我也觉得他们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我帮你找找。” 两个人还真的去找了,但是就是不见他们,正当有些失落的时候,一个穿着宝蓝色衣袍的俊美男子持着剑落到他们面前。 瑛姑被吓了一跳,不免后退了一步,而捕头王也想要拔出剑,但是却被展昭手一击,那只拔出了一半的剑就合回去了。 “嘿,是个好手,今天就让你王爷爷我来会会你。”捕头王喃喃道。 瑛姑赶忙拉住了他,“就是他们。” 捕头王这才把摆出来的架势收起来。 展昭笑了笑,“二位,我家老爷有请。”然后又对捕头王抱了抱拳,“得罪了,这位壮士。” 刚才搞了一摊乌龙,而且人家都这么诚恳的道歉,捕头王摆摆手说,“没什么。” 包拯在一家茶楼的二楼等他们,那女子看见他们,眼睛一亮,拉着捕头王就跪下,“包大人,民女是梅城已故竹知县的女儿,瑛姑,请包大人为我父伸冤!” “啊?”被拉着的捕头王还有些弄不清楚情况,一听包大人这三个字首先噗通跪下了。 “包包包大人!” 第20章 神棍进行中 瑛姑本来就是一个胆大心细的人,在得知她父亲的死后,她细心的觉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可是父亲的一些朋友们都不相信她。 幸好遇到了曾经在父亲手下做事的王捕头,王捕头听了她说的事情,认为她父亲的死也很不寻常。 于是帮她找到了一个叫做宋慈的人,这个人是死去的孟知县知己好友,也是到梅城来查这件事情的。 只是瑛姑知道光靠他们不成,又听说圣上派了开封府尹包拯为钦差,此时估计已经在路上了,瑛姑就决定在路上碰碰运气。 这是瞎猫遇上了死耗子,正巧遇上了便宜行事,扮作游人的包拯一行人。 包拯听了她的话问,“竹姑娘,可否告知我们梅城的一些讯息。” “当然,”瑛姑说,“我父亡故半年左右,一位姓孟的知县即将上任,在城外驿站暂住之时,被火烧死……” 等瑛姑从孟知县之死说到梅城县衙,再说到梅城本地的一些情况,包拯才发现不对。 “连续两年,梅城都上报灾荒欠收,官家怜悯,特令免税三年,又拨下灾银粮食……”包大人不解的说。 瑛姑摆手,“梅城哪里来的灾荒……”说到一半,她反应过来脸色一白,“不但没有,还巧立各种明目收税!” 涉及灾银以及税收,这可是大事! 饶是包拯也没有想到他们的胆子居然敢这么大! 如果他们没有遇上瑛姑,包拯已经能够想像到在进入梅城以后他们会遭遇什么。 被勒令禁口的百姓民众,被改写得干干净净的账本,被掩盖得干干净净、让他们查不到一丝线索的案发现场……这些真相都可能会被掩盖住。 想到这里,包拯的面色不由得凝重起来,“这行人如此胆大,我们须得私下打探,不能够打草惊蛇。” 然后又问瑛姑,“方才你说的宋慈……” “他现在估计在县衙里头吊唁孟知县。”瑛姑说。 包拯点了点头,“宋慈似乎是宋老推官之子。” 公孙策上前说,“正是宋老推官之子,宋老推官在书信中还常言此子验尸手段青出于蓝,聪慧过人。” 包拯捋了捋胡子,笑了一下,“倘若是这样,那包某猜他已经找到些什么蛛丝马迹了。” “那……” 包拯说,“张龙,你去与宋慈接洽,暗中保护宋慈安全,不得露面。瑛姑、捕头王县衙的人见过你们,你们仍到宋慈旁边,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你可告知张龙。” “是,张龙得令。” “是,瑛姑知道了。” 而包拯就决定先进梅城探探情况。再做打算。 他们分头行动,在分开前,瑛姑犹豫了一下说,“包大人,你这身打扮…有点不妥。” 包拯也是一身文人打扮,他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穿着。 瑛姑笑着说,“大家都说包大人面如黑炭,额前有一轮新月印记,虽说现在印记遮住了,但是……”还是脸黑。 听到这里,大家不由得闷笑。 瑛姑看着公孙策说,“这位先生面白,我猜定是包大人身边的公孙先生,这一位肯定是展昭展护卫!” 她说到展昭,眼睛有点亮晶晶的看着他的剑。 “张龙赵虎不分开,这是张龙大人,那这位壮士肯定是赵虎大人,”她一一指出,等看到林昱的时候,她有些微愣,因为这位公子着实太好看了,她支吾了一下,“至于这位公子,瑛姑就不知道了。” 林昱淡笑了一下,“我姓林,单名一个日立昱字。” “原来是林公子,”她点了点头,然后对包拯说,“包大人容易被人认出来,还是不进梅城走动为好。” 包拯想了一下,这样也行,不过等瑛姑走了之后,林昱说,“包大人,我有障眼法可以助您混过去。”其实也就是幻术,不过他的幻术学得有点烂,只能够维持那么一炷香的时间,但是混过城门还是不成问题。 说着,他手在脸上一抹,就变成了展昭的样子,看起来脸是一模一样了,展昭有些诧异的看着和自己一样的脸,挨近了一点,但是那一双眼睛里头带着一点狡黠和笑意不是他所有的,熟悉展昭的人还是可以认出来那不是展昭的。 赵虎被吓了一跳,“真的好像展大哥,就是林公子太瘦弱了。” 于是众人又看他们身形气质都不太一样,林昱也的确是太瘦弱了,展昭身量较高,身材精壮,流畅的肌肉不是很夸张,但是怎么看都是很有安全感的。 “但是混过去足够了。”公孙策说,他刚才看着两张脸也看了老半天,几乎一模一样。 “但是只能够一炷香的时间。”林昱补充说,手一抹又变回他原来的样子。 众人又是惊奇的看了一下,展昭盯着他空空的手,怎么想也想不到怎么变的。 包拯也略有惊奇,“一炷香也够了。” “这些只是障眼法,小把戏,不值得一提,不过有时候挺好用的。”就是他觉得学的不好,能够派上用场的时候极少,所以他几乎忘了还有这么一手了。 赵虎左看右看,就差没有把脸怼上去了,但是也没有看出个什么来,此时此刻他也不由得感慨,这世家厉害的人还是很多的,就凭这一手,林昱就荣升为赵虎心里头厉害的人第二位,哦,第一位当然是包大人了。 有了这么一手,他们过城门的时候虽然被盘问了一下,无非是问怎么来的到哪里去,但是还算是挺顺利的。 进了城以后,梅城看起来还算是富庶,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小贩吆喝叫卖,也有不少姑娘妇女出来游逛的。 他们在一家客栈住下,就开始找客栈的小二打探消息了,“小二,我们是外地来的游客,这梅城看起来富庶,不知道有些什么好玩的地方。” 小二热情的说,“难怪说听顾客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梅城这地方小,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本来城外头有座阳山风景极好,常有书生去那里吟诗作对的,现在客官们还是不去得为好。” “这是为什么啊?”公孙策问,“我们就是想去这种雅致的地方看看怎么就不许去了呢?” 小二看了看周围,然后挤了个笑容艰难的说,“不是小的我不让客官们去啊,而是那里几年前又一伙匪寇落草,占了地儿,你说谁还敢去?客官们在梅城休息休息,随便逛逛就离去吧。” 小二想走,林昱抛出了一块银子,小二看着那一块小银子,眼睛发亮,赶紧抓过来放进口袋,掐媚的问,“客官们还想问什么,小的我知道的一定说,一定说。” “既然有匪寇,怎么不报案?让官府去剿灭?”林昱问。 小二呶了呶嘴巴,“报了,没用啊!那贼首可厉害了,官兵一来就躲起来,根本找不到他们,奇了怪了,也不知道明明是一大群人,怎么官兵一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公孙策和包拯对视一眼。 林昱还想再问下去,那小二打住了,“诶,客官,你们也别问那么多了,这梅城正是多事着呢,你们再问,小的我也答不上了,怕被这个,”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问些山山水水的多好?” 林昱又丢了一块银子,“最后一个问题。” 小二看着那一块银子,伸手出去又缩回来,眼睛一转,“客官您先问着?” 林昱笑了一下,“我们过来的时候看到县衙那边挂着白布?是有白事?” 小二咧嘴笑了一下,赶忙捡起那一块银子塞进口袋,拍了拍,“这您可就不知道了,我们这正准备上任的孟知县在城外驿站的时候被大火烧死了,”他小声的说,“你说这大半夜的,好好的驿站怎么会被火烧呢?肯定是惹到什么人了。” 他颇为高兴的说,“今天,小的我可说太多了,客官们若是有要吃的喝的就尽管使唤我,若是风风水水的,小的我指不定也能说出一二,小的我就不打扰客官们用饭,先退下了。” 先是知县身陨,再是灾银和税收,现在居然还有贼匪,这梅城真是一个‘藏龙卧虎’之地,包拯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猖獗的。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县衙宋慈还遇到了更加猖獗的。 今天他在县衙大堂为孟贤弟开棺验尸的时候,情况不出他所料,孟贤弟是先被人杀死再焚尸的……他思量着今天白天的事情,房门就被敲了敲。 他放下手中的书,脚步稍顿,等开了门以后看见是瑛姑和捕头王,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今天一天去了哪里?”宋慈问。 瑛姑心情颇好,“你肯定猜不到!” “你遇到包大人了?”宋慈略带激动的轻声问。 “诶?宋慈你怎么猜到的?”捕头王叉着腰好奇问。 “现在这个节骨眼,除了能够帮助竹知县能够让瑛姑这么开心,估计再没别的事情了,那既然是这样不是找到了什么罪证就是包大人来了,你身上没有什么东西,那肯定就是包大人来了。”宋慈说。 “厉害啊你宋慈。”捕头王轻拍了他的肩膀,小声说,“就是你猜的那样。” 第21章 神棍进行中 夜晚,结束了一天的事情之后,宋慈躺在床上反而睡不着了,他翻来覆去想着白天的事情。 从来到梅城开始,一切事情都不顺利,进到梅城,他们就被盯上了,尤其是进到县衙以后,那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白日开棺之时,望着孟贤弟那一具被烧焦的尸体,他只想到了往日与孟贤弟一起谈论抱负的场面,他们甚至一起约定过要一同来梅城,可他宋慈,慢了一步——! 他闭了闭眼睛,捶着胸口,势必要将孟贤弟之死和这梅城的污水查清。 客栈里头,白日里头听到的东西都让一行人心中不太好过,除了赵虎这个心大的家伙早就睡着了,打鼾的声音大过天,包拯也是辗转反侧。 这梅城的事情如此之大,肯定不是光靠几个官能够只手遮天的,包拯怀疑甚至在朝中还有谁在帮忙遮掩,只是现在证据不足,也没查出来什么东西,他不好判断,只希望梅城这里的事情能够查清楚,还这里的百姓一个青天白日。 赵虎的隔壁就是展昭,习武之人耳目聪敏,一点点声音他能够听到,所以他清楚的听到赵虎沉重的呼吸声以及打鼾的声音,还有对面房间包大人翻身轻叹的声音。 他知道包大人肯定又是在为梅城这里的事情感到忧心而睡不着,但是他稍微一侧耳,竟然听不到林昱这边的呼吸声,他恍然一惊,披了衣服出门去看,看见林昱房门紧闭着,里面的烛火还未熄灭,但确实没有任何声响,包括呼吸声。 难道里面没有人?这么晚了,昱弟会到那里去呢?这梅城又是危机暗伏的,展昭心忧之下,轻轻的敲了一下他房间的门。 林昱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他这是习惯性的打坐修炼,所以房门外面设立了一个隔音结界,但是有人触动了结界,他就知道了,是展昭。 他下床去开了门,即看见门外面散披着头发,只披着一件外衣的展昭忧心忡忡的样子。 “展大哥?这么晚了,有事么?”林昱有些不明所以。 他身上也只着亵衣,长发如瀑,有些昏黄的烛光从门里头泄露出来,竟衬得他眉目如画,如斯美好,展昭一下子愣神,轻咳了一下,“我在屋里头听不到你的呼吸声,以为你出去了。” 林昱恍然大悟,才反应过来,展昭这是在担心他,内心有点不自觉的熨贴,浅笑着说,“展大哥,你进来瞧瞧,就知道为什么听不到我的呼吸声了。” 他言罢,拉着展昭进屋,所有声音仿佛一下子被关在了门外,展昭不再听得到外面赵虎的呼噜声,也听不到包大人辗转反侧的声音,只留屋里头的一片寂静。 “这也算是一个障眼法吧,”林昱颇为意趣的说,“这样外头的人就不会听到你在做什么了,不过可惜的是同样也听不到外头的人在干什么。” “这可真是……”展昭斟酌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说,他原本只觉得林昱会测字会算命,可能是方外之人的手段,可能是他有那么一个方外之人作为师傅。 而测字也是这些年来在此朝中的文人流行起来的游戏,测得准的不算多,但是也不在少数,不说远的,就说近的,包大人也对此感兴趣,时常研读韩愈的《三星行》,所以都能够以平常心去看待。 但是自从林昱白日露出的易容、还有现在的隔音等术,可见已经不是简单的方外手段,已经算是神仙灵术之类的了,偏他这位品性相貌都有如仙人一样的贤弟还自谦着说是普通的障眼法。 展昭唏嘘的时候,又忍不住有些失落,至于失落些什么?他看着烛火下温和如玉的林昱,也不知道失落什么,垂着手也不知道说什么。 偏生林昱眼睛一亮,不忌讳的问,“听说练武之人耳聪目明,能够听到数十米外的细微声音,是不是外头打鼾的人太多了,展大哥睡不着?” 他拍拍床,笑得和一只憨软的小松鼠一样,“贤弟愿分一半床给展大哥,展大哥应该不会踢人吧?” 就这样,展昭哑然失笑,那一点失落也就咻地一下,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吹了烛火,躺倒林昱分给他另一半的床上去了。 如果说是躺在别人旁边,指不定也会让他浑身戒备,但是现在没有,他枕着旁边传来的一丝清爽甘洌的香味,很快就睡着了,没有做什么梦,睡得甜香甜香的。 这对于他来说是极为难得的了。 而林昱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他身体一转,心大的就闭上眼睛睡了,只是睡着睡着,一只手搭了过来,他迷迷糊糊的又转了个身,把头埋了过去。 次日一早,睡了一个好觉的展昭醒来,一具有些柔韧的躯体窝在他的怀抱里头,往日带着笑意的那个人有些纯然安稚的睡着,那些不安分的长发俏皮的盖着脸,展昭拨开一点,那长长的羽翦就颤动了一下,于是他就不敢动了。 展昭无奈极了,看着外头的光一点一点的亮起来,往日这个时候,他已经拿着自己的长剑在练了,但是今天他忽然想躲懒了。 不过他刚产生这个想法,林昱就醒了,但是他不是完全睁开眼睛,而是喜欢抱着被子翻一下,不过他今天翻了一下,感觉床似乎有点小? 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才想起来,原来昨晚上分了床给展昭,难怪床有点小,他有点懵,和展昭说了一声,“早。” 不过他刚起床的时候头发有些乱乱的,眼睛有些水润有些微红,又喜欢抱被子,展昭感慨了一下,贤弟还有一些孩子心性,但是罪恶的手却伸向了林昱的头,揉了一把。 于是林昱的头就更加乱了。 林昱:??? 展昭低笑了一下,“早,想必包大人他们已经起来了,快去梳洗吧。” 林昱顶着凌乱的头发才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动作还有一点迟钝,展昭无奈的摇摇头,回房间梳洗之后又迅速的给林昱打了洗漱的水。 他们一齐下了客栈,到大厅去,包大人和公孙策、赵虎他们已经快要吃完早餐了,他们只能够随便点些包子什么的来填饱肚子。 赵虎问,“展大哥,你昨晚去那里了?我今早敲你门没人应。” 把一个肉包子递给林昱,展昭笑了一下,“昨晚和昱弟抵足而眠。” 赵虎纳闷道,“展大哥怎么跑去和林公子挤床?我以为展大哥出去了。” 他挠挠头,看着有一些眼神交流的展昭、林昱二人,有些想不明白,而且感觉有些怪怪的。 “难道就是什么秉烛夜谈?”还没等他们解释什么,赵虎就自己喃喃的说。 林昱和展昭相视一笑,没说什么。 今天,他们出去,要分头打探,林昱去看看那与绣花鞋有关的那一家富户,包拯和剩下的人继续打探梅城的事情。 临走之前,公孙策还细细叮嘱了一番让他注意安全,知道他有一些障眼法,但是也要注意安全,如果遇到了什么,不要硬来,以保全自身为主。 如果林昱出了什么事情,不说老丈人,他娘子也会把他耳朵给拧断了,公孙策可不敢拿这些开玩笑。 当然不止公孙策,他们都让他注意安全,对于他们的关心,林昱非常受用,也回答会小心行事。 那是梅城的一个大户,户主人姓梁,林昱打听了一下,这梅城可没有人不知道这家大户的,所以他很快就来到了这户人家的宅邸。 从这户人家砌墙的砖都是唐砖,就可以窥知这户人家祖上是多么显赫的人物,只是到了这一代,在梅城人眼里就已经沦落成为商贾一流,只剩下铜臭了。 但是这也不是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可以触及的,因为这梁姓人家还和县衙的杨主簿交好,在知县没有的这些日子里头,只要知州不来,杨主簿几乎就是这里的土皇帝。 所以哪怕被梁家欺压了,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而现在,有人撑腰的梁家尾巴更加是翘了起来。 第22章 神棍进行中 梁家家老太爷今年已经六十有余了,除了大老婆竟然有七房年轻貌美的小妾,另还有一些说不上名头的通房。 但是他除了大老婆生的一个儿子梁熊,其他的女人生的都是女儿,所以梁老太爷可是对这个儿子如珠如宝的养着,梁熊要什么,梁老太爷就给什么。 前段时间,梁熊在街上打了人,梁老太爷就去杨主簿那里疏通关系,后来那个人重伤不治死了,也不关梁熊的事情。 这件事情,是林昱听见一个馄饨摊上的食客说的。 还有一些诸如梁熊强抢民女什么的事情,但是让林昱最注意的是他听到了他们说有一个晚上,看见从梁府后门这里唰唰唰出去几个鬼鬼祟祟的黑衣服的人,出去的时候拿着大刀,回来的时候也拿着大刀,但是确是带血了的。 旁边的食客见他越说越夸张,笑着说,“你那天晚上不是喝了酒了?还看得这么清楚?莫不是在做梦吧?” 那食客一阵郁闷,“我那天晚上从酒馆出来,迷迷瞪瞪的就看见了几个黑衣服的彪形大汉,擦擦眼睛看见的也没错,我记得清楚呢!” “那要是带着刀,你看到他们做什么坏事,那还不把你杀咯?”旁边的食客笑着说。 那食客低了低头,“许是我真的看错了?算了不理会了,先把馄饨吃了。” 然后两人就不说话了,但是经过的林昱听得明明白白的,他沉思了一下,大晚上的一群黑衣人拿着刀出去,回来的时候刀上染血,如果真有这件事情,想必不是小事,梁府应该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梁府的后门由几个小厮守着,时不时有一些送菜的小厮和丫鬟婆子进进出出,但是这些小厮丫鬟婆子没一个脸色是好看的,不是面目忧愁的是怜悯,再不然就是唏嘘。 难道这梁府发生了什么?要不然这些人怎么表情都不太对? 等了一下,这些人都表情各异,没什么人说话聊天,林昱要想知道更多的事情,还要想办法混进去才行。 正巧,他看见一个穿着普通长衫的书生被灰溜溜的赶出来,脚步也就多留了一些。 “呸,什么梁家,全部都是一群鸡鸣狗盗之人。”书生清啐了一声。 那把他架出来的两个家丁还没有走远,怒目瞪着他,“好你个徐书生,老爷好心请你当小姐的西席,你竟然偷东西,要不是小姐给你求情,现在你就在大牢待着去吧,还敢在这里造次!” 那书生整理了衣服,一副正义的表情梗了梗脖子,“徐某根本就没有偷东西,都是你们栽赃的,如果不是那……”他说到这里,然后停了下来,冷笑了一下,“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不和你们计较。” 他甩了甩袖子走了,那两个家丁嗤笑了一下,拿着杖棍走了。 林昱站在不远处,看见那书生大摇大摆,摇头晃脑的走了,当即也不想什么进到梁家的方法,慢慢的跟在那书生后面。 那书生一路回到他的几间茅屋,一路上有人对他打招呼,他也高高仰着头置之不理,嘴角还噙着笑容,神情颇为高傲。 这附近也有几户人家,对着书生的风评似乎都不怎么好,都说他往日里头好吃懒做,又不爱搭理人,还有点贪财什么的。 林昱想了想,手一抹,就变成了一个中年道士的样子,神情淡漠,看起来就像一个神秘的方外高手、得道之人。 他走上去,手敲了敲那书生的门。 “谁啊?”徐书生有些迟疑,但还是穿上衣袍去开门,打开门,看到外头是一个道士,他当即就要把门关上。 不过,林昱脱口,“我看你印堂命宫下面的疾厄宫,气色昏暗,有横纹,恐怕会有一桩祸事上门?” 徐书生的动作稍顿了一下,但还是执着的要关门,“诶诶诶,你这种算命的骗子我见得多了,你还是哪凉快滚哪里去,我可没有钱。” 林昱对于他驱赶的动作和语言没有愤怒,展开的手凭空出现一抹燃烧的火,那火舌眼看就要窜过来,但是林昱在徐书生震惊恐惧的眼神中收手了。 他淡笑了一下,“老道只是想来讨口水喝。” “好好好。”徐书生连说了三个好,有点恐惧木讷的后退几步,让他进来,只要林昱的眼神轻扫过他,他就像是兔子一样弹起来,殷勤的端了热水过来。 此时,徐书生认为林昱就是一个高人无疑了,能够凭空冒火,还不是一个高人啊,又想到刚才高人说的,他最近有祸事,想到在梁家干的事情,他心有揣揣,掐媚的朝着林昱说, “高人,高人你说我最近有祸事,不知道应该怎么化解?如果能够化解,钱不是问题。” 他眼巴巴的看着林昱慢慢的把手中那一杯热茶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直到喝完,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林昱才慢吞吞的问,“也罢,就算是老道做下一场功德。” 他捻起手指,问,“你与一户梁姓人家有旧?” “也不算是有旧,就是被同窗推荐,去一户梁姓人家做了个西席。”林昱一猜一个准,徐书生言语颇为惊讶,“高人如何得知的?” “推算出来的,”他又捻了捻手指,眉头轻皱,然后又舒开,“看来你这祸事与这家梁姓人家有关。” 说到这里,徐书生原本拿着的茶杯一下子被他失神摔倒了地上,他神情惶恐的拉住林昱的袖子,“高人,高人,如今我将有杀身之祸,希望高人能帮我避过难关!到时候我定有厚礼送上。” 林昱高深莫测的打量了一下他,然后长叹了一口气,“就当我做好人做到底了,这一场功德就做下了,你且细细说来。” 原来这徐书生虽说贪财、性情高傲,但是也确实有点小才,要不然怎么也不会被推荐去梁家做西席,还在那里呆了一段时间。 然而也就是这一段时间,让他觉得越来越不对劲。 不是只有梁老太爷,是梁家上上下下都不对劲,唯一的梁家公子不学无术,那些个小姐也都是性格骄纵,让他颇为烦恼,而且夜间的时候,他偶尔还会听见有成群成群的人的脚步声。 前几日他竟然捡到了一份信函,上面写着梁家和杨主簿勾搭成奸的一些勾当,他当即就收起来了,犯了混一样想要讹一笔。 但是他没找到合适的时间下手,干脆就一直待着了,没想到今天因走神讲错了一句,就得罪了梁府的小姐,被安上了一个偷盗的罪名赶出来了。 虽然他徐某爱财,但是偷盗这种小奸小盗也太上不起台面了,他徐某自诩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 此时他又想到了那一封信函……现在被高人这么一指点,他拍了拍脑袋,怎么说梁家都是一个大户,如果自己带东西上门去讹,指不定会被怎么样弄死,所以这一份东西绝对不能够露出来。 他和林昱说的时候也是半真半假,有些说有些不说的,有一些是林昱根据他一些话语猜出来的,不过林昱就当做是自己推演到的一一二二的说出来,竟然与徐书生遭遇的事情相差无几,这下徐书生对他更加信服了。 不过有一个地方就是林昱不知道他手中有一份信函,林昱只猜是一份证据,但是也不妨碍徐书生对他越来越敬佩、信服。 林昱说,“既然你手中有这么一份东西,怎么不交给即将到来的钦差?将来的钦差是下凡的文曲星包拯包大人,他刚正不啊,肯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徐书生抓耳挠腮,“我之前这不是想讹一笔吗?但是谁知道包大人什么时候会来?又能不能把背后人连根拔除,我从梁家里头知道,他们上面还有人呢!” 他担心的是包大人没有把背后人连根拔起,反倒是牵连了他,所以有些老大不乐意了。 林昱轻笑,“三日,你只消躲上三日,如果你把这个东西给别人,或者有别的用途,那就会危及命寿。” “啊?!”徐书生惊诧一声,不过死都快挨近了,更不用说什么命数之类的了。 但是林昱的话一转,说,“最近梁府上是否有白事?” 徐书生点点头,又摇摇头,“这和徐某的小命有关?” 林昱点点头。 徐书生才神秘兮兮的说,“这也不知道算不算,也就是梁老太爷的独子,梁熊的一个通房跳水淹死了,梁家人只嫌晦气,丢乱葬岗上去了。我见过那小媳妇,长得花容月貌的,据说是被梁熊抢回来的,梁熊又是打又是骂的,是个人都受不住,也难怪那小媳妇要跳水。” 林昱又捻了捻手指,摇头叹气,“可惜可惜,这梁府的命数和你的命数连在了一起,此消彼长,这三日你躲过去,等文曲星来了,就能够助长你的命势。” “我懂,也就是让我如实告诉包大人是吧?”徐书生仰起脖子,像一只公鸡一样,“这在下还是清楚的。” 林昱笑了笑,把一枚符给他,“这枚符可保你性命。” 徐书生拿过那符,这符入手温热,果然不同,一戴上仿佛人就耳目聪敏了,徐书生好言好语的感谢林昱,就差没有跪下了,才把林昱送走。 而林昱已经从他这里套到了不少有用的情报。 第23章 神棍进行中 那枚符可不仅仅是护身符,还加了他的一缕神识,有了定位追踪的功能,这方便林昱监控他的行踪。 本来以为这是一个很难搞定的人,没想到三言两语就从他那里得到了不少讯息。 只是一炷香的时间,林昱就从一个中年道士变成了原先那个翩翩的书生模样。 途中他回了一趟客栈,包拯他们都没回来,林昱就留了一封信,说明了今天遇到的一些情况,还有他这里得到的一些讯息以及今晚不回来了。 这封信他用幻术遮掩,只有他们还来才能够看到这封信。 做完这些之后,他才放心离去。 这一回他也不打算想怎么混进去,直接简单粗暴的翻墙进去,然后他就看到了蜗居在梁府里头密密麻麻的漂浮在空中的鬼魂。 这些鬼有的目光呆滞,身形飘忽浅淡,有的怨气冲天,阴气加身……但是无一例外的都是死状极惨。 平日里头,林昱也甚少见鬼,能够滞留在人间的鬼魂都是要有天时地利人和的,而且鬼不喜欢人多阳气盛的地方,林昱不是在多人的地方就是阳气、正气十足的地方,所以这一段时间除了乌盆鬼魂就没怎么见鬼。 这还是林昱第一次见还有人来人往的阳宅里头有这么多怨气冲天的鬼的,想来不久,这座宅子就要变成一座闹鬼、怪事频生的鬼宅了,而长期住在这里的人会因为阴气过盛的原因,身体变得虚弱,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的来。 他扫了扫那群数目巨大的鬼魂,可能是看到了他的目光,有着鬼睁着眼睛齐齐的看过来,流着血泪的眼睛拼命的往这边靠,如果是一个普通人,估计能够被这仗势给吓死了。 林昱指尖运气在虚空画了一个符,这些想要挨近他的鬼都离他远了一点,这其中,林昱眼尖的看到了一个刚死没多久,身形很透明,阴气很少的一个女魂。 她面庞秀丽,但是苍白极了,头上戴着一根简单的簪子,淡色的衣裳一直往下滴着水,但是那些水却没有在地上落有痕迹。 难道这就是梁府里头刚死的那个梁熊抢回来的通房? 他用灵力把她牵引过来,这女魂居然嘤嘤哭泣起来,“公子能够看得见我?我哥哥等我等得急了,可否帮我给哥哥托个口信?” “那你要先告诉我你怎么死的,或者这梁府里头有什么异常的事情。”林昱说,“还有你的哥哥是谁?我要怎么告诉他,和他说什么?” 谈到‘死’这个字,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怨气,身体鼓成了一个气球,变成了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手臂还呈现不自然的扭折弯曲。 “梁熊害我,我死也不会放过他的!”她尖利的咆哮,怨气一阵强过一阵,“他把我抢到梁府,还打伤我兄长,把我抢到梁府后强迫于我,稍有不顺就殴打我,我受不了了,就投水自杀。” 她指了指空中那些鬼,其中也有不少生前容颜靓丽的女子,“她们都是如此,为何上天要这样对待我们这些女子!” 眼看她就要失控,林昱用灵力稍微安抚一下她,“你可知道圣上派了钦差包大人下来,就是为了彻查梅城一事?我知道梁家与梅城的一些庸碌有牵连,所以愿意帮你们一把。” 听到这件事情,这女子冷静了下来,点点头,“我愿意帮你,但是你要先帮我托个口信给我哥哥,我哥哥是李村的李孞。” 然后他又问了这些鬼魂,大多鬼魂的愿望都是想要把梁家人得到他们应有的罪责,并且非常愿意告诉他梁家的一些东西,甚至还有一些鬼魂藏有一些梁家的罪证,告诉了他地点。 林昱获悉了这些罪证之后,心里头有了一点数,就去了李村,打听李孞的消息。 谁知道那些被问到的人都是摇摇头,不愿意也不敢和他说,直到问到了一个老人家,那老人家叹气说,“我年岁大了,又没有儿女,平常就是李孞和欣儿两兄妹来看看我,我把他们当做孙儿来看待。” 说着抹了抹眼泪,“谁知道现在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呢?不瞒公子您说,自从欣儿那孩子被那可恶的梁熊抢入府中,孞儿就闷闷不乐,直到他被梁熊打得半死不活的送回来……之后就不治身亡了啊,报官也没个说法,只剩下我一个老婆子在这里,眼睛都要哭瞎了。” 李孞就是那个馄饨摊食客说的被梁熊打死的那个人,然后这老人家还带他去了李孞的家和墓,很遗憾的是他没有看到李孞的鬼魂。 李孞的家有一点阴气和怨气,按道理来说李孞应该是成鬼了的,但是现在却一点也不见踪影,林昱还在空气中嗅到了有人施过法的痕迹。 这个人的实力不在他之下,林昱开始警惕起来。 他想到那一双被刘大夫妇匆匆掩埋的绣花鞋,如果没有人给他们,教他们用,他们怎么会得到那一双上百里之外的绣花鞋? 可是如果这个人是和梅城这些人为伍的话,那为什么要把李孞的鬼魂弄不见? 林昱有点不解,但是他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炼魂,一般只有炼魂,把适合八字时候出生的人害死,让他生出极大的怨念,死后会变成强大的鬼,有些邪修喜欢把这种鬼魂炼成鬼兵。 这种邪修修炼得很快,但是有为天谴,林昱那时候不是作为卫道士去捉他们的,是他所庇佑的林家有一位天赋很高的弟子被害了,炼成了鬼兵,他便出去了。 但是那个邪修手段很多,林昱虽然把他杀死,但是自己也是自损八百,养了很多年,所以他一向对这种邪修观感不好。 李孞已经死了,可能还被炼成鬼兵,这件事情林昱又翻回梁府之后就如实的和李欣儿说了,李欣儿当即就发了狂,吞噬了身边很大一部分神智不清的鬼,最后还是林昱说了指不定能够找到她哥哥的鬼魂,才让她冷静下来。 她冷着眼说,“我们这些鬼出不了梁府,但是听过他们说这梁府里头的主子经常到一家阳山上的道观去。” 阳山?阳山那里不是被匪寇占领了吗?怎么还会有道观? 然后就听李欣儿冷冷说,“那里有一个金道人,我见过梁熊经常吃金道人给的粉,带金道人给的符,就连哪一天选哪一个女人,都是按照金道人排的日子和时间。” “粉?什么粉?”林昱问。 “不知道,梁熊说吃了就飘飘欲仙,不吃就想被蚂蚁咬一样,不吃的时候他就发冷发抖,还喜欢打人。” 那可能是能够成瘾的东西,就像是五石散一样,林昱想,“这府中吃这个东西的人多吗?” 李欣儿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旁边就有一个梳着头发,笑吟吟的女鬼飘过来,“这个我知道,那老头子吃了才能有雄风呢,老头子的小老婆们也喜欢吃,说吃了了变美,我也藏过一包在一棵花下头呢,可惜没来得及吃,就被打死了。” “哎呀,我是看到了梁熊和老太爷的七姨太在假山里做苟且之事,就被梁熊推下了池塘死了。” “我是看到晚上有黑衣人,就被他用大刀杀死了。” …… 听了他们的话,林昱只觉得梁家的罪行的确是罄竹难书,但是他没有忘记他的主要任务还是那一双绣花鞋,他从空间里头拿出那一双绣花鞋,问,“你们有没有见过这双绣花鞋?” 女鬼们摇了摇头,倒是一个穿着家丁服的男鬼飘了过来,弱弱的说,“我,我好像见过……” “我好像也见过……”又有一个男鬼说。 “在梁府里面?”林昱问。 “我见她用碎瓷片割手来着,血流得到处都是,然后老太爷就让人把她的尸体运走了。”家丁服男鬼说。 “听口音不像是本地的,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抢来的,可怜那姑娘花容月貌……”男鬼啧啧说道。 “这府里头的姑娘都是被抢来的吗?”林昱继续问。 “有的是,有些是被买的,有些是梁府强逼的……”那些女鬼一听这问题,就七嘴八舌的说—— “我是被强逼来的……” “我是从楼子里头赎身出来的……” “我是……” 李欣儿说:“梁熊把我抢来,我在这梁府没有一天是快活的,这梁府就是一个人间地狱,梁家人迟早有一天是要下地狱被拔舌下油锅的。” “你们不是可以伤害到别人吗?怎么没想到直接把梁家人杀了?” 梳着头发的那个女鬼怨念道,“我们只能够被困在梁府里头,杀不了人也动不到他们一根毫毛,只能够聚阴,让这里的怨气变重,其他的什么干不了。” 第24章 神棍进行中 在众多鬼七言八语的说道中,林昱已经拼凑出一个大概事情。 梅城的杨主簿原本是一个匪寇,但是结识了一个叫做金道人的道士之后,就被介绍给这里的知州——卢知州,然后渐渐的和梁家扯上了关系。 杨主簿就把梁府的人介绍给金道人,于是他们为了各自的目的勾结在一起,卢知州可能是想要钱和升官,为了贿赂朝中的官员,所以大量贪墨,而金道人则可能是为了让自己的实力更进一步,所以需要卢知州和梁府父子、杨主簿等人帮他搜集一些命格八字合适的人。 而梁府父子也是为了钱,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梁家两父子多想要生个儿子,所以也托金道人帮忙。 而远在开封的洪通只是他们的一个下线,洪通还有一切其他产业可以帮助他们洗钱,最重要的是把那些被拐来又不符合金道人要求的孩子给销货。 至于那些被拐来的、被买来的、被逼来的女子都是金道人批命说,能够给梁家父子生儿子的,那个绣花鞋的主人就是其中的一员。 至于怎么到的刘大夫妇手里头,那就不知道了,现在也不见那个绣花鞋主人的鬼魂,这里也没有鬼认识刘大夫妇。 洪通只负责那些孩童的去向,而开封附近还有一个很大的人贩子组织是和金道人有往来的,负责帮挑选一些命格八字合适的女子给金道人。 不过这些鬼里头知道金道人的都很少了,更不用说知道这些事情,这些事情也是林昱根据猜测拼凑起来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恐怕这个金道人已经收集了不少鬼兵了,林昱皱了皱眉头,拿出清影剑,单手掐诀,踩上飞剑向着阳山的方向飞去。 他一向都很心疼自己的灵力,现在这事情刻不容缓,所以也不管什么浪不浪费的了,实在不行就壕一点把自己的中品灵石用了。 “触发任务:大战!大战金道人!奖励一百积分,卷云莲花外罩衫,瞳术秘籍。” “系统记得随时帮我准备好一键刷新的功能。”他记得这个功能好像有净化的效果,说不定现在可以用上。 他真是一个机智的人!林昱忍不住自夸了一下。 系统:“……” 系统:“原来你还记得有这个东西。” 系统承诺的永久性一键刷新功能,那时候林昱就觉得挺不错,以后可能会用上,所以一直记得呢。 系统虽然很无语,但是还是答应了他。 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骑飞剑,如果不是因为事情有点急,说不定他就慢慢飞,感受一下从不同的视野看大地的景色了。 此时已经夜深了,这个时代的夜晚不同于现代的夜晚那样灯火通明,但是也静谧的环境也别有一番趣味。 但是这黑暗里头唯有一处地方尤为不同,亮着星星点点的烛火,那是一处山头,山头上有一处占据了整个山头的营寨,大半夜了还传着男女笑谈的声音,等挨近一点,还听见有女在吟当朝欧阳修的唱词。 靡靡之音,娇软如泥,如果忽略这个营寨一个相当聚气的地方的话。 想到里头那个金道人会是一个邪修,林昱就怎么也放松不下来,全程警惕着,到近一点的地方的时候,就撤下了飞剑,慢步而上。 这老道还懂一些阵法,在这营寨周围布上了一个防护阵,但是这个防护阵有点低级,林昱甚至没有触动它就直接进到里面去了。 他在这营寨里头转了一圈,这里的人应该就是那小二说的匪寇了,一股匪气,建有监牢,有大量兵器,甚至还有马匹,监牢里头关有不少的人,有不少人都是被打的奄奄一息,还有监牢关着一些妙龄少女和一些年幼的稚童。 整个监牢气味污浊,被关在这里的人都是目光呆滞,不说一句话,就怕被关着他们的人鞭打。 外面吵闹的声音传进这里面来,一个年纪较小的少女抱着头,细声问旁边的少女,“姐姐,我想家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回家?” 那稍大的少女,捂住她的嘴,摇了摇头,神色哀戚的低下了头。 林昱只是略一看过监牢,等出了监牢,往聚气的那几间房子小心的走,但是没想到还是惊到了里面的人。 “谁?!”一个粗哑的声音问,话音刚落,一股带着阴气的罡气把房门震开,一个穿着道袍,身材微胖的老道士夺门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把漆黑无比的剑。 那剑带着一股让林昱觉得很不舒服的邪意。 林昱没出来。 那老道士走出来几步,厉声道,“那里来的小虫子,也敢惊扰你爷爷行事?” 这几天他新得了几个可炼制成鬼兵的鬼魂,正在兴头上,研究着古籍,想着怎么把他的三十六魂阵变成八十一魂阵呢,没想到就感觉到有一个小虫子潜了进来。 平常他时有叮嘱,因此平常不敢有人闯进他这一片地方,但是现在这个小虫子估计还不是一个常人?他能够感觉到那一点微末的灵气流动,怎么说也突破了这些武夫的后天,到了先天。 难道也如同他一样是一个修士?光是想到这一点,金道人就兴奋起来了。 这世间除了那些隐士和深山老林里头窝着的老怪物,也就是他们这几个修士出来了,而他所知道的那几个家伙最近可都在忙着呢。 他笑了笑,这可能是一个他没见过的修士,如果也能够炼入他的魂阵,就更加好了,他还没拿过修士做材料呢。 至于说什么害怕打了小的惹来老的?金道人才不担心,能够做什么,他心里头也有数。 现在他就是想要抓住这一个修士。 躲在树后的林昱当然也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他手提着清影剑,另一只手随时做好掐诀的准备。 那金道人也有筑基前期的修为,而林昱也是筑基前期,不过他即将突破界壁到中期,两个人实力差不多,也就是看手段方面了。 感觉到金道人在步步接近这一棵大树,林昱也不在躲藏,他闪身出来,提着清影剑一刺,那金道人也早有了防备,往后一躲,咧嘴阴森笑道,“哦呀,是一个年轻修士,这倒是少见,跑到老道这里打扰老道,这可不是什么英明之策。” “老道这里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像你一样的年轻修士的元神。” 他说着那把漆黑的剑横劈过来,另一只手仍不忘记丢出法诀偷袭,林昱转身躲避的时候衣袍不防的被他的阴火腐蚀掉一角。 而与此同时,林昱也用剑削去他一缕头发,金道人冷笑了一声,手成鹰爪状向林昱的天灵盖、丹田处等要害袭来,都被林昱用清影剑挑开,甚至还削去了他的一根手指。 金道人怒极,飞到半空,凌厉一击,林昱的眉骨被他划到了一个小口子,顿时血流了下来,流了半边脸,一向温和的林昱现在神情极冷,竟然多了几分邪气。 两个人用剑、用术法在地上、半空中打斗,修士的打斗和凡人打斗实在不是一个等级的,这里的土地都被掀起来,那监牢也被劈坏了半边,一些人从里头跑了出来。 而原先前院里头玩乐的诸人也被这阵势惊到了,纷纷四下躲避,只有几个胆子颇大的才敢伸头看看是什么情景。 就见着半空中两个人打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难分你我。 金道人打不过那青年,拿出一个铃铛摇晃起来,一边摇一边念着口诀,一阵黑雾渐渐把整个山头笼罩了,一种不祥的阴冷的气息让这些山头上的普通人像是窒息一样,然后阳气被吸走,变成了一具干尸。 这场景让山上剩下的人不由得恐慌起来,也顾不得躲避什么的了,纷纷逃窜。 “倒是有几分手段,”金道人冷哼了一声,“看我三十六魂阵。” 他轻斥一声“去”,那团黑雾就把林昱吞进去,里头的魂灵都在凄厉的哀嚎,让林昱灵台有些不稳,有一道尖利的声音甚至就直接化为攻击,直接刺进他的识海,幸好系统启动了一键刷新的功能,一阵柔和的白光从林昱身上泛了出来。 那白光仿佛带着净化,所到之处把那些阴气和怨气都驱散了些,本来还高高在上的金道人只觉得手中的铃铛发烫发热,让他拿不住掉在地上。 那拿着铃铛的手也像是被高热熔化了一样,金道人捧着那一只没有知觉的手,咬了舌尖,喷出一口心头血,想要强制驱使那铃铛,但是林昱已经从那魂阵出来,提剑一劈。 金道人见状不妙,卷起一阵黑风就逃走了,临走之前眼神恨恨的盯着林昱,饶是他也没想到,他会败在这么一个年轻修士的手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金道人迟早有一天要把这个修士斩杀于刀下。 林昱追了两步,也没在追了,捂着胸口,‘哇’地吐出一口闷血,跪倒在地,他翻手,手上出现了五颗中品灵石,盘腿坐下内视,身体也有不少筋脉断裂,他幸不辱命完成了系统的任务。 就是牺牲得有点大,五颗中品灵石吸收完,才堪堪填满了丹田的小半,没有那么空虚的丹田让他有了几分力气,撑着剑站起来,那铃铛还在他脚边。 原先黑色的铃铛已经变成了金色,刚才金道人临走前想要强行驱使这铃铛,但是没来得及,未免林昱通过这铃铛找到他藏身之处,所以强行断开了联系。 所以,现在这铃铛是无主之物。 第25章 神棍进行中 林昱还没有入手,系统就出声说:“摄魂铃,低品灵器,无主,你可以祭炼认主,里面的鬼魂已经被净化了一部分的阴气和怨气,而且入不了轮回了,这个东西对宿主有用。” 林昱点了点头,用舌尖血祭炼了一番,很快就在这摄魂铃上打上了自己的印记,一认主,这摄魂铃里头的魂阵的三十六个鬼魂就和他有了联系,以后林昱也可以驱使他们,算是底下有了一群小兵。 而对于林昱,他们还是感激的,因为林昱伤了金道人,帮这群被金道人害死的鬼魂报了一些仇,还让它们能够不用为金道人做恶事 祭炼了摄魂铃,林昱才有时间打量这个地方,整个山头,包括山头上的营寨已经面目全非,没有半个人影了,有些被魂阵吸取阳气的人成为了干尸,但是数量不多,多数匪寇和那些监牢里头的人都跑下山去了。 他循着这些鬼魂说的找到金道人的几间屋子里头的一个冥器漆奁,里头还关着很多金道人弄来的充满怨气的鬼魂,只是祭炼了,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并入摄魂铃里头,里头就有那个叫做李孞的鬼,不过这些鬼已经不能够进入轮回了。 而这些屋子里头还有几瓶丹药,更多的还是一些草药,还有一些器具,林昱拿走了一些草药,其他的他也不感兴趣。 然后林昱施法,把这里的土层掀起来,掩埋了这山头的一切。 此时天已经微光,他沐浴在清晨日光含着的一丝紫气里头,境界有些松动,轰的一小下,就到了筑基中期,这对于他来说倒是一个惊喜。 回客栈之前,他一键刷新了自己,一些较轻的伤和衣服上的污渍就祛除了,只是那一块被腐蚀掉的布料实在不能够再回来了,林昱只能够从系统空间里头拿出一件白色的衣袍换上。 眉骨上的小伤和一些较轻的伤没什么,但是较重的伤可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他胸口还有些窒闷,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御剑的时候气有些冲,也是跌跌撞撞,干脆下来慢慢走了。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近郊的驿站,这时候已经日中了,太阳正烈,原先那别致舒服的驿站现在已经是一堆被烧焦的木板木条。 这一片本来应该没什么人,但是现在一个穿着灰蓝色衣衫做书生打扮、有点老成正气的年轻人拿着竹篮,旁边还跟着一个穿着捕头服佩着刀的人。 那年轻人和林昱对视了一眼,林昱点头笑了笑,准备走的,但是那佩刀人叫住了他,“林公子怎么会来这里?” “出来办点事,正要回城里头去,”林昱走过来,低声说问那年轻人,“可需要帮忙?” 那年轻人只听着捕头王叫出‘林公子’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但是他还有一定的戒备,只是把贡品搬出来,堆了一堆在旁边,拿了酒水,原先他打算用醋泼地,但是现在被风凉了一下,脑袋反而冷静了下来。 现场没有人证,用醋泼地,即使有痕迹了又能够怎么样? 宋慈摇了摇头,“没事,在下宋慈。” “林姓单名一个昱,有人来了,我先走了。”林昱听到不远处有繁杂的脚步声,赶忙走远了一点躲起来。 宋慈也顾不上他,拿出纸钱洒在这里,说,“孟贤弟,哥哥现在来给你送点纸钱,望贤弟在黄泉路上也能够好走点。” 他这不过是做戏给身后那些人看,还真把他们唬住了。 等四下无人的时候,宋慈问捕头王,“那个林昱是包大人身边的人?” “是啊,林公子人挺好的,你问我这个干什么?”捕头王不解。 宋慈疑惑的问,“捕头王,我听说练武之人能够耳目聪敏,厉害的甚至能够听到数十米之外的细微声音?” 捕头王挠挠下巴,“耳目聪敏可以啊,但是数十米之外,那可就是绝世高手了,诺,像包大人身边的展护卫,号称南侠,正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他就可以,我是做不到的。” “那你看那林公子是不是一个绝世高手?” 捕头王拍头,“这不可能吧,林公子步伐不一,气息混乱,不像是一个绝世高手,就像是一个没有受过训练的普通人一般。” 刚才宋慈就注意到林昱一下子就能够感知到还在很远的杨主簿等人的行踪,好奇之下才问,但是现在却得到一个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没有武功那林昱是怎么能够感知到那么远的人的脚步声? …… 林昱回了客栈,马上就给了几贴药让小二帮他煎制,回了房间,包拯的房间开着门呢。 昨晚上他们回来,就看见包大人的桌子上留了信,林昱说明了缘故,一晚上也没有回来,又是在梅城这一滩浑水的地方,每个人都为他担心得不行。 尤其是公孙策,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的,就怕十几年前的那一件事情又重演一次,所以包大人就让他在客栈等着。 包大人和赵虎出去暗探了,展昭也出去找林昱了,没想到林昱直到今天中午才回来。 看到安然无恙的林昱,公孙策才松了一口气,但是林昱的脸色稍白,公孙策又不太忍心苛责他,只是叹了一声长气,“昱儿,下回可千万不要这样冒险了,你的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可能是昨夜没睡的缘故,”林昱掩饰着说,不太敢看公孙策的眼睛,垂着头有点蔫,“不过我从那里得到了一些重要的讯息高告知包大人。” 公孙策身为大夫,怎么可能分不出一夜没睡的症状?只是看林昱不太想说,有点含糊,他摸了摸林昱的头发,沉重的说,“别让你爹娘伤心。” 感受到那语气里头饱含的殷切期待,林昱点了点头,头低了一点,任由公孙策在他头上揉动。 欺负够了林昱,公孙策领着这低眉顺眼的小孩到了包拯面前。 包拯在里头写着公文,见他回来,也多交代叮嘱了两句,才说正事,“昨日,我们去与宋慈接洽,那孟县令果然是被谋害的,只是现在还没有详细的证据能够说明。” “我在梁府有些收获,”林昱说,“我遇到一个姓徐的书生,手里头拿着一封信函,就是梁府和那县衙的杨主簿的一些交易情况,里面也稍稍提及了一些孟县令之死……”他把杨主簿、卢知州、梁府甚至是金道人的纠葛交易细细说来,包拯听了也不免有一些惊心动魄之感。 林昱还说他让那姓徐的书生先躲起来,等到几日后钦差仪仗来了再行上告,以及梁府何处藏有一些罪证,都是那些鬼魂留下的。 甚至梅城这里还与开封城周边人贩的一些交易有联系的事情也说了。 包拯想到这其中牵涉众多,从打听中也探知梁府背后有诸多影子都是梅城县衙的人,但是他没想到几乎整个梅城县衙都将要沦落为匪寇的本营。 甚至于梁府还帮养有杀手。 如果事情迟了恐怕还在县衙的宋慈会有危险,所以林昱请愿去和现在蹲守在梁府的展昭汇合。 公孙策本来是不同意的,但是拗不过他,只是一个劲的叮嘱着他要万事小心,遇到事情不要直上,要躲开一点。 所以林昱就又翻了梁家的墙头,又见到半空中那一群密密麻麻的鬼。 那些鬼见他回来,还有点兴奋的呢,李欣儿飞到他面前质问他,“我哥呢?” 林昱见她急冲冲的,有点无奈的拿出那个漆奁,把一个年轻人的魂魄给放了出来,成功的得到了一个积分,然后问这些鬼,有没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人翻墙头进来。 答案是有,在书房里头。 不用想,林昱就知道了,这些人都喜欢把重要的东西藏在书房里头,尤其喜欢在书房里头搞一个密室、暗室之类的,要找什么私密的东西一找一个准。 林昱摸了过去,书房里头现在没有什么痕迹,可能这里真有一个密室,展昭进去了?他问了一下在书房的一个鬼,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以及密室的机关开口。 是一个砚台,扭一下,旁边的书架就就轰隆隆的挪开了,一个通道出现在林昱眼前。 有流通的风,林昱走了进去,那门就马上闭上了,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三支冷箭突然间朝着林昱射过来。 他侧身避开两支,从前方射过来的袖箭把那一支箭斩落,林昱抬头去看,正是展昭。 “我听闻这里有细微响动,过来一看竟是昱弟,梁府危机重重,昱弟闯进来实在有些不妥。”展昭摁耐下心中提起来让人心慌的担忧,拉过林昱好好打量打量,见他无恙,也就放心了。 “展大哥且安心,昨日我来了梁府,已经知道有一些罪证藏身何处,现在我带你去,让你不必瞎找。” 第26章 神棍进行中 “这密室里头也有东西,”展昭看顾着他,让他小心的跟着走,果然走到密室里头,先是见到金碧辉煌的堆成山一样的金条和银子,还有装在箱子里头不计其数的珠宝首饰,其中还有一些历年来收的礼单和账本。 ‘甲戌年丁卯,赠卢知州二十万两白银……’ ‘己亥年壬寅,赠XXX五万两白银……’ …… 光是扫一眼,这些账本里头的内容就足够触目惊心。 展昭神色凝重的把这些东西收好,打算护卫着林昱出密室,但是和来时的顺利不太一样,走的时候刚到密室门那边就听见了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展昭见状不妥,拉着林昱躲到了一堆金银后面,并且细心叮嘱, “等会如果他们进来了,我牵扯住他们,昱弟你伺机逃出去,并且把这些东西交给包大人。”展昭压低了点声音,头稍微侧倒林昱这边说。 林昱也没有说什么我留下到时候能助你一臂之力的话,他挺相信展昭的实力的,更何况,那时候还送了一个护身符给展昭,说到这里,林昱问,“我给展大哥的护身符,展大哥带在身上了吗?” “嗯,一直贴身带着。”展昭正色道,他的眼睛微弯,有点弧度的样子,看起来很温柔很温和,一向坚毅的神色里头看向林昱的时候似乎多了一点什么,但是林昱转眼看过去又什么也看不见,仿佛刚才那一点深邃的微光只是假象。 他摩挲了一下账本的书页,把这些东西装好,手搭在展昭的肩膀上轻拍了一下,“注意安全,不要硬来,如果他们人多的话,展大哥找准机会及时撤退。” 展昭对他的叮嘱很受用,笑了笑,“昱弟也是。” 机关隆隆了两声,接着是密室门被打开的声音,有七八个人的步伐声,这些人都训练有素,身上有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他们的步伐稍显沉重,抬着一个一个的箱箧堆放在金堆银堆前面。 “六子,好了没?” “好了,这么多金子银子,真想趁那老头不注意……嘿嘿嘿。” “这不是我们能够想的,如果拿了一点,恐怕杨主簿就会把你的手砍断。”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是太胆小了,我也就是说说,诶,昨晚上什么事怎么阳山上的弟兄都跑下来了?” 第三个人开口,“金道人和一个白衣服的人打起来了,打的天昏地暗,据说阳山上头已经一片狼藉了。” “照我说,这些神仙打架啊太可怕了些,他们应该到天宫里头去。” “金道人那种也叫神仙?”另一个人嗤笑,语气中颇有不屑,“不是听说他是什么妖魔鬼怪,现在被神仙打跑了吗?” “嘘,兄弟,你可小心着点,万一被梁家那老头听见了可不得了了……” …… 他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门又隆隆两声的关上了。 而躲在金堆银堆后面的两个人安然无恙,展昭和林昱对视一眼,等时间长久一点,确认不会再有人回来了,他们才起身去查看那几个箱箧,果然里头放着的也是金银珠宝,这回还多了很多灵芝、人参什么的名贵药材,都是上了年份的。 林昱一瞧着就知道了。 那些人还真是够粗心大意的,没有觉察到有两个大活人躲在这里也就算了,甚至就连放在金银珠宝堆上的账本不见了也没看到,还有刚才被放出来的那三根冷箭也被踢到了一个凹槽的地方,如果仔细看还是能够看见的。 但是这几个人就和眼瞎了一样,难怪这群人会多次被梁府的人看到,虽然说看到的,现在已经大部分变成了鬼。 “昱弟,我们先出密室,外面应该没有人了。” 他们走到门边上有一个烛台一样的东西,展昭扳动它,扭动了一下,那密室门就打开了,两人出了密室,闪身出了书房。 可能是因为昨天林昱大闹阳山,梁府是人人自危,警备也加强了很多,又一队穿着家丁服,但是身上血腥味很浓的人走过来,展昭赶紧搂着林昱躲进了一个假山里头。 两个人呼吸交缠着,在这个假山里头似乎有一种湿濡而又闷热的感觉,但是两个人现在都是支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声响,没有注意到他们现在动作的暧昧已经超越了界限。 直到展昭身体稍微前倾,嘴唇碰到了林昱的耳边,两个人才反应过来,展昭捂着嘴唇,微红了脸,“抱歉。” 林昱刚才只觉得耳朵有点痒,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就听见展昭说了抱歉,他有点懵,“嗯……没关系?” 展昭看他什么也不懂的神情,说不出是失落还是别的什么,等这队人过去以后,他沉闷的把林昱带出了假山。 接下来林昱带着他去取那些鬼说的一些梁府的罪证,前头又几个鬼在带路,展昭什么也看不见,只看见林昱凭空对着谁说话。 那里的确是有些什么的,凭借练武之人的敏锐感觉,但是他看不见有什么,故而有些惊异。 其实,在包大人手下办案,也偶尔会遇到和这种事情相关的案子,但是每一次看到林昱一幅温润如玉一样充满书卷气息的样子,就觉得和那些神异之事不太沾边。 他一边盯着林昱白皙的侧脸,有些出神,等回过神来,就听见林昱说,“……是在东边方向吗?” 接着林昱又说,“嗯,知道,谢谢你。” 展昭一头雾水的跟着林昱快步的往一个园子里头走,转眼,他们就走进了一个写着‘载璋堂’的园子。(1) 林昱看了一眼,嘴边确是忍不住勾起一个很大的弧度,看来这梁家人真的很想有个儿子啊,名字都起得这么直白了。 展昭一看,眼里头也是浓浓的笑意,两人扫了一下,又像是有了一种谜一样的默契,相视一笑,一同跨进园子。 园子里头到处栽种着鲜妍的花朵,较之外头这里头的空气更多了一种女子的脂粉味,想来这里是女眷的居住之处,所以两个人不便四处张望,迅速的随着那鬼取到了要的东西。 但是越往一个方向,林昱的心就跳得越快,那边似乎有什么东西,修士的预感还是相当准确的。 他转身过去,眼睛直直的盯着某个方向,没有和展昭离去,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住了魂一样,直直的往那边去,展昭怎么喊他,他都没有反应。 直到展昭捂住他的眼睛,抱着他的腰往回拖,他才有些茫然的回过神来,眼睛一眨一眨的,但是展昭宽厚的手挡住了他全部的视线。 “展大哥,我好了。”林昱扒拉下他的手。 “刚才怎么了?”但是展昭没有放下抱在他腰间的手,抱着他三两步飞身起来,一下子就出了梁家的门。 林昱脚一落地,也没想着回去了,径直跟着展昭回客栈去,但是面上的表情还是有些困惑,“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他捻了捻手指,也算不出有什么东西。 从明面上也看不出什么阴气灵气的,真是奇怪。 他一边走,一边抛了三枚铜钱,落在手心,打开手,是乾卦,是上上卦,他微皱的眉头松开了一点,嘴角不自觉带上一点笑意。 只是稍不留神就撞到了展昭身上,展昭有些无奈的护住他,“当心脚下。” 林昱想了一下,才点点头,似乎是才刚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展昭更加无奈了,长叹了一口气,“倘若刚才那种情境,遇到了厉害的东西,为兄救不了昱弟该怎么办?昱弟也不能够总这样,想着一样东西就入了神去,仿佛失去了神智一样。” 林昱也不能够说出‘因为你在身边所以我信任你因此很放松很放松’这种鬼话来吧,但也确实他现在有发现,待在展昭公孙策包拯等人旁边,他是比较信任的,因此会把自己的一些小习惯不自觉的透露出来。 那是除了他前世的师傅以及这个世界的养父之外不会在别人面前透露出来的,他怔愣了一下,轻笑,“我知道了。” 两个人出了梁府以后就回了客栈和包大人禀告他们遇到的事情,至于梁府的东西和那只他放出来的李孞,之后再说也不迟。 汇报完之后,林昱很快就被赶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正巧小二来敲门,端着那碗他回来的时候让小二熬的药。 小二笑着说,“公子,这药我见您没回来,就没做主端上来,看您回来了才又热了一次。”小二知道他这药可能没过长辈明路,所以不敢自作主张。 林昱倒是觉得这小二讨巧又机灵,又给了赏银给他,让他继续帮着熬药。 那一碗黑漆漆的中药放在跟前,他叹了口气,一口饮尽,上床盘腿而坐,气沉丹田,那被祭炼的摄魂铃和自己的宝剑清影剑现在就在自己的丹田里头蕴养,只要自己想它们就能够出现在自己手上。 胸口的闷痛也好了不少,最重要的是自己从初期到了中期,这可是一个大惊喜,以前接受林家的庇佑在林家苦修也没有现在进度涨得这么快的。 由于他太高兴了,所以赠送了一积分给系统。 被吵醒的系统:“……???”又显示透支积分多了一分是怎么回事? 第27章 神棍进行中 因为升了级,林昱嘴边的笑影一直不落,哪怕是间隔没多久又要和一碗苦药,不过喝完这一碗苦药之后,他转念又想,是时候收集一些灵药来炼制回血丹了。 也不能够每一回受伤都熬药吧? 他打开门去,公孙策还留在这里,包拯和展昭他们已经不见踪影。 公孙策见他休息了一阵,脸色也不似刚才那么白了,嘴边带着笑意,便也问,“好些了吗?” 林昱点点头,“好些了,包大人呢?” 公孙策说,“案子查的差不多了,正巧钦差仪仗队已经到了近郊,他们便去了。” “诶?怎么不让仪仗来客栈。” 他这么一问,公孙策反倒笑了笑,慢慢的对他说着,“朝中虽然没有明文规定钦差仪仗队要在城外驻扎一两日,等此地官员去迎才能够进城,却也约定俗成,包大人也自然遵守上门待客,等主人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的规矩,(1) 昱儿肯定是想说,这样就会让譬如梅城这些蛀虫一一把证据掩埋?” 林昱点点头。 “所以事从紧急,我们这不就出来了吗?”公孙策扬了扬袖子,笑的时候眼角也皱了起来,“而这些人也知道可能钦差会偷偷入城查询证据,所以才在梅城设防意图拦截我们。” “那我们……” “我们等包大人他们进城再去汇合吧,”公孙策说,“你坐过来些,我给你说说庞家的事……” 本来这些事情应该是庞夫人或者是两个姐姐提点,但是现在出在外头,公孙策也就是稍稍一提,说到过一阵遇到一个年轻人叫宋慈的,与庞家还有亲旧。 宋慈的岳父薛庭松和庞家是亲戚,换做林昱也该喊一声薛庭松的女儿薛玉贞一声表姐的,薛玉贞要比林昱大上几个月,换句话来说,如果遇上那个叫做宋慈的,林昱可能还要叫上一声表姐夫。 然后公孙策还说了一些庞家的其他事情,林昱才知道原来庞家的亲戚网很庞大,里头的一些门门道道几乎是要把林昱弄得晕头转向的。 公孙策其实也知道这个岳父在想什么,所以对于岳父这些年的嚣张跋扈以及贪财没说什么,岳父虽然对他没什么好脸色看,但是也没有强求他一定要成为人上人。 公孙策其实也是不太喜欢钻营这些官场中事,要不然凭借他的才学现在也不会只是窝在包大人旁边做一个主簿了,庞太师其实就是求得公孙策对庞飞燕好就可以了。 无奈庞家这些年来声威太盛,总要故意露点把柄出来给皇帝抓住的。 林昱不知道公孙策心里头想什么,公孙策只是看见他有点懵懂的样子,点了点,林昱虽然不太懂,但是脑瓜子还是有点小聪明的,刚开始还晕头转向的呢,后面想到一些话本啊戏文啊,就懂了。 于是,两个‘聪明人’就开始打哑谜不说话了,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包拯出了城之后,钦差仪仗队在另一处驿站等着了,展昭随侍左右,四大金刚里头只有张龙还在宋慈旁边。 也多亏张龙暗中出手,帮宋慈挡了几次杨主簿派来的人,才让宋慈查到当年竹知县之死确实不是一个意外,顺带宋慈和瑛姑查竹知县之死的时候救起了一个女子。 那个女子名讳不知,但是自称自己为‘红姑娘’,面貌秀丽,头带一朵鲜艳的红花,此时正面色呆滞的坐在床头,听听闻说与自己同行的那个男子死了之后,悲从心来,本来不欲张开的嘴也说, “宋公子,我愿意交代。” 宋慈转身看着她,瑛姑也坐在床边,而张龙、捕头王也站在一旁。 她泪眼朦胧,“我是邻县的一个普通小女子,前几年被拐过来,正是杨主簿救下了我,我便跟了他,后来我表哥黑三,也就是与我同行的那个男人,几个月前找到了我,说正是那伙人贩就是杨主簿的手下,我才铁了心要和表哥走的, 但是一直没找到好的时机,后来这几个月我才知道原来表哥这几年一直在帮卢知州做事,帮卢知州杀人,听闻钦差包大人要来了,表哥又抓住了一点杨主簿的罪证,打算讹一笔杨主簿,就带我远走高飞,但是没想到杨主簿竟然在就里头下毒,一到落马坡,我表哥就翻了白眼栽了下去……” 她嘤嘤戚戚的说道,瑛姑听到落马坡,头一下子抬起来,赶忙追问,“落马坡?我爹当年就是在落马坡那里摔下去的,毒药?是什么毒药?” 她的追问让红姑娘有点猝不及防,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求助的看着宋慈,捕头王稍微安慰了一下瑛姑,“瑛姑,你让红姑娘好好说。” 意识到自己的唐突,瑛姑红着眼眶说,“拜托你好好想想,已故的竹知县,是我爹,他就是在落马坡那里摔下去的,我爹临出门前还和卢知州好好的吃了一顿饭呢,他喝酒之后一向不敢骑马,怎么就会摔了下去呢?” 宋慈一听,正色道,“瑛姑,你说竹知县在卢知州府中用了一顿饭食?” 宋慈眉头紧皱,他意识到一个小细节,明明卢知州之前说过竹知县出了他家门,卢知州还想留竹知县下来用顿饭食,只可惜竹知县有要务,并未留下,只急着赶回去。 “是啊。”瑛姑有些不明所以。 宋慈一边来回踱步,一边用指尖轻敲着太阳穴思考,忽然问红姑娘,“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毒药吗?” 红姑娘想了想,“不知道,只知道他们手里头都有。” “瑛姑,”宋慈看着瑛姑,“如果能够查清楚你父亲身亡的真相,你愿意让我开棺验尸吗?” 瑛姑怔愣,她手足无措,然后掉下眼泪,“愿意!瑛姑愿意!” “你们看顾好这位姑娘,张捕头,还请你和我走一趟包大人那里。”宋慈说。 瑛姑一听闻他要自己去,就急忙想要站起来和他一起去,但是还是被捕头王摁住了,“瑛姑,你就安心留在这里,等大人回来就知道了,你去也派不上什么用场,想必大人现在也只是和包大人说一声,如果真去了竹知县的墓,肯定会叫上你的。” 瑛姑这才定下心来。 张龙跟着宋慈出城,一路上有人跟着他们,但是张龙带着宋慈甩掉了他们,出了城门稍远以后,本来他们还有一段路要走,但是一群拿着刀的黑衣人团团围住了他们。 约莫看来有二十多人,光是张龙一个也很难办,更不用说现在还拖着一个,张龙拔出刀,咬紧了牙关,“宋公子,等会你先走。” 话还没说话,那些黑衣人就拿着刀砍了过来,宋慈被张龙护着,但是还是被刀子划破了衣角,没受伤,他冷静的问,“你们是谁派来的?” 这伙人的头目冷笑了一声,但是没有说什么,可见是对于他们两人的不屑。 张龙被划了一刀,刺在小腿上,正打算撕开一个口子送宋慈出去呢,没想到那边就跳来一个白衣人,书生打扮,挑着长剑,三两下就杀死了这一群黑衣人,留下了最后一个活口也动作利落的卸了他的下巴,不让他咬舌或者吞毒自尽。 张龙定睛一看,正是林昱林公子,便收了刀笑道,“没想到林公子也有这么好的身手。” 公孙策站在不远处,刚才见林昱冲出去,还暗暗担心呢,但又看他应付自如,这些人不在话下,最后手法还颇为老练的留下一个活口,就放下心来。 “没有没有,”林昱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宋慈这才走过来,拱手,“公孙先生,林公子。” 公孙策点了点头,递了一瓶伤药给张龙,张龙收起来,笑了一下,“护送宋公子去见包大人,公孙先生做的伤药可是好东西。” 只是现在不宜处理伤口,张龙只是草草拿布包了一下,幸好林昱他们是骑马过来,宋慈和林昱便同骑一乘,公孙策和张龙一匹马,四个人向包拯驻扎的驿站驶去。 第28章 神棍进行中 而一路上,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话说。 林昱和宋慈这这一对诡异的亲戚组合在刚开始的尴尬过去之后,还是年长的宋慈先找的话题,宋慈本身脾气有点臭,尤其是不太喜欢那种钻营之辈,他比较喜欢钻到案子里头去,但是他也不会希望自己是一个人见人厌吧? 所以他试着找了一下话题,最开始就是问的是哪里人? 林昱也很苦恼,他到底应该说自己是濠州人?还是庞太师的祖籍所在?他皱了脸,说,“我与生父分隔许久,最近才认回生父,只是之前在濠州生活,后来游玩到开封定居,认识了包大人。” 而宋慈听他那么老实的说,倒是笑了出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直白老实的人,感觉这个人之前不是被人保护得太好,就是生活在深山老林里头。 “建阳人士,”宋慈说,他问,“我听说练武的人都是步伐一致,怎么见你如同普通人一般?” 林昱笑了笑,“我练武功的方式和他们不太一样,他们从修炼外家功夫入手,我是有了内劲之后才开始练的武,所以没有养成一个习惯。” 他说着说着,就想起在林家的那一段时光,林家也不是什么人都有灵根,没有灵根那些基本上就想要从武入道,所以他们从小的时候就需要蹲马步跑梅花桩,修炼内力刚劲,以后可能还可以突破后天进入先天。 但是是非常非常难的,而有灵根的人一开始就容易入道,炼气就已经是先天了,林昱也是到了炼气七八层的时候,师傅想到他的御敌手段太少了,才教他拿剑的。 在林昱看来,灵气应该也算内劲的一种吧? 宋慈也不太懂他说的是什么,但是知道他这是有迹可循,而且成功的满足了他的好奇心就可以了。 两个人在路上就像是两个好奇宝宝一样互相问,也互相答,尤其是知道宋慈在验尸方面颇有一手之后,林昱还问了很多问题,宋慈也乐得解答。 等到了驿站之后,两人还在就滴血认亲这一个方面争论不休。 宋慈迫于历史和认知局限,认为这就是正确的,而林昱虽然是民国时生人,但是他是到了新世纪之后才寿元尽,到达这个朝代的。 虽然他不太了解外头的那些新的潮流,但是一些他比较喜欢的东西他还是很愿意去了解的,比如说一些科学小知识。 到后面,林昱感觉要说不过宋慈,想到了一个想法,“要不然我和你打一个赌,等此事了了,你找五十个人,让他们滴血,肯定有很多不是亲缘关系的人的血能够溶在一起。” “好!我宋某在这里应下了。”宋慈掷地有声。 “要是我输了,我就任你差使,要是你输了,你就欠我三个要求,不犯法不害人不超过你底线的那种,怎么样?”林昱笑着看他。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宋慈答应了他。 公孙策在后头看得津津有味的,嘴边不自觉带出笑意,“我给你们做主证人。” 张龙也上前一步,“那我……旁观?” 宋慈、林昱两个人相视一眼,然后又是哈哈大笑,竟然变成哥俩好一样一同走进了驿站里头,那些仪仗队的差役早认识林昱,所以也没有拦着他。 相反是他们刚才的阵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一看到张龙带着伤回来,几个兄弟们可心疼了,但是是那种开玩笑打趣他的那种心疼,张龙简直是要被他们几个金刚贱兮兮的语气气死了,连忙抢过可能会被赵虎上药上到半残的腿,说, “诶诶诶,你们几个还不快去给哥哥端碗热茶过来,渴死我了。” “赵虎,你这手法不行啊。” “王朝,看你们这几天安生得都快要长膘了。” “马汉,哥哥我饿了,快给哥哥我拿点吃的来。” …… 总之他们这个厢房就是闹腾得鸡飞狗跳的,而和他们这边一样,包拯那边和公孙策、林昱、展昭、宋慈他们坐着,也是一派放松。 这时候的茶水还不像后世那样有茶叶泡成水,茶叶与水分明,现在还是喜欢用黑瓷碗盛着点好的茶,和后世那种回甘凛冽的茶叶不太一样,有一种别样的质朴清新。 这一点,宋慈可说的话尤其多,因为就是他祖籍所在所产的贡茶居多,尤其是当今最喜的小龙凤团饼,这种小龙凤团饼正是十数年前福建转运使丁谓所督造,专供上供,只能够当今享受,过年过节也甚少赐下诸臣。 包拯也不过去年南郊大礼祭天地之后被分封了这么一点,现在他也是不敢拿出来喝的,所以他们现在喝的不过是一般的茶汤,谈论之中确是聊到了别处。 而林昱全程捧着茶碗,细呷着,就像是一只护食的松鼠一样,啥也听不懂,不过还有一个展昭和他是一样的情况,他扭头过去,点头一笑,展昭稍举了一下茶碗,也轻笑。 接着他们又从茶汤谈到梅城的事情上,宋慈放下茶碗,“包大人,宋慈还有一事当说。” “请说。” 他把红姑娘说的事情告诉了包拯,然后说,“宋慈想要开棺验尸。” “死者为大,但是为了得知真相也不是不可,那竹知县的家属可曾同意?” “瑛姑同意了。” 包拯叹气,“路上你们遇到拦截的杀手,只怕现在晚了,那伙人时时跟在你们身后,恐怕已经得知你们的动向。” “包大人,不若我们即刻进程?”公孙策进言。 包拯颔首,“好。” 现在这事情也拖不得,他们即刻就进了梅城,梅城里头的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谁也不知道钦差会就这么突然的进了梅城,敲锣打鼓的,没人敢去拦仪仗队,只要是扰了钦差的仪仗队,不论是你伸冤的还是干什么的,直接斩杀。 他们到了县衙门口,卢知州和县衙的一干人等都满头带汗的跪在门口迎接钦差,“钦差大人。” 此朝成立以后,因怕重蹈安史之乱等过重武人的覆辙,开朝皇帝至当今圣上,都着力打压武人地位,面对钦差,如果是武人大气也不敢喘,所以太宗时期甚至出了一门假钦差行骗案,差点把边疆的秦州拿下了。 哪怕出了这么一桩案子,到现在钦差的权威也日益威重,卢知州也成了一个大气不敢喘的样子。 “请起吧,卢知州,今日,包某听闻了一桩怪事,所以特来查看一下,不知道你可做得了主?”包拯虚扶了他一把,但是卢知州却差点站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当,当然。”卢知州说,“不知道是什么怪事,还请包大人入内细说?” “不必,就在这县衙说罢,让百姓们也都听听。”包拯阻止了他,一撩袍子就踏进了县衙。 卢知州只能够硬着头皮坐在主位,一个穿着白衣服,头上带着一朵白花的女子举着状纸走了进来,跪下,“民女名为李红,今状告县衙中的杨主簿毒杀我表哥,请大人替我伸冤!” 卢知州一拍惊堂木,“杨主簿,跪下,现这女子告你,你有什么可说的?” 杨主簿径直走到大堂中央跪下,既委屈又惊诧的说,“分明是这女子诬陷于杨某,杨某平日也是本分做人,怎么会狠心来毒害一个人呢?” 包拯说,“不若问问那女子作何解释?” 卢知州复问红姑娘,红姑娘声泪俱下,“那日我表哥黑三喝下了杨主簿给的毒酒,到了落马坡那里就摔了下去死了,仵作也验过他指甲青黑,嘴唇乌青,出门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除了杨主簿的那一杯毒酒可还有别的什么?” 卢知州又传了仵作,仵作也可以作证的确是这样,杨主簿听闻仵作这么说,猛地一抬头死死盯着卢知州,卢知州扫了他一眼,“杨主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杨主簿冷哼了一声,“你说的也是只你说的,谁知道路中间的时候是不是你给你表哥下的毒,你一贯水性杨花,与别的男人攀扯上也不是不可能。” “你!”红姑娘瞪着他,然后冷静下来,哼笑了一声,“民女不仅要告这件事情,还要告杨主簿私造文书,拐卖人口,这是账簿账本。”她拿出一本东西呈递给官差。 官差便把她的东西呈递给卢知州,上面的每一个字卢知州都认得,他假装细细看过,其实背地里咬牙憎恨杨主簿办事不谨慎,怎么连这样的东西也留下了?看来小心思也挺多的,当时就应该连同一起杀死。 包拯看后,厉色道,“卢知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作为本地知州,你有不察失职之罪。” “下官失职。”卢知州走下案台,咬牙跪在包拯面前。 第29章 神棍进行中 “还请卢知州继续主持审案,待此案完结再行探讨罪名。”包拯说。 “是,下官知道。”卢知州这才颤颤巍巍的坐回案桌前。 杨主簿得知道卢知州这是要弃车保帅,直挺挺跪着的背也弯了下来,他心里头不甘极了,大方的承认,“没错,黑三就是我杀死的,可这毒药可是卢知州给我的。” 县衙外的百姓哗然,不可置信的对着卢知州指指点点。 卢知州轻咳了一声,用力的拍了一下惊堂木,“杨主簿,你可不能够随便污蔑朝廷官员,你有什么证据说这毒药是卢某给的?” 杨主簿梗着脖子,嘴边还出现了一抹微笑,“反正我们现在都要玩完了,我也就老实说了,你不仅想让我毒死黑三,还想要毒死我,因为黑三是你养的杀手,孟知县就是黑三先杀死才放火烧的,而我本来就是阳山上面一个匪寇,是你说要和我合作的, 前一段时间,那什么竹知县也是被你用这毒杀死的,那些个什么上头来的银子就藏在梁府书房的密室里头,钦差大人一去查就知道了。” 事到如今,他也不怕了,反正自己是死定了,怎么想都不甘心,临死前把这老鬼拉下去陪他也不错。 这就是横的怕不要命的。 “岂有此理。”包拯厉声道,马上就令王朝、马汉带人去梁府查找。 卢知州立马就被吓得从椅子上跌下来,跪在地上,还死鸭子嘴硬的辩驳,“下官根本就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清清白白的啊,包大人,你要替我做主啊。” 包拯没有搭他的话,反而起身,“卢知州,今天我看见了一件怪事,估计你也知道,一伙子人去盗掘已故的竹知县的坟墓,你说这是为什么?” “这,这下官不知……” “传宋慈、瑛姑他们二人上堂吧。”包拯说。 在唱名之后,二人就被传上了堂,行了礼介绍了自己之后,包拯说,“宋慈你说。” 宋慈拱手,“是,草民于验尸之道颇为精通,今一验竹知县尸骨,发现竹知县皮肉尚有发黑的迹象,且见骨之处,其骨也呈现黑色,正是中毒的迹象。” 他继续说,“那时候卢知州正对草民说,竹知县出门时,卢知州还想要留他用饭,但是竹知县急忙赶着回去,所以未用府中饭食,而瑛姑却说竹知县在卢知州府中用了饭食才出门,出了门之后便在落马坡坠亡,正是前后矛盾。” 瑛姑也说自己说的话句句属实。 卢知州一敲脑袋,“准是时间久远了,连竹知县是否在府中用过饭食,都忘记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竹知县也的确是在府中用了饭食才出门的,可也不能够污蔑说卢某下毒啊。” 宋慈冷眼看着他唱作俱佳,“草民可未说知州大人下毒,只是说竹知县在知州大人府上用了饭食而已。” 卢知州笑了一下,畏缩害怕的样子镇定下来,“那就好,是卢某太过急于辩解清白了。” 只是现在谁都看的出他的表现和辩解是漏洞百出,然而当事人从刚开始的畏缩害怕变成恶劣现在的不慌不忙,可见也是一个厉害的人物,他的演技在场的大部分人都要甘拜下风。 宋慈看着他忽然间笑了一下,拍着手笑了。 卢知州奇怪道,“你笑什么?” 宋慈说,“宋某到了这梅城之后就看了一出接着一出的好戏,包大人,从宋某到了这梅城之后,从开棺验孟知县的尸到提审驿丞一无所获,这么多天宋某一直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来走去,所幸,不辱使命,宋某最擅长的就是在微小的事物中发现真相,真不巧,宋某看到了一些事情。” “宋某之前说,若是被烧死,烟灰进入口鼻与唾沫交融成糊状,而孟贤弟口中烟灰干若粉尘,可见孟知县是被先杀了后焚尸灭迹,听闻卢知州也是仵作出身,卢知州你敢不敢和我去驿站看看,我怎么验出孟贤弟是被人杀死之后再被焚尸的?” 他话音刚落,前头去查梁府的官差已经回来,几个大汉抬着沉甸甸的箱子也有点艰难,王朝马汉还把若干证据上呈,其中一些是又在梁府新得的,还有一些是之前展昭和林昱去梁府得的。 箱子一打开,竟然是成箱成箱的金银财宝,发出来的金光几乎要闪瞎在场的人的眼睛。 那堆证据里头不乏账本还有一些带血的凶器和血衣,而梁府的一干犯案人都被押解回来,本来还空旷的大堂跪满了人,还有一些穿着家丁服、一些穿着黑衣的大汉。 梁老太爷颤颤巍巍的下跪,本来还想要狡辩,但是看到那一堆从梁家搜出来的证据,心如死灰的跪在地上,喃喃道,“我梁家要完了……” 还没等审问,跪在旁边的梁熊就被吓得噼里啪啦什么都交代出来了,什么养杀手,私藏赈银,拐卖人口,欺男霸女,然后说这都是他爹和卢知州强迫威胁他去做的,他什么也不知道。 梁老太爷听他这么一说,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公孙先生,劳烦。”包拯对着旁边的公孙策说,公孙策点了点头,拿出了一瓶子药,放在梁老太爷的鼻子下,梁老太爷这才幽幽转醒。 他得知大势已去,也只好一五一十的交代,“……这些,这些都是卢知州胁迫我干的啊,如果我不干,他,他就要让杨主簿杀我全家,还有,还有金道人……” 即使包拯他们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是这堆东西里头有关金道人的证据不多,但是从林昱的讲述里头,金道人就是这群人要拐卖人口的关键,为了搜罗一些命格八字符合他要求的男男女女来炼制邪术。 包拯发出了疑问,“这个金道人是谁?怎么会与你们勾连一起?” 而立在一旁的卢知州一听到‘金道人’就完全丧了刚才那一口还优哉游哉的气,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闭上了嘴。 梁老太爷说,“金道人就是阳山匪窝上的一个道士,有得一手好神通,会挪山填海之术啊,”他颤抖着说,“他说要童男童女练仙术,我们这等凡人怎么敢反抗他。” “荒谬,怎么会有人能够移山填海呢?”包拯训斥,“尔等不过听从这个叫做金道人的道士的一面之词就共同做下这接连大案。” “卢知州,现在人证物证俱全,你有什么可说的?”包拯转头问卢知州。 卢知州把头顶的官帽拿下来,郑重的磕了一个头,“罪臣认罪,竹知县是我杀的,孟知县也是我派人杀的,赈银是我想要私吞的,拐卖人口是我连同阳山上的匪窝勾连做下,全因金道人给罪臣吃了五石散,罪臣鬼迷心窍……” 五石散是由钟乳石、硫磺、白石英、紫石英、赤石脂五药组成,能够温补燥热,只是这几百年来,多数道人还喜欢往里头添加一些炼丹矿药或是别的什么,致使人上瘾或者是中毒死亡,所以五石散的名声并不好听。 如果林昱在堂上,恐怕能够一下指出那上瘾的成分是什么。 眼下听到五石散这个东西,在场人都知道是什么了,也就更加认为金道人不是什么好人,再一问,梅城县衙里头甚至大部分的人都吃了这种由金道人配置的成瘾性极强的五石散,包拯甚至意识到,如果让这个金道人逃脱,恐怕不止梅城这一处,其他地方也会沦落到梅城这个地步。 这样下去,如果百姓官员上下皆被控制吸食这些成瘾性的东西,那大宋危矣! 这能够让人成瘾的五石散就连于岐黄之术甚通的公孙先生都觉得棘手,未必能够有良方治疗,更何况这全国上下能够多少个医术有如公孙先生这样精通的呢? 最后因为证据确凿,卢知州和大小涉案人员按照刑法被判了刑,尤其是卢知州当场就被包拯带来的三口铡刀虎头铡给当场斩首。 梅城的贪官污吏被连根拔起,简直就是大快人心,那些往日被困居在梁府里头的无辜女子被放归,不知道多少伤心的父母踏破了梁府的门槛。 但是依旧还有很多父母痴痴的望着,但是却没能够找回自己的儿子和女儿的…… 还有阳山上的匪窝莫名其妙的只剩下一堆废土,有人说那天晚上看见两个神仙在打架,匪窝被天谴一事不胫而走。 …… 李孞和自己的妹妹在梁府待了两天,林昱过来的时候他还有些依依不舍,但是他的魂体与这漆奁连在了一起,离开的时间久了,魂体会变得虚弱。 这梁府里头的人死掉之后就变成这群缚地灵了,这是什么原理?林昱也没弄懂,没有咒语,也没有阵法,又不太想是漆奁里头的鬼一样被金道人祭炼过一部分。 漆奁里头的鬼是不能够投胎了的,连同李孞,还有十几号鬼在里头。 李欣儿灵光一闪,“公子,我能不能和我哥哥一起进到漆奁里头去?” “?你确定?这样你也许就不能够投胎转生了?”林昱问,其实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可操作性啊,从缚地灵变成缚物灵??? 系统:“有。” 第30章 神棍进行中 “梁府这群鬼是因为金道人把他们的命格和梁府众人绑在了一起,所以变成了缚地灵,缚地灵一般进不了地府了,你养他们也行,不养他们等梁府众人都死了之后,他们就会消散。”系统说, “可操作性很高,要相信你自己,握拳!” “呃……可是我不会。”林昱搜肠刮肚,确实不会。 “笨啊你,买个秘籍不会吗?”系统打开了商城,任他挑选。 林昱一边挑选一边说,“我怎么觉得你这么像传、销组织,灌鸡汤,让宿主透支钱包买你的东西,等等,我为什么要养这群鬼?!”他后知后觉。 系统马上颁布了任务:“触发任务:养鬼,没有任务时限,一经开养,就赠送五十积分。” 林昱看了一下那个秘籍要的积分正好就是五十,这是刚好抵消,还学到了一门秘法,但是他怎么觉得有那里不太对劲。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养鬼的想法占了上风,点击了购买。 在梁府众鬼看来,这位举止文雅的公子就是考量了一下,然后就点了点头,“我试试?”然后看了看任务后面标注的超过五十只鬼,有种他即将要开动物园的错觉,他问着空中其他的鬼,“你们要不要也来?” 有一部分鬼想来,还想跟着他到处去看看,但是有一部分鬼说想投胎了,林昱就画了一个往生阵让他们去投胎了,留下来的鬼也有不少。 被系统把秘籍灌输进识海之中,林昱细细研读,用手指凭空比划了几下,并没有带上灵力,但是周围的灰尘却隐约浮动了起来。 直到有了几分把握,他才现学现用,食指中指并拢用灵力和一滴血在空中凭空抹画出一个符阵,打在漆奁上,那绘着彩漆小人的漆奁仿佛长了一张嘴一样,把外头的鬼魂都吸了进去,然后闭上嘴巴。 这漆奁原本只是金道人用来囚禁这些鬼魂的一个半残的宝器,是从地下不知道哪里挖出来的冥器,林昱祭炼了一下,这里修修那里补补,现在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东西,之前金道人没有认主才便宜了林昱。 里头的情况林昱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因为这漆奁原来是冥器的缘故,所以里面充斥着很多阴气,很适合这些鬼呆在里头修炼,林昱又传授他们一些基础的凝气方法,就让他们自己在里头探索。 而他要往之前吸引他的那个地方去探索了。 因为这里居住的主人都不在了,这个园子显得冷冷清清、空空落落的,仿佛那些花朵都没有往日鲜艳,林昱轻车熟路的踏进园子,往东方去。 “系统,那边有什么东西吸引我。” “特殊副本。”系统说完这个就装死了,任由林昱怎么戳他他都不出来了。 林昱想到上回那不愉快的经历就觉得头皮发麻,他的思想是想离开的,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踏进去了,然后眼前的场景突然间变换,一个面容秀丽的女孩子捧着绣花鞋放到他手里头,“多谢恩公帮我报仇,我借助这东西才能够托梦到恩公那里,如今事已了了,这东西就留给恩公吧。” 她说完,身形渐渐淡去,场景也消失不见,而林昱手里头也没有那一双绣花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铃铛,另一个铃铛?和他丹田里头那个摄魂铃长得一样的铃铛? 他拿着这铃铛反而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而吸引他的就是这个东西?他看着手里头这个铃铛有些疑惑,把丹田的摄魂铃取了出来,把两个铃铛放在一起,这个铃铛竟然和摄魂铃溶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新的铃铛,铃铛摇了摇,仿佛有灵一样,害羞的躲回林昱的丹田里头了。 林昱:???啥子情况 他用灵力戳了戳那铃铛,铃铛就是不出来,死死的扒在丹田,林昱感觉到那种物主之间的感应,但是它不像摄魂铃那样认主了之后林昱就知道怎么用了。 一时间,林昱也研究不出来,把漆奁往空间一塞,走了。 听说县衙那边开堂很久了,这里的人无不在传那些成堆成堆金灿灿的黄金白银和贪污贩卖人口的卢知州和杨主簿,林昱也赶忙混在县衙外面的人堆里。 听完了后续,林昱看见宋慈走了出来,看了看明媚的天空,露出了笑容。 此时正好阴云散去,天空上的太阳出来,洒落一地金光,正是拨开云雾见天光,一副澄清光景,让人舒畅。 瑛姑红了眼眶,那红姑娘也是一样红着眼睛,扶着她一下。 “这天真好,希望我表哥下泉下安息。”红姑娘说。 “是啊。”瑛姑应答到,“幸好刚才赵(虎)侍卫带着人及时赶到,要不然我爹的尸骨就……” 红姑娘安慰的拍拍她的手,“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你爹安葬好,他的死被查清了,在九泉之下也会安心,而我也要回去看看了。” 当年她被拐的时候还只是豆蔻年华,现在也不知道家中还有没有亲人在了。 这里的人接连散去,但是在这之后梅城不会没有人知道包大人和宋慈。 在第一次接洽宋慈的时候,公孙策就已经把薛庭松写的信给了宋慈,看了信,宋慈也只是轻笑一下,不予理会,但是这些日子以来,他看到了很多东西,更加坚定了他要为民伸冤的念头,所以信中被举荐为大理寺丞,以及信后面盖了官印的文书,他虽然有点难为情,但还是接受了。 因为梅城的事情导致这里的人手不够,所以包拯打算多留几日在此地整理案卷以及一些杂事,并且广开县衙大门,摆上鸣冤鼓,欢迎百姓来告。 宋慈被抓了壮丁,四大金刚、展昭、公孙策就连捕头王都忙得不得了,就连瑛姑也跑到厨房里头忙活,只有林昱这个闲人。 他一拍脑袋,就去抓之前那些阳山上逃下来,现在四处藏身的匪寇去了。 抓到一个,系统就奖励一积分,不错不错。 直到几天之后,宋慈才有点空闲,这就想起了他们之前的那个赌约,找五十个人滴血。 这五十个人也不难凑,尤其是听说是县衙这边要人,也不过一滴血,就纷纷涌过来看热闹了。 包拯也难得松闲下来,在县衙门口这里坐着,宋慈他们在门口放了一个大木盆,里头放着水,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宋慈说,“古籍说亲眷之间血脉相溶,可滴血认亲,可是林公子不那么认为,非说即使不是亲眷也可相溶,所以就和宋某打了个赌,现在我们这里有几十号人,就请父老乡亲见证一下,我们谁说的才是对的。” “好!我支持宋公子。” “那我支持林公子,林公子长得好看。” “宋公子的话有古籍可考证,肯定是对的。” …… “公孙先生,你觉得谁是对的?”包拯好笑的问。 公孙先生摇摇头,“我觉得昱儿是对的,他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且看着吧,我也很好奇。” 一个接着一个人上前用小针扎了一下,殷红的血落在了水中,出现了奇怪的事情,屋前王姓小子竟然和屋后林大娘的血溶在了一起,他们长得也不像,没有亲缘关系。 而黄家父子的血竟然没有溶在一起,黄家父亲的脸色难看极了,但是一看又有几对父子没有溶在一起,就老神神在的继续看下去。 奇了怪了,有血缘关系的有的能够溶在一起,有的不能够;有些没有亲缘关系的能够溶在一起,也有些不能够溶在一起,由此可以证实古籍上说的不一定是真的,滴血认亲不一定有用。 众人也被这结果惊呆了,宋慈看了许久,笑了一下,“是宋某输了,看来有时候古籍或者前人的经验不可信全,我欠林公子三件事情。” 林昱摆摆手,“好说好说,我听闻你最近在著书,想把你宋家验尸之法流传下去,第一件事情,就把这个写进去吧。” 系统:“奖励一百五十积分。” 林昱:“……为啥积分会这么多?按道理不是只给一个积分吗?” 系统并不打算给这个历史盲人解释太多,只是含糊的说,“隐藏任务,以后你也会经常接到的。” 林昱有些不明所以。 但是宋慈是真的打算把这件事情写进去。 一旁的包拯和公孙策也在细谈,“看来一切还要以自己所见所识为真,前人说的理不一定真,自己要去亲自做才知道是不是真。” 第31章 神棍进行中 不日,包拯他们一行人就要回程,走得时候,这里的百姓都夹道相送,按理来说宋慈也是要跟着回程的,但是其父新丧,官员是要丁忧的,虽然他还没有正式上任的,但是已有文书官印,所以一同出了梅城,他就回家去了。(1) 开封府这一行人还挺不舍的,临行前包拯送了他一首勉励自身的诗作,望他今后勤勉谨政,如果有什么不懂的或者解决不了的,可以随时来开封府。 宋慈只是应下不提,拱拱手,在长亭那里告别了,一个人离去潇洒自在。 瑛姑和捕头王还要留在梅城这里料理竹县令的后事,等料理完毕之后再去找宋慈道谢。 听闻梅城这边事情已了了,正在归途,庞太师忍不住写信一封一封的催,其实他暗地里头也派有人看护保护林昱,只是不出来,林昱知道,但是不说。 因为庞太师几乎是一天一封信,言辞恳切的说—— 你娘想你想得要病倒了…… 家里头又给你做了新衣,你怎么还不回来? 在宫中的二姐给你纳了一双鞋,快回来看看。 …… 听闻你喜欢吃开封府的芝麻烙饼,爹就快要把开封府的厨子挖回来了,哦,当然最后一个林昱觉得可能性不大,但还是弯起了唇角。 “昱弟为何如此高兴?”展昭见他放好书信,驾着马侧过来一点。 “庞……现在应该叫爹了,”林昱还有些恍然,然后他眼睛也弯了起来,显然高兴极了,“爹说要把开封府的厨子挖到府里头去。” 骑在前头的张龙一听,大笑着说,“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开封府上下都吃惯了张婶的菜,张婶也待我们如同亲儿一般,如果张婶果真被挖去,赵虎王朝马汉肯定会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到时候张婶肯定会舍不得走的。” 林昱笑了出来,展昭也是一样。 赵虎无辜道,“你不也嚎啕大哭吗?干嘛单单拎我们三出来说事儿。” 他们几个人打闹打闹着,时间就过去了。 金道人的通缉令已经发下去,但是毫无他的痕迹,林昱虽然不至于把他放到脑后,但还是有些警惕的。 不过这一路上没有见金道人来,倒是看庞太师说开封城里头多了一个木道人,看样子还和庞家有过交际了,他顿时警觉了起来,向包大人禀告说要先行一步。 包拯允了。 他回到开封地段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估计赶回去也回不了城了,索性就近找了一处山神庙打算休憩一下,正牵系着马绳,就隐约看见山神庙里头似乎有火光。 仔细一听原来有两个人的呼吸声,比较杂乱,气息较弱,他也就走了进去。 原来在里头的是一个小乞丐还有一个躺在杂草堆里头的人,这山神庙外面杂杂乱乱,也就他们这一小处整理得干干净净。 这小乞丐也没什么名字,只知道姓苏,就干脆叫她苏乞儿,她本来是一个弃婴,后来被一个乞丐爷爷养大,乞丐爷爷去世之后,那些乞丐就把她赶出了乞丐窝,还被打了一顿。 她不敢回去,就跑到了这个山神庙里头,有一天她在山路上捡到了一个眼睛看不见、手也不能够用、嘴巴也说不了话的人,她实在是太孤独了,再加上善心发作,就把这个人捡了回来,因为不知道他叫什么,干脆就叫他‘可怜人’。 可怜人已经和她在这山神庙里头住了好几天了,白天的时候她去这附近的村镇要饭,晚上的时候就回来,可是今天外头下了大雨,下了一整天,她出不去,只能够捧着空荡荡的肚子,等到了傍晚,雨停了,但是山上的夜路不好走,她不敢出去。 只能够坐在火堆旁边,“可怜人,今晚上我们只能够挨饿了,明天,明天我就去要饭。” 那躺在草堆里头的可怜人‘啊啊’了两声,似乎是对她的话表示回应。 话落又是沉默许久,直到外头传来的马的嘶鸣声,她才有些不安的靠近可怜人那里,“怎,怎么办?”她看到了被她堆置在一旁的木棍,拿起一根横在胸前,又用碳灰把自己的脸抹得黑黑的。 没想到走进来的是一个白衣的公子,长得好看极了,好像有一层薄雾清光聚在他周围似的,那公子嘴角带着温和的浅笑,让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苏乞儿自惭形秽。 “不知道庙中有人,我只是想在这庙中休息一晚。”林昱说。 苏乞儿那里见过这样好看的公子,往日里头那些公子哥一个一个鼻子长在脑袋顶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温和的,苏乞儿一下子就红了脸,但是被碳灰掩盖住,根本看不出来。 “当,当然可以,公子,你自便吧。”她轻声说,语气还有些急促,又怕是唐突了一样。 林昱点了点头,坐在了火堆的另一边的一块比较干净的地方,打起坐来。 苏乞儿一直看着他,在火光之下较暖的容颜极其俊美,苏乞儿不知觉看得呆了,但是她心里头清楚,那可不是什么话本书生小姐那种情意绵绵,也就是看到一个特别好看的瞻仰的入迷了。 她许久不做声,可怜人只听到声音进来了一个有着清朗声音的年轻男人,这个人要待一个晚上,不知道这个人如何,这个善良的小乞丐会不会有危险,所以他用力的‘啊啊’两声。 这两声让林昱睁开了眼睛,原先对面那个小乞丐神色极其专注的看着林昱,林昱还有些不习惯呢,现下还有一个声音,他想着也沉不下心了,又见那个人一直躺在那里,问, “这人是怎么了?” 苏乞儿语气不由得低落起来,“他,他是一个可怜人,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眼睛被弄瞎了,嘴巴也被毒哑了,就连手也废了。” 那可怜人摇了摇头,希望她不要说下去了。 只可惜苏乞儿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动作,“如果我能够见到包大人就好了,帮可怜人伸冤。”她的眼睛亮亮的。 林昱看了她一眼,轻笑着往火堆里头加了几根木头,“不是有很多人拦轿喊冤吗?我听说包大人快要回到开封了。” “可是开封城离这里这么远,一来一回也要好久了,单单放可怜人在这里,我不放心,再说了,可怜人又不能够说话,又看不见写不了字,去到包大人面前,包大人也不知道他是谁啊。”她撑着下巴,垂下眼睛长叹了一口气。 系统:“触发任务:救助可怜人,奖励三十积分,莲花玉冠流苏。” 林昱听了任务,忽然间想到一个问题,“好像我到醴陵接秦香莲的任务的时候,他们头顶还能够显现红色的字来说明他们的名字呢,怎么现在没有了?” “在第一次特殊副本的时候,系统维护更新了一下,所以去掉了那些东西,让宿主自行探索,还有那个瓦窑谜案的任务最后百分之五十也完成了,任务奖励下发了,记得领取” “嗯,谢谢,还有这任务我接了。” 林昱看着那脸蛋黑黑的小乞丐,手边拨弄火堆的动作也顿了顿,“我懂一点医术,你愿意让我给可怜人看看吗?”眼看着小乞丐还要说什么,他笑着补充了一句,“我不收钱的,就随便看看。” 小乞丐愣了一下,才点点头,“唔,不过我还要问问可怜人,可怜人,你答应吗?答应就‘啊’一声,不答应就‘啊啊’两声。” 可怜人摇着头,“啊啊”了两声,面孔对着小乞丐的方向,仿佛是在让小乞丐不要相信他。 林昱想了想,问,“如果你是怕我是你仇家派来的,那大可不必,我一进来就会把你们灭口,根本不会容许你们还活这么一段时间,如果你闷着,什么也不去想,不想报仇,只想在这里苟延残喘,让你的仇人在金银富贵堆快活,嘲笑你的蠢钝,你愿意吗?” 可怜人似乎被他描绘的场景惊到,一下子怔住了,眼睛虽然看不到东西,空茫茫的看着空中不知名的方向,但还是眨了眨,流出一串泪水,轻轻的‘啊’了一声。 林昱的医术是从他养父那里学来的,他养父是村里头的一个大夫,平常这周围几个村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会来找他,林昱跟着他学了不少,不说精通,但是基本的望闻问切他还是会的。 而他现在只是把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脉上,用灵力潜入,良久,他才收了手,眉头紧皱,去看了看他的手,眼睛和口舌。 “你的眼睛,口舌都是中毒所致,时间已经久了,毒入肌理。” 可怜人连着‘啊啊啊’了几声,声音一直都是嘶哑不堪的,但是林昱读出了里头的怨恨和不甘。 他安抚了一下可怜人,“但是还有救,只是这手筋是被人挑断的,应该还能够接上,只是今后不能够用力,以后用药养着或者慢慢锻炼,提笔写字也还有可能,但是要看你恢复到什么情况。” 其实本来是没有救的,但是他用灵力刺激那些毒还是可以排出来的,还有手筋的问题,也是可以治的吧? 第32章 神棍进行中 其实本来是没有救的,但是他用灵力刺激那些毒还是可以排出来的,还有手筋的问题,也是可以治的吧? 在古代的日子,他怎么越来越觉得灵力是万能的了? 获悉了他的想法,系统忍不住出来泼了他一盆冷水,“你想太多了。” “好吧,我想太多了,刚才也就是随便说说。”如果灵力真的是万能的话,时间有很多别离就不会出现了。 苏乞儿闻言,开心得都要跳起来了,可是转眼就又有点难过,“可是,可是我们没有银子,付不起费。” 林昱编了个说法,“我对这种毒很感兴趣,如果你让我研究,我可以不收你们钱。” 他说的这个理由在他看来有点烂,但是他表情很淡定很诚恳,却又很符合他有点神秘的形象,看上去就好像真的是一个不慕名利,只喜欢搞研究的世外高人一样。 他这套说辞还真唬住他们了,反正他们两个是答应了,而且还特别感激,尤其是林昱在天亮之后就到附近的村镇雇了一辆马车把他们运回开封城自己的院子里。 一下了马车,苏乞儿就流了一大串眼泪,脸上的碳灰也冲掉了一点点,“公子,你真是一个大好人。” 这院子他许久没有回来了,但是庞府派有两人看守,一见他回来,就欢天喜地的叫了少爷,然后细细给他交代了一下这里的情况,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主要是庞家人搬来了不少好东西,让他在这里住得更加舒服一点。 院子里头本来是有四个房间的,现在他安排可怜人住在一间向阳的客房,让苏乞儿选了一间,苏乞儿很不好意思的说,“公子,我,我住外头就好了,这房间太好了,我,我怕弄脏。” 林昱让其中一个家丁去买了两套女孩子穿的普通衣服,“你照顾可怜人,闲暇的时候当我的药童就好了,脏不脏什么的无所谓,女孩子还是要穿的好看一点。” 苏乞儿看着家丁给她的两套衣服,呜呜的哭,“公子,你怎么知道、知道我是女孩子?你真是一个大好人,我还,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衣服呢……” 林昱有点怕眼泪,没等她说完,就把她赶去换衣服了,换上新衣服的苏乞儿还有点羞涩,扭扭捏捏的特别别扭,本来是想把可怜人的衣服换了的,但是那两个家丁一再坚持不让她动手,所以只能够指挥着那两个家丁把可怜人的衣服换了。 “积分+2。” 这些事情可能对于林昱来说不算什么的,但是对于深陷在地狱看不见光亮的可怜人和在低谷中的苏乞儿来说,犹如再造父母。 两个人此时此刻都生出了恳切的想要报答的心。 如果系统有显示信仰值,恐怕他们对林昱的信仰已经超过了九十了,尤其是可怜人,听说自己还有重见天明的可能,对林昱的信仰早就超过了九十五。 安顿好他们两个之后,他就回了庞家,刚才两个家丁一直在耳边叨叨,让他尽快回家一趟,他也只能够提着这些他在梅城精心挑选的一些小东西和特产回庞府了。 一到庞府,在门口翘首盼望的门房还没等他停下来说什么,就笑容满面的迎上来,“小郎君回来了,夫人一直念叨着您呢!”说着,就过来帮他提手上的东西。 他七拐八拐的带林昱穿过走廊,到了园子里头就退下了。 园子里头母女两个今天同穿着黄色褙子,珠宝坠饰,梳着堕马髻,只簪几朵珠花,香罗带边垂坠玉佩和香囊,显得清丽自然,看起来不像一对母女,倒像是姐妹了。 她们二人拿着鱼食,在通向湖心小亭的桥上说笑着,看见林昱了,连忙唤林昱过来。 “昱儿,可见的瘦了。”庞夫人一见自己那不知道什么时候长成一个温雅的翩翩公子一样的小儿子,就上下打量,似乎是少见了他一眼,就又有些岁月年华从手边溜走。 “娘才瘦了。”林昱笑着回道。 “都瘦了,正好厨子弄了新的菜,这两天可试吃吃得我都胖了,今儿个娘和小弟也试试,保准让你们红光满面。”庞飞燕用团扇掩了掩嘴边的笑容,举手投足之间有一股异香。 “这是什么香?”林昱好奇问。 庞飞燕指了指那被竹帘掩盖的亭子,“今日无事,我就试着调了香,这股子香想来是刚才不小心沾染上的。” “燕儿一直喜欢调香,闲暇时也是这样来打发时间的,”庞夫人说“不若等昱儿闲时我们便去庙中还愿吧?或是到开封郊外游景,也别有一番趣味。” 林昱点了点头,“这好,我还未曾游过开封的景,倒是被这一层又一层的杂事困扰住了。” 正所谓观山水可窥自然之道,此朝名士也喜游乐山水之间,抒发感慨,林昱虽然不懂作诗不懂作词,但是每到一处名胜,偶尔听到那些名士文人在那处留下或吟诵的诗词歌赋,总是觉得别外的有意境。 如此,母子两人倒是约好了有时间就去玩耍。 庞飞燕掀开竹帘,一股似雅非俗,清新淡雅的异香就随着鼎炉中燃烧香丸散发的乳白色烟雾飘荡出来,沾染在三人身上。 很是相衬林昱的白色袍子,他的袍子袖口宽大,湘纹水绣,这便也是庞夫人做的众多衣袍中的一件,比之前简单至极的白袍精致靡丽得多,头上是玉簪,更显得他有如谪仙一样,举手投足,步行翩跹之间带着那一股清雅的异香。 “难怪我正说这香是缺了点什么,却怎么调也不合我的想法,现在倒是更合适小弟,这香,昱儿便拿去用吧。”她笑着说,“我这儿还有几粒调制好的香丸,等调了新香,再送点给你。” “谢过大姐。” 等在庞家饭毕,林昱回一趟院子,苏乞儿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香味,“林公子,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这是什么香味啊?” “我也不知道,”他摇头,但是嘴角的笑还是很柔和的,就像是蒙上了月辉的明珠一样,“这是我姐姐调的香。” 苏乞儿不懂这东西,睁着一双天真的眼睛问,“香味也可以调的吗?” “可以,”林昱看着这个矮矮小小的小女孩,“今晚,我要回家里头住,明天我再回来,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王二、李三说。” 王二、李三就是庞府派来的那两个家丁。 他想了想又补充,“等过几天可怜人调理好身体,就可以试着解毒了,你们不要着急,还有隔壁的张老爹你也可以去找。” 苏乞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公子,可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我帮上忙的吗?” 这倒是没有什么,林昱想了想,“闲暇时候你就帮我照顾照顾院子里头的花草吧。” 他没什么好收拾的,主要是回来交代他们一声,就又跑回庞府了。 今天庞夫人恳切让他在庞府住,他自然是应下了,庞夫人就开心的让人收拾他的院子,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这么多年每天都有人去打扫,逢年过节也会换新东西,但是庞夫人就是按捺不住心里头那种快乐的情绪,在屋子里头走来走去的。 庞太师被她走得头都烦了,但是又不敢制止她,其实心里头还有一点小吃味,昱儿回来了,家中每一人都很高兴不假,但是他怎么觉得有一点失宠了。 他心情有些吃味的坐在书桌前,眼睛一扫就看见一个憨态可掬的兔子木雕,这可真是精巧,庞太师一看就喜欢上了,一直拿着这个小东西看着呢。 虽然庞夫人走来走去,但是眼光也不忘瞄他,看他拿着桌子上的木雕件把玩,就知道他喜欢,笑道,“这是昱儿从梅城带回来特意孝顺你的。” 别看庞太师平日里头有点跋扈嚣张,只认他自己那一套,但是他生肖为兔,对兔子还是颇为喜爱的,反正他以前就有在府里头养过不少兔子,还被庞夫人偷笑呢。 但是自从这件事情不知道从那里传出去,官家赐给他一窝子兔子寿终正寝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养过兔子了。 因为这件事情他似乎还被薛庭松笑过。 现在得了这么一件小东西,他喜欢得很,但是感觉到夫人的视线瞄了过来,他轻咳一声,若无其事的放下那一只兔子,“嗯,昱儿有心了。”但是眼神还是一直看着那一只兔子的。 庞夫人闷笑了一声,但是感觉他即将恼羞成怒,就努力把笑憋下来了,心里头还在想着这老家伙的口不对心,明明就很喜欢昱儿送的东西,还装作一般。 第33章 神棍进行中 再次步入这个院子,林昱努力不让自己注意力转到前院的那些花草树木组成的残阵上。 进了院子,一个稍老一些的家仆才迎上来说,“小郎君,这院子里头都已经安排妥当,就等您来了。” “你是?” “仆是这院子里头的管事,名唤赵勇。” 林昱这才注意到这院子里头还有大大小小约莫二三十位穿着家丁或者丫鬟服饰的家仆等在院前,见他看过去,俱都问礼,叫着林昱小郎君,而赵勇身上的衣服和他们的都不太一样,看起来更加好一些。 赵勇仔仔细细的给他介绍了这院子里头有几间屋子,有几个下人,分别做什么?其中庞夫人还给他挑了四个大丫鬟,四个做些针线缝补的二等丫鬟,七八个做使唤用的小厮,其他的一些丫鬟家仆都是做的杂役。 人多了些,但是林昱深知这是庞夫人精心挑选的,也不好抚她的意,让她伤心,只是让那几个大丫鬟都不必跟的太近随侍。 那几个丫鬟自然不敢有异言,福了福身,果然下去了。 进了主卧,就是一个极为雅致的屏风,高山流水,写意自然,四面都是雕空刻有各种玲珑纹路的木板,博古架万宝阁上摆放着各式精巧玩意,有着小鼎的,有放着笔砚的,有供花设瓶安放盆景的,还有摆放玉雕手玩的。(1) 走进里头竟然还挂着古迹书画,整个主间布置得富贵锦绣又不失书香清雅。 沐浴之后,他躺在这床上,盖着光滑锦绣的被子,房间里头熏的助眠的淡香让他也有了一丝困意,在朦胧之间慢慢睡去。 恍惚之间,似乎看见那个拿着漆黑长剑的金道人刺过来,他缩了缩瞳孔,还没有完全清醒,手中一翻就是清影剑刺过去,长剑‘嗡’的一声钉在墙上,让外头的守夜的小厮一下子醒了过来,忙不迭的进来。 却看见他们的小郎君坐起来,穿着白色的亵衣,额头出了细汗,那长剑钉到了墙里头,显然是魇着了。 那个叫做笔砚的小厮赶忙给他递过来一杯热水,“小郎君怕是魇着了。” 林昱才回顾神来这只是一场梦,忙不迭的接过那一杯热水,“谢谢,我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是,仆一直在外面,若是小郎君有事,可尽叫仆。”笔砚说完就退了出去,顺带还带上了门。 而这边林昱躺下来之后,就又怎么都睡不着了,修士不轻易做梦,做的梦都很有预兆性。 他皱了皱眉头,想起在那时候在梅城逃匿不见的金道人,之后金道人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样遍寻不到,现在做这个梦,难道是要说之后金道人还会来报掀窝之仇? 他睡不着,索性去看了看空间里头那漆奁里头的情况,他内视之后不觉哑然一笑,原来那李孞李欣儿两兄妹已然成了众鬼的头头,尤其是修习了基本的凝魂吐纳之法之后,阴气鬼力大盛,已经比其他鬼高出了一个等级的实力,也难怪会成为众鬼的头头。 等温声教道众鬼一些修炼的法门,见他们没什么事情之后,他也气沉丹田,盘腿修炼了。 一夜天明,在庞府用过饭食之后,他就打算回院子去,不过后面还跟了一条小尾巴,他闲得无聊的大姐。 反正林昱都答应回家住了,即使他外头有院子,偶尔去去也没有什么事情,认个爹娘又不是让他完全桎梏在家里头,所以庞夫人对于他一大早出去的事情有点哀怨,但是并不反对,甚至听说他那边有两个客人,还让他包了一大堆的点心酥糖回去。 庞夫人的盛情实在难却,林昱带着要跟过来透气的小尾巴大姐和手里头的一大包东西,有点发怔,直到他们站在院子门口。 这里院门正大开着,可见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在忙来忙去的,那两个看守着的家丁也忙来忙去的,忙着擦前洗后,晾晒被褥。 一见他们还来了,那女孩子就伸了个头过来,欢喜的道,“林公子你回来了,这家里的被褥我都浆洗过在上头晒着了,”她转眼看着庞飞燕,活泼又热情的说,“这位娘子可真好看,是公子的朋友吗?” 那一股伶俐活泼的劲儿,庞飞燕一眼就喜欢上了,“我是他大姐,你可以唤我燕姐姐,你唤作什么?” 她懵了一下,不知道面前这位长得特别好看的娘子会这么问她,想了想才有点为难的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姓苏,所以那些乞儿都叫我苏乞儿。” “苏乞儿未免也太随意了,燕姐姐给你起个名字,就叫苏棋儿怎么样?琴棋书画的那个棋?”庞飞燕带着一丝欢喜的问。 苏乞儿默默的念了两三次,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几乎是要跳起来那样,“真好听这个名字,谢谢燕姐姐!” 眼见着这两个人相聊甚欢,完完全全把他抛在一旁,林昱无奈的摇摇头,把手里头那一包东西往桌子上一放,走到可怜人那个房间里头去。 可怜人梳洗干净,穿着一身舒服的浅蓝色衣料,如果那一双眼睛没有目盲,加上他一身儒雅的书香气息,可见也是一个俊秀儒雅的公子。 他靠坐在床边,听见有脚步声,反射性的抬头朝着脚步声的方向移去,发出两声‘啊啊’的声音。 然而林昱就好像是听懂了那两声单声里头的含义一样,坐在床边,拿出他的手把了把脉,“你怎么知道是我?” 可怜人用手在鼻子那里扇了扇。 “闻到的?”林昱浅笑了一下,嗅了嗅自己的袖口,就看到老实人点了点头,“这也难怪,这里只有我用熏香。” 老实人又点了点头,心里想,其实也只有林昱敢用熏香,而且那种清新淡雅的香味感觉十分适合面前这个说话语气都很和煦温柔的人,闻到这个味道的第一念头,他想到的就是林昱。 天下间有百种千种香味,但是贴切君子的似乎也就这么一种。 这是他一瞬间的念头。 林昱输入一小丝灵力游走在他的筋脉,因为这个毒,这个人的筋脉已经萎缩得很厉害,要治好也要先把这些筋脉疏通。 而打通筋脉是异常痛苦的,可怜人的脸肉眼可见的白了起来,额头迅速的出了一层薄汗,冒出了青筋。 “忍住,”林昱的话语仿佛带着让人冷静下来的魔力,“要分三天疏通你的筋脉才能够进行后面的治疗。” 而听了他的话,可怜人把心思想到别处,想到自己曾经看过的书上,曾经游览过的名山大川上,还有用手能够轻轻触摸的柔软洁嫩的花朵上。 这种错骨分筋之痛过了开头那一阵,后面就没什么了,到后面,他甚至吐出一口黑血,脑袋嗡的一下也清明不少,没有往日的憋闷难耐了。 他轻轻低低的‘啊’了一声,笑得像一个孩子一样,林昱也读懂了他语气中的开心,安慰的说,“今天先到这里,你也不能够一直困在屋里头,干脆让不远处的钱木匠给你做一个轮椅吧……”说到后面已经是喃喃自语了。 可怜人虽然听不真切,但是还是很高兴,其实世间还不都是糟糕透顶,世上还是有好心人的,自己面前这一位公子就是。 他甚至想,只要自己得见光明,就连什么仇什么怨关系也不大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他还是有点叹气的。 林昱出了房间的时候,两个家丁都已经忙碌完毕,因为小郎君和大娘子在,他们也不敢那么放肆,等他们不在的时候,他们还是会比较放松的和苏棋儿聊聊天什么的。 林昱也不会勉强他们一定在场,把刚才拿回来的点心分给他们一点,两个家丁那里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正说着东家的好话呢。 原先被拨到这里,他们还不大可以哩,没想到转眼就被涨了月钱,这里的活计也轻松,小郎君还经常分赐一些好东西给他们吃,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很满足的了。 苏棋儿被庞飞燕喂了一块糕点,转眼就被那馥郁甜香的味道征服了,眯起了眼睛,“真好吃,燕姐姐,我可不可以拿一点去给可怜人吃啊?” 刚才她已经和庞飞燕说了一点可怜人的事情,女人这种生物最是感性、情感充沛,庞飞燕也被她的描述给说得为这位可怜人感到可怜。 尤其是在公孙策旁边那么久,见过那么多的案子,她更加是脑补出一大场的情仇爱恨来。 “当然可以,这些东西给你了,就交给你处置了。” 苏棋儿看着剩下的一大堆糕点,又拨出了一点,“那就再给隔壁的张老爹送一点吧,听公子说,隔壁的张老爹可是经常帮公子的忙来着。” 林昱听得有点嘴角抽搐,他啥时候说过这话了,不过张老爹有时候确实是很热心,热心过头,帮的不知道是倒忙还是什么的,林昱是既好笑又无奈的。 尤其有一点,怎么纠也纠正不过来,那就是无论他怎么解释,张老爹都认为他是天上的神仙,他无聊的时候就去街坊邻居那里转悠侃大山,久而久之连带着这周围的街坊邻居似乎也是这么以为的,听张老爹说还有人想在门口放红鸡蛋上供呢。 要不是张老爹阻止,说神仙在清修,不能够打扰,恐怕等他回来的时候,门口都是红鸡蛋和香火蜡烛什么的了。 第34章 神棍进行中 苏棋儿细心的照顾可怜人吃那些糕点,庞飞燕和林昱就站在房间外头,看着他们的举动。 庞飞燕笑了笑,“昱儿,这小姑娘真好玩,等以后有时间让她经常来陪我说说话,估计娘也会喜欢的。” “这我可做不了主,只是收留他们一段时间而已。”林昱说。 “这到也是,”庞飞燕小声的说,“你如今年岁也够了,估计等见了族长,正式昭告了你的身份之后,爹娘他们就会给你相看千金名媛,供你挑选了,你可有什么心上佳人没有?” 忽然间被催婚,林昱也是很懵逼的,他歪了歪头有点猝不及防的睁大眼睛,反射弧有点缓慢的冒出一个单音,“……嗯?” 想了想,又慢吞吞的补充道,“我从来没想过,也没有想法。” 事实上,在准备修仙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做一个万年单身狗的准备,老婆孩子热炕头什么的他也完全没有想过,而且他这个性格似乎不太适合成家的吧?反正他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也想象不出自己身边将来会站有什么人。 “那可喜欢与什么样的女子相处?活泼的?温婉端庄的?”她继续说,“大姐帮你私底下看看,也省的爹娘直接一上来就摁住你成婚。” 说起这个事情,她既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时候她和公孙策,那时候公孙策还是一个俊秀小生,是真的好看,一举一动都是风度翩翩,庞飞燕就被迷住了,她要嫁公孙策,爹还拉了老长的脸,要不是娘在中间说和,估计公孙策到现在连庞家的门都进不了。 想起这一段事情,她就不由得笑了一下。 比起那些和她差不多岁数的千金小姐,她可是幸福的多,虽然自己挑的这个夫婿,爹不那么满意,但是小日子过得和和乐乐的,二妹进宫是她自己选的,现在过得也算是满意,所以她也挺希望自家小弟能够过得快乐和幸福。 林昱沉思了一下,犹豫的说,“女孩子?好像我没有喜欢和什么女孩子相处吧?”他想了想最近相处的人头里,都是大喇喇的男人比较多,近的就是展昭这种长得好看又帅的,姐夫公孙策,黑脸包大人,还有一个比一个壮实的四大金刚,喜欢较真的宋慈。 女的苏棋儿这还是一个小豆丁(在他认为),瑛姑估计不吃他这一挂的,秦香莲连孩子都有了……女的真的找不出几个来。 “真没有?” 林昱郑重点头,“嗯,真没有,能不能……不成亲?” “这应该不行,爹不会打断你的腿,但是可能会打断我的腿。”庞飞燕只当他是开玩笑的。 林昱不说话了,他是真的有这个打算的,但是这个身体又是庞家的独苗,如果庞太师真的要孙子的话,他可以自己生。 自己生? 男性修士可以结丹胎,那时候师傅有和他说过,在金丹的时候就可以做到,只不过到了他们那个时代,筑基都难,更不用说金丹了,所以到后面根本没有人能够进行到这个地步。 但是林昱其实还是很好奇的,看他这个样子,估计再过个几年,真的要结丹胎也是可以的,为此他戳了戳系统,问了这方面的东西。 系统很好奇他怎么会冒出这个想法来,“商城里头有书,不过男性修士结丹胎阶级会下掉,至于具体多少还要因人而异,不过宿主即使你下掉阶级,由系统在,以后也会修炼回来的。” 林昱就放心了,以后庞太师他们逼婚的话,他也能够自己分裂,但是这个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太惊世骇俗了,所以他现在还把这个想法埋在心里头。 后来,他们对于这个催婚的话题也就不了了之了。 三天的时间转瞬而逝,这三天里,林昱每天用灵力帮他驱毒,即使现在可怜人的眼睛还不能够完全的看见,但是已经能够有点模糊的微光了。 林昱晚上回庞府住,白天就跑回院子里头来,庞夫人还戏称他这院子里头养了两个‘娇客’呢,这调侃得林昱脸微红。 现在已经可以进行第二阶段的治疗了,林昱就用灵力刺激他眼部周围的穴位,还有他的咽喉等部位。 可怜人每天都是在一下舒服一些疼痒难耐的酸爽之中度过的。 没过几天,包拯他们就回到开封了,一行人都是风尘仆仆的,只展昭赶忙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就去了林昱的院子,见到院子里头竟然有一个长相灵俏的姑娘在忙前忙后,他攥了攥手,问,“林昱在否?” 一个拿着剑,长得俊挺的侠士在开着的院门上敲了两下,苏棋儿还在晾晒着衣物,就听见他问,她忙转头,略吃惊的回到,“在的在的,”然后就到一间房间门口说,“公子,有一位侠士来找你。” 林昱走出来,拍打了一下衣袍,发现是展昭,笑着迎上去,“展大哥回来了?” “嗯,你这院子里头怎么多了人?”他没意识到,他说这话的时候略有些酸味。 “是屋里头病人的小妹,留她在这里帮打扫一下房子。”林昱走过去,自觉的接过他手里头的东西。 展昭心下稍安,才想起他手里头的东西,“这是归途回来的时候,路过林县的时候给你买的一些小东西。” 林昱打开,可见几层步包着的下面,是一块用纸包着的墨,还有几个用草编的精巧的东西,还有一柄匕首,上面镶着一块红宝石,好看极了,雪白的锋刃似乎泛着一点蓝光,他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喜欢了。 “这匕首是家中府库出来的,无人用恐落了灰,便给昱弟做个贴身防护。”展昭黑峻峻的眼眸带着一点浅淡的笑意,看起来极为动人。 但是他的轻描淡写可不足以让林昱收下匕首,林昱还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拿了这把匕首把玩了几下之后,更加知道这匕首的价值不菲。 “这……” 展昭笑了笑,眼睛一动,“昱弟也不需要和我客气,实在不行便把你腰间系的那块玉佩送为兄好了,为兄很喜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昱也不推辞过多,说了一声好,就亲自取下腰间的那一块雕着祥云的玉佩给展昭,想了想,问他,“这玉太简薄了些,可还喜欢什么样式?我给你雕一个别的。” “暂时还没有想到,”展昭说,他垂眸,手中摩挲了一番那玉佩上的祥云,这玉佩不似庞府的制式,他是能够看得出来的,因而问,“这也是昱弟雕的吗?” 林昱莞尔一笑,“不过是练手之作。”庞家人送给他的玉佩,他比较少带,不是嫌弃不是怕太过富贵,就是怕磨损,所以那些玉佩他都好好的放在箱奁里头。 虽然他是这么自谦,但是这玉也雕得实在出色,刻纹精细,纹路优美,如果实在粗糙得拿不出手,他也不会压在腰边,垂坠下来。 展昭也微弯嘴角,低声说,“昱弟自谦了,这玉雕得出色,我很喜欢,怎么昱弟竟兴起了治病救人的心思?” 知道他是说住在厢房的那一位,“这个人身上中了一种毒,变得目盲口哑,手筋具断,我便把他们接来医治,但是那毒是驱出来了,只是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展大哥在江湖上可见过?” 他说着拿出一个小瓷瓶装着的东西,那是用灵力从可怜人吐出来的血里头提出来的,废了他好大的功夫,起先他却是是只想完成任务的,后来看到这粘乎乎的一团黑色东西,他反而起了兴趣,因而问一下展昭。 不过可惜,展昭虽然自爱江湖上声名斐然,但是在毒这方面他是两眼一抹黑的,于是他推荐了一个人,公孙策。 虽然医毒不分家,但是医术和毒术差别还是有点大的,林昱一直听身边的人说这一位姐夫医术颇为了得,不知道他还通毒术。 想了想,去问问也好,所以就跟着展昭去开封府找公孙策了。 本来开封府的人见展护卫匆匆的回来,还没有来得及洗去一身风尘,就换了一身衣服,行色匆匆的出门去了,脸上还是一副带着别样柔和的笑影。 “展护卫这是怎么了?急急冲冲的。” “那哪里是急冲冲,我看是有了心上人了。” “哎哟,这是那一位天仙可以把我们展大人抓到手啊?” “那肯定是一位德行与才情美貌兼具的奇女子才能够配得上我们展大人啦。” …… 差役们轮值的时候就在门房那里叽叽喳喳的,李捕头听了,呲了呲牙,“你们这可比村头的大姑娘们还多舌,干活了干活了。” 他们的讨论被狠心的李捕头给强行压制了,他们正了正色,值班的时候还有一点小期盼指不定会见到展大人带着一个天仙回来。 果然,展大人就是带了个天仙回来,一身白衣温和的林公子可不就是‘天仙’吗?虽然这个天仙和他们臆想的那个天仙不太一样,但是展大人的笑容可一直没落下的。 听说展大人和林公子关系很好,如果一回来就去看林公子,这话也能够说的通。 不过他们忘记考虑一件事情,展昭可是和林昱一块去的梅城呢,只不过林昱先他们一步回来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第35章 神棍进行中 到了开封府,他们两个才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急躁了,包大人一回来就马上进宫了,但是公孙先生休息了。 林昱也不好叫醒他,所以就到展昭的院子里头去,比起上一回匆匆往来展昭的院子,这一回他们时间也比较多,展昭就带他细细逛了一下自己的院子,还有开封府上下。 林昱就想起和开封府的差役的时候听到的传闻,传说开封府有三宝,一个是阴阳镜,一个是古今盆,还有一个是破案子时得到的一件宝物,叫做游梦仙枕的东西,现在被锁在库房里头,听说不久前还有一个叫做锦毛鼠的人想要偷走 展昭听了他的疑问,不由得露出了笑容,“这都是传闻,其实那三样东西,是一面镜子,一个铜盆,一个枕头,镜子是包大人小的时候掉进井里头捡到的,那古今盆是包夫人的物件,那个枕头说的倒真的是破案所得,” 但是回答到锦毛鼠,展昭可疑的沉默了,“……而那个叫做锦毛鼠的人的名姓叫白玉堂,锦毛鼠只是江湖上的称号。” 想到锦毛鼠的一系列针对他的事情,展昭也是挺头疼的,不过这一段时间白玉堂没有到开封府来找他麻烦,他暂时松了一口气。 看到展昭提到白玉堂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憋屈感,林昱就觉得有点好笑,因为无论什么时候他看见展昭都是一副温和、坚毅、给人安全感的样子,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一方面。 难道那个叫做白玉堂的人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小人?这也不太可能,展昭应该不会怕这种人,反正应该就是这个叫做白玉堂的人总是给展昭找一些让他觉得很棘手的麻烦吧? 难得看见展昭这个样子,林昱好好的取笑了一番展昭,但是却被偶尔皮一下的展昭揉乱了他的头发。 修仙就是不断的洗髓伐筋,每进阶一次,都相当于重新锤炼自己的筋骨,排出污秽。以前修仙界还在的时候,修仙界多的是肤若凝脂的美人,有的五官虽然不是很精致,但是乌发如云盖,唇若点朱,肤若凝脂,不需要妆粉就清新动人。 林昱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也是乌发如瀑,眸似点漆,薄唇带粉,肤色白皙似玉,展昭揉乱了他的头发,簪子都歪了些,他也是相当无奈,抬眸看着展昭。 展昭笑了笑,“是为兄孟浪了。”说完就带着他到自己房间里头,里头摆着一面铜镜,看不真切,只看见影影绰绰的两个人影,两个人都穿着白色衣袍。 林昱把簪子拔下来,松开发髻,一头墨发倾斜而下,然后很快的重新挽起发髻,把玉簪插上,只是怎么都有些歪,他调整了好几下。 一只略微干燥的手接过那一根温润的玉簪,慢慢的别在发髻上。 展昭说,“好了。” 林昱看了看,果然也是,“多谢。” 看着那被扶正了的发簪,林昱心里头有一种自己也说不明白的淡淡的欣喜,不过自己也想不太明白是为什么,就归功被今天被展昭不同寻常的表情给娱乐的吧。 先头笑闹过一阵,然而他们打算还不打算作停,等出了展昭的房间,他有好奇的看起那放在院子里头放置兵器的架子来了。 展昭用剑,平日里头常拿在手里头的巨阙爱剑,剑气纵横,凌冽如光,还有袖剑傍身,虽然精通剑法,但是他出身武学世家,其他武器也是会的。 不必说十八样,只这些架子上摆着的兵器都是会的。 现下,林昱拿起了那把□□,这红缨枪颇重,横耍了两个枪花,正是身姿挺拔如青龙入海,清光烁烁如光雷入地,唇轻勾,目光熠熠的看向对面的展昭。 展昭一阵失神,抿了抿唇,反手摄起一根棍子,三两下交阵就把林昱手中的红缨枪绞到手中,“承让。” 林昱有点失落,“看来我还是只适合拿剑。” “昱弟如果想学枪,我可以教你。”展昭朝着他轻笑,气宇轩昂,意气风发。 没有应他这一茬,林昱反倒是看起其他武器来了,眼眸还带着疑问,“展大哥可还会些什么?” “都会些。” 林昱也想学些别的什么武器,于是都拿起来耍耍,展昭也很有耐心的在旁边看着他,时不时还提点两句,只是这些都不适合他,展昭略想了想,翻开袖子,给他看了看自己的袖剑,“剩下的也就只有这样东西了。” 那袖剑做的颇为精巧,展昭竟然把这不轻易示人的袖剑放在他手上,让他细细查看,实在是信任之极,林昱心里觉得有些暖意,只是这袖剑也不怎么适合他,他低眉沉思。 “这算是暗器吗?” 展昭哑然失笑,点了点头。 “我可以学,然后自己造自己用着比较合适的?”林昱试着问。 “当然也可以,昱弟有空就来府中即可,不过有时候为兄事情繁杂,这里有一本法门,你可细细看。”展昭说。 他们两人就暗器又讨论了一下,展昭又给他普及了一下江湖上的一些传闻,林昱才知道,原来刚才展昭说的白玉堂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一号人物。 他们二人闲聊到公孙策找上门来。 公孙策小憩过后,就有仆从和他说庞府的小郎君来了府中,他便知道是林昱来了,梳洗了一番,就来了展昭院中,一看二人正在研习武艺,神态亲昵自然,不由得笑道, “展护卫,昱儿,不知道有何事寻我?” 听到他声音,林昱就暂且放下手中袖剑,拿出一个瓷瓶,“我归途遇到一个被人下毒,眼不能视,口不能言的可怜人,他手筋还被人挑断,我用法子把毒逼出来,但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毒,听展大哥说先生识毒,故拿过来请先生看看。” 这一声略显亲近的‘先生’是让公孙策通体舒畅,他笑意加深,拿过那个瓷瓶,“略懂一些,且让我看看。” 说着,他打开那个瓷瓶,细细的闻了一下,倒出一点在一块手帕上,用手指轻捻,皱着眉头,“有些熟悉,但是不太能够认定,待我再仔细查阅一番古籍。” “嗯,多谢先生。” 公孙策看了看下山的太阳,问,“天色将晚,不然昱儿在府中用过饭食在回去罢?” 林昱想到上一回的早点,听外头的人传闻说开封府节俭清廉,吃的……很素?可是又听张龙赵虎他们说开封府的饭菜最好吃,没有肉?怎么可能? 燃起了巨大的好奇和期待的林昱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而回来就不得休息,匆匆进宫又赶回来的包拯也在饭点前赶到了,回到开封府的他才露出了被掩盖得很好的一丝疲态,看到饭桌上还有林昱的时候,点头笑了笑。 而厨娘也猜到了这一点,所以今天准备的是清淡的菜,但是又因为有一位身份特殊的客人,所以准备的菜式清淡不失鲜甜,让宾客尽欢。 吃完这一顿,林昱终于懂为啥开封府里头的人为什么这么盼着开封府里头的饭菜了,因为真的很好吃,也难怪他爹想要把这里的厨子给挖走了。 更可怕的是,一向不是很重视口舌之欲的林昱也…… 吃完饭之后,林昱就要回院子了,公孙策说不用很久就能够研究出来了,展昭本来只想要送他一程,但是没想到两个人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一样,一路聊到了林昱的院子。 “进来喝口水吗?” 展昭摇了摇头,看着一身白衣,在浅淡的月华下隐约有光辉拢身的林昱,恐怕多看一眼就可能留下,摇了摇头在院门那里告别了。 回到房里头,林昱坐在椅子上,倒了杯水,握上去还是温的,他笑了笑,没过多久也上床修炼去了。 又是一夜不提,第二天照例给可怜人治疗口眼之后,正想去找公孙策,没想到反倒是公孙策先来了,公孙策带着些许肃然的说,“这是宫里头流出来的一种秘药,” 他这么隐晦的一说,林昱就明白了。 公孙策继续说,“无药可治,若不是遇上了昱儿,恐怕这人就要一辈子目不能视口不能言了。” 林昱沉思了一下,“还有他的手筋具断,我虽说能用别的法子续筋驱毒,可开方子这方面实在不行,劳烦先生看看一看,开几方子药调治他的身体。” 公孙策也应承了下来,答应去看看。 第36章 神棍进行中 接连几天的治疗,虽然他还不能够完全看清楚,但是眼睛已经能够看见朦胧的光影,而原来因为被毒素麻痹的舌头也能够动了,话虽然还说不全说不清楚,但是可以慢慢的吐出几个字。 眼下,他正闭着眼睛养神,听见外面的脚步声,睁开眼睛,隐约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和穿着藏蓝色衣服的人进来,林公子惯爱穿着白色衣服,但是藏蓝色衣服那个人他就不知道了。 他扬起嘴角,“林,林公子,这位,这位是?”声音还很虚弱沙哑,但是已经比刚才清晰得多了。 “这是昱的姐夫,颇通岐黄之术。”林昱简略的介绍了一下,公孙策笑着说,“在下公孙策,可否让我看看。” 他点了点头。 公孙策先是看了看他的手腕,才慢慢的把上脉,沉吟了片刻,很快就收回了手,“只是身体虚了点,毒素已经全清了,待我开个方子补补就可以了,只是这手筋……” “我有奇法可接上,就是以后不能够多用,但总还是行动自如。”林昱说。 他不多说,公孙策也不多问,反而去问可怜人,“你这是被仇家投毒?” 林昱笑着补充上一句,“我这姐夫供职于开封府,现下在开封府尹包大人身边做一个主簿文书,你倘若有什么冤难尽可告诉他。” 那可怜人本来也不欲说,但是听说公孙策的来历之后,心下也多了几分考量,故而点头,“是。” “你可还记得你名姓?”公孙策问。 林昱这才想起来先前一直随着苏棋儿叫他可怜人,也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也忘记问了。 他点头,坚定的吐出几个字眼,“我,我名周勤,周而复始,勤能补拙,的周勤。” 说完这几个字,他眼睛顿时红了,“他,冒认,我的,身份,当了,当了状元,下毒害我!” 他这么说,公孙策只想到那个与他同名同姓的金科状元周勤,那个周勤公孙策是见过的,样貌也还能算得上是俊秀,只是眼中算计颇多。 此朝人颇喜欢从榜下选婿,那时候薛庭松也是在榜下选了宋慈,公主也是在榜下选了那负心汉陈世美,现在听说本来公主想与陈世美和离,但是公主怀有了陈家骨肉,不知道怎么陈世美怎么哄骗公主,他们两个又恢复了蜜里调油的状态。 只是秦香莲早就看透了陈世美的为人,来到开封之后又见识到许多,并不是女子要全心全意依附于丈夫的,而公主又有了胎儿,一向又对她这一双儿女看不上眼,以后会怎么对待这一双儿女想来也会知道,所以秦香莲为了儿女做出了和离的决定。 太后为了补偿她,还赐下宅子和一些金银不提,过几日便要乔迁,她还向开封府递来几样礼物,说要转送给林昱林公子。 此事暂且不提,但是宋朝重文人,喜欢榜下选婿倒是大家都知道的。 那时候王丞相便挑中了那周勤,只是看周勤眼神不似一个平和的人,后来便作罢此事,转而将目标转向别的人选,到现在这些榜上有名的举子也没有多少个能入王相的眼,配得上他如珠如玉一样的女儿。 现在听可怜人说这件事情,公孙策觉得事情重大,要尽快禀告包大人才行,于是他再细细问可怜人细节,然后回开封府去禀告包拯。 包拯一听,觉得状元被顶替这件事情兹事体大,想到这个人不能轻易移动,便亲自去林昱的院子里头了解情况。 来到林昱的院子,包拯四下看了几眼,只觉得这院子怎么看怎么舒服,里头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给花浇着水,看见他们来了还好生奇怪了一阵,但是公孙策她还是认识的,便叫了一声“先生好”。 “这便是昱儿说的那个好心救助的苏棋儿,”公孙策说,“这一位‘可怜人’现下在屋子里头。” 光闻着那药味,他们就知道是哪一间屋子了,公孙策轻车熟路的带着包拯进去,林昱看见他们,便起身问了一声好,让了位置。 本来还在茫然的周勤忽然被这一声问好惊醒,连忙睁大了眼睛,就要挣扎的爬起来。 “你且坐着。”包拯说,“细细把你的冤屈说来。” “是,”他还有些恍惚,然后断断续续的说起自己的经历。 论君王与百姓书 夫君王者百姓之君王也 百姓者天下之百姓也 ……(1)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这由他清晰的笔墨流淌出来的锦绣文章。 他也清楚的记得,同名为周勤的两人途中相遇,相谈甚欢,没想到这却成为了他的催命符。 义兄因病无法赴考,而他却一朝高中,在接受义兄祝贺的时候喝下了那一杯带毒的酒水,然后他看到了义兄因为嫉妒而狰狞扭曲的脸。 他断断续续的说,“我进京赶考,寄宿在山边的老樵夫家……只是后来那老樵夫已殒命,我也不小心跌落山崖” 他从刚开始还略带仇怨的哽咽,到后面已经渐渐变得迷茫,最终归于平静。 “请包大人为晚生伸冤!”最后的话语到嘴边就变成了这么一句他想了很久的话语。 “兹事体大,包某还要去找王相商量商量,”包拯闻言,长叹一声,因为真周勤的户籍档案都有,只要派人前去查证就好,但这只能够证明假周勤顶替真周勤,不能够说明另一个周勤下毒害他,所以还需要别的佐证。 然而包拯也不是偏听偏信的人,可怜人说的这一番话也需要查证,如果有诬告的话,那也可及时矫正,所以他问了他可否还有别的证据说明假周勤下毒之事。 可怜人犹豫了一下,“我一路来的路径痕迹,借住人家借口作佐证,”他想了想,犹豫的说,“……那篇策论,我从来不曾忘记过。” 包公哑然,读书出仕几乎是天底下的书生最渴求的一件事情,也是最为公平的,功名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多么重要,包拯当然也能够体会到,也正是因为这一份重要,他想不出什么话语来宽慰这个可能是被抢走功名的年轻人。 长叹一声,有些狼狈的走了。 包拯派了两个差役去可怜人的祖籍那边了解情况,然后自己又去了王丞相处,向王丞相说明了此事,王丞相听到这件事情,心里头不免有些后怕,虽然还没确定现在的这个状元周勤是否是假的,但是王丞相已经想到了如果真的是假的一系列的事情了。 所以王丞相拍板,这件事情很重大,一定要严查! 虽然远的地方有了别的差役去跑了,但是近的还是要劳烦展昭,本来林昱还想要去开封府找他呢,但是展昭特意让换值之后的李捕头过来跑一趟托个口信。 李捕头欣然应允。 林昱知道了这事,点点头,也没什么,趁着没事,黄昏时刻就把那些个漆奁里头待得无聊的鬼放出来,让他们自己游逛一下,只是不许伤人。 他们那里到过开封?再说了此朝还有夜市,到了晚上也是热热闹闹的,繁华得不得了,都一个一个跑得没影了,差点把林昱的叮嘱跑到脑后去。 尤其是李欣儿,好几次都看到两条道行颇深的蛇在窜来窜去,她不太敢挨近,一方面进了修炼门之后,知道了很多事情,像这种道行深的不能够得罪,另一方面也是掩盖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所以只是远远缀着。 一不小心就跟丢了,反而被这两条蛇抓了个正着。 这两条蛇化身为穿着一白一青衣衫的两个貌美女子,一下就把她抓住了,让她吓了一跳。 “原来是一个有点道行的小鬼啊,”那位青衣女子笑吟吟的看着李欣儿说,“姐姐,我们把她吃了?” 李欣儿被吓得冷汗直流。 “小青,我们不可行此事,”那白衣女子脸上颇有一些佛性,带着温婉端庄的笑容,“鬼亦有灵,只是你为何一直跟着我们?”最后一句是对李欣儿说的。 “就是好奇,没见过,”意识到两个人没有伤害她的意识,她也大胆起来,直接的说,“只是我的主人说,不能够得罪道行修为深的人,所以我只是远远的缀着,并没有窥探两位小姐的念头。” 青衣女子点了点下巴,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你还有主人啊,是个修士么?我听说人间的修士都是和那些臭秃驴一个样子的,你的主人也会不会一直一直的见到妖怪就想要抓?” 话到后面已经带上了一丝威压,毕竟她有着五百年的道行,哪怕李欣儿只有非常短的修炼时间加上又吞噬过几个小鬼,也不能够比上她。 在街上闲逛的林昱是漆奁的主人,自然和他们有一丝感应,感受到那威压,他神色凝重,把刚才还拿在手上细细查看的一根簪子放下。 “公子,您还买吗?”摊主询问。 “买。”林昱赶忙掏了银钱,把那簪子放好,三两下借力飞身而去,他飞身而去的身影缥缈似仙,下面的的人还以为遇到了神仙,尤其是刚才刚被塞了银子的那一个摊主,还神情呆呆的看着手中的银子。 第37章 神棍进行中 林昱速度极快的朝着那个方向飞身而去,直到到一个远郊的林子里头才看见了她们。 而刚才从漆奁里头出来,和自己哥哥乐呵呵的到处乱跑的李欣儿此时正有些狼狈的被当场的一位青衣女子的威压给弄的阴气逸散。 “不,不是,我家主人才不是什么秃驴呢,他对我们也很好的,别的妖怪也是。” 李欣儿话音还没有落,白衣女子就感觉到有人在接近他们,不慌不忙的往林昱的方向挥手攻击,林昱侧身,飞身下来, “晚辈林昱见过两位前辈。” 那位白衣女子的修为远甚于他,身上还隐约带着一丝仙气和妖气,明眸皓齿,清丽貌美,想来是一位快要修炼成仙的妖,修为怎么说也要有元婴以上了,而那青衣女子则全是妖气,俏丽灵动,境界比他稍高一些,所以林昱还能够看得清楚,是金丹中期。 但是无论那一个都不是林昱能够得罪得起的,他的姿态不卑不亢,话语温和,动作言行都让人觉得像是春风一样温和舒适。 “如果我家小鬼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两位前辈饶恕她,晚辈先在这里赔个不是。” “这到没有什么不是,”白衣女子笑着说,“是我这妹妹对这小鬼有些好奇,所以闲聊两句,敢问道友是何方人士?” “晚辈是开封人士。”林昱说。 青衣女子收回威压,颇有些好奇的走过来,“原来你就是这个小鬼的主人,你真的对他们很好吗?那怎么会把这些鬼抓起来让他们认你为主呢?” 人在街上走,锅从天上掉,林昱也有些哭笑不得,“这到不是晚辈做下的,是一个叫做金道人的邪修用了不知道什么法门把这些鬼困住,我便问了这些鬼有愿意跟着我的就跟着,不愿意的就送他们去投胎。” 他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些有关金道人的事情,小青听了有些困惑,“金道人?我怎么听说开封有一个木道人?哪里来的金道人?” 木道人?林昱暗自把这个被身边的人第二次提起的名字记下来,“金道人之前是在梅城作案,还勾结了梅城的匪寇拐卖人口,至于木道人,我还真不清楚。” 白衣女子和青衣女子互相对视一个眼神,白衣女子向前一步,神色有些肃然凝重,“我们姐妹两个原本是杭州人士,此行就是为了这个木道人来的,这个木道人修为也是筑基左右,但是他偏有一门法器拘魂的,轻轻一拍,把我相公的魂拘走了,偏他又跑来了开封,让我们姐妹两个一路找不到。” 小青补充说,“看这小鬼有主,我还以为你就是那个拘魂的木道人呢。” 又是与魂魄有关?林昱摇了摇头,有些苦恼,刚走了一个金道人,抓不到他,现在又来了一个木道人,说不定还会来一个水道人、火道人,正好凑成金木水火土,然后正巧又都是拘魂的一个大组织?他们的目标估计是什么长生不老?或者进阶如同神速? 可能还是什么邪、教来着……林昱越想下去,越发现自己的脑洞巨大,急忙回过神来说,“不如两位前辈留下一个能够联络的的方式,晚辈若是能够察觉蛛丝马迹定然告知。” 他想了想加了一句,“能够与两位前辈结个善缘,是晚辈的求之不得的。” 这话倒是说的中肯,看他淡然浅笑的样子也不掐媚,白衣女子比青衣女子在人间行走的时间更长,更加懂得一些人情世故,凡间修士也的确有很多低阶的向高阶的寻求庇佑的。 她点了点头,拿出一个两个传音符塞给林昱,“若有,就用灵力唤我们,我姓白,我这妹妹姓青。” “晚辈知晓了。” 他们只交涉了一下,那白衣女子和青衣女子就有些着急的离去,李欣儿像是刚做错了事情的熊孩子一样,耸着肩膀,低着头,踱步走到林昱面前。 林昱看着她十五十六岁的还算是稚嫩的面容叹了一口气,“我又不是什么恶人。” 李欣儿乖乖的低着头,“我错了,主人。” “错在什么地方了?” “不应该乱跟在修为高的修士后面……” “不是,你的错应该是一开始就通知我,而不是应该等到有危险让我感知到。” 李欣儿忽然抬头,有些不可置信,但是嘴边开始慢慢的有笑容,渐渐地笑容越来越大,最后她重重的点头,“嗯嗯。” “现在你带领他们到处打听一下木道人这个人,我回府一趟。”林昱说,“注意安全,有什么不对就回来吧。” 李欣儿点了点头。 此时,夜已经有些深了,林昱本来想回府,但是也不想此时吵醒他们,干脆第二天才回去,就看见大姐大包小包的收拾着东西,说要回开封府。 庞夫人倒是蛮舍不得的,但是也知道这两夫妻分别了一段时间,想念着呢,也不好阻拦,看到林昱回来特别开心,对于林昱问的木道人她倒是印象深刻。 “是一个白胡子长长,穿着道袍,看起来仙风道骨的一个道士,也是能掐会算的,还会炼丹,据说他的丹药现在可是能够延年益寿,美肌焕颜,不知道多少达官贵人想求,只是他居无定所,也不知道在哪里清修,只有遇上有缘的人才会出来。” “为娘倒是想求一求他的药,只是也遇不上,倒是你爹遇上一回,那道士叽里呱啦说了好大一通,让你爹一直皱着的眉头松快许多,只是后来派人去找就怎么也找不到了。” 林昱很是好奇的问,“这个木道人说了什么?” 庞夫人轻轻一笑,“这我哪里知道,等你爹下朝回来去问问就知道了,娘也都一把年纪了,不求什么年轻漂亮身体好,只要我们一大家子都好好的,也就满足了,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想给你大姐和你二姐求个求子药。” “你大姐嫁给束竹(公孙策)多年,也没能生下一儿半女,越是看着他们二人恩爱如昔,你大姐就越愧疚,你二姐也是自爱宫中常年寂寞,想要个孩子陪着……” 求子药?求子药! 林昱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等和庞夫人的对话结束之后就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头来,用灵气唤醒了那传音符,就看见两道微光一下子落到他的院子化成人身。 之前他早已摒退了院中诸人,所以现在这富贵堂皇的院子里头就只剩下他们三人了。 “这院子真好看,”小青随意的打量着林昱,“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富贵公子哥啊。” 林昱淡笑不语。 “林道友可打听到了什么?”白素贞有丝焦急的问。 林昱说,“这木道人居无定所,但是喜欢在一些达官贵人面前出现,说是有缘人,有很多人向他求药,听说他的药价值千金,能够延年益寿、美肌焕颜,他还能掐会算,所以有很多人向他问询官运财运之事。” “听起来怎么这么像一个怕被事主找上门来的骗子,打听好了事主的身份才下的手。”小青嘟囔道。 白素贞敛了敛眸子,沉思了一下,“如果是修士还是可能做到的,难就难在居无定所,找不到他,我担心相公……” 小青安慰了一下白素贞,“姐姐,姐夫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系统:“触发任务:找寻木道人,积分三十,奖励一块上品灵石。” 这还是林昱第一次看到系统有奖励上品灵石,但是他现在完全没顾得上看系统颁布的任务,只是想要结个善缘,不过既然系统说了,又是本来他想要做的,那就一起吧。 本来他都已经想好了对策,现在也不过顺理成章的和盘托出,“既然他怕被事主找上门,说明他爱惜羽毛,不若我们把他逼出来?” 然后他把自己的办法说了出来,小青犹豫了一下,“这个可行吗?” “可行!” “那就这么办吧。” 在这一次短暂的会晤之后,三个人结成了同盟,决定要把那个木道人逼出来,而白素贞和小青还纯粹的以为林昱是一个超级大好人那种。 林昱也不完全是为了任务,想到之前那个梦,他就觉得这个木道人和之前那个金道人有什么联系,他觉得还是赶紧把金道人找出来比较好。 修士的梦都是有预兆的。 而那些鬼在开封城里头乱转,也没得到什么有关于木道人行踪的消息,更多的是得到木道人的一些传闻,什么能够活死人肉白骨啊,又给那些名媛千金一些使人青春永驻的丹药,指点指点一些深陷迷途的人啊让他们自爱官场上有所作为啊。 不过还有一个鬼居然找到一个老樵夫的鬼魂,说是被假状元周勤害死的。 他们三个人都用幻术变成同一个拿着拂尘的老道的形象,林昱领着那个老樵夫的鬼魂,第一个就是去了包拯面前,包拯起先也不知道这是林昱变的,一看这老道士的模样,一口热水喷了出来。 这,这不是天上太白金星的模样吗? 第38章 神棍进行中 包拯原是天上文曲星下凡,投胎到凡间,没了记忆但是还依稀能够窥见灵异之事,为什么见过太白金星?那是因为第一次碰到古今盆的时候,还没有盛水,包拯就依稀窥见几个场面。 其中一个就是文曲星与天庭诸人往来游玩论道时候的场面,其中有一个白胡子老道,面目慈祥,包拯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是就知道他是太白金星。 只是,现在这太白金星又怎么会在此处? 林昱只觉得包大人的眼神有点奇怪,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说,“贫道掐指一算,知晓包拯你现有一案有了困途,因此送了个魂魄过来助你破案。”说完,他手一挥,那个老樵夫就出现了,还懵懵的看了看周围,才反应迟钝的拱拱手,“谢过仙家,谢过仙家。” 林昱扮成的太白金星只是微微一笑,就闪身消失了。 还没有来得及说半句话的包拯:“……???” 为啥林昱会变成太白金星的模样,是那时候三个人对于变什么有分歧,而且变什么都有一种诡异的感觉,后面小青就变了这个样子,白素贞诡异的沉默了一下,也同意了,林昱自然也只好同意了。 走了老远之后,林昱还在想为啥包拯的眼神这么奇怪呢? 为了逼出木道人,他的打算就是不断的给高门大户送温暖,然后营造出一种他们扮演的这个‘太白道人’比木道人厉害、强、牛逼的样子,这样木道人为了他苦心经营的名声肯定不能够坐以待毙下去。 自然而然就露出端倪来了。 所以今天他们就顶着这一副壳子到处乱跑,时不时给丢了孩子的那家送送温暖,或者是有仇怨的两家调解调解……他们的活动范围不止是达官贵人,甚至是市井小民也有,所以在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头,他们的名声就传了出去。 说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仙家被凡人的诚心感动了,频频下凡来帮助他们,而且被帮助的人无一不对老仙家感恩戴德的。 有苦修了多年,在绘画方面就差临门一脚的画家…… 有儿女相恋但却因为仇怨而不得不拆散一对有情人的两家人…… 有因为儿女不孝顺她而倍感伤心的老母亲…… …… 就连庞太师也莫名其妙的收到一句劝言,然后第二天在朝堂之上遏制住了自己的脾气,间接阻止了一场恶事的发生。 那前些日子在达官贵人之间颇受敬重的木道人的风头一下子就被最近声名鹊起的‘太白道人’给盖过了。 急匆匆的脚步声从院门渐渐急近,木道人缓缓睁开眼,一道劲风过去,那门就慢慢打开了,一个穿着道袍的小道童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师尊,师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木道人缓缓说。 那小道童喘匀了气,才焦急的说,“城里头来了个叫‘太白道人’的老道士,在城里头施药,原本上门求药的那些施主都说不求药了,说是我们的药太贵了,又不灵验,是假药,这可怎么办才好?” 木道人半阖着眼睛,捻了捻胡子,“这是哪里来的道士?敢在开封占我的地盘?童儿可打听到什么?” 道童说,“他自称是从天上来的,能够呼风唤雨,移山填海,专管人间不平之事。” “哈,好大的口气。”木道人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骗子,竟然敢打扰你道爷的生意,还有什么,你尽管说。” “他,他,他还说……”道童犹豫的看了一眼木道人,才硬着头皮说,“前些日子的那个木道人不过是他栓着的一条癞皮狗,因为思凡被打下凡间,没想到他不曾反悔自己的过错,反倒是到人间招摇撞骗来了。” 在木道人越发凌厉的眼光中,道童越说声音就越小,到最后如同蝇呐一样,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 木道人听了,心头一怒,当场就把那门给一掌拍碎,“好你个‘太白’,简直欺人太甚,小心你道爷让你变成死人白,”他一把抓住道童的衣领,“他现在在哪里?” 道童冷汗直流,两股战战,嘴边的话也说不利索了,“在,在集市。” 木道人松开他的衣领,一把把他丢在地板上,又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沉着一张脸,对道童说,“不管怎么样,你先把那些贵人们稳住,等我去会会这个口出狂言的‘太白’,看看他有几斤几两,等等,那些我带回来的东西放好了吗?” “放好了,放好了。” “那就好,你下去吧。” 道童也知道他的话说一不二,又不敢违逆他,赶忙了点了头。 木道人这才有些满意的飞身离去。 林昱和白素贞坐在不远处的茶楼,看不远处的人群当中,小青难得稳重的在拿着一个小瓷瓶说着什么,那瓷瓶里头的清心丹是白素贞的存货,林昱这个穷人根本不可能有材料炼制丹药,而那一瓶辟谷丹又不能够拿出来。 幸好白素贞有存货,她炼制的清心丹本来就是给凡人服用的,虽然加了一两味灵药,但是总的来说还是属于凡药的范围,只不过确实有些清毒解热、恢复元气、镇痛资料的良好效果,如果是中了一些比较低级的毒也是可以解的。 林昱和白素贞坐在茶楼闲聊的时候,才知道白素贞的丈夫叫做许仙,是一个大夫,有一手好医术,这些清心丹就是和她丈夫一起研制的。 谈到丈夫,白素贞也不由得有些焦急,眼眶微红,加上她温婉清丽的容颜,看起来有一种让人怜惜的意味。 练武之人眼神好,在巡街的时候,展昭一眼就看到了茶楼上那同饮着茶汤,有说有笑的男女,他们同穿着白衣,女子清丽,男子俊美,眉目清冽柔和,带着笑的时候,眼睛仿佛带着星光一样。 “展侍卫?”旁边的差役只见他愣愣的看着某处,试探的问。 原本就听闻这边聚集了大量的人群,担心这边会有人寻衅滋事,所以展昭领着一对人特意过来看看,没想到就看到了这一幕仿佛一对璧人一样的场面,他摸了摸垂荡在腰间的玉,抿了抿唇,转身向人群聚集的地方去了。 旁边的差役看到展侍卫抿着的嘴唇,脸色有些肃然,也不似平时时候春风化雨的模样,料想是展侍卫心情不太好,也没太敢去惹他。 毕竟心情不好的时候谁没有呢? 而这一切林昱都没看到,他的注意力被不远处那一个穿着道袍,远远围观的道士吸引住了。 筑基后期。 又一个筑基期,林昱想,转头去看白素贞的时候,只见她神色凝重,手微微攥紧,站起身来,踩着茶楼的窗户就飞身下去,“贼道休走,还我相公。” 她实在太心急了点,林昱微微扶额,留下银钱,也踩着那窗户飞身下去。 那人群里头的木道人一听得一声清喝,抬头一看,竟然是那个在杭州西湖畔追杀他的女人,他看不清楚这女人的道行,但是也知道犯在她手上肯定没什么好挂落,顾不得还在人群中宣传自己药,变相贬低他的‘太白’,夹起尾巴就跑。 小青见状,打开那瓷瓶,冷笑一声,手一扬,就把那瓷瓶里头的数百枚丹药全部分发到围观着的百姓手中。 “刚才那就是木道人了,老夫实在不忍他欺世盗名,故今日定要将他拘捕回天,这丹药今就赠予大家了,等会大家就散去吧。” 说着也三两下飞身而去,周围的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都纷纷跪下口称‘神仙神仙。’ 他们这里的阵仗,展昭自然也能够看见,轻皱起眉头,但是语气还是和缓的,“劳烦各位巡街了,展某前去看看。” 其实他今天的任务早就完成,还多巡了半条,这些差役平常的时候和他关系极好,也是极为敬重他的,现在见他要前去看看,都说,“不敢不敢,这是卑职的职责。” 白素贞追着,在一片树林里,就用术法把他打下来了,林昱和小青随后就到。 刚才还在道童前头风光的木道人现在就变成了一个鹌鹑样,“前辈,不知道晚辈哪里得罪了前辈,还望详细告知,晚辈也好及时纠正。” 在修者这里,不论年纪不论天资,论的就是实力,实力高的足以承担得起一声‘前辈’,更何况白素贞身份天赋都颇高,对他这一声前辈当之无愧,但是白素贞偏就不喜欢这一声前辈。 “你日前可去过杭州?” 明明在杭州的时候他们还打过一架,只不过那时候他跑得快,现在这女魔头跑上家门来,还装做不认识……木道人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去过,去过的,不知道可是得罪了什么人?晚辈亲自上门道歉。” 小青扬了扬下巴,“你这老道,还装什么傻,你分明就用摄魂的术法摄走了不少人。” 第39章 神棍进行中 刚在才茶楼,林昱只来得及看了几眼,没怎么看清这道人的脸,现下一看,就觉得这个木道人面相奇特。 天中塌陷,印堂眉心相连……正是早死的征兆,且耳珠、耳轮都发黑,奇怪,按道理来说这个人早就该死了,可是现在他还好好的。 面对小青的逼问,木道人颤抖着叫屈,“没有,晚辈没有做这种有违天和,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小青却不理会他一脸委屈的样子,双手抱胸,“看你一副奸相就知道你在撒谎,姐姐,不如我们先把他揍一顿,他就肯乖乖的开口了。” 白素贞虽然平日里头被称作大善人,但是她可不是什么时刻都是一个善人的,此时的她紧皱着眉头,神色凌冽,一字一句的问到,“你拘走的那些魂灵里头有我相公的,我相公在哪里?” 林昱没什么立场去说什么,只站在一旁看着这木道人的面相,久了久也就看出一点门道来,捻了捻手指,笑了一下。 木道人还想再辩解,白素贞随手甩了一道劲风过来,木道人躲避不及被削掉了一点发丝,马上有些恐惧的跪下来,“我说我说,那些,那些都在我的观里头。” 白素贞厉声道,“带我们去,你要是敢耍什么小动作,休怪吾等无情。” “是是是,”木道人连忙应和着,只是那垂下来的目光渐渐的多了几分狠厉。 之前他侥幸得了一件宝器,原本是上品的灵器,不知道为什么残缺了,不过还是可以用,虽然不能够发挥出全部的实力,但是木道人长期研究这小东西,也得了几分法门。 在杭州那时候,他就是靠着这个小东西逃跑的,能够让一个元婴、一个金丹不发现而逃跑,那是多么厉害的东西,如果是完整的就更加好了,他贪婪的想,这两个蠢女人还不知道他手里头有着什么宝贝呢。 至于那个筑基期的白衣青年他早就抛在脑后了 他心里头冷笑了一声,面上却没有什么表现,依旧是那一幅怂怂的样子。 可是吃过一次亏的人还会不警惕着吗? 他走在前头,白素贞和小青,林昱他们跟在后头,而迟了一步的展昭根本就没有看到他们的踪影,心下思索,但是却没有原路返回,沿着一个方向去了。 这里昨日刚下过雨,地上的泥还是湿着的,有几个大小不一的脚印,都是一头略宽一头稍缓,展昭就试探性的朝着那头略宽的方向去了,越近反而能够嗅到空中仍残余着的丁点清雅香味。 这个香味的主人,他再熟悉不过了。 木道人一向就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要不然他也不能够从师门中暂时脱了身,在这里单独一个小道观,自成一户,自由快活着呢,哪里像他那些师弟,到处的瞎跑,给那个老头子办事。 他心里头幺蛾子很多,脑子转过一轮又一轮,暗自的运转着灵力,想要慢慢催动在丹田里头养护的那一件灵器,又得小心不被后面那几个人发现。 等余光看到他们的神色稍有松懈的时候,他就趁机发难,凝出了一条长长的火舌攻过去,接着又是几道术法,感觉自己这是打得他们措手不及了,便启动那灵器,想要脚底抹油,反正只要离开这里,之后就是天高海阔,鸟飞鱼跃了。 不过白素贞早就盯着他了,那火舌对她来说不足为惧,上前就是一掌拍在木道人背后。 被元婴用力一击不是木道人可以挡得住的,本来因为杭州那时候能够侥幸逃过现在依旧充满着侥幸的心里的木道人,吐出一口血,面若金纸,此时他感觉自己不太好,筋脉尽碎,丹田也充满着大大小小的裂痕,修炼了几十年,费了多少丹药和那些辛辛苦苦收集来的小东西的丹田变成了这样?! 他想着想着,又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白素贞看他倒下来了,收了手,小青上前去踢了一脚躺着的木道人,他纹丝不动。 白素贞原是骊山老母的弟子,亦是一条修炼千年的白蛇精,她其实本来境界已经到了渡劫期,就差临门一脚就可以渡劫位列仙班,却迟迟找不到自己的机缘,观音菩萨说她需要下凡渡一场劫难,报一门恩,做一场功德才能够升仙。 她便封了自己些许实力,到人间来了,这人间还是如同千年前那样繁华,她结识了一条青蛇,也结识了现在的丈夫,从前的恩人许仙。 成婚这不过一年来,她与相公琴瑟和鸣,恩爱有加,更加是体会了情爱之事,这事情沾了就难以放手了。 她现在没有感受到,许仙不见的这些日子,她开始染上了一些戾气,如果是平时的她还不会这么急躁。 看见木道人晕倒在地,林昱走上前来,左右端详了一下木道人,又拿起他的手看了看,小青嫌弃的看着他,“你在干嘛?” “我忘了我还会看相这件事情,现在看看能不能算出来他把那些魂魄藏在哪里了?”林昱有点懊恼的说。 “不用这么麻烦,”白素贞说,他上前,食指和中指并拢,点在木道人的脑门前,嘴里念了术语,不一下子就睁开眼睛,“我这里有一门摄魂的术法,可以看到人这几日想的事情,只不过颇耗费心神,故而不常用,现下我已经隐约得知了我相公的所在,此行还要谢过林公子,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素贞定会应答。” 她这么一说,林昱抬眼问她,“你可在他的记忆里头找到一个叫做金道人的道士?” 白素贞回想了一番,摇了摇头,“这个只能够看到这几天的事情,叫做金道人的道士是没有的,不过倒是看到了他的道观。” 林昱上前一步,眉头略松,“那我与你们同去。” 小青问,“就是你一直说着的那个道士?他真的也拘了很多魂灵?” 林昱点点头,“我怀疑他与这木道人有联系,金道人在梅城时候贩卖人口、为了练就鬼兵甚至滥杀无辜、草菅人命,可惜我法力低微,让他逃走了,如果再抓不到他,我担心他又会死灰复燃。” 其实系统颁布的‘找寻木道人’的任务他早就完成了,但是他还是想要找到那个金道人是不是和这个木道人有什么联系,所以跟着她们两个。 她们当然应答,多一个帮手也好。 然后没过一分钟,林昱马上后悔了,他叹了一口气,默默用御风术托着木道人,看了一眼前面神色稍松的两个女子。 而又来迟一步的展昭看到地上的一滩血,神色凝重的蹲下去,用手指沾了一点,指尖轻捻,然后松开了眉头,继续往前。 白素贞带着他们直奔那道观,原来是在开封远郊的一个凹谷,四面环山,是一个天然的锁灵阵和聚灵阵,又加了一个小的防护阵法,如果不是从他记忆里头看见,恐怕他们也未必能够发现得了。 整个道观也不过是一个小院子,厅堂里头摆着三清像,外头有着一个大香炉,他们直闯进去,里头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只是那香炉里头的香还在烧着。 他们也不急追,而是细细的看起这院子来,这院子普普通通,没什么玄机,其实本身处在这山谷里头就很有玄机了。 这里灵气聚集,没有什么阴气,他们走了一圈,把那老贼的东西都翻了个遍,什么也没有发现,小青瞪了一眼晕过去的木道人,想把他弄醒问一问,刚把那灵力探进去,但是就有什么东西吞噬了她那一点灵力。 她急忙撤出来,脸上有一些惊诧之色,又小心翼翼的探了一点进去,却发现这老道身体里头的丹田和识海被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吞得七七八八了,虽然现在还有呼吸,但是已经变成了一个活死人。 他们是分头搜寻,林昱朝着东边去了,从东边出来还有一道小门,用几个大铁锁和锁链紧紧的锁着,林昱没去看那个锁,几下借力,就翻上了墙,墙那边是一片竹林。 风一吹过来,这一片竹林也就开始沙沙作响。 他心下稍一思量,飞身下去,走在这竹林,走着走着,他总是觉得这里别扭,但是又说不上哪里别扭,只来回走着,这里和他在梁家大院里头的那种感受是差不多的,你知道有毛病,但是又不知道哪里有毛病,怎么会有毛病。 所以他对于木道人和金道人有联系又多了一分把握。 说不出什么地方有毛病的林昱只能够暂时回到院子里头,就看见白素贞蹲在木道人身前,用灵力试探。 “这是怎么了?”他问小青。 小青说,“这老道丹田里头不知道养了什么,现在把他身体里头都要吃空了,只剩下一个还带微弱气息的空壳,我刚才也用了灵力试探,但是这东西吃了我的灵力,你有发现什么吗?” “那边有一扇小门,小门外面是一片竹林,有点不对劲。”林昱敲了敲下巴,有些出神,“但是我不知道哪里有毛病。” 其实小青一从蛋里头出来就是一条孤蛇,碰上姐姐也是被人照顾的一个,现在有一个比她年纪还小,关键是她挺喜欢的,勉强能够承认的后辈,虽然种族不太一样,但是其实小青还是挺高兴的,也挺愿意和林昱巴拉巴拉的说话。 秉持着照顾后辈原则,小青说,“那我和你去看看。” 第40章 神棍进行中 小青以为她跟过去能够发现什么呢,然后过去了,呃,竹林还是竹林,风还是风,她有点空白的走来走去。 妖族一般都是靠天赋、靠传承修炼的,不像人修仙那样有着重重的考验,所以妖只要懂自己怎么修炼的就成了,不需要学习那种太多外物,而人正是因为考验多,所以才会想方设法的让自己的修仙之途变得简单。 比如说刚开始为了聚灵,所以就有了聚灵阵,为了寻找矿脉,所以就有了风水,为了能够解释人体的奥秘,就有了穴位…… 所以,小青其实也不太懂这些门道,她之所以应承,全是凭着这几年出到人间来粗粗知道的一点东西,但是现在一看,她知道的不足以让她分析现下的情况。 只是走了几圈,她又倒回去,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她摩挲着下巴,“我觉得有点奇怪。” “晚辈也觉得有点奇怪,但是那里奇怪,说不上来。”林昱笑着摊手,神色里头有了一点无奈,“白前辈找到许大夫了吗?” 小青摇了摇头,“没有,甚至没发现有什么奇异之处。”说完她看看这竹林,“也就这竹林和那木道人了。” 说着她眯了眯眼睛,“之前应该还有人的。”不过他们都放弃了,现在估计那人也跑远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时候林昱忽然间想起他现在可能能够派得上用场的的三枚铜钱来,掌心一翻,那三枚铜钱就出现在掌心,向上一抛,盯着铜钱瞧了老久。 他盯着铜钱瞧了多久,小青也就凑过来盯着铜钱瞧了多久。 林昱一抬头,小青也抬头看着他,头顶上似乎冒出几个问号来,“……你盯着铜钱干什么?” “……嗯,我用铜钱算算,看看能不能够算出什么来,”林昱慢吞吞的收起了铜钱。 “那你看出什么了?” 林昱点点头,“看出来了,这里藏有东西。” 这个竹林呈一个奇异的形状,又在这聚灵的地方,本来应该是对称结构最佳,可聚灵,风可流动带动水气,风水旺盛,又是呈现包拢形状能够把这小道观包起来,生财旺气不在话下。 但是有一个地方是被人故意动了手脚,但是不是很明显,所以很难以觉察。 东南方向少了一棵竹子,整个竹林看起来不太明显,所以影响不大,但终究还是存在的,阳气会从那里泄露出去,久而久之,这里就会成为生阴之处,如果有人长久住在这里,将会变得体弱多病,霉运连连。 但是如果是阴性的东西住在这里就不一样了,刚开始阳气旺盛的时候还可以抑制,但是等阴气旺盛之后,对于他们来说这里就是增长实力的最好地方。 林昱不由得把思绪又转移到养魂上。 这里藏有东西,那么藏在哪里呢?他左右望去,到处都是沙沙作响的竹子,竹子青翠□□,然后耳朵稍动一下,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声响。 “有人来了,”小青也感觉到了,“东南方向。” “是熟人。”林昱说,“说不定能够帮上我们。” 转瞬间,一个穿着红色官袍,带着黑色官帽,持着长剑,显得尤为俊美温和的男人翩然而至,落在他们面前,正是尾随他们的展昭。 展昭一路追赶,好不容易看到一些他们的踪迹,追着追着前面都是树林阴翳,一片荒无人烟,没过多久,就看见了有一个山谷,远远望去这里有一处房舍,猜想他们有可能来到这里,展昭也只是打算过去查看一番。 没想到到了这里,那一股浅淡的香味反倒是萦绕在鼻子边了,他有些欢欣,便追了过来,就看见这里成片成片的竹林,没什么阻挡就让他来到了这人面前。 “展大哥怎么来了?” “在闹市看见你们追着一个道士,我怕你们有事,所以便过来了,”展昭轻描淡写的说,深邃的眉眼不自觉的带着一点轻微的笑意,看向林昱的时候还有些浅淡的缱绻暖意,只是看到小青,很快就把情绪淡了下来,“不知道这位姑娘是?” “这是我的一位前辈,”林昱浅笑着说,又向小青介绍了展昭的身份。 “叫前辈都把我叫老了,”她扬起嘴角,心底下有点嘀咕,“你就是那个御猫展昭?你们家包大人脸真的特别黑吗?” 她刚开始听闻这御猫,还以为他是一个在人间混得特别好的猫妖呢,还一度把他当做崇敬的前辈,不过后来出来久了,也就明白那是一个人类,御猫是他的称号,就像是一些修士的道号一样。 不过依旧对这个人存有一些好奇心,现在一看,真真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她还有点失落,感觉有点白瞎自己刚开始那时候崇敬的心,她现在反而对黑脸的包拯更加感兴趣一点。 展昭:“……”这个问题他要怎么回答? 最后还是感受到陌生人的气息的白素贞出来解了围,“小青,不可无礼。”然后便对展昭行了礼,“展大人。” 白素贞面对展昭的时候颇为有礼,明明展昭也只是一个凡人,哪怕听说厉害了一点会些武功,但对于她们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小青不懂为什么姐姐要对这个展昭行礼。 等找到许仙,他们一同回了杭州,小青才又想起这一件事情,白素贞说,包拯和展昭都是天上的星君,下凡来辅佐君主,只不过现在虽然投胎凡人,没了记忆,但是她行一礼也算是应该。 虽然现在的玉帝王母乃是凡尘一户子姓张的凡人不知道得到了什么大运成了仙,但是天上的各位星宿星君神仙还确实就是封神大战当中各位圣人的门徒,而她白素贞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晚辈。 哦,那七个思凡的小丫头除外。(七仙女) 小青这才知道缘由。 现在的小青虽然疑惑,但是转头就把这些东西抛在了脑后,她见着白素贞行了礼,她也跟着行了礼,有些不情不愿的。 “不知道两位姑娘到这里来做什么?”展昭问,他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林昱,“还有昱弟。” “这……”白素贞看了看林昱。 林昱摆手笑道,“前辈,那金道人的事情展大哥也知道。” 白素贞这才放心说了,“我也小青都是杭州人士,我相公被人拘了魂魄,那人逃来了开封,用木道人这个名字在开封行骗,那些兜售的药丸子都只是普通的东西,现在他因为修行邪术被反噬,还在院子里头。” 林昱也补充道,“我怀疑他和金道人有关系。” 这如出一辙的利用地形布置风水设阵的手段,在梁府里头那个比较自然,但是这里比较明显;还有那可能用魂魄来修炼…… 说道这里,白素贞展开手心,一团带着黑雾的东西出现在掌心,看起来就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这东西就是从他丹田剥离出来的,阴气很重,不过上面那些黑雾我去不掉。” 林昱看那个东西感觉有些熟悉,与此同时,他蕴养在丹田的摄魂铃也开始骚动起来,像是感应到同伴一样。 “我试试看。”他想起了一键刷新的功能,指尖就要点上去,展昭抓住了他的手,漆黑的眼睛有着认真的拒绝,摇了摇头。 “如果不行我就及时撤离。”林昱保证道,展昭看着他认真的神色也败下阵来,放开了手。 小青不知道他们须臾之间就进行了几次的眼神交流,像是极有默契一样,但是白素贞一个成亲的人当然知道,这两个人之间那种默契的氛围到像是她与相公,当即就有些意味不明的微笑,“我会帮他,展大人别担心。” 小青也拍了拍胸脯,附和道,“放心吧,我也会帮你的。” 于是在几双眼睛下,林昱启动了一键刷新的功能,从指尖泛起柔和的白光,然后白光越来越盛,仿佛把他整个人都笼罩进去,被白光笼罩着,仿佛他整个人都多了一层圣洁柔和的感觉。 然后那件小小的器物就露出了它的真容,居然是一件青铜铸成的小鼎。 这小鼎上面刻画着几种动物,看起来有一种原始而又狰狞的意味,上面还有着铭文,这种铭文不是现在的字体,展昭和林昱、小青都看不懂,只有白素贞活得久了一点,能够依稀窥见一些。 鼎,礼器也。 虽然在场的人都不懂得鉴宝,但是也能够感受到这小鼎年代久远,上面有一种玄妙神秘的气息,总之这个小鼎不是一件凡器,而是一件灵器,但是它现在缺了一个腿,使得它不像原先那样,但是还是很厉害的。 白素贞越看这鼎就越震惊,这鼎…… 第41章 神棍进行中 这鼎乃是上古轩辕帝为守护部落铸下九鼎的其中之一,那是何其的尊贵!怎么会变成这一副样子?充满着阴气? 白素贞心下思忱,把她所知道的都和他们说了,然后说,“这鼎事关重大,我要带回去给我师父问过。” 众人都没有异议。 她又问林昱,“可还有别的异常之处?” 林昱便说这竹林的问题,白素贞细细感觉,正如他说的那样,有些惊喜的说,“竹林里头有阵,藏有别的东西。” 她飞到上空,俯视竹林,十指如同莲花一样伸展开,手打着繁复的印,很快那阵法就暴露在她眼前,成千上百的魂魄黑漆漆的飘在这竹林半空,刚才的和煦阳光转眼就消失不见,而是变得阴沉起来。 这里的魂魄大多都不是齐的,都只是人的几魂或者几魄,所以这些魂魄看起来都是呆滞出神的样子。 稍微一动,这里所有魂魄的眼珠子都会看向你,成千上百双眼睛再加上沉沉的阴气,不吓死你也能够瞪死你。 但是白素贞脸上却带了喜意,拿出一支许仙平常用的笔就开始招魂,可能是对她有着亲近,那一魂一魄很快就被招回来了。 林昱看见,果然是一个极为俊秀儒雅的男子。 至于剩下的魂魄也都被白素贞送走了,如果是魂魄的主人已经死去,她就把这些送到了地府,如果还没有死,那么这些魂魄就会回到主人的身体里头,不过魂魄的主人不会记得这些事情。 因为魂魄不能够离身体太久,所以白素贞就急着回杭州去了,这里的事情就丢给林昱他们处理,说等有空他们再一起论道,也欢迎他们到杭州去玩,还有鼎的事情,查清楚再告诉他。 行色匆匆的两姐妹只是把一堆符塞给林昱,就用遁地之术走了。 林昱回到那个道观的院子,看到的还是那几尊三清像,还有倒在地上已经死透了的木道人。 与此同时,在某个地方,上面写着木的玉牌一下子黯淡下来,碎裂成粉末。 一个带着黑白阴阳面具的黑袍人跪下来,朝着坐在上位的人说,“回天尊,木道人死了。” 上座的人撑着下巴轻笑了一声,“死了也就死了,想要逃开此门?” …… 这边的林昱收了一下尾巴,回到院子里头,就听见苏棋儿竟然在和周勤说着坊市间的传闻—— “听说那太白道人仙风道骨,手中那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之前的木道人只不过是个骗人的假货,偏生以前那些人都只说他做的药如何如何好,现在太白道人一出来,就有很多药房说木道人做的药实在劣质,只不过外头卖的普通丸子,包上了一层药粉……”她努了努嘴巴,有些莫名的灵动可爱。 “也不知道那太白道人是不是回天上了,我还想去求求药呢,天上是什么样子呢……”她说着说着就撑着下巴,开始幻想起来。 在门口听到了全过程的林昱:“……”刚才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周勤现在不能够多说话,所以只是听她说着,叽叽喳喳的,也感觉很开心,兴许是之前眼睛看不见,他的其他感官比较敏感,现在闭着眼睛养神的他很快就闻到那一股浅淡的香味在门前那里停留了许久。 “林公子,怎么不进来?”他慢慢的说,声音比之昨日的断断续续,沙哑不堪又好上不少,公孙策之前不仅给他开了养身的药,还给他增添了几门对嗓子好的药,所以他现在好受了许多。 林昱这才推门进来,苏棋儿马上就眨巴眨巴眼睛,让了座,“林公子回来了,饿了吗?我在炉上熬的粥正好也得了,可以一起吃。”然后就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周勤无奈的摇摇头,轻斥,“这丫头……” 林昱也笑得不行,“冒冒失失的,但是也很可爱,今天怎么样?” “公孙先生开的药很有用。”周勤笑了笑。 “我看看。”林昱把了把脉,“嗯,脉搏强健,我看看眼睛……”他站起身,身体前倾,摸了眼睛的几个穴位,又拨了拨他的眼皮。 周勤只看见那有如仙人一样的如玉容颜盈盈带笑,动作轻柔,身上清香淡雅,但是却让他微红了脸。 接着林昱又对他的喉咙下手,如法炮制。 周勤的脸更红了,不过他并不是因为生出了什么爱慕之情,而是这位林公子太好看了,且在他看来,待人友善温和亲切,又品格高尚,故而有些羞赧之意。 前面几次,他看东西都是模模糊糊,并不怎么看得真切,现在林昱一凑近,他才看的清清楚楚,心下就有些晕晕乎乎的想着,也不知道是怎样的父母才能够生出这样好的人呢? 而林昱看见周勤两眼发直,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身体情况,故而安慰道,“没什么可担心的,你的眼睛和喉咙再过几日就好了,这手筋等再养两日,我便帮你续上,到时候再做些治疗就可以了。” 听他这么一说,周勤心里头感动得不得了,他本来也就是一个比较容易感性的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偶遇和他同名同姓的周勤,又是在一片青山绿水之中就和他结拜成兄弟。 当下他就马上感动的说,“如今后公子有任何驱使我的地方,周某当尽全力。” 今天的林昱在收了白素贞和小青的好人卡之后,依旧在收好人卡呢! 而包拯……依旧在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不往旁边那个特别好奇什么都想碰的老樵夫鬼上跑。 为什么这个鬼不需要他写放行条?而且一点都不怕正气阳气很旺盛的包拯?包拯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开封府里头是没有鬼的,因为鬼都怕这里的正气和阳气,而上回那只乌盆鬼也是怕得不行,这只老樵夫鬼完全不一样……! 包拯都无奈了。 那个太白道人也不见了踪影,坊间都传闻他回天上去了。 老樵夫鬼生前的时候就是因为收留了真状元周勤而被假状元杀死的,他当然想要有人替自己伸冤,没想到想什么就来什么,他被带到了包大人面前,如如实实的把事情全部告诉了包大人。 这时候他就有些无聊的在开封府里头飘来飘去,刚开始他还能不打扰包大人,可是这里太无聊了,又只有他一只鬼,外头的鬼因为他身上沾有正气,所以一看见他就跑,府里头只有包大人能够看见他,不能够打扰包大人办公,他就只能够东看看西看看了。 现在他难得不去随便乱碰,而是跟着一个白衣服的小郎君,这小郎君身上有一种让他觉得很舒服的感觉,就看见这小郎君和大门外头的差役们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往后院去了。 这小郎君是个什么人?老樵夫越看越稀奇。 没成想,这小郎君就进了公孙夫人的后院,老樵夫头上冒出了一堆门号,就听见这小郎君喊了一声公孙夫人姐姐。 原来是公孙先生的内弟啊。 “大姐近日可好?”林昱问。 “好着呢,有什么不好的?”庞飞燕把衣服拍了拍,刚才她还在晒着那些平常得用的草药,就看见小弟过来了,“这里自在许多,娘有时候太唠叨了些。” 林昱笑了笑,“原来大姐不愿回府是在这里躲懒,不提这个了,公孙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你有什么事找他?” “还是周勤的事情。” 庞飞燕了然,之前林昱告诉过她一点,后面公孙策也陆陆续续说了一点,她现在倒是蛮好奇经过的,“周勤现在怎么样了?” “眼睛和喉咙过几日就好了,再过几日我给他续手筋。”林昱说。 他们随便闲聊着几句,你一搭我一搭的还是挺和谐的,很快的,公孙策就回来了,他看着妻子和林昱聊得开心,便也笑着,“昱儿来了?我猜你肯定是为了周勤的事情过来的。” 林昱点头轻笑,这倒是不假。 “有些眉目了,从周勤祖地那边的人刚才快马加鞭回来了,之前有一个道人送来了一个证人的鬼魂,虽然不能够直接的作为证据,但是我们可以间接的得到佐证。”他眉眼有些轻松,“周勤的身体调养得如何?” “他让我帮忙感谢先生,先生开的药很好用,现在他已经能够说得比较清楚了。” 公孙策笑了笑,“那便好。” 之前他们遇到木道人的事情,展昭和林昱保持了默契,开封府的人都不知道,所以公孙策完全不知道有这一件事情,公孙策问他那些书看得怎么样了? 是那些与医术和摸骨相关的书……林昱看完了,但是依旧有很多不得要领之处,便问了起来。 他问的有些深了,有些公孙策也不太明白,便笑了起来,“你可以写信给宋慈问问。” 第42章 神棍进行中 林昱果真写信给宋慈,收到的消息是宋慈再过几日便来开封就职(1),顺便还提了提因为他母亲见瑛姑觉得喜欢,便认下了瑛姑做干女儿,所以现在瑛姑是他的干妹妹。 对于信中提到的问题,宋慈粗粗的讲了一些,但是更细的要等他来开封才能够一同探讨。 林昱想着这些事情,正想到和香楼去打包些糕点到庞家去,没想到却被旁边一户人家冲出来的一个女子给差点撞到了。 他及时躲避了一下,那女子便摔倒在了地上,娇娇柔柔的‘啊呀’一声,抬起头的时候眼睛含着水雾,咬着唇楚楚可怜的看着林昱。 张氏的家就在和香楼对面,她坐在阁楼上,偶尔开了小窗,就会看到一个温润如玉的白衣公子经常到和香楼来买糕点。 她天生长了一副好样子,楚楚可怜,便是已经和闺阁好友定下了婚契的男人也转口说喜欢她。 也因为这一件事情,那些闺阁密友们也都不再与她往来,她只能够倚在窗边,幻想着会有一个能配得上她的公子来迎娶她。 在闺阁无人往来的日子是无聊的,她这一回倚在窗边就再也挪不开眼,渐渐的她等在窗边的次数越来愈多。 她已经快要定下婚契了,这一回,她细细的用了妆粉,描了眉毛,点了朱唇,从阁楼飞奔下来,开了门,趁着机会想到冲到那位公子那里。 她只知道她想这么做,想和那一位公子更加挨近一些,眼看着那一位公子就要走了,她能够想到的办法也就只有这一种。 “这位姑娘,没事吧?”在这么多人面前,林昱只是虚扶一把这位姑娘。 可是这一位姑娘呆愣愣的看着他,然后才反射性的低下头拍拍裙子,“没,没事,谢谢这位公子。” 既然她没有什么事情,林昱便离开了,而那眼含水雾的姑娘愣愣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这件事情对于林昱来说纸不够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但是对于张氏来说,那柔和的眉眼是自己夜夜都要回想的笑容。(2) 林昱回了庞府,就被管家叫去书房,到了书房门口,正好一个穿着富贵的老爷和庞太师一同走了出来,言语之间颇为熟稔。 “昱儿回来了?”庞太师看见林昱,慈爱的笑了两声。 “这便是贵公子?”这位老爷上下打量林昱,然后笑容满面的摸了摸胡子,“果然是一表人才。” 庞太师拉过林昱,就给林昱介绍,“昱儿,这位便是薛侍郎了,按辈分,你该喊一声薛伯伯。” 原来这就是宋慈的岳父……看起来很良善,也是大富大贵之像,不过腮骨横长,人种深,脸型过长,表明他是一个颇有城府、老谋深算之人,而且他不久将会有一劫到来,能够渡过就是一辈子顺遂,过不去,那就要凉凉。 林昱笑了笑,喊了一声‘薛伯伯’。 “薛伯伯今天也没有带什么见面礼,改日伯伯请你去家里头吃酒好不好?”薛庭松语气温和的说。 还不等林昱回复什么,庞太师就答应下来,“闲暇定会携子上门拜访,到时候,庭松你可不要小气啊。” “诶~怎么会?”薛庭松哈哈大笑,“那就这么定下来了。” 庞太师带着林昱送了送他,薛庭松笑道,“老庞你这也太护犊子了,我看你这儿子不是小鸟,是鹰,不放他去溜溜怎么能够撑起整个庞家?” 庞太师摊手,神情恣意松快,“我们家昱儿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怕我一辈子养着他我也乐意,我也不求他出仕,一辈子快快乐乐的就好了。” 林昱在后头听了有些愧疚,但是又无奈的摇头笑了。 薛庭松也是指了指庞太师,笑了两声,又看向林昱,“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找薛伯伯。” 送走了薛庭松,庞太师才真的松快下来,喝了一口茶汤,“别看你你薛伯伯像一个好人,其实他就是一只老狐狸,不过他说的也没错,有什么麻烦事可以去找他。” 放下茶碗,他看向管家把林昱带过来的糕点装在碟子上,捻起一块放在嘴里头,“最近昱儿和开封府的人走得有点近?”他不经意的问到。 “嗯,有事情找他们帮忙。”林昱大大方方的承认。 庞太师看向林昱肖似其母的面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也罢,你跟着他们也好。” 他这边的党派之争太过于麻烦,庞太师不希望他卷进去。 林昱犹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无论怎么样,庞太师既然让他交好开封府那边的人,那就是有他的理由的,对于庞太师他还是相信的。 今天林昱还是留在了庞府,渡过了一个不错的夜晚,第二天又照旧跑回院子里头去了,庞夫人话没说齐呢,就看见他像兔子一样跑了。 其实是庞夫人太唠叨了,虽然林昱很受用啊,但是还是脑瓜疼,赶紧溜号。 他现在终于能够体会到庞飞燕……emmm的心情了。 他刚回到院子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刀和其他东西相击的声音,还有血腥味,难道有人受伤了?他思及至此,三两下闪步,从墙头飞进去,就看见七八个黑衣人在院子里头追着苏棋儿。 而苏棋儿一个小姑娘怎么打得过他们,手上被划了一刀,这院子里头的东西也都零零落落,被砸得乱七八糟的,本来应该是有防护的阵法在里头的,但是林昱没告诉他们,因为平常的一些日常活动也会使针眼移位,阵法就暂时没有用了。 说来也是林昱疏忽了。 现在他还来不及痛心那些院子里头的花花草草,食指和中指并拢,凭空打出一道符印,施了法术,顿时这些黑衣人也就如同面条一样软在地上,晕死过去。 他赶忙的去扶起那个倒在地上,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汗珠的女孩,“还好吗?” 苏棋儿用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推了推林昱,“快,快去看看周大哥,他在屋子里头——” 周勤住的那间房间的门都被刀砍了一刀,周勤肚子被捅了一刀,躺在地上人事不知,林昱暗自着急,一直在惭愧自己的粗心大意。 不过幸好没有伤到脏器,苏棋儿手上被划了一刀,也被他包扎好,那两个被派到这里的家丁事发的时候并不在这里,幸运的躲过一劫。 安置好他们,林昱才开始查看地上这几个黑衣人的身份。 扯下他们的面巾,看他们每一个人的面相,有的是眉骨格外突出,有的是眼梢吊起,鹰钩鼻,两腮横肉丛生……这些人都是大凶大恶之人,也是一些亡命徒。 没有随身的令牌,刀上也没有任何痕迹,但是如果能够和周勤扯上关系的,也就只有那个假周勤了。 隔壁林公子住的那个院子出了命案,街坊邻居都知道,因为刚才开封府的差役都来把死、人扛走了。 围观的七大姨八大姑叽叽喳喳的说着—— “才不是呢,那些人只是晕过去了,如果是死、人,那我可不敢看。”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大娘撇撇嘴说道。 “可我看刀子上有血呢。”另一个大娘害怕的说道。 “不怕,林公子可是神仙呢,那些人溜进来干坏事的人都得到惩戒了。” “也是,林公子算命可灵了,改天我也去求林公子算算?” …… 林昱不知道今天的事情引发了街坊邻居找他算命的热情,现在他还在叮叮叮的收着积分。 很久没有露面的系统接收到他做了符合道德标准的消息,一下上线,给他发放了不少积分,“接下来系统又要进行更新,商城会多很多东西,会多出惩罚机制和幸运抽奖环节,但是商城会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打五折活动,宿主可以看着行动哦~” 系统俏皮的尾音真的是让林昱又爱又恨,这就是传说中的打一棒子再给一颗糖?想到惩罚机制他就头皮发麻,“不会有那种动不动就掉级什么的吧?” 对于林昱来说,掉级简直就是要他的老命啊。 “不会,惩罚机制不会那么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最多是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同时这也是为了督促宿主更好的进行任务。” 反正只要不让他掉级,就没什么问题,林昱这么想着,就佛系的接受了系统爸爸的话,不过后来他倒是为这一件事情差点跪断腿,他就不应该相信系统的节操啊啊啊啊——居然让他穿女装! 现在的他还只是一条咸鱼。 因为这里的刺杀事件,连庞太师都惊动了,他一下子就怒了,拍了桌子,“这是哪里来的东西敢刺杀我儿子?!” 庞夫人进宫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和庞二姐聊了聊,庞二姐就吹了吹枕头风,到当今耳边的时候就变成了,“官家,昱儿才刚回家不久,就有人敢做出这种事情,这可是皇城里头,居然有刺客敢这么大剌剌的行刺,妾觉得在宫中也不安全了。” 第43章 神棍进行中 俗话说,这是最难消受美人恩。 现在这一向温婉端庄的庞妃嘤嘤戚戚起来,梨花带雨,清丽里头又带着娇憨,更是让赵祯软下了心,隔日就赐下大堆的东西安慰林昱,让众人知道庞家在他心里头的地位,依旧是圣宠浓厚。 下了朝之后又叫了包拯过来详谈此事,更是让庞家一时间风头无两。 而此时便是最好的事情,包拯将所有的事情,包括周勤的事情和盘托出。 其实就是看周勤这几天神色有异,包拯前天才去故意刺探一番,后来两人不欢而散,估计就是这里让周勤起了疑心,不知道怎么知道了真周勤住在这里,特意来杀人灭口的。 果然,当今听了勃然大怒,平日里头小打小闹也就算了,现在竟然涉及状元,如果这案子是真的,那简直就是有伤颜面,有失国体的大事。 现在还只是状元,如果不把这件事情查清楚,将真相大白,恐怕动摇人心,天长地久下去指不定就事涉尚书,事涉丞相……甚至是他这个皇帝! 赵祯越想越可怕,着令包拯严查此事。 包拯自是应下不提。 因为这件事情,庞夫人是说什么也不让他回院子里头住了,失踪多年的儿子好不容易回到了家,现在如果再受一点伤害,那是生生的药剜掉她的肉啊。 所以林昱只好搬回庞府来,暂时把院子那里搁置了,而周勤和苏棋儿也住到开封府去了,这下庞飞燕算是得偿所愿,可以常常和苏棋儿说说话了。 没成想才回来庞府没多久,就有一个拿着奉命来 ‘慰问’的公公客客气气的送来若干东西,督促那些个人把东西送到之后,这位公公又笑容满面的塞给他一个巴掌大小的漆奁。 “庞小郎君,这是官家特意叮嘱咱家送来的,是官家早年前刻的小东西,送来随您把玩。” “多谢陈公公。”林昱捧过那漆奁,旁边就有仆从给陈公公递了一个小包,陈公公推拒了,“官家让咱家赶紧回去复命,咱家就不久留了。” 打开那些大箱子,里头有着几幅书画,还有灵芝、人参等名贵药材若干,甚至还有一副玉做的棋子,只可惜林昱这个人基本不下棋,书画也是白瞎,那些灵芝和人参倒是派得上用场,还有一块冬暖夏凉的玉,入手就让他觉得舒服,林昱很喜欢这块带着灵气的玉。 让他颇为惊奇的是那漆奁里头的是一个小巧的玉印,表面光润色泽温和,底部刻着一个小字‘福’,笔触还有些生涩,林昱端详了老半天也不知道这个福是什么意思,但是看久了就渐渐生出了一种熨贴的感觉。 他笑了笑,把这个小印收到空间里头去了。 周勤在得知那些被自己派出去的人刺杀失败的消息,狠狠的皱起眉头,焦急的在院子里头走来走去。 那伙人不过是一群亡命之徒,死了也不足惜,虽然他们不知道雇主的真是面貌和真实身份,但是前几日包拯来问讯此事,摆明是来试探他,他也是昏了头了,竟然做出这么明显的事情,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正想着呢,就有仆从小跑过来了,“老爷,老爷,有好多开封府的衙役来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周勤整理了一下衣服,轻哼了一声。 但是他没想到能够马上在公堂之上见到他这位他认为愚钝至极的义弟,他穿着状元朝服,昂起头,一副清贵正义、不卑不亢的样子,如果是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是委屈的。 昨日一伙贼人闯进来,就狠厉至极的往他肚子上捅了一刀,他以为他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推着苏棋儿就让她快跑,眼前一黑就晕死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三天过去了,他得知了事情经过,也是一阵后怕。 他自己是没什么,可是看着苏棋儿也被划了一刀的时候,他由衷的感到一种愤怒,他想问那个人,名利是否真的有那么重要? 可能是这一口气撑着他,他眼神平静得可怕,用嘴咬了笔写状纸,但是伤口崩开了,整个腹部都被染红了。 林昱看到以后也是无奈了,更加无奈的是系统为啥要这个时候催促任务,“救助可怜人任务还剩下百分之四十没有完成,限时二十四小时之内完成。” “他的伤口还没有好,这总不能够让人家拖着伤去告状吧?”林昱无奈问。 “系统准备更新,更新前的任务要么取消,要么完成,我们也没办法,这是上头的强制要求。”系统也很无奈。 取消的话,自己都做到了大半,老实说林昱不想做白工,所以他选择用灵力直接帮他医治那道伤口,但是林昱毕竟水平有限,只能够治个七七八八,还是这种伤口,而之前眼睛和喉咙太过精细,林昱是不敢直接下手的。 但是这好的七七八八已经足够周勤撑着去告状了。 公孙策知道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之后,气得跳脚,“你们简直就是胡来,不说这失血过多要躺躺恢复恢复元气,就说你,庞昱,你现在身为他的大夫,你竟然也由着他胡闹!” 在这里,公孙策不好指责周勤,但是林昱,身为长辈的公孙策还是说起的起的。 周勤出口道,“我知道公孙先生是为我们好,只是我看见小棋儿没有生气的躺在床上,那伙强人闯进来的时候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心中有愧,”他眉目淡然坚定,已经和初初时见面还带着一点天真温柔的模样大相径庭,“况且,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 起初那个还有些天真愚钝,宁愿安居一隅的周勤怕是真的在前几日那一伙强人的刀下死掉了吧?也不对,或许,正是那一伙人才让他看清楚自己,以前他总喜欢名山大川,想着以后去游历,或者是远离俗世,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情—— 如果他真的这么淡然,那么他何必去考状元? 他也是有着一颗争强好胜的心,人上人他暂时不想,但是为人刀俎鱼肉却是他不愿意的。 他话语铮铮,让公孙策震惊。 曾几何时,也有一个青年说要与包拯相斗,当年那一种意气风发的样子和现在这个周勤何曾相似! 那时候公孙策是书院里头大名鼎鼎的府尹之子,智慧过人,而包拯因为屡破奇案,赢得众口称赞,他那时候自视甚高,视包拯为此生最大的敌人,到了开封以后处处与包拯作对,不过后来成了亲了,他也没有那么尖刻了。 最后还到了包拯门下做了主簿,这一干就是十几年,十几年过去了,往日的事情浮现在脑海里头,让他有些怀念又不忍失笑。 心软之下,居然默认了他们的举动。 于是周勤就捧着状子去敲了鸣冤鼓,这时候民告官不像后面朝代那么严苛,要被打板子,要不然这一顿板子下来,周勤肯定熬不住,小命呜呼去也。 堂上坐的是包拯,包拯面目肃然,“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周勤下跪行礼,“草民周勤,状告当今状元周勤谋杀他人,顶替状元身份,这是草民的状子。” “呈上来。”包拯说,旁边就有一个衙役那周勤那手中的状子递了上来,包拯细细看去,只觉得那字形体粗糙,笔触不清,但是文辞条理清晰,想到公孙策说的那是周勤咬着笔写的,不免唏嘘。 所以就有了刚才衙役上假周勤府中去请他的事情。 不多久,穿着状元朝服的周勤就翩翩的来了,他唇边带笑,看起来温文尔雅,清贵骄矜,但是在真周勤看来不过是一个小人。 “包大人,不知道包大人叫周某前来,所谓何事?”他浅笑,似乎不认识台下的真周勤一般,将他视若无物。 “周勤,你可认识台下那人,他状告你冒充他身份,顶替状元之位。”包拯说。 假周勤一下子就皱起眉头,“岂有此理,这简直就是诬陷,”他转头看向真周勤,狠狠的说道,“ 你是何人?居然敢构陷官员,你难道不知道构陷官员是要被砍头的吗?” 真周勤却不怕他,只是淡淡说道,“草民周勤,没有被你毒死的那个周勤,包大人,若有什么可以证明我是真状元,我可背出那一篇我高中时写的文章。” 假周勤嗤笑起来,“这有什么,有谁是比文章著作之人更清楚那篇文章,最清楚的当然是本官,而你,保不准是从什么弄来周某的试卷,见我俩同名同姓就来污蔑本官。”(1) 真周勤也算是清楚了他这结义大哥的一张利嘴,但是他没有慌张,淡淡的说, “那字迹呢?文章记得,你可敢对比字迹?” 假周勤瞪着他,甩了甩袖子,“有什么不敢的?我周某光明磊落。”而宽大袖子之下的手已悄悄的紧握成拳。 第44章 神棍进行中 就在此时,外头的人唱词到,“王丞相到。” 而正好王丞相就是携着那一份那时候周勤的答卷过来。 周勤心里头冷笑,什么来的正好,恐怕是他们联合起来。 在他心里头,他求娶王丞相的千金不成,思慕王丞相的千金的事情被流传出去,不知道怎么被王丞相知道了,那老王八就处处针对他,而现在这老王八正是怀恨在心,指不定他这位好义弟就是这老王八找来的呢。 他咬牙切齿的行了礼,看着王丞相的面容,只觉得他面目可憎。 天知道王丞相就是刚好赶上,巧得很,这也是官家责令他干的,他翻那堆文卷可够累的,还好这一份文章的确是一份锦绣文章,让他稍微舒展了一下眉头。 文章送到,但是包拯并没有给他们两个人看,只是让衙役拿了纸笔过来,让假周勤落笔。 假周勤不忿,“这是否对周某不太公平,应当先让此人写吧?若他笔迹不对,那就是诬告无疑了。” 真周勤笑了一下,风轻云淡,“我双手手筋皆断,唯有口可用,劳烦这位衙役大人帮我研墨了。”也的确,刚才敲的鸣冤鼓还是林昱帮他敲的,状子也是绑在他腰间的。 “不敢劳烦,职责所在。”那衙役摆摆手,便帮他磨起墨来。 他风轻云淡的豁达模样倒是让王丞相颇为欣赏,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越看越觉得喜欢。 相比他,假周勤就是磨磨唧唧的,可能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于可疑,也痛快的拿起笔,在空白的宣纸上,默写下那一篇文章,然后说,“周某觉得以前的字不甚好看,所以改换了字体。” 众人一看,他刚写的字迹与原来文章的字迹有些相似,但是更加偏向草体,很多着力点都不一样,但是也没说什么。 假周勤越发觉得自己解释得好,虽然他一直在临摹周勤的字体,但是不得要领,毕竟任谁也不能够在短短的时间之内改换字迹的,但是见这些人都面无异色,也没说什么,只是暗道自己逃过一劫,又多了一些侥幸心理。 而那真周勤,咬着笔杆,动作艰难,假周勤写完的时候,他不过才写了四分之一,没有人不耐烦,都细细看着。 时间越久,假周勤就越觉得不妙。 真周勤写完,王丞相看了看这有些模糊不堪,笔触不怎么好,就像是刚学字的幼童写出来的字一样的文章,但是看着看着,他微皱的眉头反而松开了,指着真周勤轻笑,“你啊你,还真是……” 殿试之后才能够被称为状元,而这真周勤不仅把文章写了,还顺手把殿试之时的问答写进去了。 而明明殿试过了,为什么大家还认不出真假状元?两个人不仅同名同姓,还长得很像,所以大家认不出来。(1)现在这东西一写出来,还有什么可以疑惑的? 王丞相把真周勤写的那一份东西给假周勤看,假周勤顿时汗如雨下,脸色惨白,跪倒在地。 再加上包拯又让展昭带了几个人进来,其中一个是老樵夫告诉包拯的,可以证明假周勤那天生了病,没去考试的证人。 还有那几个黑衣人,那几个黑衣人虽然不认得他的面目身份,但是指认了假周勤的一个书童的声音,那个书童当场就供出了周勤下毒杀人和□□的事情。 假周勤知道事情败露,估计也没活路了,抢了衙役的刀,当场就自杀了,死之前他的眼睛死死的瞪着真周勤,眼里头还充斥着浓重的嫉恨。 “你可真是个傻子……” 真周勤笑了笑,那时候喝下毒酒的时候,他是这么说的,现在死的时候,他又是这么说的,他傻吗?傻!错信他人。 “以后我可不傻了。”真周勤喃喃说道。 从此以后也只有一个周勤了,也没有什么真假周勤了。 因为这事情曲折多奇,一经流传开来,甚至有说书人把这件事情改编成话本,说的众人不禁为这话本中周庈(化名,同勤音)的命途多舛而感到揪心,还有那个小乞丐被化身为一个侠义心肠,行侠仗义的侠女,还有那个古道热肠的无名大夫…… 话本的最后是这真状元因为当今补偿,被封为侯爵,而那侠女到江湖游玩去了,而现实是,当今把假周勤的正六品翰林院编修给了他,还赐下宅院和金银若干,慰问一番,爵位那里是那么好封的? 那是建立在他手可以被医治好的情况下,这编修才落到他的头上。 朝中百官当然知道这件事情,但是都缄默其口,诡异的不说什么。 被赐下的那处宅院实在算的上是一处好地方,周勤被林昱续了手筋,还在开封府养病,养了一阵就决定搬家了,至于苏棋儿已经被他认为义妹,和他一起生活。 周勤乔迁的时候,包拯送了一份薄礼、王丞相也送了,而庞太师看在林昱的面上,也送了薄礼,其他人一见庞太师都送了,也都派人来慰问一番,本来一个官阶如此之低的编修是不值得他们纡尊降贵的。 但是朝中几大巨头都伸出触手试探了,他们这些小虾米也就跟着了。 周勤也都一一的回了礼,或者是去拜访了一下,虽然还有些生涩,但也还算是礼数周到。 也就是这一段时间,他才知道林昱原来是庞太师的幼子,怪哉怪哉,在他看来,林昱品性高洁端庄,温润如玉,和有些跋扈嚣张,是个官迷的庞太师简直不像是父子,所以一开始周勤知道林昱是庞家人,只以为他是庞家的旁系。 不过即使知道了,周勤也是和林昱相处如常。 这一段时间因为系统更新,都没什么任务,开封府这边也没有什么案子,到了公孙策休沐的时候,庞家一大家子的人就打算去郊外游玩。 在宫里头的庞妃不知道怎么知道了,也颇为羡慕的告诉了赵祯,赵祯在早年的时候也时常微服出游,现在这么一提,他也兴致来了,拉着庞妃就悄咪咪出宫了。 庞妃进宫也有七八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出宫呢,想到能够见到庞家人,心中不免有些激动,只是看到马车窗子外头的车水马龙,注意力就都在上面了。 到了庞家门口的时候,下了马车她还颇为留恋的看了好一阵子的庞府大门,赵祯那里不知道她是想家了,便取笑她,“又不是没有机会回来了。” 庞妃点点头,嘴边也绽开笑影,“这到也是,咱们进去吧。” 在门房等着的仆从,见到他们大吃了一惊,还想着问礼,不过又想到之前管家叮嘱过他们,所以现在只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姑爷小姐。 他们这一回也是偷偷来的,如果让言官知道,估计案桌上堆的奏折就会变成一个小山,里头大半都是在说什么不合规矩之类的了。 门后头,庞家一家子人就等在后头,一见他们就要行礼,赵祯扶起庞太师,“今日出行游玩,不必多礼,刚才仆从不也叫了姑爷小姐吗?”说罢,他眨了眨眼睛。 庞太师亦是笑着点头,“是。” 庞妃见了母亲姐姐,也难得的像一个小女孩一样拉着他们的手不停的说,而赵祯则是和庞太师、林昱、公孙策谈天说地。 不多时,他们便坐了马车出了城,今天他们去的是相国寺。 相国寺殿阁庄严绚丽,花卉满院,没到此处,似乎就能够听到那袅袅的佛音。 林昱只觉得这里确实是信仰浓厚,听说这里每年都要举办五次‘相国寺万姓交易庙会’,使得这里更是车水马龙,人山人海。 今天没有庙会,但是并不代表这里的信徒就少了。 他们今天出行是简服出行,带的侍卫不多,一干女眷去还愿,林昱就跟着当今,保护他的安全,公孙策和庞太师也跟在身旁。 他们不过才出来,就听见有人尖叫着喊“血,血,死人了——”紧接着又是几声尖叫。 几个人互相对视几眼,欲向前走去。 庞太师就要拦住赵祯,“姑爷不宜前去,恐有伤圣目。” 赵祯先让林昱和公孙策前去查看,摇摇头说,“无妨。”随后也跟着他们的脚步前去。 只是他高估了他自己的承受能力,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一到前面去,脸色扭曲了一下,难怪刚才吓晕了一个人,别的几个也都跑走了。 原来这颗大树下躺着一个肠穿肚烂、血流满地的人。 这里的动静也逐渐吸引了不少人来,庞太师赶忙让侍卫拦住这里,又派人去报官,把主持叫过来。 而林昱皱起了眉头,这个人穿着普通,看起来像一个书生,但是小腹那里已经全部被掏空了,就连肠子也被拉出来了,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残忍的杀害了这个人。 第45章 神棍进行中 不多久,主持就来了,现在的主持是戒字辈的,那时候还因为早年间相国寺的一件案子与包拯和公孙策等人结识。 主持到了之后先是请罪,林昱这才看到这主持身上有着一点修为,不过佛家的修炼方式和道家的不一样,所以林昱不知道这个主持到了什么地步,只是好奇的瞥瞥。 公孙策只是简单的查看了一下这尸体的周围,他毕竟不是专业的仵作,但是通过简单的查看能够看出这是一个在二十来岁的男性,平常不干什么重活,手上有茧,是常年拿笔的那种。 死了超过四个时辰,指甲缝隙里头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他没有刮下来,只是暗暗记住了这个细节。 地面上除了从死者身体里头流出来的一大滩血,还有十来滴是在比较远的地方。 林昱走过去看,可能当时是有人站在这里,所以那些血不是滴在了这个人的衣袍上,就是滴落在脚边。 这里铺的是青石砖,所以看不出什么脚印的。 真奇怪,这里来来往往的人怎么会过了这么久才有人发现这里死了人? 他左右望着,只看到了有几块摆放得凌乱的鹅卵石被随意的堆放在一旁,和平实的青石砖地板相比起来,有一点显眼。 周围都没有这种鹅卵石的,他走过去蹲在那被随意堆放的鹅卵石那里,起初时候在那边看这鹅卵石是乱堆的,走过来一看堆的是极有章法的。 公孙策端详了好一会儿,起身就看见林昱蹲在那里看那一堆鹅卵石,还神色疑惑的摆来摆去的,公孙策只当他童趣心又起了。 刚才只是看了一眼,庞太师就不给赵祯过去了,他和赵祯远远的站在一旁,但是看到林昱刚才还在查看,现在摆起鹅卵石来了,赵祯就走过去看林昱。 “找到什么了吗?” 林昱点点头又摇摇头,等摆好最后一块鹅卵石的时候,咻地一下,两个人就消失了,庞太师眼睁睁看着他们不见了,瞪大了眼睛看向公孙策,“这,这……” 然后林昱动了一下鹅卵石,他们就又出现在原地。 赵祯:??? 公孙策挑了挑眉,不知道要怎么和他的岳父,说他的幼子是一个能掐会算的活神仙,不仅测字准,还有一手的神仙异术? 算了还是把这个难题留给林昱吧。 赵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短短的时间之内,他们消失了又出现自爱原地,他在那里只是看见林昱摆弄了两下鹅卵石,但是在场的人这么多,有庞太师、公孙策,还有主持以及几个僧人、一干侍卫,他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还有些人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呢。 这下林昱可以给赵祯明确的回答了,“的确是找到了什么,”他看向公孙策,“恐怕是有人在这里布了阵,恰巧刚才那几个到此处的人破了阵,这尸体才显露出来。” 他这么一说,在场的几个僧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这位小郎君,你说的却是实话?” 那主持刚面容无悲无喜,慢慢说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相国寺香火过盛,这个人恐怕是来借香火的。” 然后又问林昱,“这位小郎君修道?” 林昱点头,“入道门已有多年。” 那主持淡笑,语气颇为敬重,“阿弥托佛,佛道不分家,若是有时间,还请小公子前来论道,只是现在这一桩麻烦事,还是与小公子有牵连的。” “哦,有什么牵连?”赵祯疑惑道。 刚才他们说的话云里雾里的,但是这相国寺的主持可是高人,皇室一向对相国寺主持颇为敬重,但是没想到这相国寺的主持反倒是对一个年轻人语气敬重。 想到上回林昱说自己粗通些测字,难道那真的是谦辞?赵祯那时候还以为只是玩笑,难道这庞家刚认回来的幼子庞昱是一个得道高人?! 而庞太师听着就更加糊涂了,什么修道、道门的他听不懂,但是意识到一件事情,难道昱儿是一个得道高人? 两个人的思想现在居然诡异的同步了。 “土生金,是金道人。”林昱笑了笑,笃定的说,看见当今和庞太师不解的神情,他顿了顿,“就是梅城的那个邪道。” 这么一说,他们反应了过来,之前那个梅城的邪道没有被抓到,可是让很多地方人心惶惶了一番,同时高额的赏金也让很多赏金猎人行动起来。 这才刚过去多久?那股波动还没有平息下来,自然是早点抓到那个邪道比较好,不要留给他休养生息、卷土重来的机会。 包拯带着衙役过来,离尸体被发现过了一段时间,不过他们把现场保护的还算好,也及时的找到了刚才那几个目击者细细盘问。 他们几个原本就是结伴过来的,但是没想到会遇到这等凶杀案,当场就被吓得屁滚尿流的,官差一询问,就噼里啪啦的把自己刚才看到的说了。 说的那些东西和后来林昱和公孙策他们看到的相差无几。 仵作细细的验尸,和公孙策刚才看到的差不多,但是具体了年纪,大概在二十五岁这样,尸体已经完全凉了,尸僵扩散,皮肤发黑,死了有将近四个时辰。 肚子上是被什么利器划开的,没有少什么器官,指甲缝里头的东西也被抠挖了出来在,只是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 然后在细细的看这个案发现场,地处偏僻,尸体是横横躺在一棵大树底下,树的一边就是堆着那一堆鹅卵石,鹅卵石下面还用朱砂写着什么符号,还有不远处那十来滴血迹,动那堆鹅卵石的时候并不会遮盖住那十来滴血。 想到僧人每天都会对寺院洒扫,没有理由不发现这几滴血。 包拯便叫了那个负责洒扫这一片区域的僧人过来询问。 那个僧人挠了挠头光头,也很是不解,“小僧方才打扫的时候这里可是干干净净,别说石头了,树叶也是不曾有的。” 包拯思量了一下,“想必这里不是第一现场,张龙,你且带着衙役们把这相国寺连同周遭一圈都仔仔细细的搜查过,不要放过一点可疑之处。” “是,张龙领命。”张龙领了命之后,叫了一队衙役过去搜查,因为之前主持已经交代了全力配合他们搜查,所以现在寺院中没有太多的怨言怨语。 只一些住在院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清客有些闲话。 接着又让赵虎去查证死者的身份,这寺院里头的僧人和清客,以及那些来拜神的人都不认识这个人,赵虎只好跑开封一趟张贴画像了。 安排好这些事情之后,包拯才想起来刚才公孙策和他说的这件事情可能和金道人有关,遂问林昱。 林昱想起刚才主持过的话,慢慢说,“此死者被发现之处正有青石,还有小石堆积,正是津润有土,聚土成山,正是土生金,主持大师推测说此人可能是来接香火的,又会阵法,联通上下,就只能够想到金道人了。” 包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只是凡是还是要讲求证据,还是先等确定死者身份。” 因为这里发生了这种事情,庞家女眷暂时被安排在了一间院子里头,包拯问询完林昱之后,林昱就暂别此处,到别院去了。 毕竟他不是正式的办案人员,留在那里不太合适,他到院子的时候,看见当今和庞太师也在院子里。 “怎么样?可有查到什么别的线索?”当今颇为好奇的问,往日里头都是听闻怎么怎么死人,怎么怎么办案,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案发现场。 别人遇到这种事情都是避之不及,怎么这个皇帝还那么好奇?林昱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具体还要查证死者的身份,还有问询寺中人员,看看能不能得出什么线索来。” 话音才刚落,一个衙役就急匆匆的进来行礼。 “何事?”赵祯问。 “回官家,这庙中又发现了四具尸体,包大人请庞小郎君过去看看。”那衙役说。 林昱这椅子还没坐热,水还没得喝一口,就要被叫走了。 庞太师皱起了眉头,“圣上,包府尹太过分了些,臣之幼子又不是什么开封府的人,怎么能够由着他呼来唤去的呢?” “唉~”赵祯转头看他,“庞卿,事涉人命,怎么能够这么斤斤计较呢?” 庞太师当场被怼,心里头还有些不忿包黑炭那厮的好运,如果不是官家还在这里,肯定要骂那包黑炭一个狗血淋头,这种见血晦气的事情怎么能够让他芝兰玉树的小儿子去呢? 庞妃笑道,“见昱儿也没有半分不乐意,太师你就随他去。” 其实庞太师就是对包拯不爽,谁让包拯总是拆他台这么多次,而且包拯还对昱儿使唤来使唤去的,那不久代表着包黑炭那家伙根本不把庞家放在眼中。 偏生庞飞燕也不甘寂寞,出来插嘴道,“就是就是,爹,小弟都没嫌什么,我看他那样子就是乐在其中,你急个什么?” “燕儿,在官家面前不可如此放肆。”庞夫人轻声说。 联合被怼的庞太师看了一眼夫人,只能够憋屈的认下了。 第46章 神棍进行中 另外那四具尸体男女老少都有,死状也如同前头那一具尸体,被破开肚子。 之所以被发现,还是那些衙役见堆着小石头,下面也都用朱砂画着什么符号,动了一下那石头,就出现了那尸体,吓了他们好大一跳呢。 林昱去一看这些尸体的方位,一拍脑袋瓜子,妈呀,还可能真是来借香火的啊! 第一具,也就是刚才那个二十五岁左右的男性尸体,在土位,第二具是一个女子的尸体,在木位,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女孩在水位,还有一个妇女,在火位,另还有一个老者的尸体在金位。 摆放的姿势也很有讲究,一人就地躺着,一人双手被缚,一人双膝跪地……等等若干,如果林昱懂得望气之术,那么他就能够看见属于相国寺的功德金光竟然缓慢的被吸走了。 长久以往,恐怕相国寺就会因为功德以及气运的问题败落。 不过这个人可能也不想搞出那么大动静,所以才会布下粗糙的掩蔽阵,就是等人发现,好打破自己的阵法,但是这一段时间也足够他吸取一点点功德金光的了,当然从另一方面说明这个人简直就是有恃无恐。 不过林昱也有些奇怪,那个主持明明知道这是有人来借香火的,怎么也不着急啊,还邀请自己去论道,这不就是明摆着的有问题吗? 他思考过一轮,又把注意力放在这个阵法上面了。 而借别人的气运或者功德是要有天谴的,这东西不是那么好借的,要不然林昱早就这么干了,也不用在这里辛辛苦苦的修炼了。 想必那五个人里头有一个人的八字与金道人相合,可以替他承受一部分的天谴,如果能够找到这五个人当中的那个人,查到那个人的生辰八字,从而推算出金道人的八字,林昱就可以算出金道人现在藏身在那里了。 由于天色渐晚,明天还要上朝,所以包拯和庞太师先派人送官家与庞妃一行人回去,而这里发生了凶杀案,也是不敢让庞府的女眷住在这里的,所以他们也跟着回去了。 林昱则是留在这里,庞家人还特别不放心,怕那个凶手狂徒会找上门来,不过官家亲下口谕,让一队官兵来协助调查,包拯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也让展昭去贴身保护,庞家人才算是放心,但还是细细叮嘱。 见到展昭,林昱才恍然,他们这是有好一段日子没见了,不过也没让他们感到生疏,不过他们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相见。 两个人都笑了笑。 展昭这段日子因为别的案子被包大人派出去收集证据了,所以不再开封,但是比起以前是因为他心里头的正义的信念而来回开封,现在他开始变得有些想念开封了。 汝之所在,心之为安。 一些东西正在悄然的改变着,他知道,他细细的看了看林昱带了笑意的眼睛,嘴边的笑也变得无奈和宠溺。 因为庞家对他照顾得太好了,导致一向生活比较粗糙的林昱也变得精致起来,衣服是上好的丝绸,穿好衣服虽说不用层层叠叠的配饰,但是简单的玉佩香囊什么的也是有的,因为大姐的强烈叮嘱,他现在也是每日熏香。 所以上床睡觉之前,他把衣服脱下来挂好,这些东西也妥妥当当的放好。 展昭今晚上躺在不远处的一张榻上,林昱抱了一床被子过去给他,灯光有些昏暗,展昭前一刻还看着那里有一只那一只蛾子拼命的扑向火焰,怔怔的发着愣呢。 这是很少见的,林昱浅笑着,“今晚有些冷。” “习武之人寒热不侵,不过抱着被子睡总是能够睡得安稳一点。” “那么展大哥出去,偶尔会在荒郊野岭露宿,总是会抱着剑睡?” 展昭笑了起来,眼角也弯了起来,“这倒是不错的,为兄总不能把自己的剑丢一旁吧?” 林昱这是明知故问,但是他觉得这个问题很有趣啊,然后他还问了几个他自己觉得很有趣的问题,其中一个就是有关这个时代的武学阶层。 因为他在来之前,那个时代的武学已经开始变得有些魔幻了,因为糅合了很多体系,自成一套,甚至有人以武入道,这样的事情在这里的武学状况之下似乎是不可能的。 展昭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现在的武学阶层,因为他能够说的毕竟只是代表他们展家什么情况,不能够代表这个时代的江湖,所以展昭说过一阵子有一个江湖的集会,如果林昱想可以带他去凑凑热闹。 林昱眨了眨眼睛,有点新奇,无论是上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其实他一直都有点闭门造车,这是一种与时代的隔阂感造成的,但是现在因为有了家人,有了知己(开封府等人),有了朋友(宋慈、周勤等人)、有了前辈(白娘子等人)很多牵挂,他就已经开始对这个世界有了归属感,有了一点就会想要更多,他想要融入这个时代,而不是一个过客。 想到这里,他筑基中期的瓶颈一下子被冲破,到了筑基大圆满,如果找一个地方,有足够的灵气,他就能够直接冲击开光期了。 林昱一下子就喜笑眉开的了,这可是他前世没有能够到达的境界,如果那个金道人来了,至少他也多了几分打败他的筹码。 他周围的气波动了一下,瞒不过展昭,展昭皱起眉头,“是感知到什么了吗?”他以为是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来了,才让林昱的气息有些异样。 林昱眉眼弯弯,“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件事情,对了,展大哥,我可以感受一下你的气吗?” 一听这话,展昭的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这,这一般只有关系很亲密的人才能够,才能够做的事情,虽然他在一些方面很老练,但是在这方面他确实纯情得过分。 气田即所谓的丹田,在小腹之处,是一个相对尴尬的位置,尤其是展昭这种常年练武,血气方刚,又是一个很容易受刺激的年轻男人,对于恋慕对象笑意盈盈的话语,总是有时候会脑子空白一下。 于是他恍恍惚惚的点了头。 可是穿着单衣,在磨蹭之中露出些许健壮的胸膛的展昭,感受到那手慢慢的覆上自己的小腹之处的时候,展昭感觉到了一种尴尬和羞涩并存的感觉,这让他的脸越来越红,就像是一个番茄一样。 尤其是林昱释放出灵力,慢慢从他的丹田进去,让他渐渐有了一种绮丽的想法。 他诡异的沉默了,抿着嘴唇,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低着头认认真真的林昱。 林昱渐渐的走起眉头,脸色开始有些凝重,展昭的身体有很多暗伤,也就是趁着年轻硬抗,等以后老了就会一下子爆发出来,会很痛苦。 他凝重的神色让展昭心里头咯噔了一下,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还没等展昭揣测出什么,林昱就就开口了,“展大哥的身体有很多暗伤,展大哥有找公孙先生仔细看过吗?” 公孙策成为开封府的御用大夫已经是开封府众人皆知的事情了,凡是有个头疼脑热,或者是刀伤中毒,大家都会去找一找公孙策,然后公孙策也很相当乐意,当年如果不是他爹要他入仕,且自己也相当争强好胜,想必他自己会成为一个大夫。 不过可惜,没有如果,但是他还是依旧想要做些什么他喜欢的,这从他的书房里头医书占了相当大的比重可以看出来。 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展大哥/展护卫/展大人就是一个拼命的劳模啊,有啥比较重要的事情,包拯都是派他去,包拯刚开始也不舍得一个把一个年轻人用到死吧?所以他在因为几件案子之后阴差阳错的救了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大金刚,让他们成为了自己的侍卫,也是做这方面的考虑。 但是有时候人不仅有武力上的差距,还有智商上的差距,尤其是刚开始的时候四大金刚也没啥经验,所以他也就颇为倚重展昭,展昭有勇有谋,武力超群。 后来四大金刚出师之后,虽然脑袋不太跟得上展昭,但是还是相当有经验了,所以包拯就放心的把一些事情交给四大金刚,不让展昭那么忙。 这些伤就是早年时期留下来的暗伤,因为查案子,受伤中毒是常有的事情,而那时候的展昭意气风发,年轻气盛,也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受了伤,等回来的时候,伤也好了,毒也被压住了,根本就不记得找公孙策这回事。 可是现在的展昭面对林昱轻飘飘的话,却有一种全身都被定住的感觉,他脑袋转了几转也没找到什么说辞,他越想脑袋就越低,到后面林昱反而看出来一种委屈的意味来了。 林昱捂额,他怎么觉得自己像一个反派,刚把主角削了一顿的那种,可怕的是自己还生出了一种心疼主角的念头。 第47章 神棍进行中 关于展昭身体上诸多暗伤这件事情,林昱严肃而深刻的‘教训’了一顿展昭,而且还打算等公孙策有空的时候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展昭对于认真起来的林昱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揉了揉林昱的头发,说,“昱弟尚且不能够做到,又怎么能够要求为兄做到?” 那宽厚温和的嗓音说出来的颠倒逻辑的话语让林昱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冒出了一个疑问的单音,眼睛带着一丝稚朦的看向展昭。 那种乖巧恬静的样子的确很容易让人引起怜爱之心,展昭对上他清澈的瞳仁,带着一丝郑重的说,“有些时候你总是自己去,没有向任何人求助,展大哥不知道你是不是会受伤,是不是会遇到困难,但是有时候你不需要背负那么多。” 明明刚才还在讲展昭自己不去看大夫,单打独斗,不寻求组织的庇护等等系列问题,怎么扯到他身上来了?林昱想了想,虽然有时候,不,绝大部分也是这个样子,但是他们的任务性质完全不一样啊?! 展昭的还能够说,他的要怎么寻求组织的庇佑?难道说有一个神秘人(系统)让他以算命等等玄学的方式完成任务? 他无奈的摊手,“展大哥,咱们两个这……完全不一样啊。” 展昭的语重心长他是完全知道的,但是他也有不能够说出口的秘密,首先一个问题,他们两个的目标就不一样,展昭的为人他很敬佩,他有勇有谋,是一个真正的侠士。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他所做的一切不说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他只是希望这个世间不要有那么多的冤假错案,有那么多的黑,所以他一个名满江湖的侠士投身于官场,投身在包大人门下,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心中的道义。 相比之下,林昱没有他那样的大义,说难听一点,他算是一个利己主义者,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修仙大道,长生之路。 他的秘密都是不能够公之于众,甚至于有时候过于危险神秘,而不能够向普通人述说,很多时候他只能够说听从系统爸爸的话这种自我安慰的话语,不过有时候他是颇为不得劲的,因为没有人会喜欢被半强迫性的完成任务。 其实他就是对即将到来的惩罚机制有了抵触在心里头发发牢骚…… 不过上面他想的念头有大半是正解。 人心是很难以琢磨的,他在思考自身和他人的区别的时候,没发现他把很多赞美的词语赋予了一个品格优秀的男人,一般这样说来他可能是渐渐对这个人萌生了微弱的好感,但是他没有一下子发现。 他这种有点和稀泥的话语和表情让展昭心里头有些失望,因为当你对一个人产生了恋慕的情绪,你就开始变得贪心,希望他也对你产生同样的情绪,但是很多时候这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 不过展昭可没有思考那么多,他失望的只是林昱对他们还不太够信任。 所以他们躺下来的时候是有些不欢而散的,那些扑向火焰被烧死的蛾子还躺在桌子上,他们早就失去了生命的气息,但是它们却得到了欢愉。 正如同此刻的展昭,他确认另一个人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才翻过身望过去,看到的是林昱双手搭在腹部,平平的躺着的样子。 没有生动的表情,但是展昭无奈极了,走到床边,想要把林昱的手塞回被子里头,但是才下床,林昱就睁开了眼睛。 林昱侧身看向他:? 展昭顺理成章的坐在他床边,帮他掖了掖被子,动作熟稔和亲昵,他语气温和的拨了拨林昱的鬓发,“怎么还不睡?” 就是有点像父母在照看小孩子那样,林昱本来也是因为今天想太多了,所以睡不着,干脆气沉丹田,开始修炼,在这佛刹古寺当中,灵气相较别的地方浓一些,所以他正在为突破做准备,把灵气压缩在丹田。 在修炼的时候,当然要有警觉,所以屋子里头的动静他一清二楚,但是他没想到展昭这是过来给他掖被子。 “睡不着吗?”展昭见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轻轻拍打在被子上,声音低沉的哄着,“那这样睡得着了吗?” 展昭低低的说,“睡吧。” 林昱还是定定的看着他,“展大哥也睡不着吗?”紧接着他挪开了一点距离,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展昭笑了笑,很快的脱鞋上床,整个人都和林昱挤在了暖融融的被子里头,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变得更加亲昵了。 两个人酣睡到天明,展昭觉得自己睡了一个很舒服的觉,他动了一下,林昱也睁开了眼睛精神奕奕,“早。” “早。” 事实上因为灵气很浓,所以林昱有点舍不得睡觉,干脆都用来修炼,身边逸散出来的灵气对于展昭来说是有好处的,所以他好心的让出了自己的床的一半。 起床洗漱完毕之后,他们就去拿了点饭食,用过之后去找了主持。 这时候这些僧侣已经开始他们的早课了,但是一个小沙弥过来请他们到院子里头,主持在等他们。 到了一个院子,此间的主持已经等在了那里,而那小沙弥把他们带到了之后就到远处去做功课了。 “展护卫、庞小郎君,”主持缓缓说,“昨天夜里,贫僧发现这庙中的护庙金光摇摇欲坠,到现在竟然是出现了一条裂缝,需知护庙金光乃是本寺多年来存在的根本,倘若金光消失就是相国寺消失之时,还请开封府速速将此人捉拿。” 他看了看天边,林昱是个半吊子玄学中人,他根本就没有学过玄门这一门基本的望气术,只能够感受一些阴气阳气或者灵气什么的。 不过他虽然看不到这护寺金光,但是从这主持话语里头也知道这护寺金光的重要,让一个受帝皇庇佑的皇家寺院消失,这种业障林昱如果背了,也很痛苦。 他不会,展昭就更加不会了,但是展昭看向天边的时候却很奇怪的看到一片微弱的金光,昨天他没看到,今天怎么会看到? 展昭暂时没去理会这原因,点了点头,“当然,如果放任他这么下去,还会死更加多的百姓。”他们这里是暂时找不到什么别的线索,只希望赵虎那里能不能够发现什么吧。 他们才刚出院子不久,沿着那几个现场转悠起来,这里的尸体早就搬走了,但是那一堆鹅卵石是没有被动过的,打扫的僧人被叮嘱过了。 虽然这个阵法被破坏了,但是还是有一些来不及吸收的能量逸散在这里,这个阵并不精巧,甚至还很粗糙,可能是那个布阵的人没时间?林昱前面也猜想过,更可能是他留下来故意让人破的。 毕竟一个寺院的香火也是不能够吸太多的,如果是金道人,他自己本身又不是一个佛修,是个道修,所以除非他自废,然后转行修道,但是怎么看都不划算。 林昱敲了敲下巴,赵虎带着几个人,挎着刀就来到了他们面前,面带一些惊喜,“展护卫、庞小郎君,可找到你们了,那四个死者的家世、身份都确定了,都是开封人,只那个小女孩还在等着家属来认领。” “有八字吗?”林昱问。 “有,包大人还特意嘱咐了。”赵虎憨憨的笑着掏出了一张纸。 林昱看了纸上那几个人的八字,捻指算了算,然后皱起了眉头,这几个人的八字都合他们所在的位置,那么能够代替金道人挡一部分天谴的就是那个小女孩了,估计这个小女孩不是开封周边的人,金道人要直白的用她挡灾,肯定也是知道会有人算。 所以从这个人的八字算金道人的位置简直就是一条死路。 他一拍脑袋,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蠢透了,万幸还没到头。 为什么算八字,测字也行,虽然八字比较准,测字比较粗糙,但是那也是一条路。 所以他又跑去找了一趟主持。 这一回她是自己来的,没有展昭,主持问,“小郎君境界圆润,应该是有突破之喜了。” 林昱点了点头,“这倒是没什么,主持大师可会些风水玄术?” 主持摇摇头,“出家人不习道术,但是一些基础的望气之术,佛门也有,昨日因见香火变少,所以才猜测此人是来借香火的,并不是推测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林昱还以为他是一个玄学大师,他继续说,“我有法门,可以通过测字猜到此人的方位,但是并不具体,还请辅助我,说出几个字,我会根据这几个字推测。” 主持点点了头,虽然庙里头常常设香签,但是这些签术归属复杂,道门也有佛门也有,不像风水玄术那样归类准确。 “第一个字便测功吧。”主持说 第48章 神棍进行中 “功字,解词为‘出门上市急问价,忽觉囊中钱已花,君子淡薄好对弈,志在鸿鹄与大厦’,从签词上看主持所求之人正在陷入困境当中,而我们只要等他出现,但是单纯从字形上看,” “功字性属木,只是他用水位代替自己,所以他此时方位在东北,且功字可拆分为工与力,力乃刀字出头,有金和铁之相,金表此人身份,铁需为见血,工字为土字不出头,即为方寸之土之意,表明此人就在此处!” “主持,东北方向可有厢房什么的可供清客住在这里?”林昱问。 主持摇了摇头,“东北方向是藏经阁,那里由武僧看管,没有允许一向不准入内,如果小郎君有需要,武僧会让你们进去的,但是请不要多人入内,也不能够随意翻看此处典籍。”(1) 一般藏经阁都保存着历代主持苦心竭力写下的佛经译本,也不乏一些惊世孤本,尤其是护国寺这几十年来因为成为皇家寺院,在藏经阁里头的孤本只会多不会少。 所以主持这么说,林昱也很能理解。 藏经阁只有一道大门,两个僧人守在门口,中年模样,但是额头青筋明显,周身的气息已臻至后天圆满,有一点点返璞归真之相,他们乃是以武入道。 “请开大门。”主持对他们说。 他们也并未疑议,拿出钥匙打开了藏经阁的门。 虽然藏经阁平常并没有经常有人进去,但是里头一点灰尘的陈旧味道都闻不到,日光透过一道气窗照射进来。 这里确实是走几步就完了,没有什么能够藏身的地方,没有人来过的痕迹,展昭摇了摇头,他们三个人一同出了藏经阁。 那两位武僧站在外头不曾离开,赵虎在外面问,“敢问两位前辈,不知道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可疑之人在此处走动?” 两个人都摇了摇头,“没有,若有可疑之人,吾等必将手擒此人。” 林昱敲了敲下巴,难道他算错了? 此时正好天光大方,一轮金日出现在正空,照的人身上都暖融融的,林昱回头看了一圈这藏经阁,突然间看到一件事情,让他觉得有点惊诧。 这里总共六个人,他、展昭、赵虎、两个武僧,还有主持,但是地上只有五条影子,他弯起的嘴角也逐渐下降,“打扰了,看来这里我们是没有什么线索了,我们去前院看看。” 主持点了点头,“请便,如有需求,请告知,阿弥托佛。”他双手合十,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一般。 但是林昱只是笑了笑,和展昭他们离开了这里。 这些天来,不说能够特别了解林昱,展昭也算是知道一些林昱的小习惯,比如说他发现了什么的时候,看上去就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现在林昱摆出这副样子,那就是他发现了什么。 而跟在后头的赵虎还是懵懵的。 不过没等展昭问,林昱双手负于背后,一边走一边说,“这位主持大师没有影子。” 赵虎噔噔噔的就跑上前来,“啊?我听家里头老人说,只有鬼才没有影子,可是这佛家之地,鬼也不能够跑进来吧?” 普通的鬼当然不能够进寺庙了,林昱想起了自己以前看过的典籍,没有影子的基本都是鬼,能够进寺庙,而且还能够不被寺庙驱逐的鬼叫做善鬼,本来他还不算是鬼,但是在年纪小的时候强行被人剥离了影子,所以变成了不人不鬼的存在。 一般被选上,是因为他前世做过许多善事,且与佛门有关,今生本身天赋出众,被剥离出来的影子天赋会比他更加出众。 现在这个主持看来是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但是上一任主持是听说是一个得道高僧——衍悔大师,为什么会选一个善鬼当主持,而且他自己似乎不清楚自己的情况? 林昱百思不得其解,而且这个主持从第一面见到他,知道他修道之后就对他相当热络,不太像是他往常见到的那种老成持重、清心寡欲的和尚,态度过于崇敬了。 方寸之土,东南方,有没有可能这个主持的影子,或者主持本身和那个凶手有联系? 他只是隐隐觉得这两者有联系,但是没有切实的证据,林昱敲了敲脑袋,对赵虎说,“有一种鬼是可以进来的,不过那种也说不上鬼。” 赵虎想了想,“那不就是不人不鬼?” 刚接过展昭给的水喝了一口的林昱,马上把水喷了出来,“咳咳咳”,展昭无奈的拿出一方帕子给他,还轻拍着他的后背。 林昱自然而然的接过来,擦了擦嘴,小声说道,“也可以这么说吧,但是不太好听。”然后才发现手中这一方帕子是从展昭那里递过来,他紧了紧,轻咳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羞赧。 展昭笑了笑,“先和包大人说一声,看来今晚我们要夜探相国寺了。” 听了这话,林昱反射性的看向展昭,他怎么忘了这可是一个喜欢夜探收集证据的狂魔,不过他也有点跃跃欲试啊,于是他朝着展昭小小的点了点头。 展昭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到院子的主持看着在做早课的小童,叹了一口气,看着天空之中的护寺金光,心里头也是诸多思绪涌过。 “阿弥托佛,不知道此番是好是坏,请我佛明示。”他低低的在佛前祷告,但是他所祷告的佛却没有给他回应,就如同他这几十年来无数次祈求的那样,没有任何回应。 他祈求佛怜惜世人吧。 像是完成了一场仪式一样,他站起身,转身出了院子。 此时此刻,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包拯下朝之后就过来了,连带着过来的还有宋慈,宋慈跟在包拯身后,时不时的和包拯交流着什么,他已经穿上了那一身官袍,看上去已经初具包拯身上那一种威正严明的气息。 此回开封,他带着妻子薛玉贞和义妹竹瑛姑去开封境内的太平县上任,在上任前被包拯借调过来调查此案。 包拯一向爱才,此番借调他过来,便是想要在他上任之前传授他一些技巧。 所以宋慈就跟着过来了,带过来的还有瑛姑,瑛姑现在已经晋升为他的验尸小能手了。 林昱还有些意外,但是还是很开心的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不过宋慈后面跟了一个陌生的捕头,林昱稍一瞥,瑛姑就知道他在瞧谁了,指着那个捕头说,“捕头王回乡去了,这是赵强,是我表表表表不知道几辈的表兄。” 赵捕头私底下捅了捅瑛姑的手,尴尬得脸都要红完了,“瑛姑,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虽然他说的很小声,但是在场的人都能够听得见,都哈哈大笑。 瑛姑大仇得报之后,可是皮了不少,而且因为梅城的事情,她和在场的都算挺熟悉的,所以现在开个玩笑,压了压手,“开个玩笑。” 气得捕头赵当场要打她一顿。 小闹过后,他们就要开始真正的调查了,开封府这边的仵作经验丰富,验尸没有纰漏,宋慈也不好说要验尸,只是去匆匆看了一下,不过倒是确定了那些指甲缝里头的东西是什么。 是纸!咽了墨的纸片。 林昱端详了一下,“这些东西完全看不出什么来,但是今天我们到藏经阁去了一趟……”他避重就轻的把藏经阁、护寺金光、善鬼的事情和他们说了一下。 虽然上一回在梅城的时候略有知道灵鬼神异之事,但是宋慈并没有近距离接触过,现在听林昱这么一说,不但不恐惧,随之而来的是好奇颇多。 包拯说,“既然从那边无法入手,那我们就暂时把它当作是常规的案子,常规的案子就从普通的方式入手。” 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好,查案需要几个要素,一是时间,二是地点,三是人物等等。 时间是昨天午时发现,逆推回去,死亡时间在凌晨,被发现地点就在相国寺,但是第一现场在哪里不知道,死的五个人里头只知道了四个人的身份…… “这所知道身份的四个人昨日有没有什么异常?”宋慈问赵虎。 赵虎掏出一张纸,“那个书生刚死了老婆,独居在家,不与周边的人交流,那个老者也是一个鳏夫,沉默寡言、深居简出的那种,那个女子则是一个丧夫的寡妇,还有那个未出嫁的姑娘则是被义母(1)赶出来,听说名声不怎么好,不过那些人也有很多天没见过这姑娘了……” “哦,就剩下那个小姑娘,不知道身份的那个。”赵虎看了看纸说。 “这些人都有一个相同的地方!”瑛姑敲着下巴,来回踱步说,“他们都是深居简出或者是不见了大家都不知道的人,那么说那个小姑娘也是,所以你们找不到她的身份很正常。” “我猜,这个小姑娘可能是一个小乞丐。”瑛姑笃定的说。 “可是那小女孩穿得也不像是乞丐,穿得还是新衣服。”赵虎反驳说。 “不,”包拯忽然间想到一个细节,“那小女孩瘦骨嶙峋,头发枯黄,衣服发饰都过于富丽了,既然穿得起这些衣裳,那又怎么会吃不饱饭?诸多不合之处,包某倒是愿意相信竹姑娘的话。” “那我倒是可以问问一个人。”林昱说。 展昭也非常有默契看着他,说,“苏棋儿苏姑娘!” 第49章 神棍进行中 自从被周勤认为义妹,吃的不用她愁,穿的也不用她愁,还有几个丫鬟婆子伺候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习惯了自由的苏棋儿有点不太得劲,她懒懒的靠在窗边叹了口气,呆呆的看着窗子外头的树。 她的大丫鬟冬梅端着糕点走了过来,看见自家姑娘在这里唉声叹气,就知道她像往外头跑了,她笑了笑,“姑娘,这是怎么了?唉声叹气的,叹多了可是容易变老的。” “无聊。”苏棋儿像一只小狗看向主人一样哀求的看着她,“冬梅,我想出去玩。” “姑娘,老爷说您还没有写完那几个大字就不能够出去。”冬梅笑吟吟的说。 苏棋儿的头一下子耷拉了下来,认命的去拿起那只笔。 周勤的本意是好的,希望她多习点字,不说成为当世女大儒,也要懂些诗书礼仪,文化道理。 可是苏棋儿就是静不下来,刚开始她还挺新奇的呢,脑袋也转的灵光,但是热情总有被消磨掉的时候,现在她就处于这种状态,为了自己的出门大计,好不容易拿起笔的时候,头却一点一点的睡着了。 “姑娘,姑娘……”冬梅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一下子惊醒了,“冬梅,你这吓了我一跳。” “姑娘,怎么练字还睡着了?”冬梅笑道,“展大人和庞小郎君有事找你,在厅子里头呢。” 一听这话,苏棋儿马上丢了笔,喜笑颜开的跑到前厅去,“展大人,林公子,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 她这人还没有到呢,就从老远就听到了她风风火火的声音,等她进门以后,倒是端起来,有了几分淑女的样子,但还是很活泼灵动的。 林昱也没有客气,“有事找你帮忙。” 苏棋儿一拍胸口,“林公子的事情,义不容辞,什么事情?” 林昱拿出一张那个小姑娘的画像,“这个小姑娘可能也是一个乞丐,你知道她吗?” 苏棋儿拿过那一张画像,仔细端详了一下,“嗯,嗯,有点眼熟,我想想,啊,我想起来了!她是一个小傻子!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姓罗,所以我们都是叫她罗小傻。” “听说她本来是有爹娘的,不过后来娘死了,她爹又娶了一个,后来她爹病死了,就被赶出来要饭了,她爹娘原先还在离城门最近的那条街上的街尾卖豆腐的,现在应该那家豆腐店就是她那个义母的了。” “刚开始我们这几个乞丐还觉得她可怜,但是这个姑娘有点轴(固执),老说能够看见鬼什么的,弄得几个老乞丐都受不了了,就和我一起被赶出去了,不过后来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苏棋儿唏嘘了一下,看向穿着官袍的展昭,知道他是来办案的,问,“是不是她犯了什么事?” 林昱摇了摇头,“这到不是,她死了。” 苏棋儿轻轻的‘啊’了一声,怔愣在哪里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从周家出来之后,林昱的心情也说不上好,相反有些沉重,他随着苏棋儿提供的那些信息,到那些乞丐经常聚集的地方问了问有没有罗小傻的信息。 那些个乞丐都是目光空洞沧桑,唯有看见钱和吃的时候,眼睛才会亮起属于一个人的光芒。 他们看到林昱和展昭进来,看到的不是展昭的官袍和长剑,看到的是一堆钱,他们伸出破碗,企图能够从好心人那里要来一些能够让他们继续生存下去的资本。 “公子,行行好吧——” “公子,求求你赏一口饭吃吧——” 这狭□□仄的小巷子里聚集有十几个乞丐,他们散发着一股馊臭的味道,林昱拿出了一个小袋子,里头装有一些铜钱,这些铜钱都是苏棋儿让他们拿上的。 虽然那时候这些乞丐对她不是很好,但是终究让她好好的长大了,苏棋儿也帮不了他们太多,但是一些铜钱还是可以的,也顺便帮林昱套出一点消息来。 对于这些乞丐来说,只要有钱,又有什么不能干的呢? 展昭问,“你们回答几个问题,这些钱就是你们的了,越细越好。” 几个乞丐推搡了一下,争前恐后的,最后还是一个年纪稍大的乞丐走了出来,掐媚的问,“不知道官爷要问些什么,我们知道的一定说,一定说。” 林昱问,“你们知不知道以前这里有一个诨名叫罗小傻的乞丐?” “知道的知道的” “是罗小傻啊” “我知道,听说她被她亲戚接走过好日子去了,后来有一天我看见,她身上穿着可好的衣服了。” “那小傻子总是念叨有鬼有鬼的,我看她那个亲戚更加像鬼。”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林昱捕捉到关键点,问,“你们见过把她接走的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子?” “不知道,穿着一个黑篷子,带着一个一边白一边黑的阴阳面具,看起来渗人得很,”一个乞丐比划着说,“我只见过他们一次,后来就没见过了。” “黑篷子?我那时候又在集市看到他们一次,就是那一次看到罗小傻穿的特别特别好,那个人也不穿黑篷子,倒是穿着像一个道士一样,”另一个乞丐撇撇嘴说,“我跟着他们,本来是想讨点钱用用的,但是他们一下子就不见了,这可真奇怪。” …… 从几个乞丐哪里得知了一些消息之后,林昱他们又去了那一家豆腐店,朝着街坊领居打听了一下,果然这家豆腐店原来是一家姓罗的,不过罗家人命不好,先是老婆死了,后来顶梁柱也死了,闺女也被赶出去要饭。 但是相反这坏女人的生意不但没有差,反而更好了,一切都是因为她那张俏丽的脸,可是让这几条街的男人都愿意看着的,尤其是这老板娘又马叉虫,愿意给他们吃吃豆腐,因此他们也就常来。 看到两个俊俏的小哥过来的时候,这位‘豆腐美人’还眼送秋波呢,一听这是要打听罗小傻那个小混蛋之后,她就马上臭着一张脸要把他们赶出去。 不过,这世上能够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眼看一块大金锭塞过来,当下那‘豆腐美人’就眼睛一亮,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她又不是那个小傻子的娘,怎么会记得那个小傻子的生辰八字?全赖那死鬼那时候给那小傻子打了个金锁,刻了生辰八字在后头,这‘豆腐美人’前两天才在旮旯里头翻到的,正想熔了去做个簪子呢。 没成想,现在还赚了一笔大钱,她美滋滋的。 回途过程中,林昱想了很久才说,“这罗小傻命格有点特殊,又开了阴阳眼,这些人就是看中了她的命格所以才让她去承受一半的天谴,今生她不能够好好做人,只盼她下一辈子投一个好胎。” 但是她这一辈子活得浑浑噩噩,又被命格所累,开阴阳眼,亲友逝尽,独身一人,最后还被害了性命,也不知道是就这样痴傻的过一辈子好,还是投胎重新做人好。 得到了罗小傻的生辰八字之后,林昱推演了一番,更加确定他刚才推得没错,且还得知,今夜丑时一刻,在寺庙的藏经阁必定会有发现。 而与此同时,包拯那边也不是一点发现都没有,他们又仔细的搜查一番,发现了那些鹅卵石的出处,是在不远处的一条溪涧,在来回溪涧的路途之中,他们找到了第一现场。 这里本来是一个猎坑,但是已经变成一个血洼地,那些血都已经凝固变黑,嗡嗡嗡的苍蝇围着这个被草丛掩盖的小坑,捕头赵只凑近一点,就扇了扇鼻子边的味道,有点嫌弃的说,“有几张纸。” 就看见胆子比天还大的瑛姑,面不改色的走过去,拿着一根棍子把那张染了泥水和血的纸捞了过来,“上面似乎有字。” 宋慈走了过来,接过那一根棍子,仔仔细细的翻了翻,“原来纸的颜色是黄的,”这倒是少见,他挑了挑眉,“上面这些好像是朱砂,写着‘祈求’‘献与’几个字,后面的看不清楚了。” “哦?”包拯闻言,也走了过来,“还有些纹路,这倒是像符一样。”和鹅卵石上写着的东西极为相似,包拯皱眉。 他们仔仔细细的搜寻了这里,没有其他的线索,只好派人暂且守住这里,回寺庙里头去,林昱这时候也刚好回来,还带回来了对案件有助益的消息。 这是已经确定了最后一个死者的身份,还知道了一些事情,但是更加大的谜团也出现在眼前了。 而今晚的夜探,林昱是少不了的了。 第50章 神棍进行中 天色渐晚,他们这一行人因为有女客的缘故,所以借住在不远处乡镇的几户人家里头,而林昱和展昭他们也是如此。 这个村因这里都是王姓多,所以这里叫做王家村,村长正是一位姓王的老者,已经年逾六十,家中有两个儿子,都已经娶了媳妇,也都建有房子,日子还算是过得去。 他们能够挤出一间院子来,而瑛姑则是去了另外一户人家借住,虽然包拯让村长不要透露他们的身份,也不必多礼,但是村长还是有些战战兢兢的。 做晚饭的时候还特意杀了几只院中养的鸡,“大人,草民家中也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只有这几只鸡值得一尝,几位大人、郎君莫怪。” 一直拉着他衣角的孩子害羞的从他背后伸了个头出来,渴望的看着那桌子上摆着的肉,虽然他们家日子过得去,但是也仅限于不怎么饿肚子,吃一顿肉可是要隔上很久,逢年过节才有的。 “老翁客气了。”包拯坐在主位,表情和善,他也没说拒绝或者是别的,因为他知道他们这一群人倘若是拒绝了这老翁,这老翁一家人就会在接下来这一小段时间之内,辗转反侧,不得安眠,事事担忧。 这不是什么特例,只是人之常情,人总是会对自己上头的人有一点惧怕的心理,怕得罪了上级,惹来灾祸,所以这老翁一直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语言。 这么多年来,包拯破案无数,不单单是靠着查证,有时候还要懂得一些人性和人心,才能够洞察事实,查明真相。 有很多事情,他都清楚,只是他不愿意去做罢了。 包拯想到此处,笑了笑,用手招着那孩子过来,塞给他一个鸡腿,“这孩子伶俐可爱,将来一定是一个聪明人,爷爷奖励给你一个鸡腿,吃了快快长大。” 那孩子不敢出去,还是村长推了一把,他才眼睛亮亮的接过鸡腿,嘴巴也甜甜的喊着,“谢谢爷爷。”全然不知道他村长在他后头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村长出去之后,包拯看了一眼,这围坐在一起都看着他的人,拿起筷子,“吃饭。” 宋慈看了看大家,讪笑,“吃饭吃饭。” 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赵虎,“吃饭吃饭,肚子早饿得不行了。” 展昭也拿起筷子,对林昱说,“吃饭吧。” 林昱点了点头。 捕头赵:??? 在另外一户人家借住的瑛姑持续下线中 在开封府整理卷宗公文的公孙策下线中…… 夜晚,当所有人都睡下,篱笆里拴着的狗突然间支棱起耳朵,汪汪汪的朝着一个方向叫着,两个人影打开了门,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在夜晚,面对两个不算陌生的来客,护寺金光并没有激发自己的保护机制,林昱和展昭顺利的通过外层,来到藏经阁外面。 藏经阁外面依旧有两个武僧在把守着,虽然这两个武僧已经不是白天的那两个,但是他们的武功阶层也同样不低。 不过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还有一个bug,那就是林昱,林昱挥了挥袖子,他们就晕死过去,在倒下的一瞬间,林昱和展昭飞身下去,接住他们,把他们轻轻放在地上。 两个人对视一眼,摸出他们身上的钥匙,开了门进了藏经阁。 白日的时候那一个气窗是日光照射进来,到了夜晚,就是清冷的月光了。 两个人极有默契的一同关上门,然后扇了扇鼻子,白天的时候还不觉得,晚上的时候这里显得极为阴森,似乎世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一样。 丑时一刻很快就到了,但是没有两人都没有发现什么,他们没看到的是,在不远处,一双眼睛正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林昱的感官比较敏锐,回头一看,但是那里只有架子和架子上的经书,他放下手中的书,和展昭眼神交流了一下,挪步往后方去。 快到最后一个书架的时候,他快步两下,闪身过去,却看到了一个淡淡的黑色身影咻的不见了,只能够看到他的残影。 ‘这是什么’林昱轻皱起眉头,他盯着那个地方,却只看到从气窗照射进来的清冷月光。 展昭走了过来,“怎么了?”他低声问。 “刚才这里有东西,一个黑影,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一下子就不见了。”林昱慢慢的说。 他话音刚落,那黑影又从气窗那里飘回来了,林昱从刚才就一直在戒备,现在用出术法想要把那个东西定住,但是那个黑影一下子就从他们两人这里穿过,一种冰冰凉凉的气息拂面而来。 这个影子就在这里荡来荡去,仿佛没有实体、没有意识一样,但是展昭却看到它有一双眼睛,那一双眼睛里头懵懵懂懂,看到展昭看着它之后,它也直直的看着展昭。 它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反而像是在逗他们玩一样,荡来荡去的。 见此,展昭也试探着询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影子……”它有些僵硬的说,声音沙哑,“帮,帮他,我是他的影子……”它抖了一下,露出一张大家都熟悉的脸,和相国寺主持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比之主持,他面容更显年轻,可能是因为穿着黑袍,看上去有些阴郁的气质。 它细声的恳求展昭和林昱,“帮,帮他……”他有些急的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因为太过于着急,所以说得不太清楚,甚至想要通过肢体动作表达自己的意思。 只可惜他和林昱的思维是在两个维度,所以林昱看着他的动作一头雾水,“帮你的主人?” 见林昱出声了,他连忙飘低下来,拉拉林昱的衣角,就要往气窗那里飘,“快,快……” 那个气窗恐怕一个小孩子也钻不过去,更不用说林昱了,林昱无奈的指了指藏经阁的大门,说,“我们走那边,你带我们去吧。” 那个影子很开心的点点头,拉着林昱,如果不是他没有什么实在的力气的话,估计就是拖着林昱前进了。 展昭见他们先行一步,自己就在后头收尾,把东西安置好,把钥匙归还原处,就追赶着他们前去。 那两个武僧很快就醒过来了,他们有些警觉的查看身上的钥匙,以及藏经阁里头有没有丢失什么东西或者是有什么人的踪迹,不过很可惜,他们很仔细,但是展昭也是一个隐藏踪迹的高手,他也把痕迹抹得一干二净。 那两个武僧还有些奇怪,怎么自己莫名其妙的晕倒了? 那个影子拖着他们去到了主持的院子,白日里头简朴的院子,现在已经到处都是散落的残破的物品,就如同被人洗劫了一样,整间院子空荡荡的,就连一向侍奉主持的小童都不在此处,也没有人发觉。 那个影子也无措极了,求救的看着林昱,“他,他不见了……” 林昱四下观望这个院子,问那影子,“你能够感知到你家主人的所在吗?” 影子指了指这院子里头关着的房间,“在那里头。” 林昱走上前去,想要伸手推开那一扇门,但是突然间一种针刺的感觉让他缩回了手,一个‘封’字慢慢的从门上浮现出来,然后又隐没下去。 这是被下了术法,林昱用灵力在虚空画了一个金色的符印,打在那‘封’字上,那扇门一下子就被林昱的掌风击开,首先出现的是一个佛龛,上面供奉着的菩萨在这光暗不明的场景之下竟然生出了几分阴森的感觉。 一个披头散发的道人躺倒在蒲团之上,林昱上前翻过身来,发现那面容正是他所见过的那个金道人的,此时他腹部空了一个大洞,死不瞑目。 而这间房间里头除了一张空空如也的床榻,和一张桌子之外就没有什么。 展昭处理完之后,在院子里头看到了这一片狼藉,他眼尖的看到了那被一块木头压着的带血的破布,捡了起来,走进来一看,那破布正是这道人身上衣物缺失的一块。 只是原先说的主持的身影怎么也不见。 影子进去飘荡了一番,脸上那一股焦急之色,反而消失了,林昱感觉到异常,看向展昭,和他目光交流了一番,示意他去找包拯,而林昱在这里稳住这影子。 这么多日来,展昭也算是和他有了不低的默契,点了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悄然的离去了。 第51章 神棍进行中 影子丝毫没有察觉另外一个人的离去,他慢腾腾的游荡着,一点一点的朝着门外飘去,但是林昱叫住了他,“你的主人呢?” 影子的身影有点僵,“唔,唔,不知道……?” 和不显山不露水的主持比起来,眼前这个影子显然单纯了许多,林昱嘴边的笑意更深了,“你不是让我帮你家主人吗?那你家主人在哪里呢?” 影子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林昱饶有兴趣的端详了片刻,然后说,“我怎么觉得是你家主人知道我们要到藏书阁去,然后特意让你在那里引我们过来,让我们看到这些。” 那个影子一听到这些话,马上摇了摇头辩解,“不不不,不是,主人,我怕他被这个坏人锁起来有危险,是我主动,主动去找你们的,”说着说着,他有些失落的低下头,“主人被人下了术法,根本看不见我,也不能够感知我的存在。” 这话……林昱突然间想起展昭,展昭也是凡人,按道理来说,他也不能够看到,为什么他能够看到? “谁给他下了术法?” “我,我不敢说。” “你说了,我才能够救你主人。”林昱说。 那个影子犹豫了一下,才说,“一个带着阴阳面具的黑袍人,主人小的时候,他就把我和主人分出来了,还给主人下了术法,主人有时候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很恐怖的。” 那他怎么会当上主持?林昱心里头疑问了一下,当然他不知道的是,上一任主持衍悔大师也是因为相国寺内的命案而突然殒命(1),没有指定下一任主持,而原先的重点培养对象也遭遇了各种各样的意外,最后由现在这一位脱颖而出。 联合在一起,怎么嗅到了一种阴谋的味道。 还有那个三番五次被提到的带着阴阳面具的人到底是谁?本来林昱以为就是金道人的,但是影子说的话,让他感觉不像,反倒是他觉得这倒像是一个邪、教,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那个阴阳面具的人阶层应该在金道人之上…… 他捋了捋思路,觉得差不多应该是这样,有可能这主持也是其中的一员,然后金道人被林昱打伤,跑到这里来借香火养伤,然后和主持起了龃龉,本来想要打死主持,没想到被主持反杀? 他脑洞已经大开了。 影子看他一下子皱眉,一下子松眉的,心里头也是一上一下的,“你……能够帮我主人解开咒术吗?” “哒哒哒,你的系统上线,新任务颁布:帮助影子解决问题,奖励五十积分,两块上品灵石,任务失败的话,会有惩罚大转盘哦~” 林昱默默的看着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强颜欢笑,“……当然。” 虽然他一向为了完成任务,获取积分,变负为正都挺积极的的,但是看到那个惩罚大转盘上的变、态内容,他就有点怂。 “系统商城上新了,更新了很多东西,肯定有宿主想要的东西,宿主可以去看看。” 听系统那么说,其实林昱很心动,不过现在还没有时间研究系统的新地方,他对影子说,“那你要老实说你家主人到底在哪里才行,如果你有隐瞒的地方,那抱歉我也帮不了你。” 影子被他唬得一怂一怂的,扯着他就要往房间另一边钻,“房间里,房间里,在房间里……”他喃喃道,带着林昱到了床榻前,让林昱掀起被子,那里有一块很明显的是嵌入进入的木板。 林昱打开那块木板,顿时一阵清凉之气就从下面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地道飘上来,还夹杂着水汽。 他掌心微亮,但是只能够照射到一部分的地道,看到的都是蔓延而下的人工开凿的阶梯,未免有机关,他丢了点东西下去,没有什么异动,他才暗自戒备带着影子下去。 旁边都是石壁,只有一条阶梯,一直下去,林昱估计走了几十米了,前方还看不见尽头,但是那水汽越来越大,估计是快要到了,与此同时,那一股粗、重的喘、息声也越来越近。 林昱的戒备心提到最高,已经拿出了清影剑,但是他没想到的是,随着他的走进,前方的人影也出现在他面前,阶梯的尽头也是黑梭梭的,三面都是石壁,但是有一个两平米左右的小水潭,那个白日还和他们说着话的主持泡在这水潭里头,呼吸微弱。 他本来以为这里和梁府那里的密室一样,有个密道,然后有一定的占地面积,来存放物品,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阶梯下来直接到达的就是水潭,也只有水潭。 现在泡在水潭里头的主持额头忽隐忽现一个咒印,身上的气息微弱至极,影子根本不敢靠近他,只是求林昱救他。 不过不用他说,林昱也会救这个主持的。 只听见哗啦啦的水声,他把轻身术拍在这个主持身上,用灵识控制这主持飘在前头,那个小水潭荡起波澜,很快又恢复平静,让林昱有些好奇,这阶梯都能够建的这么深了,这个水潭到底有多深? 主持闷、哼了一下,皱紧了眉头,但是还是没醒过来,飘在前头,直到出了阶梯,被放在床上。 林昱尝试着解开他身上的咒印,有很多东西还是问当事人比较清楚,林昱这回可是尝到了被人弄得团团转的感觉。 不过这个咒印有点特殊,下印之人的实力远远在他之上,现在的林昱只能够压制,除非他到了开光,这还有尝试解开的实力,现在的他完全派不上什么用场。 其实不用说他自己心里头也明白,以前那个能够庇佑林家的‘老祖宗’到了这个时代,已经没有那么能够独当一面了,他一直在追求进步,但是人外有人。 看来接下来一段时间,即使有任务,他也暂时不去接,安安心心的找一个风水宝地、灵气聚集的地方,提升一下实力才行。 要不然像金道人这种,他只是做了个预示的梦,梦见金道人会杀他,心就开始不安宁,这样的畏首畏尾可不利于心境上的提升。 脑袋里头是这么想着,手上可不含糊,他用灵力绘画出一个符咒,打入主持的额头,又输入一点灵力,游走于主持有些使用过度的筋脉。 没过多久,展昭就带着一队差役把院子围住,包拯他们也是连夜被叫醒,本来还有些困倦,但是一听到相国寺那里死了人,就精神起来了,尤其是宋慈。 宋慈一进来,眼光就放在了蒲团上金道人的尸首上,他戴上自制的手套,过去慢慢的查看起那具尸体,“男,岁数大约六十左右,大概死于一个时辰前,死前应该和人有过激烈的打斗,死因暂时还不明,不过估测死于腹部这一处大伤口的失血过多。” 然后他继续问,“第六个腹部有伤口的人,腹部上的伤口对于他们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林昱从里头走出来,想了想说,“有,腹部有丹田,丹田为气之源,无论是练武还是修道,丹田都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展昭点点头,“这倒是没错,倘若没有丹田之气,就只能够使出外招,”他说,“刚才我们便在这片废墟里头找到了一块道袍上的碎步,打开这房门之后,只看见这道人躺在这里,主持不知所踪。” 林昱领他们入内,“我在这找到一条密道,密道下面直达一个小水潭,主持泡在里头,现在被我救了上来,他身上被人下了咒印,所以与影子分离,现在还昏迷着,很快就会醒了。” 他指了指飘在那空中的影子,那影子看到了这么多人,有些害怕的躲了起来,只让人看到一道残影。 “与影子分离?这又是怎么回事?”包拯一脸茫然。 林昱只好给他们解释了一下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他们听的也是一知半解,但是还是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主持幼年的时候就被人用咒术所害,至于那个人和现在这个死去的道人有什么关联又不是他们知道的了。 不过林昱说,“外头那个就是金道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主持所杀,这一切估计都要等主持醒了才能够知道了。 没等多久,主持就行了,他睁开眼睛,看到的还是熟悉的地方,他本来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还是逃过了,也不知道是好是福,他有些苦笑的看着这房间里头的一干人等。 “没错,他就是金道人,是为我所杀。” 第52章 神棍进行中 “没错,他就是金道人,是为我所杀。” 他这番话让在场的人也不是很意外,看到现场,大家都对这里发生的一切有了各种各样的猜想,其中不乏一些更加离奇的,他这么果断的承认也在大家的预料之内。 包拯问,“你为何要杀他?前些日子这寺中的五条人命又是否为你所杀?” 主持轻笑了一下,“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所以我也不懂到底是犯了杀戒还是没有犯。” 在现在的情境之下,他的笑带着简单的困惑,可是却显得格外阴森扭曲,原本平静的双眼也带着戾气。 他早就犯了嗔戒无疑,这些年来,他早就厌倦了,腻了,烦了,那些藏经阁的典籍,上一任主持的手稿里根本就没有能够压制住他暴戾一面的东西。 紧接着他盯着林昱,“如果没有那一件事情,想必我此时也是道门中人。” 林昱感觉他是话中有话,但是他不知道其中的深意,轻皱起眉头,“你的话时什么意思?” “天赋,天赋,那种天赋真的很有意思,”主持挽了挽衣服,“我祖上世代都是修道,在这将近末法时代,我父亲却献祭了家中最有天赋的长子来换取这一支血脉的世代昌隆,你说可笑不可笑?” “所以你并不是如同前几日表现出来的那样完全不懂得道门之术和风水异术?”林昱摊手说,“那么你这样,有什么意思呢?” “当然有意思,让你们团团转,不过我现在发现事情已经不在我的控制当中,所以告诉你们也没有关系,”主持笑容和煦,“在数日之前,金道人就找上我,想要借相国寺之香火恢复修为,调养伤势,甚至是更进一步,不过我没有答应,” “不过我没想到他会用咒术来控制我杀人,”提到这个,这个脸上带着笑容的主持神色也变得阴郁起来,“我七岁那一年被生父献祭,从此被人种下咒术,失去了一样珍贵的东西,然后被送到这相国寺中,我就像毫无自由的家禽,就连情绪也不能够自主。” 听到这里,在场的人可能有人为他唏嘘,有可能吧。 “被献祭给那个带着阴阳面具的人?”林昱问,“被剥离了影子之后一般是可以看到的,因为这个咒印你不能够看到你的影子?” 不仅看不到他的半身,就连平日里头也经常是朦朦胧胧、迷迷糊糊,醒过来才知道又过去了一天,而白日里头的事情甚至不是自己干的,甚至有时候暴躁易怒,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这不就是被控制吗? 在他们眼里,估计自己也就是一个工具无疑。 但是他不忿,他不甘,所以他故意露出了破绽,“虽然我看不到影子,一直心里头念叨着让他藏起来,他也能够知道我的想法,这些年来一直没有露出过破绽,所以这一回我是故意引你们过来,趁现在我还清醒,我告诉你们一些线索,” “有这么一个地方,他们献祭自己唤出来一个怪物,那个阴阳面具和金道人都是他的手下,”主持笑了笑,“不过那么多年过去了,那时候只在那里呆了两天,到现在记忆都模糊了。” 林昱感觉他是在交代后事一样,不过对于他说的那个地方,他需要留意一下。 主持对于那五个人也没有过于提及,因为那五个人不是他选中的,“刚才金道人来这里,妄图操控我,但是被我杀了,不过我也受了重伤。”他轻描淡写的说明了刚才的情况,“不过这也说明了,我已经失去了用处,接下来等待我的就是处死。” 要不然那个阴阳面具人不会把咒印交给金道人 说到这里,林昱问,“你不想解开那个咒印吗?” 主持摇了摇头,“不想,这相国寺的一切我都安排好了,我杀了人,想必官府也不会放过我,就这样,挺好的。” 他的脸上已经出现一种无悲无喜的神情,之后林昱他们问什么也不说了,大家都知道他这是怀了一颗必死之心。 所以林昱的任务就卡在了一种诡异的状态,最后系统判定他只完成了一半,只给了他一半的奖励。 这个案子还有很多不明的地方,剩下的都不必林昱在这相国寺里头待着了,毕竟他也不是查案子的公职人员,其他诸多疑点之处还要开封府来查清楚。 比如那个阴阳面具什么的。 还没到第二天,主持就死了,他是用自己的灵气逆转筋脉而亡,这种死去的方法极为痛苦,而与此同时,因为他的死亡,那影子也消失不见了,不知道在黄泉,他们两个是不是又融合在了一起? 反正林昱有时候是只负责浪不负责收尾的。 回了开封城之后也没有什么任务,除了平日里头用自己半吊子的推算赚了几分几分,其他没什么大头。 过几日,宋慈就要去太平县上任了,所以他们几个为他践行,这时候的风气还算是开放,所以林昱也见到了那个按照辈分可以称得上是自己表姐的薛玉贞。 薛玉贞是那种温婉端庄的女人,对有时候突然间变得小孩子脾气的宋慈很是能够包容,看样子他们小夫妻日子过得挺好的,虽然有时候有点争执,但是总有瑛姑在旁边调和,问题不大。 见到林昱,薛玉贞还是挺开心的,她父亲早有交代,让他们和这一位‘表弟’都相处得亲热些,即使不交代,薛玉贞也是很乐意有一个表弟的,因为她们这一脉,子息不旺,薛玉贞从小到大都想有一个弟弟。 看到薛玉贞给林昱还送了见面礼,宋慈也是有点小吃味的,这是在简简单单的家宴上,本来还想把那一块肉夹给薛玉贞,宋慈转而就放进了自己的碗里。 瑛姑闷笑不停。 至于薛府,林昱是没有单独去的,因为后头,庞太师就带着他跑了几个旧识的官员的府邸,其中就有薛庭松的,所以林昱没有单独去。 庞太师的行为也算是正式昭告庞家找回小儿子,这也算是庞家的一件大喜事了。 这件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林昱就借口到开封周边的县城去游玩,其实他是跑到了一个深山老林,打算突破。 因为灵力足够,而且他本来就是因为心境的圆满而达到突破的要求,所以这一回突破也是很顺利的,他成功的从筑基圆满到了开光初期,而漆奁里头的鬼也都进阶了,摄魂铃他也从新祭炼了一番,这不得不说是好处多多,如果是刚开始那时候的金道人打过来,他也不用那么狼狈了。 一个多月之后,林昱骑着马慢悠悠的进城,然后他感觉到城中有些戒严,这是发生什么了? 回了庞府,庞太师就和他说,让他最近待在府里头比较好,问他什么事情,他也不说,还让人看紧他的院子,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林昱能够感觉到。 不过这拦不住林昱,不过林昱怎么觉得他爹这家伙就是知道拦不住他,象征性的拦拦而已? 因为在开封城里头他除了庞家,最常去的不就是开封府了?林昱觉得他老爹肯定就是不想说,想让他自己去问包大人。 林昱几下借力,飞到开封府里头,几块石子瞬间打过来,他飞身下去,“是我。” 展昭看到是他,才放下准备投掷过去的另外几块石子,“昱弟回来了?” “嗯,城中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如今要戒严?”林昱问。 “宫中有人刺杀,不过那刺客逃走了,现在正在搜寻。”展昭说。 “可有人受伤?”林昱问。 “没有,”展昭说,“过几日就是武林盛会,我告假回家祭祖,昱弟可要同我一起前去?” 他说这话的是带着浅浅的笑容,眼睛里头的期待虽然表现得不是很明显,但是林昱还是看懂了,林昱轻笑了一下,“当然,展大哥还说要带我去看看江湖上的事情。” 所以,林昱就这样被他拐跑了,不仅仅是为了承诺带他出去看看,其实展昭还有一点私心,看着这一个多月没见,姿容越发如同谪仙一样的林昱,轻叹了一口气。 他们一路骑马,展昭是常州府武进县人士,路途还会经过杭州,林昱便打算去一趟西湖看看,顺便看一看白素贞和小青前辈。(1) 展昭估计这还有几天日子,时间足够,便也由他去。 很快他们就到了杭州钱塘地段。 第53章 新地图 到这里之前,他已经和两位前辈通过信,两位前辈让他到了钱塘界面打听一家叫做保安堂的药铺就可以看到他们了。 所以今日钱塘来了两个俊俏的公子哥打听保安堂,在这县城里头,坐堂的许大夫和白娘子可是出了名的心地善良,医术高明,所以林昱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来到了保安堂。 坐堂的那一位大夫俊秀儒雅,正是林昱那时候在竹林里头见过的那个魂魄的主身。 此时已到午时,堂中看病的人少了许多,许仙也坐不住了,来帮着药童处理一些药材,正见着两个陌生的郎君背着包袱过来。 一人俊美温和,身材俊挺,带着剑,穿着黑衣,另一位小郎君年纪稍小些,气质容貌更为出众,言笑之间如有春风,眉目如画,唇角带笑,仿佛有清光笼罩其中,如日之东珠,穿着白衣,倒是莫名的与黑衣郎君相衬得很。 不过他们相貌出众,背着包裹,面相陌生,显然是外地人,许仙见他们进了保安堂,便走过来问询,“不知两位郎君有什么事吗?” 展昭浅笑,问道,“敢问这堂中可有一位许仙许大夫?” 许仙看着他们,略有疑问,“在下便是许仙,不知二位何事寻在下?” 来之前,白前辈便让他与她们表姐弟相称,所以林昱笑了笑说,“那我该称许大夫一声表姐夫了。” 前几天,白素贞也和许仙说过,这几日她的一个名讳林昱的表弟南下,途径钱塘,可能会在这里游玩几天,还带着一个好友,两个人皆是江湖人士,许仙现在看着他们的装备打扮,想必也就是他们了。 “原来是表弟,”许仙脸上带着几分喜意,走到内堂喊了一声‘娘子’,一个穿着白衣,做妇人打扮的清丽女子便款款而来,身边跟着一个青衣女子。 “昱儿来了。”白素贞见着林昱,也很高兴。 小青就更加兴奋了,“终于舍得来看我们了?这段时间你们在忙什么,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二位表姐好,最近在忙着案子的事情,”知道小青最后一句话的潜藏意思,林昱也说,“那边的事情已经告了一段落了,此次南下,是听闻武林盛会的事情。” “我正说昱儿会带着那一位姑娘来,原来是展大人。”白素贞笑道。 展昭摆手,“不敢,既是为江湖而来,那便是以侠士身份行走。” “那便托大称呼一声展侠士了。”白素贞说。 许仙帮那药童归置了一下药材,笑着说,“你们就别有礼来有礼去的了,表弟和展侠士路途奔波想必也是累了,不如让他们先洗漱休息一番,再做他事。” 白素贞有些懊恼,“这倒是我疏忽了。”于是便让小青带他们回府安置,她誊写完几个药方,稍后便回去。 许仙走过来,帮她研墨,“那个展侠士是什么身份,娘子怎么先前称呼他为大人?” 白素贞莞尔,“那个展侠士便是开封府尹白大人麾下的南侠展昭展护卫。” “原来是包青天包大人手下的展护卫,”许仙说到此处就有些钦佩之意了,“难怪一身清正之气,目光凛凛,那林表弟也是包大人麾下吗?” 白素贞想了想,“这倒不是,只是表弟与开封府的人熟识,也常协助他们破案,他一贯与展侠士相好,所以此番结伴南下,也不足为奇,想必也就是想看看江湖盛景罢了。” “原来也是一个正义之士。”许仙说。 白素贞在这里还是有一套宅院的,夫妻两人有时在这宅院中住,有时也回许家住,现下小青便带他们回这宅院。 正是在财神庙对面的大红门墙,那宅院上写着‘白府’,进到府院里头,正是雕梁画栋,小桥流水、花草繁盛,自然写意,与开封那边的建筑风格大不相同。 展昭常年到处跑,林昱也一样,见过很多不同风格的建筑,所以现在也只是稍稍打量了几下。 小青把他们安排在一个院子里头,什么生活用具都备全了,反倒是林昱两手空空的来,还挺不好意思的。 两个人简单的洗漱之后,也都没有睡意,干脆在这宅院附近逛逛。 这杭州的风土人情果然不一样,正是一片烟雨朦胧,繁华也繁华得带着一股诗书清雅之气。 只不过天公不作美,他们逛着逛着,刚才还晴朗的天一下子就暗了下来,下起了大雨,他们只好躲在一家茶楼。 因为刚才护着林昱,所以展昭湿了一半,林昱帮他赶了赶身上的水,展昭也任由他动作,林昱拿着手帕帮他擦着前额湿漉漉的头发,忽然间看到他深邃的眉眼正看着他。 林昱心下一动,点了点他的额头,“怎么这样看着我?” 展昭被点了额头,懵了一下,他有些失神的看着林昱的浅笑,只想要揉揉那微向上翘的眼角……意识到自己有些魔怔的展昭轻咳了一声,接过那手帕,,自己给自己擦起来。 只不过可能他在想着别的事情,所以额前的头发一片乱,林昱越发无奈了,帮他拢了拢,“怎么和一个小孩子一样?” 展昭指尖微动,林昱的指尖偶尔触碰到他的额头的时候,他对那微凉的体温生出了眷恋。 这一路上两个人朝夕相处的时光,这样眷恋他已经不知道生出了多少,但是他犹豫了,没有敢贸然行动,他想的是像深夜里头甜憨的梦里头一样,那指尖触碰他的额心,而展昭能够及时的握上去,一直追逐着指尖主人的温度。 不过他的犹豫没多久,一个突然间上来的人打断了展昭的想法。 本来这茶楼二楼也只有他们两个,林昱也觉得刚才自己就像是突然间皮了一下,然后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这时候一个穿着僧袍的和尚走了上来。 这个和尚年轻俊美,有一股威严凛然之气,他步伐沉稳,轻轻的扫视了一下这边,然后在一张临窗的桌子坐下了。 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和尚,他有修为,而且他的实力估计还在小青前辈之上。 在进阶开光的时候,林昱就购买了商城里头的望气之术,所以现在他只要他想,他就能够每一个身上的气,平时的时候他是不使用这个功能的,但是白素贞和小青,他们是修者,能够直接显现,而面前这个和尚显然也是。 还是一个佛修者。 林昱没去窥探太多,一般这种层次的大佬,不是他这种小虾米可以撼动的,也不是谁都和白素贞以及小青那样好说话的。 很快,雨就停了,展昭和林昱也回去了。 而那个和尚还在原地,喝了一口茶汤,“修士。” 他们回到府中的时候,白素贞和许仙已经回来有一段时间了,看见他们两个有说有笑的回来,神情亲昵,只觉得他们关系实在的好。 林昱见到他们,打了招呼,笑道,“来时,只见外面景色甚好,就憋不住想要出去游玩一番,果然是景致极好。” “此地还有许多景致不错的地方,只可惜堂中忙碌,也没能带你们出去游玩,”许仙笑道。 “这没什么,我们也只是随便逛逛,只看见那远处有一座佛塔甚是威严,那是什么地方?”林昱说。 这他倒是知道,许仙缓缓道来,“没想到你们已经去了这么远,那是西湖边的雷峰塔,那是由前朝吴越忠懿王所建,原本是打算建二十四层,不知道后来为什么只建成了这六层。” 白素贞说,“那边的景色也很不错,尤其是西湖。” 小青插嘴,有些忿忿道,“只是那边的金龙寺里头尽出个什么牛鼻子和尚,老是要来度化啊捉妖什么的。” 许仙笑了笑,“确实是有一个有些疯癫的和尚,总说我娘子是妖精,要收了去,还说我有慧根,让我随他去做和尚,不过西湖的景色的确很不错。” 他对那和尚观感一直不好,任谁也不会喜欢一个强加罪名到别人身上的人,所以许仙也不做多说,只是让他们两个看见那和尚最好还是绕着走比较好。 林昱点头,心里却想着,西湖景色极好,要不然也不会到后世也一直是旅游圣地,那时候他没有去过,这辈子有机会,林昱可要好好去看一看。 不过有时候就是你不找事,事情就要找你。 第54章 新地图 有时候你不找事情,事情会上门来找你。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林昱现在总算是深刻体会到这两句话的含义了。 一大早,就听见院子里头闹哄哄的,这时候林昱和展昭以及白素贞他们已经在吃早饭了,一队差役进了门,领头的那个差役还是他们都认识的,要不然许仙也不会一看见他们进门就喊了一声‘王叔’。 “王叔,怎么来了?是什么事吗?”许仙看着这么大的阵仗,起身问。 只有他们的时候,白素贞表现得强势一些,是情趣,不过在外人面前,许仙就是一家之主,所以现在遇到事情,也该许仙首先出声。 白素贞没有说话,也跟在许仙身后。 问的这位‘王叔’,是县太爷手下的另一个捕头,和许仙姐夫共事的王捕头,他们两家也是结识多年了。 看到许仙,王捕头的脸色也没那么紧绷,只是办公事的时候该有的严肃是要有的,他张望后头,发现还有两个陌生男子,“汉文,楼员外昨日为女郎君定亲喝酒,没成想女郎君为奸人所杀,有人间道那奸人躲进了白府,是故我等要在白府搜查一番。” 许仙脸上露出一些唏嘘惋惜之色,“前日楼家的女郎君还曾来这替她的一位侍女取药,没曾想昨日……”他叹了一口气,“此人竟敢妄害人命,定然是一个穷凶极恶之徒,如果那奸人溜进了白府,恐怕我等也会有性命之虞,还请捕头门仔细搜查。” 白素贞亦是点头,“官人说的极是,这等人绝对不能够放过。” “得罪了。”王捕头挥手便让那数十个捕头在府中仔细搜寻起来,他自己却看向林昱他们,“这两位郎君却是陌生面孔,想必是外地人,不知道两位是……” 白素贞说,“这两位是小妇人远在开封的表弟极其好友,他们正要南下,途径杭州,念及小妇人在此地,故来游玩探望一番。” 林昱笑着说,“草民林昱。” 展昭点头笑道,“在下展昭。” ‘展昭?这名字怎么在那里听过?’王捕头在脑海里头搜寻记忆,他记得明明是听过这个名字的,但就是想不起来,不过虽然他现在想不起来,这两个外地人还是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像他们这样高大俊朗气质出众,一看就不是平常人的人可不多。 因为许仙姐夫的关系,这里的捕头差役都是认识的,因此搜寻的动作也没有弄出什么大动静,还在小青能够容忍的范围之内。 如果不让他们搜,反而可能落得一个窝藏罪犯的坏名声。 白素贞深知这白府里头,在上回经历了许仙的事情之后,防御已经做的很好了,而且还有五鬼帮忙看家,断不可能让一些有些险恶心思的人进来,所以现在便放心的让这些人搜寻。 只是没过多久,两个差役小跑过来,在王捕头耳边小声说,“找到了。” 在场的人除了许仙之外,都不是普通人,修道的、练武的也都耳目聪敏,就连许仙这个本该是普通人的人,也因为常年和白素贞在一起,浸润了白素贞身上些许灵气,而变得耳目聪敏。 所以在场的人都能够听见这差役说的话,而且即使听不见,一看王捕头脸色凝重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素贞脸色也凝重起来,不过她还是对自己的防御手段很自信的,等一会差役们走了,她再问问五鬼,发生了什么。 王捕头跟着那两个差役走,许仙他们见状也跟在身后。 这白府不算大,他们穿过院子,到了一道小门那里,小门开着,能够看见和小门只有两米远的墙,这是白府的后门,是一条小巷,平日里头除了收泔水粪水的人走这个小巷,连乞丐也不会到这里来的。 在小门外头躺着一个做书生打扮的人,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隔着老远都能够闻到那一股酒臭味。 “这就是梁雨生,那个杀人凶手,现在把他带回去。”王捕头说。 那两个差役说了声是,就把喝得醉醺醺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的梁雨生架了起来,一个差役拍打这醉鬼的脸,“醒醒,梁雨生,醒醒。” 梁雨生被人拍了脸醒了过来,只感觉头奇痛无比,扶着额头有点茫然的看着面前的这几个人,嘴里头说话也含含糊糊的,“这里,这里是哪里?小姐,小姐在哪里?”(1) 王捕头看着这个烂醉如泥的人,冷笑,“小姐?什么小姐?是王家小姐还是李家小姐?” 梁雨生立即说道,“当然是楼家小姐!” “你还知道楼家小姐?”王捕头冷笑一声,“你这个糊涂虫啊糊涂虫,昨晚上你把楼家小姐推入井中,楼家小姐现在已经亡故,现在我们就是来抓你这个杀人犯的。” 一听到楼家小姐亡故的噩耗,梁雨生‘啊’了一声就和失了魂一样,“当真是,是我喝醉了酒,把小姐推进了井里头?” “你是嫌犯,具体证据还要等到李捕头(2)调查之后才能够知道,现在你还是跟我们去一趟县衙。”王捕头说。 展昭见王捕头说话还算是公允,做事也很有条理,暗自里点了点头,想着这钱塘县衙有这等捕头,想必此地父母官应当也是一个明察案情的好官。 不过,他的想法是过于一厢情愿了,本地的父母官……呃…… 然后王捕头又询问了白府上下,都没有人见过这梁雨生,有倒泔水的和打更的可以佐证,这个梁雨生昨晚上喝醉就躺在这白府后门。 只是医馆里头往来的街坊邻居难免有些说闲话的,尤其是看到一队差役进出白府之后,平常里头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都是许仙帮他们治好,没钱的时候还让他们赊账,现在他们这是见人善就欺负上头来,丝毫也想不到平日里头的情分。 小青心性不定,一看到那些三五说着闲话的长舌妇就想要打他们一顿,不过还是被白素贞拉住,白素贞对着她摇了摇头。 小青轻哼一声,跑到医馆后院去了,那里展昭和林昱正在喝茶汤,淡淡的雾气氤氲而起,衬得两个人含笑的眉眼都如画一样,氛围正好,不过小青看到之后就更加生气了,她一屁股就坐在林昱旁边,气鼓鼓的说, “外头那些叽叽喳喳的人真是烦死了。” 林昱放下茶碗,“这有什么?看我的。”他站起身,幻化成一个拿着拂尘的道士,对着展昭眨了眨眼睛,然后闪身出去,很快的在保安堂不远处的一个地方摆了一个摊子,上面写着算命两个字。 本朝人对算命测字这种东西颇为信服,尤其是现在也有很多文人雅士喜欢玩测字这个游戏,不过准不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也导致民间对于这方面的风气颇为开放。 他这一支摊子,看起来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很快就吸引来一个挎着篮子的妇人,三言两语,那妇人就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还给了林昱一小贯铜钱。 林昱摸了摸胡子,高深莫测的说道,“不灵不要钱,上能算前世之事,下能算后来之运。” 一听说不灵不要钱,那周围的人就纷纷被吸引了。 刚才他闪身出去,小青和展昭就出门来瞧着了,小青看他一副神神叨叨、煞有介事的样子,感觉还真有一种神棍的气质啊,她敲了敲下巴,看着那群长舌妇一下子被吸引过去,满意的笑了笑。 不过虽然那些长舌妇的注意力被吸引了,但是还真没有人敢做在那里的,不过很快一个做丫鬟打扮的小娘子挎着篮子坐在了椅子那里。 林昱眼睛半睁不睁,漠然道,“算什么?”很有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 那丫鬟左顾右盼,看到没有熟识的人才放心的说,“求姻缘。” 林昱见她眉目清秀,衣着首饰不俗,也有一股子诗书之气,只是手上有茧,眉目有些低顺之意,命宫之上没有富贵之气,想必不是某一家的小姐,极有可能是小姐身边的大丫头。 这个年纪有些思春是正常的,林昱点点头,“脸带桃花,眼睛略微浑浊,痣痕凹陷,这段时间必有桃花煞,这段时间里没有姻缘之相。”林昱还没有说的是这女子面相里头有一股死气。 这女子有些失神,手握成拳头,想必是林昱说中了什么,她继续追问,“那可有化解之法?” 林昱淡淡说,“从你面相上来看,只有一字真诀可破解,即为‘诚’字,你可回去体悟一番,悟出来就可化解。” 那女子笑意勉强,点了点头,给出了一小块银子,起身就走了。 周围的人见她给了银子,以及刚才那妇人也是一样,想来这算命先生灵验得很,就纷纷想要来算,大不了可以说不灵验赖掉银子。 这一回又是一个稍显粗鲁,挎着篮子的妇人抢到了位置,做下了,“先生,小妇人问的是财运。” 林昱朝着不远处的小青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淡笑一下,“你面相财位有黑痣,下巴歪斜,嘴大无收,这是破财之相。” 那妇人本来还抱着占便宜的想法,现在一听立马急了,“那我该怎么办才好?” 林昱慢慢说,“积点口德。” 第55章 新地图 看着林昱变着花样戏弄那些嘴碎的人,他们不仅没察觉到,还感恩戴德的给林昱塞银子,小青直闷笑,就像是在闷热的夏天到水里头泡着一样的爽快。 白素贞虽然忙着手头上的工作,但是还是分了点神看这边。 林昱他们闹出的动静她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现在也不由得轻笑。 适逢许仙走了过来,见她笑靥如花,便问,“娘子在笑什么?” 白素贞轻掩嘴角,“我在看不远处买猪肉的,真奇怪,那有一个憨态可掬的猪头被人买走了。” 不明所以的许仙有些摸不着头脑,嘟囔道,“每天都有人买猪头,这有什么可笑的?” 没一会儿就有几个人奔走相告,“开堂了,开堂了,楼家小姐被害案,县太爷要开堂了。”顿时把这里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走了,就连在原先在林昱摊子上没测完字的人也丢下银钱,匆匆的往一个方向跑。 看来这钱塘人挺喜欢看热闹啊。 林昱到一个隐秘的角落解除了幻术,又变回那个白衣温雅的公子模样,回了药堂,对展昭说,“我去看看,展大哥去吗?” 展昭点头,看他有些好奇的乖巧模样,心就有些温软,“那就去吧。” 于是两个人向他们说了一声,就顺着人流一同到衙门外头和百姓民众站在一起,坐在堂中的是一个穿着官袍,有些年纪的人,坐得端正,看得出来端了些架子。 他们去得有点晚,那梁雨生已经被带到了大堂之上,而且作为苦主一家的楼员外和他的夫人也在字字泣血的说道梁雨生是如何如何拐骗他楼家的千金的,甚至在定亲的晚上还要带着小姐逃跑,只是他喝醉酒了,竟失手把小姐错杀了。 人证没有,但是有物证,那日捉捕梁雨生的时候,在他身上收到一封小姐约他私奔的信,还有小姐身上的财物。 于是县太爷就断定是梁雨生错手杀死了楼家小姐,他问,“梁雨生,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梁雨生呆呆愣愣的,也不说话,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许久才把头磕到地上,哽咽着说,“草民,草民,认罪。”说着说着,他唰唰唰的流出一大串眼泪,一下子就沾湿了衣服。 他这一认罪,楼员外就抹了抹眼泪,“女儿啊,可怜你还未成亲就去了,丢下老父可怎么办?爹可算是帮你找到这个凶手了,这天杀的梁雨生……” 那堂外头的百姓也是议论纷纷的,一下子又说着醉酒误事,一下子又说着这梁雨生心肠狠毒,倒是没什么人说楼家小姐,毕竟死者为大,尤其是在这堂里头刚审完楼家小姐的案子。 见到那梁雨生被判了刑,锁了起来关进大牢,一些人也都纷纷散去,只是嘴上依旧把这件事情当做谈资。 但是在场有人却不这么想。 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展昭跟在包拯办案多年,办一件案子需要什么,或者怎么断定可以结案,他都知道得比较清楚。 像现在这里,只凭借着物证,而且案子中还有诸多疑点,就匆忙结案的,恐怕这一位钱塘县的父母官也并不如同他想象中的那样明理。 他轻摇了摇头。 林昱看着他,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想法,笃定的说,“这案子还有疑点。” 两个人并肩慢慢的顺着人、流走着。 听到他的话,展昭也没有反驳,“案子疑点颇多,就这么结案实在不妥。” 往来的人络绎不绝,但是正巧林昱忽然看见刚才他给算命的第二个人,就是那个打扮算得上比较精细的女子,挎着篮子,有些失神的从楼府的后门进去了。 原来那是楼府的人。 他看着一个方向,展昭顺着他的神色看过去,只看见一个姣好的女子身影,不禁抿了抿唇。 林昱顿了顿,拉着展昭一下子就躲一旁,绕着楼府的外墙走了一下,找到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拉着展昭三下两下就跃过了墙,到了楼府的后院。 “昱弟知道楼府后院有线索。”展昭说,刚才林昱看着那女子进入楼府,他就估计到可能林昱是知道了什么也不定。 果然林昱说,“刚才那个女子来我摊前算过命,她所求的是姻缘。” “不过,她就快要死了,她的面相看得出来是桃花煞,那一股死气也是因为这桃花煞引起的,她可能是楼家小姐身旁的大丫鬟。” 对于林昱话中的猜想,展昭甚少去质疑,现在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疑问,在这种方面,他很信任林昱,不,应该说,无论在那一方面,他都对林昱保有至高无上的信任。 这是一种比较奇怪的心理,但是展昭就是这么自然而然,从刚开始和林昱相识的时候,他就隐隐约约的察觉了,伴随着这一份信任的还有浅淡的情愫,他没有阻止,也不打算阻止了。 一个萝卜一个坑,他也就是栽在这个迟钝的深坑里头,还甘之如饴的那种。 想到这里,展昭就想要扶额。 不过看到林昱慢慢的数着手指,认认真真的样子,他居然从这其中看出乖巧可爱的感觉,两个人,一个人说着,一个人听着,顿时和谐无比。 零零总总,说下来,反正就是说这楼府可能有线索。 林昱知道展昭肯定会因为自己心中的道义而过意不去,所以主动提出了探寻楼府的想法,不过就在他刚进楼府的时候系统也颁布了任务。 “触发任务:查清楼府小姐案。任务奖励,两块上品灵石,防御攻击一体套装组合器。” “这怎么越来越像游戏了,先是让你完成任务给钱,然后再开商城让你氪金,现在就到了装备。”林昱心里头吐槽说。 系统说,“也差不多吧,这种方式方便一些。” 系统都承认了,林昱也就没有必要捉着这个地方不放了,他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这楼家来。 本来他们以为按楼家老爷的富贵做派,这楼府必然是金碧辉煌,进来之后其实也没有这么觉得,比之那些有钱人家显得清雅朴实,可能是因为楼家小姐去世,让这楼府看上去更加的冷清。 反正他们听到的都是前院传过来的念经声,哭灵声,后院这里无人问津,他们也就大大方方的在这里走来走去。 前院他们没去,光是在后院走着,就看到了一口荒井,这口荒井旁边还有一些黄纸和祭品,想必楼家小姐就是在这里遇害。 展昭望下去,这荒井也不深,估计这得有两三丈,里头一望就能够看到底,只有一些杂草和泥土,还有几张黄纸,不过有一个东西一闪一闪的折射着金光。 “这里有东西。”展昭指着井底的一个角落说,本来还在看井口边有没有什么线索的林昱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 “我下去看看。”展昭话音刚落就翻身下去,拾起那一块小东西就借着井壁飞身上来,林昱拉了他一把。 两个人一看,这反光的东西竟然是一个铜锁,这铜锁做工粗糙,上面刻着一个狮子,有些憨态可掬的形态,想必这是给哪一个小儿的,但是不小心掉落这井中,不过有那么巧合吗? “两个大哥哥,你们在干什么?” 还没等两个人深究,不远处的圆拱门那里就传来一个小孩子稚朦的声音,两个人立马转头,可是两颗脑袋因为刚才挨的太近,一下子磕在了一起 “展大哥,没事吧?” “昱弟,没事吧?” 两个人异口同声,第一时间查看对方有没有磕伤什么的。 小孩子:“????”见那两个陌生的大哥哥不理他,他有些不快乐的往后跑,一头扎进他娘的怀里,“娘,你看那两个哥哥,我没有见过的,小虎问他们,他们也不回我话。” 一个穿着富贵的妇人牵着那小孩子的手过来,有些奇怪的说道,“二位大人,如果是来吊唁的,请到前院,后院……最好还是不要进来的为好。” 这么一听,他们也是知道,这是溜进别人家,还被主人捉了个正着。 展昭说,“……失礼了,敢问前院怎么走?刚才不知不觉就迷路到这里来了。” 那妇人指了个方向,就福身离去了,只是神情还有些警惕和惊诧。 不过被发现之后,他们也没有什么心情在这里探寻了,只带着那铜锁就原路返回保安堂,一路上他们还在想这件事情。 “看来还是要去和此地的知县交谈一番……” “我看那楼家夫人(1)面上并无哀戚之色,看来神色平静。”林昱说,“不过也是,毕竟这是继室,原配子女去世的话,继承这楼家财产的不就是刚才那个孩子?” “昱弟怀疑楼家夫人设计楼家小姐身死?” “有可能,毕竟她们有利益纠葛,如果楼家小姐死了,他们不就是最大得益者?”林昱笑着摇摇头,“不过这也只是怀疑,我们应该去牢里头,问问那个梁雨生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后林昱忽然间想到一个问题,“今日王捕头来白府,我记得许大夫说过,那楼家小姐前几天来过保安堂替她一个亲如姐妹的外嫁侍女拿了几贴药,要前去拜访,这有点说不通。” “送别的礼物也行,为什么要送药?而且小姐给丫鬟送药,根本说不通,”展昭恍然大悟,“可能那药是给她自己吃,那丫鬟只是一个莫须有的名头。” 第56章 新地图 他们回了保安堂,向许仙打听那一天这楼家小姐来买药的情景。 原来早一日就有一个怀孕了几月的女子来诊脉,言语之中多次提及她是楼家小姐的侍女,不过已经许配了人家。 不过那女子还有些急事,还没来得及拿那些配好的药,就走了,那楼家小姐次日就来了,带着那药方过来,说明了昨日那女子的急事,又说赶不过来,正巧自己要去看她,就顺便过来拿药。 那抓药的药童听了她这么一说,虽然有些奇怪,但是看到她手中那一张药方就是昨日那女子的药方,也没有太多想,就按照方子上的抓给她。 药童回忆,那天楼家小姐很是慌张,身边也没有侍女,声音细细小小的,同蝇呐一样,左顾右盼的似乎是生怕别人看见似的。 许仙不过瞟见几眼,就记住了,也没有细问,但是许仙记得那张方子上他开的分明是安胎药。 “安胎药?如果那个药真的是自己用的话,那么楼家小姐怀有身孕?”林昱小声说。 “去县衙。”展昭带上林昱去了县衙。 本地的知县是七品,展昭怎么说都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虽然说按照职责也管不到这里,但是一般的地方官都会给面子。 他到了县衙门口,拿出能够代表自己身份的金牌,门口的衙役就有些慌张的行礼,“见过大人,不知道大人有何事?” “我要见你们知县。”展昭说。 一个衙役很快的就进去通报,没多久,一个带着官帽,穿着官袍的人就有些匆忙的跑了出来,“下官见过这位大人,不知道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不必多礼,我是开封府尹包大人麾下的展昭,路过这钱塘,游玩几日,只是今日见杨大人审楼家小姐一案,有些疑惑,来求杨大人解惑。”展昭温和道。 只是杨知县却不敢小瞧这个看起来俊美温和的年轻人,不仅仅因为他的名声,还因为他是开封府尹包拯的得力干将。 他一边把两个人引进去,一边想今天自己审的案子是否还有别的疑点,只是他想不出来,有些恭敬的问,“证据确凿,犯人梁雨生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不知道展大人指的是哪一方面……?” 看来这一位杨知县也不是一个昏庸的人,展昭就对他说了他和林昱的猜测,猜测可能那楼家小姐怀有身孕。 杨知县这下笑了,反驳道,“这楼家小姐不守贞洁,这孩子肯定就是梁雨生的,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因为案子一下子定案,抓到了凶手,楼家也不允许他们验尸,所以县衙里头对于楼小姐的验尸报告完全就是胡说的,杨知县也不知道楼家小姐是不是真怀孕了。 这么一听,还有些惊诧,但是也不是很意外,按照他的想法,什么异常都可以用梁雨生来解释。 林昱浅啜一口茶汤,笑了笑说,“杨大人,我们在楼家小姐遇害的荒井里捡到了一个铜锁。”展昭适时的拿出那个铜锁。 杨知县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然后大笑,“这铜锁质地粗糙,想必是那梁雨生杀害楼家小姐的时候,不小心遗失。” 林昱的笑容不变,“也许这就是梁雨生的吧,不过我甚是喜欢这铜锁上的图案,”他的神色有些苦恼,“只是问遍了很多店铺也不能打得出这种图案,所以这次来还是想让大人通融通融,让我们见见梁雨生,问问他这铜锁是在哪里打的,顺便把这证物交给县衙。” 听他这么有些胡闹耍赖的瞎掰,展昭的嘴角也渐渐浮现出笑容,“麻烦杨大人了。” 杨知县看了看林昱腰间那一块质地上乘的羊脂白玉,雕刻得极其精细动人,上面的图案寓意极好,怎么看都是一块绝世精品,他再看看那一块铜锁,质地稀烂,雕刻粗糙,只有一只简单的狮子,简直就是进不了眼的破烂货,不禁抽了抽嘴角,表示不太懂现在这些公子哥的想法。 虽然这一位白衣公子没有告知身份,但是从他的谈吐以及穿着,还有展昭对他维护的态度来看,想必这不仅仅是一个富贵公子哥,可能身份上还要再高一些。 对于他们这些瞎扯淡的话,杨知县也没有反驳,甚至为了讨好还要顺着林昱的话走,“不麻烦不麻烦,不过是去探望探望,这还是可以的。” 林昱其实只是不想在和他绕圈子下去了,显然这一位杨知县因为破了一个案子而变得有些刚愎自负起来,他们说什么,这位杨知县都能够绕到梁雨生那里去。 但是林昱他们不同,他们不想要花费那么多时间来和这个杨知县绕圈子。 县衙大牢 牢房里头的味道一向不怎么好,他们要探望的那个梁雨生现在呆呆的抱腿坐在一间牢房的角落,胡子拉碴,眼神空洞,听到有牢头开门的声音他也没有反应。 林昱和展昭他们要过来,杨知县跟在后头,他有些嫌弃的扇了扇鼻子旁边的空气,“梁雨生,快过来见过两位大人。” 展昭摆了摆手,“不必。” 林昱慢慢走到他面前,蹲下来看着这梁雨生,“楼家小姐真的是你杀的吗?” 梁雨生没有反应,自顾自的看着一个方向,完完全全把他们当成了空气,重重复复的喃喃说着,“月暖风清夜无声,暗香浮送桃李枝头春……(1)” 林昱知道他喝醉了,记忆朦朦胧胧的,可是也不至于杀人,又再问,“你既然恋慕楼家小姐,你知道她死前怀了你的孩子吗?” 他这一说,那梁雨生顿时死死的瞪着他,“我与小姐虽有情意,但是根本没有敦伦之事,你怎可在这里破坏小姐的声誉?这是对亡者的大大不敬!” 展昭拿过杨知县手中的铜锁给他看,“这铜锁可是你的?” 梁雨生一下别过头去,看也不看一眼,“不是。” 他们就只问了这两个问题就从大牢里头出来了,一出来,杨知县可是深呼吸了一口气,“想必这铜锁是哪一个下人佩戴,途径荒井的时候不小心掉落,至于那楼家小姐怀孕,也不过是二位大人的猜想罢了。” 他的心稍安定,说话也比刚才有了些底气,对于刚才两个人不明不白的就上门怀疑他的办案,有些恼怒,不过再怎么恼怒,他也不会太过于明确的表达出来。 但是当展昭提出来还要去楼家看看楼家小姐是否真的怀有身孕的时候,杨知县皱起了眉头,有些为难,“这……” “有什么困难吗?”展昭看着他。 再两个人的目光之下,杨知县可耻的屈服了,带了差役、一个仵作和他们一起去了楼府。 楼府里头正是人人缟素,前院里头的嚎哭声,念经声,敲木鱼的声音大老远就听得见。 听着杨知县来了,还在流泪的楼员外拭了拭泪,有些诧异的站起身,“杨大人来了?” 那仆从点了点头,扶起他,“是,还有一队差役,他身边跟着两个陌生的郎君。” “那出去,出去看看。”楼员外有些步履蹒跚的出门去迎接杨知县一行人,一看,果然如同仆从说的那样。 他精神不大好,有些蔫的行礼,“见过杨大人。” 杨知县惋惜的说,“对于楼小姐亡故,在下也深感遗憾,但是不得不提一件可能让楼员外伤心的事情。” “这……”楼员外看着他,有些不知道干什么。 杨知县顿了顿,“对于这件案子,仍旧存有疑点,所以还要验明楼小姐的尸身,所以,冒犯了。” 楼员外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不行,不行,我不同意,我女儿都死了,你们还去打扰她,不行!” 任凭杨知县口水都说干了,楼员外也不允许。 展昭站出来说,“也许梁雨生不是杀害你女儿的真正凶手,楼员外不想知道真正杀害你女儿的凶手吗?” 楼员外一下子就看向他,梗直了脖子,“你又是谁?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这是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展昭展大人,”面对油盐不进的楼员外,杨知县也是犯难,尤其是有展昭在这里盯着,他也不好明里暗里的威胁,又不想在展昭他们面前丢脸,幸好这时候展昭站出来了,他也就顺着杆子爬,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加重‘四品’的音。 此地虽然也时有大人物降临,更不远处还有一个梁王府,但是楼员外这等小人物这一辈子也没有近距离接触过一个四品官,那股刚才还梗着的气一下子就被戳爆了。 颤颤巍巍的就应了下来。 第57章 新地图 他们这一行人大刀阔斧的进去,楼员外叹了一口气让那些念经的和尚、吊唁的客人先行离开,毕竟这也是家事,不好外扬。 “娘,娘,我又看见那两个大哥哥了,他们要干什么?”小虎拉了拉楼夫人的手。 楼夫人有些惊悸难耐的用手帕抿了抿额头的汉,敛下眸子,牵着小虎的手走了回去,“可能是和你爹有事情谈。” 小虎抬起头,天真的看着他,“那是什么事情?是和姐姐有关的事情吗?” 楼夫人一听立马掩住了他的嘴巴,食指放在嘴唇上,“嘘,这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怎么能够知道呢?” 小虎想了老半天也想不明白,跟着他娘乖乖的走了。 清场之后,在场的只剩下几个人,几个家丁挪开棺盖之后就退下了。 楼小姐去世的时候只有十六岁,正是一个花一样的年纪,也是这钱塘县里头有名的美人,要不然梁雨生也不会只远远的瞥见一个侧影就对她心生爱慕之情,以至于现在因为楼小姐的死而心如死灰。 打开棺盖,虽然这女子一席黑纱覆面,但是依旧能够隐约看出这女子身形姣好,除去黑纱,鹅蛋脸杏眼柳眉,的确是一个沉鱼落雁的美人。 他们带过来的仵作只是简单的先验了验,就停手了,“这位楼小姐已有三个月左右的身孕。” 现在也不是所有的仵作都会深入的去验女性尸体,在各县各府的仵作甚至可能连男性尸体都不会很细致的去验,更不用说女性了,不过这个时代还有女性的仵作,可能被称之为‘坐婆’或者‘稳婆’。 他们今天带过来的是县衙的一名仵作,是男仵作,他只是按照大人们交代的那样验一验有无孕事,这还是很简单的,所以验出来了,他就停手了。 “这……这不可能!” 楼员外踉跄了一下脚步,不可置信的咒骂道,“我楼家家风严正,我女儿定然不会做出未婚先孕的事情,定然是那梁雨生哄骗我女儿失身与他,他害怕被别人知道,所以下此狠手,该死!该死!” 原先他那点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一下子就被打碎了,反正都这么多人知道了,他也不妨把屎盆子全部都推到那个所谓的杀人犯梁雨生头上,相比这个,他立马就想让梁雨生去黄泉路上去给他那疼宠了多年的掌上明珠赔罪。 这真相对于一个父亲来说不得不算得上是一个打击,但即使这样他们还是要狠心的揭开这一层伤疤,这不仅仅关系着一条人命,还有真相。 于是,在展昭他们的目光下,杨知县有点硬着头皮和楼员外说,“楼员外,不知道可否去楼小姐的闺房查找一些线索?” “梁雨生已经定罪了,这还有什么好查的?”楼员外有些恼怒,有些不解,一下子就忘记了刚才要配合调查的心思,虽说他女儿已死,可是一群大男人进入他女儿的闺房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 林昱轻轻的扯了扯展昭的袖子,展昭轻咳了一声。 楼员外虽然很不甘愿,但还是甩了袖子,沉着一张脸,“既然大人仍有疑点,那就请吧,虽说女子闺房外男不可轻易进入,今日大人要查证,楼某也不是不懂事的人。” 又叫了一个嬷嬷在前面领路,杨知县可是被他阴阳怪气的话给气坏了,趁着林昱和展昭在前面,拎着楼员外耳提面命的说,“你这臭脾气也不收收,那两位大人是你能够得罪的吗?要换了一个脾气稍大的,别说你一个员外了,就连我这个知县也吃不了好挂落,尤其那位展大人还是官家面前的红人。” 起先楼员外还不爱听这话了,但是他回过神来,也是咯噔一下,额头猛着冒汗,“这,这……” 杨知县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倒没什么,那两位都是好说话的,你配合配合,有什么线索说清楚就好了。” 楼员外这就有些为难的一拍手,“这,小女就是梁雨生杀的,证据确凿,该说的也都说了,恐怕这两位大人去也是空手而归,这是缺少什么证据?” 杨知县嘴巴朝着展昭林昱二人呶了呶,小声的说,“这你就不知道了,二位大人明察秋毫,恐怕这凶手另有其人!”他把林昱他们发现的楼小姐买药,到铜锁,到牢里头问梁雨生话,到验尸等等简洁的和楼员外说了。 刚开始还细声轻说,到后面还不声不响的大起声来,拍了林昱他们的马屁,生怕他们不知道一样。 而他说的那一些显然也是被允许说的,就是为了劝动这个固执的死老头,不过杨知县还是觉得他们很奇怪,他接待过的那些官阶比他高的,哪一个不是眼睛长在头上的,偏这二位特别,要是他,就直接点。 不过如果是他的话,也根本不会发现这些线索吧,杨知县心里很是深沉的摸了摸下巴。 他这说法也是让楼员外大吃一惊,“这,这怎么可能呢?如果梁雨生不是凶手,那,那又是谁?” “两位大人正在查,你就先别声张,以免把真正的凶手惊动了。” 楼小姐的闺房布置得精致优雅,哪怕现在它的主人逝去了,但是楼员外每日依旧让仆从照旧打扫,熏香,插花,仿佛人还在一样。 楼员外看到这闺房里头的情景,声音哽咽,“请随意。”然后有些不忍的拭泪,走到外面去了。 “ 我去里间。”林昱指了指里面,展昭点了点头,几个人就分头搜寻起来。 里间就是床、梳妆台之类的,林昱细细的观察一番,本来想要上手,但是又觉得不妥,到外头叫了个丫鬟进来,他指哪里,那丫鬟就搜那里。 那丫鬟长得算是清秀,只是看到林昱的时候略有几分害羞。 “平日里头,楼小姐都会干些什么?” 丫鬟指了指外头的琴台,“小姐喜欢抚琴和吟诗。” “最近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林昱继续问。 那丫鬟摇了摇头,“这,公子,阿铃只是一个二等丫鬟,平日里头只帮着做做小姐的女红之类的,小姐不喜欢我们呆在身边,所以对于小姐的事情知之甚少。” 林昱打开窗子,能够看到墙外头的后院和亭子,“那也就是说,现在最清楚你们小姐最近情况的就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 名叫阿铃的丫鬟点了点头,“是啊,红姐姐是最清楚小姐的,红姐姐与小姐一同长大,阖府里头的下人们也是把红姐姐当半个小姐的。” “那这个‘红姐姐’在何处?”林昱一下子转过头来,像是发现了什么,蹲了下来。 阿铃蹙起眉头,“‘红姐姐’叫做小红,不过因为小姐的死,红姐姐也心神不宁,病倒了,老爷就让她修养一阵日子。” 林昱一边听她说着,一边走近床底,他看到一个火盆里头还残余着些烧了一半但是没烧完的纸,撩起袖子,把那火盆拖出来,捡起那纸片。 上面还有零星几个字,不过很是清晰,他用一方手帕把那纸片包起来,阿铃也站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 “这是什么?”阿铃蹲下来问。 林昱笑了笑,“当然是纸片啊,你去外头叫那位穿着黑衣的大人进来。” “哦。”阿铃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出去叫了展昭进来。 林昱把那纸片拿给展昭看,“看,上面有几个字。” 顺着他白皙的指尖的方向,展昭凑近一看,这被烧毁了的纸片上果然还有几个字——‘遥寄相思意’,看起来倒像是男子的字,下笔有力雄浑,字形开阔。 而在牢里头的梁雨生今天不停的重复念叨的那一首词里头似乎也有那么一句‘隔墙遥寄相思意’,林昱还记得清楚。 此时,两个人都有一种同样的感觉,想必这是一个关键性的证据。 难道这是梁雨生或者那凶手写的? 林昱拿着那纸片问阿铃,“你可记得你家小姐的字迹。” 阿铃摇了摇头,遗憾的说,“阿铃并不识字,老爷肯定认得小姐的字。” 楼员外就被这么请了回来,他细细看着上面的字,摇摇头,“这分明是一个男子的字迹,小女的字迹秀丽婉转,不似这番。” 怕他们不信,楼员外让阿铃去叫平日里头负责整理小姐房间的丫鬟过来,问平日里头小姐的墨宝放在哪里,那丫鬟说,“平日里头小姐的墨宝大多都是处置掉,还有一些小姐喜欢夹在书里头,最近小姐喜欢读那本架子上的话本。” 阿铃取过来,一打开,里头果然夹着几张写在信笺,前面几张都是秀丽柔婉的字,抄录的都是同一首,即梁雨生的那一首蝶恋花,只是最后一张字迹则是与那火盆里拣出来的纸片上的字迹一致。 第58章 新地图 查询了字迹,杨县令出声道,“这蝶恋花是梁雨生所做,这绕来绕去不还是梁雨生吗?” 展昭摇了摇头,娓娓道来,“一年多前,展某随同包大人办案的时候曾经遇到一个案子,是一个通奸案,那家男主人与正妻那是表兄妹,自幼感情甚好,只是嫁过来之后,不见生育,便又娶了一房妾侍,生下子嗣之后,妾侍不甘于现状,便伪造夫郎生意场上的对手的手书,放在正妻那里,做出他们通、奸,谋害家财的假象。” “那手书就是那妾侍找人誊抄的,与这个案子略有相似之处,因此,这字迹有可能不是梁羽生的字迹,只要拿梁雨生平日里头的笔迹一对就知道了。” 这才短短的几个月,林昱就觉得他经历过的事情可比前面十来年都要多了,而且这几个案子也是让他感慨,万千世界,什么样子的人都有。 他尚且能够遇到这么多超乎他预料的事情,那么常年跟在包拯身边的展昭想必见到的更多。 他轻摇了摇头,带着一抹淡淡的难解的笑,“在下听闻梁雨生是府上教导小郎君启蒙的先生,那么定然有笔墨字迹的存留,还请楼员外派人取来一看就清楚了。” 楼员外思量了片刻,一点头,让丫鬟去取。 取来数十张平日里头梁雨生的笔墨,有大字,有誊抄的诗句,也有自己所做的词,这一对比,很明显就不同。 都说字如其人,梁雨生为人豁达,有些不羁,在得知可能是他醉酒误杀人,也没逃避罪责,不过可能也正是这样,所以这才被人坑了。 这纸上的字,行云流水、挥洒纵横,再一看楼小姐书中夹着的那些纸上另一人的字就觉得有些差强人意了,只能够算得上是雄浑有力。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只是不知道这上面的字迹又是谁的,思及至此,林昱忽然间想起那铜锁,在展昭耳边低语了几下,展昭点了点头,“还请杨大人仔细问询这楼家的下人仆从,还有找到那铜锁的来处。” 他语气神情都很和煦,虽然也是让下官办事,但是杨知县怎么觉得就像是平常的朋友拜托事情一样,而且也因为他自己性格以及展昭林昱他们都比较好相处,所以杨知县也是放肆了一点,现在一听,也一口答应了下来。 又听说他们现在暂住在财神面那边的白府里,本来想要安排他们住处的杨县令就打消了他这一念头,不过心里头活络了一些,等送别了他们之后,杨县令回到现在,看到正在忙里忙外的李公甫,轻咳了一声,使出了招招小手的技能。 “咳,李捕头,过来一下。” 李公甫放下手头的东西,略有疑惑的向他这边走来,“不知大人何事?” “你可知白府那边住进去两位公子?” 托许仙夫妇医术的福,又加上他们夫妻都是相貌出众,古道热肠之人,所以这小小的钱塘县就没有不知道他们俩的,自然也就知道这保安堂、白府之类的。 杨知县这么一问,李公甫点了点头,“弟妹白氏的表弟携友路过杭州,特来此地探望。” 杨县令沉吟了一声,不由得对李公甫和许家要高看一番,“原来是这样。” 李公甫又见着他没有下文,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退下去了,心里头倒是对那两位郎君升起了些许好奇,不过也正巧,汉文和弟妹说今晚会带客人上门,想必就是那两位郎君了,这倒是可以一睹风采。 他自己暗地里悄悄的琢磨着,回到了差役堆里头,才听见王捕头和那些衙役说着什么,越说越大声,还隐隐有些争执,这人嘛,一闲下来,没有不八卦的,别看这是一群大老爷们,可在公门这种地方,遇到这些稀奇事情不能外说,憋不住还不许他们讨论讨论? “……就说到那展大人明察秋毫,三言两语就把楼员外给说服了,又……”这跟着杨县令去楼家的几个衙役可劲的说着,他说得又好又精彩,一番下来是狠狠的吊住了这几个人的胃口。 李公甫见状,也凑过去,听着,没曾想那王捕头一拍大腿,“诶,你们看,李捕头来了。” 几个衙役顿时让开一条路来,看向李公甫的眼神里有些许的羡慕,这倒是让他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捕头笑了笑,“这可不是住在白府的那两位郎君,可见龙章凤姿的,其中一位身量较高、俊挺昂扬的就是包大人麾下的展昭展大人。” 顿时那些衙役就纷纷附和—— “包大人,我可敬仰包大人了。” “是啊,包大人断案如神,听说这位展大人是他的得力助手,想必也是一个青天一样的人物,可惜我们兄弟没能见到,”接着他又问,“李捕头,你可曾见过了?” 李公甫想,原来是为这事,“这倒是没见过的,只是今晚汉文有客人来,想必就是他们了。” 王捕头想了想,“还有一位姓林的穿白衣的公子,也是温和有礼,我见他于案子一途颇为擅长,又与展大人互为知己好友,一同结伴,也许也是为包大人办事,”他话一转,“这位林姓公子听说是你弟妹的表弟。” 李公甫还没见过他们,又听王捕头在这里说这些,隐隐有些想要打听的念头,只是尴尬一笑,并不多说,等王捕头再一问,就推脱了去。 在这里哪一个不是会来事的人精?王捕头看他有些沉默,便也没有再问下去了。 李公甫有些纳闷的回家去,连路上那些邻居和他打招呼,他都只是敷衍的应了几声,全然没有平时的那一股热乎劲。 那邻居也不在意,只满面笑容的说,“李捕头,快些回家去吧,许郎君带着两个客人上门来了,是两个可俊俏的郎君。” 李公甫一听,就加快了回家的脚步,到了门口就听见里头一派的欢声笑语,里头他娘子和许仙夫妇、小青,还有两个年轻公子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脸上都是笑容。 见他回来,几个人不免又是一番见礼,李公甫这才见到被那些衙役念叨了许久的主角,他这么一看,也觉得两个人谈吐有礼,之前那一些尴尬也都徐徐而散了。 只是他们谈着谈着,不免又谈到了案子上,这楼家随不算这钱塘里头的显贵,但也是大户了,这楼家小姐的死更加是传出了无数个版本,什么香艳版的,楼家小姐与梁雨生相约苟合,但是梁雨生喝醉了酒,错杀小姐;什么凄美版本的,什么两个人相约殉情,但是楼家小姐死了,梁雨生不幸活了下来…… 不过这些市井之说几个人都并不是很感兴趣,李公甫和展昭身为公门中人自然是对真相更加重视,林昱是为了任务,而许仙两口子和小青纯粹是好奇。 这钱塘一向治安良好想,鲜少有发生人命这种案子,又是有些离奇的过程,也难免他们好奇。 谈着谈着,他们就谈到那字迹上,李公甫有些感慨的说,“只是这字迹只能够说明有第三个人,并不能够证明梁雨生是否是杀人凶手。” 林昱忽然间想起来一个地方,如果是小姐相约梁雨生,那么她的贴身丫鬟定然会知道什么,只是现在这丫鬟却一声不吭,有些问题,而且这小姐要与外人通书信也定然避不开这个贴身丫鬟,听说这丫鬟也识字,难道她分辨不出来这三个人的字迹? 还是这丫鬟本来就是参与者?也不知道杨知县审问出了什么没有。 “还是要从那铜锁下手。”展昭说。 许仙的姐姐许娇容出声道,“若是铜锁,这街上可以做出铜锁的店铺没有千家,也有百家,又怎么去找呢?” “这每一家的制造工艺都不尽相同,可能略有区别,放心,这天理昭昭,总能够找到。”白素贞说。 有她这话打圆场,他们就暂且没有去聊这些话题,反而聊起了开封那边的风土人情,或者一些笑闻。 其中说道一个比较特殊的案子,倒是让他们有些惊奇。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怎么这一回包大人反倒是管起家务事来了。 原来这一家人的女儿长得婀娜美丽,便有几户人家上门求娶,一户是其父酒醉之后口头约定的婚约,一户这女子的表哥,另一户就是这女子的心上人,只不过这心上人是一个穷书生,这女子的母亲就不太满意。 说着说着,这几家就都吵了起来,闹到开封府里头。 那时候包大人笑了一下,就想到了一个法子。 许娇容是听着就不觉入迷了,手紧紧的攥着手帕,就怕这姑娘嫁给了那一户对她不好的人家。 第59章 新地图 “后来呢?”许娇容追着问,她已经完完全全的被这个案子吸引住了。 展昭正想要接着讲下去,林昱摁住了他的手,轻笑说,“让我猜猜,会不会是包大人说此女竟然招惹了三家俊才,看来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子,不如死去就算了,然后给她喝了毒药。” 这个故事他小的时候好像有在话本里头瞧过,是一个叫做张什么什么的官审的,那时候时局动荡,许多人饭都吃不饱,他被师父教读书写字,已经是很好运的了,那话本是那时候的他捡到的,印象特别深。 “啊?”许娇容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局,顿时瞪大了眼睛,又追着说,“那这女子也太可怜了些。” 白素贞和小青也没想到,小青一下子就忿忿不平,“这世道还是对女子太过于苛刻了。”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说这话,恐怕会有一堆人出来怼她,不过现在在这屋子里头的都是比较开明的,李公甫就是一个老婆奴,许仙也是,林昱已经见识过后世女子也能够顶半边天的样子,所以只是轻轻一笑。 至于展昭,估计也是老婆奴吧,虽然他现在还没有老婆,不过他老婆也没有他,只能够说在一种隐隐的追求又怕被看出来的状态。 展昭摇头一笑,“包大人给她喝的不是真的毒药,只是让人能够暂时昏迷的药,这是为了试探那三户人家当中到底有谁回在乎这女子,肯与她冥婚,让她葬进家坟。” “那三户人家一见尸首,两户就逃也似的走了,只剩下那个贫穷的书生愿意娶她,”他继续说,“那书生虽然家中贫穷,但是本身却是一个有才学之人,得中进士,那姑娘现在生活得很幸福。” 他这么一说,故事峰回路转,让许娇容深吸了一口气,拍拍胸口,不禁笑容满面,“原来是这样,看来包大人真是办案如神啊,”她推了推李公甫,“相公啊,平时你们办案是不是这样的啊?” 李公甫有些无奈,“你真是想多了,这天底下的案子大多都是按照流程办案,这种家事我们哪里敢管?” 许娇容吃了一个挂落,也没有恼,转头看向他们,客气的说,“让你们见笑了。” 饭毕之后,天色微醺,钱塘本地的夜街上现在才刚开始,他们迎着星星点点的灯火,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意。 天上的星星依稀可见,街上的每一个人脸上似乎都带着笑容,这种轻松快乐的生活似乎也让展昭林昱他们的脸上带上柔软的笑容。 在轻微的触碰的时候,展昭的手有些青涩的掠过林昱的小拇指尖,让林昱的指尖颤动了一下,转头去看向展昭的时候,却看到他眼中似乎含着万千的星光,带着柔软而绵密的笑意,眉头舒展,真实可爱。 他的心也不由得起了些涟漪,一层一层的荡开,带着一点点他也不知自的酸甜,唇角不自觉就够了起来,眼睛微弯,睫毛卷翘,仿佛带着一汪春水一样。 小青提着一盏莲花灯笑意盎然的把它塞到林昱的手里头,“街上可好玩了,你们随意逛逛,反正路你们也认得,我去玩啦~”于是她也同一个小孩子一样三两家就钻入那带着笑意的人群当中去了,不见踪影。 一回头,那一对夫妻早就不见了,原地只剩下他们两个。 林昱提着花灯,白衣翩然,唇角带笑,有一种陌上人如玉的惊艳,“展大哥?” 微愣神的展昭倒是有些想敲敲自己的脑袋,刚才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便有些仓促的回了一句,“什么?” “展大哥在想什么?这么出神?”林昱说着,目光却有些不住的望着四周叫卖的小摊。 展昭跟在他身后,“在想案子吧。” 林昱突然间转身看着他,发出了一声疑问,“嗯?可我怎么觉得展大哥是在想今天许大姐家的排骨。” 今天许大姐家里做的排骨着实软糯香甜,别说展昭了,就连林昱也赞叹不已,许仙也说他从小到大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一道菜了,可惜那时候家贫,不能够常吃。 所以现在那这件事情出来打趣,揶揄展昭。 展昭一听,也笑出声来,有些无奈的戳了戳林昱的额头,“嗯,没有在想案子,在想排骨。” 他一本正经的说着不太正经的事情,倒是有一种意外的反差萌。 两个人就排骨的事情说了一路,顺着人流去就看见前面的河边有很多人在放河灯,都是年轻男女,而旁边的小摊上的河灯精致又可爱,销路很好,那些河灯顺着水流带着善男信女美好的期盼和愿望一路流下去。 漆黑的夜里,万千灯火就像是天河的星辰一样,有一种美好的瑰丽。 “展大哥有什么愿望吗?” 展昭笑了笑,“有吧。” “放灯吗?”林昱看着那些河边放灯的人说,其实他是不信这个的,但是心里头有些寄托也很好啊。 但是展昭却摇了摇头,他以前期盼的不过是百姓安康,家人平安,这些年年都说,现在不过多了一个他,可是昱弟能够站在这里恣意的笑着,眉头舒展着看着远处,已经很好了,也不求能够在一起和和美美,他自己知道那是有些难,不说二人的性别,但说身份,两人也是有些遥远的。 况且这个人还不曾知晓这一份心意。 两个人就这样慢慢的沿着街道,从灯火通明走到依稀,然后回到了白府。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变化,变得复杂,但是又没有。 与他们这一队没什么情趣和很闷的一对不一样,小青昨晚上买了不少的小东西,不过早上起来的时候有些骂骂咧咧的,原来是她遇到了那个她曾说过的老是说收妖收妖的和尚,还没等人家说一句话,打了一个照面就跑了。 法海有些无奈的看着地上掉的那一根簪子。 而白素贞和许仙脸上也满是笑容,昨晚上林昱他们没放成河灯,但是他们两个放了,两盏小小的鲤鱼灯在一大堆莲花灯里头尤为显眼,顺着水流流得远远的,他们还饶有兴趣的追了一段路呢,只不过到后面已经灯火依稀才发现走远了,也不逛什么了,回了白府休息。 才吃早饭,就有仆从说有几个官差上门来了,原来就是昨天的王捕头。 “打扰了,展大人、林公子,杨大人有请。” 原来是昨天的事情有了些眉目,一路上王捕头三言两语就说了些,到了楼家大门,杨县令才仔仔细细的讲起来,“那铜锁是西街上最靠北的一家小店打的,是一个穿着有些富贵、面容颇为俊逸的书生去的,其形容描述与梁雨生并不一致。” “那楼小姐的那个贴身丫鬟小红那里有没有得出什么消息?” 杨县令一拍手,面上露出一点棘手的意味,“线索就断在这里了,昨天正要提审这个丫鬟,没曾想这个丫鬟竟然在房间里自尽而亡了,还留下一封遗书,说自己愧对楼小姐,要追随她而去,请二位前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可以看得出杨县令已经有些难耐不安了。 几个人去了那丫鬟的房间,这丫鬟作为小姐的贴身丫鬟,又是被府里头当半个小姐教养长大的,自然是单独住一间房间,这房间里头的东西恐怕比普通百姓家里女子的闺房的摆设还要精致些呢。 那丫鬟正仰躺在那小榻上,手里头拿着一把剪刀,扎在自己的胸口,血洇湿了衣服,双目紧闭,脸色惨白,那一封遗书如今就摆在榻上的小几上,上面还放些一些针线活,绣了一对活灵活现的鸳鸯。 仵作说:“她死了三个时辰,就是被这一把剪刀扎到心口而亡……” 但是展昭随着包拯办案那么就,也有一种被熏陶出来的警觉,这不是自杀,是他杀,只不过摆成一个自杀的样子,想要误导他们,或者是掩盖什么信息,恐怕是真正的凶手已经开始恐慌得乱了手脚了。 虽然林昱没有什么办案的嗅觉,但是看到这一张脸,他就知道了这个丫鬟就是在他摊子上求过姻缘的哪一个,那时候他就说过能够躲过烂桃花就没有事,看来这姑娘是没有躲过去。 反正,两个人第一眼就认定这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楼府又出命案,楼员外是被弄得焦头烂额的,而且这一回不是别人,还是自己女儿身边的丫鬟,他请求杨知县一定要尽快把他女儿的真相查出来。 等楼员外走了之后,这房间里头就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 展昭说:“这是他杀,只是伪造成自杀。” “哦?缘何能够看出来?”杨知县问。 仵作这么多年在县衙也不是吃素的,“虽然这丫鬟没有什么挣扎的痕迹,但是当人拿东西扎胸膛的时候,除非双手拿(剪)刀,单手拿(剪)刀伤口的纵深会惯性偏向肺脏这边,但是看这伤口确是偏向外侧,且这指甲有些皮屑,这丫鬟身上除了这处贯伤没有任何伤口,抓挠等伤也没有。”(1) 杨知县恍然,“所以这丫鬟把那个凶手挠伤了是吧?”他眼尖的扫视到旁边的鸳鸯,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嗯?小姐去世了,这丫鬟还有心思躲在房间里头绣鸳鸯,应该是毫无愧疚之心才是,这和这遗书上写的完全不符,杨某也觉得这丫鬟是他杀。” 能做官,也不是那么蠢笨的,虽然有时候杨知县有些昏,但是也有智商在线的时候。 第60章 新地图 他们审问了这丫鬟房间旁边的一些丫鬟、仆从,当然是没有得到任何线索。 不过从县衙那边送来了一样东西,是根据那店老板说的,描绘出来的那个铸铜锁的人像,经楼府的下人一看,哟呵,这还是一个认识的人,是夫人的表亲,一个叫做袁生的书生。 这个叫做袁生的因为小少爷的亲近,也能够时常进入楼府,他家里头也不算是富裕,只能够是略有薄产,按照那个店老板说的他的穿着,到不像是他能够穿的起的。 店老板能够记住他,也正是因为他富贵的穿着,但是出手却有些穷酸,一般穿着富贵的人又怎么会到他们那种小店里头铸这种粗劣的铜锁,所以印象颇为深刻。 如果是这个袁生,能够进入楼府也有嫌疑,也有可能是这铜锁不小心掉落在这里什么的。 但是联想到这个人的家境与穿着不符,就觉得有些可疑,叫来府里头的仆从一问这个袁生的情况。 那些仆从有的说不知道,倒是有一个说,“袁公子肯定就是一个才子,出手也大方,我虽不懂字,但是袁公子吟的诗挺多,不过最喜欢的还是一首他自己做的,叫做什么‘蝴蝶花、红颜泪’的。” 林昱一听,突然间想到梁雨生那首诗,遂念了好几遍给那个仆从听,问他是不是这一首。 那仆从也不识字,但是念叨多了还是熟悉一些的,尤其熟悉里头的一句‘青春不改红颜泪’。 只是林昱捕捉到一个关键点,问道,“袁生确说这是他作的?” 仆从点头,“袁公子和小少爷说过几次的,我在扫院子,听得清清楚楚的。” 展昭沉吟了一下,“那这府中可有留下那袁生的文墨?” “这……奴就不知了。”他有些为难的说,“奴只是负责洒扫庭院的粗活,不负责院里头的活计,这恐怕还要去问小少爷的人。” 虽然楼府现在发生了这些事情,小少爷的启蒙还是要继续的,所以楼老爷老早就联系好了一家学堂,今日正是第一日送去,出门的时候还是楼夫人送过去的呢。 所以现在小少爷的院子里头只有那些仆从在,找楼老爷一问,那些仆从就开始翻起书房来,除了小少爷平日练的大字,果然还夹杂了一些情诗情信,只是那书信里头竟然有三种字体的,问了小少爷房里头的小厮果然可以确定这三人里头有一个字迹就是那个袁生的。 现在袁生已经变成了嫌疑最大的嫌疑人! 杨县令思前想后,即刻让手下的衙役赶紧去捉拿那个叫做袁生的回县衙审问。 那还在房子里头的袁生丝毫不知道,他的这一招瞒天过海已经被人查到了,还在乐滋滋的享受着烧鸡,等着那一笔巨大的横财来到自己的手里头呢。 他的住处只要在街上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当衙役闯进来的时候,他还吃着烧鸡,和对面的女人言笑晏晏,得意洋洋的说着话呢,就差没喝下那一杯酒了。 衙役一闯进门,吓得他把酒撒了,那就顿时就在地板上冒出‘嘶’的一片声音,吓得袁生脸色铁青,眼睛死死的瞪着对面的女人。 那女人一看到衙役,也是心如死灰,嗤笑了一下,垂下眼睛看也没看那袁生一下,跟着衙役一起走了,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现在的楼夫人。 而本来应该送儿子去学堂之后回来的楼夫人,现在竟然孤男寡女的和一个外男共处一室,现场还有一杯毒酒,怎么看怎么可疑,负责抓人的王捕头索性大手一挥,把他们全部带回县衙里头去。 没过多久,这挨近县衙的人群就都往那边聚集了。 “这是审什么案子?” “还是楼小姐那案子。” “那案子不是结案了吗?不是听说是府里头请的那个西席是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哟哟哟,你这消息可过时了,原来那梁雨生是冤枉的。” “我瞅瞅,诶,地上跪的那个不是袁生吗?” “那个下巴往天上翘的那个袁生?我看看。” …… 人群里头议论纷纷,自古以来,看热闹都是少不了人的,尤其是听说一门已经定下的案子要重新审理,这在这个钱塘小镇来说还是很新奇的。 梁雨生一身囚服,跪在下堂,这些天的牢狱生活和心爱的小姐的逝世已经让这个书生感觉到身心俱疲,如果不是还有那么一口想要为小姐报仇的气撑着的话,恐怕他也要随小姐去了。 此时杨县令坐在上堂,展昭和林昱不便出面,所以只是坐在正堂旁边的小偏厅,也能够听到这边审问的声音。 前头审问姓名那一段子过去,就在杨县令一个一个的把证据列出来的时候,袁生这才断断续续的,像是失了魂一样把事情讲出来。 楼夫人原来是一个青楼清倌,在那时候,这袁生就已经是她的相好了,只不过袁生虽然家有薄产,但是是不够把她赎出来的。 很快这楼老爷就把楼夫人赎出来了,并且不是只给她妾侍的身份,而是给了她继室的身份。 楼夫人也是和楼老爷有过一段柔情蜜意的,生下了小少爷之后,家里头的氛围就变得奇怪了起来,先是清高的楼小姐一直嫌弃他们母子俩,楼老爷又一贯疼爱他这个眼高于顶的女儿,对她有些离了心,还说要把一大半家产当做楼小姐的陪嫁。 楼夫人这下不干了,正好前几天遇到袁生旧情重燃,而袁生还对她死心塌地,她心里头就开始想出了这么个计谋,想要来那么一招瞒天过海。 她早看出来那梁雨生对楼小姐心生爱慕,但是又不得门法,所以让小红和自己儿子去帮二人传递书信,但其实梁雨生的书信从来没有到过楼小姐手上,到楼小姐手上的是由袁生誊抄的书信,而且楼小姐的贴身丫鬟小红还多次帮助袁生出现在楼小姐面前。 袁生俊逸的面容,有礼的谈吐,再加上借用梁雨生的诗词的才气,一下子就俘获了楼小姐的心。 而小红之所以这么帮袁生,全是因为袁生哄骗承诺等拿到这一份家财就娶她,没想到这个漏洞百出的谎言还真的唬住了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红。 订婚的那天晚上,梁雨生的确是喝多了,一看到楼小姐写的商量逃跑的纸条,就三两下跑到约定的地点去了,没想到被人一个闷棍。 本来袁生是想把这梁雨生一同推进枯井里头,让他和楼小姐做一对鬼鸳鸯,只是后来想到前几日因为发现楼小姐有孕,去保安堂借口家中妇人想要落胎,打算拿一副落胎药,但是许仙多嘴劝了几句,惹得他心烦意乱,再加上袁生本人也喝了一点酒壮胆,一个文弱书生居然拖着另外一个文弱书生从巷道里头到了白府的后门。 不过那也已经是极限了,所以他只把梁雨生丢在了白府的后门门口。 没想到这个案件里头,还这么曲折,就像是说书的一样,尤其是那楼夫人当场就想和楼员外打起来,大骂他偏心。 不过也是人心是偏的,怎么敢说一定的公平呢? 众人也没觉得那楼夫人可怜什么的,只是有些唏嘘罢了,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 而梁雨生根本就没想过会是这个结果,曾经他以为的和小姐两情相愿,也不过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他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够说是世事弄人吧,被放出来之后竟然跑到庙上剃度出家了。 许仙听他们两个回来之后说的,也感觉很无奈,真是无妄之灾啊,那日他不过是多劝了两句,哪里想到这个人这么小心眼,居然还想着报复。 白素贞轻声说,“人心总是最难测的,相公也不必总是苦恼,该说该做的就按照自己本心去做,无愧于心便好。” “这说得倒是实在话,”林昱喝了一口茶汤,“想那么多也无益,问心无愧就好,表姐,我和展大哥也在此地叨扰了几日了,那边也要赶过去了,我和展大哥打算明日就启程南下了。” 白素贞倒是没有什么不舍的,小青可是把那一份不舍摆在脸上了,叉着腰有些凶巴巴的说,“那你记得要经常来看我们,要不然我做梦也会念叨你的。” 林昱笑意满满,“这是当然的,钱塘风光很好,等以后有机会了,一定常来玩耍,表姐一定记得收留我们,我们可是会经常念着许大姐家的排骨。” 这下,所有人都被他俏皮的话语弄得忍俊不禁的,离别的气息也就冲淡了几分。 但是不管怎么样,第二天一早,用过早饭,备好干粮和行李,他们就骑着马往南边去了。 第61章 武林盛会 才出钱塘南下,路上作侠士装扮的人就越来越多,见到一些拿着武器的人也是稀松平常,不过练武之人难免血气方刚,这因为一时之气而引起的纷争也在所难免。 不过展昭和林昱因为在钱塘多耽误了一些时间,怕赶不上祭祖的吉日,所以正在快马加鞭的往展昭的家乡赶。 紧赶慢赶,终于在一日正午到了常州府武进县。 这里习武的风气很浓,展家人因为常年在武林前十的排名占有一个位置,所以很受人尊近,也有不少人知道这位投身于包拯麾下的义士展昭。 端看他手中的长剑巨阙,面容又极其温和俊美就知道了。 还没有到遇杰村,就有一些人朝着他打招呼,他也都一一回应,嘴边的笑意都多了几分。 “雄飞啊,你可回来了,老张正在门口望着呢,你快些回去吧。”一个背着锄头,穿着短打的粗髯汉子热络的说。 被称作老张的,是展家的管家,这些年来忠心耿耿,一直负责打理展家的产业。 “是二叔啊,”展昭也笑着说,“我这就快快回去,等晚些,二叔来家里吃杯酒吧。” 那粗髯汉子摆摆手,“不了不了,犯了病,大夫说不喝酒,”他伸头看看后面梳理着马鬃的林昱,“雄飞不娶媳妇,这是准备娶契弟了吗?” 那两个字他是用方言说的,所以林昱听不懂。 展昭回头看了林昱一眼,看见林昱似乎在打量着四周,才把高高提起的心放下去了一些,对二叔摇了摇头,有些支支吾吾的说,“不是,只是带朋友过来玩。” 但是二叔却没有多说,哈哈笑了一下,有些意味深长。 这段时间是展姓祭祖的日子,能把一个朋友带过来玩,这其中代表的意义还是让他们浮想联翩的,也难怪刚才二叔会这么说了。 不过二叔可能以为年轻人脸皮薄了一些,这边契弟的现象还是有些常见的,虽然大户人家不太看得起这种东西,但是展家是练武的,又不是那种门第规矩都很死板的大户人家。 展昭:“……”他说他心里有这种想法不过还没有实施你敢信吗? 但是他更希望的是两个人结合在一起,一起白头,而不是以这种契兄契弟不公平的地位牵制的形式结合。 左右林昱不知道,他只觉得回村的这条路有些漫长了些,因为那些过路的村民大大小小都识得他,都露出那种意味深长的目光,展昭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哪怕是隐约看到展家的大门,那满满当当等在门口的人,也也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这也许就是近乡情怯? 老张带着仆从在展家门口等了有一段时间了,直到前头人说,在村口看见少爷的大马了,他们才肃容等到,尤其是那个仆从在老张耳边叽里呱啦的说了一段,老张点点头,脸上有了些许笑意。 没多久,那高头大马进到视线里头,后面果然还跟着一匹马,两个人都是容颜俊美,姿仪瑰丽之人,而且这连续几个月的行走也让他们默契更深,往往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有时候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所以现在虽然没有携手而来,但是却有一种相溶的和谐的气场。 老张心底里暗自点了点头。 “少爷回来了。” “张叔,这些年辛苦了,这是我在开封的朋友庞昱,在外化名林昱,也是为了武林盛会来的。”展昭说。 老张笑眯眯的说:“林公子好。” 林昱这么觉得这些人看他的目光有些怪怪的,进城之前,他还特意找了条河洗了把脸,难道是他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硬着头皮浅笑着打了个招呼。 于是老张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一路上奔波劳累的两个人需要休息,老张早就打理好了展昭的院子,林昱的房间也被安排到展昭的隔壁了。 两个人短暂的休息洗漱之后,饭已经备好,都是本地很有特色的菜色,一路上他们吃过不少有特色的地方菜,但是对于展昭来说,什么菜也不如家里的菜好吃,而林昱也觉得味道不错。 饭毕之后正是夕阳,这周围景色不错,展昭就带着林昱随意逛了逛。 夕阳西下,景色无限好,两个人走累了,就坐在土坡上,聊着聊着聊到了这次的武林盛会。 “每年的武林盛会,是武林中人举办的比武大赛,共同交流促进武学上的沟通进步,今年因茉莉庄双侠丁兆兰、丁兆惠之妹比武招亲而热闹起来,”说到这里,展昭看向满目好奇的林昱失笑。 林昱的手撑着下巴,因为好奇,如水一样的瞳仁瞪得有些大,看起来莫名有几分稚气的可爱,“那这位丁姑娘想必是一个姿容秀丽的美人,也许还武功高强?”他的手肘推了推展昭,“展大哥有没有……” “没有。”展昭笑得柔和但是很快的回答道,他有些遗憾,突然间伸出手,揉乱了林昱那梳得好好发髻。 林昱:“……” 林昱:“!” 林昱:“展、大、哥,我的发髻!” 展昭做了坏事就一水的先溜再去前头了,他的轻功也是高水准的,一用气就轻飘飘的划出去很远,不过碰上了林昱这个开挂的人,连借力都不用,御风而行,三两下就在展昭面前伸出手,也揉乱了展昭的头发。 于是两个人就像是幼年的狮子或者毛茸茸的小奶狗一样,你揉揉我我揉揉你,在这一片草地里玩闹。 两个人的衣襟稍乱,气息稍乱,两个人的距离有些近,呼出的气交融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有些亲昵的交缠在一起,可能是那个甜丝丝的如同棉花糖一样柔软甜蜜降临在嘴角的口勿开始,也有可能是两双带着涟漪的眼神对视在一起的时候…… 太阳已经彻底落下山,取代的是星星点点的星辰。 两个人什么也没有说,不同于刚才的说说笑笑,现在倒是有些几分静谧平淡,躺在草地上看着星光,但是两个人似乎是挑明了什么,变得有几分‘艾美’(1)起来。 直到有些凉意的时候,两个人才若有若无的勾着小指或者是偶尔的放开又勾上,然后慢慢的回到展家。 回到房门的时候,两人分开,展昭目送林昱回去,林昱道别关上门,后面忽然间想起了什么,打开门,展昭还在外面等着,似乎是会预见他会开门一样,两双带着惊喜、忐忑不安等情绪的眼睛对上。 “展大哥,你的衣服。”林昱手脚有些僵硬的把衣服还给展昭。 展昭失了神一样回到自己的房间。 林昱直到躺到床上脑袋还有些乱乱的,全然是那个甜丝丝的口勿,还有那一双带着一点叹息、惊喜的眼睛,其余的东西似乎都模糊掉了,只剩下那一个人。 所以,展昭这是……喜欢他? 不可否认的是他心里也有一丝欢欣喜悦的感觉,难道自己也喜欢他? 但是仔细想想,的确是有那么一丝浅淡的好感,可是他不知道将来会有什么变化,也不知道自己会让它有什么变化。 他一向奉承的修炼法则不过也就是随着心走,倘若真的到哪一步,他也是会愿意努力的,所以现在烦恼那么多也没有用,索性船到桥头自然直。 想通了这一点,他的心境有所突破,到达下一个阶段的桎梏似乎松动了一些。 这一段时间他的升级似乎有些快,也不是根基不稳的缘故,主要是心境上的突破,果然出来游历一段是很好的经历,也难怪,师傅常说修道先要修心。 他查看了一番系统的奖励,积分已经回到正数了,就是还是那个可怜兮兮的十几个,不过随着心境的提升,境界的突破,他似乎觉得这个系统对他也没有那么重要了,但是他挺感谢这些年来系统的陪伴与帮助。 系统觉得他此时的想法有些过河拆桥的意味,并且觉得他有想要偷懒的想法,为了让他好好干活,干活更加积极,扣了他一个积分。 林昱:“……”他收回刚才感谢系统的鬼话,果然系统还是那个扒皮。 系统:“宿主最近的做好人行好事,这方面的功德积分还没有动过,建议宿主干一下活,或者是触发任务,宿主对任务懈怠可能会被扣积分。” “鉴于宿主可能触发感情线,所以人性化的系统可能会颁布一些简单而又轻松的有关感情线的任务,让宿主能够在顾忌感情与家庭的同时又能够赚够买奶粉的积分。” 林昱:“……如果触及感情线,可能我不需要买奶粉吧?” 系统呵呵笑:“如果是感情线是蓝孩子,需要孩子,宿主可以结丹胎,到时候系统会上新,卖婴幼儿需要的东西。” “……系统你为了卖东西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过奖过奖。”系统非常好意思的收下了这一句夸奖。 第62章 武林盛会 今日天气晴朗,也依旧是一个好天气。 展昭的亲属去世得早,而展昭也常年不在家,最近几年也是因为公务不是很得闲回来,算起来,这还是这些年来第一回 回来这里正式祭祖。 展家的祖坟都在一处山上,那天一大早,展昭就带着林昱和老张到山上去了,这里有山有水,风水着实的好,林昱已经能够感觉到很明显的灵气的流动。 展昭沉默着摆好祭品,上香,神情肃然的跪拜。 而老张则是撒着纸钱,在念念叨叨的说着什么,只不过他语速太快,用的又是本地的方言,所以林昱也听不懂,只是颇为敬重的上了一炷香。 他们忙活了一早上,忙活完之后,老张就兴高采烈的下山去了。 展昭带着林昱挎着一个小布包,到山腰那里的小河边去逛了,小布包里头用油纸包着一些糕饼点心,同行的这几个月,两个人不仅默契增加了,对对方的了解也更多了,这些糕饼点心大部分都是按照林昱偏甜的口味准备的,也有一些林昱特意去拿的咸口的。 两个人本来想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吃东西,没成想突然间闻到一股血腥味,不远处又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人默默的把糕点收起来。 就看见一个拿着大刀的粗髯大汉,一身血,踉踉跄跄的在山间的小路上走着。 他是倒三角眼,额头横纹多,满脸横肉,满眼血丝,只是看面相就觉得他不是一个好人,更何逞他满身的血腥味了,那一定是杀了不少人。 这大汉被一个穿着白色衣裳,看起来清秀的小公子追着,那小公子看上去功夫不俗,三两下就擒住那大汉,刚才看到展昭也来不及喊,现在反倒是制住了那人,用绳子捆起来,才带着几分惊喜的走过来。 “展大哥,开封一别许久不见了,这位是?”他熟稔的和展昭打着招呼,然后看向林昱,眼睛一下子睁得有些大,流淌出些许惊艳之色。 展昭笑了笑,“许久不见了,艾虎,这是庞昱,现在化名林昱,来这里看看武林盛会的,”接着又对林昱介绍,“这是江湖上的朋友,小侠艾虎。” 林昱亦是对艾虎微笑着点点头。 看样子就像是一个长得好看一点的公子哥,手无缚鸡之力,艾虎对林昱不怎么感兴趣,转而和展昭聊起天来。 展昭看了看那大汉,“这个人……” 艾虎踹了他一脚,被那个人好一阵瞪眼,“这个是附近一个杀人如麻的山贼,当地捕快也抓不住他,悬赏银子,我就出手啦,展大哥今年也来参加盛会才真是难得。” 往常展昭一般都是缺席的,今年还有比武招亲,这让艾虎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展昭,怎么说展昭也是一个大龄单身青年啊,难道是想要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原来展昭喜欢的是丁家母老虎那种类型的。 展昭可不知道艾虎脑补了什么,看了看林昱说道:“回来祭祖,带昱弟来看看,也看看这武林盛会。”他说这话的时候,笑容是真诚而又满足的。 林昱也是想到什么一样,启唇笑了一下,但是莫名的有一种涩然羞赧的意味。 但是艾虎却感觉不出来他们之间微妙的氛围,“展大哥,不和你多说了,我要押送他回去了,回头还有几个山贼要追。” 那山贼还要挣扎一下,艾虎吹了个口哨,一匹马就从林间跑出来了,展昭帮着他把这山贼放上马上。 “吁~”马儿有些躁动,艾虎上马之后安抚的拍了拍马脖子,“展大哥,等抓完这几个山贼之后,我就去松江府去,师傅和义父都在那里等我,展大哥也可到那里找我们。” 展昭点头,“一定,一路保重。” 艾虎驾着马就扬长而去。 几日之后,他们也告别了展府的人,一路往江宁那边赶去。 才进到江宁府界面,这雷就轰隆隆的,晴朗的天一下子下起大雨来。 “那里有个破庙,躲一下。”展昭拉着林昱,把马牵进去,这破庙虽然破,但是遮风挡雨不成问题。 两个人稍微打扫了一下这破庙里头,就相依而坐。 “这雨来得真突然。”展昭生起了一堆火,把外衫脱下来,挂在一旁的一个类似架子的东西上。 “是啊,刚才还见着晴天,转眼就下起雨来。”林昱也把外衫脱下来。 展昭拉过他的手,放到火堆边的热气上搓着。 林昱也习以为常,可能他心里头也有某个答案呼之欲出了吧,不过两个人谁都没有先说出口。 “这雨来得有几分蹊跷,”外面的雷雨还在下,似乎还有越下越大的迹象,修士总是容易对一个东西有着出乎寻常的预感,比如这场雨就带给他一些讯息。 有人负屈衔冤,在哀求上天。 “看这雨还要下很长一段时间,可能要留在这里过夜了。” 虽然刚才还是晴天,但是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夕阳西下,看这雨越下越大的趋势,恐怕一时半会下不完,幸好他们在上一个小镇补足了干粮,在这庙宇待一个晚上也没什么,两个人同行的时候风餐露宿多,也不计较这些。 等稍晚的时候,他们就靠在火堆边闭目休息了,深夜,突然间一股阴风吹进来,林昱忽然间听到滴滴答答吹吹打打的声音,旁边的展昭竟然睡死过去,双目紧闭,头不知道怎么窝在了林昱的肩窝。 林昱试着动了动,转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没有动静,但是自己的灵识却从自己的身体里头出来了。 那冲天的阴气让他皱了皱眉头,挥手给展昭上了结界,从空间里头拿出一个盒子,放出那几个小鬼看着展昭。 他慢慢走出门外,阴气和潮气越来越重,带着一种泥土的土腥味,吹吹打打的声音越来越近。 四个穿着蓑衣的人抬着一定红色的大花轿,他们脚不沾地,脸色青白,眼睛全黑泛着一种冷冽的光,带着一种阴冷而恐怖的气息。 后面跟着一群阴兵,吹吹打打,在看到门口的林昱时,他们的眼睛都看向林昱,花轿的轿帘掀起来,里面坐着一个散着头发,脸色苍白得可怕的女人,她抱着一个呱呱大哭的婴孩。 这一群阴兵和那个女人都不是活人,但是那婴孩确是一个半人半鬼的存在。 那花轿在吹吹打打之中离去,但是地上那婴孩却在呱呱大哭。 林昱一下子灵魂归体醒过来,那漆奁果然就放在展昭旁边,那结界也在,他的动作也让展昭醒过来。 出门在外,展昭一般都会保持警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一下子睡了过去,现在醒过来他也感觉到有些异常,闻到一些土腥味,但是渐渐的耳边听到一个婴孩的哭声。 林昱站起身,把手搭在展昭的手腕上,输入一些灵气给展昭,驱散一些阴气带来的不适,然后收起漆奁,走了出去。 果然门外的地上放着一个婴孩,这婴孩被质地上好的布帛包裹着,手还不住的想要伸出来挥舞着,林昱看到这婴孩的眼睛,那一双眼睛忽然间诡异的变成全白。 林昱抱起他,轻轻的摇了摇,低声的哄起来,那婴孩也就慢慢变回正常婴孩的样子,哇哇的哭着。 “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孩子?”展昭走出来,给林昱披上外衣,想要抱过那孩子,但是可能是不太舒服,孩子反而哭得更加厉害了,展昭无奈,只能够又把那孩子放回林昱怀里头。 林昱想起刚才那个女子哀求的眼睛,又看了看这孩子,从这夹袄里头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我儿冤屈,险死腹中,望先生帮小女子代为照看,小女子定有重宝送上。” 展昭也同样看了,反倒是担忧起这么小的孩子,“看来我们要带着这孩子上路了,附近荒无人烟,这孩子一直嚎哭想必也是饿了,也没有什么给这孩子吃的。” 林昱想了想,戳戳系统,“商城里头是不是有小孩能吃的东西?” 系统:“!诶,这孩子是一个半人半鬼,真是稀奇,你哪里来的这孩子?” “有一个女鬼托孤,”林昱淡淡说,“你再不打开商城,这孩子就要饿死了。” “哦哦哦,”系统忙不急的打开商城,“灵液?宝宝最喜欢的面条?糊糊……诺,羊奶,一积分可以得1L,还是热的。” 林昱伸出掌心,就多了一个一个小瓷碗和一个勺子,里面是一百毫升温热的羊奶,一个积分可以吃十次。 展昭对于他的神奇也是知道的,虽然每一次都会不太习惯,但是也不是像刚开始那样惊奇,辅助着林昱帮喂奶。 第63章 武林盛会 就在林昱喂完这孩子之后,系统就颁布了任务。 “触发任务:帮助这孩子洗清冤情,上等灵石五块,套装合成,清影剑升一级,积分两百。” 林昱轻轻的摇晃这这孩子,孩子吧嗒吧嗒嘴巴,纯挚的眼睛也开始眯着眯着,就快要睡着了。 “接了。” “顺带一提,照顾小孩,奖励两个积分。” 这奖励太过丰厚,林昱根本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曾经林家有几个小孩,他也是帮忙看顾过的,所以对于照顾小孩这种事情驾轻就熟。 突然间来了那么一出,即使这天还没有亮,两个人都没有了睡意。 展昭在一旁拨弄着火堆,让火势更大些,“睡着了?” 林昱点点头,“睡着了。” 展昭看着林昱脸上柔和的表情,忽然间也觉得心软得一塌糊涂,就像是积满了一汪春水一样,“这孩子打算怎么办?” “从这孩子身上穿的小衣的布料看来这孩子的出身非富即贵,既有冤情不如我们去这最近的镇上打听打听,再做打算,只是展大哥与友人相会又要推迟一段时间了。” “这倒是没什么大碍,天亮之后我们就继续赶路,”展昭也不由得看了看那酣睡得正好的婴孩,“只是路程上也缓慢些。” 有了个小孩是比较麻烦,尤其这孩子抵抗力不强,怕吹风着凉,但是一直待在这里也不行,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小镇叫蓝靛镇,这是一个繁华的小镇。 林昱和展昭抱着孩子,一路上走走停停,因为抱着孩子,所以两个人共骑一乘,不够那种带着点别扭的感觉又因为多了一个孩子而消弭不少,两个人就像是忘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一样,还是如同往日一样的亲昵起来。 刚一到这小镇,林昱就觉得这里的布业和浆染很发达,等坐下来吃了一顿饭之后和小二一打听,就知道这里百分之六七十的人所做的工作都和布有关,难怪这个小镇会叫这么个名字。 不过虽然很多人从事这个工作,也唯有两家布业尤其出色,生意做得很广,就是赵、柳二家,现在这两家人更是结为了儿女亲家,强强联手。 为什么林昱会想要知道这两家的事情,原来他这才抱着孩子进包厢,那方的小二就眼尖的看到包着这孩子的布料和小衣的穿着。 林昱见他眼神有异,便问他缘由。 那小二笑了笑,“客官可不知,每过那么三四年,就会有几家布坊办些什么集会,那一年,这光滑轻盈,凉暖适宜的浮光锦一出来,咱们这里的人就都知道了,只是这浮光锦只供贵人用,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是用不起的,只是那时候记忆实在深刻,故而小人便记住了,现在小人能够再见到这浮光锦,也不为是了却一桩憾事了。” 这小二这么说着,眉目清朗,倒是对这镇上的布业极为夸赞和自信。 这倒是让人看着很舒服。 这浮光锦正是柳家所出的一种布料,现在也是四年过去了。 赵、柳两家的结亲故事并不是从浮光锦开始就有的。 柳家掌舵人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极为疼宠妻子,只是膝下只有一女,所以为了这个女儿他是操碎了心。 女儿柳心自幼与赵家的公子赵方友青梅竹马,情谊颇深,柳父也看好这赵方友,便把女儿嫁与赵方友,并说只要赵方友好好对他女儿,便将这浮光锦交予赵家。 而果然,这三年,哪怕柳心未有所出,二人也琴瑟和鸣,,柳父放心的含笑九泉。 只是这个时代对女人还是比较苛刻的,无子这一个罪名压下来还是很难听的,尤其是柳心只有一个比较严厉的婆婆。 于是一个叫做付小红的良妾被娶进了赵家,而温顺的柳心只能够默默垂泪的看着自己两小无猜的丈夫渐渐把心思转移到另外一个女人身上。 没过多久,付小红怀孕了,与此同时,柳心发现她也有孕在身。 可是还没过多久,柳心就被发现与赵府一名长工私通,面对被带了绿帽子带着愤怒和失望的赵方友,她百口莫辩,想到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心性温顺脆弱的柳心觉得对人世没有留恋,便追随父亲而去。 很快这件事情就在这个小镇里头被传得到处都是,赵方友虽然恼怒,但是也没有办法堵住悠悠众口,对死去的柳心更加恼怒。 以上就是被那小二当做笑谈一样说出来的传闻,说到这里的时候,林昱怀里头的孩子醒了过来,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探索着这个世界,乖乖巧巧,不哭也不闹,似乎是已经开始知事。 那一股淡淡的阴气又逸散出来,让展昭也感到有些不适,误以为是窗门打开,外头的风吹了进来,干脆关上窗子。 林昱看了看这孩子明亮的眼睛,低声说,“是否是饿了?” 那孩子笑了笑,露出没有牙齿的牙床,呀呀呀的笑着,像是回应他的问话。 他明亮的眼睛像是能够净化人间所有的污秽一样,让人的心也软软的。 就连展昭也不免多了一分笑意,“看起来这孩子倒像是听得懂我们说话一般,伶俐聪明。” 林昱想,这可不是简单的小孩,这半人半鬼的存在,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说不定有什么特殊,年纪小便能够听得懂别人的言语之类的。 “这孩子不哭不闹,很乖,也不知道称作什么,不如暂且取一个小名叫着,”林昱说,“暂且先在这镇子停留一阵,打听打听消息吧。” “这……取名的事情,”展昭也有些苦恼,“还是昱弟来吧。” “只是一个暂时的称呼,看他这么乖巧,就叫做小乖吧。”林昱想了想说,只是怀里头的孩子一听到就委屈的瘪了瘪嘴,似乎就要哭了。 不过林昱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他就马上把眼泪收回去了,心里头还是很委屈的,他不喜欢这个名字,不好听,不过这里也轮不到一个没有‘人权’的婴儿说话,更何况他还不会说话啊。 而一旁的展昭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不对,但是具体哪些不对,他总觉得还是不要深入探讨比较好。 深夜,忙碌了一整天的两个人也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入睡。 他们已经很久都是在荒郊野岭夜宿,虽然他们已经适应了,但是和温暖舒适的床比,在野外要保持一定的警惕,怎么也睡不着,所以今晚他们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能够精神饱满的出现。 不过意外和惊吓总是来得如此突然,还没有下楼,就听见楼下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喊着:“听闻这儿的梅子酒滋味淡雅,今儿个也让五爷来尝尝——” “好咧。”小二应了一声,虽然这大早上的喝酒有些奇怪,不够开门皆是客,有些客人就是有这种癖好,他们也不能够拒绝啊。 展昭听到这个声音,有些迟疑。 林昱回头看他,“怎么了?展大哥?” “没什么。”已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的展昭有些硬着头皮带着林昱下去。 果然才看到大堂中央那拿着酒杯独自小酌的人,就传来一句话语,“展昭,短短时间不见,你怎么连孩子都有了?” 那人穿着一身白衣,面目风流俊美,一双多情的桃花眼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语气带着几分轻佻和揶揄,然后看着林昱,挑了挑眉头,“这位是?” “在下林昱,这孩子是受人所托,代为照看几日。” 白玉堂‘哦’了一声点点头,这个名字他倒是听过,这一段时间也有传闻听说展昭旁边跟了一个面容温雅似仙的白衣公子,现在他倒是见到了,“过来坐?” 展昭点点头,和林昱介绍说,白玉堂的身份,林昱这才知道这位就是前一段时间展昭和他说过的那个白玉堂,顿时也多了几分兴趣。 三个人外加一个婴儿坐在一起,除了刚开始有些安静到诡异的气氛,后面林昱主动找了话题,和白玉堂聊了起来,气氛才没有那么难过。 对于展昭来说,也是很奇怪,因为过去的一些矛盾,他们是很难做下来一起聊天,现在却坐在了一起,而且林昱和白玉堂还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展昭觉得有点淡淡的酸涩。 他点了平常吃的包子油条豆浆,孤零零的坐在桌子的一边。 第64章 武林盛会 其实白五爷自认为平时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很和气的人的,除了面对那一只猫的时候除外,所以现在他宁愿和林昱说老半天话,也不愿意看一眼展昭。 不过他为什么感觉此刻从展昭身上传来一些幽怨的意味? 白玉堂笑了笑,伸手想要逗逗这孩子,“这娃儿真可爱,借五爷玩玩两天?” 不过小乖一点也不想离开林昱身边,身为半人半鬼,他能够直接感觉到灵气,喜欢灵气浓郁的地方,而林昱身为修士,周身自然逸散出一些灵气,正是他喜欢的地方。 而其他人?又臭又硬,拒绝。 所以在五爷的手即将伸过来的时候,他就作势要哭,五爷不仅怕女人眼泪,也怕小孩子哭啊,当下就缩回手,有些闷闷不乐的嘟囔,“你这小孩真不给五爷面子。” “你和孩子计什么较?”展昭适时的插了一句话。 “五爷我什么时候和孩子计较了?猫儿你可要看清楚,别乱说话——!” “咳咳咳”林昱听着他们吵架,突然间被那一声‘猫儿’乐得呛了一口豆浆,咳得满脸通红,展昭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猫儿?”林昱慢腾腾的重复了一次,看着手脚顿时变得僵硬的展昭,展昭顿时不知道为什么顿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虚感觉。 “只是一个混称……”他试图解释道。 看着一个大男人有些局促的样子,一向看不惯展昭的白玉堂扇着扇子大笑出声,“看来要想制住这只猫儿,看来以前五爷的方法是用错了,还是要找林公子,看来林公子和展昭的关系很是贴切。” 他这也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倒是误打误撞的猜到了某些事实。 展昭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转移话题,“不若我帮抱着这孩子,昱弟先吃早饭。” 林昱也没有拒绝,把孩子放在展昭怀里,还纠正了一下抱孩子的姿势,展昭也暗地里打量过几次,实在很容易熟悉,虽说也是硬邦邦的肌肉,但好歹这小鬼愿意呆在他怀抱里头了。 神经大条的白五爷没感觉到两个人的和谐气氛,自己坐在座位上小酌,不过他的嘴被养刁了,还饮了两下,就放下了酒杯,眉心轻皱,然后又舒展,摇了摇头。 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这酒了,桌上的东西也没有再动。 一个穿着粉红色衣裳的温婉女人翩翩而来,她身后跟着一个丫鬟,被掌柜领着上了楼上的包厢。 刚才那女子芙蓉面,温婉清雅,也是一个颇为秀丽的女子,值得林昱去看她的不是她的姿容,而是她带着些许阴气的气息,那阴气与展昭此刻怀中的小孩如出一辙。 有趣,一个被鬼打上标记的女人。 小乖眼珠滴溜溜的转着,张开嘴巴留着口水,呵呵的笑着,根本看不出他的想法。 林昱摇了摇头,只觉得这孩子真是有些鸡贼,现在正在装傻,遂不去理会他,三两下吃完早饭,好腾出手,让一直饿着肚子的展昭进食,自己拿出那羊乳用灵气温热了一下,喂食。 整个过程他做得比较隐秘,甚至还施了一个降低存在感的忽略法术,所以直到喂食完毕,在一旁的白玉堂也没有发现什么。 不过这对于一直关注他的展昭来说没有什么效果。 饭毕,小二上了一壶清茶。 展昭和林昱连带那小孩相处和谐,这一幕怎么看怎么都有点诡异,白玉堂心里头直犯嘀咕,指了指那小孩,“看样子你们这是打算暂时待在这小镇?” 本来林昱也只是打算在这里中途休息一小段时间,打听打听这孩子的身份,兴许能够知道什么,不过刚才那个女子身上的阴气更是让他确定在这里多留几天,这孩子的身份必然和刚才那女子有牵连。 所以也不必到处找,只从那女子的身份下手就可以了。 是故林昱点了点头,“待几天,打听打听这孩子的身份,看看这小镇上有没有人丢孩子。” “左右也没有什么事情,”展昭思量了一下,虽说众多前辈好友都前往江宁府,迟上几日也不是什么问题,而这孩子体弱,也不能够随着他们赶马上路,多加颠簸,无疑,留下几天,打听这孩子的身份再送归,才是比较好的选择。 “况且这孩子也不好随意奔波,就在此处停留几日打听打听,再做决定。” 白玉堂眼珠子一转,扬扇轻笑,“那五爷也在这留几天。” 这蓝靛镇四面环山,一些人靠山吃山,但也很不敢进到大山深处,那里野兽虫蚁居多,最近还听闻那里闹鬼,一到夜晚,就听见女鬼凄凉恐怖的嘤泣声,这可是从前没有过的,一下子就把山间的猎户给吓得跑了几个。 大山深处有一处峡谷,悬崖壁间有几处山洞,被蜿蜒而下的粗壮藤蔓掩盖住,,在这烈日骄阳,炽热的光把这大地烘烤得热气蒸腾之时,这山洞之中还是略显凉快的。 只是今日不同往日。 这凉快被一些东西过度放大变成了寒凉,以至于这里原本滴水的石柱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寒冰。 一顶红色的喜轿伫立在一旁,还有一副棺材,一个闪着微光的法阵守护着这山洞,偶尔有些穿着蓑衣的鬼魂恭恭敬敬的往来着。 披着头发,穿着白衣的秀丽女子伏在棺材上哭泣,不过在场的生物都没有人去阻止她的行为,而是放任自流。 这些蓑衣鬼的主人不是她,但是却对她听从无比,除了不放她出这个山洞之外。 离那一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但是柳心还是不能够忘却赵方友似乎夹杂着怀疑、心痛、痛恨、愤怒的神情,每每想起那一幕,她就全身都发凉,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 赵方友不相信她,不相信她是清白的。 前一晚,她正是喝了自己一个丫鬟送过来的甜汤,第二天早上就被发现和另外一个自己也不认识的人躺在一起,再天真如她,也是知道了这肯定不是巧合,更何况那长工居然当场承认,并且说他们相爱已久,现在东窗事发,只求饶恕她。 这些莫须有的事情让柳心知道她这是被陷害了,但是那时候哀莫大于心死,她竟然一下子想不开自缢了,如果不是被他救了下来,想必她和孩子都…… 想到那个男人,她心里头有几分恐惧畏怕和庆幸感激,总之就是有些复杂。 感激是那个男人的救命,害怕的是那个男人的发狂的样子。 林昱他们暂时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不过有一件事情他们是可以比较容易知道的,就是刚才那女子的身份。 能够用钱解决得都不算事。 一锭银子就足够这小二噼里啪啦的把那个女人连带一大串消息说出来,这店小二也知道,这女人蓝靛镇有谁不知道,即使不死他说,别的店小二或者别的人也会说,还不如他自己收了这锭银子呢。 “那个女人就是付小红,就是之前说的那个赵家的良妾。” “那她来这里做什么?” 小二笑嘻嘻的说,“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她喜欢我们这里的梅子酒,几乎每隔几天,就来一次,尤其喜欢在那个包厢。” 一听到梅子酒,想到刚才那寡淡得连淡雅都称不上的滋味,白玉堂就不自觉的想要呲牙,这滋味实在不怎么样,如果不是在这里遇到了展昭他们,那就是白来一趟。 你说他为什么要跟着他们,因为白玉堂敏锐的嗅觉告诉他,可能有点热闹看,江湖人喜欢热闹,也喜欢看热闹。 不过相比心里头有点小欢乐的白玉堂,展昭心里头就有一种不得劲的感觉。 他长叹了一口气,心里头有些无力。 在足够的金钱面前,这个小二会保证锁紧他自己的嘴,不会透露今天的事情,天天在外头跑堂的小二,什么人没有见过?今天林昱他们问这一遭,可不像是普通感兴趣的,小二自然不会惹祸上身。 不过,该赚的钱还是要赚的。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嘛! 吃过早餐,他们就借口打探地形,随意出去逛逛,这条街是蓝靛镇对大也是最繁华的街,上面的店铺大部分是和布料有关,有绣坊、纺布、养蚕、染料等等,这里汇聚了许多地方来的商人。 其中,赵家布行和柳家布行是这条街上最大的两家布行,甚至不用打听,林昱他们随便走走,远远看着,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就是那两家布行。 哪怕前段时间出了点事情,但是这两家布行似乎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而现在柳家布行已经被赵方友握在手心,很快就要成为赵家布行了,赵家布行是越发兴盛,连带着柳家布行生意都好了不少,这一点柳家布行不少人都乐见其成。 除了柳家布行的二当家柳振兴。 柳振兴本来也不过是一个泥腿子,如果不是有当年柳家老爷的救命提携之恩,恐怕他现在早已不在人世了,他一向忠诚于柳家,只可惜老爷只得一女,导致家业要落到那个赵家小子手里。 赵方友唇薄蛇眼,鲤鱼嘴,虽长得俊俏,但是柳振兴觉得他必定不是一个长情之人,没想到这才几年,老爷刚去,赵方友就把小姐逼死,柳振兴心里头一直提防着这赵方友,只可惜小姐对这厮太过爱重,导致小姐一去,这赵方友就掌控了柳家布行上上下下。 柳振兴也毫无办法。 他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为那早早就去了的老爷还是可怜的小姐。 第65章 武林盛会 他们这行四人,三个大人加一个小孩,林昱抱着小孩和走在前面的白玉堂说说笑笑,如果忽略白玉堂的性别,看起来真挺像一家三口的。 展昭跟在林昱侧后方,虽然眼神一直在看着前方的路,但是注意力一直在他们两个人身上。 “……林公子是开封人士?口音听起来到不太像。” “我之前生活在濠州一带,后来游历各地,到了开封,父母家人皆生活在开封,倒也算是一个开封人?” 白玉堂可不知道过程的曲折复杂,他现在觉得这个林公子挺有趣的,可比展昭有趣多了,他拊掌轻笑,“没想到林公子还是一个喜欢游历名山大川的人。” “谈不上谈不上,我倒是觉得白公子武功高强,颇负盛名,年轻有为。” …… 两个人来了一波商业互吹,都挺高兴的,谁不喜欢听好话啊。 白玉堂对合眼缘的人,嘴巴从来不会吝啬甜言蜜语,而林昱也是活了不少年的人,虽然不喜欢搞复杂的一套,但是说些好听的还是会的。 闷成红烧肉的展昭眼巴巴的望着他们两个相谈甚欢,“……柳家布行到了。” “哦。”白玉堂嘴边噙着笑意,应了一声,侧眼看到展昭有些憋屈的样子,扇子轻轻的敲敲下巴,眼珠子一转,“展昭,不然你抱着这小娃儿在外面等,里头人来人往的不方便,我与林公子进去探听探听?” 林昱似乎也有些意动。 “不然展某和白五爷进去一探究竟,这孩子也不太喜欢生人,昱弟就在外面找一个阴凉的地方等吧。”展昭一下子就扬起了笑容,很快的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白玉堂给拉走了。 林昱:???事情发展得有些快。 怀里头这孩子,越抱就越像一块石头一样,林昱刚一用轻身咒,那一点逸散出来的灵气就被这孩子给吸走了,偏偏这孩子还睁着一双黑葡萄的眼睛,滴溜溜的,看起来讨喜极了,所以林昱放弃了术法。 他左看右看,看到不远处有一家小摊。 “客官,里头坐,吃点什么?”摊主是一个白胡子老汉,精神奕奕的招呼他坐下。 “你们这有什么?” “客官想吃什么,这就有什么。”老汉笑眯眯的朗声回答。 “这倒是有趣,”林昱其实不饿,但是白坐人家这里也不好,所以点了比较容易消化的馄饨,毕竟离上一顿的时间还很近。 不过这馄饨一上来,撒点小葱,香味一下子就出来了。 林昱吃了一个,之后……惨遭真香定律。 这个点,这里也没有什么客人,就连这老汉也在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眼神四处的看着,不过偶尔会在不远处的两家布行漫不经心的看上一两眼。 “老人家在这做了多少年了?”林昱放下调羹,问。 “二十多年了吧,”他不经意的摆摆手,指了指那两家布行,“二十年前,柳家布行独占一半生意,那时候赵家还没影呢。” “哦?”林昱对此感到好奇,“那看来赵家也是很有些运道。” 从一个没影的家族,到现在已经隐隐成为蓝靛镇第一布业,这个故事如果放在现在怎么说也是一个商业传奇了。 这老人家在这里待了许多年,恐怕也是知道不少事情,去向别人打听未必像这位老人家一样知道得这么多。 也不知道展大哥和白五爷在里头打听得怎么样了,他这里正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指不定知道得比他们多? “那可不是。”老汉笑笑。 “那柳家布行二十年前独占一半,还有另一半又是谁?”林昱佯装做好奇的模样,老汉也没有多想,“那可不是梁家?梁家声誉好,梁老爷为人极好,时常做善事,可是十里八乡都称赞的大好人,只可惜梁家就这么败了。” 他说到后头,语气之中不免多了几分唏嘘,还喃喃道,“这不正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他说完,抬头看了看林昱,看到林昱似乎没有听到他说话的样子,心里升起来的警惕一下子就四散而去。 其实林昱是听到了的,修者耳目聪明,远甚于常人,现下,他记下了这老汉说的话,心里头不免斟酌比较了一番,。 咬人的狗?难道是赵家踩着梁家上位?他一下子就想到这种可能,不过里头的讯息还是太少了,他不确定这和这小屁孩有什么太多的关系。 他又问,“老人家,在下初至此处,怎么到处都听闻那赵家公子、柳家千金的事情?” 老汉叹了口气,“这也是柳家小姐可怜啊。” 这一路走来,多的是人说柳心不守妇道,与长工通女干,给家族蒙羞,让已经仙逝的柳父在天上都不得安宁,鲜少有人像这老汉一样同情柳心的。 林昱想了一下,这就好比读书,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再坏的人也有闪光之处?况且这柳心现在到底是被怎么样的还另说呢。他接着听着老汉说。 于是老汉就把事情缓缓道来,也和那小二说的差不多,不过是站在柳心的角度上,至于有没有什么真实证据,还有待考证,毕竟他也不是赵、柳两家人,知道的内情不多。 但是有几件事情是可以肯定的。 以前有一个梁家,赵家的起家人原先是梁家布行的二把手,在梁家到后迅速踩着梁家起家,所以赵老爷子在本镇的风评不太好,之后赵老爷都做善事,而且在做生意上也给合作伙伴一种信誉良好的感觉,这不好的印象也就随着时间慢慢流逝了。 林昱揣测,在梁家的倒台里,这赵老爷子指不定扮演了什么不光彩的角色? 不过梁家和这件事情暂且没有关系,先放在一边。 他还获知了一个挺有价值的消息。 那就是赵家现在是赵方友做主,但是赵方友差不多是个妈宝男,几乎什么事情都听他娘的,不过赵老夫人对柳心还不错,也没有出现那种拆散鸳鸯的事。 不过如果一个女人嫁进赵家几年不下蛋,那就另当别论了,那良妾付小红就是赵老夫人挑的,让赵方友娶的。 但是这赵老夫人平时很信一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寺庙也去拜拜,道观也给添添香火油钱,家里的佛堂也供奉有观音,日日都要诵经念佛,还喜欢叫巷儿里头的张神婆聊聊天,这付小红就是张神婆仔细合了八字,又挑了好生养的介绍的。 林昱点了点头,信这些东西啊,那就特别好办了,等他溜进赵府里头看看那个付小红身上的阴气怎么回事,这小破孩怎么也不肯透露,他还有点念着那积分去商城买那本他早就看到的秘籍。 看来又要使出他的坑蒙拐骗大法了。 无论别人怎么看他的神仙灵异,他觉得他学到的就是一点皮毛,做人还是要谦虚一点好。 没多久,就见两个长身玉立,各有风姿的男子走出来。 白玉堂狂扇着手中的扇子,把他鬓边落下来的两道须发扇动得飘忽飘忽的,他看到林昱,大步向他走过来,憋闷的说,“气煞我也,这个老顽固。” 展昭也有些无奈的朝着林昱轻摇头,“打听到一些,只是这里不适合谈话,去个清静的地方再细说。” “正巧我也打听到一些。”他细声说。 白玉堂虽然脸色还有些不虞,但是受气的也不只他一个,还有一个展昭呢,这么想着他气性也就没那么大了。 按照现在的话来说那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三个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展昭说,“我们才一进去,就看见一个人在调戏女子,白兄遂上前说了几句,没想到那管事居然见怪不怪,反倒嫌我们多管闲事,把我们赶出来了。” “这还没打听,赶我们出来的一个小厮私底下说‘看你们也是外乡人,可是不知道,刚才那位可是付姨娘的表兄,和我们老爷(赵方友)关系好着呢,指不定怎么对付你们呢,你们还是快些走吧’。”白玉堂差点被气笑了,鹦鹉学舌的把那小厮的话语说了出来,别说他还真有几分演戏的天分,那语气也是很像了。 “正巧,刚才我打听到的也是这付姨娘的事情……” 于是林昱就把刚才他打听到的和他们说了,三个人一分析,这林林总总下来,觉得这赵家还真是门门道道很多啊。 什么无子,什么姨娘进门…… 白玉堂:光赵老夫人和这个付姨娘两个女人就很麻烦了,女人真是复杂 展昭:展某……心仪昱弟 林昱:抹汗,突然庆幸自己有点被掰弯的前奏,诶,不对啊,他完全可以独身主义,做一辈子的钻石王老五啊 那是他们还没见识过那些所谓的后宅手段,没见识过《甄X传》、《如X传》、《XX攻略》……要不然估计会更加头疼。 第66章 武林盛会 白玉堂——从小到大都是在江湖堆、男人堆中作混 展昭——以前和江湖作伴,现在和案子打交道 林昱——和师父窝起来修炼,之后就一直是养孩子的大佬 怎么指望这三个人知道女人之间的纠纷? 但是对于赵老夫人他们还是有办法的。 比如说让林昱去重操旧业? 林昱:“……”他刚想说他是拒绝的,但是想到那积分和奖励,他又心动了。 财帛动人心,积分……也同样动人心啊。 毕竟他感情淡薄了点,但确实不是修无情道的。 展昭刚想说什么,林昱就伸手拦住了他,展昭顿了顿,明白了他的想法。 白玉堂:???“诶,不是,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打哑谜,有什么办法说出来商量商量。”好不容易他不搞事情了,这两个人还跟闷葫芦一样,不知道里头藏的什么馅。 现在他们还是不是一个队伍的了?亏他还绞尽脑汁的想。 林昱小心的组织了一下语言,要怎么对一个不太了解他的人说他是一个神棍?“呃,就是投其所好?” 白玉堂摩挲了一下下巴,突然间瞪大眼睛,“等等,你们要找人去给赵方友生孩子啊?” 展昭一下子哭笑不得,“你这是在想什么?” 白玉堂无辜摊手,“你们不是说投其所好吗?赵老夫人想抱孙子,赵方友也想要孩子,那不就是找人给他生孩子?” 林昱捂额,这想的什么是什么啊?“我指的是赵老夫人喜欢那些神神道道的,那我们就给她整一些神神道道的,生什么孩子?” “哦哦”白玉堂后知后觉的点点头,“诶,也不对,那我们谁去干这个,这个我可不会。” 林昱更加无奈了,“我去行了吧?”他有点不太好意思说他就是在系统的逼迫下干了这一行,还有点真香的意思,虽然他并不太想承认。 然后他就在白玉堂的黑人问号脸,展昭的坚定信任当中把孩子塞给了他们,之后就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借着风力进到赵宅,探听了一下,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屋顶,以便于自己的动作和声音可以第一时间被这赵府上的当家人看到和听到。 “怪哉怪哉,此处风不通、水不通,风水不虞,灵气阻塞,阴气弥漫,已成凶相,这阵势……啧啧。” 赵老夫人因着最近家里闹腾的事情,潜心的在吃斋念佛,很是悉心供奉佛祖,□□着经的时候忽然间就听到一阵声音,让她忽然间为之一凛,心神一下子清明了起来,她有些错愕,急忙唤来丫头,问问是否有听到一个声音。 那丫头指了指外头说,“听见了,听见了,老夫人,那外头还来了个像神仙一样的公子呢,听良玉嬷嬷说一下子就飞到屋顶上了,现在还在屋顶上呢!” 良玉是老夫人的陪嫁,到现在这个地步来说已经是府里头相当受尊敬的老人了,而这小丫头不过是赵老夫人提上来解解闷的一个小丫头,脾性活泼,也惹人喜爱。 故而她这么一说,老夫人还以为她在逗趣,也当刚才那声音是幻听,没有多在意,但是良玉嬷嬷再进来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就由不得她不相信了。 她当下就被丫鬟扶着出门去,果然一个穿着白衣的公子站在屋顶上,那公子气质脱俗,一身光华如玉,温和雅致,眉目如同工笔描画一般让人见之忘俗,单单一看,就如同神仙一样。 她活了这几十年还未曾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呢。 只是这公子是不是神仙很难讲,虽然赵老夫人不是江湖人士,也听说过一些江湖人士可借力飞起,飞到屋顶不成问题,想必声如洪钟也不成问题,就是不知道这位公子有些什么事情,非要说出那一番话来。 想到这里,赵老夫人不免客气的对林昱说,“不知道这位公子来我赵家,可是有何事情?” 林昱一听她的话,就知道这赵老夫人也不是完全的像市面上说的那样对这些佛道完全没有戒备之心,也就是刚才他露的那一小手没有什么。 不过他准备了后手。 刚才他就把一直漆奁里的小鬼放出来了,现在那小鬼正好出来兴风作浪。 只见一股黑风卷起来,这院子里头一股子阴冷之气,这种气息让人颇为难受,潮湿,压抑,阴郁…… 但是在这黑风当中,一抹淡淡的金光却从林昱手中发出来,他轻斥,“刚才侥幸被你逃过,再不能让你这小鬼在这养阴之地再壮大出来害人,今日我就替天行道了。” 言罢,一手弹出一张符纸,嘴里头也念念有词,一瞬时,那小鬼就‘灰飞烟灭’了,这院子又恢复了平静,从阴冷变成了温暖,但是那种湿冷的感觉却一直萦绕在当场众人心头,久久不散。 这下是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赵老夫人刚刚看了刚才那一幕,已经是瞪大了一双眼睛,手软脚也软,愣是她也没有想到今日还能够看见这么一遭。 活了老大岁数了,第一次见着这么有能耐的道君公子。 还没等她说话,林昱已经言笑晏晏的飞身下来,周身仿佛还带着能够驱散那股阴冷的金光一样,“这位老夫人,不必忧心,现下那小鬼已经被我打得魂飞魄散,不会有什么影响。” 赵老夫人缓了一下才舒了一口气,心里头的不相信一下子转变得极快。 “多谢这位公子了,”刚才她看到了这位公子的能耐,这缓过来就马上想到刚才这公子说的家宅风水不好才引来小鬼,这是什么意思?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不太放心,“敢问这位公子刚才说的养阴之地是何意思?” 这名字一听上去就凭空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让赵老夫人不太舒服。 又联想到最近赵家的事情闹得风风雨雨的,她不禁多疑起来,曾经也对漫天神佛求过拜过,现在林昱这么一高调出场,她的内心开始惶惶起来,也不禁有些叹息。 “养阴之地,就是家宅聚阴,易惹来阴气,使小鬼聚集,易招来祸患,久而久之,家宅不宁,身体有损,元气流失,”林昱想了想,忽然间指着这院子东边的一小块种了花的花圃,笑了笑说,“不说别的,就说这东角的一丛花,原本必定种的是三棵颇为高大的树木?只是近几年才砍去?” 赵老夫人这下倒是惊到了,和良玉对视一眼。 林昱轻笑,继续说,“又或者这几年府中房屋因下雨修缮过?” 这些小事也不是多在意,如果他没说出来,想必赵老夫人都不会记得,但是他这么一说,仿佛那往日的画面就一下子出现在面前,特别清晰,这倒是神了! 所以赵老夫人就有些激动了,“这三棵树木是我夫二十多年种下去的,只是树木越长越大,根系繁重,未免侵扰房屋,便让下头人砍了,那几处屋子原是府中的最老的几座院子,去年雨水多,那房子漏雨严重,便修缮了一下,不知道这些可与家宅聚气有什么关系?” “这里头关系说大也大,那三棵树木是特意选出来的,种在主院东边,又高大无比,想必是用来荫庇后人,也有东山再起,飞黄腾达之意,而宅院一向以左青龙右白虎为主,也就是左边房子略高些,聚财气,现在修缮之后倒成了右边高,财气就会源源不断的溜走。” “至于说养阴之地,原来不该多嘴,只是修道之人合该做些善事,求得福运,且今日又在此处见了这些,算是有缘分,现在也索性说个清楚,”林昱捻了捻手指,“贵府的风水大阵,原是一个颇有道行的人布下的,可兴旺家族,只是贵府的风水被人动过手脚。” 林昱本来只是想要忽悠一番,没想到进来一看,也就像是他说的那么回事,甚至还严重些,这动手之人不仅想要赵家家宅不宁,还想要赵家断子绝孙。 赵老夫人一听,这还了得?当即就问林昱有什么解决办法,知道他有又央求他留下来,并且还说会有丰厚的酬劳送上。 林昱这厮也就顺水推舟留了下来,还住进了赵老夫人精心安排的院子,还要派不少人来伺候,只是离林昱借口清修,不需要这么多人打扰,赵老夫人也就撤走了那些人,只留下两个丫鬟。 等林昱把两个丫鬟一支走,正喝着水,一黑一白两个人就翻了窗进来。 白玉堂熟门熟路的走过来,一屁股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林昱看他比自己好熟悉这里的样子不禁有些哑然,倒了一杯水给展昭,“小乖呢?” “叫客栈的一位大嫂帮忙照看,不哭也不闹。”展昭摇着头轻声道,这孩子前面还挺怕生,刚才把他给陌生人倒又是不怕了,孩子的天性,一时一样,这展昭算是见识过了。 林昱点点头,“这段时间我怕是要呆在赵府打探消息了,小乖还劳烦你们多照看。” “我俩之间也不必多说什么劳烦的话,”展昭低笑了一声,“倒是你在这赵府多加小心,有什么事情便告诉我们,我们在外头策应。” 白玉堂把玩了一下杯子,“这赵府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值得你们那么严阵以待吗?倒像是生离死别一般。” 听到这四个字,展昭眼前倒像是闪过什么一样,有一种揪心的感觉,那也是一瞬间,他并没有过多疑惑,看着林昱还是忍不住叮嘱,“不管怎么样,小心为上。” 林昱心下微暖,点了点头,“盛会即将来临,只怕这离着江宁府近的蓝靛镇也可能不太平,你们在外头也多注意些。” 白玉堂还正想问问他方才说的那番话是糊弄赵老夫人的还是真的,可是刚才那黑风阵阵的场景看起来也是有些莫名怵人,不像是江湖上那么卖弄把戏的人能够弄出来的,倒像是真的。 而刚才林昱的身法轻盈,倒也不像是轻功,更像是踩着风一般……这些事情加起来也由不得他不信。 果然,展小猫旁边站着的没有一个泛泛之辈啊。 第67章 武林盛会 等林昱打坐休息了一阵,拿出漆奁,放出三两个小鬼,在赵家游走打听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他趁着夜深人静翻窗出去。 这赵家的风水解决比较简单,但是与那小破孩同宗的阴气他隐约能够闻到一些,除了那个付小红,别人身上没有了。 林昱跟着那一点气息来到了一个院子门口,在这门口用灵力画了一道符咒,打入墙中,之后就回房了。 到次日梳洗完毕之后,林昱才找来那两个丫头,说可以开始了,两个丫头忙不迭的通知赵老夫人。 这一回不仅仅是赵老夫人,还有赵方友还并有几位看起来像是管家或者管事的人。 还别说,这位赵方友看起来挺拔俊秀,有一股书生气,又有家财万贯,也难怪…… 他在打量,别人也在打量。 赵方友其实对这些神神鬼鬼没有他娘那么信,但是总还是有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在的。 一听说,家里头来了个仙人,他是不信的,奈何不禁院里头的下人一直在耳边叨叨,就连今早他娘也在他耳边叨叨,他想,莫不是遇上了骗子吧? 又被赵老夫人耳提面命,干脆过来看看。 这一看,果然是一个温雅似仙的公子,也许再加上一些江湖把戏,难怪能够骗得人团团转,赵方友心里头已经把林昱定位为骗子了,所以怎么看林昱都觉得不爽快。 但他还摆出温和的架势说,“原来这便是林公子了,赵某听闻家母说昨日的事情,还要多谢林公子出手,只是又听到这家中宅院布置摆设尚且有些不妥,故而有些忧心,还要劳烦林公子出手,到时候我赵家定有重金酬谢。” 他说罢,眼睛扫过林昱,企图在他面庞上看出一些对钱财的贪婪或者是对名声的看重,但是都没有,林昱还是那一派淡淡的温和的高人模样。 “酬金就不必了,林某不过是路见不平,做些善事罢了,这本来于我修行有益。”林昱毫不留情的指出,把一幅不沾事实,不通人情世故,躲在山林修炼,不过是追着一个小鬼才偶然来到赵家的高人模样演得淋漓尽致。 相比之下,赵方友刚才那番带着些许试探的话语便显得小气了一点,这便惹得对林昱拥护的赵老夫人有些不虞,“大郎休要多言”,转而她又神色温和的对林公子说,“林公子可看了赵府的府图?从何处开始比较合适?” 赵方友被呵斥了,面子有些挂不住,但还是跟在赵老夫人后面,生怕她被骗,良玉嬷嬷看着这一大一小也颇为无奈。 公子想来不喜欢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那时候付姨娘刚进府的时候,听说是那个道婆介绍的,赵方友可是冷了付姨娘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只可惜付姨娘性子娇辣,手腕也好,这一点少奶奶是不及的,哪个男人不爱个娇啊俏啊的。 良玉嬷嬷在心里头默默想了一路。 林昱决定从前院开始,前院作为连接大门和前厅、后院的枢要之处,是很值得先查看一番的。 于是一行人便穿花过柳,到了前院,这赵府不愧是富贵人家,前院花繁锦簇,假山流水的。 赵老夫人年纪大了,再加上富贵日子过了许多年了,这走了几道便累得不行,在亭子里头休息,又让赵方友和良玉嬷嬷、管家和几个管事跟着林昱跑前跑后,自己指留下那个小丫头伺候。 这么一瞧,林昱发现了一些问题,“南属火,院子中间偏南的位置有山有高木,形成困局,东方的池塘本来可解困局,但是要加上一条蜿蜒的小石头路,正是龙主吉祥,可破火气,可解灾祸,此处看的出来原来是有一条小路,怎么都变成青石板了?” 赵方友这倒是记得,见林昱有些有头有理的说法,态度好了一些,“我幼时确实是见此处有条小石头路,好像这是这两年才改的。” 几个管事面面相觑,一个管事上前一步说,“因石头路缝中间生杂草,与旁边的花勾连,道婆说不吉利,便改了石板。” “这位道婆是……?也是位修炼的道友吗?”林昱不解道。 良玉嬷嬷说,“这位道婆姓张,是位高人呢,灵验得很,老夫人在道婆那里求的都应验了。” 这说的道婆应该就是外头人口中说的张神婆了吧?林昱想着让展昭他们去调查调查,但是眼下似乎这赵家人更加信服这道婆,他这下看到这石头改石板就知道这道婆是几斤几两了。 他原先还觉得指不定还真懂得些什么,看来不过是瞎看了些书的骗子,这下他也就不惧得罪谁了。 当下,他神色有些轻蔑,转身看着赵方友他们,勾唇,“高人?依在下看不见得,倘若真是高人?怎么会连如此浅显的风水局都看不出来?” 他黑瞳如墨,带着一点气势看着他们,唇语轻蔑,偏偏是这一副模样,让在场的人都不敢轻易动弹,赵方友刚才心里头那些怀疑又散去大半,心里对那个张神婆的不满升到顶峰。 接着林昱又指出了几处地方,基本都是这两三年才改成现在这个祸患的模样,除了一些马上可以改变的,其他那些那几个管事都记下来了。 到了后院,林昱更是当着众人的面,翻手凭空出现一道符纸,随着他的灵力飞到半空之中,散发出盈盈柔和的光,然后被打入这赵家上空,看起来就像是庇佑一样。 但是其实那道符的作用不仅仅于此,不过林昱也犯不着解释。 虚空之中,只有他才能够看见府中的风水运气流通,还有那隐藏在四处的黑气和阴气。 也就是漏了这一手,让赵方友心里头的那一点怀疑彻底化作飞灰,把林昱当成赵家的座上宾。 赵家这里的改变瞒得住一些人,但是也有一些人是瞒不住的。 比如说一直监视着这里的一些阴兵。 晚上的时候,那三只小鬼又回来汇报情况了,这一回可是有些东西比较有趣了,这赵府居然有东西在监视,之所以能够躲过他们,是因为这群东西用了特殊的东西炼制,如果不是其中一个小鬼鼻子灵一些,也感知不到这些东西。 林昱听了这个消息,沉思了片刻,“你们可能够不让他们发现跟在他们身后?” 几个小鬼摇了摇头,“那些阴兵用了特殊的东西炼制,对隐匿气息很在行,我们躲不过。” 林昱挥挥手,让他们先回漆奁,打算在这赵府里头守株待兔,毕竟有阴兵回去汇报消息,就表明这个人对赵家的事情很关注,没理由赵家有变化,他会不来。 相通了这一点,林昱心里头还轻松得很。 等到夜里,又是展昭和白玉堂翻墙爬窗过来。 林昱正想问问那个张神婆的事情呢,没曾想展昭仿佛是和他有心灵感应一样,先说了打听到的付小红和张神婆的一些事情。 张神婆是这几年出现的,住在巷弄里头,对于这周围的人来说,张神婆是很有些本事的,就这样,张神婆的名声越来越大,到一天甚至因为一次偶遇多聊了几句,后来她和赵老夫人甚至成为了半个密友。 张神婆频频出入赵府,甚至对赵府的一些事情指手画脚的,这就是赵方友不喜欢她的原因之一,只是说过几回了,赵老夫人就和猪油蒙了心一样,还从那里帮纳了付小红进来。 付小红严格说来竟然是张神婆的亲戚,是那种远房的侄女,八字又合,所以张神婆才把付小红介绍给赵方友。 付小红家里头没什么亲戚,只得还剩了一个表哥,所以她平日里头总是对这个表哥略亲近些,不过这些也都在礼制的范围内,所以没什么人说闲话。 …… 这些消息虽然从表面上看,没什么,但是连起来却有些奇怪,因为纵观院子里头那些被破坏修改的风水,都有着张神婆的手笔,那么张神婆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想方设法的破坏赵家的风水? 而付小红这边这些消息总是让林昱感觉怪怪的,他抬头看向展昭,“展大哥,我觉得还是要调查调查这个付小红,我总是觉得这个付小红不简单。” 展昭点点头,应下了。 几个人又是好一通交流,才离开了赵府,还没有回到客栈,就听到叮叮咚咚的声音,还伴随着一股子阴冷的气息,几个抬着轿子的斗笠傀儡在这深夜里头看起来莫名的恐怖。 白玉堂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第68章 武林盛会 对于普通人来说,看到这些不吉利的东西难免有些忌讳,不过白玉堂和展昭很明显不属于这个范畴。 他们看见那轿子去的方向正好是赵府的方向,于是隔着老远悄悄的跟在后面,这轿子就从后门进去,那后门自己打开,把他们迎了进去。 因为怕被发现,所以他们不敢跟近,从另外一个方向再次翻墙进赵府。 林昱刚解衣打算睡下,窗上就被轻轻敲了一下,“是我和展昭。”是白玉堂的声音,带着一点着急。 林昱赶忙披了一件外衣,拉起窗子,让他们进来,手一挥,那熄灭的烛火又燃了起来,“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展昭看他衣衫不整,露出一小点好看的锁骨,连忙帮他拢了拢衣衫,“快回到客栈的时候看到几个穿着斗笠,眼睛全黑,不似常人的人抬着一顶轿子到了赵府后门,我和白五爷不敢靠得太近,只能够从前门那段围墙翻进来。” “这个我倒是见过,那时候我半梦半醒见过,也同样是几个人抬着一顶轿子,里头有一个女子,那女子把小乖放在那间庙的门口。”林昱说,他紧紧皱起眉头,“可是按道理来说,我应该能够感受到那股阴气,可是现在……” 他捻了捻手指,忽然间感觉到有一个地方他的符咒被触动了,“我的咒语被触动了,走!”这下他也顾不上整不整齐的问题,穿着鞋子,随便拢了拢头发,就出门去了。 现在已经是深夜,本该安静的院子里头却来了不速之客。 轿子吱嘎吱嘎,仿若无物一样飞过假山和湖水,然后来到一间小院门口,嘤嘤戚戚的声音从轿子里头传出来,然后一个穿着白衣服,披着头发,脸色苍白,神情无助可怜的女人从轿子里头走出来。 似乎想要伸手触碰那道院门,但是一个缓缓浮现的金色符咒,让她的手感觉到灼烧而后退。 她吃惊的看了一眼那院门,那嘤泣的声音也不由得被噎了一下,手掌暗中蓄力,一击向那院门,但是那金光却不散,她的手掌被灼伤得厉害,不由得皱起眉头。 感觉到似乎有活人的气息在靠近,她上轿,让几个阴兵从另外一个方向出去,来到赵府外头的一间房子里。 看着在床上酣睡的男子,她狠厉的伸出双手…… 林昱他们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空气里头只留下很浅淡的阴气,淡到林昱几乎辨认不出来,为什么林昱能够辨认出来,不过是和那个小屁孩待久了,所以熟悉这种属性奇怪的阴气,和小屁孩身上的阴气同出一处。 他探查了一下,对展昭他们说,“这轿子一进来就直奔后院,来到这个院子,看来她是很熟悉这赵府的路,这符咒被触碰了两次。”他伸手,那院墙的符咒浮现出来,带着金光,把这些阴气微微驱散。 白玉堂以前也曾在江湖上听到一些神神鬼鬼的事迹,那时候还只是付之一笑,现在就出现在身边,他也就是开头惊奇了一下,现在反倒像是适应了一番,看到那符咒显现出来,还饶有意趣的伸手出来想要触碰那符咒。 不过金光稍纵即逝。 林昱看着他那傻样,收回了手,嘴角带着笑意。 展昭轻咳了一声,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不过翘起来的嘴角是怎么压也压不住的。 白玉堂顿时转过身来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再不走就有人过来了。”说完,他就几下借力,从屋顶走了,只是那逃窜的身影怎么都有点狼狈。 展昭稍慢一些,临走前他叮嘱了几次林昱,让林昱不要乱来,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得就出来找他。 林昱一直在点头嗯嗯嗯,觉得展昭带了小孩之后越来越啰嗦了,不过被念叨的时候,他不自觉翘起了嘴角,其实有时候被念叨也是一种幸福吧。 展昭看他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样子,忍不住捻了捻他的耳珠,“好好把我的话听进去,知道吗?” “嘶,”林昱吸了一口气,瞪了他一眼,“知道了,知道了,好痛。” 这下看他那么娇气,展昭也不由得心软得一塌糊涂,手上的力度放轻了一点,像哄小孩一样轻轻的呼了呼,让林昱觉得痒痒的,他一下推开了展昭的头躲痒,“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展大哥先回去吧。” 展昭看着离得远了的,红得有些可爱的耳珠,有些莫名的可惜,点点头,,“注意安全。”然后踩着墙头用轻功走了。 等他们走了,林昱看了看那些阴气的方向,大概知道他们是往那边走,不过他不打算去追,既然知道他们来赵家有目的,没达成目的,那么肯定是会再来的。 累了一个晚上了,他赶紧爬回床上,不过想到展昭轻笑时候的神态,温和清朗,又想到刚才的事情,觉得耳珠反而火辣辣起来,这下是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他认命的感慨一声自己真是春心萌动,连睡意都被自己赶跑了,干脆坐起来,念了几遍清心诀,心神合一,修炼去了。 第二天一早从修炼状态中脱身的林昱觉得自己的境界似乎有些松动,这才短短的几个月,他又要进阶了,这其中有灵石的功劳,但境界提升得还是过快了,可是他暂时没发现什么异常。 忍不住戳了戳很久都没有动静的系统。 系统:“……你干嘛?!” “能够查一下我身上的异常吗?” “……五积分拿来!”系统在一路上看展昭那小子心怀不轨,本来想要提醒这小子,不过有些顾及,过一段时间一看,好啊,这家伙居然也对展昭生出感情了,他不想看到这两个逐渐开始秀恩爱的家伙,扭头去睡觉了,除非有什么任务,要不然是别想叫醒他了。 今天他醒过来,还有挺严重的起床气呢,看见林昱烦躁得很。 “给。”面对大佬,他还能够怎么办?当然是给啊。 系统知道他刚才的顾虑,拿了积分扫了一遍,“嗯……” 林昱:Σ( ° △°|||)︴ 系统笑嘻嘻:“没有毛病。” 林昱:“吓,没有冷汗都被你搞出冷汗来。” 系统:“你没有发现你来到这个时空之后变得活泼许多吗?修炼不是要压制自己的情绪和心情,变得淡然不惹红尘,真正的修炼是在红尘中练心,随心而走,” “修炼本来就是逆天行道,想要逆天本来就是欲、望的最大体现,一个人怎么样也是没有办法变得无情无欲,所以走无情道这条路修炼本身就是对人最大的耻笑。” 林昱点了点下巴,“所以我阴差阳错掰回来了?可是以前那么多前辈都是修无情道不照样飞升?” “笨啊你,都说了修炼逆天本来就是有情道,所以你们这是被狭义的……”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林昱阻止了它继续念叨了下去。 系统被噎了一下,“哼哼哼,你给我等着,敢不听我念叨,总会有人帮我教训你的,小心最近带面具的人,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说完它就匿了,也不管林昱有没有听到。 林昱则是松了一口气,有时候被系统的念叨还是很烦的,还是展昭好,知道什么叫做点到即止。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想要掐掐小屁孩的脸蛋。 而此时的小屁孩还被一个香喷喷的妇人抱着吐泡泡呢,幸福得很。 洗漱完之后,踏出房门,今天晴空万里,喜鹊登枝,鲜花锦簇,是一个好日子。 因为昨日的事情,赵家上上下下是没有人对他不服帖尊敬的,就连昨日指出来的能够马上改动的地方也都马上的有变化,那些不能够马上改动的,也动作积极。 不过要变化的地方太多了,林昱昨日还不足以动完,今日里头也是由着管家、管事带着,赵方友到处出门去了,赵老夫人年纪大了,也不便多走动。 这里的大动静瞒不过张道婆的眼睛,她平日里头在赵府里头也是个人物,那些里啊的门阿的小丫鬟也不敢得罪她,她只要威逼利诱稍稍一问,就得知赵府现在动静大的很,还来了个什么高人。 这下不得了了,须知道她就是靠着赵家起家的,赚的银子大头也全是赵家这边来的,这才不过懒惫几日,不见赵老夫人找她聊天谈话,才打听,没想到就来了个厉害角色。 张道婆摸了摸鬓发,好啊,她倒是要会会这个蛇鬼牛神是个什么玩意儿,敢到赵家来招摇撞骗,什么发光什么飞到天上,这些不过小把戏,她也会,还玩了数十年了,难道还不能够揭穿那个骗子? 她这么想着,折回家里的时候,不由得拿上那几个道符,虽然有些心痛,但是为了自己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这些该舍的还是要舍。 要完全说,张道婆也不算是毫无本事,只不过她从不轻易动用,她年纪小的时候,根骨好,被一个高人收做徒弟,不过那个高人只教了她引气入体,留下几个符,就不知所踪了。 到现在她不过也就是炼气二级,能够使出一些小手段,不过平时全靠嘴瞎编,需知这些灵气可是难得得很,那些道符也是她珍藏了数年的宝贝,厉害得很。 从丫鬟嘴里头,她猜这个人可能只是有些修为罢了,远不及她,所以她觉得这个人肯定是个骗子,来断她财路的。 第69章 武林盛会 就这样,来势汹汹的张道婆就来到了赵府,来到了赵老夫人这里。 赵老夫人看着张道婆,才想起来这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不过她还是亲亲热热的拉住张道婆的手,问她最近可有卜算赵家的吉祥平安。 张道婆没有明说此次来的目的,东一榔子西一榔子的说着,赵老夫人这么一问,才是合了她的心意。 她讳莫如深的盖住自己的嘴巴,小声的在赵老夫人旁边说,“最近我夜观天象,看见明亮的主星因旁边来了一颗星星而变得黯淡,这可是不吉祥不吉利的征兆啊,老夫人,可是这赵府中有什么新进的人物?这可是与赵家相克啊!” 赵老夫人一听,不由得抓紧了手中的手帕,有些焦急,“这可怎么办才好?” 虽然林昱也表现得很厉害,不过人心一向是偏的,况且张道婆与她相识那么多年,与林昱比起来更加亲近,所以她一下子只是想到向身边的张道婆求助,但是张道婆说的话,倒是没有让她想到是意有所指。 张道婆心里头一笑,面上担忧不已,“老夫人,你可要仔仔细细的把这段时间赵家发生的事情告诉我啊。” 赵老夫人自然是满口答应,这赵家前段时间的事情,张道婆是知道得清清楚楚,赵老夫人主要说的就是张道婆不在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无非就是林昱,说到林昱的时候,赵老夫人语气里头可是多了许多敬畏,“这位林公子可真真的是神仙手段,那日只是挪了个石头,我儿铺中僵持已久的生意就谈下了,如果是道婆说的,那么林公子肯定不再此列,可能是家里头溜进来一些贼人吧?” “此时,这林公子还在院子中改易风水呢!” 这下,张道婆想到一些地方,面上的笑容不由得有些勉强,“不知道我能不能见一见这位公子,听听他有什么高见?” “当然可以。” 这下,张道婆就被赵老夫人身边另外一个丫鬟引着去院子里头,听说林昱正在那里。 而展昭那边,虽然小乖让人帮忙看顾,不过看顾小乖的人一下子就从一个雇佣的普通妇人变成了白玉堂的嫂子。 白玉堂诨号白五爷,上面还有四个结拜的哥哥,一起叫做五鼠,总共是,钻天鼠卢方、彻地鼠韩彰、穿山鼠徐庆、翻江鼠蒋平,然后也就是锦毛鼠白玉堂了,这五鼠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每年的江湖盛会必然少不了他们的影子。 这一回,这五鼠里头,就卢方和徐庆娶妻了,各自带了老婆出来,而韩彰亦是有了未婚妻,就蒋平和白玉堂两个光棍。 一听说,白玉堂在一个小镇上不知道什么原因待了挺久,这几个人就往那头去了,一见着白玉堂手忙脚乱的把一个婴孩弄哭了,笑得肚子疼的卢夫人顿时把孩子接过来,果然只是三两下,原本大哭的孩子就破涕而笑,“小五,这不会是你的孩子吧?” 白玉堂不顾仪态,双手叉腰,狠狠的灌了自己几口水,“这磨人精怎么可能是五爷我的孩子?这孩子还不是林小昱和展昭的……啊呸。”意识到自己后头说了什么,白玉堂赶紧收声,轻咳了几声,“这孩子是捡来的,林小昱正在查这小屁孩的亲生爹娘是谁。” “这位林……公子是谁?”大伙都有些茫然。 “一个很有趣的人,和展昭一起来的,展昭的朋友,不过现在也是我白某的朋友。”白玉堂说,然后他难得的啰里啰嗦的说了一堆,看来是觉得林昱这朋友很不错,就连四鼠听了都忍不住让他帮介绍介绍。 “那展昭现在在哪里?” 展昭在哪里呢? 他路过一家小院的时候,闻到了血腥味,那不是受了点小伤那么简单,果然,一看,院子里头死了个人,是个男人,他并没有破坏什么痕迹,直接到官府去报案了,因此也就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本地的县令是一个姓王的县令,风评不太好,但是一贯会讨大人物欢心,所以坐在这个位置上虽然没有什么大功绩,但是也不会被轻易撸下来。 今天一听说外头有人报案,他优哉游哉的正了正帽子,让捕快去查证,展昭在门外等了老半天才见到几个东歪西倒,哈欠连天的捕快出来,其中一个带头的捕快嗤笑了一声,扫视展昭。 “外地人?” “嗯。” 捕头伸了个懒腰,食指了拇指摩挲了两下,伸手,“诺?懂吗?” 展昭看着他的手,“什么?” 捕头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念在你是一个外地人的份上,哥就给你好好讲讲,不是要查案子?辛苦费懂吗?” 展昭冷笑了一下,难怪问这里的人都不愿意提及县衙在哪里,原来是有这等人在这里,仔细一看,就连鸣冤鼓架上都落了一层灰尘,这些人亦是东倒西歪。 县衙,身为一个为民办事的地方,却变成这么一个腌臜地方。 展昭不耻,也不愿意看这些人的嘴脸,但是他不想拖延时间,毕竟涉及一桩命案,所以他给这些人最后一个机会。 “身为衙役,却对报案人索取资费,你可知这是知法犯法?”他朗声说道。 捕头有些不安的挪动了一下脚,但是对县太爷强大的自信让他回过神来哈哈大笑,“这是什么法?在这里,我就是法,我家县太爷就是法!”到后头,他还不忘了捧一下他家县太爷。 “真的是这样的吗?”展昭掏出了一个牌子。 捕头原本的笑容戛然而止,“四、四品……”才看了一个角角,他就被吓得晕了过去,啪叽滑稽的倒在地上,也没有人敢去扶他,因为后面那几个捕快都瑟瑟发抖的跪下了,“大人,大人知错。” 展昭看了一眼牌子,笑了一下,不得不说有时候身份还是有些便利的,只不过有时候他宁愿过程一帆风顺,也不要这种便利。 他连县衙的门都没有进去,就带着这群人去案发现场了,而那几个看门的人见他走了,一脸苦色的回县衙里头去和县太爷说了,县太爷一听吓个半死,一直在敲那两个衙役的头,“叫你们平时警醒点,一个两个都不听,好了,现在惹下大事了,王捕头呢?” 两个衙役瑟瑟发抖,“还昏,昏着呢。” 县太爷整了整衣服,“关牢里去,那位大人长得怎么样?脾气如何?” 两个衙役面面相觑,纷纷说,“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拿着剑,看起来就像是江湖侠客一般,面如冠玉,身形挺拔,脾气,脾气”他们挠头,“不知道怎么说。” 县太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那你们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清楚,包括他的一言一行。” 然后两个衙役就说了,还说了展昭手上拿着的那个令牌就是御前四品带刀侍卫。 本来从前面揣摩,县太爷以为这个不过是一个公子哥,有些疾恶如仇罢了,后面一听,这可不得了了,御前四品带刀侍卫有那么几个,但是又这么年轻,拿着剑的,那可就一个了,如果是那个人,还真不好搞。 县太爷觉得自己要凉凉,连忙屁滚尿流的带着几个衙役往展昭去的那个方向赶。 可展昭才到那里,就有一个衙役说这房子,他知道是谁的,正式赵方友那付姨娘的表哥的,最近这家伙在镇上风头有点大,偷鸡遛狗调戏妇女的不干好事,但是碍于赵家,那些被调戏的妇女也不敢说什么,甚至还有一个投河自尽的。 就是不知道里面那个死的是不是付小红的表哥。 牵扯到林昱那边,事情感觉越来越复杂了,也不用今晚,等一下就能够去赵家借故问话了。 毕竟这付小红表哥也就只有付小红一个亲人,除了和赵家往来紧密,其他是没有了的。 刚才在屋顶上没下来仔细看,但是从门那里进来之后,展昭居然能够嗅到淡淡的阴气的味道,这味道让他想起了昨天晚上那几个斗笠阴兵,难道…… 这具尸体是俯趴着的,身上到处都是血,头侧着,能够看见他死前惊恐的表情,神情扭曲,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如果是昨天那些斗笠阴兵也不是不可能。 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了,没有别人的痕迹,没有凶器,周围的邻居也没有听到什么声响,感觉到阴冷什么的,只知道,死者昨天傍晚乐滋滋的带了一只烧鸡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直到今天早上。 那个被一个衙役强制拎过来的仵作验了尸之后说,“死者除了心口上的致命一击,在腹部、背部、四肢均有不同程度的伤口,死亡时间估计在四个时辰前,其他并没有发现什么。” 四个时辰前,差不多就是他们和林昱一起的时候,那时候那群阴兵也才刚走,他们有嫌疑,由不得展昭不怀疑。 第70章 武林盛会 他们在这地近江宁之地不太平,可在开封的包拯也不那么顺心,自从展昭离去,手下没了一员大将如指臂使,包拯在一些要案上亦是连连受挫。 比如最近开封戒严一事,关于此事,他从刚开始的毫无头绪到现在的发现些端倪,等想要再深挖一步的时候,只有四大金刚,可四大金刚亦是有别的公务,有时候也是勇猛有余,智谋不足。 让他和公孙策颇难下手。 幸好还有此前的雷鸣等江湖义士相助。 他在想展昭,庞家也在想林昱,才认回小儿子没过多久,就分别了几个月这么长的时间,庞夫人难免有些郁郁,干什么都不得劲。 尤其是宫中最近又传出二女失宠的消息,更是让她久闷不已。 官家一向仁厚,也不爱女色,除了庞家二女青梅竹马,颇为疼宠,其余也只不过零星几个宫妃,几个宫妃知道争也争不过庞妃,故而也识趣的不去叨扰。 所以二女在宫中官家疼爱,自身贤惠淑良,有地位,除了不得太后青眼,其余都快活无比,只是突然间二女失宠,就连以前的宫妃也失宠,官家反倒是宠幸起几个宫娥来,甚至还要立一个颇得圣心的宫娥为妃。 庞夫人本想入宫和二女谈话,但是二女被禁足宫中,不得入内探望,庞夫人无法,只能够细心等待君王想起昔日的情分。 就连朝堂之上也是风起云涌,一向门生无数的王相也是备受制肘,连同包拯也被攻讦,而庞太师则是凭借自己老油条的手段以及装傻充愣躲过了一波风波。 不过,最近,因为官家执意立妃一事,而气得闭宫不出的刘太后居然罕见的为被禁足的庞妃说话,风波又起。 这一切,远在江宁的展昭和林昱都不知道。 林昱这才和那个莫名其妙就来骂他一顿的老虔婆说了一通,意识到自己这是在白费口舌,便不再理会她了。 没想到那老虔婆不依不饶,非要上来纠缠,见林昱不理会她,她只觉得自己仿若跳梁小丑一般,气恼得就要使出法术。 她不过一个炼气二期的小喽啰,使出来的法术,根本不算什么,林昱挥袖就打消了,这老虔婆气还没消,后退两步,掏出一纸符咒来,就要放大招。 林昱不过神识轻扫,就知道那符咒因为其中灵气保存不当,威力早已下降,根本伤不到他。 他也没懂,继续看着风水,忽然间看到一段气正源源不断的和张道婆身上的气交相辉映,他顿时生出一个想法,莫非这风水之变与这个张道婆有关? 越看越这么觉得,这么一来,林昱觉得这老道婆单纯举荐那付小红进来也是不简单的行为。 想到这里,他亦是挥手打破张道婆施咒,张道婆施咒被打破,顿时真气反噬,整个人到飞出好几米,撞在柱子上,吐出一口血,看着林昱的神情不自觉有了愤恨和难以言说的惧怕。 “你,你……” 虽然林昱平时性格温和些,脾气好些,爱说爱笑,但是并不代表着他没有生气发火的时候,现在他整个人抿着唇,身上气势大盛,属于开光期的气势直接压向张道婆,就连几个逃到一旁躲起来看着这边形势的管事也不免瑟瑟发抖,噤若寒蝉,生怕惹恼了仙人。 林昱最不喜欢那些因为私欲改易风水的人,动一发而牵全身,改易风水不止会作用在别人身上,还会生出极大的祸患。 八年抗战的时候,倭国就不断的派阴阳师进来,想要改易花国风水,幸好被他师父与其他修者拼命压制,可是这也导致他师父埋下暗伤,最后苟存十余年陨落。 所以林家也相当痛恨改易风水之人。 现在这个张道婆一呼一吸与这个风水息息相关,证明这个人就是这改易风水之人,即使不是她直接动手,也逃不了干系。 林昱一步一步逼近,仔细看了这道婆面相,看见她面色青黑,浑身黑气弥漫,有害人之嫌,想必投胎之后也不会好过,但是她不是主使。 所以问,“谁是主使?” 张道婆支吾着不出口,等林昱再一逼,她立马全盘托出,“是付小红,是付小红,不要杀我,我全部都说……!” “仔细说来。” “五年前,付小红从邻村来到镇上,正好住我隔壁,久而久之就熟识起来……” 那时候张道婆根本不是现在这样受人尊敬,银线很多,甚至还有时候别人称作仙姑,她只是弄堂里头装模作样、坑蒙拐骗的一个神婆,时不时卖卖符纸。 后来付小红给她建议,想办法让她和赵老夫人认识,后来赵老夫人要给赵方友娶妾,付小红说自己钦慕赵公子已久,给他做妾也是值当的,张道婆看她态度那么好,就答应帮她一把。 没想到付小红进了赵府地位水涨船高,她又握有张道婆坑蒙拐骗的把柄,就勒令张道婆一点一点的把赵府的风水改了。 张道婆对风水也是一知半解,但是她知道这些东西肯定不是好的,之所以帮付小红,是因为她赌钱欠下一大笔债,还要靠付小红,赵老夫人那点银子根本不够她填窟窿的。 所以这两个人狼狈为奸起来,至于付小红什么目的就不知道了。 他们暗中调查的事情还不能够被赵家的人知道,所以林昱只是给张道婆施了法,让她无论怎么样也不能够把今天的事情透露出去,在死亡的威胁面前,张道婆饿只能够答应了。 至于那些管事婆子,因为离得远,所以也没怎么听到他们说的话,所以林昱不担心他们乱说。 他也不怕那些人在赵老夫人面前说他打了张道婆。 张道婆被林昱放了之后,就一拖一拖的捂着后背尽量快的走出去。 一个婆子偷偷溜了回去打算和赵老夫人说,林昱没有阻拦她,只是淡淡的扫过那几个管事一眼,说了一声,“继续。”就继续动作起来。 那几个管事只能够小心翼翼的接近,根本不敢惹他生气,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终于整个赵府都被他梳理了一遍,只有几个地方让他有些心理准备的。 第一世是主院,这必须,主院作为一座宅子的重心,风水是很重要的,其次就是付小红的院子,林昱没有去探查过,但是之前他有立咒在院门口,还保护了一回呢,要不然那些阴兵早就闯进去了。 还有一个地方,就是一出被封起来的园子,就是原少夫人柳心的园子,因为死过人,阴气比其他地方重一些,这股阴气和之前被阴兵抬着的轿中女子如出同源,还有那小屁孩。 所以基本上可以肯定了,那嘤泣女子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能够回来报仇的柳心,那小屁孩就是那柳心的孩子,可能是因为那时候柳心刚死,或者是将死未死的时候产子,导致这孩子成为了半鬼半人的奇怪体质。 重头捋一下。 付小红因为未知名原因勾结张道婆对赵家下手,风水、家庭关系都是她下手的对象,所以柳心和柳心肚子里头的孩子必然不能够出世,所以就有了柳心的通奸和愤而自缢,然后柳心没死,还生下了孩子,得到了谁谁谁的帮助回来报仇。 执意复仇的女人可是很可怕的。 所以……林昱猜想难道付小红也是要报仇?可是付小红和赵家没有什么关系啊,还是邻村的。 所以现在要把全部事情弄通,要解决几个问题,一,付小红为什么对赵家下手;二,柳心现在肯本不可能得到阴兵,那么帮她的人是谁;三、唔,暂时没有。 他回到房间里头端想了一下,忽然间感应到熟悉的感觉正要往这边来,应该是展昭,他出门,就看见展昭带着一队衙役,在院子里头翻来翻去。 趁着这空档,他和展昭说悄悄话,“这是怎么了?” “付小红表兄死了……”他把验尸结果说了,顺便还说他怀疑是那群阴兵做的。 而听他一提,林昱也把自己的猜想和盘托出。 林昱说,“除非再看到她,我才能够看出她是不是犯下杀孽。” 展昭沉吟了片刻,“那把她引出来?” “她没杀成付小红,肯定会再次出来,不用我们特意去引,当务之急是查查付小红在邻村的事迹,我觉得她是在报复赵家。” 衙役搜了搜,没发现什么,展昭点了点头就撤退了,“你多加注意。” 林昱嘴角不自觉浅笑一下,正是如同煦日阳光一样,惹得展昭趁大家不注意,轻轻吻在他嘴角,轻轻一触就离开了,仿若鸿毛一样,亦是让林昱心里头荡起无数的涟漪。 然后他发现丹田的灵气有些涌动,竟然是又要突破了。 第71章 武林盛会 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接连突破,算是意外之喜,只是现在不是一个好的时机,因此林昱也只能够压制,等此事完毕之后再行突破。 与林昱交流一番,展昭是对这些有了个大概的计划,才回到客栈,就见到了另外四鼠极其家眷,既是江湖中人,不免打个招呼。 于是展昭和他们打了招呼,便和白玉堂说了他和林昱发现、怀疑的事情。 谈到打探消息这方面,恐怕还是白玉堂消息来得广一些,于是他就揽下这活了。 而柳心那边也不知道已经有人猜出了她的身份,即使知道哪有如何?她亦不会停下她复仇的脚步,现在的她也不是以前那个软弱无能的她了。 想到这里,她在山洞之中的嘤泣声更凄厉了一些,惊起飞鸟无数,而这一切,山洞中的那些阴兵熟视无睹。 一个穿着黑衣服,带着黑白面具的人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你可不要忘记答应过我什么。”这个人淡漠的说,仿佛对于他来说,柳心不过是一件死物,而随着他进来,山洞之中的阴兵,包括拱卫柳心的四个阴兵也都护卫在此人跟前,仿佛奴仆一般。 柳心拭了拭泪,眸中有些惊惧,拭泪的手也不由得顿了顿,“你也别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只要我杀了他们。” 话言尽于此,但是那个男人已经知道她的意思,此次过来也不过是看看她进行得如何,看来不怎么样,但是他不会多加干涉。 这个男人走之后许久,柳心才回过神来,她定了定心神,今天这个人来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的到来本身就是一种催促的行为,因此柳心的行动还必须加快了。 她决定今晚再去一次赵府,这一回可要盯紧是否还有修士在,她没想到赵家还真的有能耐能够请得懂修士?要不然昨晚上就是付小红的死期。 只可惜她现在修为不够不足以驱使鬼魂,这些阴兵又都是活死人,不能够给她打探消息,她又不能够在外界出现,所以晚上的赵府之行要多加小心。 白玉堂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锦毛鼠,容貌华美,贵气精致,酒一定要和好的,吃食也要精致,所以他的身家不少,有几间铺子,也有一些消息门路和人手,这才是展昭需要他的地方。 如果单靠展昭,恐怕他又要跑一趟邻村,收集消息也很是艰难。 果然,白玉堂一派出人手,不久就传过来一些消息。 原来付小红在邻村之前有一个养母和姐姐,只可惜养母郁郁而终,而姐姐嫁人之后难产而亡,那孩子也不在了,付小红因为伤心过度,不愿意停留自爱伤心地,所以前来投靠本地的亲戚。 后面的事情正和那个张道婆说的一样。 而真巧,付小红的养母和姐姐可能和赵家有关系。 付小红的姐姐乃是养母亲生,姓梁,就是蓝靛镇人,但是白玉堂的手下问及邻里邻居的时候,那些邻居也都支支吾吾的对付小红的养母和姐姐知之甚少,原来她们甚少出门,付小红也基本不谈论此事,只知道他们是从蓝靛镇来了,别的一概不知。 线索就在这里断了,真的要查就只能够问付小红了。 今日天气晴好,本来应该是好心情,不过在官差衙役来搜查的时候给他们带来了不好的消息,心情难免郁郁。 她的表哥惨死,在明人面前,她伤心得很,但是是不是真的伤心,那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拭了拭泪,神色逐渐恢复平静,被护养得很好的指甲慢慢的划过床上婴孩那娇嫩的脸庞,然后轻轻的在他眉宇点了点。 有些人虽然还苟活在世上,但是她的心已经死了,所以为了达成目的怎么样都无所谓。 门被轻轻的敲了敲,进来的是一个端着药汤的丫鬟,“二奶奶,该吃药了。” 付小红把药喝完,问,“外面怎么样了?”她指的当然是林昱那边。 事实上,她根本不怕她的风水局被发现,所以现在即使张道婆揭穿她她也一点都不害怕,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也不过多苟活一段日子而已。 丫鬟看了看外头,把门关起来,悄悄的说,“动静不小,整个宅子上下差不多都翻了个底朝天,该变的都变了,二奶奶,要不要我们……” 付小红摁下她的手,轻笑,笑容里头有些凄哀,期盼,“不用了,我等了很久了不就是为了这一段吗?哪怕是死也没什么。”她从首饰奁里头拿出几根珠钗还有手镯,耳环不等,叮嘱说,“这些你拿走吧,都是没带过的,也不会有人知道我有,权当我的谢礼了。” 丫鬟推拒了,“这些冬梅不要,如果不是二奶奶,冬梅早就该死了,这些年来,家中多受二奶奶照顾,买了田地,弟弟还娶了媳妇,冬梅这条命就是二奶奶的。” 还没等她们主仆两个推拒出个结果,床上的婴孩就醒了,付小红叹了口气,“拿着吧,以后这孩子可能还要全赖你们看顾。” 她把孩子抱起来轻轻的哄了哄,孩子又甜甜的睡着了。 看着孩子睡着,她的思绪不由得回到十年前。 那时候她爹因为欠上了赌债,把娘给卖了,也把她给卖了,娘不愿受辱所以投河自尽了,而她在青楼里头打杂。 吃不饱穿不暖还总是被打的日子让她倔强得很,谁也不相信,一次因为藏了客人吃剩的糕点,被管事打的全身都是伤,她逃窜到街上,差点被抓住的时候,是她救了她,还给她赎身,给了她银钱安置。 那时候那个人还是一个单纯天真的小女孩,伸出来的手白嫩光滑,眼睛圆圆的,似乎带着光,她一下子就看呆了,心中顿时生出了一种自卑又感激的念头。 但是至今她也说不清楚那是救赎还是毒药,让她到现在也甘之如饴。 那个人是天上的明月,而她是地上的草芥,她以为她只能够在暗地里头瞧着她,没想到变故来的这么快。 看着满脸茫然的那个人,她不由自主的把她们母女都带回了家。 那一段时间已经是她这一辈子里头最快乐的时光了,虽然那个人嘴角总是带着悲伤与哀愁,但是她在自己身旁,那就足够了。 但是这一份感情却也容易被看出来,所以那个人被嫁了出去,而养母也因为对她愧疚而郁郁而终,那个人也…… 至今她都不知道那个人到底对她是什么感情,但是那个人死前的遗愿她总要帮她完成的。 也许这一场疾疾无终的感情要落下帷幕了。 等到落英尽去,她也许会从灯火盈盈处再次看见那个人天真无邪的笑脸吧?如同初见时那样。 夜晚,大风卷起落叶,夜晚的街道没有人敢停留,只剩下一些挂在外面的灯笼还乱晃着,忽然风越来越大了,一顶轿子嘎吱嘎吱摇摇晃晃的被抬着。 缩在墙角的醉鬼醉醺醺的揉了揉眼睛,笑呵呵的看着飘过去的人,他以为是人,但是没有想到,当那个穿着斗笠的人转过头来的时候,他看到了惨白的面孔,还有全黑的毫无感情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一下子就上来了,把他一下子吓醒了。 他差点吓晕过去,等阴兵一走,打更的老伯经过他旁边喃喃道,“冤各有头,冤各有头啊……” 好了,这下他被吓晕过去了,阴兵没吓晕他,反倒是一个打更的把他吓晕了。 打更的老伯晚上出没什么怪事没见过?死人的、私奔的、偷情的……活的、死的、半死不活的,遇到这种脏东西的时候多了去了,他看了一眼晕了过去的人,笑了一下,“你倒是挺走运的。” 今晚不仅仅是柳心的夜晚,也是付小红的夜晚。 乘着轿子来到付小红院子门口,院门上的金色咒语显现出来,柳心知道它的厉害,不敢轻举妄动,想着拿一个阴兵当做试路的棋子,如果动作够快,说不定杀了付小红,那个布咒的人才会过来。 她在外面试路,触碰了符咒的威力,作为布咒人,林昱当然知道,他没有入睡,而是早就警惕着,现在一有动静,他就立马翻身下床,拿出自己的剑。 赵方友这几日去外地谈生意,而赵老夫人在院子静修,所以这赵家上下竟然能够做主的也就只有付小红了。 付小红这时候并没有哄孩子,也没有在害怕,事实上,她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晚上的时候把把下人支了出去,精细的描了眉用了口脂,穿上了一身红衣,头上带着一根喜鹊登梅簪子,然后拿出了一颗药吃了,躺在床上,枕头旁边放着一朵那个人最喜欢的山茶。 她轻笑,垂下来的眼眸轻轻的盖住些许凌厉,柳心,柳家,我报仇成功,凭什么也让你报仇成功呢? 光是想着柳心进来之后会看见这里只有一具尸体,她就想要发笑。 毒发的时候,她攥紧了那一朵山茶,满足的死去。 即使是死,我付鸢也宁为你的棋子。 第72章 武林盛会 而付小红的死外面的人还不知道,柳心这是被急迫和愤怒冲击得石乐志,行事作风越来越不见冷静。 她丝毫不打算去想即将到来的阻碍,而是一个劲的催促着阴兵,想要快点冲击着院门。 但是这点时间已经足够林昱过来。 这一回柳心也不怕被别人发现,而是大剌剌的站在这里,林昱一过来就看见了有些气急败坏的她。 “哪里来的小鬼,竟然也敢破我的符?”林昱喝道。 柳心见到他来,催促阴兵快一些,她哈哈大笑,“哪里来的,这里本来就是我的,我就是从这里来的,我倒是想问问,你是从哪里来的?” 话音刚落,她嘤嘤戚戚声音凄厉啼血,使得音波一瞬间就往林昱身上去,林昱冷静的持着剑,也不躲,直接一砍,那音波就四散而去,虽说躲过了攻击,但是那种负面的情绪压迫而来,让人不免心中感慨,也跟着落泪。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恐怕已经痛哭流涕了,但是林昱已经活了这么多年,心智坚韧,根本不怕这种小儿一样的精神攻击。 挥出那一剑之后,林昱又跟着挥出一剑,这一剑也不是只修炼了短短时间,没什么实战经验的柳心可以抵挡的。 剑芒将至,有如青虹贯日一般带着凌冽,她瞳孔微缩,不由得后退了几步,扯着一旁的一个阴兵来挡着,但即使如此,她的手上也被划了一剑。 那被她当做挡箭牌的阴兵已经成两半,然后变成飞灰,就连她手臂上的那一道上也不免自主的变黑,流淌出一些脓液。 疼痛让她尖利的狂叫一声,那几个撞门的阴兵也不管撞门了,首要是来保护她,与林昱缠斗起来。 这三个阴兵都知道林昱的厉害了,也不直接和他对上,而是和他缠斗。 林昱施的符是有次数限制的,毕竟要激起本身的保护机制也需要一定的灵气,现在里面的灵气已经快要消失了,原本的金光已经变得有些黯淡了,柳心趁着这个机会,多攻击了几次,那符咒就已经变暗消失了。 她快速的进入院子里面,林昱也不耐烦与这些人缠斗,直接一剑一个,让他们都化为飞灰,也快速追着柳心进去。 能够进到院子里头,想到即将大仇得报,她整个脸都有些扭曲了,只是还没踏进房间,她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一些死气,故而有些不详的预感。 房门被阴风啪的一下吹开,柳心从刚才的迫不及待到现在的犹豫不前,她掀开那帘帐,顿时尖利的嚎叫一声,“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的……啊!付小红,你这个贱人!你怎么敢……!” 就如同付小红所想的那样,已经被愤怒和怨气冲昏了头脑的柳心现在的脸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 而早已经预料到的付小红安详的躺在床上,嘴角带着的那一抹笑容似乎是对她柳心的嘲笑。 柳心当场就想要把这贱人撕裂,但是追过来的林昱说的一句话让她停下了手。 “柳心,你是不是以为把孩子丢给别人,你就可以无所顾忌的报仇了?” 柳心回头仔细一看才知道,原来这个和她作对的竟然就是那天在庙外面她托付孩子的那个人,“小宝在你那里……你想怎么样?”她突然间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整个人都冷静下来了。 “你难道不想知道付小红为什么害你吗?”林昱说。 “哼,不过是为了她那个儿子,想要这赵家的上上下下罢了。”柳心冷哼着说,她看了看床上的付小红,想起那时候她濒死的时候,付小红斜睨过来带着笑的眼神,还是很不甘。 “如果真的像是你说的那样,那她为什么自尽?”林昱说。 床上的人没有什么外伤,嘴角流出来的血已经变成了暗红色,还有指甲变黑,唇色变紫……这些都是她中毒而死的证明。 “哈,说不定是她坏事做尽,所以被仇家毒死了也说不定。”柳心嘴硬的说。 “你我都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愿意死的,多多少少都会带有一些怨气,但是这里没有,一点也没有。” 柳心的脸色有些难看。 林昱继续说,“她在五年前就谋划这件事情了,而现在她自愿赴死,你以为她真的是为了赵家的财产还是赵方友这个人?” “赵方友?哈”她讽刺一笑,“这个男人虚伪至极,也许当年是有些真心对我,但如果不是柳家的财产,恐怕这几年里头他早就休了我了,付小红会为了他?”她摇摇头,想起往日,那时候付小红对着赵方友的柔情似水,现在看起来是那么的假。 往日她只懂得自怨自艾,哀叹命运的不公,而现在看来,命运确实就是不公的,往日她没有抗争的勇气,但是死了一轮之后,她有了! “既然不是这诺大的财产,也不是赵方友,那是什么?”她问。 “为了一个人。”突然间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白衣公子扇着扇子笑嘻嘻的说,“这是鬼吗?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是谁?”柳心冷冷的说。 白衣公子轻笑,“你不用管我是谁,你知道我讲的是什么就行。” 刚才的时候,林昱就驱使几个纸鹤去叫人,想来这时候展昭也快到了。 他已经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展昭一接到消息,就马上去衙门里头把县令领过来,县令突然上门,惊动了赵老夫人,一行人就这么过来了。 这么多人,阳气一下旺盛起来,如果这是白日,恐怕柳心已经受不了了,但是现在她也破罐子破摔,丝毫不怕,而且她还有底牌没出。 如果问看见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有什么感想,就像现在赵老夫人一样,被吓了一跳,不由得问,“心,心儿,你究竟是人是鬼?” 柳心冷哼一声,“作为人的柳心已经死了,现在的柳心当然是前来报仇的怨鬼,你们赵家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县令抹了抹汗,也不敢出声,展昭喝斥道,“你想要随意谋害活人性命,安敢放肆?” 倒是白玉堂出来和声,“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我就说了。”虽然他的手下也调查不到,但是到了付小红养姐的夫家那边去才知道一些蛛丝马迹,顺着这些蛛丝马迹,以及她养姐的一些手书才隐隐约约的知道了真相。 这还要和多年前的纠葛有关。 那时候这蓝靛镇上最大的两家布匹商行可还不是赵家和柳家,而是梁家和柳家。 那时候的梁家可是积善积德之家,镇上的人都不得不称赞一声梁家老爷,可是突然间梁家一夕败落,紧接着的是赵家崛起,赵家迅速崛起霸占了梁家留下来的市场份额。 “而那时候的赵家老爷就是之前梁家的管家,是柳家布行觉得梁家隐隐有压过柳家的势头,所以连同赵管家一同陷害梁家。 赵管家在梁家这么多年在,自然知道梁家的一些人脉以及一些稀罕布匹的制造工艺,再加上他手里握着柳家老爷的一些证据,所以柳家只能够让他霸占梁家的家产和份额。 十几年过去,柳家老爷已经完全忘记了赵家老爷是一头狼,看着他们的儿女感情如此之深,他含笑离去,但是没有想到赵家要的是柳家的财产,而柳心,不可否认,赵方友是对她有感情,但是比不上柳家的财产,赵老夫人,是不是?” 在白玉堂的逼问下,赵老夫人瞳孔一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县令大人,快把这个胡说的人赶出去!” 县令轻咳了一声,“赵李氏,这个我可做不了主,还是继续听着为好。” 在柳心杀人的目光中,赵老夫人腿一软,只能够让旁边的良玉扶住。 “三年,已经是你们给柳心的最后期限,而这时候付小红进入了你们的眼睛里,这赵府里头的事情有什么你们是不知道的,通、奸?不,这都是你们推波助澜的,但是你们不知道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付小红来到赵府也是有目的的, 在几年前,她就开始布局了,她认识了一个人,也就是张道婆,张道婆确实有些能耐,但是大部分都是骗人的,但是你们却深信不疑,引狼入室。” 林昱接着白玉堂的话说,“你们没发现这赵府的风水变动了许多?你们赵家这几年生意是不是连连受挫,所以才盯上柳家的财产?而赵老夫人前几年身体还康健,这几年就能够静养在床,而赵方友亦是时有咳疾?赵府也是子息不旺,之后将不会再有孩子诞生。” 这点,他也是在刚才付小红死去之后才发现的,赵方友的子息线居然和付小红的命连在了一起,而这等阴私秘书恐怕不是付小红能够随意接触到的,必然是有人教她,这赵府的风水肯定也是有人指点的。 只是林昱没明确说出这点。 光是听到没有孩子,赵老夫人就晕了过去。 柳心惨笑道,“这一切都是报应,报应,哈哈。” 林昱扫了她一眼,继续说,“而付小红进赵府的目的正是为了——报仇!” 第73章 武林盛会 “而付小红进赵府的目的正是为了报仇!” 赵老夫人晕了过去,但是柳心也不乐意她晕过去,她要赵李氏好好的听着,所以她挥手就是一道灵气过去,那赵老夫人呼吸一缓,幽幽转醒,发现还是在这里,正好又听见林昱说的‘复仇’二字,整个人脸色都有些不对了。 “哦,那她和这赵家有什么仇?”县令不由得问到。 林昱轻睨他一眼,“那正和之前说的梁家的事情有关了,梁家倒了之后,梁老爷气急攻心一下仙逝,剩下梁夫人和一个女儿。” “难道付小红就是梁老爷之女?”县令问。 白玉堂笑道,“不是,这过程还要复杂一些。付小红幼时父亲好赌,把她卖入青楼,青楼中的人动辄将她毒打,一次跑出来正好被梁小姐救了,梁小姐于她有恩,故而恩人落难,她就将梁家母女收留,可惜梁家母女年寿不永,她便打算替他们报仇。” “所以她和张道婆打通关系,得知赵家要替赵方友选妾,就进入了赵家,在赵家嫁祸柳心通、奸,柳心不堪受辱故而自缢身亡,但是半死半活之时诞下一孩童,而她也决定要回赵家复仇,付小红的表兄就是你杀的。”林昱说。 “是我杀的。”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冷静的说。 赵老夫人不由得瑟缩的往后躲了一下。 “而付小红大仇得报,她知道自己迟早会死,干脆就服毒。”林昱说,说到这里,他轻笑了一声,“说起来,你们可能不知道,我看面相是最准的,赵方友命中只有一子,付小红面上子女宫不饱满,所以命中无子。” 展昭对一个衙役说,“把彩蝶带上来。” 彩蝶是付小红的大丫鬟,付小红的事情她应该都知道一些。 彩蝶被带上来,也没有挣扎,只是看了看人群挡着的床上的付小红,眼眶有些红,她闭了闭眼按照付小红生前交代的那样把什么事情都说出来,“小少爷确实不是二奶奶生的,是从外头抱来的,这里有二奶奶写下的遗书。” 她呈递上来的遗书被众人打开,里面说的也正是前面大家打听的那样,但是里面还说了付小红来到赵家之后做的事情,连同表哥还有赵家一些管账的下人一起做假账,搬空了不少钱在外头施粥布善,还有把赵家的风水全部打乱,甚至还窝藏了一下赵方友在柳家布行做假账的证据,以及陷害打压一些小布行的证据。 还有就是她怕光是断了子息线还不足以达成她的目标,她还往赵方友身上下毒,赵方友已经不能够生育了。 柳心看了这一段之后哈哈大笑,“报应,这一切都是报应,是赵家的报应,也是柳家的报应。” 其实柳家原先也有几个男丁,但是都统统夭折了,去庙里头祈福,大师都是是说他们家罪孽深重,那时候他们还不信,现在……哈! 赵老夫人这下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啊’的一声晕死过去,顿时没了主事的人,乱的乱,闹的闹。 柳心看了一眼这乱哄哄的赵家,还有躺在床上的付小红,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林昱,“我儿……现在如何?” “他生而知之,生下来你没有给过他一口奶,但是他不怨你。”林昱淡淡的说。 小屁孩一被柳心生下来,柳心也不知道怎么对他,因为他既是她耻辱的见证也是她等待已久的珍宝,所以那时候全是丢给阴兵,不过她也不是全然无顾忌,要不然她丢下他的时候就不会选上稍有灵气,面善的林昱了。 只是现在柳心惨然一笑,“……想来我是不能够再摸摸他的小脸了,等我……之后,你们便交给赵家吧。” 现在小乖是赵家的独苗,赵家没有理由虐待他,不疼爱他。 林昱点点头。 柳心才想要散去魂魄,忽然间一阵黑风吹过来,顿时把屋子里头的人吹得期待八歪的。 “你可还不能死。”一道淡淡的声音不知道从那里、那边传来,就像是响在人的耳边一样。 “是传音之术。”展昭前进一步,护卫在众人面前。 “是谁在这里放肆?”林昱长剑一挥,飞身出去,一手用剑,一手捏诀,顿时间,金光大盛,把阴冷的黑雾驱散,几个人追出门外,就看见一个人影站在屋顶上,风把他的披风吹得呼呼作响。 这个人带着一个阴阳面具,看不清他的模样和神情。 “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有些能耐的人,”面具人淡淡的说,然后对着柳心说,“过来。” 柳心瑟瑟发抖,但是身体却不能够控制的往前走去。 “四柱印星,逢斩子剑,斩——”林昱轻斥,手中掐诀,护卫住柳心,朝着面具人飞身而去,灵力一瞬间侵泄而出,周连几个法诀符印连敕出去。 展昭和白玉堂接住柳心,把屋门关上,也默契的拿起长剑飞身而去。 面具人手中手一挥,顿时无数的黑雾,阴气一哄而上,里面藏着怨鬼,是他一贯喜欢用的手段,还有诸多炼制好的阴兵,哪怕打不死他们,也累死他们。 “哼,”林昱轻哼一声,手掌一番,是一个漆奁,漆奁里头收着的小鬼,鬼将,甚至是鬼王现在有了用武之处。 顿时间黑雾四散,阴气与阴气对撞,而林昱与面具人的打斗也开始白热化。 那群阴兵主要对付的还是白玉堂和展昭,他们两个虽然勇猛,但是这些不怕死的阴兵一哄而上,解决起来也是要时间的,林昱接下面具人的一击之后,看见一个阴兵正要行偷袭之事,便朝着他们丢了一把的护身符,“你们自己注意。” 白玉堂看见他险险避过一击,手中的钢刀一劈,正好让一个阴兵化成飞灰,“你还是多注意注意你自己吧。” 修士之间的战斗动静不小,这个面具人虽然有些门道,但是等级不比自己,所以很快落在了下风,林昱一下子就用了一个符阵把他困住,定在原地,长剑顿时变成成百上千把,一下把那些个阴兵洞穿,他们顿时就化成飞灰。 两个人收了武器,来到林昱这边,看这符阵光牢里头锁着的这个面具人,展昭对林昱说,“你还记得之前在一间寺庙的那个案子吗?” 林昱点点头,之前确实有一个案子涉及到阴阳面具人,但是最后那个面具人并没有被找到,所以只能够草草结案,难道这个就是之前那个被提及的面具人? 他问面具人,“你三四个月前有没有去过开封?” 现在这种情况,面具人也不慌,他眼睛轻睨在场的几个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 林昱说,“是你救了柳心吧?”柳心也不过是一个凡人,含冤而死,可世上含冤而死的人多了去了,能够成为一个鬼修,怎么可能没有人帮她呢? “是那又怎么样?不过是闲来无事,找个乐子罢了。”他轻笑着说,语气漫不经心。 “你刚才这么紧张她的生死可不像是找个乐子的样子。”白玉堂插嘴道,他指了指被困住的面具人又指指柳心所在的方向,“看样子她也不像是你的什么情人啊心仪之人啊,那你白费事救她干嘛?难道是她还有什么用处?” 这一点,白玉堂倒是猜对了,但是面具人可不会如他所想那样轻易的透露出来,话锋一转,“我三四个月前可没有去过开封。” 展昭说,“四个月前,开封有一起杀人案,杀人者提到一个带着阴阳面具的人,这起案件连同之前的一件拐卖案一起都涉及到两个叫做金道人、木道人的人。”他慢慢的说着,一遍观察面具人的神色,果然看见面具人的眼神有些异常。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金道人木道人我听都没有听说过。” “诶~你要是不老实交代,那干脆就让柳心灰飞烟灭好了。”白玉堂扇了扇扇子,轻描淡写的说,“多有趣,你们一对苦命鸳鸯一起上路不是更好?” “你……!”听到这话,面具人瞪了白玉堂一眼,他闭了闭眼睛,“有些事情我不能说,要不然死的就是我,但是有些事情我可以说,我说了之后放了我,还有柳心。” “原来真的是一对鸳鸯?”白玉堂轻笑出声。 林昱朝着他嘘了嘘手指,对面具人说,“你说。” “五年前,我见过付小红,因为她命格与我早亡的妻子相似,因此我教授她一些简单的风水之术,但是没教她修炼。几个月前,我看到了柳心的尸体,柳心与我死去的妻子长得一模一样,故而我给柳心施了一口气,让她能够产子,之后我把她带回去,教她修炼,希望能够找齐妻子的魂魄,让妻子在她的魂魄之中恢复,这也是我答应柳心给她报仇的力量的原因。” 这些事情,说与不说对现在的他无所谓,所以为了换取离开的机会,他可以说。 “那开封的阴阳面具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林昱接着问。 第74章 武林盛会 面具人犹豫了一下,“恕我不能够直说,只是提醒你们一句,那里的面具人……呃,还有,还有很多……呃!”话音还没有落完,他就有些痛苦的捂住胸口,嘴边露出黑色的血液。 这一变动,让林昱挥手就散去光牢,但是那个面具人只来得及吐露出后面几个字语,就化成飞灰了。 那几个字是‘天池村天尊’,他死的时候神情极其的恐惧、扭曲、震惊,似乎是不敢相信。 这几个字加上他先前说的那句话,让人不由得怀疑,这难道是一个庞大的组织?林昱想了想,这一系列的事情,似乎都有着隐隐的联系。 从木道人、金道人、再到相国寺主持,然后就是现在,如果真的是一个组织,看来这个组织已经是很庞大了,这让他心里头有些隐隐的不安,就连抛铜钱测吉凶的心情都没有了。 他难得的紧缩眉头,让看惯了他一向温和淡然样子的展昭有些心疼,不由得出声,“昱弟,这不是单单你的事情,如果真的有很多为祸人间的修士,想必也会有更多正道修士不愿意看到他们为祸人间,况且还有我们。” 听到这里,林昱感觉有些温煦,不由得回握了握展昭的手,那边传过来的力量让他不免有一种安心的气息,点头道,“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还没有到最坏的时候又何必庸人自扰?” 而吃瓜群众白玉堂全程就没有听懂,他不由得偷觑了一眼林昱和展昭不知道什么时候握在一起的手,心里头不禁感慨,难道我很快就要有喜酒吃了?可是林昱偏偏谁不选,选中了这个臭猫? 不对啊你白玉堂怎么就这么敢笃定两方家里头没有反对什么的声音? 如果被他知道了,他肯定会嗤之以鼻,说,五爷我就是这么有自信! 但是现在他还是特别不爽啊。 尤其是两个人似乎带着温情的对望,白玉堂往中间一站,正好挡住他们对视,“咳,我们现在要怎么处理里面的人?” 刚才他们对战的时候,把柳心以及那一群人关在同一间房间里头,不让他们出来,现在他们把门一打开,里头的人都如临大敌的看着他们,直到看清确实是他们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县令,本来以为就是查一个简单的案子,没想到还牵扯到神神鬼鬼里头来,顿时就把他吓耸了,虽然手脚软得动弹不了,但是没晕过去,就已经很不错了,没看见那边的赵李氏看见柳心之后被柳心诘问了两句又晕过去,然后醒过来又晕过去。 唉,这互相折磨的一家人…… 县令抹了抹汗,“展,展大人,不知,不知道这柳心要怎么处置?” 经过他的提醒,这时候,大家才想起来柳心杀害付小红表哥一事。 县令有点绝望,他决定以后还是做一个好人吧,做一个坏人太难了,现在他发愁的是应该怎么办理这一桩案子。 人犯罪归他管,可是鬼犯罪,他管不着啊?! 柳心说,“我愿意认罪伏诛,灰飞烟灭,只是希望今后赵家能够善待我儿。”她说完噗通一声跪下,眼睛直直的盯着赵家主仆两个,“如果赵家对我儿不好,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哪怕是我柳心已经灰飞烟灭,但是诸多手段可以留到那个时候,你们赵家听好了。” 说完,她就散去一身阴气和这短短时间修习得来的功力,对着林昱他们点点头,“多谢林公子了,只是我照看不了小宝了,先前说的重宝也算不上,但是有些东西你们应该感兴趣,就留在城外莲花山峭壁的一个山洞里头。”说完,她有些留恋的看了一眼四周,果然灰飞烟灭了。 这样的结果不由得让人有些唏嘘。 一天之后,躲在弄堂里头的张道婆被抓了起来了,还有一个包在浮光锦里头的小孩也被送到了赵家。 这孩子自爱临别之时,颇为留恋的蹭了蹭林昱,似乎是想要吸取他身上的灵气,林昱轻笑,哄了哄他,塞了块外表似玉一样的中品灵石给这小孩抱着,上面有隐匿法阵和保护法阵,足够保护这小屁孩了。 小乖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着一派天真懵懂的样子,只是偶尔在无人的时候眼眸深处流露出一些寂寞和孤单来。 这些已经前往江宁的林昱展昭他们并不知道。 和白玉堂展昭他们正式汇合之后,林昱认识了其余四鼠还有四鼠的家眷,从面相上来看,他们都是讲义气比较宽厚的人,直来直往,不喜欢客套,所以和他们一起上路也是很轻松的。 进到江宁界面,这背着刀剑的江湖人士就开始多了起来,摩擦也就多了起来。 不过他们此行直接就要到一个叫做茉花村的地方去。 林昱问了他们才知道,江湖上有名的茉莉庄双侠要替妹招婿,进行比武大赛,而偏偏五鼠里头四鼠蒋平偶然得见一次双侠之妹丁月华之后便一直念念不忘,所以他们这群人来就是为了给蒋平出谋划策的。 这五鼠的热闹,林昱想去凑凑,那么展昭也就随他,所以二人也就跟着五鼠他们一起去茉花村了。 还没到茉花村呢,就接二连三的遇到了熟人,是展昭的熟人,林昱唯一认识的不过也就是五鼠和之前那个赏金猎人艾虎,但是也不无聊,因为无论认不认识,他都觉得挺有意思的。 才到了茉花村口,就看见有人在接引他们进庄里头去歇息饮水。 茉莉庄里头果然一派富贵豪华的气象,摆设、用具无一不精致,处处都是仆从佣人,林昱见了,觉得也可比上开封一些官眷大家了,可看得出来这里的主人是多么的有财力。 不多久,两个长得面貌相同的男子走了出来,对着这满满当当的人拱手笑道,“各位远道而来,是承丁某的情,承丁某的面子,丁某亦铭感在心,凡是盛会期间,各位侠士愿在茉花村停留的,我丁某亦不吝啬食宿。” 他这么一说,底下有不少人叫好,毕竟也不是谁都如同白玉堂、展昭他们是有自己的产业的,这下能省些谁不乐意啊。 这光明正大的把戏也是走得坦荡,大家伙也都知道,况且也没有什么利益纠葛,白吃白喝白住还不好了? “这丁氏双侠看起来倒是挺豪爽的。”艾虎细声说,但是他们坐一起这几个,哪一个不是会武功的,都听得到。 展昭虽然听说过他们的名声,但是因为林昱这个大蝴蝶在,所以到目前还没有接触过他们,再说了这场合下也不方便评论,所以没怎么说话,侧眼看林昱看着丁氏双侠说话莫名认真的样子,便扯了扯他的衣袖。 “怎么了?”林昱转头过来,看着展昭脸上还是那一幅正正经经的样子,但是想到刚才他扯袖子,觉得有些反差,不由得嘴边带了点笑意。 真的很难想象平时温和稳重的南侠展昭也会做出这个动作。 展昭却不说话,用手指在他掌心画了画,林昱细细感觉一下,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你这么大了还想着吃糖人?” 展昭一下子咧开嘴笑了。 两个人在线下面搞小动作没什么人知道,除了一直盯着他们的白玉堂有些犯嘀咕。 之后丁氏双侠又说了些什么,安排他们的住处,这些人便也散了。 五鼠人数众多连同展昭林昱一起被安排了同一个院子,但是单身的女眷二鼠的未婚妻纪赛花以及刚和他们汇合的三爷的未婚妻秋葵就只能够住到西厢去了。 因为逼近心上人的招亲之时,四爷蒋平也颇有一些心情不平静,因着先前也不过见了一次,也不知道丁姑娘是否还记得他…… 因为这里也不是什么镇上,没有什么集市,所以展昭想吃糖人的计划可是落空了,不过这里景色很好,在后山上半山腰有一块平坦的草地,凉风习习,橙黄色的大月亮俨然挂在半空,月华洒在并排躺着的二人身上有些莫名的惬意。 星星点点的萤火虫竟然不怕他们,兴许是林昱身上的灵气,点点的落在林昱的发间,二人目光相对的时候,竟然有一种想要相伴到老的柔情,他们牵着手,嘴角不自觉带着笑容。 忽然林昱坐起来,和系统沟通了一下,花费了一个积分,兑换了一个糖人,又花了一个积分定制自己想要的图案。 就看见林昱笑笑,然后从背后拿出来一个糖人,还笑嘻嘻的说,“瞧,贪吃鬼,糖人。” 展昭对他随时随地掏出一些奇怪的东西已经习以为常了,现在接过来一看,这个糖人上分明就是他们两个的样子,因此有些惊喜。 两个人就这样一边吃着糖人,一边随意聊着,两个人不明说什么,但是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那一双手一直都牵得紧紧的。 第75章 武林盛会 休息了一夜,众人都有精神的多,纷纷进城进镇里头去了。 这武林盛会也不是小说里头选什么盟主,不过是到处都有着擂台,你挑战我我挑战你,互相交流一番。 因着这里人多,也有不少卖艺说书人在这里走街串巷,更兼之还有各楼的花魁比拼,琴棋书画舞等等也引得文人争相涌到此处。 这正是一派热闹景象,像艾虎还是个少年样子,虽说女扮男装,但是也对这些感兴趣得不得了,早就到人群里头去了。 他们便在这城里头停留几日。 白玉堂说他知道这里独有一家蒸的鲈鱼鲜美好吃,这个饕餮就也拉着他们去了。 到晚上他们果然来到了一家……嗯,青楼? 林昱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展昭虽说来过几次,不过也都是为了办案,一进花楼,花楼里的姑娘哪里见过这么俊俏,看起来又富贵的公子?都纷纷围了上来。 白玉堂笑呵呵的看着他们的窘态,“陈妈妈,快把姐姐妹妹们都带下去休息,独独叫如烟过来弹琴就好了,这两位朋友害羞着呢,别忘了我的鲈鱼和花雕。” 原来白玉堂和这花楼的老板陈妈妈竟然算是熟识,也难怪白玉堂对这里的环境如此熟悉。 “哎,知道了,没想到五爷今儿个竟然来光顾我们的生意,实在是大幸,最最鲜美的那条鲈鱼,今天钓上来的,用水养着,最是肥美,早给您留着呢,还有那壶花雕,都来都来,”陈妈妈满脸笑容,亲自引他们到厢房,“这些东西都妥妥当当的给您安排好了。” 这房间也丝毫没有媚俗之气,有书画兰花,摆放陈列都雅致极了,前面一仗纱幔,隐隐约约能够看见一个婷婷袅袅的身影在琴台前坐下。 陈妈妈笑容深了点,“那就不打扰五爷了,我先下去了。” 陈妈妈下去,那纱幔后被称作如烟的女子起身,声音柔婉似水,“小女子如烟,现在给公子们弹奏一曲,不知道公子想听些什么?” 白玉堂扇了扇扇子,“今日儿个见多了文人雅士,颂词吟诗的,也来附庸风雅一番,就清雅一些的吧。” 如烟点点头,手指轻拨,琴声响起。 林昱看了一眼悠然自得的白玉堂,不得不暗叹一声真会享受,“你今天去看斗诗了?”他们今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各个擂台转悠。 白玉堂得意洋洋,“这等雅事,五爷我怎么能够不去凑个热闹呢?明天有花魁比赛,那才是斗诗斗画的重中之重呢!”说到这里,他问如烟,“如烟姑娘可参加了比赛?” 如烟弹琴的手不停,轻笑,“参加了,明日还请三位公子多多支持啊。” “好说好说。”白玉堂说。 不久,就有几个婢女小厮开了门,接二连三的菜端上来,那压轴的自然就是那条鲜蒸鲈鱼,加上一点葱花,还没有开吃,就已经闻到上面馥郁的芬芳。 等一入口,他们就马上被征服了。 “果然啊,好吃,五爷你不会去各地都会先搜罗美食吧?”林昱问。 白玉堂笑笑,“那自然,人活一世,不就为了养这张嘴?能吃点好的我可不愿意受罪。” 才说着话呢,屋顶上就有人踩空了,掉下来,掉了他们一身灰,好了,这下不用吃了,那才刚吃了几口的鲈鱼就这么被砸掉了。 如烟被吓了一跳,连忙跑走了躲起来。 林昱摊手,“看来是没得吃了。” 展昭叹了口气,放下筷子。 白玉堂摔了筷子,有点生气,好不容易带人来吃个东西,好不容易能够吃点好的,慰劳一下自己的舌头,结果被人给搞了破坏。 这个掉进来的人一身粗褐短打,贼眉鼠眼的,一直在地上叫着‘哎哟哎哟’,看起来伤势不轻,身上还有几条鞭痕,也不知道是被谁打的,他们也忒倒霉了些,吃个饭都被波及。 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的,一个拿着鞭子的人就从窗口跳进来了。 这个人身量尚小,白净的脸,圆圆的眼睛,嘴巴上有两撇胡须,穿着白色衣裳,虽然做男子打扮,但是在场的人可都一眼认得出那是一个女孩子。 拿着鞭子,脸上的嘴巴撅起来,看着有些娇蛮,就像是那一家贪玩的小姐非要男扮女装出来游玩一样。 她一甩鞭子,哼了一声,“你这个小贼,终于让我抓到你了。” 地上那个人可不领这罪名,哎哟哎哟的喊,“诶诶诶,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只不过家里头没人又没带钥匙,就翻墙回去,反倒是你话也不说一句,这么大的屎盆子往我头上扣,还莫名其妙的追了我半条街,疼死我了。” 被人这么一说,她面子落不下去,更加生气了,“什么?!你分明就是个偷盗东西的贼!” 好不容易吃顿好的,反而被人嫌烦了,还被汤汁撒了衣服的白玉堂心情可不好,不想听他们在这里唧唧磨磨的,双手抱于胸前,“管你们是不是贼,还不快点走,好好的一顿饭被你们给弄成这样。” 可能是白玉堂语气不好,她瞪了白玉堂一眼,说,“大不了赔钱给你,诺,这里是五十两应该够了吧?” 白玉堂呵呵,“五爷我需要你那点银子吗?你快点走我就当做是送神了。” “你的嘴巴真臭,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倒是个人模狗样的,”接着她环视一圈这里,“哦~你们这群人来逛青楼,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就和着贼是同个货色。” 地上那人伸手,“我真的不是贼,你去问问我的邻居就知道那真的是我的家。” “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把罪名扣在别人身上,一个女孩子还装成男子模样,大晚上乱跑,我看你才不是什么好人,”白玉堂扇了扇扇子,轻笑,“果然啊,这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地上的人附和,“就是就是,你真的是好没有道理。” 被他们这么一说,女子脸一红,羞愤的跺了跺脚,手颤抖的指着他们,“你,你们!”不过等目光扫到正站在一旁专心的看着字画的林昱的时候,顿了一下,脸更加红了。 她收回了手,羞愤的夺门而出,看见外面的莺莺燕燕,一派暧、昧景象,脸一红,又跑了回来,从窗子那里跳了出去。 白玉堂耸了耸肩,捡起那五十两塞给了地上那人,“给你,去看大夫吧。” 地上那人顿时就喜笑颜开,“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因为这一个事故,他们只能够找了个客栈,沐浴换衣。 展昭是全然的无奈了。 他们三个人都没有躲开菜汁攻击,沐浴完毕之后已经很晚了,干脆也不回去了,直接在客栈住下。 晚饭没吃成难免有点饿,林昱想到这点,点了两碗面,到展昭房间这里来吃,展昭摸了摸肚子也确实是饿了,看见面前的面条还有林昱笑意盈盈的脸,觉得更加饿了。 “怎么想到吃面?”他轻笑。 “厨房里头只有面了,难道你想吃鲈鱼?”林昱反问。 展昭摇了摇头,可是对鲈鱼有什么阴影了,生怕吃着吃着又掉下来一个人,想到今天的场景,他眸色有些深,他没有错过今日那个女子看昱弟的神情,带着羞怯和盈盈的水波,这让他觉得心里头不太舒服。 但是转眼又笑了起来,反正人都已经在这里了,还能够跑掉吗? 林昱吃着面条就眼睁睁的看着展昭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发笑的,觉得他有点神经兮兮的,难道是被饿昏了头?想了想,他干脆把这碗面上的鸡蛋和一大碗面条夹给展昭。 “吃!” 展昭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了,“我吃不了这么多,你只吃一点晚上会饿。”于是又把那鸡蛋和面条夹了回去。 好吧,还是不要推来让去的,面估计就烂了,林昱不推辞了,一下子把面条吃完了,本来还以为他自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吃饭机器,但是一抬头,看家展昭碗里头已经空空如也了,而碗的主人正撑着下巴看着他。 那目光流淌着柔和,让林昱有些不好意思,一下子也拘谨起来,“吃饱了吗?我那里还有一点糕点。” 展昭点点头,“饱了。”他把碗筷收拢,拿到下面去,很快就又推门回来了,就看见林昱已经很自觉的窝在了被窝嘴里头,身子朝里头侧着,被子只盖到一半,露出点纤细的弧度和黑发下白皙的侧颈。 展昭把火烛挑灭,也窝进被窝里头,手搭在他的腰上,头埋进林昱的脖颈里睡了。 第76章 武林盛会 第二天,正是晨光微熹,红云微露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醒过来,颇有些鸳鸯交颈的亲昵姿态,又为对方打水洗脸,梳起发髻,整理完毕之后,方才下去叫了早点,在客栈后面的一处小院子上的石桌石凳上吃。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一边谈笑着,就等着白玉堂下来。 此时,两个人已经出了开封几个月了,往日里头林昱无父无母,没有什么牵挂的,现在有了牵挂在开封,到了别的地方总感觉有一种游子思乡的感觉,也不知道身在开封的家人如何了? 想到这里,他从暗袋里头翻出来几枚铜钱,向上一抛,卜测吉凶。 正是否卦。 否卦,天地不贞,为小人所隔阂。 得此卦者,万物闭塞,上下不合,诸事不顺,凡事宜忍,主凶相。 他掌心摊开,指尖挪了挪那三枚铜钱,眉心不由得蹙起。 展昭看不懂卦象,但是看到林昱这个模样便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的卦象,不由得问道,“是出了何事?” 自从他等级提升之后,他身上的约束就更多了一下,如果往常他还能够依稀窥见,现在估计只能够预测吉凶了。 想到庞家的信件等他出了钱塘之后就不曾有过往来了,他不免有些忧心。 想必庞家是出了什么大事,他不由得和展昭一说。 展昭一听,也是蹙眉,庞家现在圣眷正浓,能够让庞家出问题,恐怕是出了什么大事,他沉思了片刻说,“不若先修书一封,等今日过后再辞行回开封如何?” 今日便是丁氏之妹比武招亲之日,展昭作为江湖上挂的上名号的侠士也不好私自离去,提前离场也不太好看,林昱点了点头,卦象虽小凶,但是也不是没有转圜之处。 “修书不必,如果真的有事,这也是打草惊蛇,今晚我们便告辞离去。” 展昭点头亦是,虽然此行与往日那些熟悉的人没怎么好好闲聊比试一番,但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今后还有相见之日。 两个人做下决定,再等一会儿,那个喜欢穿着白衣,像个公子哥儿一样的白玉堂也下来了,不过这个人说话上让人讨厌一些,总觉得轻佻,但是相处起来知情识趣,所以和展昭林昱他们都能够玩到一块,只除了前年的时候因为御猫那件事情惹火了他,他做得过火了一些。 “早,吃饱了?”他起初有些懒洋洋的,但是深吸了一口气就精神奕奕的。 “饱了,吃点什么?”林昱看了看石桌上空空如也的碗筷。 “还能够吃点什么?照旧,吃完了还要回去。”他叫来小二点了点东西,吃了起来,小二说今早有人送来了三匹大马,油光水亮的被伺候得好极了。 白玉堂点点头。 想必是他手底下人做的,两人不由得觉得他手底下人做事周到。 “白兄,今夜之后恐怕我们要赶回开封去了。”林昱不得不提出告辞。 白玉堂放下筷子,看着他们,“怎么回得这么急?” “家中有些变故需要回去处理。” 林昱说的有些语焉不详,白玉堂也没有继续问,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有些遗憾,“陷空岛在松江,本来还想邀你俩去玩耍一番,看来只能够等着下回了,不过我半月之后也要去一趟开封,到时候你俩可要尽一尽地主之谊。” 他这么一说,林昱轻笑,“这是当然,到时候吃些什么喝点什么都记在我的账上。” 平日里头林昱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淡笑模样,很少见他一副豪爽的样子,白玉堂不由得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爽快,今天我白玉堂就认你这个兄弟了,”他看着展昭,狠狠的说,“展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以后你要是敢欺负林小昱,我,白玉堂就上门来揍你这个臭猫。” 展昭无奈的笑了一下,“怎么会?但凭见证。” 白玉堂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 三个人彻底用过早饭之后,就骑上备好的马往茉花村赶去,由于他们赶的是近路,所以这条路上没有人,但是他们看到了靠在一棵树下的艾虎。 “艾虎,你的马呢?”白玉堂问,本来昨天一块进城的,大家都骑得马,怎么才一晚上,艾虎回来的时候就徒步了。 艾虎粗喘气,赶了赶身上的尘土,“呸呸呸,也不知道是哪个滚犊子的家伙,昨晚上追人还把我的马放跑了,钱袋子正好勾在马上,马跑了,钱袋子也跑了,只能够轻功赶赶,休息休息再赶赶。” 白玉堂不由得‘噗’一声,“得了,看来咱们是同样倒霉,昨晚上吃着鱼呢,屋顶上就哗啦啦的掉下来一个人,也是被追的。” 艾虎右手锤击左右,“追人的那个是个男装的姑娘对吧?” “那就是同一伙了。”展昭说。 艾虎摸了摸肚子,肚子适时的咕噜一声,“别说鱼了,我昨天到现在都没得东西吃呢。” 看他那个灰头土脸的样子就知道了,林昱笑了一下,摸出一包糕点,“有点冷了,吃吧。” “谢啦。”艾虎接住,三两下就往嘴里塞,根本不像一个女孩子,不过她现在男装,平时也做很多伪装,平日里头轻易看不出来,林昱看面相倒是知道,但是男装那肯定是有需求,那他又何必揭穿呢? 虽然没钱,没吃的,但是她路上砍了竹筒,用竹筒装了些水,匆匆的灌了两口,把竹筒一扔,轻轻的打了个嗝,“饱了,舒坦。” 展昭笑笑,借力飞到林昱后面,和林昱共乘一骑,他原先的那马就给艾□□,艾虎可高兴了,喜滋滋的飞身上马,跟在他们后面往茉花村赶去。 “亏了遇到你们了,要不然我估计要饿死在路上。” “路上就没个鱼没个鸟啊的?”白玉堂问。 艾虎翻了个白眼,“火折子也落在马上了,身上又没有火石,钻个木头起火?这里昨晚才下雨,木头湿着呢!这里又人都没有一个。” 白玉堂哈哈笑,“那你可真够倒霉的。” …… 这条小路,他们快赶也没多久路,不过由于昨晚上下过雨,倒是不怎么好走,后面的那条小溪都快要变成小河了,他们在这里下马,让马自己过河,他们轻功过去。 赶到茉莉庄的时候,里头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 进进出出的人,都是面带着喜色,外头张灯结彩的,虽然不是成亲,但是这氛围和成亲也差不了什么了,这么看来,丁氏双侠不仅有财力,还有面子。 里头空旷的大院子已经摆起了擂台,摆好了桌椅,上面放好了瓜果茶水,不多时,宾客入座。 丁氏双侠拱手,“今日便是小妹招亲之时,我丁家在此处设下擂台,倘若能够得到小妹亲睐,我丁家便赠送半数家财,结以秦晋之好,”他话落,便让丫鬟去请小姐出来。 没多久,一个穿着粉白衣裙的女子身后带着四个丫鬟救出来了,她用扇子掩面,到了众人面前才请放下团扇。 她面容娇俏,粉面含春,算不上国色天香,但也是个娇俏佳人。 但是坐在一堆的几个人面色各异。 白玉堂差点把茶水喷出来,艾虎吓得手中的花生都掉了,展昭亦是咳嗽一下,林昱抹了一把汗。 这不就是昨晚上让他们吃不到鱼/放跑马的那个家伙吗? 白玉堂神色诡异的用手捅了捅一旁的蒋平,“咳咳咳,四哥,你真的喜欢这个母老……咳,丁姑娘?”关键时刻,他及时改口。 就看见丁月华的目光扫过这边的时候瞪了他们几眼,待看到一旁的蒋平的时候,有些不太自然的收回去。 蒋平看着丁月华早就痴了,就连白玉堂问话,他也没听见,眼睛直直的看着丁月华。 白玉堂捂额,对艾虎展昭林昱说,“完了完了,我四个这是中了美人计走火入魔了。” 艾虎看了看白玉堂,叹气摇了摇头,“五爷要撑住啊。” 而白五爷有一种他以后会流成吨成吨眼泪的预感。 果然,丁氏双侠话音才落下,第一个跳上擂台的就是他这个傻四哥。 大哥大嫂:“……” 二哥以及他的未婚妻:“……” 三哥:“……” 白玉堂:“……”四哥,信不信人家车轮战也轮死你? 而此时蒋平在上面刚干掉一个轮着双锤的人,然后朝着大家拱手。 之前,丁氏双侠当然也知道丁月华趁下人不注意溜出去,然后遇险的事情,后面幸亏蒋平相救。 不过那时候他们也没想过蒋平会对小妹有意思,现在看那样子倒是情根深种,如果早知道,指不定都不用来这一场比武招亲了。 他们仔细掰扯掰扯,蒋平身份有那么点意思。 陷空岛五鼠中的四鼠,本身名声不用说,江湖上有名,也有家财不少,虽然比不上丁家。 丁家也算是官宦人家,其父是镇守雄关总兵,只是早已不在人世,虽然丁氏双侠不入仕,但却有那么一点心思让其妹高嫁,恢复往日荣光,只是这官宦之家也看不太起这江湖众人,丁氏双侠便也随他去,只待有缘分,毕竟不能够牺牲了妹子幸福。 这下一看,蒋平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虽然是江湖中人,但是陷空岛五鼠在前些年因为帮朝廷办过几件事情,至今还有着被官家封做护卫的闲职。 且此人品性端正,家中有家财,陷空岛也无家婆待伺候…… 丁氏双侠越合计越觉得可以,现在就看看这蒋平能不能够撑下去了。 第77章 神棍继续中 蒋平毕竟是江湖上成名已久、闻名遐迩的侠客,前头那些小喽啰根本不在话下,三两下就解决了,而且他也很聪明,懂得在一些地方迅速解决、借力打力,所以在这么多回的车轮战中,还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邀请来的很多人,完全是看在丁家面子上,也不一定来参加这一桩子事,所以也不是全都上去。 战胜了十来个,蒋平轻易的压制住对手也给了那些实力不怎么样的人一些震慑,所以轻易不敢有人上去。 空了一刻这样,丁月华拿起了鞭子跳上去,“现在你的对手就是我。”她虽然大大方方的说,但是面颊上不免一些晕红,眼中亦是盈盈水波。 都说女生外向,丁家二侠怎么不知道小妹的想法,顿时摸着胡子笑了。 “你们觉得会是谁赢?”白玉堂悄咪咪的问。 “我倒是觉得会是丁家姑娘胜。”卢大嫂说。 “我也觉得,看老四那傻样,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他哪里敢打丁姑娘?”卢方说。 卢大嫂笑着说,“看来我们可以备下聘礼了,看丁姑娘这爽利劲,讨人喜欢!” 话说到这里,丁月华就给蒋平来了一鞭,蒋平当然是不敢接,硬挨了一鞭,丁月华这下就很生气了,“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被她这么一说,蒋平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周围又看看她,支支吾吾的说,“我,我,我……” 丁月华简直是要被气笑了,她又甩了一鞭子,蒋平一下子拉住了,丁月华暗中和他较劲,但是她手一软,就被蒋平扯过去了,正好摔在蒋平身上。 蒋平急匆匆的抱住她,问,“没事吧?” 丁月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气鼓鼓的像一只河豚一样,一把推开他,然后噔噔噔的跑到两个哥哥那里去悄悄的说了些什么。 丁氏双侠看了看蒋平又点点头,大家这下心里头都有数了。 不过蒋平也是江湖上有名的青年才俊,这么看来和丁家姑娘也是很配的,况且人家也是凭借实力上去,所以也没有人不服。 …… 既然是定下来了,当下两家人便也一起商议,蒋平这边已经没有父母,陷空岛就是他的家,所以他的婚事自然也是陷空岛卢方和卢大嫂操持。 而展昭和林昱当然不便,白玉堂也不喜欢这种情景,干脆也溜了出来,看见展昭和林昱在亭子里头喂鱼,他也抢过来一把鱼食,刷啦啦的就撒下去。 本来还高兴着呢,突然间就来了一个人把他们的鱼食全部撒光了,林昱看了一眼有点郁闷的白玉堂,“你这是干什么了?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 “在里头,被那个丁月华瞪了,四哥有了媳妇就忘了结拜兄弟。”白玉堂不高兴了。 “没必要吧?瞪你就瞪你又不会少块肉,你还犯得着和你未来嫂子犯轴?”林昱调笑了一句。 白玉堂双手撑着栏杆,吐出一口气,“关键是我忘记和如烟约的花魁大赛了……算了,这样也挺好的,如果不看到那个丁姑娘就更加好了。” 正巧,那位所谓的丁姑娘正在和他的四哥穿花拂柳,言笑晏晏,朝着这边走来。 丁月华看见白玉堂,快速的朝这边走过来,一边走还不忘记用眼刀扎他,不过等看到林昱他们的时候,眼中又浮现出那种对美色的欣赏与喜爱,很单纯的那种,这就是传说中的颜狗了吧? 她跑前头,蒋平也跟着她,见她略有好奇的盯着凉亭里面的几个人,料想她是没见过,便也笑着介绍,“月华,这两位是江湖上的朋友,这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南侠展昭,这是林昱林公子。” 丁月华福了福身,“见过展公子,林公子。” 两个人也点了点头。 白玉堂暗地里头翻了个白眼,这丁月华怎么看见这姓展姓林的两家伙就软绵绵的,看到他就和个乌眼鸡一样。 接着蒋平就扯过白玉堂,“这就是我五弟白玉堂。” 丁月华笑容甜美至极,“原来这就是五弟啊,快叫声嫂子来听听。” 蒋平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手肘撞了撞白玉堂,用隐秘的眼神只会他,让他叫一声‘嫂子’打个招呼。 哥哥的面子也不能不给啊,白玉堂还是很识大体的,他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个女人,想到这里,他咬牙切齿的叫了一声,“四嫂。” 丁月华点点头,煞有介事的说,“这就对了嘛!乖乖的,嫂子以后带你去吃好吃的。” 她这么一说,把白玉堂当成要糖吃的小孩一样,让大家不禁笑了起来,白玉堂这是有口难言,也无奈极了,那把火一下子就散了,算了算了,毕竟还是嫂子呢。 他们几个人闲聊了一下,那头就有人来喊他们吃饭,这一回,两家一块吃个饭,展昭和林昱就不凑这个热闹了,毕竟他们打算告辞了,等会还要收拾东西呢。 丁月华听说他们要回去了,也没说什么舍不得的,毕竟认识时间尚短,她特地让丁家的人给他们多备点好吃好喝的,还想要塞点仪程给他们。 他们拒绝了,丁家这姑娘挺可爱的,就是有时候比较固执,而且喜欢搞事情,比如说她还有一个行侠仗义的侠女梦,只可以被她的哥哥阻止了,事实上,这就是她为啥那天晚上在那里的原因。 不过上一回的事情让她心有余悸,而且见白玉堂也没透露那天的事情,便也想着安分几天比较好。 所以没有出来闹腾,而是和白玉堂斗嘴,白玉堂简直是怕了这个女人了,在展昭和林昱走了几天,他就赶紧溜号了。 而展昭和林昱只是简单和朋友告别一声,就在丁家这一片欢声笑语里头悄然离去了。 和来的时候不一样,这一回,他们是赶路回去的,所以回去也不过几天,才进到开封城,就觉得里头与往日有些不太一样,巡逻的兵士一队一队的,增多了,街上哪怕还有百姓,但都带着惶惶的神色。 尤其排查的可疑人士,就连展昭和林昱进城都仔仔细细的,不过这些守城的兵大多都认识展昭,所以只是排查了一次,就放他们过去了。 临走前,展昭还和他们打听了一下,这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说开封发生了什么大事,无疑这些守城的士兵是知道得最多的,这里的消息来源也是最广的。 这些人本来是要必须保密的,但是有几个人受过展昭的恩惠,隐晦的说了几句。 城里头的戒严是从两个月前说起。 四个月前,即他们准备离去前几天,大内有外人闯进偷盗东西,接着一个月后,官家遇刺,这才全城戒严搜寻刺客,可是无奈,这刺客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官家似乎被这次刺杀吓到了,在朝堂后宫之中变得喜怒无常,朝野后宫多有人受其斥责,也因为刺客没有找到,所以这全城还在戒严。 他们两个决定分头去探探发生了什么事情,展昭回开封府述职,顺便从包拯那里打听,而林昱回庞府打听,之后他们再汇合。 打定了这个主意,他们就兵分两路。 林昱没有回他的小院子,而是直奔庞府。 相比庞府之前那鲜花锦簇,门前车水马龙,访客如同过江之鲫的样子,现在的庞府大门紧闭,低调异常。 但是在外远游终于归乡的游子看到这门不禁有了一种回到母亲怀抱的感觉。 他上前去扣了扣大门,从里头钻出来一个探头探脑的家丁,那家丁一看到他,就双眼一亮,“郎君?郎君回来了!郎君快进来。” 林昱点点头,跟着他进去,刚迈进这大门,就有几个家丁叫了声‘郎君好’,然后一下子把大门关上了。 他有些迟疑的回头看看,那家丁不由得解释道,“郎君,老爷吩咐说这段时间府中闭门。” 看来这真的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所以他那个像泥鳅一样滑不溜秋的老爹也开始避难了,林昱点头,“无碍。” 他素来听说这位郎君不为难人,脾气温和,现在也是这样,无论是说话还是举止都温和极了,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家丁笑笑,“不知道郎君是想要先回房梳洗一番,还是先去见老爷夫人?” 想到现在自己风尘仆仆的样子,不太妥当,况且直接去见,恐怕庞夫人也会担心,干脆就先去梳洗一番,“先回房梳洗一番,且先让个人去向爹娘通报,我梳洗一番再过去。” 家丁点头,几个人有的去通报庞太师庞夫人,有的去通知他院里头的下人准备他梳洗要用的一干物事。 林昱回到院子里头,梳洗了一番。 之前在外,他穿的是半旧不新的白袍子,回到家里头也是有身份,当然不能够这么穿,于是他也难得的穿上被香薰的衣物,用玉冠拢发,马不停蹄的往庞太师那边去。 第78章 神棍继续中 一听闻他回来的消息,庞夫人带着愁绪的脸上也有了一点笑容,等林昱过来,就马上拉着他上上下下的看起来。 “瘦了,瘦了,我儿吃苦了。” 来自于庞夫人的嘘寒问暖,并没有让林昱感觉到奇怪,而是感觉到温暖,“娘也瘦了,家中这是怎么了?怎么紧闭大门?” 说到这件事情,庞夫人也不住的叹气,她看着林昱,把这些事情和盘托出。 这也和在守城军官那里知道的差不多,但是庞夫人身为庞府的主人之一,更多的是站在庞家的角度上阐释。 比如说,庞太师因为受到官家斥责而抱病在家,大门紧闭,还有在在宫中的二姐也受到官家的冷落,被罚闭门思过…… 虽然二姐被罚闭门思过,但是庞妃在宫中经营多年,也并不是没有门路送一些东西出来,比如书信什么的。 不过,在庞太师回了一封信之后,那些频频的书信就没有了,庞妃的宫门紧闭起来,哪怕是太后居然反常的给她撑腰,她也只不过道一声谢,并不参与太后和皇帝之间那隐隐的斗争。 反正这里的一切都变得这么奇怪。 感觉有一股暗潮在涌动,这开封是要变天了。 身为修者,他的感觉很敏锐,他觉得有一种迫近的危机感,那是在遇见那些什么道人、什么组织的时候都不曾有过的。 话说到后面,庞夫人拍拍他的手,安慰的说,“我儿也不必太过忧心,反正总有你爹在呢,总会变好的。” 但是林昱还是看出她心中的不安,“娘,放心吧,总会好起来的。” 他话音刚落,许久没有出来的系统突然间冒泡,“触发任务:开封风云,请查清事情真相。奖励积分五百分,上等灵石十块,清影剑品阶上升到仙器,合成套装-传说级攻防一体套装。” 林昱眉头轻蹙,奖励这么丰厚,看来这个任务也有难度,但是因为难而退却不是自己的风格,‘接了。’ 庞夫人‘诶’了一声,“你去书房里见见你爹吧,你爹病着,也不知道一天到晚钻进书房里头干什么,药也不喝,大夫也不看,我劝不动他,你去劝劝。” 林昱点点头,“那儿子就去了。” 庞夫人送他出门口,“去吧,我叫下人备饭,等会叫你们。” 林昱出门的时候回头,看见庞夫人还站在门口那里,朝他摆摆手,他点头离去。 去到院子里头的时候看见院子里头的花、树竟然呈现一种颓败的气象,院子里头的风水因为这颓败的格局而有些运转不通。 他叫来一个家丁,“把那两盆花搬到池塘边。” 那个家丁立马就开始行动,林昱施了一点灵力,这院子里头的花草树木就变得精神了许多,院子里头的风水一下子流通变快了。 那家丁揉了揉眼睛,感觉整个世界一下子从有些朦胧变成高清模式,花草树木都一下从快要枯萎的样子变得精神了,他有些激动的看着林昱离去的背影,喃喃道,“都听传小郎君是天上的神仙转世,现在看来,果然是!” 林昱这边系统后台居然收到了功德值加五,一般他做好事都是加一,现在怎么突然间加五了? “因为现在在特殊任务阶段,宿主做的好事越多,影响越大,得到的功德值越多。” 林昱表示知道了,“还有什么提示吗?一次性说完,要不然我总觉得你有一种坑我的错觉。” “你也知道是错觉了,我怎么会坑宿主呢?”系统心里嘻嘻嘻,声音一派正经,“在本任务,系统可以开启组团模式打怪。” “组团模式?系统你怎么越来越像网游了。” “本来就不科学,我怎么样都可以,你还要不要听了?”系统嫌弃他,“组团模式就是一起组团打怪,团队里头打到的怪的积分都会以一套复杂的计算公式折算到宿主头上,所以宿主一定要找好队友哦!” “看来这个任务不是一般的难啊……”林昱沉思,“那一定要找输出牛的人当队友才行,不过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怪,应该是任务涉及面广?” 他乱七八糟的想着,系统早就匿了。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他老爹的书房,庞太师早就在里头等着他了。 “昱儿回来了。” 庞太师脸色有些苍白,说话声音也有些嘶哑,看起来是生了病的样子,林昱扶着他坐在椅子上,庞太师挥开手,自己把门关上了。 “其实爹没什么大碍,昱儿也不必太过忧心。”庞太师拉他在椅子旁边坐下,“昱儿回到这开封可有什么感受?” “开封戒严了。”林昱有点迟疑的说,“这……是出什么变故了?” 看来他这儿子果然不适合在官场钻研,庞太师摇头笑了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和包黑炭那边走的近,递封信过去,我不信包黑炭没看出什么,去的时候隐秘一点,最近有人在盯着庞家。” 林昱接过那封信,摩挲了一下,放进了暗袋里。 有时候即使自己强大,也不能够阻挡什么,他开始感觉到一个人的无力,就像小时候自己看着家国倾覆的时候。 “不必担忧,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个道理亘古有之,有些人不过是被养大了胃口,但是在爹看来这是个昏招,”庞太师絮絮叨叨的说着,他有些浑浊的目光盯着林昱,“昱儿,此事了后,我庞家也是时候隐退了。” 林昱没有发话,因为他对庞太师的话也摸不着什么头脑,但是是知道庞太师在做下什么决定,或者又在分析着什么。 看来开封是真的出了很大的事情,涉及到庞家,甚至包拯,即使林昱不入朝堂,也听说这分明就是两方不对头的人,现在能够让两方人联合起来的事情,除了龙椅上的那一位,不做他解。 权利,自古以来都是人们争夺的对象,看来这一回是皇权变更了。 相比之下,前面的那些个案子都算是小打小闹,难怪这个任务会有这么多的奖励。 庞太师继续说,“昱儿,此次事危凶险,倘若……保全好自身即可,不必,不必顾念我们。”他说到这里,脸上竟然多出许多老迈之色。 “是,儿子,儿子知道。”林昱犹豫了一下应答道,虽然他嘴中这么答,可是心里头却不这么想,如果真的危险到庞家都保不住的地步,那么他就把庞家人都打包去海外算了,反正以他的能力绝对没问题。 如果是这个时空的土著遇到这种情况可能会认命,但是来自后世的林昱可是知道除了这块土地之外,那遥远的海外还有多么大的疆域和版图。 想到这里,他摇摇头,事情还没有开始呢,就想这么多了。 父子两个谈话没多久,庞夫人那边就派人过来叫他们吃饭了,父子两个才停下。 庞太师的确是生病的,但是不严重,外面传得严重,是他装出来的,为的就是闭门不出,现在朝堂之上风云诡谲,他觉得他还是避避风头比较好。 不过即使在家中,他也知道朝堂之上的消息,刚开始听着包黑炭劝官家不要去做那些荒唐事而被发骂呢,这几日,也没什么消息了,想来包黑炭也是发现了什么,既然如此,也是时候砍断那只伸得过长的手了。 不错,这一切都从那几个月前的刺杀开始说起,在那次刺杀之后,官家就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冷落庞妃,甚至对一向敬重的太后出言不逊,贬斥朝中重臣,大肆宠幸后宫,纵情声色,骄奢、淫、逸,上一回还差点霸占臣妻,如果不是包拯劝谏的话…… 这些作风都与以往的官家大有不同,如果不是二女的来信,他们不敢怀疑此官家非彼官家,这也只有常年与官家朝夕相伴的庞妃和太后能够察觉出来。 所以一向与庞家不对头的太后才会站出来为庞妃说话。 而庞太师也在私底下多次试探那个假皇帝,果然此人虽和真圣上有着如出一辙的音容,但是眼神游移,举止不端,说话也时常颠三倒四的,与往日那个官家大相径庭。 这下,庞太师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既然这个是假的,那么真皇帝呢?在哪里? 庞太师一直暗中派人暗下排查,但是可能他的动作被人盯着,所以他不敢大肆搜索,要不然打草惊蛇,这可不行。 所以他想到了包拯和八贤王。 包拯擅长查案,说不定可以找出蛛丝马迹,而八贤王在朝中素有威望,可以稳住朝臣。 八贤王那里他已经私下派人写了封信出去试探了,就差包拯这边了。 他此刻心里头也为那不知行踪的官家担心,但是表面上课不敢表现出一丝端倪,被这等秘事压在心底,又不能够述说,想得多再加上年纪大了,他就着凉了,好了,这下,闭门不出的理由就来了。 第79章 神棍继续中 用过饭食之后,他便打算去小院看一看,但是晚上仍然回庞府住,庞夫人便也不说什么了,只是让他多带几个小厮,此时正是多事之秋。 为让庞夫人安心,林昱便也一概应下,随后就带着几个人回了小院。 小院这里因为有两个小厮常年守着,所以也没有落什么灰尘,院子里头的花草都被照顾得很好。 林昱只是略回来看看,看到这和他走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就放心许多。 他出去多日,住附近的张老爹时常来串门,也因此和这两个家丁熟悉起来,现在这两个家丁提起来张老爹,林昱当然不回忘记,过来的时候还特意带了只烧鸡过来呢。 所以去敲了张老爹的门,敲了许久都没人应,这时候张老爹对门的人伸了个头出来,“是林公子啊,张老爹出去了,他天天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整天整天的早上晚上都不见人影,你也甭找了。” 林昱点头,“多谢告知。” 那人摆摆手表示没什么。 林昱只能够回去,打算把烧鸡放在院子里头,然后吩咐那两个家丁等张老爹回来再给他。 正打算走进院子里头呢,就听见两个家丁说—— “老张最近总是去看那个铁头人。” “那个哑巴?要我说老张头就是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太好了,当儿子养,我看这个人指不定是什么犯了事的人。” “……” 铁头人?林昱的脚步有些迟疑,他把这两个人的话从头听到尾,突然间对这个奇怪的铁头人有了点兴趣。 不过可惜的是,他们也只是说了几句,林昱适时走进去,发问,“什么铁头人不铁头人的?” 可能是因着这位主子和善,所以两个家丁也没什么忌讳的一一说出来。 说是前几天,老张头在野地里头捡到一个穿着破布衣衫的人,这人浑身上下都是伤,尤其是一双手,仿佛被血浸透了一半,这个人头被一个铁面具锁起来,怎么打野打不开,发着高烧,又不会说话,整日都是浑浑噩噩的,要不是碰上张老爹怎么个冤大头救他,把他当儿子一样照顾,喂药喂饭的,恐怕那个铁头人早就不行了。 因着那时候张老爹求着他们帮把这个铁头人搬到不远处一个隐秘的破房子里头安置,且小郎君也吩咐过让他们多多帮衬张老爹,他们也不一定知道这件事情。 现在主家问了,他们当然是知无不言。 “带我去看看。”林昱说,他有预感这个铁头人可能和此事有关。 要不然这个时候,这么巧就有一个不能够被知道身份的,一身血的铁皮人出现?指不定这个人还在被追杀之中? “当然当然。” 两个家丁动作极快的带着他过去,果然是一出极为隐秘的房子,在一个小巷深处,那里几乎都是破烂的老房子,除了乞丐也没什么人去了,现在传说这里闹鬼,就连乞丐也不愿意住在这里了。 所以这里就成为了藏人的好地方。 这些都是那两个家丁说的。 林昱来到这里,看着这里破壁残垣的,青苔遍布,确实挺破的,他们三拐四拐,才拐到一间小院子,和别的地方不同,这处院子打扫得挺干净的,大老远的林昱就听到张老爹絮絮叨叨的声音。 林昱踏进去,就看见院子里头虽说打扫干净了,可也只是空空荡荡的,用干草铺着地板,干草上面是厚厚的被子,一个带着铁皮面具的人躺在那里,不应该说算是一个小笼子,牢牢的把头也覆盖住,只露出一双眼睛还有嘴巴吃饭的地方。 这个人……!林昱有些惊诧,快步的走过去。 “张老爹。”林昱叫了一声。 张老爹被他吓了一跳,抚了抚胸膛,站起身,“原来是林公子。”他看向后面那两个家丁,也并没有怪罪他们的意思,毕竟他选择向他们求助,当然也想过他们会告诉林昱。 因为林昱帮过他,所以张老爹出乎意料的信任林昱,而且他救下这个铁头人,未必不存着求助林昱的念头。 而地上那个铁皮人一听到这声音,激动的伸出手,在空中挥舞,“啊,啊,啊——” 林昱连忙走过去,扶起他,就看见这个铁皮人激动得都要流眼泪了。 林昱擦了擦他的眼泪,“别哭,爹他们正在找你,”然后对张老爹他们说,“这里不适合养伤,我带他回院子,之后再想办法把头上的面具去掉。” 在被关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的时候,他本来以为会死,会让那群狼子野心的人得逞,可是他不甘心,所以被他在一处薄弱的地方找到了漏洞,他趁着美人看守的时候,用手一点一点的挖出来,踉踉跄跄的逃到了一个地方终于支撑不过去晕倒了,幸好有好心人相救。 现在更是大幸,遇到了福福。 林昱虽然看起来瘦弱,但是他是修者,手上的力量不弱,在商城购买了一个降低存在感的符咒,现在就用上了。 他一把抱起铁皮人,就往回走,平平稳稳的。 身后的两个家丁和张老爹面面相觑,张老爹收拾收拾东西,家丁也急急的追在林昱后面,可是看似林昱的身影就在前面,可他们怎么也追不上。 林昱把他带回小院,放在床上,铁皮人身骄肉贵的,现在穿着一身粗布,林昱想了想给他换上一身自己的衣服,有点小,但是勉强合适。 “啊,啊——”铁皮人似乎想要说什么,林昱拉住他的手,“等会我就去找公孙先生给……姐夫检查一下。” 铁皮人眨了眨眼,手指比划了一下。 林昱诡异的明白了他的意思,“太后和二姐在宫中一切都好,爹这一段时间一直在找姐夫。” 铁皮人点点头,眼眶不免有些红,他用手指在林昱手背划了几个字,林昱点点头,“姐夫先休息,我去熬一点易克化的粥食。”他掖了掖铁皮人的被子,铁皮人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也慢慢闭上眼睛休息。 这些天他的神经一直警惕着,再加上他又受了伤,饥饿不堪,这让他整个心神都很疲惫,现在终于能够稍稍放松一些,如同潮水一样的疲惫就涌现了上来。 为什么林昱能够一眼发现这位的身份,是因为他身上的龙气,现在林昱用望气之术看向皇城的位置,那一团团团涌上的龙气已经随着天子的离去而变得稀薄,如果离得久了,那么对整个皇朝的气运都会有影响。 他吩咐这里的家丁照顾好里面的人,又施下几个防御攻击阵法,放了一缕神识自爱这里,才放心的朝着开封府那边去。 这一回他依旧是用了降低存在感的法术,没有从大门进,翻墙进去,一路就朝着包拯那边摸过去。 王朝马汉护卫着院门,他一下子就从墙上下来,出现在他们面前。 经历这么多大案子,想要除掉包拯的人不在少数,所以王朝马汉一直很警觉,一听见一丁点声响就想要拔出刀,但是一瞬间,那个穿着白衣的人就出现在面前了。 “林……庞公子?怎么是你!”他们的动作虽然停顿了,但是依旧是警觉的状态。 林昱说,“有事求见包大人,但是有人在监视,所以只能够出此下策,还请二位多多包涵。” 这下他们才收回刀,王朝说,“无碍无碍,既是有事寻包大人,还请公子等待,待我等去通知包大人一番。” “有劳了。”林昱拱手。 王朝进去通知,马汉就站在外头,既然都是相识,就不免闲聊两句,“……林公子,这武林盛会好不好玩啊?” 和有些精明的王朝不一样,马汉就是个憨憨,这么一问,那种憨劲又出来了。 林昱笑了笑,“大多时间都是在赶路,路上还查了个案子,只两三天待在那里,大多都是武林中人相互比试,见了许多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游侠,倒是茉花村丁氏双侠确实有些豪气。” 马汉有些失望:“我还以为同话本里头一样。” 林昱抿唇笑笑,觉得这个马汉有点可爱,“原来马大哥还看话本。” “娘子看,我也看,点着油灯陪娘子看,只是现在看久了,眼神有些不太好使。”他憨憨的笑了。 这估计就是古代版的近视了吧?林昱失笑,“看久了得看看远处,多眨眨眼,要不然去找公孙先生问一问吃些什么对眼睛好的才行……” 王朝从里头出来,看他们聊得起劲,笑着问,“说什么呢?”然后对林昱说,“包大人请庞公子进去一叙。” 林昱点头进去。 包拯的书房整洁干净,现在他穿着一身常服坐在书桌前,公孙策并没有随侍,只他一人。 “包大人。”林昱向他问好。 “庞公子,许久未见了,不知道你有什么急事前来寻包某。”包拯说。 林昱从衣袖里摸出一封信,交给包拯,“这是家父要传给包大人的信,等看完这封信,昱还有一件事情要说。” 第80章 神棍继续中 包拯拿出那封信,看了许久,放下那封信,沉思了片刻,“庞太师的意思包某已经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他难得的心平气和的没有反驳庞太师的意见。 事实上,到这个年纪,在朝堂多年,他已经不是原先那个天真的包拯,但是他心中始终有着那一份信念,这是不变的,只是为人处事都不免多思量一番。 世人都说他是个谏臣,耿直清廉,洞察案情,他也确实这么认为吧,如果这样能够达成他所愿,世间再无冤情,海清何晏。 他想了一圈,还是绕到现在这局面上来,“不知道庞公子要说的第二件事是……?” “这是一个好消息,刚才我找到了那位……”林昱面上带了点笑意,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身上受了点伤,需要公孙先生去一趟……包大人可还认识些什么会解锁的人吗?”他说了铁头人脸上带了个面具,那种材质很奇怪,他也弄不开的事情,所以求助包拯。 包拯为难的摇摇头。 林昱问,“要不然我去问问展大哥?” “也好,展护卫识得的人多,”包拯说,“随后,便让公孙夫人去探探亲、游玩游玩吧。”既然隔墙有耳,那边以探亲的名义让公孙策前去探望,包拯是这么想的。 林昱听懂了他的意思,“那庞某便去院子里头见见姐姐,公孙先生此时应该也在院子?” 包拯摸了摸胡子,脸上有些沉静,“此时已夜深了,想必公孙先生与夫人也已睡下了,官家也疲惫不堪,探亲之事明日再说。”因着林昱也会些简单的医术,林昱之前细细的说了一番伤势不太严重,包拯想着官家也睡下了,不好打扰,所以才这么说。 门口的马憨憨见他一下子就出来了,忙不急的打着招呼,“之后再请林公子喝一杯。” 林昱拱拱手,“谢了,夜深了,我先行归家去。” “应当如是,庞公子还请小心。”王朝说。 林昱快步走到那院子外头,在来时的那个墙头纵身一跃,就不见踪影。 守院门的两人虽打不过展昭,但习武多年,也是目光锐利,马汉忍不住出声道,“好飘逸的功夫!” 王朝比较眼尖,看着马汉叫好,说,“庞公子看起来不像是有功夫的样子,听开封府中人说,庞公子是修炼之人,这应该是一些术法。” “那也无妨,不知道庞公子会些什么,想与他比试一场。”马汉说。 王朝无奈,“上回你找展大哥比试,扯坏了衣裳,嫂子说了,你再去找人比武,就不让你进家门了。” 一想到没有老婆孩子热炕头,马汉马上就戚戚然的闭上了嘴巴,挠了挠头,站回了原处。 …… 林昱还在回小院的路上,这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可能是因为夜深了,所以那些人更加肆无忌惮,但是林昱可不是他们想跟就能够跟得住的,这些跟踪的黑衣人在丢失他的踪迹之后,没有擅自离去,他们一直守在这里,同时这里也是林昱回院子的必经之路。 虽然很想抓一个人来问话,不过现在这么做出了打草惊蛇之外不会有别的了,但是躲过他们,轻而易举,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林昱飞身过去,降低存在感的符咒时间还没有消失想,现在依旧处于可以用的状态。 他动作迅速的回到院子,院子这里没有被人攻击过的痕迹,现在这个院子还算是安全的,这里比庞府安全,毕竟庞府人多嘴杂,开封府也是一样,虽然这里防御力量不足,但是有他新布下的阵法在,问题不大,除非找到更加安全更加适合修养的地方。 他回到的时候,两个家丁不敢睡,拢着袖子蹲坐自爱台阶上,一看见他就满脸喜色,“少爷回来了,刚才喂铁头人吃了些热粥,现在屋里还热有粥,可还要吃些?” 林昱摆手,“我要回府中,这里还劳你们看顾,明日我再来。” “是,少爷。” 林昱进屋子里头看一眼睡得有些不安的铁头人,给他施了一道安睡咒,想了想,把那漆奁放在这里,嘱咐里头的几个鬼看顾一下院子。 那几个鬼修炼的是正统道法,实力也算不错,身上还带着些阴气,虽然还有些惧怕身怀龙气之人,但是只是看顾一下是没有什么大碍的,便也应下了。 林昱这才放心回府,回到府里头已经是深夜了,不便去打扰爹娘,就熄灯修炼了。 这段时间,虽然没怎么修炼,但是出去见识到的也多,心境也与从前大不相同,所以修为反而精进不少,指不定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要突破了,还不到半年,就要从一个阶段到另外一个阶段,在以前来说根本不可能,现在他已经习以为常了,左右不是什么坏事,好处远远大于弊端,而且提高实力也是必要的。 天边微醺的时候,空气之中的灵气含量是最多的,也是品质最好的,林昱趁着这个时候,摆上了几颗上品灵石成阵护法,他隐隐感觉自己有成金丹之势,故而试试看能不能够突破。 那些灵气被聚拢到丹田,一缕一缕,在丹田旋转起来,仿佛围绕着什么一般,后来灵气越来越少,一颗金色的丸状东西也出现在丹田里头,一声轻微的轰出现在脑海里头。 他突破了? 他突破了! 真的是难以置信?!林昱忽然间觉得怎么修道就像是自己本能的行为,突破也不再是难如登天的事情,他有点懵。 难道他前世或者前前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曾经登上过天途?然后这一份遗泽被自己享受了?他胡思乱想着。 他也不是突然间冒出这个想法的,以前也偶尔有过几次,不过都归功于自己脑洞过大,现在怎么感觉这就是事实? 暂时把这个想法放下,他展开掌心,那几块已经用完灵力的上品灵石就变成了一块没有什么用的石头,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玉石一样。 唤奴仆把梳洗用具端进来之后,他简单的打理了自己,去给爹娘请安。 古代人起得都挺早的,这个时候请安其实已经有点晚了,但是也不会有人责怪他。 才到那里,在庞夫人身边的一个嬷嬷就让他进去了。 “给娘请安。”林昱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立马被庞夫人唤到身边来了。 庞夫人笑道,“跟娘还行这些虚礼,可见的天有些凉了,屋子里已经赶制了一批新的秋衣冬衣放你屋子里了,可记得要穿,娘一看见你穿那件半旧不新的白色袍子就心疼得紧。” 林昱有些无奈,“是,儿子知道了。” “你爹相必久等了,我们一同去与他用食早饭。” 庞家虽然也是大富大贵之家,但是家里头没有什么妾侍没有什么庶子,规矩也不多,大家都更加喜欢自己夹菜,所以一家三口,现在坐在一块,颇有些其乐融融的样子。 说着就说到了,林昱快到加冠之事。 两个人因为错过了林昱小时候,所以决定好好弥补他,打算在林昱加冠礼的时候大办一场。 这时候,男子二十岁称弱冠,行冠礼,即带上表示已经成人的帽子,以示成年,这代表自己要承担一些责任了。(1) 林昱听着听着有些新奇,因为到了现代这些礼仪因为繁杂早就没什么人举行了,别说加冠了,十八岁成人生日估计还埋在五三里头奋斗呢,没有那个北京时间庆祝自己的成年生日。 不过说着说着怎么又扯到别的地方上去了。 “……昱儿可是有心仪的女子?也不求看什么家世,只要是一位贤良淑德的女子,可操持家中中馈,做一位贤内助,为娘就立马下聘礼。” 有了儿子,庞夫人当然开始盼孙子了,庞大姐庞二姐都子嗣艰难,到如今也没怀上,盼不上外孙,她盼盼孙子,就期盼着家里头有些欢声笑语。 ……林昱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指不指望得上。 他头皮有些发麻,笑容有些勉强,“……孩儿,孩儿还小。” 庞太师虎目一瞪道,“已是加冠,怎么说还小呢?”其实他也想抱孙子了。 庞夫人抿唇一笑,“看昱儿这模样,想必是有心仪之人了,是个什么模样的?也好让娘心里头有个底。” 看着庞夫人期待的样子,林昱觉得有点难以拒绝,他硬着头皮回想展昭的优点,“呃……温和?” 庞夫人鼓励的看着他。 林昱硬着头皮一口气的说完,“武功高强,温和善良,待人大方……”他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忽然间有点哭笑不得,因为他也不知道喜欢的展昭的哪点,但是哪点都喜欢的样子。 他说完,只看见庞夫人和庞太师淡定的看着他讲,林昱差点被噎住,“……怎么了?” 庞夫人轻咳了一声,笑了起来,“看来我庞家是要有喜事了?” 林昱一想到牛高马大的展昭盖红盖头的样子,忍不住也咳了一声。 第81章 神棍继续中 最后,林昱灰溜溜的,一副被人说破了心事的窘迫模样回了小院子。 在休息了一晚之后,铁皮人没那么疲惫了,身上还有一些伤,但是这些伤完全比不过他心中的那口气。 看到林昱过来,他不由得感慨,往日那个幼小稚朦的孩童已经长成了一个翩翩公子。 “姐夫可用过饭食了”林昱轻问,语气当中带着一些关怀,“此处是昱的院子,小了些,但胜在五脏俱全,吃的饭食虽比不上宫中,但还算是尽心尽力,姐夫倘若想吃些什么,都可尽差遣小厮去买。” 铁皮人摆摆手,叹了一口气,声音还有些嘶哑,但是已经能够断断续续的说出一些字语了,“这儿倒是好了许多,只是心里担忧,怎么也静不下来。” 林昱说,“也不必太过担忧,八贤王、王相、包拯……都是忠君之人,太后掌管后宫……您治下都是忠心耿耿,有什么好担忧的呢?不过找到幕后之人,揭穿龙椅之上那人不过是一个冒充天子之人。” “迟则生变,想必那幕后之人已经得知我消失不见的消失,恐怕这开封城里头要变得更加乱了。” 正说着呢,那边的一个家丁就敲了敲门,说,“公孙先生来了。” “请他们进来。”林昱正色道。 不多久,公孙策携着庞飞燕进来了,今天一早,他们就被包拯叫过去,细细说了一些事情,沉默了一下,便带了大包小包的过来探亲,这里头不乏一些常用的草药。 他们从开封府后门出来,做了马车,在闹市里头还绕了几圈才过来这里。 “拜见官家。”两人行礼。 铁皮人:“现在在这地方就不必多礼了,以后就称呼我……”他看了看林昱,“昱儿在外称呼林?那我便叫做林,林,唔……林吉祥好了。” 林昱:“……” 公孙策和庞飞燕面面相觑,都有点无奈的意思。 公孙策说,“林公子,且把手伸出来。” 在听大夫的话这方面赵祯做的还是不错的,公孙策让他伸手,他就伸手,抬手他就抬头,只是有些可惜,头上还带着一个铁头盔,看不到舌头和面色,只能够把把脉,还有看看其他地方的伤处。 “没有什么大碍,有些心惊气虚,外伤严重些,待开几贴药,抹些药膏便好。”公孙策细细的看了看铁头人手上有些可怖的伤口,“忍着些疼。”他用水清洗这伤口,然后仔仔细细的抹了些药膏上去,顿时清清凉凉的感觉就让疼痛消去了些。 等包好伤口,虽然别人摸不到,但是他自己能够感觉到额头上面已经出了一层绵密的汗了。 等弄完之后,他们就一起撤出房间了,关上了门,公孙策在外头的石桌上写了药方,小声说,“这等伤势,明明你可以自己医治怎么会拖到我来?” “先生聪慧难道想不明白?”林昱打了个哑谜。 公孙策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摇头笑笑,“你这番遮掩提防也可不必,难道官家会没有察觉到吗?不说包大人,岳父也时常在官家面前说些你的事情,官家知道的不说七八,四五也是有的,下一回,你自己来吧。” 林昱转念一想,他还以为这是自己单打独斗的时候呢,完全忘了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靠山了,于是也轻笑着摇摇头,“我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但是请先生来又不是只看伤的。” 公孙策一展袖子,笑道,“这个我又岂会不知?” 庞飞燕伸头过来,“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反倒是傻了不少,是不是展昭没有分糖给你吃?” 林昱这下不太好意思了,脸有些微红,嗫嚅道,“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吃糖了,再说了,我哪里傻了?” 身为女人,她敏感的察觉到什么,看林昱春心荡漾的样子,调笑道,“莫不是看上了那家的佳人?” 林昱问号脸。 庞飞燕的指尖点了点他的额头,笑呵呵的,“还说不傻?” 这下林昱脸更加红了,转过身去也不说话了。 公孙策他们见状也不打趣他了,一个专心写药方,一个照着已经开好的方子上抓药,这些药有些要熬得久一些,现在就开始准备了,等中午饭毕之后休息一阵就可以喝了。 三个人几个月不见,坐下来好一通聊,年轻的时候,庞飞燕也有离家出走到江湖上闯的经历,只可惜没闯出什么,那时候净跟着包拯公孙策他们破案子去了,现在想起来不免有些怀念。 林昱光是听着就觉得有趣,那种鸡飞狗跳的有趣,年轻时候的庞大姐可是够胡搅蛮缠的,幸好后面结局不错,要不然依庞大姐这脾气是要单身一辈子做庞夫人的小可爱。 所以两人到现在都特别珍惜这一段感情,虽然没有年轻时候的那么轰轰烈烈,但是现在这种细水长流的温馨也很好,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两人没能有个孩子。 说到这里,林昱不由得看了看庞飞燕的面相,她虽然早年子嗣艰难了些,但是晚年的时候有儿有女,一家和乐,富贵安宁,是一个很不错的面相,有喜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情,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说,“可否让小弟一瞧?” 庞飞燕不由得看了看公孙策,公孙策鼓励的点了点头,她才伸出手,安慰着说,“倘若看不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些年我也算是习惯了。” “大姐的面相有子有女,怎么能够说习惯呢?”他指尖搭上庞飞燕的手腕,脸色从刚开始的凝重到后头的松快,他们也看得七上八下的。 林昱说:“有些寒症。” 公孙策也把脉过,这寒症已经不是一般的严重,只能够通过慢慢调养,现在看来林昱是有什么法子。 紧接着林昱就说,“我有一方丸药,大姐可吃吃看。” 庞飞燕收回手,脸上不免盈满了笑意,“真的?” 林昱笑着说,“只是调理好身体,孩子怎么来还要看你们了。”说着,他掌心一翻,就是一个玉瓶,打开瓶塞,一股让人神清气爽的清香顿时逸散出来,林昱倒出了一粒,竟然和往日里头他们搓的黑乎乎的药丸子不一样,竟然是乳白色的,还带着一点金色,周身还萦绕着一层淡淡的乳白色的雾气。 “这……”庞飞燕不免有些惊诧,和公孙策面面相觑。 林昱把那颗丹药放她手里,瓶子也塞给她,这粒丸药小小的,玲珑可爱,这么大个瓶子可以塞个几十粒,可是庞飞燕还是有些迟疑,“这药莫不是什么仙药?” 她时常听公孙策还有开封府里头说林昱有些本事,从他们的话里头感觉分分钟林昱就能够得道成仙的那种,她还不是很相信,可是这丹药……难道真的得道成仙了? 林昱可不知道庞飞燕在心头把他想成什么样了,他解释说,“这不是仙药,最多能够称之为灵药,能够医治一些暗伤,恢复元气,你们每日一粒与温水和服,吃完就差不多了。” 之后林昱再三解释说这不是仙药,庞飞燕才小心翼翼的把它收好,但其实他的解释没什么用,在不懂的人看来,灵药和仙药是同一种东西,没差别。 所以在庞飞燕心里头逐渐觉得林昱可以随意飞走,她忽然觉得小弟的婚事完全可以不用急,慢慢来,由着他喜欢比较好。 她决定把这个想法转达给爹娘。 而林昱在不知道庞飞燕脑补了什么的情况下竟然摆脱了来自家长的催婚? 单身大龄青年林昱今天也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可以吃午饭的时候,他们才去敲了铁头人的门,一餐午饭下来还算是挺好,没有出现什么你多礼我也多礼的请情况,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 之后他们才关起门来细细问那天官家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让我们把镜头拉回那一天。 这件事情也确实是在几个月前就有一些端倪了,在林昱走前,这皇宫就有小偷光顾,后来接着的是刺客,这样被人下面子,饶是侍卫们也坐不住,皇宫禁严,开封城也开始禁严,但是官家真正出事是在那一天…… 那天也是一个普通的日子,他看到了一个宫女,肖似他曾经在冷宫见到过的一个特殊的人,那个女人曾经抱着年幼的他哼歌,抚平他因为被责骂而波动的情绪,只是后来他怎么查也查不到那个女人是谁了,也找不到那个女人了,但是那种亲切的感觉他不曾忘记。 突然间看到那肖似的面容,所以就想起来去冷宫走走,他便只带了三两个太监避过人群,慢慢的走去冷宫那边。 但是一队黑衣人突然间从天而降,把他身边的几个小太监杀掉,打晕了他,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带着这个铁面具,出现在一个地牢里,那里看守的人不多,但是每一个人都是带着一个黑色面罩,不说话,只用手势交流。 第82章 神棍继续中 虽然在那个地牢里面,他并没有时受到严刑拷打,但是连续几个月都被关在里头,没有人和他说话,日日吃的也都是馒头白饭,让他变得越来越躁闷,后来他趁着守卫懈怠的时候逃出来,没想到地牢最外面的一道门那里是没有钥匙的,那两个守卫也没有,所以他只能够用手、用一根生了锈的铁棍快快的挖。 幸好外面没有人看守,要不然以他的速度恐怕还没有出去就被抓起来了,没想到出去以后,他惊诧的发现,这个所谓的地牢旁边竟然有一条出山的路,但是他没敢走这条路,而是走山的那边,哪怕有猛虎野兽他也认了,反正不能够被那群人找到。 没想到正好遇到了在野地里头小解的张老爹,更加幸运的是,这个人竟然与林昱有瓜葛,想起这一切机缘巧合,赵祯也不由得感慨真的是太巧了。 但如果有人阴谋论说怀疑林昱也参与其中,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合,那么赵祯估计会觉得这个人是个傻子。 好了以上就是回忆。 不过这些回忆还是带来一些讯息的,至少知道这群人是蓄谋已久了,而且能够把手伸到皇宫里头,那如果是那些小偷刺客,作用又是什么呢?还有那个地牢。 直接把皇帝杀掉不就好了,还弄出这么多事情,看来那个幕后之手还是有些顾忌的。 ‘嘟嘟嘟’院门被敲响的声音,家丁在房门外小声说,“是包大人和展大人。” “让他们进来。”林昱说。 吱呀一声轻声,穿着常服的两个人略显低调,他们被家丁领进屋子,看见坐在床上的铁头人,知道这就是官家,不免行礼,官家却先一步摆摆手说,“不必多礼了,就把现在的我当做是一个叫做林吉祥的普通百姓吧。” 但即使这这样,他们也不敢失礼,包拯道,“是,敢问官家伤势如何?”这话他问的公孙策。 公孙策答道,“多是皮外伤,有些气虚,需要静养,已经开了方子熬了药了。” 包拯点点头,“那便好,官家能够平安,实乃大幸。” 赵祯摆摆手,“不说这些虚话,你们对现在的局势了解几分?” 包拯说,“此人智识不远,朝堂之上恣意行事,随意贬斥重臣,现在庞太师因病在家,王相公年事已大,也被罚闭门在家,还有诸多重臣被随意轻辱,已经招致诸多不满。”后宫的事情他不便说,毕竟怎么管也管不到皇帝后宫去,但是他觉得还是稍稍提及比较好,“更甚者顶撞太后,有不慈不孝之举。” 赵祯听着不由得有些着急,“那太后如今怎么样了?” 包拯不由得觑了一眼那有些焦急的铁皮人,“太后闭门静养,想必是已经看出什么端倪了,也许幕后之人就快要暴露出来了。” “只是此事宜早不宜迟,掌握先机为重,否则家国不稳,则社稷不稳。”赵祯说,“包卿可有什么计谋?” 包拯摸了摸胡子沉思了一下,林昱想了想立马说道,“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看来是想到一块去了。”公孙策和包拯相视一眼。 包拯亦是笑道,“这倒是,既然那人可以假扮官家,那为何官家不能够假扮他呢?” 赵祯这下明白了,“包卿且细细说来。” “待与八贤王细细说明,官家混入八贤王的侍从当中进宫觐见,两人独处,摒退侍从之时,展护卫护佑官家出现,把那假冒圣上的贼人捆起,暂时藏于一处审问,”包拯细说,“只是也要摸清楚些那人的日常细则,好不让幕后之人看出端倪来才好。” 这就不得不提到一个人了,恐怕没有谁会比一直为皇帝服务的大太监更加清楚了,提到这里,赵祯也沉默了。 他轻叹了一口气,“若是真当他出卖了朕,那么也不必留什么脸面了,朕虽容易心软了些,但也由不了有违国祚之人在身边兴风作浪。”这句话的意思是防手让他们去调查了。 提到这里,包拯又说,“不知道官家脸上的面具可否让包拯一观?” “这又什么?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安……昱儿说不曾见过,不知道包卿有没有些什么见地。”赵祯微微低了低头,好让在场的人都细细查看。 这面具也不能够说是面具,像个铁头一样把头嵌合在里头,没有一丝缝隙,也不知道怎样做到的,而且这材质非金非银、非铜非铁。 林昱摩挲了一下下巴,难道是什么合金?他忽然间觉得这种莫名的东西有些奇怪。 不过细细敲了,才发现那里有一个很小的锁,当然那锁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现在看来要打开这个面具,除非先打开那个小锁。 展昭想了想,觉得有一个人可能知道,而这个人有可能已经在路上了。 展昭想的这个人确实已经在路上了,还是因为未来四嫂的调侃逃难一样到开封来,现在到开封来,□□叨着他们俩呢。 林昱沉思了一下,指尖带了些灵力轻触那面具,可那些灵力就如同泥龙入江一样逸散不见,想来是不能够用灵力法术,只能够通过别的什么办法把它弄开了。 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包拯略有为难的摇了摇头,“这……” 展昭进言道,“我倒是认识一人兴许有些法子,况且他在江湖上识得的能人也多。” 他这么一说,林昱也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个了,“想必他此时也在来的路上了,我可速速联系上他问一问。” 赵祯本来以为他是用白鸽或者是寻人之类的,也略要等待一段时间,没想到林昱掌心一翻就是一只千纸鹤,这略有神异的一幕让赵祯不由得侧目。 林昱的一些事迹他是听说过的,但是实际啥样他还是第一次见啊,这突然间变出东西来,在他看来已经算是仙家手段了。 而展昭已经见怪不怪了,包拯和公孙策见多识广也不会为此感到什么惊诧,在场的庞飞燕是唯二惊讶的人了。 在钱塘那里,白素贞处,他那时候和小青问了两句,便知道了这个简易的交流纸鹤怎么做,在纸上加一道符咒,到时候用灵气和手印唤醒即可,这个纸鹤就可以去到那个他留下标记的人那里传达一些讯息。 虽然现在这是他第一次用,但是他一点也不生疏。 输入灵力,让这千纸鹤悬浮在空中,他做了一个手印,轻斥了一声“去”,那纸鹤就从窗子飞出去了。 林昱道,“片刻就有消息了。” 果然没过多久,那只纸鹤就回来了,慢慢的落在了林昱的掌心,泛出一道白光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林昱收回掌心,就看见大家伙都在看着他,他不由得摸摸鼻子,“怎么了?都看着我?” “等你的结果啊!”庞飞燕有些急躁的说。 “好吧,他到开封城外了,等进了城半天就到了,到时候我再接引他来此处。” “此人可靠吗?”包拯问。 展昭便说,“包大人是否还记得白玉堂?” 提到白玉堂在,在场的人都知道了,就连赵祯也记得白玉堂,还有五鼠,不过接触得比较少,只知道他们是江湖上的,而且那时候有功,就顺手封了个只有官职的官给他们当当,好像这个人挺有意思的。 这样一来,就暂且放下心来,等等白玉堂,不过也是大半天的时间,当然他们也商议要如何通知八贤王,但是又不能够那么明目张胆,因为八贤王现在虽然不是赵祯名义上的父亲,可是八贤王对于赵祯的一切都是挺了解的,所以那个幕后黑手肯定在八贤王身边埋有钉子。 所以想要联络八贤王让他来开封府不那么简单,这时候万能的展昭就派上了用场,虽然包拯表面上看上去很正直,但是在特殊时候行特殊之事也不是没有的,比如说经常诈人家说出事实,但其实他自己根本没有证据,一切都是推断什么的。 其实他还是挺老练的,现在也是特殊时期嘛! 于是大家就这么说定了,先解决面具的问题,之后请八贤王来共商大事,之后的计划也需要缜密而又详细。 计划好这一切,包拯便先打道回府了,毕竟他也不便长期带着这里,万一引起注意就不好了。 只是可惜展昭还没有来得及和林昱多说几句话,只是眼神交流了一番,就要离去了,他带包拯过来,还要送回去。 而之后,公孙策和庞飞燕在包拯离去一段时间之后也告别了。 然后就只剩下铁头人和林昱了,铁头人知道前端时间林昱去游览江湖了,他虽在朝堂,有时候也不免向往自由,不过他自然知道这是不太可能的,所以也只能够听听分享会了。 林昱无奈啊,只能够挑一些有趣的事情说了,不过说着说着还是说道案子上,不知道怎么的就说到了宋慈。 林昱回来也有听庞太师简单提了几句,说宋慈干得不错,就是太直也太固执了些,让他老丈人薛庭松颇为苦恼。 赵祯那里听过臣子家里头这些女婿岳丈之间的故事,好奇的催促着林昱说。 第83章 神棍继续中 宋慈这个人可是一个案子迷,经常想案子,连饭也不吃,即使吃着吃着筷子上没有东西,自己也不知道,为此他娘子薛玉贞可是又可气又可笑的。 起初的时候薛玉贞还特别怕宋慈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呢,不过后来和着宋慈上任之后,见识的东西多了,也就没什么了,特别是有一回宋慈为一个被冤之人查清楚真相之后,那户人家当场就给他们跪下了。 那一幕,让薛玉贞铭记于心,从此她也对宋慈日常所做的工作有了些了解,虽然不至于像瑛姑一样能够直接当宋慈的助手,但是偶尔也可以给他整理整理库房里头放着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而且夫妻感情日益加深,又和瑛姑这个小姑子处得不错,薛玉贞这些日子可是满面红光,胖了不少。 只除了有些幸福的烦恼的就是,薛庭松时而写信过来的时候催促她有空去看看他,还有家婆催促他们生孩子。 他们完全不知道林昱这边还说到他们呢,宋慈和薛庭松的岳婿关系可算得上是个迷,薛庭松有点官迷属性,但是宋慈又是完完全全的相反,薛庭松是对宋慈看好又有点嫌弃的状态。 诸如…… 如果是别的大臣,林昱还不怎么了解,但是宋慈他了解啊,林昱还经常写信给他呢,还有薛庭松还经常上庞家门来,林昱也见过他很多次,所以还是很了解的。 至于说把一些事情八卦给别人听,这个别人还是皇帝,林昱毫无心里负担,这些事情很多人都知道的,他不过略略提了一些。 赵祯倒是听着津津有味的。 之后还说了些他曾经和宋慈打过的一个赌,也就是那个滴血认亲的赌。 说到几个人把血滴进去了,林昱还拉了很长的一个尾巴,急的赵祯连忙追问,“后来怎么样了?” 林昱边回想便笑着说,“那盆子里头有父子不相溶的,数十个毫无亲属关系相溶的,也有些都不溶的,可见这法子也不怎么准,难为这世间用这法子认亲的人,造成冤假错案也不知道。” 赵祯思量了一下,“看来有些东西还是需要验一下是否属实,今后可以下旨让他人禁用这个法子认亲。” 这时候林昱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傍晚的时候,张老爹又来了一次,他和铁头人聊了一下,他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但是挺投缘的,要不然那时候也不会救他了。 赵祯也挺喜欢和张老爹聊天,因为张老爹特别直又憨,问他什么他就答什么,说话也很有趣,而且张老爹在开封生活了几十年,对开封的一些风土人情也很熟悉,让赵祯觉得很新鲜。 虽然赵祯一生下来就是含着金钥匙,锦衣玉食,重重保护,可是他没有出过外边生活,难免有些向往。 这么一说就又聊到林昱是怎么和张老爹认识的,无非就是乌盆案,一听说世间有这么离奇的案子,赵祯就不免连连吃惊,哪怕是刚刚见识过林昱的神异之处。 后头赵祯还想留张老爹吃完饭,张老爹却不肯了,“我那一亩三分地怎么吃着都不打紧,林公子和您吃饭文雅些,咱们一起吃,蚊子大小的一口,我怕是没有胃口。” 他这么□□裸的嫌弃,又带着些亲昵倒是让赵祯有些新奇有些无奈,嘴边也带上一些笑容。 林昱也笑了,“那等会我让人给老爹你带只烧鸡。” 张老爹拱手,“那谢咯,要热乎的,上回吃那只都冷了。” 林昱送他到门口,“好说好说。” 回到屋子里头,正瞧见赵祯笑了一句,“这老头倒是洒脱,我羡慕得很。” 吃了饭不说,到了傍晚了,林昱就到茶楼等着了。 这个时候,还有着夜市呢,街上人喧闹着,灯火通明,所以林昱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等着,那位老板还送给他一些茶点,每一回林昱来总是有些优待。 能开茶楼的也算是风雅人,虽然他不知道林昱具体是干啥的,但是看着这公子像是读书人,觉得投缘,况且上回林昱指点了他两句,变了变这里的风水,这里客似云来,老板可不得供着他,指不定还有什么事情求上门。 除此之外,还有就是老板也是个人精,这在开封城里头,天子脚下,达官贵人也多,开了许久的茶楼,老板能够不磨练出一些眼力劲来嘛?不说刚开始的时候买走了小院这回事情,就说林昱现在这身打扮,身上穿着的缎子,头上的簪子,腰间系的玉佩,那都不是凡品。 所以老板对林昱态度更加好了。 似乎这位公子来了之后,带来了些财气,这茶楼的客人更加多了,老板脸上的笑容更加多了,迎来送往的,就看见一位穿着白衣,长得不下那位开封府的展大人俊俏的公子哥进来了。 “找一位姓林的。”就听见那公子哥说。 老板笑着说,“原来是林公子的朋友,楼上请。”老板亲自带着这位白衣公子上去了。 这位白衣公子就是逃跑过来的白玉堂了,白玉堂一进包间,就看见悠然自得喝茶的林昱,他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林昱对面,自己给自己倒了茶汤,“你那只会飞的纸鸟可下了我一跳。” “没办法,我这里有一个长辈被人陷害,头上被……”林昱仔仔细细的说了赵祯头部的情况,没有明说赵祯的身份,只是说了那是家里头的一个长辈。 白玉堂拿起一块茶糕,“这好说,等会我去看看,不过现在先找点东西祭奠一下我的五脏腑,为了你这个朋友,我死赶过来什么都没有吃。” 林昱笑笑,“好说好说。” 等白玉堂吃好了,林昱就迅速的带白玉堂去自己的小院子。 为什么是白玉堂呢?别忘了五鼠的名号是怎么来的,更何况白玉堂在江湖上见识多,认识的人也多,所以展昭和林昱才第一时间想到了他。 赵祯等了好一会,不过他一个人在这林昱的房间里头有些无聊,不免在这房间里头四处看看,这房间里头看起来很舒服,一些小摆设看起来也十分恰当,不过有些东西的摆放位置是他不懂的,看起来……用现代的话形容得叫做玄学。 看了一会,他看不懂,看见不远处那里有一个看起来有些破旧的漆奁,与这里格格不入,有些好奇,就想去摸摸,没想到一个姑娘的身影突然间出现。 正在修炼这呢,这里的贵突然间感觉都不太舒服,李欣儿和李孞就冒出了个头,李欣儿看见是那个身上满是龙气的人间皇帝在挨近漆奁,连忙现身出来,“喂,皇帝,你不要再过来了!” 她这娇气的声音,即使是无礼了些,也是娇蛮得可爱,可是赵祯却被吓了一跳,“你,你是哪里来的?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哦,我叫李欣儿,是个鬼王,我家主人叫林昱,也叫庞昱,这个漆奁就是我们的房子,你的龙气我们鬼害怕,你在这住着,我们负责你的安全,所以主人才把我们放在房子了,”她双手叉腰,话语也是想到一些说一些,“你现在离远一点,要不然我们难受。” 赵祯听了来源,对这个有些娇蛮的小姑娘有些哭笑不得,本来还有些害怕呢,但是听说他们害怕龙气之后,就没什么了,他走远了一些,仔仔细细看这小姑娘,娇滴滴的,怎么也不像一个鬼王的样子。 “人间皇帝,你看什么看……” 李欣儿话还没有说完,李孞就冒头了,他看见赵祯,拱手,“官家,我这妹子有失礼数,还请官家勿怪。” 赵祯摆摆手,“这没什么,你们也不必遵守人间礼数。”他看见李孞一副书生的样子,也很懂礼数,突然间有些好奇了,“你们怎么会待在里面呢?”他指了指漆奁。 李孞比李欣儿好说话,李孞看见还有些闷闷不乐的李欣儿,把她摁回去,慢慢的说,“我等皆是枉死之人,被冤孽缠身,不想下地府,只是报了仇之后又不想投胎了,后来又被林小郎君收留,所以现在留在漆奁里头。” “哦,”赵祯点点头,忽然间有点疑问,“我身上有……什么气?” “官家是人间天子,为龙,自然是有龙气在身,”李孞说,“倘若是一些地位尊崇或者大富大贵之人,身上定然会有紫气加身。” “那你们公子身上是什么气?”赵祯更加好奇了。 李孞笑了笑,“公子身上自然是仙气。” 赵祯不由得有些吃惊,端看林昱那些就像是仙家手段,这么多,皇宫里头也不是没有供奉有一些修道之人,可是没有一个是有林昱的手段的。 “那包拯呢?”赵祯突然间想到一个传说也是神仙下凡的人。 李孞笑容更大了,“包大人前世是文能□□的文曲星,而展大人则是武曲星,我听此处的土地公说过,帝王有能,但是磨难颇多,所以他二人特意下凡来辅佐帝王的,还有我家主人。” 李孞拍了个龙屁,不够这些事情也确确实实是,他和欣儿也在开封逛过,这里也确实多能人异士,还时不时有些神仙下凡来。 第84章 神棍继续中 听了李孞的话,赵祯也不会盲目相信,他心里头始终有一杆秤,但是无疑心情还是好上不少。 赵祯知道有鬼保护他,心里头还是有点安全感的,他和李孞说不到那里去,草草交流几句,李孞就继续回去修炼了。 赵祯便拿了一本书,坐在床上看了起来。 没多久,屋门就被轻轻敲了一下。 “进来。” 进来的自然是林昱,还有一个穿着白衣,看起来俊俏华美的一个公子,赵祯对他有些模糊的记忆,但是这么出色的人物可不多,只一会儿,他就想起来,这是与展昭齐名的一个侠士,叫做白玉堂的,那时候自己还给五鼠封了官,供职开封府,不过是个闲职,但是也很能够记得住的。 没等赵祯开口,林昱就给白玉堂介绍说,“这就是我说的那位长辈了。” 赵祯这才想起来现在他是在扮演林吉祥这个人物,他没有出声,任由白玉堂端详他这铁头上的小锁,又拿着工具在铁头敲敲打打,场面一时之间有些滑稽。 良久,白玉堂摇摇头,“这铁头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但是这个小锁上可以下功夫,不过要给我点时间准备一些东西。” 林昱想了想,点头,“那便静候佳音了。” 白玉堂说,“明日午时我过来。” “可有安置之处?”林昱问,毕竟这么急匆匆的把人叫过来,这里又天晚了,附近也有客栈,林昱是想帮他找个住的地方。 “开封我也有一处小宅院,早就已经有人打点好了,明天再来拜访。”白玉堂拱拱手,潇洒离去。 林昱送他出门口,看他人影消失不见,等了一会儿,又看见转角处拿着剑的展昭。 林昱走过去,牵起他有些冰的手,渡了些灵气给他,手顿时暖了起来,虽然展昭也有内功能够暖起来,但是对一个人好是会习惯的。 展昭不免笑了起来,神色温暖。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林昱问。 “包大人令我来保护官……林吉祥。”想到这个名字,展昭有些忍俊不禁。 “那进屋里头去吧,晚上可用过饭食了吗?” “刚去王爷那里送了信,没有用饭。”展昭这样老老实实的交代,声音里头似乎多了些委屈巴巴的意味。 林昱就像安抚大型狗一样安抚他,“我去问一问厨房里头可还有些什么吃食,热一热。” 就这样,展昭就欢欢喜喜的跟着林昱进去了,厨房里头还有半只烧鸡和些面条,林昱叫家丁热了端来,本来今日家丁是给张老爹带一只烧鸡的,想了想又多带了一只,半只被赵祯吃了,厨房还剩下半只,现在正好给展昭吃。 饿得多了,吃得也多,再加上本来展昭的饭量就不小,半只烧鸡也吃没了,又添了几碗面条,吃是吃饱了,可是又睡不着了。 两个人洗漱完之后,就开始躺在床上叽叽咕咕的聊天。 情投意合的两个人总有些你侬我侬的话语,虽然大男人不好直接表述,但是两颗贴近的心总是能够明白对方的意思。 这晚上没谈什么国家大事,但是两个人已经开始谈论未来了。 嗯,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大男人也不能够总是情情爱爱,家国也是要考虑的,况且这人世间也有那么多的不平。 展昭是好说,本来也是二十五六几的大龄未婚青年,也没父母,亲戚长辈也远着,催婚催不到他,最多被开封府的人调侃几句,但是林昱…… 林昱可能会被催婚,不,现在是已经被催婚了,而且他很难推脱。 想到这里,一时间展昭有点沉默。 也不是没有男子结为契兄弟之后仍然各自成亲的,只是展昭不愿。 林昱看他沉默了,拍拍他的手,没说什么,心里头却是想想结丹胎的可行性,只是一个大男人要生孩子总是有些别扭的,但是如果实在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再说。 两个人沉默了,林昱以为展昭要跳过这个话题了,没想到展昭又说,“睡吧。”搞得林昱以为他要说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呢。 于是两个人就睡了,只是没想到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展昭又说,“倘若真有那么一天……” 林昱握住他的手,“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展昭应了一声,“嗯。”然后像要糖吃的小孩一样紧紧的抱着林昱,林昱差点翻了个白眼,拍拍他的后背,展昭这才松开有点,但是还是抱着的。 好吧,林昱只能够认命的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林昱推搡了一下展昭,展昭才起身,两个人起身梳洗。 这时候天才刚亮,往常这时候,展昭会在开封府的演武场练习武艺,今天也差不多吧,不过是教习林昱练习武艺,之前就说教习林昱学学类似袖剑什么的投掷技巧,后面只是给了一本书,没有仔细教过,现在有机会,可以教一教。 而另一边,昨夜,八贤王看了那一封包拯的密信之后,整夜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王妃睁开眼睛,看见八贤王睁着眼睛看着床帐,似乎有着心事。 “怎么了?” 八贤王说道,“明日我要去一趟开封府。” 王妃安慰道,“那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了,王爷更应该早睡,今日烦恼也烦恼不出什么结果,明日再和包大人一起商量才有个结果。” 八贤王这么想想也是,于是就闭上眼睛睡了,只是睡梦不□□稳,第二天早早的就醒了赶去开封府。 看见他的轿撵出了王府后门,一个叫花子顿时快速跟上了,跟到一条人稀少的路上的时候,被偷偷溜出来放风的苏棋儿看到了,她好奇的看了看那个乞丐,也跟在身后。 暗道,‘这个乞儿怎么跟在一个轿撵后面,难道是有什么冤要申?’她想到当时周勤好心遇到林昱那时候的场景,想着自己也来当一个帮他人伸冤的厉害人! 于是她跟在那乞儿后面,不够她动作比较拙劣,很容易便让人一眼瞧见,幸好突然到了一条人多的街,只是越看越不对劲,那个乞儿看上去不像是乞丐的样子,倒像是别有用心的人。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跟踪,乞丐左看右看看不到人,路过一个挑担的卖货郎的时候,把纸条扔在货架上,自己快步走到一条小巷里头去,这一切都被苏棋儿看在眼底。 苏棋儿沉思了一下,正好看见巡逻过来的张龙,提着裙子跑过去,“张龙大哥,张龙大哥,有事和你说。” 巡逻的张龙正看着街道两边呢,没想到一个娇俏的小姑娘从旁边跑出来,这个姑娘他见过,是周勤义妹苏棋儿,上回,苏棋儿也是偷溜出府迷路了,府里头找不到人报案了,后来也是他找到了。 所以张龙还是挺熟悉这小姑娘的,他一看见苏棋儿就有点头疼,“苏姑娘又偷溜出来了?!” “嘿嘿,”苏棋儿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这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什么重要的事情?”张龙问。 苏棋儿于是就把她看到的说了一遍,尤其是说了那轿撵按照她推测好像是从八贤王府后门出来的,张龙想到包拯只吩咐他和赵虎、王朝马汉的事情——今天八贤王要来开封府。 如果是真的,那么可能有人在跟踪八贤王。 他心里头转了几个来回,面上对苏棋儿说了声谢谢,让她赶紧回去。 苏棋儿看他有公务在身,也不好缠着他,又细细说了一句,“那人虽然脸上抹了泥,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但是手腕白白腻腻的,不像是乞儿,往那个巷子那边走了,”她顿了顿问,“张龙大哥,林公子什么时候回来?怎么我去院子找林公子,他还不在。” 张龙也很纳闷啊,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四大金刚和林昱熟悉是那时候去梅城查案的时候,不过也很久没见面了,听说林昱和展护卫出去玩了,他们也羡慕得很,但是公务在身,不过现在展护卫回来了,林昱应该也回来了。 于是便说,“那时候林公子和展护卫一同出行,现在展护卫回来了,想必林公子也回来了。” 苏棋儿于是笑容满面,“那我去院子找林公子,请他到我家吃饭谢恩。” 张龙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呢,这小妮子就逃也似的溜走了,张龙看着她敏捷得像一只兔子一样的背影一阵无语。 他轻咳了一下,招呼手下的差役继续巡街,只不过动作快一些,快到就差没赶上八贤王的轿子了,不过他们也是远远的护卫着,也因此,那些人不敢在开封府的人眼底下明目张胆的跟踪,只能够暂时作罢。 八贤王可不知道这些事情,他来到开封府,颇为低调的进去,去了包拯的书房。 而这边,苏棋儿正兴高采烈的去林昱的院子里,完全把刚才想要替人伸冤的事情丢在了脑后。 来到那熟悉的小院,她磕了磕门。 开门的是展昭。 “展大人?你回来了?”她笑嘻嘻的,“林公子回来了吗?” 第85章 神棍继续中 “原来是苏姑娘。”本来说有赵祯在不太方便,不过赵祯住在的房间一个小姑娘也不会乱进,所以放她进来也无妨,“且进来。” 苏棋儿便大大方方的进来了,看见院子里头的摆设和花花草草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个人,笑嘻嘻的走过去,“林公子,啥时候有空去我家里头,我哥哥说要请林公子吃顿谢恩饭。” 这话说的怎么那么像断头饭,林昱差点笑出来,“还不得闲,过段时间,上了拜帖再过去。” 小姑娘一下子就失落了一下,“哦”了一声,嘀咕道,“还需要啥拜帖啊。” 林昱更加是乐不可支,“不是有嬷嬷教你规矩了吗?”他说这话没有挖苦的意思,毕竟他们兄妹借住过一段时间,也算是挺熟的,看这小姑娘就和看妹妹一样,总忍不住多想想,说这话,纯粹是问问。 苏棋儿也是粗神经,“嬷嬷好严厉,我溜出来的。” 林昱摇摇头,虽说一些女儿家的事情他不好意思提,但是浅显的说两句没问题,“还要好好学规矩,以后这些人事往来,操持中馈估计都是你干了。” 苏棋儿吐了吐舌头,“好吧,我会好好学的。” 就在这时候,又有人敲门了,打开门一看,是拿着个木盒子的白玉堂,怪道怎么人都这时候来了?白玉堂不是说中午吗? 仿佛也是知道他们的疑问,白玉堂说,“找到了点好东西,所以早点过来瞧瞧,嘿,这里怎么有一个小姑娘。” 而苏棋儿已经看白玉堂那华美的相貌看呆了,看见白玉堂看她,她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的说,“我,我是来找林公子的。” “哦,”白玉堂了然点头,不再多问,转而看向林昱,“带我去看看?” 林昱点头,带他进去,苏棋儿还想跟在后头呢,不过被展昭出声阻止了,“里头住着一位男客,苏姑娘进去恐怕不太合适。” 苏棋儿这下脸更红了,指指外头,“那我去旁边看看张老爹,等会就回来。” 展昭点点头。 苏棋儿回头看了一眼,哼哧一下就出了门。 林昱和白玉堂进到屋里头,赵祯放下书问,“怎么听到外头有女客的声音?” 林昱便说,“是周勤之妹,之前曾借住过此处一段时日,碰巧我回来了,便邀我到府上去吃饭。” 周勤,这个赵祯倒是知道,周勤义妹有情有义,这个他倒是有所耳闻,要不然也不会在圣旨里头下旨了,现在也不忘报恩,倒算是纯良,而且听声音语气也是一个天真纯良的小姑娘,只是原先那样的身份,想必以后婚事会艰难些。 赵祯不过略略想到,看到白玉堂来了,便把心思转到这上面来了。 “有劳公子了。”赵祯说。 白玉堂这时候到没有外头说话那股子毒劲,还是挺好相处的,只是嘴上还有些别扭,“看在林昱的面子上。” 林昱刚想说什么呢,没想到赵祯气量也很大,摆摆手,“总归公子还是愿意帮手的,要不然我可不知道何时才能够离开这个面具了。” 白玉堂没近距离看过赵祯,那时候远远听过声音,也不真切,所以现在没多说什么,打开那个木盒子,拿起几个工具比划比划,起先还有些愁,后面敲敲打打也不知道是想到法子没有,逐渐眉目都松快了。 林昱站在旁边看着,时不时给他递一些工具,很快就啪嗒一声轻响,那锁就下来了,面具也脱开,面具下面那张是一张带着点书生气息的脸,可能是被面具闷着,有些泛白,唇色也不怎么好看,脖子上还有几处划伤,但总算好,解开面具了。 白玉堂打量着那面具,“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材质的,把它留我这,我去问问怎么样?” 林昱看向赵祯。 赵祯点头,“既然白兄弟好奇,那就拿去看看,若是看出什么来,也请告知我们一声。” 白玉堂满意的点点头,“这是当然,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走了,这段日子我一直在开封,有什么事情就去门前递个话就好了。” 展昭就看见白玉堂进去还没有一刻,就背着一坨什么东西出来,裹在布里头,匆匆的告别了。 往日里头白玉堂来开封都是找他喝酒,要不然就是比武,而有时候他又有公务在身,所以挺怕这家伙的。 现在这么匆匆的打个照面而已,实在不像之前。 林昱出来刚好说,“五爷今天看来是不得闲,匆匆忙忙的。” 展昭便问,“是啊,不知道刚才他捧去的那堆是……?” 林昱说,“面具。” 这下,展昭就知道了,“里面怎么样了?” “脖子下巴处有些轻伤,待抹些药就好了。”林昱回道。 因为不知道八贤王、包拯那边商量得怎样,他们在这边只能够等,没想到到了中午的时候因为妹子出走而无奈的周勤只能够来抓人,提供消息的自然是张龙了。 真的难得看到平日里头斯斯文文的周勤额头带着薄汗,气也喘个不停的样子。 还没等周勤问出口,林昱就率先说,“苏姑娘在不远处的张老爹家,等一会就回来,周公子不如先在这里休息一阵。” 周勤点点头,找了个位置坐下,拿出手帕擦了擦汗,“这倒是,不知道林公子和展大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也就是这几日。”展昭说。 周勤笑了笑,有些腼腆,“刚才去了开封府,正巧包大人不便见客,又听了张捕头说的,才来了这里,舍妹有些顽皮,若是给你们添了麻烦,我周勤还在这里给你们赔个不是。” 才说完这句话呢,苏棋儿就气鼓鼓的进来了,“我才刚来,哪里就捣蛋了?” 周勤看见她就一个头大两个头大的,“要是像上回那样,又迷路了,可没那么好运气被找回来。” 说到这个,苏棋儿就有些蔫巴了,“这,这不是太无聊了吗?” 林昱见他们兄妹吵嘴颇有些趣味,笑着摇摇头,“若是无聊了,可去开封府里头找家姐,她也时常说无聊,你们两个喜欢玩的正好搭一对。” 苏棋儿眼睛一亮,“是啊,我怎么忘记去找飞燕姐姐一块玩了!”她看向周勤,“哥哥,到时候你可不能够挡着我了。” 她的身份尴尬,那些个官家小姐甚至于破落户也鲜有愿意和她往来的,像她这样子的女孩子的年纪一般都有个手帕交什么的,但是她的身世在这些小姐面前又不是什么隐秘,所以都不愿意往来,甚至于她的婚事也有些艰难。 周勤之前还有些为难呢,只能够拘她在家,如果是同庞飞燕一块玩耍说话也没什么不好的,当下点点头,“那你可不能够乱跑了,好好学规矩。” 苏棋儿这才嗯嗯啊啊的点头。 看着她敷衍的像是小鸡啄米一样,大家又是会心一笑,不过这姑娘大心脏,只除了脸有些微红,“你们别笑我,我今天还帮了张龙大哥的忙的。” “那你帮了什么忙?”周勤问。 “反正不是倒忙,”苏棋儿嘀咕说,“今天我看见有个乞丐跟着一顶轿子出去,那个人根本不像是乞丐,手白脚白的,”然后她有些神秘兮兮的问,“是不是最近又有什么大事了?我估摸那顶轿子从八贤王府后门出来的,要到开封府去。” 她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顿时噤声了。 即使是再怎么心大,也发觉了这气氛不怎么好,周勤轻咳了一声,看向这倒霉孩子,“这也到点了,我们也就先回去了,不打扰诸位了。”不是他跑得快,而且看这样子,所涉不小,都关乎到八贤王和包大人了,还怎么小的? 这也不是他这种几品小官可以涉及的,不过走之前他还是对他们表示了。如果有用得上的可尽力差遣的意思。 总的来说,周勤还是挺够意思的。 他们这里的动静,赵祯可是听得清楚,不过他不便出去。 这段时间里头看到李孞李欣儿、周勤苏棋儿兄妹那亲你自然的样子,他还挺羡慕的。他也不是没有妹妹,不过那些个妹妹都是让他头疼不已的,比如秦香莲那档子事,要不然就是沉默不说话只闭着宫门怕他的,哥哥倒是有,不过那都是在八贤王府上。 想到这里,赵祯……嗯,没有什么想法,反正他这样也要不了妹妹了,要女儿还差不多。 苏棋儿这么一说,他们就要更加小心了,极有可能那些人也将视线盯到这边来了。 看来他们的动作要迅速了。 那边包拯和八贤王也商议出个结果了,只是有人盯着,不好久待,想着极有可能那边的人已经知晓官家逃脱呃事情,幕后之人可能会让假皇帝下令搜查或者是派人暗杀亦或者围堵。 还要保证官家的安全才有以后,想着还是开封府安全些,虽然也不是绝对安全,人多口杂的,但是即使有官兵也不敢简简单单的就搜查开封府,而且保护的人也多,不必担心偷袭。 于是就这么定了。 第86章 神棍继续中 ‘滴答滴答’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地方很明显,一张桌子上三个带着面具的人分坐三方,另外一个带着阴阳面具穿着黑袍的人坐在主位。 “连个人你们都看不住,尊主很不放心你们的行事,从现在起你们最好收着点手,要不然那边也不是吃素的。”阴阳面具人淡淡的说。 他这么说,一个面具人就很不忿了,“都是那个叫林昱还是庞昱的,破坏了我们好几宗生意……” “哼!”阴阳面具人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他立马瑟瑟的闭上了嘴巴。 面具人二号可没他那么冲动,只掩着嘴轻笑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反正你们玩你们的,我玩我的,我可管不着你们这边的,不过你们最好不要拉我的后腿,玩完了别指望我救你们。” 三号慢慢开口,“不说别的,只皇帝那宗子事不是那么好相与的,既然他已经逃出去了,那么追回来也没什么意义了,那边就放手好了。” 一号想了想也是,“那既然如此就这样吧,烂摊子我们也不管了,那那个林昱……?”他略有些试探的问。 阴阳面具人说,“尊主说先不动此人,他亲自来,凡事有事涉此人便远着些好了,他又不是什么千里目,能够事事看到,你们也凡事收些手脚。” 三个人自是应下不提。 …… 那边赵祯已经在林昱和展昭的保护下连夜进了开封府,安置在一个小院子里,而林昱的暂住地也转移到开封府里头来,他来过那么多回开封府,还是第一次住在这边。 和显贵的庞家不太一样,开封府里头处处都显现出一种勤俭节约的感觉,嗯……还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他没住他姐院子里,住到展昭那边去了,来过不少回,也算是熟门熟路了,连新床都不用整,别人也只当他们是感情好,要秉烛夜谈,完全不知道他们这是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来。 男人血气方刚总是会这样那样的,尤其是灯光暖床之上,对方带着情意的眼眸,烛光下盈盈带笑的眉目。 只是时机不对,所以也就是略有些放肆了也不太敢,怕被人看出端倪。 而赵祯住在这里似乎是挺适应的,只除了不能够随意出去逛,在这里他们都经常过来谈心,而且八贤王家的世子也会经常偷着过来,他们兄弟关系亲近着呢,至于为什么,这又是另一码子事情了,这里先不赘说。 原先他们的计划就是先找个机会来问询一下假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李功(1),这也是伺候赵祯许久的大太监,现在八贤王说不上在宫中多有门道,但是让王妃去拜访拜访太后也是无不可的。 于是李功就因为一桩子莫须有的事情被叫来太后宫中问话,这才到,四面的窗户和门就被关了起来,就看见上座的太后手中茶碗重重放下,下座还坐着狄娘娘(2)。 他两股战战的跪下,“拜见,拜见太后娘娘。” 刘太后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人物,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李功,老身且问你,皇儿待你不薄,你为何做出这等离弃官家之事?难道你一个阉人也有改换皇权的野心?这可是杀头抄家的死罪!” 说到这里,李功就开始啪嗒啪嗒的流眼泪,跪着向前走了几步,哭诉道,“那晚上,官家被人掳走了,罪臣本来想上诉娘娘,只是贼人却也说倘若罪人外泄一字半句,官家恐要受皮肉之苦,罪臣只能够憋在心里,后再也想说,他们就让人跟在罪臣身侧,若不是今晚,若不是今晚……倘若官家有伤,罪臣死不足惜,不求全尸。” 他这么一说,刘太后和狄娘娘面色稍霁,狄娘娘便说,“官家现下没什么大碍,只你却是要老老实实交代,一点讯息也不能漏过。” “神佛保佑神佛保佑……”李功朝着天拜了拜,眼中有着泪光,“这是自然。”于是他便细细说了这段时间在假皇帝身边的一些事情。 原来在假皇帝喝醉酒的时候,李功无意时听到一些假皇帝的身世,原来假皇帝是开封边郊乡下的一个放牛娃,因为冲撞了一位贵人的车架而被发现,之后就糊里糊涂的进了皇宫,那位贵人说他得要按着指示做,等做完之后便送给他良田千顷、美妾无数。 这个放牛娃因为游手好闲,家中又无闲钱,娶不到老婆,那位贵人这么一说,他也顾不得死不死什么的,冒着风险就进了宫。 没想到到是个色坯,进了宫就连那个宫女侍女也不放过,若不是嫌弃庞妃和别的妃子已经是妇人了,倘也不放过,现在不过寻些新鲜的处子逗完在一处,并不碰那些老人。 前些日才提拔封赏了个夫人宫妃什么的,仗着颜色好,圣眷深厚,去到庞妃面前耀武扬威的,庞妃不过略提几句,便被关了禁闭,这事儿阖宫都知道的。 不知道是那头忌惮还是怎么样,反正太后都被呛了几句。 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假货,刘太后心里头好受了些,但是也觉得艰难,若不是狄娘娘带来官家的消息,她们还担心着。 听完李功说的事情之后,他们便让他回去,只说这里是叫来问问官家最近的身体情况的,往常的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所以这个理由算是最正常不过了。 和太后交涉过一番之后,狄娘娘就回了宫,那头世子赵玄也才回来,带回来一个侍从,狄娘娘才一见,这泪水就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我的儿,也难为你经历了这些磨难。” 又是打量他是否伤了瘦了,又是问询他是否吃好喝好,一片慈母之心。 “这有什么大碍,我这还有肱骨大臣,庞太师、包卿,王相公也不输别人,另还提着那庞太师的小儿子,是个钟灵毓秀的人物,还有一些侠士义士,展昭白玉堂之流……”赵祯絮絮叨叨的说起。 “这庞家幼子我倒未曾见过,只听你们提起过,说他样貌出众,很有些仙灵之气,等得闲了我倒是要唤飞燕来玩玩问问。”狄娘娘笑着说。 赵祯细细说,“昱儿是修道之人,很有些法术什么的,此次也是他率先寻到我的。” 狄娘娘再问了些,便又略提了几句宫中那个假皇帝的事情,提到庞妃如今闭门思过,日子不怎么好过,宫中人惯性捧高踩低,赵祯过的日子可没有人敢忤逆他,所以也不曾想这些个问题,难免有些心疼。 其他宫妃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但狄娘娘也是从小看着庞妃长大的,怎么能够没有几分情谊? 此事揭下不提,这事情也过于顺畅了些,与那些人减少耳目探听不无关系。 开封府和八贤王府(3)那边盯梢的人都少了许多,展昭把这件事情告诉包拯的时候,包拯还在思考这是为什么,即使官家安全了,只要没有回到宫中,未必没有一搏之力,现在看起来是要放弃宫中那一枚棋子了。 难道是意不在此? 他思量许久也没有得出一个答案。 而林昱这边正打算开始组团模式呢,没想到那个按钮突然间黑掉了。 什么意思? 系统说,“检测到任务难度下降,所以关闭组团模式,宿主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完成任务的话,之前说的那些奖励仍然会下发。” “为啥任务难度会下降?”他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次任务系统实时监测,发现另一头人散伙不干了,只剩下一个野心勃勃的光杆司令,你们揪出来就ok了,这种任务实在没有什么挑战性,所以……你懂得。”系统说,“反正又有任务奖励,也不是白干活,却积分了就去刷刷功德,能得一分是一分,好久没有听到你那蹩脚的算命技术了,我还有点想念呢。” 林昱:“……” 林昱:“……我这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正确率挺高,至今没出错过。” 系统:“别不舍得积分,花花积分升升级,多找几个技能才能够更好的算命不是?” 林昱:“诶……不是,我说你这到底是算命系统还是任务系统啊?这么贫。” “我这是积分系统,你都不算命不做任务,那就没有积分,你不花积分我就没有回扣吃,所以你的算命和任务都和我的绩效息息相关。” 林昱一阵无语,看着商城里头那些花花绿绿的商品图片,他更加不想消费了。 系统气到肝疼!乱码了一阵,把林昱脑子里头弄得黑一阵白一阵的,他晃了晃头,扶住了桌椅。 刚进来的展昭见状上去扶住他,“怎么了?” 林昱揉了揉额心,“没事。” “若是有些个头疼脑热的,就去找公孙先生瞧瞧,不必让别人担心。”展昭关切的说。 林昱甩了甩有些酸的手,瞪他一眼,“只是你晚上孟浪了些。” 展昭不好意思的笑笑,瞧瞧他有些磨红的手掌。 系统悄悄说,“矫情,哼,恋爱狗的酸臭味。” 林昱也觉得矫情了些,收回了手,脸色不免有些酡红,不知道看哪里才好。 第87章 神棍继续中 诺大的宫殿里,往常是一片富贵繁华、花团锦簇的景象,现在哪怕摆设如常,但是人可不如常了。 侍女春华端着热汤进来,看着庞妃素面朝天、憔悴的样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娘子,且喝口热汤暖暖身子吧。” 庞妃看她叹气,放下了手中的笔,接过热汤,喝了一口,果然整个身子都暖了起来,她笑笑,“又叹些什么气?爹可有什么书信?” 这时候天气已经有些凉意了,如果身体弱些的人已经穿上稍厚的衣裳了,本来说这宫中原先也有庞家培养的人,不至于连块好炭也烧不起,吃些冷羹冷饭的,只是最近看管得越来越严,像是那边存心磋磨她一般。 “书信也不好送进来了,这是太后那边递过来的。”春花说。 庞妃有些惊讶的接过那封书信,里头厚厚的,拿出来展开竟也有四五张纸。 一张是庞太师写的,里头略略说了外面的情况,且让她忍耐一段时间。 一张是庞夫人写的,也是写了些外头的事情,还问了问她这里怎么样了? 一张是林昱写的,写了之前在外头经历的一些趣事,还附带几张符咒,有带上就寒冷不惧的符咒,还有两张传音符,两张安全符,都叠得极其小巧,所以看起来也不是很多很厚。 这份心意,她是领了的,面上不免有些笑容。 难得的是太后居然向她释放了善意的信息,要知道她一向与太后不对付不仅仅是在她多年霸宠且又无子的问题,还涉及到上一辈子的恩怨。 刚进宫的时候,她不是没想过讨好太后,但是太后总是不咸不淡的,而且还总是和她打擂台,如果不是为让官家不为难,她指不定也忍不下这口气。 只是进了宫也有很多年了,她也逐渐知道一些秘辛,比如说当年的刘李之争。 当年的刘太后还是刘妃,和李妃是当时先皇最为宠幸的两人,同时怀孕,先皇甚至许诺,谁先生下皇子,谁就先被立为后。 虽然两人同时受宠,只是李妃面目上比刘妃柔美许多,先前的一位老宫人说刘妃虽面上大度,私下里也不少为这事大发脾气。 且李妃和她娘庞夫人原是闺中密友,此事人尽皆知,所以太后不给她面子也是记仇,况且还有子嗣之事。 说起这事,她不免抚了抚肚子,这些年来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药,用了多少方子,也不见有效,她何尝不想要一个孩儿伴身?虽然圣眷浓厚,官家也待她一如往昔,又有青梅竹马的情谊,但是她也怕年老色衰,圣宠不在,所以还是有个孩子比较好。 只是孩子也不是自己想就能够想来的,现在她更担心的是官家的安危,毕竟她一个弱女子也不能够做到什么。 …… “李功,李功!”‘皇帝’呼唤了几声,李功才姗姗来迟。 ‘皇帝’很不满意,烦躁的甩甩袖子,“你这太监,是不是想反了?竟然敢把朕也丢在一边,快点去叫香婕妤和王美人找过来陪朕吃饭。” 李功叹笑一声,动作恭敬,垂头下来的时候眼神不免有些轻蔑,“是。” 不一会儿,两个穿着有些出格,浑身香味的女子就扭着水蛇腰坐在了‘皇帝’的腿上,娇滴滴的说着话。 “官家,妾的哥哥可是一表人才、满腹经纶,求娶王相公家的淑女,没想到竟被王相公赶了出来,丢了好大一个脸呢,”说到这里,香婕妤嘤嘤戚戚的哭诉道,“想我哥哥也没有个一官半职的,哪里能够娶得到心仪的淑女呢?” ‘皇帝’很上道,抚摸着她的肩膀,色眯眯的说,“看来王丞相也是一个爱慕虚荣之人,我这就下令封你哥哥一官半职的,就看你要怎么做了……” 香婕妤嗔了他一下,“讨厌~” 见状,一旁的王美人也不甘示弱,为自己的家族成员求起了官。 这段时间很没有人管着他些,想必也是准许了,他自己也就越发的猖狂起来,竟然是连官位想也不想就胡乱颁给别人,全凭自己高兴,不顾那人是白身还是官身。 他原先也是个内里空空的草包,一朝得志,起先还被人提点,小心着呢,现在没人约束他了,他也不管什么了,只当自己没被人怀疑,那边的事儿也办好了,到时候去做个富家翁,有良田千顷岂不美滋滋的? …… 李功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了出去,看着外面黑压压的天空又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的把消息递给了路上不小心碰倒的一个宫女。 ‘嘭’一个巴掌拍到了桌子上,上面摆置的东西都被震了起来,由此可见是用了多大力气。 “是你们先找上门鼓动我犯下大罪,现在又要把我放在火上烤。”说话之人气得狠了,死死的盯住那个带着面具的人。 面具人一号冷眼看着他在此处闹腾,只说,“区区一个人你们都看不好,休怪我们不仁义,查出来对谁都没好处,你也别恼我们,你是知道我们手段的,死了你也逃不了,现在还有的机会,你自己且也找一个卒子弃了才好,我好心好意的来提点你,反倒被你恼了,我想的什么?” 他这么一说,那人也冷静下来,瘫坐在椅子上。 面具人一号再说,“况且来日放长,这次动作实在是急切了些,十几年都忍过来了,还差那么一时吗?我尚且不说那些龙气的损失。” 原来说到这里,不免显现出些他们的真面目与真目的来,一人为了龙气,一人为了皇权,两个人一拍即合,只是看现在这联盟也是摇摇欲坠。 那人叹了口气道,“既是如此,那少不得找一个马前卒。” 这边议定之后,面具人一号便从着密道出来了,那边一个侍从正接着他往山边走呢,他一边走一边笑,这王爷也忒好骗了些,只不过耐心劝劝几句,又给了几粒补气益血、对他们这些修道之人作用不大的丸药给他,也就当真了。 什么做生作死,死后也不放过,投进地府十八层,下辈子投胎做猪的酷刑,他自己也全然没见过,白编的,竟然也能够唬得那老匹夫晕头转向的。 话说这边,正值当休沐,因着老岳父盼女心切,路程也不远,宋慈也就携妻来薛府小住几日,连着还有瑛姑。 因为听说林昱回来了,且暂住开封府,就过来拜访一番。 没想到在外头呢,就看见一群人围起来,原是告状,这状可了不得了。 宋慈这一听周围人你一句我一句才知道。 原来堂上跪着的那几位其中两位竟然涉及通、奸,这在这时候也不是个稀罕事,那妇人张氏难耐家中寂寞,与下人陈谏通奸,正巧被夫君欧阳晟发现,夫君怒极正告上开封府,没想到这妇人又胡乱攀扯,说与夫君叔叔有染。 这叔叔也不是旁人,宋慈听说过此人,叫欧阳修,很有些才气,时人惯写些花团锦簇的文章,他却不同,和他这人一样平易近人,读起来却又是舒服婉约的,只是有时候口直心快,得罪人些,但是也不无道理。 这样子,他确是有些兴趣赶上这一遭,就站外头听着,对薛玉贞说,“我且听听这案子,娘子若是累了,就先从另外一个门进府里头见见表姐表弟。” 这说的亲热劲儿,让薛玉贞有些眉开眼笑,见他案子迷的劲头又上来了,也不好闹他,等自己也是等不久的,不如先进去,便点点头,问瑛姑,“瑛姑也要听?” 瑛姑也是和宋慈一个样,兄妹两个都是案子迷,“嫂嫂先进去,我也听听有什么奇异之处。” “那好吧。”薛玉贞颇为无奈的进去了。 坐堂上的自然是包大人,他言语铿锵有力,字字问的都把陈谏吓的把什么都交代了,“……大多,大多都是趁着老爷不在,大娘子便叫着仆去房中……” 张氏确是一副神游天外、什么都不担心的模样。 只他说道一句话的时候,“大娘子时常拿着一张画细细看呢”,张氏确是有些动弹了,死死的瞪着他,那眼神仿佛恶鬼一样,陈谏也不敢多说了。 “是些什么画,你不得隐瞒!”包拯厉声道。 陈谏颤颤巍巍的从衣服里头掏出来,还没怎么样呢,就被跪一旁的张氏团成一团,吞肚子里头去了。 这事谁也没想到,欧阳晟就和死了老子娘一样大骂道,“是谁?是不是叔叔?” 张氏睨他一眼,“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她得意洋洋的说,“江南柳,叶小未成荫,听过吗?你叔叔写的,画上人就是他!” 张氏疯狗一样胡乱攀扯,况且陈谏那画的时候也是匆匆看了一眼,没有细看,也不知道画上人是谁,也无法反驳,于是就请了欧阳修来了。 欧阳修:“……?”不明所以。 被‘请到’堂上的欧阳修还有些懵逼,包拯问他有没有写过什么望江南江南柳的,可是这首小词是他早时候写好的,也不是写什么张氏的。 他张了张口,“写过,只是凭人诬告,我确是不认的,张氏确实相貌温婉,但是也及不上楚楚动人吧。” 他这话中随意洒脱的口气让宋慈颇为无语,看着大堂上所有人沉默了一下,瑛姑也笑得不能所以,肚子都笑疼了。 第88章 神棍继续中 包拯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如此耿直之人。 这话是有些直白,大家仔细那么一瞧,张氏也确实及不上楚楚动人,但是也不能够说那词不是写她的,又没有证据,这可是难了。 包拯问,“构陷朝廷官员可是大罪,张氏,你说你与族叔有染,又能够拿出什么证据来?” 张氏咬牙道,“这要些什么证据,男女、私、情,左右也不过那些事情。” 她这么攀扯,欧阳修在下面看见欧阳晟死死的盯着他,故自疑惑道,“包大人,可容在下问张氏几句话?” 包拯说,“若是与案情有关,自是可以。” 欧阳修就问张氏,“张氏,你说你与我有染,你可知我腰上有三颗并列的小痣?” 这话一出来,外头站着的人都觉得羞羞的,纷纷议论起来。 包拯拍下了惊堂木,他们才安静下来。 张氏眼珠子提溜,“自然知道有三颗小痣。” 欧阳修笑笑拱手,“在下已经问完了,问题是本人腰上根本没有痣,那三颗小痣就在我的腕上。”他拉开一下袖子,那三颗痣就在上面。 …… 看到这里宋慈摇头笑笑,往人外走,瑛姑还探头探脑的要看呢,转头一看,宋慈不在了,她也挤出人群,追上宋慈,“怎么也不看了?” “剩下的不是已成定论了吗?”宋慈笑笑。 瑛姑点头,“这倒也是,不过那个欧阳修也机敏得很,我怎么看着那欧阳晟和张氏是对那欧阳修都有怨气的模样?我听旁的人说,那欧阳晟别也没想,第一口就问了张氏是不是欧阳修。” 宋慈:“兴许是吧,这家长里短的也难说清楚,那张氏听说还是他的侄女,看样子也是有怨的。” 他们二人一边说话一边进去了,倒不知道后面还惹出一宗巧事来,原来张氏那丫鬟到知道画上人是谁的,只支支吾吾的说是街上偶遇的一位公子,后头打听了是一位住茶楼不远的姓林名昱的公子。 张氏那时候见了就思慕不已,在画上描摹,只是后来自己已然出嫁,不好给人家惹事端,偶然看见陈谏,陈谏眉目有些眉清目秀,略有些像林昱,所以她起了些心思,再加上欧阳晟长期不着家,家中寂寞也难免有些这样那样的。 所以刚才陈谏拿出画的时候,张氏才那么紧张,而且也怒了欧阳修把她配给欧阳晟,长期独守空房,所以干脆攀扯欧阳修一块,没想到她的侍女一见到包拯就害怕得把事情全部说出来了。 林昱也是后来才听到这回事的,现在他还在公孙策他们院子里呢,先前薛玉贞他们已经去过庞家了,因着听林昱他们都在这边才过来闹闹。 庞飞燕和薛玉贞认识也挺久,不一会儿就拉着瑛姑表姐表妹的叫到了一块。 起初瑛姑也是有些不适应的,但是庞飞燕早年混过江湖,虽然没混出什么来,但是江湖儿女带着的爽利是有些的,所以渐渐说着,瑛姑也不免放开了些。 三个女人家说说笑笑,男人家也不好凑近,公孙策这时候还在干活,院子里头也只有林昱、展昭和宋慈三个,今晚他们也是留这吃饭的。 开封府后厨可是要供着整个开封府的吃食,手艺可是不错的,因着有客人来,庞飞燕特地吩咐了要多点几个菜,让他们尝尝。 后来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下了,便也一同邀过来吃饭。 饭桌上才谈到这件事情,林昱嘴里头的饭差点吐出来,但也不美,半吐不吞的,竟然诡异的噎住了,让展昭笑了好一会儿,灌了几口汤才咽下去。 女眷看她这样也笑出声来,薛玉贞早知道也留下来看看热闹了,直说,“这位欧阳大人到是个妙人。”说的就是说张氏不够楚楚可怜的那句,这听说欧阳修文采好,词写的好,可是这嘴巴颇为让人无奈。 而今天也正是托生了他自己的嘴巴,要不然指不定被别人怎么戳着脊梁骨骂呢,毕竟这种事情也不好听。 “我怎么觉得我这么无辜呢!”林昱好不容易缓过气来,颇有些欲哭无泪。 他这么可怜巴巴的模样也属难得,他平日里头惯带着笑,为人也和气,但是不轻易表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来,这么一看才有些少年的意气来。 惹得大家笑了好一通,他这也却属无妄之灾,若是长得都平头正脸一些的,上街都要担心自己惹出什么事端,那也太累了,这桩子事也不关他的事,所以大家业只是取笑,不说别的。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吃罢之后,就送他们到开封府的门口,还叮嘱他们常过来玩。 这节骨眼上的紧要关头,紧张的氛围是半点不让来访的客人感受到的,只是走之后,包拯回到房中也不免担心官家那边的进度。 想了想,还要派出万能小助手展昭去暗地里头保护官家,虽说八贤王那边也有能手,但是武功是没有人能够及的上展昭的。 如此这样,林昱又重新给了个符他,叮嘱几句,就依依不舍的回庞家去了。 如果让庞夫人知道了,估计也会念叨一声,儿大不中留啊。 趁着今日空闲,他就来巩固一下自己的修为,一通修炼下来又点了点自己的丹药,忽然觉得有些不够用,看来又要找个时间进一进山里头,现在是不行的,过段日子闲下来了倒是可以,先前听着宋慈说他们那边依山傍水,山清水秀的,什么时候也去一趟好了,左右这附近的山都逛得差不多了。 先前展昭为了和他去武林盛会可把假期都透支了,是没可能去宋慈那边了,除非外出公、干,所以林昱真要去,除非自己去,因此也不急,只说慢慢计划。 展昭可不知道他即将要被抛弃哈哈。 只说展昭这边来到八贤王府蹲着,因着那些暗子不知道为什么撤了,他也埋伏得顺利些,但仔细一想,是不符合常理的。 难道说一时风平浪静还有什么后手?他只想着,并不把这些说出来,但是确是比往常更加小心谨慎的。 接连几日他都蹲在在这里,终于蹲到了八贤王被宣进宫中的时候。 和往常一般,八贤王身边当然也有侍者,不过看上去伪装不错,至少隔着一段距离,展昭并没有能够明显识别出那一个是官家假扮的。 到了这里,展昭最多是跟着他们进宫门,只是却也有些引人注意,所以小心行事,幸好以前在皇宫行走巡逻的时候认识不少侍卫,有腰牌也有些借口混进去。 这样子才勉强能够暗地里头保护。 因着之前和太后通过气,所以这回八贤王是直接到太后宫外等候,等太后宣进去之后,他才带着一个小侍从进去,想必那个就是官家了。 虽说练武之人五感敏锐,可是隔着好一段距离也听不到里头说什么,因此只能够等着,不久,‘皇帝’就带着人过来了,这一回展昭就得以一看这个假皇帝的面容。 果然与真官家面容一致,只是那不定漂移、浑浊带着戾气的眼神出卖了他。 哪怕是穿着龙袍,时间久了,总是会被身边亲近的人识别出来的,也难怪他不愿意和太后和庞妃等官家熟悉的人接触。 只是这一番也是有去无回了,毕竟那位刘太后是个爽利能干的人物,别看八贤王表面温和,也是个智谋出众之人,要不然包大人遇到难事也不会屡次向八贤王求助了。 这一回只能够,也必须保证万无一失才行,因此在太后宫中想必也是布下了重重的人手。 展昭想着里头如何的风驰电掣,但是很平静,因为那边的人放弃了假皇帝这个马前卒,所以根本不会花大手段保住他,所以假皇帝很容易就被太后和八贤王布置的人手抓住,并且用秘密通道把他关起来。 真皇帝赵祯上线。 等皇帝出来的时候,哪怕还是那一身装束,但是感觉就和换了一个人一般,看来这是搞定了,展昭松了一口气,返回了开封府和包大人交代。 包拯最近压力也很大,就怕在那个环节出现失误,而且最近暗子少了,他更加怀疑这些人可能不是朝着改换皇权来的,可还有什么值得他们冒险的? 他这夜梦倒是梦见报梦的人来了,原是天上的一位星君说,龙气和龙脉乃是国运,如今正有人想要挪用龙气修成邪功。 包拯这才醒过来,想了一夜,第二天林昱回来的时候,正好问了问林昱这件事情。 林昱虽然说能够望气,但是一般情况下他不随便看,因为要消耗灵力,不值当,所以他也不知道这群人想干嘛,包拯这么一提,他才捻了捻手指。 皇城上空的金龙盘旋着龙头,那双威严的双眼正注视着下方,林昱和他对视的时候,他仿佛知道什么,朝着林昱喷出一口气,又回到天上去了。 林昱被喷了一口,一下回了神,看见包拯还在旁边等着他说话呢。 “确实有人打这个主意,只是真龙归位,他除非去动龙脉。” 可是龙脉也不是好动的,有天上的神仙看着呢,相比之下当然是龙气好弄一下,要不然人家为什么吃力不讨好的去把真皇帝换出来? 第89章 神棍继续中 龙脉?会有人去动龙脉吗?林昱也不知道,不过龙脉承载了一个国家大部分的气运,一动就必然会有异象,绝对不会那么简单,而且他怎么听说那里还有人看守呢。 包拯听了便也不再多说了,现在还要看赵祯那边的情况,正巧展昭也回来说说那边的情况,以一种比较平静的方式替换了真假皇帝。 现在要干的就是把那帮人激出来,然后再顺藤摸瓜的把他们打掉。 回到宫的第一个夜晚,赵祯摸着那张龙椅走了一圈,才缓缓坐下,只不过坐了一下,看着那空荡荡的宫殿顿时没了什么兴致,转而秘密的去了庞妃的宫殿。 这么多年过来,恐怕任何一个妃子也比不过庞妃与他的情谊,所以他在外头最担心宫中的不是太后而是庞妃。 太后早年掌权,自然有一套不小的力量,但是庞妃就是仅仅倚靠他,他们二人在这陌生的宫里扶持着。 那年他刚触摸政事,就被打击得冷心冷意,他不敢到刘太后面前去述说苦恼,只有庞妃贴心的给他吃了一颗糖,那颗糖甜到心里。 到现在他还忘不了呢。 想到这里,他的步伐不由得快了一些。 彼时庞妃还在抄佛经呢,因为没有什么人来,她就是一身清减的衣裳,头发上只别了一根玉簪,看起来是清清爽爽舒舒服服的,但是这宫殿散去了繁华,有些莫名的冷寂,而庞妃也仿佛话本里头那些清减幽怨的独居小姐一般。 只是今夜有些不同,她似乎感觉到什么,抬头去看,眼泪却流了一脸。 …… 因为经常往来于庞府与开封府,庞夫人派的丫鬟也跟进跟出,送些吃食,有些糕饼点心林昱也分些给别人,展昭又不在,林昱只能够在开封府下四处跑,于是也与开封府的人逐渐熟悉。 不说开封四子四大金刚,也总还有些厨娘丫头,小厮牢头什么的,因为他有平易近人,所以刷了三两分功德分。 今天丫鬟不在,他难得的拿着食盒到后厨去打算热热,开封府因为经常来客人,或者出去巡逻干活的衙役晚上也是要熬些药、热些吃食的,所以灶上常有人在。 今天在的这位就是一位姓黄的厨娘,年纪三十来岁,就住在开封府后面那一片屋子里,丈夫也是开封府里头的一位衙役。 这位厨娘大家都尊称一声黄娘子,黄娘子性格敦厚,又做的一手好吃食,所以开封府里头大家没事的时候都喜欢来后厨找东西吃。 现在林昱才一进来,拎着食盒,那黄娘子已经熟稔伶俐的过来接过去,问,“林公子可是要热一热?” “热一热,里头有些糕点是带给你们的。”林昱和气的说,掀开食盒,黄娘子则一盘一盘的东西端出来。 即使是冷了,那些糕点也逸散出来一些甜香,做的白胖可爱的糕点特别吸引人的眼球,黄娘子不由得一笑,“那便替他们谢过林公子了,林公子且让我猜一猜,这糕点是什么糕点?” 虽说这开封府上下的人都知道林公子的身份和本姓,但是大家都习惯了叫林公子,而且林公子温温和和的,没反驳,大家也就这么叫下去了。 上一回林昱带过来的糕点,黄娘子就没有见过,不过根据香味一下子就猜出来了那是梅花糕,淡雅冷冽的香味,要知道这时候梅花还没开,那必定是往年保存下来的,也不知道庞家的大厨是如何做到的。 黄娘子看到也不由得啧啧称奇。 今日这糕点的味道同样也有着花的味道,和梅花的冷冽不一样,带着些温婉,“是桃花糕!” 黄娘子仅仅是刚才看了一眼,就知道了,林昱笑着点点头,“黄娘子鼻子真灵。” “这制式和往常我见到的不大一致,”黄娘子说,“不过做厨子就是要活学活用,光吃糕点有些干,这里还熬着小粥,林公子不如也用一些?” 林昱点了点头,于是就在这厨房外面的一张小桌上吃粥,正巧李捕头也来后厨打算找点吃的,林昱才一看到这李捕头,就叹了一口气。 李捕头很纳闷啊,但是想到这位公子那神秘莫测的手段,不由得心有揣揣,“林公子,难道是我又有什么祸事了?” 林昱点点头,“正是!看来你最近运道有点差。” 这么一听,李捕头一下子就急了,“林公子能不能够给我解解?” 又到了神棍上线的时候,不过他也确实是看出来一些东西。 “从一个人的印堂可看出很多的东西,最简单的则是经常听人说的印堂发黑,现在李捕头你虽然不至于发黑,但是黯淡无光,是有祸事上身,且耳朵这里有一块明显的青黑之色,”林昱缓缓说来,“肾、开窍于耳,肾、乃水宫,看来李捕头这场祸事与水和木有关。” 李捕头想了想,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我娘前些日子回去探亲,回来的时候摘了些野果,喝了一点那溪水,觉得很甘甜,便用随身带着的葫芦打了些路上喝,没想到回来的时候没喝完,便一路带了回来,让我们尝尝山泉水,” “我娘子和孩子喝的时候觉得甘美异常,但是我却闻到一些腥味,我还觉得是我闻错了,又喝了几口,可还是一口子腥味,我那时候百思不得其解,晚上做梦的时候还梦到一条会吃人的大黑蛇呢。” 说着,他又有些憨憨的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林公子你给我讲这个,我头一遭想起来的就是这件事情。” 林昱眉头微蹙,“可否写一个字,什么字都可以。” 这桌子上没有笔墨,李捕头还特地到厨房里头端了一碗水出来,手指沾了沾水,在桌子上写字,他想了想写了个‘米’字。 这个字并不怎么好看,一撇一捺都有些虚弱无力的感觉,林昱细细瞧了之后有了些定数,“米即为八十八,与水有关,则为泥水,在八十多里外是不是有一个泥水潭?水能生草木,即为莱字少一横,看来只要遇到那里的祸事,避着些还是有一线生机。” 李捕头看着桌面上的‘米’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是脸上还是全然的困惑。 八十多里外是不是有一个泥水潭他也不知道,不过他既然不知道有没有泥水潭,又怎么会跑到那里去? 他略想了想,又问,“那我们喝那些水会不会有些什么问题?”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这倒是没什么,”林昱也有一些常备用的符,现在手一翻,就出现在掌心,“把这张符制成符水,每个人喝一口就好了。”(1危险操作,请勿模仿) 刚才林昱的动作就让李捕头瞪大了眼睛,等这张符咒一出现,李捕头就手疾眼快的塞进袖子,“多谢林公子,有时间请你喝酒。” 没过多久,勉强填饱肚子的李捕头就走了,毕竟现在也没有到下工的时候,只是来厨房找吃的,离得久了就是擅离岗位了,也不好。 林昱看着他风风火火的样子摇了摇头,只是低头看到那个‘米’字的时候又忍不住沉思了一下,这个‘米’字的最后一撇有些长,可能是还有后续,而且还是烂尾巴——不是什么好事。 那种不详的预感又来了。 这么一想,好像胃口也小了许多,黄娘子又端着些吃食过来,“李捕头呢?” “去门前了,”林昱这么一说,黄娘子就知道他去上工了,点了点头,“怎么不吃?是不合胃口?这里还有些小菜。” 黄娘子一端出酸辣爽口的小菜,就感觉不一样了,林昱就着小菜喝了粥,黄娘子又端了些糕点来,虽然说是拿来送他们的,但是也挺多的,给送的人吃吃也没什么不行。 林昱说,“黄娘子也忙活了一晚上了,现在可还有什么工?不如坐下一块吃吧?也不用拘束,左右又都是熟人。” 黄娘子捶捶肩膀,‘哎’了一声,也毫不拘束的坐他对面了,捻起一块糕点吃起来,“刚才在里面听林公子说些什么‘米’的,难道是李捕头家里头缺米了?” 林昱一听,笑了一下,“那是在给李捕头测字。” 黄娘子顿时好奇了,“是怎么个测法,能不能也给我和我夫君测一个?” 刚才一个功德积分入手已经让林昱心情不错了,现在再来几个也是很不错的,他点了点头,“会写字吗?” 黄娘子点点头,“会几个。” “那写个字来吧。” 正巧刚才李捕头拿来的那碗水还在,黄娘子也就用手指头涨了些水,照样的写在了桌子上,她写了一个‘菜’字。 林昱看了又是不自觉的一笑,这黄娘子不亏是个厨子,连不在厨房的时候想到的都是‘菜’,他仔细看起来。 “这倒是黄娘子家中即将有好事了。” “此话怎讲?” “这‘菜’初解为草与采,这万千根草中独独采到自己想要那一根,那不是好事是什么?菜字属木,别人都称呼你为黄娘子,黄字属土,才是相辅相成,这人必定是你家中之人,应该是黄娘子家里的兄弟。” 第90章 神棍继续中 赵祯辅一回朝,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动作,但是他知道身边的人都不太可信,哪怕是李功,所以只能够从太后那边借着几个人暗地里头调查一番他身边这些人的情况。 一来太后早年垂帘听政,手中还有一些势力,能够帮手,二来太后和他并没有利益的冲突,他本来就是太后抱入宫中才能够坐上这龙椅的,所以从太后那边要人也是很正常。 即使太后有这股势力,他也并不忌惮,毕竟现在他们还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况且他对太后素来敬重。 于是私下借故调来人调查现在他身边这些奴才的情况,果然,除了李功,七七八八都有些不轻不楚的,也供不出背后的主子,都是身边有些什么把柄被外头人拿捏住,因此要定时向几个线人向外头递宫中的消息,尤其是要盯着‘假皇帝’。 看来这人不但害怕‘假皇帝’会有什么不适宜的举动,还怕他会有些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但是这些人最近没有收到什么指示,所以也就稍稍放松了些对‘皇帝’看管,赵祯再派人去查那几个线人的时候,就在井里还是池塘里头或是一些偏僻的角落发现那些人的尸、体了,线索就在这里断了。 这些人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在皇宫里头杀人,看来他们埋的暗子挺多的,而且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情,要不然不会这么简单粗暴的杀、人灭口,断尾求生,但是也就是这样,赵祯更加愤怒了。 他估计他的逃出也是占了很大的因素,而且此人惯有些犹豫不决、踌躇不前的毛病,看来不是一个绝对理智的人,要吊出来也简单了些。 如此,他不仅让人在私下探查宫中的人,还在明面上直接颁发了一道旨意。 继续寻找之前进入皇宫偷盗之人。 没过一天,这个人就被展昭抓到了,这个人头上带着铁头,双手被捆绑着押到了开封府,一般来说这种皇帝内院的事情是不应该交由开封府审讯,不过好歹还是由开封府找到的,现在暂时关押在开封府的牢中,所以赵祯便下令让大理寺、开封府共同承受公事,审理此事。 这是早就和众人私下商量好的,那铁皮人里面也并不是真皇帝也不是假皇帝,而是找的一个人假扮的。 商量此事的便是赵祯、八贤王、王丞相、包拯四人,庞太师还在‘病中’,不宜召见,再说了,他也不想掺和进这件事情,因为他从庞妃的报喜信当中得知了一个消息。 即皇帝可能要加封她为皇后,所以庞太师也打算乞骸骨了,和核心班子挨得太近没好处,老庞还是很鸡贼的。 要论帝王权术,他虽然不玩弄,但是也懂个七七八八,要不然也不会在朝中这么多年都这么如意了,皇帝这向庞妃透露后位之事,就是暗中希望他退位了。 外戚尾大不掉可不是一位帝王想要看到的,哪怕那位帝王在小时候常常来家中玩耍。 而且他也年纪大了,对于一些政事开始觉得有些力不从心,还不如放下一些权利,做一个富家翁。 起先他还没这个念头,是昱儿回来之后,他才有这个念头,只是还有些唏嘘,毕竟宫中女子不能够倚靠丈夫,能够倚靠的无非是在朝中为官的父亲弟兄罢了…… 庞太师连连想了许多,又摇摇头,事关国体,又怎么能够是短短时间之内有所变化,看来他这把老骨头还要再撑一段时间。 话分两头,这边李捕头可就不那么好过了。 昨晚值的晚上的班,早上了正要回去休息休息,就有人过来说报案,在八十多里外的一个泥水潭里头发现了尸、体。 还有些昏昏欲睡的李捕头顿时吓了个激灵,八十多里外还真的有个泥水潭?他不由得回头看了看府里头昨晚上和林公子一起吃夜宵的那个方向。 “李捕头?”差役试探问。 那么是去还是不去?李捕头看了看天色,估计还有半个时辰才到自己下工,而且职责所在,他轻咳了一声,还是决定去看看再说不迟。 “老二老三,你们去禀告包大人,我带着些兄弟去看看。”李捕头说。 城外头八十多里只能够骑马了,李捕头和他手下的四五六号差役骑马出去还不忘捎上报案人,报案人能够这么一早来报案是因为他有一头驴,一群高头大马里头混进了一头驴,驴也丝毫不怂,还饶有兴趣的去凑凑那些马,惹得马差点给他一jio。 坐上头的李捕头可就不那么快乐了,这马一颠,他差点摔下来,他对于这一次出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不过有些时候就是越想越害怕,也越容易发生,总之在去泥水潭的路上,他的马差点掉坑两次,把水溅了一身若干次,被驴子骚扰差点把他颠下来若干次…… 好不容易赶到报案人说的泥水潭,如果老李是现代人,估计会想说一声‘卧槽’,因为这个地方似乎已经不是人力所能够理解的奇怪了。 此处泥水潭按照位置来说已经算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有溪流潺潺,草木鸣涧,还有一个小瀑布,但是诡异的是这个瀑布的水不是往下流的,是从下往上流的,那个潭子里的水也是浑浊不堪的。 报案人说的尸、体,可不是只有一具,一看得有十来具。 死状不怎么好看,地上都是血绘成的一种奇异的符号,那些尸体像是被人放干了血,那报案人不敢看,现在躲在后面发抖呢。 报案人姓梁,是经常往来这条路上的一个商人,知道这附近有个水潭,今天就想来讨口水喝,但是没想到这么倒霉就看到了这个,没有被吓疯就已经很厉害了。 到了这个时刻,李捕头也知道这指不定已经不是人力所能够做的,他又派了一个差役回去禀告这里的情况,自己和着另外两个差役守在这里,这时候他已经全然忘记林昱跟他说过的话了。 这时候包拯还在朝上,于是就只有公孙策和王朝、马汉还并着仵作赶了过来,还叫上了林昱,众人一看到这里泥水倒流,也是吃惊。 公孙策一边派人搜寻此处,一边让人去问这些人的身份和询问这里的水是从哪里来的,怎么突然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并且让仵作去验尸。 等公孙策转头去看,林昱早就去前头看那泥水和那些红字是怎么回事了。 出现这江河倒流的异象一般不是什么好事,这种涉及改天换地的东西,一个小小的金丹期修者哪怕有金手指也未必能够成为主角。 他也有种不祥的预感,仿佛正有一双眼睛看着他们一般。 他扫视了一眼那些用血涂抹成的奇异的符号,端详了一下,走到公孙策那里无奈的摊手。 公孙策正等着他的下文呢,就听见林昱很不文雅的吐出一个词,“狗屁不通。” 公孙策问,“那这倒流……” 林昱叹了口气,有点神棍的说,“这天地之间将要有大事发生,江河湖泊倒流不在少数。” 毫无疑问,这些尸、体估计也就是有人借题发挥,几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没成想那边的李捕头搜着搜着东西,居然倒霉到拌着一块石头,摔潭里头去了,这一时间是叫人的叫人,救人的救人。 “李捕头” “老李” 想要救人的人不在少数,但是大家看着那会倒流的水犹疑了一下,李捕头居然就被吸上去了。 马汉带人就追过去了,林昱想想也御风追上去。 公孙策急忙问,“这条河通往什么地方?” 那报案人有些苦恼的说,“这原先也就是附近的大江大河流过来的水,现在倒着回去,想必也是……” 公孙策叹了口气,只希望他们能够平安归来。 那边林昱追着李捕头过去,看见李捕头在泥水里又沉又浮,几乎都要翻白眼了,幸好他抓住了一根浮木,缓冲了一下好让林昱追上。 林昱踩水两下把喝了一肚子泥水的李捕头拎起来,放到地上,后面的马汉带着两个差役姗姗来迟。 马汉上去给李捕头顺了顺气,“没事吧老李。” 李捕头大口喘着气,“还剩下半条命了……这人倒霉起来连喝口凉水都塞牙。”不过他也没说应该避开泥水潭什么的,毕竟职责所在,谁会想到还有这么一遭啊。 李捕头还想说些什么,看见林昱在旁边,一拍脑袋说,“林公子谢谢啊,刚才我掉下去的时候好像摸到一个什么东西。”他想了想,刚才那东西被他慌忙之中塞进衣襟里头了,掏了掏,原来是一个小鼎。 林昱拿过这个小鼎,只觉得眼熟,他好像见过,在那时候和白素贞一起去那个竹林找木道人的时候见过一个鼎,带着阴气,也是这个模样的,这里面有什么关联吗? 仔细打量这个鼎,只觉得这个鼎有些历史底蕴的厚重感,而且还感受到一种浩然庞大的感觉,就像是立于天穹注视着芸芸众生的神邸一般。 这个小鼎不过拇指大小,不细看是不知道神异,如果不是李捕头,想必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地方还有这么一个宝贝。 难道这里的异象是这鼎带来的? 第91章 神棍继续中 救回了李捕头,一行人回到那个泥水潭那里,泥水潭没什么变化,该倒流的还是倒流,看来不是这个小鼎的问题。 公孙策看见李捕头受了惊吓,便让他回去休息两天,李捕头也没有推辞,今天这么一遭可是吓得他小命都快没了。 林昱稍稍把鼎的事情说了一下,公孙策沉思了一番,也没说看看那鼎或者拿过来什么的,只是确定那不是和这起案件有关的就可以了,毕竟这涉及到神秘测,不是凡人所能够触及的,公孙策还是很警醒的,只是希望林昱如果查到一些对家国有妨碍的事情的话告知他们。 如此林昱便也就把这鼎收下了,打算到时候拿给白素贞问一下。 这十数个死的人的身份很容易就查出来了,原来是附近一个叫做燕子村的村民,有些是数十日前就失踪的,有些是昨晚早上一出门就不见的,家属一来认、尸就哭天喊地的。 马汉带着差役一个一个问他们这些人出去之前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或者欧什么异常。 一个挎着篮子的女人哭着脸,“不就和平常一样,拿了锄头就出去了……现在,现在这样可叫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活啊?大人你们一定要抓到那个杀人犯啊。” “可不是,那里见过什么人,只是说好去拿落在地里的锄头,一晚上都不见回来……” …… 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都说没见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但是马汉他这人,别看他粗手粗脚的,有时候他也挺心细的,这么一听,他觉得都怪里怪劲儿的,这些人怎么失踪之前都去过地里,想着想着,他让两个差役去问问他们的地在哪里,也好去搜查搜查。 那边仵作也简单的查看一番,这些人都是在昨晚子时的时候被放血而亡,没有挣扎的痕迹,这些人身上有被虐打的痕迹,也身形消瘦,据家属说,他们现在穿的这身就是失踪的时候穿的。 看来这个或者这群人对这些人兴许是有些憎恨的情绪在,那么这个放血一样的仪式又有些什么缘由呢?如果这个东西是错的,那么真实目的又在哪里? 林昱看着他们忙活,没有妄下断言或者出声阻止,一来他身上没有官职不适合,二来他不是专业查案子的,如果是看风水或者是测字面相什么的还是半吊子,打架也还可以吧,其他他啥也不懂。 说到风水,这里也不算很邪门,有山有水,风水也不错,听那些人说以前这里还是一潭清水呢,现在就变成了泥水,都没人敢靠近了。 包拯一下朝就赶过来了,路上的时候他就听差役说了这里的奇事,包拯心里头已经有了些成算了,没想到来到这里,更加惊诧。 “看来此地绝非人力所为,不知道庞昱刚才可有些什么见地?”包拯问公孙策,这时候林昱已经随着那些搜寻的人四处去了。 公孙策说,“昱儿也是这么说的,见地倒是谈不上,只是说这河水倒流乃是天地异象,而这命案和和异象是两码子事。” 包拯点了点头,“这就是有人在借此事生事。”他说着看了看外头道路的方向,“外头的路离这里相去甚远,想必要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的必定是像报案人一样时常往返这路上的商贩,要不然就是那燕子村里的人。” 公孙策说:“在下认为是燕子村里的人的可能性更加大,因为这些死者都是燕子村人,都是说要去地里头然后就失踪了,想必那人一定熟知燕子村的地形以及这些人的作息情况,甚至有可能一天到晚都盯着他们。” 包拯:“那先生认为是一个人还是一伙人?” 公孙策摇了摇头,“我更加倾向于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力气大的男人。” “此话怎讲?” “这些人虽然都是子时死亡,但是下刀的力度一致,方向一致,用的都是同一把刀,一刀割、喉又有能力辖制住这些男子恐怕得要一个力气很大的男人才行,且能够冷眼放、血,又折磨他、们,恐怕是有什么仇恨,能够针对这么多人的仇恨也许是曾经发生了什么大事?事涉这几户人家?” “这倒是要问清楚。”包拯说,他叫来马汉。 “包大人有何事?”马汉问道。 “马汉你且去问问这些村民近些日子他们村里头可有什么大事情发生,或者听到什么传闻。” 马汉想了想,“先前问了,都是小事,不过是什么你走丢了只鸡我走丢了只狗,传闻……唔,不过传闻好像是有那么一些,”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向马汉。 马汉有些神神叨叨的说,“听说他们村闹鬼。” “闹鬼?这是怎么回事?”包拯皱眉。 马汉挠头说,“最近倒是没发生什么大事,倒是十年前有一个寡妇和他人私通被沉塘了,这些妇人都胆战心惊的说是那寡妇的鬼魂回来寻仇了。” 正巧这时候林昱回来了,听到他说的话,摇了摇头,“应当不是鬼魂索命,此处风水不错,虽然有死、人、阴气,但是没有鬼魂怨气,如果只是小鬼是没有办法做到这样的事情的。” “那些符文可有些什么解法?”包拯追问。 “这个人估计是和江湖术士学了些,但是是个半吊子,纹路也画不好,更惶逞什么起死回生了。”林昱说。 包拯听了,气息微滞,有些了然了,“此人应当就如公孙先生说的是燕子村之人,而且对附近地势路况无比熟悉,要不是数十个人能够藏匿几日也是不可能的,而且此人想必孔武有力,而且可能时常出去和什么江湖术士接触过,马汉,你再带人去燕子村查访一番,看看燕子村中有没有这种人。” 他这么一说,马汉顿时苦了一张脸,不过还是点点头应下了。 马汉带人过去,因为村子发生了这等大事,所以村长了此处的里正没有不配合的,更别说那些村民了,知道这里可能藏着一个杀人犯就瑟瑟发抖,晚上也不敢出来了,配合无比,就希望包大人他们能够早日抓到凶手。 在这一言我一言的拼凑里头,马汉渐渐捕捉到点什么线索。 今天刘大说那天晚上见到了一个鬼影在地里头飘来飘去的,明天李二说他也见到鬼影了,就在村子后头。 这条村子村头村尾的都住有人,村子后头那边比较荒,但是有个水塘,那时候说得沉马寡妇的塘就是在那里,不过也没什么事情发生,所以也没见得有什么怕的。 村子最后头住着的是一个香婆,年纪大,也不知道叫些什么,别人都叫她香婆,平日里头逢年过节就帮大家祷告各路神仙,上上香,如果用现代的话说应该要叫祭祀,村里的人敬重她,凡是有些什么大事,村长、长老也会去和她商量。 只是最近她病了,不怎么起得来床,所以马汉还是去了她家敲门,一个身量有些高的姑娘开了门,那姑娘叫莲儿,怯生生的,是个哑巴不会说话,是被香婆收养的。 还没进院子里头就闻到了浓浓的药味,听到了香婆的咳嗽声,“咳咳,是几位大人吧?莲儿快带他们进来,咳咳。” 这位叫做莲儿的姑娘方才让他们进去,眉眼低低的。 进到里屋里头,就感觉里面有些阴凉之气,马汉还觉得毛毛的,因为里面居然放着一个半人大小的纸人,有些瘆得慌,身后跟来的村长已经习惯了,“香婆,这既是我先前提到的马大人。” 香婆点点头,有些浑浊的眼睛看向马汉,“马大人,不知道你要问些什么,咳咳。” “不知道最近你发现村子里头有什么奇事怪事吗?”马汉轻声问。 香婆眼神有些放空,但是一下子就回过神来,“没,没有。” 马汉也没有觉察到,“如果看到什么,就告诉村长。” 这一顿走访下来一无所获,马汉叉腰细细的打量着周围,指着那池塘问村长,“我怎么听说数十年前,有一个马寡妇通奸,然后被沉塘在这里?” 村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有些诚惶诚恐的,“是,是,不过是一桩丑事,没什么,没什么好提的。” “那如果要藏十数个人那么十来天,你觉得这附近有地藏吗?” 村长摇摇头,“这里也没什么山,都是些矮山,没山洞的,林子里头也时常有人去,藏不住人。” 马汉琢磨了一下,“那地窖或者什么破屋子什么的比较远的没有吗?” 村长摇摇头,“这,这……” 马汉有点心烦的来回走动,忽然间想到香婆房间里头那个诡异的纸人,“这个香婆是不是会些法术啊什么的?我看她房间好大一个纸人。” 村长点了点头,“香婆逢年过节给我们烧烧香,逢谁家里有白事就扎个纸人,法术倒是没见过,那纸人我们也见过好多年了,起先心里头还瘆得慌,现在倒是没什么,不过大人要问的话,还得问村里头的一些老人才知道。” 第92章 神棍继续中 要说燕子村现在年纪最大的且还能够出来活动的也就是八叔公了,现在已经有八十高寿了,身子骨还很硬朗,说话也很清楚,还能干一些轻活。 一听到有人问香婆的事情,八叔公也没什么忌讳的,到了他这个年龄也不怕什么死不死的了,而且子孙都有孝心,他也满足了。 年纪这么大了,村子里头的哪件事情他没有看过?于是便说,“香丫头是逃难来到这里的,那年南边发了大洪水,香丫头来到这里,被这里一个道婆收养了收养了,平日里头,那个姓马的道婆也是替村子里头的人烧香,后面那个道婆走了之后,就是香丫头做这些事情。” “马道婆?那和马寡妇有什么关系?”马汉问。 “没有关系,马寡妇从另外一个村子嫁过来的。”八叔公说。 马汉又接着问,“听说燕子村里头最近闹鬼?您见过那个鬼吗?” 本来马汉以为他会得到一个比较确切的回答,比如说有或者没有,毕竟村里头人基本都是这么回答,没想到八叔公秀破天际的说了一句,“像你这样的。”然后比了比马汉的身高。 马汉:“……” 村长:“……八叔公年纪大了,许是看错了,大人我们去别处问问?” 马汉艰难的回了一句,“好吧。” 后头也没得到什么消息,但是马汉脑袋里头一直魔性的回想着那一句‘像你这样的’,让他总觉得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想了想他摇摇头,啐了一口,想什么呢! 本来他还有些怀疑什么马寡妇和这事情有没有关系,但那是村子里头这些人说闹的鬼的身量像马寡妇,咿咿呀呀的也有些声音,活像马寡妇生前爱唱的小调一样。 可是闹鬼和凶杀案有没有关系呢?感觉有关系,但是又感觉没关系。 他正想回去呢,没成想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他们已经到这里了。 林昱这里就感觉到有一个很稀淡的灵力聚集点,不过这个人身上的灵力似乎正在消散,但是这里是没有怨鬼的阴气,所以如果真的有闹鬼的话,多半是人祸。 又听到马汉说的这里有个香婆,他想了想,自顾自的往那边去。 公孙策眼尖的看见林昱往那边去了,他悄然的跟上。 林昱仿佛是不问路也知道在哪里一样,三两下就拐到一户人家前面,敲了敲门,“有人在吗?” 打开门的是一个身量高挑的姑娘,她开了一点门缝,怯生生的往外面瞧着,用手比划着,似乎在问有什么事情吗? 林昱笑了笑,语气温和,“我想来讨口水喝。” 那姑娘开大了一点门,摇了摇头也摇摇手,指了指上一家的方向。 林昱顿时有些可惜的点点头,转身走了,那姑娘伸出个头,看见他走远了,才慢慢的关上门。 林昱走了没几步,拐弯去把在角落看着他行为的公孙策给提溜出来。 “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公孙策笑着问。 “人身上有气,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气,有些人走路有声音,呼吸有气,像展昭他们这些有高深武功的人也能够听到,我自然能够感觉到公孙先生,”林昱说,“比如说杀了人,身上会有死人的怨气,也可能会有血、腥味,还比如说男子和女子身上的气也不一样。”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意味深长。 公孙策略微思索,“刚才那个……姑娘?” 刚才那个姑娘只是出来了个侧身,领子也是穿着高领,看不见喉结,面容看起来也如同女子一般,这是个男子?公孙策确认不了。 林昱淡笑说,“有时候不说话不一定是有疾。” “昱儿是感觉到了什么才到这边来?” “是感觉到气,有一股气在消散……”于是林昱给公孙策普及了一下灵力灵气等知识。 公孙策这一通听下来,有些似懂非懂,但是他知道了这里应该是有那么一个人,符合林昱前面说的什么江湖术士的标准,只是这个人不是江湖术士而已,而且可能凶手就是从这里接触到那些符阵知识的。 这么一说,感觉刚才那个‘姑娘’有很大的疑点。 那边,看见二人都不见了,包拯便和着马汉过来,幸好刚才在路上有人看见他们二人往这边过来了,要不然案子没查,就丢了两个大活人就很无奈了。 没走多远,就看见二人在前方不知道说些什么,马汉连忙叫住二人。 “你们二人怎么会过来此处?”包拯看了看周围。 整个村子呈现狭长状,这里已经是村尾了,村尾那边有个池塘,这些都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包拯当即就觉得那个池塘那里让人感觉不太舒服。 “感觉这边有东西所以过来看看,”林昱看见他一直看着那个池塘,不由得说,“那张池塘死过人,不过但凡被溺死的都可能阴气重些,只是最近是没有什么的。” 谁都知道他说的就是马寡妇那件事情。 “包某始终觉得这不是巧合,马汉你再去查一查那个马寡妇的身世,要详细一些的,看看她究竟与这个香婆有什么联系。”包拯想了想说。 “是,马汉领命。” “公孙先生,你随我再去探探这一户人家。”包拯说,“庞公子不妨在旁边看看?” 林昱点头,“这是自然。” 马汉带了几个差役去了,这边的人也仅仅留了两个,更多的人都在现场继续搜寻凶手有没有遗留什么蛛丝马迹。 一个人上前敲了敲门。 今天被敲了几次门,显然莲儿姑娘也没有不耐烦的意思,开了门,看见一行人里头的林昱,眼神只是淡淡扫过,然后看着包大人的眼神带着一点疑惑,看上去就和害羞的普通姑娘没有什么两样。 只是林昱不巧刚好看到刚才那个眼神,带着不耐和厌恶,还有一些怨狠和杀气。 这是露出马脚了? “我家大人是为了查案而来,需要询问有些事情,不知道姑娘可否让我们进去?”刚才敲门的那个小吏说。 莲儿伸出手摇摇,比划了一下,可是谁也看不懂,她推开些门,拿出放在门边的一根扁担在地上写了几个字。 是说先前有人来过了,那小吏也没有不给她脸面说些什么不该说的,他和气的说,“我家大人是对这村子的一些旧事感兴趣,想见见姑娘的长辈。” 莲儿犹疑了一下,还是放他们进去了。 这院子里头没什么特别的,除了充满一股浓郁的药味。 进到屋子,果然看见好大一个纸人,这个纸人穿着绿衣裳,红红的嘴唇,黑漆漆的眼睛,看起来有点像活的一样,难怪马汉说瘆得慌。 只是包拯是不怕的,眼睛瞪了那纸人一眼,似乎就有什么东西跑开了,一股威正严明的气息一瞬间把这屋子里头阴恻恻的感觉驱散了些。 一阵风从屋外吹进来,连那帷幔也吹动起来,一个带着咳声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咳,咳,你是什么人?!” 话音才刚落,那莲儿就快步走进去,把香婆扶起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等到香婆气顺了一些,莲儿才比划了几下说那是官老爷,香婆叹了一口气,“请大人们进来吧。” 几个人进去本来以为会看到一个面容憔悴衰老的面孔,没想到这香婆面容紧致,发髻也盘的好好的,想必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大美人。 “恕草民尚在病中无法起身请安了,几位大人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香婆淡淡的说。 “香婆,不远处的山泉潭变成了泥水潭,旁边有数十个死去的燕子村村民,都被割喉放血,绘成了符阵,这燕子村只有你对这鬼神灵异之事有些许见解,又听说这燕子村有闹鬼之事,你看这二者可有什么关联。” 香婆嘴角抽笑了一下,有些勉强,“大人兴许知道答案,又怎么会问一个村妇问题。” 包拯道:“那你就是默认这二者有关联?还是说这就是你犯下或者协助他人犯下的案子?” 香婆伸出手,冷笑,“你看我们二人一个在床上不能动,一个手不能挑肩不能抗的哑巴怎么犯下案子?” 包拯摸了摸胡须,“不知道您可曾听过一句诗歌,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如果真的是手不能挑的女子之身,自是没有怀疑的理由,但是一个男子作女子打扮十数年之人又怎么没有嫌疑?况且还和这些离得如此之近?”他指了指那些纸人。 为什么提到这个,其实还是因为刚才香婆特意强调了莲儿的存在。 其实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糟糕,毕竟即使男扮女装说不定只是爱好或者隐瞒身份,不一定是杀人犯,现在又没有证据,老包也不过是诈她们一诈。 香婆倒是经验比较多,轻轻的拍了拍莲儿的手,“我这干儿受人追杀才不得不男扮女装,忍辱负重十数年,这杀人什么的是和他没什么干系的,况且他白日连夜的在老婆子跟前伺候,怎么有时候去做别的? 符阵什么的,我确是不知道的,也谈不出什么见解来,如果大人有什么见解,不妨告知草民,也好安安心。” 第93章 神棍继续中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香婆三言两语把他们挡回来了。 但是包拯见过这么多的风雨又怎么会中招,他挑眉问,“既是不知,那本府且问,你与马寡妇是何关系?” 香婆笑了笑,有些讽刺,“不过收养草民的人恰巧也姓马罢了,与马寡妇有什么关联?阖村的人都知道的。” 虽然见她这么说,但是包拯还是能够看出香婆眉宇之间神思不属,看就知道心怀鬼胎。 包拯面容和缓了些,这人倒像是在包庇什么人,来了一趟即使没有探听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也不是没有收获的,他扫视一眼莲儿,莲儿低下头,眼睛有些许麻木。 “本府知晓,那么就告辞了。”包拯说完,就带着人出去了。 包拯走远之后,莲儿立马就掩上了门,跪在了香婆面前…… “小连,我千说万说,忍一忍,忍一忍,你怎么就不能够等到那个时候?”马道婆苦口婆心。 “可是婆婆,天有异象,必然是冤魂返阳,报仇抱怨,若用法唤之,就可以把我娘唤回来,到时候我们母子就可以团聚了,那些人十多年前让我们母子分离,为什么就不能够让我们母子团聚呢?”他怔怔的看着香婆,脸上还留有残忍的天真,泪光里头仿佛带着那种希冀。 香婆也是老泪纵横,“小连,这天有异象也未必是冤魂返阳,倒是大祸将至,若是能够唤魂,早在数十年前我就这么做了,只是你娘念着你爹,一心赴死,她宁愿过奈何桥,下辈子再寻你爹……” 莲儿跌在地板,有些失神,“怎么会……难道我做的都是错的……” “昔年我随意动用道法法术,致使寿元大减,现在已经油尽灯枯,命不久矣,这些事情我全力承担,你换个地方好好过日子,这才不负你娘转世前的嘱托。” 莲儿不应声,眼泪哗哗哗的留下来,“我如今没了父母族人,就连婆婆也留不住了吗?” 香婆擦擦眼泪,“快别这么说,命自有天数。” …… 这边询问也不算是陷入僵局,至少是觉察到这户人家有些许不太对劲。 他们略略在这燕子村走了几步,没想到那边就传来了好消息,作案的凶器找到了,于是他们一行人便匆匆过去。 说是在离泥水潭十来仗远的一片荒草从里头找到的一把带血的匕首,经仵作验证过就是作案的凶器。 几个人一块过去。 包拯看了看这周围茂密的草丛,这把匕首丢在这里很难被发现,且又离案发现场有一定的距离,如果不是附近的菜有被踩过的痕迹,恐怕也不容易发现这把匕首。 他跟着这痕迹走了一小段,到了外面草少的地方,这痕迹就消失了。 这个方向只能够粗略的说是到燕子村的方向,不能够指出具体的凶手。 但是死者是被一刀割喉非常干脆利落,这人还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力气也不小,他仔细看了看这匕首,发现上面有两个小字,是‘成记’。 公孙策眼尖的也看到了,出声道,“这原是开封街上一家打铁铺子,现在也卖些防身的武器,也许拿着这个着人一问就知道了。” 包拯于是派人去。 林昱捻了捻手指,“这匕首样式普通,除了那两个字其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标记,把手那里还有些许的锈迹,恐怕问询这件事情不那么简单。” 差役快人快马,来回迅速,带回消息,这时候包拯他们借住在燕子村那里,已经黄昏了,接待他们的正是这里的村长。 原来这把匕首也有个十来年的历史了,现在他们成记已经不做这种样式的了,但是由于年代久远,也无证可考这把匕首是谁买走了。 差役以为本来线索就这么断了,没想到成记的一个老师傅偏说,当时是卖给了当地一家屠户,那家屠户的大娘子生的花容月貌,匕首正是用来防身的。 那家屠户正是姓马,后面招了个赘婿,屠户家的大娘子来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只可惜那个赘婿病死了,那大娘子就守了寡,也不愿意嫁了,没多久屠户也去了,只是那屠户因着不是街上住着的,再多那老师傅也不清楚了。 但只是问道这些,抽丝剥茧的,包拯却还觉得缺了什么。 “那个马道婆来到这里之后的事情查得如何?”包拯问。 差役只能够回,“马汉大哥还没有回来。” 包拯点点头。 一行人就先在这里住下来了,住的是村长家的院子,因正好有几间空房给他们入住,几个人也没有客气。 燕子村的晚上本来应该是很安详的,但是一道影子出现在了村长的院子里,慢慢的靠近。 盘腿修炼的林昱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他听到了细微的声音,但是没等他起身,那一股让人熟悉的气息就远去了,他起身,打开门看了看,和趴在地上的一只中华田园犬打了个对眼,那田园犬立马就站起来盯着他。 林昱摇了摇头,伸手布出一个结界。 和这边有稍微进展相比,赵祯那边进展比较多,在颁布圣旨之后,找到‘铁头人’诸多问询之后,私底下也不忘记查找一些真相,甚至现在借调了展昭和白玉堂过去,所以现在展昭只能够心里头默默想想林昱在干嘛了。 一番顺藤摸瓜之后,浮出水面的也不过是一个小小将军,线索就此断了,原因不过是在他家中搜出了龙袍和信件,一些蛛丝马迹也就此抹去,恐怕这个人手伸得够长,而且势力也不容小觑。 赵祯哪怕再怎么生气,也只能够先处理了这批马前卒,毕竟这些都是明面上摆出来的,估计这些人是有涉及,但是接触得不多,所以也没问出幕后主谋。 本来大怒的赵祯沉寂了下来,但是那一层怒火却被酝酿在更深处,毕竟这几个月的日子让他原本宽厚温和的性情有了些改变。 他明面上只是处理了这些人,暗地里头的调查却没有停止。 次日,等包拯、公孙策二人起身的时候,林昱就把此事和他们说了,他们听了也颇为诧异,难道是闹鬼? “这村子没有鬼,倒是有人,昨晚上狗也不吠,想来是个熟人,要不然找村长借狗去搜寻?”林昱问。 “不妥,”包拯摇头,“这不过是停留片刻,况且刚才和昨日也来了几个人,气味混杂不好辨认,况且这么做毫无疑问是打草惊蛇。” 林昱没有反驳他,才吃了早饭,那头马汉就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是好的。 原来是打听到了早些年,马寡妇的一些轶事。 前头也和在成记那边打听的差不多,在丧父丧夫之后,马寡妇带着自己的儿子来到燕子村定居,为什么来到燕子村定居,是因为燕子村有一位她的熟人,一位她祖父曾经救过的人,一位她从小到大当做阿嬷来尊敬的人。 当年马寡妇沉塘之后,她的儿子就不知所踪了。 联想到这前前后后,包拯的直觉就是那个莲儿男扮女装装作哑巴,倒像是在躲着什么人,年纪也和那马寡妇的儿子对得上号,他觉得这个莲儿非常有可能是马寡妇当年失踪的孩子。 一来听村子里面的人说马道婆重情重义,马寡妇除了孩儿,旁的的家眷亲属便是再也无得了,马道婆怎么忍心会把恩人家的孩子视而不见?况且即使这么多年下来恩情还完了,也还有一层亲情在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行得通了,那成记的匕首,那么动机是什么? 肯定不是钱财利益,那边是仇杀了。 如果能够证明那个莲儿和马寡妇的儿子是同一人,就能够开始提审了。 包拯把他心中所想告诉了公孙策,公孙策给他出了个主意,“不若在那边匕首上下工夫?毕竟按道理,这便是那个马寡妇的遗物了。” 倘若是真的为母亲复仇,那么对于母亲留下来的遗物想必也会无比的重视,甚至于自乱阵脚。 在二人的授意之下,差役拿着这把匕首挨家挨户,声势浩大的询问这把匕首是谁的,到了马道婆家中的时候,依旧是那莲儿开门,只是看到这把匕首的时候神色有些异样。 “不知道这位姑娘咳曾见过这把匕首?”差役问。 正在发呆的莲儿突然间被惊醒,她神色有些不对劲的摇摇头,用手比划比划。 那差役见问不出什么来便也没有再问,如果忽略莲儿紧紧掐进手心的手的话。 第94章 神棍继续中 问到别的人家的时候,也没什么消息,但是倒是有一户人家的婆娘说略有些眼熟,只是她却是要好好想想的,现在还想不起来。 林昱又要来了那把匕首,上面有些锈迹,但是把手那里有时时被人摩挲的痕迹,想来此人应该时常把玩这匕首,但是又不能够明露出来,所以这匕首上一时有锈迹也未能够及时清除。 这么一想,他眉头有些松动,“包大人,你观这匕首手持处。” 林昱引导他细看,包拯也看到那几处被时常摩挲的地方,“看来此人不是一个有耐性之人。” “想来是最近的事情让他有些慌张了,昨晚便潜入我们休憩的院子想做些手脚,”公孙策也想到了,而且一个时常摩挲匕首,爱惜此物的人怎么会把时常把玩的匕首刻意丢在离现场不远处的草丛里头? 想必是走的时候粗心大意掉落草丛。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包拯说,“白日又有差役持匕首上门询问,差役说那男扮女装的莲儿脸色不对,又有妇人说这把匕首有些眼熟,不如我们来一个引蛇出洞,瓮中捉鳖?” 公孙策摸着胡子点点头,“可。” 于是包拯便让村长和里正帮忙,他们各自找了自家的婆娘,说白日里头那黄娘子认出来那把凶器是谁家的,明日包大人便要审问黄娘子呢。 妇女之间也偶尔有些闲聊的,什么都聊,两个女人就在三姑六婆堆里头聊起来这件事情,不一会儿,整个村子就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现在饵已经丢出去,就看看那个人会不会上钩了。 夜晚,星稀月明,整个村子似乎安静了下来,只有鸡鸭等禽畜和狗的声音,其他寂静无比,平静的湖面似乎涌动着暗潮。 因为近些日子来的不太平,燕子村的村民夜晚不敢出来,早早的就关上了门,熄了灯,睡了,又借住在村长家的几人也熄了灯。 眼见着黄娘子的房子那边连微弱的灯火呃瞧不见了,正在对面院子蹲着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不免发笑。 那边林昱已经布下了结界,如果有人来的话,就会被束缚住,因此他们也只在院子里头蹲守。 而在村长家的那几个不过是一个幌子,真正的他们早就在这里了。 如果那个人也去村长家,不好意思,那边林昱也布下了结界,他们更加想知道那个凶手会不会来杀人灭口。 如果来正好瓮中捉鳖,如果不来,那么他们今天推测的就要再来。 微弱的灯光下面,公孙策和包拯正在对弈,林昱坐在一旁看书,虽然光线微弱,但是还是勉强能够看到的。 到了大半夜,纵使兵强马壮,也有困顿疲累的时候,公孙策揉了揉眼睛,包拯亦毫无仪态的伸手掩嘴打了个呵欠。 林昱坐在椅子上面闭目养神,其实已经沉浸在修炼当中。 终于,结界被触动了,他睁眼站起来,一下子冲出门外,叫醒在外面的几个差役,自己翻身跃过院墙,到对面去,踹开门,就看见一个黑影正要逃跑,他三两下上去,擒拿住他,那黑影还想反抗,却被林昱摁着老老实实,不能够动弹。 一个差役上来扒开这个黑影脸上的面巾,没想到居然是香婆。 “要杀要剐,我也受了,人都是我杀的。” 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香婆现在看起来动作还挺矫健,完全不像是白天那样虚弱。 而且她居然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包拯让人把她看管起来,等查清之后再说。 那香婆被人擒住也不怕,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从容的跟着差役走了。 包拯想了一下,叫来一个差役,“你且去那香婆的院子里头看看那莲儿是否还在?”如果香婆出来行动,没理由那莲儿不被惊动,想必那莲儿也是知道的,至于香婆说的她自己是凶手,这个包拯却是不信的。 差役去看,果然那边已经人去楼空了。 “这老牛尚有舐犊之爱,更可况人?只是这样算不算是畏罪潜逃?”林昱也不免感慨,难得遇上一个‘慈母’?还是这种情况下。 “只是证据还不算是确切,倘若那黄娘子真能想起来那匕首到底是何人所有便好,或者是验证那莲儿的身世,便可以贯通一切。”公孙策说。 “八九不离十了。”包拯说,“村口村尾有人把守,要是想溜走应当不大可能,应该还躲在村子里,你派人去搜寻一番。”包大人让跟在身边的差役去。 差役领命之后就迅速的带人过去搜寻。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来越大,莲儿躲在暗窖里头,他看着暗窖,这里面放置着一些幼童用的小衣和玩具,那床也是小小的,任谁也不会知道,当年他娘死了之后,他便在这里躲了许久。 这潮湿的感觉是他最不喜欢的,但是现在他又要再次尝受。 他蜷缩在一起,眼睛盯着窖口,想到香婆,对那些死去的人和包拯他们心里的恨越来越多。 包拯他们来到香婆面前,香婆紧闭着眼睛,一副不愿意多言的样子。 “香婆,你既承认你是凶手,那便将过程细细交代。”包拯问道。 香婆微微睁开眼睛,“马寡妇的祖父曾经是罪民的救民恩人,后来只剩下马寡妇和他儿子,这些村子里的男人垂涎马寡妇美色,但是又得不了手,诬陷她通奸,并且将她沉塘,我便想要替恩人报仇,直到前些日子,我知道命不久矣,所以便开始下手。” “我趁着他们独自去田间的时候从背后用棍子打晕他们,便将他们关押在一个小山洞里,后来看见泥水潭水倒流的异象,觉得在这里可以用一种仪式超度恩人亡魂,所以我便将他们一一杀了报仇。” 公孙策听了有些疑惑,“我看你昨日还面白无血色,脸色清灰,是生了重病,不似作伪,怎么会有力气把打晕的男人拖到山洞里面呢?” 现在的香婆虽然依旧脸色苍白,但是看起来有了些精神。 的却也是去,前些日子,林昱还感觉到她身上的些许灵气四散,已经有了油尽灯枯的样子,现在这灵气又有了聚拢之相,看她眼瞳黑处更黑,已经接近阴瞳,脖颈也有些青黑纹路,指甲略有些青黑,暗道一声不好。 连忙拉开包拯和公孙策,就看见那香婆挣脱了绳索,眼瞳竟然全黑,原本黑色银色发丝已经全白,双手漆黑,向这边袭来。 林昱弯腰侧身,险些被她抓到,掌心一翻,两道黄符随着咒印浮在空中,挡在前方,那香婆见状,竟然被别处血肉味道吸引,扑腾过去,那些差役就是她的目标。 林昱挥手,招来一阵风,把那些差役都吹出去,顺带吹散那些血肉之气,让香婆重新把目光集中在他们身上。 这最近运道不太好,不是查个普通案子吗?还惹出僵尸来了。 他拿出长剑,迎身而上,那香婆变成僵尸之后厉害了许多,也变得灵活多变,力大无穷,如果是筑基期修士,想必难以对付,但是林昱之前升了级,正好拿这家伙巩固巩固修为,练练身手。 包拯和公孙策被护着,退进屋子里头去,林昱这才好施展手脚。 长剑一斩,如同游龙一般穿到那香婆身边,香婆眼神一凛,手抓住长剑,但是林昱剑身一横,剑气出鞘,把那香婆来了个对穿,那香婆顿时就灰飞烟灭了。 林昱有些遗憾的收起长剑,“太不耐打了,下回还是和展昭打吧。” 人家小夫夫之前打架指点来指点去,可是别有一番趣味,比和干巴巴的老婆子僵尸打架有趣多了,林昱失望至极,不过系统下发的通知还是让他比较开心的。 “隐藏任务,击败僵尸,获得900积分,一块上品灵石。面具人任务完成,获得积分,合成莲花防御套装,所有的奖励都下发到你的仓库里头了。” ???隐藏任务,看来隐藏任务可以得很多的积分啊,有这积分,他觉得他发了一笔小财,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出来晃悠晃悠,说不定就误打误撞的完成隐藏任务了? 他摇摇头,暂时放下这件事情,打开门,里面包拯和公孙策不慌不忙的出来,这两家伙一点也不害怕,不过林昱想想也是,这两个家伙惹的仇恨值也不低,有人来刺杀是常事,甚至连鬼怪也见过不少了,还是比较淡定的。 “想来那香婆是吃了什么尸毒能够维持一段时间的精力,只是可惜还没有问出别的什么,她就被打的灰飞烟灭了。”林昱有些遗憾。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够全力追寻那个莲儿了。”包拯有些无语道。 公孙策拍拍林昱的肩膀,“能不能卜算得莲儿所在?” 林昱一拍手,“瞧我,我倒是忘了还可以算一算。” 第95章 神棍新阶段 “既然如此,没有亲属,只有所求,就用‘莲’这个字吧。” 林昱在地上那小棍子在土里写出这个字,自己念叨到,“莲者,其大成之处在于根茎,在于其土,在于地下,这个人藏在地下,以草为头,头上必定有草木掩盖,中间走车,‘车(繁体字)’字上下其土,必有居室,在土之下必定是地窖,以走为底,一定是有密道,密道的出入口也在草木之间。” “其字又为木属,声从火属,东方为木,南方为火,乃是东南方向。” 林昱想了想,又补充道,“有走有车,大概五里便是密道进口,”他看向包拯,“包大人,可派人在东南方向五里左右搜寻有没有什么密道入口。” 包拯便派人去搜了,果然在那边找到一个密道入口,下面有一个地窖,在里面抓到了躲藏的莲儿,原来这处地方隐秘至极,平日里头又阴森,没什么人走,所以不会有人在意这里,也不会有人在意这下面是不是有一个密道地窖什么的。 莲儿被抓到的时候,他看着外面的光,一脸平静的问,“香婆呢?” 林昱告诉了他真相,“灰飞烟灭。” 莲儿眼中的光熄灭了。 之后的事情他如实交代,和香婆说的有些差别。 母亲被沉塘那天他什么也不知道,如果不是香婆收养,他恐怕是要流落街头,为了不让那些人认出来,他男扮女装,这一扮就是十年。 在前些日子,他听到了那些害他母亲沉塘的人是谁,也发现了泥水潭的异象,他记得以前偶然翻见的书上说,有天地异象,利用阵法可以让人死而复生,于是便筹谋策划。 至于关押那些人的地方自然就在这个地窖里头。 只是后来香婆告诉他那不可能,他便已经生出了想要追随香婆一起去的念头,香婆命不久矣,他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可是香婆让他活下去,吃了一种能够提前燃烧自己生命的药替自己赴死。 可是听到香婆灰飞烟灭,连全尸都没有留下来的消息,他觉得活在世上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对于一个一心求死的人,隐瞒也没有什么用了。 包拯他们押解着犯人回开封之后,开封的许多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林昱听庞太师给他分析分析了事情经过,不由得奇怪,怎么感觉这个事情还没有结束,有点虎头蛇尾的意思。 正在逗着鹦鹉的庞太师淡淡的说,“且看着吧,昱儿,听说你最近和展昭走得比较近?” 林昱怔愣,以为庞太师发现了什么,正打算他问的话就干脆和盘托出,没想到庞太师说,“昱儿,下个月就是你加冠之日,若是有心仪的女子就和爹爹说,让你娘去给你提亲,不要老和那些年纪大又不成亲的人老混在一起,这样下去,爹什么时候才能够抱的到孙孙?” 林昱:“???呃,这个,其实,孩儿已经有心仪的人了……” 他正想说出展昭的名字,但是庞太师神奇的打断了他,“昱儿,虽然你回来也没多久,但是我和你娘都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你切莫因为父母催促,就急匆匆的选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相比来说,我和你娘都宁愿你选一个自己喜欢的……” 换句话来说,他爹才不相信这么短的时间里头,林昱有喜欢那家姑娘,他年轻的时候可不一样,一看见他夫人就喜欢上了,然后是茶不思饭不想的。 ???林昱嘴角抽动,刚才还催婚,现在怎么又换了一个模式,不过他也觉得这么和盘托出可能会吓到他爹,毕竟庞太师的年纪也不小了,还是要事先做一些铺垫比较好。 这件事情似乎就这样过去了? 最近开封府也没有什么大案子,都是小案子,林昱除了经常来这里串门找展昭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哦,不,还时常的给别人算个字什么的。 有时候也是白玉堂来找他玩,有时候也是周勤什么的,他与开封府的上上下下都混的很熟悉了。 值得一提的是,后厨的黄娘子的弟弟考上了举人,那可是不错。 再说的也就是官家或者庞妃经常召他入宫聊聊天什么的,还有一件喜事,就是庞飞燕终于有孕了,怀相很好,庞妃知道是他调理的之后,也向他讨了药。 反正这药业没什么害处,林昱就给她了,而且现在也有积分了,不用那么可怜巴巴的去炼药,有时候还可以壕一把直接在商城买,商城的药品质也是不错的。 很快,时间就到了他加冠的日子,在这天,官家封他为安乐侯,就连来宣旨的太监都恭恭敬敬的恭贺一声喜。 而庞家的声势更加上了一层楼。 在这之后,官家就时不时的给他找点事情做,比如说这一会陈州有了饥荒,便派他去陈州赈灾了。 当上小侯爷这本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如果是原来,估计庞太师在朝上可是要得意到天上去,但是在这档口,他却反而低调起来,在朝上也不吭个声了。 薛庭松这个老家伙也是个人精,本来也就是庞太师这一党派的,现在他倒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令手底下的人收着点尾巴。 果然没过多久,庞妃被诊出有孕,官家更是开心得不得了,他子嗣稀少,现在有了一个,又是与他感情深厚的庞妃所怀,他更是直接开口道,无论男女,生下之后,庞妃生下之后都加封为皇后。 太后还有些不喜,虽然在官家失踪的时候,她与庞妃统一战线,但是现在官家回来了,她和庞妃就连面子情分也是没有的,可是官家现在毕竟是长大了,权柄在手,也容不得她一后宫妇人恣意,太后很清楚的明白,倘若她的手再伸长一些,和官家这面子上的情分是会更加难以维持的。 自从回来之后,官家的性子里头就多了一些阴骘,虽说表面上也还是往日那样。 林昱和展昭这才聚了没多少日子,不是你要去任务,就是我到那里去算命的,实在聚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这也让他们自己倍加珍惜。 只是林昱去陈州,他们就只能够分开一阵了,于是在分开前也难免蜜里调油了一段,后来实在没时间,才暂时分开。 加了冠,当了小侯爷,林昱就正是称呼为庞昱了,再来开封府,府上的人都是笑嘻嘻的喊他小侯爷或者庞公子,不喊林公子了。 林昱也无所谓,反正都是真名,开封府的人也没见得生疏的,倒是张老爹那里起先还拘谨,后来也没什么了,官家还因为张老爹照顾他的那几天,特意赐了他一幢宅子和几亩田地、几个仆人,正巧就在秦香莲房子不远处,庞昱来看张老爹的时候还时常看到秦香莲。 秦香莲带着两个孩子,虽说起先艰难了些,但是街里邻社那个不知道她的故事她的艰难,都帮着点,她绣活又好,现在已经是一家绣坊的师傅了,带着弟子,又赚了不少钱,日子好过得很,两个娃儿也是懂事,现在她的脸上都是笑容。 庞昱离开开封那天还有不少人来相送,他点了点头,不由得笑笑,风光霁月一般,正好一束阳光照过来,周身便如同清云拢身,再加上他那如同玉一样的面容,就像是仙人一样,不免有诸多闺中少女倾情。 只是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开封,和着他的仪仗队一起。 陈州路途遥远,庞夫人不免忧心他不能够吃好喝好睡好,所以还塞了两个仆人过来,一个叫做陈登,一个叫做陈阳,只是不能够光明正大的,毕竟这是差事,不是让你去享受的。 确实赶路不太好受,但是想到这是在运送灾粮,庞昱也不敢大意,一路上速度不仅要快,还要小心。 陈登看着外面飞扬的尘土,转头对帘子里头的庞昱说,“小郎君,梁将军说已经到吃饭的时辰了,是否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赈灾这可是天大的功德直接往手里送,庞昱只是吉祥物,真正押送灾粮的是一位姓梁的将领,这位梁将军似乎不太看得起他们这种官宦世家的工子,但是又不敢得罪,所以一路上都是绷着一张脸,例行公事的。 庞昱点头,“前方再行五里便可下来休息。” 陈登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说,但是身为一个合格的下人,他也不会多嘴去问,如实的转达,梁将军点点头,倒是他身边的副将很是不忿,“此地有阳光,较为温暖,走前面都是树,还多走五里,将军这个小白脸的话有什么好听的。” 梁将军兀自看了他一样,看得那副将不敢说话了,一行人在继续往前走了五里。 没想到才到了指定地点,就看见他们刚才待的那个地方,有滚滚的泥石滚落下来,而他们完美避过。 副将:“……!” 庞昱把玩了一下铜钱,笑了一下,这就是玄学的力量。 第96章 神棍新阶段 玄学的力量让梁将军的副将吞了吞口水,不敢再说些什么。 但是那坠落的沙土石头只是先机,一个穿着白衣服,带着阴阳面具的人出现在前方,闲庭信步一般。 “庞昱在否?”他轻笑,那眼睛直直的看过来,仿佛能够看透人心一般,带着某种邪意。 庞昱还没等他人说些什么,他自己就掀了帘子出来,跳下了马车。 “少爷……”陈登想要阻止。 庞昱支开了他,陈阳还想上前保护,庞昱摇摇手表示不用。 “敢问阁下何人?”庞昱皱眉,他看不透这个人的实力,不是在他之上就是用一种特殊的秘法隐藏起来了,但是都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梁将军了副将等人下了马,打算在前面护卫,虽然不服庞昱,但是庞昱可是有身份的人,出了点差错,那可是担待不起的。 “你就是庞昱?呵,”他轻笑出声,“不过区区金丹,居然敢坏我好事,看来你胆子很大,可敢和我做过一场?” 庞昱不敢轻举妄动,心里却是知道今日不能够善了了,嘴上却好说着,“哦?如果是小子有做错什么,小子还在这里给前辈赔罪,至于打一场也不至于有怨有仇到此地步。” 面具人嗤笑一声,双手凌空一握,一个气掌出现在众人面前,掐上他们的脖子,庞昱瞳孔微缩,一挥袖子,一道气就打了出来,让那面具人收手,斥声道,“看来阁下是铁了心了。” 众人被放过,倒在地上咳嗽喘、气,就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着他们。 庞昱回头看了一眼,向前一步,“既然如此,那庞某有何不敢?” 两个就这样在这里打起来了,但是这个面具人显然实力远远高于庞昱,全程都是在逗弄庞昱,无论庞昱用什么法子都难以近他的身,最后面具人玩得无聊了,一章过去,庞昱摔在地上。 刚才的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不在,现在的庞昱吐出一大口血,发冠也掉了,头发散乱,袍子上都是尘土,他手撑着地,有些不甘的看着那个凌空漂浮的面具人。 面具人勾起嘴角,“看来你也不怎么样。” 就这样撂下一句话语,就消失不见。 庞昱又吐出一口血,一旁的陈登陈阳连忙扶起他,后面的梁将军和副将也顾不得刚才看到的神仙手段,上前查看。 庞昱挥开他们,吞咽了一口血水,“原地休息。” 梁将军拱手,“是,末将领命。” 此时他不免对庞昱产生了一点佩服的心理,哪怕是不敌那个面具人,但是这位侯爷也是有真才实力的,那凭空拈火,指地成水的神仙手段,他可是没有见过的,也难怪官家要派这么一位来赈灾。 副将更加是战战兢兢的,庞昱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不敢造次,哪怕是庞昱身边的陈登陈阳也不像刚开始那样不理不睬,而是有点讨好的意思。 庞昱盘腿坐下,点了自己几个穴位,开始疗伤。 “宿主刚才危险,如果不是系统启用了紧急保护机制,恐怕宿主受的伤不止那么一点,宿主的实力不够,以后请不要直面这种大佬。”系统说。 听到系统担忧的声音,庞昱眉目不由得柔和了一点,“知道了知道了,以后会得,不过看来要提升一下实力才行了,商城里面有没有什么适合的招式?” “宿主可以再次祭炼摄魂铃等自身持有灵器,再配合系统商城的一些招式可以快速提高实力,建议宿主穿戴碧羽莲花防御套装。”系统为了宿主的安全也是操碎了心,最近系统因为宿主级别的提升,他也开始升级,能力开始增强。 能力增强的系统已经开始触及到一些核心部分,这个核心部分是他让他有些震惊的,不过现在还不是和宿主透露的好时机。 在系统的帮助下,庞昱选择了一本功法,这本功法可以教他将摄魂铃祭炼到现在他所能够发挥的最大程度,但是看着这一本功法,他觉得有些熟悉,他摇摇头,先把这件事情放下,努力疗伤。 休息两炷香之后,他们再次启程,庞昱在马车上服药疗伤,在到达陈州境地的时候已经好得七七八八。 因为这件事情,虽然庞昱不责怪他们,但是梁将军对他的安全更加上心了。 将到陈州境地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大片大片荒芜的土地,还有饿殍遍地,卖儿卖女想要换口饭吃的比比皆是,就连草根都没得吃了。 看到这些情况,也很难有人不生出恻隐之心。 但是庞昱能够做的事情只有快点感到府衙,省去那些繁文缛节,把灾粮发下去,了解一下这里的灾情,看看就能够能够帮什么。 所以他还没到陈州的时候,就让人先一步赶到了陈州,调查本地父母官人品如何。 本地县官人品还算的上清廉,见他派前哨来说要免了这些繁文缛节,快速开仓放粮,还拍手称快。 于是等庞昱到了县衙之后,只稍稍见了几位州官县官,就坐镇府衙放粮。 到了夜间,还见众人忙碌,他便打算出去走走,才刚刚踏出县衙,梁将军就跟在他身后。 “梁将军这是何故?” “在下还是护卫侯爷安全为好,不知道侯爷这是要去何处?” 庞昱稍微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收回了目光,“随意走走吧。” 他走了走,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本来以为梁将军会跟不上,没想到回头一看,这家伙好闷头闷脑的跟着,于是庞昱便由他去。 等抬头一看,他们已经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来了,于是便走进了最近的一家酒楼,许是因为缺粮,这里没有客人,只是虚虚开着,老板把桌椅都擦得干净而已。 见到有客人,看上去倒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虽说没什么卖的,但是伙计也不好得罪人,招呼人来做下,“不知道公子有些什么事情?” 现在缺粮的时候,哪一家酒楼客栈都关门了,这家倒是不怕,“只是行到这里,有些累了,看见这里开着门来坐坐,怎么你们还敢开着门,不怕人来打砸东西?” 虽然没有粮食,可是桌椅板凳也照样值钱,这里还有些家当物什什么的。 伙计摇摇头,正想张口说些什么,里头走出来一个穿着紫色衣服,长得清丽脱俗的女子,“这周遭几户人家家家都互相互助,所以我们不怕。”她大大方方的说,后头出来的一位书生也是大大方方的,“娘子说的有理。” 看起来倒是一对恩爱和睦的夫妇,庞昱轻轻一扫,看他们命格贵不可言,而且这女子身上竟然有一种缥缈仙气,于是半开着玩笑开口,“难道这位娘子也是修者?” 那女子摇摇头,看上去是对修者有些好奇,“公子是修者?”她这么一说,顿时把那伙计和书生的目光吸引过来了。 庞昱含笑点头,“算是,我看你们三位的面相这一生都是平安喜乐,富贵之相。” 伙计咧嘴大笑,“你这话说的好听,小爷我喜欢听,兄弟怎么称呼?” 一旁闷不出声的梁将军开口,“公子姓庞,我姓梁。” 伙计啧啧的围着梁将军转了转,“很威风啊,你是不是江湖上的那种大侠啊?我叫鱼日,交个朋友呗。” 梁将军轻哼了一声,对庞昱说,“公子,我在外面等你。”然后就出去了。 鱼日被甩了个没脸,也没生气,只是嘟囔几句,“这什么人啊?”然后看向庞昱,“你的下人可真美礼貌。” 庞昱笑笑不说话。 书生介绍,“我叫董永,这是我的娘子,张紫儿。”(1) 张紫儿朝着庞昱点点头,羞涩的笑笑,“我也称不上修士,只是家中有人是,所以略懂一些。”她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不免有些惆怅,但是很快回过神来请庞昱用些水。 庞昱初到此地也想多了解一些本地的民风民俗,所以便也和他们攀谈起来,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还算开心。 梁将军在外头等到发慌,后来还是几个差役找到了他,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梁将军才进去,“公子,那边有些要事,该回了。” 庞昱抱歉的看向他们,“天色也太晚了些,在下家中还有些要事要处理,只能够率先告辞了,明日再来详谈。” “欢迎欢迎啊。”鱼日笑眯眯的说。 “是些什么?”庞昱问。 “陈州本地饥荒,饿死的人数众多,掩埋不当,恐有瘟疫,有谣言传是官家不配为天子,所以天公降难。”梁将军严肃的说,“甚至远处多地发生江河湖泊水倒流之怪事。” 这下庞昱的面色不由得有些沉重了,“恐怕是有人借天灾之事行人祸之便,这件事情还要州府县吏细查谣言是从那里流传出来的,梁将军请即刻去办。” 梁将军点头,“是,末将领命。” 第97章 神棍新阶段 夜色已深,但是州府县衙这里可没有熄火,本地的一个叫做陈生的官员主持大局,庞昱坐在上座,一般他是平和的,从来不摆架子的,但是这些人里可没有一个把他当做一盘子菜。 阳奉阴违的事情他们也有做得不少,只不过因为他的出现,他们现在还在试探他的底线,比如说吃饭的时候使用稍微豪华一些的菜式,之后就是慢慢的有舞姬什么的。 这些,庞昱都看在眼底,前两次的试探,他不予理会,但是今天也到了算账的时候,他扫视着下方的这些人的面孔。 “陈大人,不知道还有谁没到?”庞昱温和的问道。 陈生点头,就开始唱人名,“都到齐了。” 庞昱之前也了解了一些此地的情况,听到他唱名,觉得不对,遂问出口,“杨知事怎么不唱?” 陈生没想到他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抹了抹汗,“他……杨知事告假,告假了。”但是心里知道,这杨知事是颇有后台的,素日里头行事有些轻狂,大家也不得不忍,怎么今日还不收敛着些,但是他心里头又有些莫名的窃喜,因为杨知事早前因为一件事情他倒是看不惯,所以对杨知事有些嫉恨。 这时候的杨知事姗姗来迟,行礼也是做得一丝不苟,但是加上他那看起来老实憨厚的样子,在这听召迟来的行为当中,是那么可笑,在,“拜见侯爷,杨某来迟,也是事出有因啊。” 庞昱扫了他一眼,已经对这个人的性子有些了解,看似老实憨厚,可是额头窄秃,忘恩负义,炸腮,有报复心等等,他没有把这里的人都压得喘不过气的意思,只是打算拿个人来杀鸡儆猴一番,好方便开展自己的工作,现在这个人就正好撞上来了。 “哦?是什么理由?”他虽然轻描淡写的说,但是稍微放出一点气势,和往日温和的他有些不同,显得极为强势,让一旁的梁将军有些侧目。 杨知事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但是现在此时此刻他竟然觉得上位的那个人不好糊弄,他打听过这位安乐侯,虽然是站了庞家的光,但是也不过是在山野生活了十几年才被认回来的村夫,说不定目光浅得很,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个模样。 这样的气势,仿佛在那些远在开封的京官身上见过,他略微失神。 “……卑下正是对那流言有了些线索。” 庞昱轻笑,漆黑的眼瞳直直的看着他,“那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交给杨知事了,希望杨知事能够给我一个交代。”随后又吩咐了陈生安抚民心之类之类的,以及查看各个地方有无疫病加重等等若干。 把事情梳理得井井有条,这让下面的官员也不禁侧目。 等事毕,庞昱回到房间,不免想起那时时被提起的多起河水倒流事件,有些头疼,一般遇到这些预兆,不免是天地之间要出现什么大事,难道真的是这样?他不免有些不详的预兆。 与此同时,那些带着黑白面具的人也逐渐收敛起他们的脚步,从四面八方赶到一个可以被称作是洞天福地的地方,朝见他们的尊主。 而天上也同样的乱,远在开封的保证在睡梦之中也不免收到了这些消息,一个和他交好的星君更是冒着危险给他托梦,说天庭打乱,为了镇压一个邪魔,就连王母娘娘也下凡了,希望他自己好生注意安全,反正他是暂时顾不到包拯他们了。 就连开封,也不免收到一些波及,越来越多的奇人异事也出现在这皇城当中,但是如果是一些有危害之心的妖怪,是不敢来的,不说那皇城里头现在隐藏的多如狗的神仙,就说皇城也是有守护神的,就是开封城上守护天子的紫气之龙。 而这些远在陈州的庞昱是不知道的。 杨知事这个人虽然有些机锋,但是奇异的办事能力还算是可以,也许是那天觉察到庞昱想拿他开刀的意思,居然暂时收起了些锋芒,乖乖顺顺的,让陈生大吃一惊。 庞昱还有些可惜呢,不过也知道这些人大抵不是看在他的什么安乐侯还是奉旨赈灾上,多半是看在他老爹的面子上。 毕竟在明面上他老爹也算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大臣,位高权重,党派之首,底下的路子可多了去,下面的官员有哪个不想搭上这条线的? 不过现在顺顺利利的也不错,至少赈灾工作开展得很顺利,也没什么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进行什么贪污。 而也因为工作比较顺利,所以他时常来那家小店和店主聊天,不过那家店最近似乎又多了几个俏丽的姑娘,有脾气火爆的,有腼腆的,而且似乎也同是修道人,但其实庞昱觉得他们很熟悉。 记得以前听过一个民间神话故事,讲的就是天上的七仙女和凡间一个叫做董永的书生的故事,他越看越觉得对的上号。 但即使真的是这样,他也没有什么想法,毕竟他自己的资源也不差,有系统供给,又不像普通的散修那样过得艰难,所以没有利益上的什么纠葛。 而显然一群年轻人很容易就混在了一起做了朋友。 很快,就下了一场雨,陆陆续续的,把这里的阴霾稍稍冲散了些,而赈灾的工作也都基本完成,他要会开封去了,有几个月不见展昭了,只靠着书信,是有些想念,不只是展昭还有开封的一切。 不知不觉,他已经对开封有了很深的归属感了,开封的一草一木,每一个人多多少少都在他的心里头留下了一些印记,难以磨灭。 现在就要回去了,他不由得又是欣喜又是感慨。 不过…… “你们也要同去?”庞昱有些奇怪。 “我们姐妹的母亲在开封等我们,所以我们几个打算一同去找她。”绿儿说。 几个姐妹一同点头,“所以大家一块去,开封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你可要和我们说说!” 庞昱见她们也不细说,想必是不好透露,于是便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答应她们,“那是自然,我做东。” 只是紫儿神色有些凝重,为什么会去开封,是因为那个人把战书下在了开封。 所以他们不得不去开封。 于是等庞昱回程的时候,他就拉了一群人回去。 回到开封,那种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这盘旋在皇城之上的紫气之龙居然有些躁动,就像是有什么人在触动它的鳞片一样,随着这似有似无的波动,天空也变得暗了下来,看起来像是要下大雨一样。 他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朝见官家,汇报工作等等,官家对他的表现还算是满意,况且本来这一趟就算是渡金之旅,没什么可说的,奖励还是有的。 只是官家也有些不安,私底下他们聊了一下,原来官家是做梦梦到天下将将倾覆。 庞昱稍微安抚眉目之中有些疲累的皇帝,“……官家善纳言,大臣们也尽心竭力,百姓日子也还算过得去,邻居们虽然是有些龃龉,但是也不太敢轻举妄动,况且官家是天子,必然会有上天的帮助,迎难而解。” 听了他的话,官家稍显放心,但依旧有些忧心忡忡,“但愿吧。” 庞昱回到家中,庞太师正得了一只鹦鹉逗趣,那只小鸟看起来颇有灵性,讨喜得很,庞昱说些什么,那只鸟都能够复述,这让一直逗着这只鸟的庞太师有些吃味,但是还是暂时把那只鸟抛弃了,细细的问起陈州的情况。 在知道一些陈州的情况之后,庞太师也没有多说什么了,毕竟孩子大了要学会自己飞,而且看昱儿也不会入朝为官,所以也不需要处事过于圆滑,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庞夫人那边也高高兴兴的,两个女儿都大着肚子,很快她就会有外孙了,急着帮他们物色产婆,或者处理相关事宜呢,所以忙得也没什么空来和庞昱聊天。 庞昱笑着摇头,只能够去找展昭,但是展昭又被派出去了,白玉堂也回陷空岛去了,他现在竟然找不到朋友聊聊天。 值得一提的事情是他离开这几个月里头,那位刘太后居然被拉下马,长伴青灯古佛了,而官家是李妃的儿子,辗转反侧最后还是当上了皇帝,这认亲过程中也是经历了很多事情。 这些庞昱都没有参与。 既然现在找不到人聊天,那他就打算背着药篓子去采药,才骑着马出城,到了一个补给的小聚集地,他看到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坐在茶棚里头,有些格格不入。 那个夫人浑身都是金银镶嵌,但是看起来又并不是那么简单,在庞昱看来,这个妇人深不可测! 兴许是那个妇人的感觉太敏锐,在庞昱看过去的时候,她就扫了一眼过来,让庞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是兴奋也不是激动的,而是有一种被压迫的感觉……嗯,有点难以形容。 第98章 神棍终阶段 他只是有些感觉,那位夫人便看向了他,直言道,“你可是认识我的女儿们?” 庞昱皱眉,这夫人看起来倒是不通世事,其实如果换了一个人在这里,估计就觉得她这番话有些侮辱,但是思前想后,便也觉得这个人不通世事才是正常。 最近接触的女孩子也就只有那一帮仙女了,如果是这样,难道这个就是王母? 这神话乱七八糟的,他现在也不太清楚这个时空的神话传说了,但是有一些还是知道的,比如说那时候的昊天玉帝带着王母去修行了,走之间选定了一户颇有气度的凡人上天当玉帝王母,这一家子意外步入仙班,起初也重于修炼。 之后后来玉帝意外身死,现在天庭也是王母支撑。 而这个向天庭下战书的人便是昊天玉帝偶然在凡间行走之时认下的义弟,于修行一道颇有天赋,只是进入了歧途,玉帝便是为其所杀。 本来以为封印了便也少说了长久一段的休养生息之期,但是没想到不过千余年,这个人便又出来兴风作浪了。 你说怎么之前那些神仙不出来帮手,现在这个人出来还能够挑战天庭的威严,简直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但是其实那些神仙有能力的早就超脱出去。 庞昱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去了别的时空了。 不说这些,就说这夫人,刚刚的想法也不过是猜测。 他叹了口气,拿出那把折扇,“此扇是董永所赠。” 董永,这个人,她是肯定知道的,是一个拐跑她最疼爱的小女儿的凡间书生,夫人看了一眼庞昱,便知道他是修行之人,早年为了匹配地位,她当然也和先夫修炼,只是毕竟没有那些凭本事位列仙班的厉害。 而且多年来不下凡间,她早己经忘记了凡间的那些规矩和一些常识。 但是看面前这人也颇有气度,刚出口的质问的话语不由得有些和缓,“那你可知我女儿和那董永在什么地方。” 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母亲只想要偷偷的知晓儿女的情况,并不想要过多的打探。 庞昱苦笑,“他们就在开封,如果夫人想要见他们,在下可带领夫人前去。” 夫人思索片刻,颔首点头,“有劳了。” 这还真是不客气啊,不过没事,就当这一趟是锻炼身体了。 董永他们的居所,他当然知道,而且现在他们来了开封也是如鱼得水一般,看不出有什么太大忧愁,如果不是各地有不详的预兆,庞昱都以为他们是来玩的了。 回程途中,也不好让人家骑马什么的,庞昱还是雇了马车,把这位夫人送到那堆女孩子那边,他本来想要功成身退,没想到被张绿儿和鱼日一把拉住,“听说你今天出城了?有看到什么异常吗?” “没啊,很平静。” 张绿儿敲手,“这平静得有些反常啊,不过谢你啊兄弟今天的事,就我娘……” 看着她汉子的一面,也特别搞笑,庞昱轻松一笑,“这有什么?都是朋友,还是你娘先认出来这扇子的。” 张绿儿焕然大悟,“嗯嗯,那肯定啊,我和他们几个都在上面施了法,让你走点运!” “……不管怎么说,谢了!”庞昱无奈而又好笑的拱手道。 庞昱在暂别他们之后就回府,才回府就有人来通报说有三位客人过来找他,是展昭带着两名颇为貌美的女子。 他的第一反应倒不是展昭出墙什么的,毕竟他相信展昭,而是估计又有什么事情了,进了大厅,才看清楚那二位女子就是白素贞和小青。 “娘,二位前辈,展大哥。”庞昱见到他们也是相当开心,朝着展昭浅笑了一下,展昭自是回应。 两个女子都知道他们有什么猫腻,庞夫人也只是觉得他们感情深厚,毕竟他们也是时常在一起切磋或者谈笑,虽然觉得哪里不对,也没有觉察出太多什么,倒是挺失望的。 她还以为这两个女子里头至少有一个是儿子喜欢的,没想到叫了前辈,而且庞昱对展昭还比对这两个女子殷勤呢,她心里暗叹一声,面子上倒是没表现出什么。 “昱儿既是回来,娘也就不打扰你会客了,你且好好招待客人。”庞夫人笑眯眯的说。 “孩儿自是省的。”庞昱回道,等庞夫人离开,挥退仆从婢女。 “这是怎么了?看你们神情严肃。”庞昱看着二女道。 “天地之间将有大浩劫。”白素贞也不介意他的随意,事实上都是朋友熟人,也都是修行之人,不很谈资论辈的,“我算到就在这开封,观音娘娘说我若是来了一趟可有成仙之机。” “那许大夫……” 小青得意笑了一下,“法海看着呢,如果法海连个人也看不好,我就拧他耳朵。” 庞昱大汗,“那法海……”怎么会听这位姑奶奶的话? 小青更加得意了,双手叉腰,“姑奶奶和他有一腿,如果他不听我的,我们就一拍两散!” 庞昱:“……”第一次听说有一腿还能够这么用。 庞昱叹气,把从七仙女那边知道的一些和他们说了,让他们做个心理准备。 她们也不是没有见过风浪的,虽然有些讶异,但是还是点点头。 白素贞说,“看来这大战之处就是要在开封了,不知道那人怎么会选在开封?大战一起不知道会死多少百姓?” 她本来是妖,漠视人命,可是后来修炼有成,又被观音点化,后来和许仙成亲,四周基本上都是人,和人生活久了,又是当的大夫,也有了些许悲天悯人的想法。 小青是没什么所谓的,但是也不会这个时候出来反驳她的姐姐。 庞昱想了想,倒是想到一个可能,“兴许是龙气可图,只是这样,龙气一散,这大好江山就要付之一炬了。”他想到有几回那些人朝着这龙气下手的,便也就这么猜测了。 但是他们这种大人物作战,至少也是白素贞还要往上这个级别的,白素贞都不怎么够看,更别他这种了,他还想着能帮就帮,不能帮也只能够躲着了,没想到系统这时候出声了。 “触发终极连锁任务:守护龙气,击败大boss。奖励系统的核心机密,往返时空票一张,上、中、下等灵石一百块,若失败,则宿主死亡。”这一回出来的不是系统,而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械的声音。 庞昱愣住了。 往返票? 死亡? 他笑着安排了两个女子住他原来的小院,住在这里不太方便,面上的表情和往日无疑,只是展昭又不是什么旁的人,自然是看出他神情有些不对,很是沉重,私下两人相处的时候,不免问他。 庞昱笑着倚在他肩膀上,轻描淡写的问他,“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怎么办?” 展昭抱住他,“那为兄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把昱弟找出来,然后把你绑起来,看你还会不会跑。” 展昭说的有些童稚,庞昱差点笑了出来,还玩什么捆绑普雷。 兴许是看出他兴致不高,被展昭这么一搅合,庞昱心情也没有那么沉重了,是啊,系统的任务也没有自己作主力,而且这么多大人物在,总有些机会的。 庞昱蹭了蹭他的肩窝,“要不然,在此战之后,我们就结契吧。” 他这是想要摊牌的意思,展昭不免欢喜,没有什么比两个人真心欢喜更好的了,但是两个人相许,他又不免想要得更多,他想要两个人能够堂堂正正的走咋一起。 如果是别的人,估计是不敢的,但是他早就想好了退路,而且血脉什么的也没什么问题,结个丹胎就好了。 这一战,希望他还能够回来,和喜欢的人朝夕相伴,一同到老,一同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两个人,两颗欢喜的心贴近在一起互述衷肠,等星辰远去,日头再上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是对视的时候都带着一点缱绻的暖意了。 但是两人都是男人,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黏糊在一起,只能够可惜的暂别。 现在是李太后召他入宫,如果算上这次,这是第二次见李太后,李太后和庞夫人在闺中的时候是手帕交,所以见了庞昱是颇为欣喜,慈眉善目的。 在知道庞昱曾经丢失过一段时间,更是差点掉下泪水来,好在庞昱也找回来了,现在不过是话话家常。 其实,在庞昱看来,还是庞夫人说得太惨了些,什么小小的年纪吃不饱饭,衣不蔽体,这些都是瞎扯,他养父是个大夫,他那时候还是能够吃饱饭的。 但是女人嘛都这个样子,聊着聊着,忽然间整个世界似乎都晃动起来,几个人惊慌的扶持起来。 “是不是地龙动了?快快,我们快出去。”李太后和庞夫人互相搀扶着,还有些宫女太监什么的。 只是一出去,却发现整个天都黑了下来,黑压压的一片,雷声、风声大作,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的样子,让人心里头堵得慌。 第99章 神棍终阶段 天空黑压压的,凭白也带给人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们一出宫殿,这里只出了有些摇晃,便也没有多大事情了,只是那个宫女太监脸上都带着惶恐。 在这忧愁当中,太后当然还担心皇帝以及怀了孕的庞妃,于是便让宫女太监去问,得知并没有什么事情,她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只是早年在宫外,身子骨有些不太好,这精神一紧一松下来,人也开始有点犯晕,这时候皇帝也正携着庞妃的手过来,只说人没事就好,只是刚才那下是怎么回事,却还是不知道的。 看着庞昱在这里,又想起之前庞昱是有些灵异之处的,官家不免问庞昱,“这刚才是发生何事了?” 庞昱看着天际,那里电闪雷鸣,闪电似乎要把天都捅破一样,“是神仙和神仙之间的战争要开始了。” 话刚落,那天边的闪电似乎就被什么人斩断一样,一个穿着黑色袍子,带着阴阳面具的人出现在那云端,而另外一边对峙着的,毫无疑问是,数十万的天兵天将。 庞昱不由得目光一滞,原来是那个人! 不得不说,来到这个时空之后,他的动作基本上都是顺风顺水的,所以对于那天那个打伤了他的人,他有着比较深刻的印象。 嗯,惹不起惹不起,神仙打架,他这种散修也插不上,还是默默看着吧。 赵祯以及这宫中的人自然也看到了那些,但是他自诩为天子,所以并未如同那些宫外百姓一样早就对天上突然间出现的那些神仙一样又跪又拜了。 他皱起了眉头,庞昱见他面色有些不愉,稍微安慰了下,“并不是官家治下有失,那阴阳面具人……也许和之前数十起大案有关,他是与天庭有所恩怨牵扯,所以天庭下令要灭杀他,还请官家下令宫内戒严,防止某些有所异心之人借题发挥。” 赵祯点头,叫来宫内禁军将领,一一吩咐,看管宫门以及城内外是否有人作乱,若是有人作乱,可先斩后奏。 自己确是先杵在这里,这阖宫内外,也不可能拉个神仙什么的保护,还不如呆在庞昱这里。 于是便安慰了一下自家老娘老婆丈母娘,这儿又静了下来,本来说回去坐着,可是老娘硬是不答应,老娘信佛信神仙,就是要在这里看,没办法,赵祯也只能够在外头,只是还拎着太医在这里候着,毕竟庞妃肚子里头还有着一个。 “怎么,只派你们出来?”阴阳面具人的袍子威扬,眼睛带着威慑,话语也只是淡淡的询问,似乎站在这数十万天兵天将面前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首先站出来的是托塔天王李靖和哪吒他们,哪吒素来恣意,怎么能够容忍那挑衅的贼人这么说话,当下就冲在前头,“贼人可敢与我一战?” 但是他挥舞出去的红缨枪对于那个阴阳面具人来说不过是老鼠玩弄牙签那样,只是三两下就打落下去,就连哪吒身后的那些天兵天将亦是不能够免俗。 庞昱看着无语,都这时候还讲究什么你先我先的挑兵挑战?一群人涌上去围殴,也好过现在被这个人来一个打一个啊。 他就吐槽了一下,结果就看见这一大群神仙和散修都涌上去了,天边尽是嘭嘭嘭的巨大声响还是山崩地裂一般的奇妙景象以及五颜六色的攻击火光。 就连这周围坐着的女眷都忍不住站了起来,心有揣揣。 “这,这是怎么了……”李太后担心的看了那边。 庞昱摇摇头,天庭这边大boss还没有出场,都是小喽啰,只是叹了一口气,“且看着吧。” 哪吒、李靖、太白金星、何仙姑等神仙都不敌那人,唯有二郎神尚且能够在他手中过几招,不远处的王母和七仙女还没等松一口气,那阴阳面具人就用自损八百的招数把二郎神打落下去。 “看来天庭诸仙不过尔尔,哼。”那人冷哼了一声,睥睨着下方,手成爪状,开封城上方游曳的金色长龙就显现出来,龙目威严。 于是形式就转变成金龙为主,诸仙为辅,一同攻击那人。 “你们都给我滚开!”面具人一挥手,诸仙就如同下饺子一样纷纷四散被打落云端,就连那金龙也有些不甘的咆哮着,但是身形不稳,变得虚幻。 “你,敢不敢与我一战?”那个面具人指着王母。 王母正色道,“有何不敢?”她飞上天际,立于云端,金色的□□,有两色异彩现于身后,虽然王母比在场这些神仙上天庭较晚,但是前任可是留下一些力量的,要不然她也不会迅速的修炼到这个地步。 但是王母终究也不是他的对手,也落得个被打落的下场,坠落的方向正好就是皇宫方向,庞昱飞身而去,接住了王母。 “咳咳咳咳——”王母嘴边溢血,太上老君和六仙女也飞身过来,太上老君给王母服了金丹。 “且让仙家先坐。”太后不由得起身,等王母气息稍缓,让他们扶到椅子上。 王母摆摆手,虚弱道,“不碍事。” 可是在场的人都担心得很,白素贞和小青,一手夹一个紫儿,一手带一个鱼日董永他们进来,身后还跟着展昭。 在场的人都在知道现在形势危急,所以便也没有见礼什么的。 白素贞拱手道,“素贞愿前去西方请观音大士出来共同对抗此人。” 王母摆摆手,“西方诸神佛不参与此次劫数,即便是你师傅也不会出山,所以此次还得靠我们自己。” 他们看向上空,那面具人似乎正继续与那金色长龙战斗,但是那金色长龙看上去却坚持不了多久了。 王母说,“那是气运之龙,气运之龙与一个国家的气数有关,”说着她看了一眼那个年轻的帝王赵祯,“气运之龙也是由远古的昊天玉帝所设立,所以那个人恨当时的昊天玉帝与王母,要消灭这气运之龙,恐怕这气运之龙坚持不了多久了,请尚有余力的仙家助我一臂之力。” 说完,她的金色□□变成一根法杖,金色的光芒直直的射到天上,一股力量传送给那金龙,金龙朝着她点点头,身形凝实了许多。 “既然如此,红儿愿来。” “橙儿也愿。” “黄儿也是。” …… 包括白素贞和小青也不由得摇摇头,接上去。 紫儿只能够遗憾的站在一边,就在这时候,王母胸前的一个吊坠发出一阵紫色的光芒,紫儿有些惊喜的看着自己的手,“母亲,我的仙骨……” “七公主,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快来——”太白金星焦急的说道。 展昭站在庞昱身边,看庞昱没什么事情,点点头,“我护送官家太后他们前去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 庞昱点头,“小心,注意安全。” 赵祯和庞夫人他们撤退之前自然也不忘叮嘱庞昱多加小心,尤其是庞夫人,眼泪水不停的流下来。 庞昱想了想,拿出了十来个护身符,交给他们,自己又回去,看那越来越多的神仙往这里聚集,他叹了一口气,也伸出手,凝聚出自己的灵力。 虽然量不多,但是聊胜于无吧,和他搭一块的正好是太上老君,太上老君眯着眼睛瞧了庞昱一眼,有些迷茫,“你是哪里的童子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庞昱:“……”没想到这时候,这老神仙还有心思聊天啊。 庞昱:“我是一个散修。” 太上老君用一只手指了指自己别再腰间的葫芦,“帮我拿下来。”庞昱配合他拿下来,然后太上老君拿开塞子,让庞昱倒了几颗,“剩下葫芦里的都给你了,看你觉得有缘。” 庞昱:! 太上老君见他有点犹豫,立马就不高兴了,“拿着啊,我想给谁就给谁,没有了再炼,你什么时候上天?” 庞昱还不知道能不能到那一步呢,即使到了那一步,他没有什么功德,应该也上不了天,而且即使能够上天又有什么意思?那些条条框框那么多。 所以他诚实的说,“呃,我应该不会上天吧。”但是感觉怪怪的这句话。 太上老君有点可惜,“哦,是这样啊。” 庞昱还没来得及回一句什么,前方就出现了很多同样带着阴阳面具的人,他们当中有才到筑基的,有到了金丹的,甚至有等级比庞昱还高的,他们在朝着这边攻击。 他们的攻击让这接二连三的队形散开了,接在身后的神仙不免分心对付他们,因此那金龙的威势也降了许多,和那黑袍人对攻处在了下方。 庞昱也被攻击到了,不得不抽出身来,拿起长剑和摄魂铃攻击,他忽然间想起了那个漆奁,连忙把里面的大鬼小鬼放出来。 张果老嗅了嗅那阴气,挑眉,“现在少见到鬼修了,”一个鬼修帮他避开攻击,他笑着说,“谢了,改天请你喝酒。” 那鬼魂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又去对付别的了。 这一幕让何仙姑笑得不能自已,“看你,连鬼都嫌弃你。” 铁拐李哈哈笑,“酒鬼。” 张果老打了个酒嗝,“酒鬼没资格说我。” 吕洞宾挥舞着长剑道,“你们还在那里闲聊?快过来干掉这几个!” 庞昱看着这群在干架的同时不忘聊天的神仙,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明明还是紧张的大战,却给他们弄出几分啼笑皆非的气氛来。 第100章 终章 虽然大家看上去乐观,但是其实内心也知道这些人不容小觑,虽然有些就是小鱼小虾,但是也能够伤到他们的,毕竟蚂蚁多还咬死大象呢,尤其是天庭这一面还要分心来给金龙那边输送力量。 而这其中最头疼的莫过于庞昱他们这些散仙,也略有些散仙是看着能不能够蹭个功德来加入的,无论怎么样,天庭这边也逐渐把那些面具人数量减少。 在皇宫这一片,都是尸体。 其中一个面具人和十来个面具人缠着吕洞宾,但是趁着吕洞宾错身去的时候,他反手一剑攻向庞昱,庞昱自然是防备的,剑身一错,虎口也有些疼痛,他抬头一看,那面具人眼神带着几分淡然,但是却招招都置他于死地。 “每一次,都是你破坏了我们的大计,主子说了要扫清一切的障碍,所以你,不得不死!”说完,他就攻过来,动作狠厉。 庞昱毕竟也只是金丹,他看不到这个人等级,而且可能这个人等级远高于他,他心下定神,剑如游龙,另一只手上的符箓也不停使出,想要给那个人造成一点困扰。 但是那个人大手一挥,冷笑一声,“不过尔尔。”伸手长掌拍在庞昱心口,庞昱心口一痛,只觉得有一股破坏的灵气游走在五脏六腑,手上的动作也有些慌乱起来,他眼前模糊,隐隐约约听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声音喊了一声‘昱弟’。 他抬头望去,露出一个有点勉强的笑。 展昭一出来就看到那一幕场景,心下抓痛,只看见庞昱浑身狼狈,口中的血液不停的涌出来,他拿起手中剑,和那个面具人争斗起来,只是他剑法再精湛,武艺再好,也不过凡人,被那个人一掌击飞在庞昱面前。 展昭也想笑一下,笑他们相遇那么久,昱弟往日里头是那么爱干净,但是现在尘土已经沾染了那一身白袍,玉冠也散落了,只是那一双眼睛还带着他喜欢的笑意。 “……死同穴?”展昭喘着气笑着问了一句。 那个面具人冷笑了一声,长剑朝着展昭刺过来,庞昱笑得有点惨淡,但是他用了最后一点力气抱紧了展昭,自己挡住了那剑尖,轻微的‘哧’的声音,剑身穿透了庞昱,也穿透了展昭。 庞昱的手想摸摸展昭的脸,但是用尽力气也只能够握住他的手,“……嗯。” 两个人拥抱着,头已经垂下。 系统:“……” 太上老君:“……这娃娃去得有点快,金丹都来不及服了。” 系统:“……喂,宿主醒醒,宿主醒醒,算了,反正你俩都在一块了,干脆提前让你们知道算了。”系统看他们的魂魄就要离体,点下了一键清理,白光顿时大作,在这混战的战场上显得尤为刺目。 本来一键清理就是宿主自己的能力,但是宿主自己不用,靠靠系统不好吗?系统戏份少,也是很可怜的,可是宿主更加喜欢靠自己。 系统都无奈了。 而这边的庞昱以为他死了,但是他却越来越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够听到战场的一些打斗声音,但是随着身体越来越轻,仿佛这天地间的喧嚣都归于尘土。 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着了,在这片黑暗里头,他好像过了很久,然后终于有一抹光在眼前诞生。 他好像想起什么来了。 “系统!在没在?”庞昱呼唤。 “在在在。”系统回复。 “没想到你居然是我和老展的儿砸?”庞昱懵逼。 系统嗯嗯嗯随意道,“对啊对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简直为你们操碎了心。” 庞昱这才想起来,原来他的前前前不知道多少世是洪荒上的一朵化形的莲花,而展昭那时候只是他的荷叶上的一个小小的魂识,懵懂不清,没有什么灵智,后来庞昱投身到通天教主门下,还挺得通天教主喜欢的。 在封神之战的时候,庞昱身陨,系统是庞昱孕育出来的莲子化身,求到了通天那里,通天才决定让自己的小徒弟投胎重新补齐灵魂。 而荷叶也跟着去了,在成千上百年当中,荷叶也逐渐有了自己的灵魂,而庞昱也补齐了灵魂,在系统的帮助下回到了这个时空。 本来系统是想要庞昱循序渐进,慢慢修炼,然后成仙,再融合之前的莲花身体,没想到这个时空还出了这种大事,差点害得庞昱再次身死。 没办法,系统打算提前给庞昱爆一下血,“事先说明啊,我把老爹你前前世的身体借给你用一下,之后你自己要好好修炼,等到了某个层次再融合。” 庞昱点头,“知道了,乖儿子,循序渐进嘛,快点,要不然老展就要真死了。” 在这么一片白光当中,在系统的帮助下,庞昱先帮展昭定住了魂魄,把展昭的身体收起来,他则是看着天边那个面具人。 白光渐渐消失,穿着白色长袍,头带连花冠,手上拿着长剑的庞昱出现在白光消失的位置,他目光淡然平静,仿佛神邸一样不沾染世事,手上的长剑轻轻一挥,这地面便是裂开一个大口子,他不过挥手,那地里就伸出数十根大腿粗的藤蔓困住那些面具人的脚踝,不顾他们的哀嚎,将他们拖到地下。 那人眯了眯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庞昱,“终于来了一个可以与我一战的对手,是你,原来你还没死,真是让我高兴。”他似乎是认出庞昱来了,对庞昱一下子从一个金丹期等级到大罗金仙很感兴趣。 庞昱突然发力,那剑似乎和主人有所共鸣,发出一道穿行与天地之间的清音,长剑所到之处,开天破地,带着万夫莫开之势指向那个黑袍人,黑袍人瞳孔微缩,想不到他这剑来得如此之快,侧身避开,但是那面具已经裂开,露出一张英俊邪气的脸。 但是那一道剑痕却也在那脸上留下一道流血的伤痕。 那一剑惹怒了黑袍人,他祭出一个圆鼎,那鼎一出来似乎就有着吞天之势,将这万里的灵气仿佛都吞摄进去,就连那气运金龙也正在咆哮着要挣脱那鼎的吸力,庞昱皱眉,那个鼎他觉得眼熟,是之前自己和白前辈他们找到一个,自己后来在泥水潭又得到一个,光一个威力就有这么大了。 他并不正面进攻,用法术,五光十色的法术符咒在这云端释放,移山倒海也是轻而易举,而黑袍人也是见招拆招,但是手中的虹吸之势也并不停下,那气运金龙已经越来越淡了。 庞昱却没有什么办法阻止,他暗道一声不好,黑袍人一掌袭来,这一章黑气重重,带着让人心惊的阴霾腐蚀之气,庞昱转身,手中结印,挡住那一掌,但是战局却不容他乐观。 就在那气运金龙却来越虚弱的时候,七道彩色的光芒直冲天际,伴随着七道光芒的是七个仙女,她们裙彩飘飘,各执着丝缕长带,战意凛然,那七彩的光芒让那金龙的身形凝实起来,金龙朝着天际怒吼一声,和庞昱一起冲向那黑袍人。 在庞昱和金龙的夹击之下,那黑袍人的行动也逐渐捉襟见肘起来,但是因为那鼎即便是处在下风,也是和他们斗得有声有色。 庞昱他们几次攻击到那鼎,那鼎丝毫不见破损,反而更加强大,黑袍人一笑,“看来你们也奈何不了我。” 难道要以鼎击鼎?庞昱的手摩挲了一下,还是掏出了那个小鼎,“其实我也有一个鼎来着,说不定能够硬碰硬?” 绿儿无语,“你也有鼎?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庞昱:“……忘记了,说不定不是同一个材质的。” 红儿:“试一试吧。” 庞昱点头,这鼎之前他是祭炼不了,现在是没有时间,所以他只能够控制这鼎向黑袍人那边攻击,但是两个鼎似乎产生了强大的吸力,就连庞昱和那黑袍人都控制不住,两个鼎挨在一起朝着地面沉下去,轰隆一声,降落在某个深山。 无论是谁也唤不回两个鼎。 “庞公子,干的好!”蓝儿笑嘻嘻的说。 没了那个鼎,在他们几个人的夹击之中,那黑袍人很容易就败了,并且被七仙女的彩带制成的牢笼困住,之后怎么处理就不管庞昱的事情了,他一下来就掏出太上老君给他的金丹,给展昭喂下去,并且为他护法,直到展昭消化。 展昭魂魄飘荡之际一直跟着庞昱,在庞昱接受到记忆的时候,他也回忆起一些朦胧的片段,但是他那一世只有朦胧的灵智,所以只是一些片段,但是无疑,他和庞昱是有着累世的缘分,所以他们这一辈子才能够在一起,他无比的珍惜。 他醒过来看见庞昱略带着急的样子,只觉得他可爱,拥紧了他,轻声的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第101章 番外 完结 经历这件事情之后,开封城在这一两个月里因为神仙的出现,诸多庙宇都是香火旺盛。 在这一个月里,人人都在谈论那天的那个事情,尤其是庞昱居住的小院子还有庞府都已经堆满了信徒送来的供奉和香,有些庞府不接纳,他们就直接堆这,然后马上跑走,弄得庞昱啼笑皆非。 但是他笑完之后就又开始苦着一张脸了,本来他是想和庞夫人他们循序渐进说他和展昭的事情,没想到和展昭在嗯嗯的时候被捉、奸在床,庞太师和庞夫人的怒火没对着他来,反而对着展昭来,无论展昭怎么讨好老丈人都不行,还被关在门外。 转机是在皇帝封庞昱为国师的时候,庞太师和庞夫人似乎才迟钝的意识到,庞昱已经不属于凡人这一类,凡世间的说法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任何影响,神仙的寿命也并非人世间百年可说的,可若是庞昱娶了一个民间女子,那女子也不能够陪伴他更长久的岁月,而吃了金丹的展昭也开始了修仙之路,寿命也是很可观的。 可问题是他们真的很想抱孙子啊! 在庞飞燕和宫里即将封做皇后的庞二姐的劝导之下,庞夫人他们已经逐渐接受了没有亲孙子可抱的事实了,还劝着庞昱他们结契之后在养善堂抱一个伶俐的回来。 庞昱沉默了一下,“呃……其实我自己能生……”看着大家诡异的目光,他试着解释,“神仙嘛,有很多法术的,有一种是可以的……” 庞夫人眼睛一亮,“那还等什么,就马上结契,反正展昭那小子刚开始我看着生气一点,现在看他人还行,对我儿也算不错。” 庞太师:第一千零一次走神想着自己告老之后的美好生活。 …… 宫里头,赵祯已经命人起草了封后诏书,这一次是没有任何人反对,之前有人说庞家风头过盛,恐怕会威胁皇家根基,但是经历过这次神仙大战之后,终于没有什么人说什么了。 而且庞太师现在在朝堂之上也是红光满面的想要放权了,赵祯也不蠢,这封后一是全了他与庞妃这么多年的情谊,二是宽慰庞家及天下百姓,况且庞妃肚中还有他的第一个皇子。 于是这封后顺顺利利的,还有庞昱的封国师诏书。 在收到这诏书的时候,一同送上的还有之前在暗地里头做动作的那些人的名单,比如说策划真假皇帝之事的人-襄阳王,皇帝看了,直把那些小喽啰抓了起来,在暗地里头慢慢削弱襄阳王的势力,终于襄阳王被捕。 至于那几口鼎,则是镇州之器,是当年轩辕黄帝在九州设下,为了让人族能够更好的发展,不受外族侵入之苦,因为那九州之鼎吸收了不少的气运,并且能够和气运之龙匹敌。 不过在清楚这件事情之后,庞昱就向圣上阐明了此事,并且请命前去重新设立此九鼎,只是此九鼎现在只剩下四鼎,一鼎之前白素贞给了骊山老母,骊山老母又还了回来,另外两鼎则是坠落山头,还有一鼎则是在昆仑门,庞昱只能够想办法找另外几个鼎的替代品,重新设立九州结界。 这一忙碌,就一年多过去了,庞太师已经告老,做了个富家翁,成天成天的去开封府里头逗弄庞飞燕生的小外孙,时不时遇到包拯就吵上一架,身子骨越来越结实。 庞昱那边他不催,难道还不允许他来看小外孙了吗?不过那个叫做宋慈的家伙可真讨厌,总是拿骷、髅头来吓他的小外孙。 而开封府还是那样,整日里头吵吵闹闹的,今日一点冤案,明日一点奇事,但是大家都过得很欢乐。 值得一说的是,展昭跟着庞昱不离左右,但是包拯护卫这个职位则是由白玉堂这个家伙当上了,这一当就是一年多,这个家伙还觉得好玩。 苏棋儿因为和开封府往来比较多,和开封府四大金刚之一的张龙喜结良缘,年纪是差得大了些,但是幸福和睦,日子过得不错。 这日一个穿着淡雅,但是面容清丽俏皮的姑娘站在开封府门口四处瞧了瞧,开封府的护卫以为她有怨要告,便上去询问。 这姑娘眼睛大大,“你认识一个叫做庞昱的人吗?我娘让我在这里等他。” 护卫摇摇头,“听说庞公子一年多没回来了。” 姑娘点点头,眼睛似乎有点黯然,神情也低落下来。 正巧白玉堂路过,瞧了一眼这姑娘,莫名的觉得她还挺顺眼的,笑着说,“不会是庞小公子欠下哪家的苦主的风流债吧?” 姑娘恨恨的瞪了一眼白玉堂,“你这人,看你人模人样的,没想到说起话来狗模狗样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白玉堂笑得更加大声了,“姑娘你一张利嘴,但是还是等不着的,你回去候着吧,说不定过两日庞小公子就回来了。” 姑娘跺跺脚,还是有些不甘的走了,只是回头看看白玉堂的背影,笑了一下,用仙法让白玉堂倒霉了一阵。 从那时开始,白玉堂就走上了吃东西被噎着,喝水被呛着的倒霉之路,更倒霉的是他出去帮包大人干几次活,几乎每次都被发现,后来还是这姑娘搭救,这惊心动魄的日子经历多几次,他发现他居然有点喜欢上这姑娘了。 这姑娘名字叫做张巧嘴,有着一张利嘴,为人爽利洒脱,长得也娇俏可爱,性格也很可爱。 就在这时候庞昱和展昭终于回来了,两年了,他们终于回来了,一回来他们就去宫中向皇帝求下结契的旨意,皇帝当然不会不答应。 于是在庞昱算的那天好日子里,晴空万里,喜鹊登枝,空中似有仙乐鲜花,他们结契的时候更有天地降下的祝福金光,这阵势也是没谁了。 更别说还有若干来观礼的神仙,王侯将相等等。 婚后的生活较为平淡,出了偶尔为立鼎之事操心,就是宫内或者某些达官贵人上门串串门,但是更多的是辅助开封府办案。 终于他们想起来一个问题,是不是要一个孩子了?虽然庞夫人嘴上不说,但是早就想要抱孙子了。 庞昱一提到这个问题,展昭就利索的把他抱到床上,庞昱哭笑不得,“……停手,你这家伙,结丹胎不需要双、修!” 展昭:? 庞昱在他耳边耳语了一阵,他才了然的点点头,但是手上的动作还是不慢的。 庞昱哭笑不得。 听说他们要生孩子,两个男人怎么生孩子?这个问题难倒了皇帝和皇后太后以及知道消息的人,庞昱无奈的解释是结丹胎,于是他们打算来观礼。 早在之前庞昱就把自家的荷花池清理好了,布了阵法,还从天庭那里借了些鲜花露水,又从系统那里拿到了他以前的库存的一截金藕,虽然不是先天灵根,但是也是后天灵物。 他用红纸包住那一截金藕,施法立于空中,分出他和展昭各一滴心头血,催发仙藕长出莲花,并且结子,等花瓣谢去,两道光芒分别落于两旁的荷叶之上,那荷叶翠绿,隐隐带着白光,竟然缓缓向这边飘过来,近了之后才看见,这荷叶上面竟然有两个孩童,白白胖胖的,眼睛清澈有神,咧着嘴巴笑着,身上穿着红色的肚兜,可爱极了。 老大的额心有一点红痣,嘴巴抿着,脸蛋肉鼓鼓的,老二额头没有红痣,但是更加喜欢笑。 孩子一过来,庞昱和展昭就接住了,展昭逗了逗孩子,就马上被庞夫人抢走了,庞夫人低声哄着,“哦哦哦,我的乖孙。” 展昭无奈极了,只能够和庞昱抱着老大,但是他怎么感觉老大好像在翻白眼? 老大就是系统了,其实那时候庞昱说要一个小屁孩,他也想那个那个的,但是不好意思说,但是没想到庞昱这厮居然下黑手,把他给弄出来了,还成为了一个软趴趴的婴儿,哦,老天爷啊,还要喝奶! 这两个软绵绵,白胖胖的婴儿一致夺得了上到皇帝下到开封府诸人的喜爱,庞太师老早就想好了两个孩子的名字,老大就叫庞将乐,老二就叫庞思远。 有了两个小孩,庞府的日子更加欢乐起来了,尤其是庞夫人似乎也年轻了几岁,更不用说庞飞燕还老是带她家的那个回来了,再加上老是想要装作大人,但是其实也是一个小屁孩的可爱太子。 四个捣蛋鬼可真的是庞夫人的心肝,每天都要抱抱这个抱抱那个,心啊肝的喊着。 而庞昱和展昭也过上了养养娃,修修真的日子,时不时帮皇帝干干活,或者是去开封府逛逛。 没想到白玉堂果然和张巧嘴成了一对,张巧嘴是王母的干女儿,并不是真正的神仙,只是会几样法术,但是嘴甜又伶俐,也很得天庭上诸仙的喜欢,在一次听到王母谈论她的事情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她可能还有个爹。 王母便让她下凡来找庞昱,没想到她就是雷鸣的女儿,那时候被拐之后机缘巧合之下就上了天,还被王母认作干女儿,现在和白玉堂成了一对,大婚的时候,王母还给她添了妆。 …… 若干年后,他们这一代人走得走,下一辈的也都混得好好的,庞昱和展昭便带着笑意离去了,去到了一个洞天福地继续修炼。 而他们的故事也许被后人所知道呢?